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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房總裁,別急着走呀,裏面坐嘛!」

    蘇美雲反客為主,熱情地邀請房振羣到店裏坐。

    房振羣沒有推拒她的好意,反正他本來就是來看丁梧桐的。

    將房振羣請回到店裏,喜出望外的蘇美雲忙不迭朝丁梧桐吩咐道:「快快,搬張椅子過來讓房總裁坐,看看有沒有好一點的茶葉,順道替他泡杯茶來。」

    「好的。」

    丁梧桐只得暫時從主人的位子退居,搬椅子、倒茶水,當一名非常盡責的「女僕」。

    「不用忙了,我不渴。」房振羣趕緊阻止道,捨不得她勞累。

    打從一進店裏,他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丁梧桐身上,愛戀的眼緊盯着她,幾乎移不開視線。

    今天她穿着一套嫩綠寬鬆的中國服上衣,下身是同款同花色的長裙,黑亮的長髮用碧玉簪鬆鬆挽起,兩尾由白玉雕成的小金魚,在髮簪上搖搖蕩蕩,看起來格外逗趣可愛。

    「我怎麼敢怠慢房總裁呢?您請用茶吧!」一杯熱茶被送到房振羣面前。

    丁梧桐的臉色語氣一如平常,因此蘇美雲母女感覺不出她的怒氣,只有熟識她的羅鬱蘋相房振羣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冷了幾分,尤其是「房總裁」三個字,隱隱有咬牙切齒的味道。

    「梧桐……」房振羣有些慌張。她是不是生氣了?

    而羅鬱蘋見苗頭不對,早就躲到櫃枱後頭的辦公桌上,認真地畫起設計圖來,連頭都不敢抬。

    林瑾-打從房振羣出現,她就一直偷瞧着他。面對如此英俊挺拔、成熟穩重的男人,一抹紅霞,悄悄飛上她秀麗的臉龐。

    「媽媽,這位是?」她拉着母親的手,害羞地詢問。

    「來來,我替你們互相引薦一下。」不用女兒提醒,蘇美雲也想讓他們年輕人認識認識。

    她拉着女兒走到房振羣面前,笑吟吟地介紹道:「瑾-,這位是房總裁房振羣先生,他年輕有為,目前已經是兩間科技公司的負責人,聽説今年還進軍大陸,在上海設立全新的公司和工廠。」

    哇塞!原來房大哥的來頭這麼大呀?羅鬱蘋躲在櫃枱後頭暗自咋舌。

    丁梧桐臉色微白,終於知道他前往上海的原因--因為他在那裏設有公司和工廠!

    接着,蘇美雲驕傲地向房振羣介紹自己的女兒:「房總裁,這是小女瑾-,去年剛從學校畢業,現在正在她爸爸的公司幫忙。」

    房振羣來這的目的是看丁梧桐,蘇美雲或是她的女兒,他其實不怎麼想理會,但人家既然都主動來攀談了,他也不能給人家臉色看,只好應付地點點頭説:「-好!」

    他勉強瞄了眼打從進門到現在都沒細看長相的林瑾-,忽然--一種熟悉的感覺,宛如電流般啪地自腦海通過。

    他怔怔地望着穿着紫色旗袍、含蓄端莊的林瑾-,腦海中好似有個模糊的影像閃過,但是當他想捕捉時,又瞬間消失了。

    他到底在哪見過她?在哪裏……

    是在夢中嗎?

    丁梧桐不太舒服地發現,房振羣以一種迷惑又怪異的神情,直盯着林瑾-看。

    就算人家漂亮,也沒必要那樣盯着人家瞧吧?她不是滋味地泠哼。

    不過--林瑾-確實是個大美女,良好的家世與教養培育出的她,宛如一朵嬌貴的蘭花,只要有眼光的人,都會欣賞這樣的名蘭,這一點也不奇怪。

    丁梧桐咬着粉唇,宛如透明的幽靈般,默默地在一旁添水倒茶。

    「房總裁,我家老爺一直很欣賞你哪,如果他知道我在這裏遇見你,一定很高興的。對了!不如我約個時間,大家一起吃頓飯,好好聊聊吧……」

    蘇美雲熱情地拉着房振羣説個不停,房振羣卻盯着林瑾-,試着想起對她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而林瑾-也用含羞帶怯的大眼睛,悄悄地回望他。

    兩人看起來郎有情、妹有意,簡直是一見鍾情,這對小兒女一拍即合,蘇美雲真是高興死了。

    至於丁梧桐--她冷冷看着他們,百無聊賴地轉動眸子,覺得煩悶極了。

    與其耗在這裏看房振羣和林瑾-眉來眼去,或是聽蘇美雲説些她根本不懂的商場新聞,倒不如回工作室畫幾張設計圖,或是縫件新衣還比較有意義。

    於是她招手把羅鬱蘋找來,拜託她代替自己招呼幾位客人,然後轉過身,暫時打斷蘇美雲的熱情攀談。

    「林夫人,真抱歉!我還有些工作要做,先回工作室去了,如果有任何需要,請別客氣儘管告訴鬱蘋,她會為你們服務的。」她儘量維持禮貌的笑容。

    「啊呀,不好意思!-去忙吧,不打擾-了。」此時蘇美雲只在乎房振羣,丁梧桐要走,她怎麼會留?

    「你們慢慢聊。」丁梧桐微笑退場,臨走前,目光忍不住掃向房振羣,發現他也用火炬般的晶亮黑眸凝視着她。

    她呼吸一緊,心跳漏了一拍,但她迅速扭過頭,佯裝冷漠地走向工作室,故意忽略背後那緊緊追隨的火熱目光。

    丁梧桐坐在繪圖桌前,手裏握着鉛筆,瞪着白紙大半天,卻什麼都沒畫出來。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心情浮躁?她幹嘛受到外頭那些人的影響?

    房振羣愛盯着誰看,誰又愛柔情款款地對他笑,關她什麼事?她幹嘛心裏不舒坦?他轉移目標最好--如果他確實喜歡過她的話。

    他喜歡看誰就去看誰,自己一點都不在乎!她怎麼會在乎呢?她早就想躲着他了,不是嗎?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完全不受他影響,她抓過紙張,舉筆用力畫下,怎知啪地一聲,削長的筆尖應聲折斷。

    「噢!」她甩開鉛筆,懊惱地垂下頭,白嫩的手指煩躁地插入柔軟的髮絲。

    「怎麼了?沒有靈感?」熟悉而温柔的嗓音在她身旁響起。

    她訝然抬起頭,看見應在前頭與林瑾-眉眼傳情的房振羣來到工作室,而林家母女並沒有跟過來。

    「你跑來做什麼?房總裁!」她的聲音很冷,表情更冷。

    「梧桐,-生我的氣嗎?-氣我沒告訴-我真實的身分?」房振羣面容焦急地解釋:「我不是故意隱瞞-的,只是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時機説清楚罷了。」

    「是嗎?你是什麼身分,我才不關心呢!倒是你這樣跑進來,不怕美女和貴客失望呀?」她淡淡地諷刺。

    「身為主人的-都跑了,我還留在那裏做什麼?」房振羣滿不在乎地聳聳寬闊的肩。

    「你真把她們扔在外頭?」丁梧桐大驚。

    她臨時開溜是一回事,要是連他也不顧禮貌地跑了,林家母女豈不氣壞了?

    見她臉色震驚緊張,房振羣呵呵地低笑起來。

    「放心,沒這回事,我是嚇-的!林夫人臨時接到一通緊急電話,所以匆匆離開了,至於林小姐--當然也跟着母親一塊走了。」

    聽到她們走了,丁梧桐鬆了一口氣,心情也奇蹟似的好轉了些,然而想到自己的情緒竟然輕易受他影響、被他左右,她又不覺鬱悶起來。

    「那你怎麼沒有順道一起走呢?正好可以乘機送林小姐一程,她一定仰慕死你了!」她冷哼。

    「哈哈!梧桐,-知道嗎?-吃醋的樣子真可愛。」房振羣哈哈笑了,眼神中滿足寵溺。

    丁梧桐錯愕地倒抽一口氣,立即否認:「你胡説什麼?我才沒有吃醋!」

    「-有的。」房振羣柔聲反駁。

    「我沒有!」她堅決否認。

    「-有!」他嘆息着重複。

    「我説我沒--」

    「-有-有!」房振羣忍無可忍,終於受夠了她的口是心非,上前攫住她的手臂,氣惱地低頭以嘴封住她頑固的辯駁。

    這個女人實在太不可愛了,為他吃醋,有那麼難承認嗎?

    丁梧桐被他的吻震懾住了,完全忘了反抗,傻愣愣地張大眼睛瞪他,漸漸地,被他纏綿的吮吻軟化了意志。

    她緊繃的肌肉逐漸放鬆,原本垂在身側的雙臂主動纏上他的頸子,甚至緩緩合上眼皮,連緊閉的櫻唇也自動開啓,歡迎他急躁的唇舌探入。

    「噢!梧桐……」

    房振羣從未嘗過這麼甜的唇,他貪婪的舌,迫不及待汲取她口中的香津。

    「-實在該打屁股!」直到快喘不過氣,他才暫時將自己拔離那甘甜的唇,急促地補足空氣,然後移向細緻的耳垂,嘶啞地呢喃。

    「別再躲着我了,不要對我忽冷忽熱,我感覺得出來,-也是對我有情的!接納我、成為我的情人,我們註定要在一起。」

    他的啞聲呢喃,驚醒了丁梧桐,她推開他又企圖靠近的唇,急促否認。

    「不!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這只是一個吻,並不代表我對你有感情。」

    「-不是會隨便和男人接吻的女人。」他肯定地道。

    「你錯了!現在這社會,就連上牀都是件快速而容易的事,區區一個吻,又能代表什麼呢?」

    「那是別人!梧桐,-不是那樣的女人,不要把自己説得像個輕浮隨便的豪放女。」他過分平靜的語氣,惹得了梧桐更加生氣。

    「那麼--你希望我怎麼想呢?十分鐘之前,你才和林大美女眉眼傳情、難分難捨,然後一轉身,你就吻了我?你認為我該怎麼説服自己,才能讓自己相信,你的吻不是打發時間的餘興節目?」丁梧桐生氣地大喊。

    「我可以再説一次,我對林瑾-,真的沒有任何愛慕之意!我只是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所以才一直盯着她,看能不能想起在什麼地方見過她,我並未喜歡上她。」

    房振羣語氣轉柔,温和的眼,凝睇她低垂的粉頸。「我對-是真心的,-應該察覺得出來--梧桐,我喜歡-!」

    鬱蘋早就説過他喜歡她,因此聽到他的告白,她根本不該詫異,然而當她親耳聽到的那一刻,還是壓抑不了心底澎湃的悸動。

    她的心兒跳得好快,瞳眸晶瑩燦亮,一種名為喜悦的東西,從她的胸口緩緩蔓延,直到全身……

    「不要逃避,我們今生註定相守。讓我們戀愛吧,梧桐。」

    他緩緩低下頭,吻向她柔軟的唇,丁梧桐發現自己竟然躲不開。

    不是不能躲,而是她不想躲。

    她發現自己再也無力抗拒,這種喜歡他的感覺……

    她嚶嚀一聲,踮起腳尖,熱情地開啓雙唇,迎向他的吻。

    「房大哥,你來啦!」

    房振羣一走進梧桐坊,羅鬱蘋立刻從櫃枱後蹦出來,笑嘻嘻地説:「你今天好像稍微早了一點喔,梧桐姐還在裏頭啦,應該是去收東西了,你先稍坐一下。」

    「謝謝!」房振羣點頭坐下,但仍引頸期盼,希望佳人儘快出現。

    最近這陣子,他天天來接丁梧桐下班,他們會先去吃晚餐,然後找個地方坐坐或是到處逛逛,甜蜜地享受相戀的時光。

    宛如一場意外的美夢,他們竟然真的開始交往了!

    雖然丁梧桐對他好像還有所保留,不是完全交心,但是他不介意。

    愛她就是包容她的一切,無論是體貼的她、倔強的她、任性的她、還是善良可愛的她,他通通都喜歡,只因為她是丁梧桐。

    「振羣,你來了!」丁梧桐果然是收拾東西去了,看見他到了,立即漾開温柔的笑容。

    「我來接-下班了。東西都收拾好了?」

    「嗯!我們可以走了。」

    將一些重要的事交代給羅鬱蘋之後,丁梧桐便和房振羣離開梧桐坊。

    走出店門,他們不約而同將手伸出來,想去拉對方的手。

    當他們發現彼此又做了相同的動作時,禁不住放聲大笑。

    相戀不過短短一段時間,他們卻已經擁有好得不可思議的默契,常常同時説同一句話,不然就是做同樣的動作,或是提出相同的看法。

    超乎尋常的默契,讓他們的感情急遽加温,一個二十六歲的成熟女人,和一個三十一歲事業有成的大男人,談起戀愛時,竟然瘋狂得像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

    笑聲漸歇,房振羣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兩人親親暱暱地走向他的車。

    吃過晚餐,他們相偕到淡水看夜景。

    淡水的海邊,夜風陣陣襲來,凌亂地捲起丁梧桐柔細的長髮。

    「冷嗎?」房振羣憐惜地摟緊她纖細的身子,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安全地呵護着。

    「不冷。」丁梧桐露齒一笑,拂開落在頰畔的髮絲,順手塞在耳後,露出玉貝般光潔剔透的耳朵。

    房振羣禁不起這樣的誘惑,貪婪地吮上微涼的耳垂。

    「嘻嘻,好癢……」他的吻宛如螞蟻爬行般輕柔,搔得她的耳朵發癢,笑着縮起身體閃躲他的唇。

    他不滿足,霸道地翻過她的身子,大剌刺地吻住她的唇。

    「你好……討厭!」丁梧桐喘息着喃喃抱怨。

    「我一點都不……討厭!」房振羣得意地加深熱情的吻,不管旁邊是不是有上百名觀眾。

    熱吻方畢,丁梧桐已經癱軟得宛如熱鍋裏的奶油。

    她一面平穩氣息,一面仰頭注視房振羣因柔和而變得年輕的臉龐。

    「你愈來愈好看而且年輕耶。」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他剛毅性格的臉龐。

    「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在想,怎麼有人年紀不大,卻有一張那麼嚴厲威嚴的臉,還穿着老氣橫秋的西裝,簡直像老頭子一樣--」

    「老頭子?!」房振羣抗議地提高音量。

    「好嘛好-!是最年輕帥氣的老頭子,總行了吧?」丁梧桐像哄孩子似的安撫他,接着又道:「偷偷告訴你喔,雖然你看起來老氣橫秋,但是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是個英俊的男人。」

    「我也是!」房振羣笑着回答。「我也是打從見到-的第一眼起,就覺得-好美好美,像仙女一樣飄逸出塵。」

    丁梧桐害羞又甜蜜地笑了,不過隨即微蹙眉頭,喟嘆道:「其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滿怕你的。」

    「怕我?為什麼?」房振羣不解,他很兇嗎?她為何要怕他?

    當他偶遇她這個前世虧欠的戀人時,的確稍嫌激動,追求也太躁進了些,但他不認為自己曾經做出任何失禮、或是令她感到恐懼的事。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受到我小時候常做的一個夢的影響……」

    丁梧桐把自己從小常做的夢境,詳細告訴他。

    房振羣默默聽着,愈聽臉色愈蒼白。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些惡夢的關係,讓我對男人產生恐懼感,反正我一見到你,就有一種怪異的感覺,胸口悶悶痛痛的,不太舒服,好像--好像會被你傷害似的。幸好到目前為止,你都不曾傷害過我,我想那個惡夢應該是壓力或是其他因素引起的。」丁梧桐納悶地猜測。

    房振羣深深凝視她,瞳眸之中,是掩不住的愧疚與心疼。

    她沒有錯,她是該畏懼迴避他!

    是可恨的他,在前世傷透了她的心,讓她苦病而終,這一世才會殘留部分痛苦的記憶,藉由夢境不斷反芻,讓她畏懼男人,對愛情裹足不前。

    他可以用今生的愛,來償還過去欠她的感情;但是前世的罪孽,卻是怎麼也彌補不了的。

    就像她不會真正忘了這段過去,那份傷痛,會一直隱藏在她的記憶深處,永永遠遠無法真正洗去。

    「梧桐,-相信人有前世和來生嗎?」

    丁梧桐想了想,搖搖頭説:「我不怎麼相信。這是科學的時代,一切講求科學和證據,什麼前世今生,有誰曾親身經歷過?又有誰能證明真有其事?總覺得那些都是神棍騙人的謊言,我們不應該太迷信。」

    「某些事情,沒辦法用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這個世界無奇不有,有些事真的很奇妙。」經歷過的人就在她眼前,偏偏他什麼也不能説。

    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海寄生幫助他親眼看到,他也很難相信,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相信他,而不把他當成瘋子。

    「喔?譬如呢?」丁梧桐笑着問。

    「譬如我--我有個朋友,請了一位靈能大師,使用玄術回溯前世,讓他看見自己的前世今生。」他迴避着不敢看她的眼,悠悠地道:「結果他看見自己的前兩世,第一世他在清朝,痴戀一名心有所屬的女人,因為無法與那女子共渡白頭,於是他抑鬱而終;第二世的他,投胎在民國初年那段時期,他難以忘懷前世的感情,同樣愛戀着同一個女人。偏偏有個傻女孩痴心無悔地愛着他,而他卻視而不見,堅持成就自己前一世的愛情夢。」

    「有這種事?」丁梧桐覺得很不可思議,天底下哪有這麼玄妙的事呢?

    她突然想到穿着古式旗袍的自己……哎,她在胡思亂想什麼?這根本毫不相干!

    她笑着搖搖頭,追問道:「然後呢?」

    「那個笨蛋,一心只想追逐得不到的愛情,卻忽略了真正的幸福,其實就在他眼前。最後那名痴心愛他的女人,因為太過悲傷苦悶,最後鬱積成疾、藥石罔效,魂歸離恨天。」

    「好傻的女人呀!」丁梧桐忍不住惋惜道:「如果忘了那個不愛她的男人,她一定可以找到更好、更愛她的男人,她為什麼要執着這段沒有結果的愛情,害得自己香消玉殞?」

    「是啊!她真的很傻,令人心疼。」房振羣哀傷地笑了笑。「我--我朋友自覺虧欠她太多,發誓這一世一定要找到那名女子,與她共結連理,成就這段橫跨兩世的姻緣。」

    「聽起來很浪漫,但是--我還是不太相信耶!」丁梧桐朝他歉然一笑。「總覺得這種不可思議的事,不太可能發生在科學昌明的現代,要是每個人都記得前世的種種--我是指如果真有前世的話,那豈不是世界大亂了?」

    「説得也是。」唉!

    明知道這種事很難讓人相信,她不肯輕信,也在預料之中,但他還是忍不住嘆息。

    兩世的相思之苦,只有他自己明白呀……

    房振羣開完會,剛從會議室回到辦公室,秘書就告訴他,蘇美雲母女來訪,已經在會客室等了好一會兒。

    他略為一怔,沒想到她們會突然來訪。

    他立即吩咐秘書:「快請她們過來!」

    無論她們為何來訪,來者是客,都該好好招待。

    須臾,蘇美雲母女相偕走進他的辦公室。

    「歡迎!兩位,請這邊坐。」房振羣領着她們到一旁的沙發坐下。

    「房總裁你好。」林瑾-羞澀地點頭問好。

    「-好!」厲振羣淡淡回應。

    「房總裁,不好意思!突然來訪,沒影響你工作吧?」蘇美雲優雅入座,老練地説着客套話。

    「無妨!剛開完會,還有一點空檔時間。」是事實,同時也是暗示她們,他沒有時間陪客人閒聊太久。

    「我們不會耽擱太久的。因為那天相談甚歡,所以才想過來拜訪一下。」蘇美雲呵呵笑着,轉頭看看他辦公室的裝潢。「這裏裝潢得不錯嘛,和房總裁的風格很相像。」

    「謝謝!」房振羣淡漠致謝。

    「啊!對了,難得到您這間兩岸知名的科技公司來,要是入寶山空手而回,豈不讓人笑話?房總裁,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方便我到處參觀一下嗎?」蘇美雲突然提出請託。

    「當然可以。」房振羣挑了挑眉,並沒有反對她的要求。「我請秘書陪-四處看看。」他按下內線電話,吩咐秘書陪蘇美雲到各部門參觀。

    「謝謝你,那我先出去找秘書小姐了。」

    蘇美雲起身走向門口,林瑾-也立刻站起來跟着母親走。

    「哎喲!-跟我來幹什麼?」蘇美雲發現女兒跟過來,差點沒罵她傻瓜!

    她把女兒推回去,穩穩地按進位子裏,拚命對她使眼色。「我到處看看,-在這裏陪房總裁聊聊,我們都走了,那多失禮呀?」

    林瑾-這才意會,母親是在替她製造機會,當下臉紅得宛如春櫻。

    房振羣不是第一天在商場上混,蘇美雲打着什麼主意,他怎麼會不知道?

    不過那倒無妨,幸好林瑾-不是個花痴,也不難相處,陪她坐坐聊聊,倒還在他的忍受範圍內。

    況且--他蹙眉細細凝視她秀氣的臉龐,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依然沒有消失。

    「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啊!」

    蘇美雲竊笑着,飛快地離開了房振羣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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