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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逐狗獵殺

    冰封湖北大洪山又名綠林山,坐落鄂北隨州西南。張心寶偕親阿爹張讓往南下,越過淮河,就躲在大洪山。倆父子相依為命,嚴冬狩獵動物為生,皮革為襲保暖,雖然辛苦,飢寒卻不虞匱乏,反而練就一身輕功及好體魄。動物在冬天求生不易,物競天擇之下,各自拼命獵食或者保護本身,纏鬥起來十分兇殘,至死方休。張心寶在這種環境,觀察狼撲、狸翻、鷹搏、熊肩、犰踞成盔等等動物撲擊攻防變化,融入張讓失憶不全的“寒天神拳”拳法招式內,獨創一格。除了打獵吃飯睡覺以外,一老一少勤練“偃月劍法”、“回龍絕刀”,輔以“彌旋真氣”養身;張讓受益最大,有若浴火風凰重生,雖然失憶不復,武功從新再來,卻如脱胎換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地,功力恢復了三成,昏厥現象好了八分。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九中。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還空。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湖北省位於長江中游,春秋戰國時為楚國地,漢屬荊州。江漢平原上的“江陵”為戰國楚都。張讓推着板車攜張心寶離開人煙絕跡的大洪山,漫無目的穿山越嶺往南面行,穿過漢水到達“荊門”才有官道,欲到“荊州”還有五天路程。不晚投宿“迎賓客棧”,久別城市的張心寶又活潑起來,父子倆在客棧角落吃了一頓豐盛晚餐。小客棧餐館裏僅放二十張桌子,因酒菜價廉公道,卻也座無虛席,其中居然有一半是跑江湖賣雜貨郎中。一名郎中嗓門特大道:“天大的消息!“荊州大守”劉襄懸賞千兩黃金,欲購買盤據“當陽”地界黃巾賊“大祭酒”左校的項上人頭,各地的“獵鬼刺客”聚集,蠢蠢欲動。”另一名郎中林化道:“小郭!就是位號稱“神弓銀刀”的左校?嗜食狗肉、以獵狗為樂的左校?聽説“當陽”地界的狗全被他射殺光了!”小郭郎中一拍桌面,霍然而起,腳踩板凳抖賤晃盪道:“林化老大有見識!左校擁兵二萬鬼卒賊兵,自封“神射將軍”,箭法如神,百步穿楊,居然説狗體積小,四條腿跑起來比人靈活,實在人不如狗也!”“小郭!光憑左校一身武藝高強不説,那二萬人馬吐一口水,就能淹死那些不知死活,靠獵殺賊兵人頭領賞過活的刺客遊俠兒,有誰膽敢去捋虎鬚?””是呀!聽説聚集了三幹“獵鬼刺客”,議論紛紛不知推派誰為代表領軍,就互相砍殺死了十我人,真他媽的一盤散沙,還不是去送死!”“呃!結果推舉那位遊俠兒為代表?”“這亂世中利字當頭!誰又能服誰?結果為“荊州”地界武林耆老“銅錘堡”之外號“銅錘破山”宋貢老英雄出面,居中協調,以武會友,選出了三名遊俠兒頭目,各領一行只馬,誰能率先取得“神射將軍”左校的腦袋,誰就是第一,聘為“銅錘堡”總教頭之職!”“小郭!宋貢老英雄既然出面,當然能擺平糾紛!但是“荊州太守”劉建也未免太窩囊了,出兵討伐不就得了?居然利用這些遊俠兒去送死,那三名遊俠兒頭目是誰?”“啐!你懂個屈,動用兵馬花費頗巨,哪是千兩黃金可以解決的,光是戰死的士官兵撫釁金,就不止這些錢。”林化摳一摳臉頰又道:“聽説三個頭目遊俠兒名叫“槍狐”丁彪、“厲刀”王雷、“龍鬚鞭”金輝,皆是千中選一好手。前二名是“荊州”地界風雲人物;時間以半個月為限開始獵人頭。”“唉!這出戏碼我們是見不到了,假如我有他們一半的功夫,為了那千兩黃金去拼命也值得。”“嘿!你真是財迷心竅,這種刀頭舔血的生活,哪是我們這種人過的日子?就是送死也是白搭!”“嘻嘻!説得也是,喝酒喝酒,飯菜吃進肚子才是自己的,沒有了腦袋怎能吃飯?”張讓與張心寶用餐完畢,也聽個大概,瞭解地方上動態,兩人回去卧房,叫夥計送來洗澡水,洗具舒服熱水澡,早早安歇。“荊門”往西面官道而行,就是“當陽”黃巾軍“大祭酒”左校盤據地界,行程只要三天路程。“當陽”土城堡,往北十里就是“長板坡”。長板坡幅地遼闊,雜草叢生,坡度傾斜約有三十度角,如果策馬從坡上順勢俯衝,有若疾風勁草掠過之快感。張讓偕張心寶帶着五條土狗,在此任意搭草蓬為屋,逐狗馳騁草地;張讓架長弓搭箭矢射擊狂奔狗支,訓練它們的靈敏跳躍反應度,箭矢取掉尖錐頭,再包裹雜草為箭鏃,並無殺傷力。“汪汪!汪汪!汪汪!”土狗叫聲注竄整片長板坡,被箭矢擊中的狗“嗷……嗷……”哀鳴狂吠,相當疼痛,飛奔更疾;張心寶施展“追風萬里”直奔式輕功身法,與這五支土狗玩在一起,也學着躲避飆飛的筋矢。張心寶玩累了,回到張讓身邊,那五支土狗不敢尾隨,是真怕了張讓手中弓箭,不知何時會破空飄至。張讓把弓箭放下,拍拍張心寶肩頭,只見張心寶噘嘴指觸忽哨一響。嗾———五支土狗聞哨聲為號“汪汪!”各自一吠,搖頭擺尾,伸舌喘氣,蹦跳歡欣,回頭狂奔至張心寶處,又舔又吻,挨着身子磨擦,十分親匿。張心寶樂得合不攏嘴,丟着肉脯餵食它們,爭相嚼吃,猛搖尾巴示好。連續十來天的訓練,土狗聽覺十分靈敏,皆學會先行豎耳,聽聲辨位,閃躲破空“咻咻!”飆疾的箭矢之聲,已然不容易射中了。張讓將弓箭挖地埋藏,不再使用。這段時間,張心寶最憂樂,有二種收穫;一則,身上的中箭矢瘀青減少了,學會閃避。二則,孤獨沒有玩伴的落寂心情,則用這五支土狗彌補了。忽然間,馬蹄聲從坡下傳來。一隊黃巾軍快速策馬而至他們藏身的草屋。一名臉頰刺青的“祭酒”頭目瞅了他們父子一眼道:“這五條狗是你蓄養的嗎?”“是的!”張心寶回話,張讓坐在草地上點頭。“咦!這個頭戴斗笠黑巾遮臉的人是誰?我是在問大人,小孩子別插嘴!”張心寶伸手掀開了張讓遮臉黑巾,露出毀容醜貌道:“這是我的親阿爹!是個啞巴喜歡吃狗肉,那五支土狗是我們養來宰殺的。”“草屋只有一輛板車,沒有武器。”“祭酒”頭目丟了一塊碎銀落地道:“這五支土狗我們徵收了!這塊碎銀算是補償。”話一講完,後面的賊兵手腳俐落撒網捕捉五支土狗,這隊人馬調頭下坡而去。張心寶一臉的捨不得狀,張讓將他摟在懷中安慰,居然輕泣了起來,埋頭懷裏直擂捶不依。吹奏號角,響徹天際。“當陽”土城堡城門大開。“神射將軍”左校手執長弓,一馬當先騁馳而去,後方步卒五百緊隨其後,往城北五里外狩獵場奔去。當代獵狗很有規則;以騎射方式進行,而將狗置放一定範圍馬場內,誰能率先射中,就是優勝者,可以下注賭輸贏。馬場外圍約百步距離,正中央有類似靶心五尺圓形,就是放狗的地方。外圓及靶心皆插竹杆;外圍相間五尺一根,杆頭用長繩環繞,全場串圍起來,騎射於百步外側獵殺放置靶中的狗。狗會在靶心處從小繩跳出來,而在它逃越小繩之前放箭,是規定的獵狗動態射法;如果被狗逃出了外圍,騎射者顏面盡失,表示其人射術不精。“神射將軍”左校是獵狗的佼佼者,沒有人願意跟他賭博,只有自得其樂,練習箭法。“放狗!所有的狗都放出來!”“神射將軍”左校策馬外圍,張弓搭箭,蓄勢以待喝喊道。總共捆綁了七條狗全部放置靶中,一解頸繩,紛紛跳躍逃命!咻———箭矢破空飆疾射去!咻———一支狗被箭矢貫穿喉嚨,鮮血噴出,濺出在其他狗的身上,這一刺激,眾狗更加亡命竄逃。迅速在背後箭筒抽出一文箭矢,搭弓放箭,又射殺了一支,只在彈指間。奇怪的事發生了!剩餘的五支土狗,認得回頭路似地,齊齊往北以坡處竄逃。搭起千石之弓再射!這批狗十分精靈,居然懂得閃避跳躍,在容發之間,恰巧躲過致命一箭。“神射將軍”左校連放三箭,居然全被他們閃躲不中,雙眼發亮,神情亢奮,“駕!”聲一起,揮弓拍馬臀,整個人策馬似飛,緊追這些畜牲而去。侍候的兩名偏將,最瞭解左校射擊實力,皆背地抿嘴竊笑不已,“神射將軍”可要威名掃地了,肯定昨晚不知道那條“母狗”掏幹了他的精力?這五支土狗雖然敏捷,早晚還是會被獵殺,等一會兒,絕對滿載而歸,沒有人放在心上,皆在原地等候着。“神射將軍”左校根本不信邪!抽出雙箭搭弓,駕御馬匹邊追邊瞄準,箭矢一放,“崩!崩!”兩響,猛箭一前一後飆射而出。咻———破空聲只有一響!跑得最後約有百步之遙的土狗,躲過了前箭,卻為後至的箭矢當場釘死地面,可見左校臂力驚人!“嗷……”土狗臨死前的哀鳴,好像提醒同伴逃命;四支土狗狂奔更疾,猛地吐舌喘氣,與死亡搏鬥,尾巴翹楚得天高,鑽進了草叢內,迷失了方向o“神射將軍”左校頓失土狗蹤跡,一捋嚼繩,馬匹嘶弗弗掀蹄驟停。嗾———喚狗哨聲暴起!“汪!汪!”狂吠!有如求助主人救命;四支土狗鑽出草叢,往長板坡上狂奔而去。目標驟顯!“神射將軍”左校大喜,箭矢重新搭弓,策馬獵殺。相繼的射死三頭土狗之後,已上了長板坡巔,三箭連扣,再將最後一支土狗擊中腹部;此狗哀鳴嗷嗷,死命的爬進了一間草屋。“神射將軍”左校十分滿意自己的箭術,翻身落馬,欲進屋內撿出戰利品。當他一腳踩進之際!轟隆——地層下陷,整個人掉進了陷阱深坑內!塵煙滾滾,“神射將軍”左校猛然咳嗽不停,片響之後,屑塵方歇。當他一臉慌然,抬頭仰望坑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際!寒芒一閃!一枝滕棍三尺利刃,貫穿了前胸!嗷———淒厲慘叫暴起!“神射將軍”左校被釘在坑壁,雙手欲拔起滕棍身,已然乏力待斃。他望見一臉燒傷醜容猙獰的張讓,以及懷抱那支受重傷將死土狗的張心寶,滿臉涕泗橫流的哭啼,雙眼卻進出復仇烈焰般的殘忍異采。“你們……到底是誰?”張讓陰惻惻冷然,一字一句説道:刺客子鬼啼!嗥——嗥——懷抱中的土狗,賁突銅鈴般狗眼怒視,沉吟鼻翼噴氣聳然,暴牙裂嘴嗷鳴,奮脱張心寶懷中,竄進坑洞,驟張犬牙,拼着最後戾氣,一口咬上了“神射將軍”左校的脖子。“長板坡”斜坡,一輛板車轆轆順勢輪轉,板車右側懸掛“神射將軍”左校人頭。張心寶四肢敞開躺於車內,雙眼懶散無神仰望天空,張讓推着板車欲往“荊州”領賞金,漸漸消逝在草叢之內。父子倆就如一鹿一兔,成為眾矢之的,前程已然撤下一片獵網,步步殺機……——書情小築掃描,fanfeng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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