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芬達酒店熱鬧非凡。
來此參加夏禹風慶功宴的除了有「飛達電子集團」經理級以上的大人物與底下九成員工外,還有許多有合作關係的企業與廠商參加,甚至一些相關電子產業的大公司都不介意彼此是對手關係而到場祝賀。
這些對夏禹風而言可以説是來台發展事業的一大肯定。
然而有句話一點也沒錯:人怕出名豬怕肥。
一旦出了名,本來對他不感興趣的記者們紛紛做起調查工作,因此關於他的家庭背景,父親在美的政治地位也同時一一搬上爛妗U庖磺鋅叢諦惺孿蚶吹偷韉南撓矸繆壑校可謂是唯一美中不足的缺憾。
「江濤,你居然沒告訴我夏禹風有這麼高的家庭背景與地位。」曉美乍聽到這消息,忍不住叨唸着跟在她身旁的江濤。
「是他不肯讓我説嘛!」江濤也很無辜。
「不過這也難得,他居然不嫌你寒酸,交你這個朋友。」曉美望向已成萬人迷的夏禹風。
「那是因為我也很好呀!」江濤趕緊説説自己的好話,「像我開火鍋店,他每次來都打他八折呢!」
「喂,你還真是小器。」曉美拿着淡酒喝了口,「不過我倒是為可人擔心呢!」
「可人!怎麼説?」
「你想想看,夏禹風本來就有吸引女人目光的特性,現在的他更招搖了。」她指着他,「你數數看現在他身邊圍繞了多少女人?」
「呃……的確不太好數。」夏禹風此刻就好比花心中的孤蕊,周圍被一層層不同顏色的花瓣所包圍。
「嫉妒嗎?」曉美虛假一笑。
「是有點。」他皺着眉,點點頭,「老天還真不公平。」
「大頭鬼啦!」
「逗-的,-當真呀?」江濤笑着攬緊她,緩緩吻着她的頸窩,突然他的動作乍停,看向正站在大門口往內搜尋目標的女人,「其實真要擔心的話,她才是可人的對手。」
「她是誰?」曉美推開他,直瞪着外表豔光四射的方明珠。
「她就是我説的方明珠,禹風找了很久的女人。」江濤搖搖頭,「哇!瞧她今晚的穿著,夠野的。」
他説的沒錯,方明珠此刻穿着一身亮紅色禮服,低胸的款武將她的酥胸擠壓得呼之欲出,胸線的剪裁直達肚臍,若隱若現的媚態無不讓男人為她狂噴鼻血。
「看夠了沒?」曉美瞪着他。
「我只瞄了一眼。」江濤舉手發誓。
「哼!男人喔!這個可人近來到底在忙什麼,怎麼到現在還不來,走,開車載我去找她。」可人並沒將學插花的事告訴她。
「好,我們走。」江濤點頭,便和她雙雙離開會場。
這時的方明珠已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當她一步步靠近夏禹風,其他女人便都識趣地往後退。
「禹風,我來了。」方明珠往他身邊的女人瀏覽了一圈,發現葉可人並不在場,這才鬆了口氣。
「歡迎。」夏禹風朝她伸出手。
方明珠靠近他,別具心機地説:「現在應該有不少人好奇你我的關係,趕緊跟他們説吧!」
她這話一出口,所有記者都靠攏過來,「請問夏先生,這位漂亮的小姐是?」
「今天是我的慶功宴,是不是該問問我公事方面的事?」夏禹風並不希望一開始就談論私事。
這時記者才轉移話題,先問了一些有關他研發的產品與心得後,又技巧地把矛頭指向方明珠。
夏禹風握着方明珠的手,「看來不為各位解答疑惑,你們是不會滿意。事實上,她是我找尋很久的女孩,對我而言她非常重要,我也承諾過會好好照顧……」
他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屏住了呼吸,直到語歇,仍在心間迴盪良久。這時候大家才明白眾人眼中的風流浪子,原來也有如此情深的一面。
可人從插花補習班出來已經八點了!
天呀!只剩下半個小時而已,來不及讓她回去換衣服了,只好匆匆忙忙抱着今天的傑作「茉莉沁香」坐上計程車便直達「芬達酒店」。
在車上,她不停看着時間,憂焚之際突然聽見計程車上傳出來的廣播聲--
記者現在人在了「芬達酒店」二樓,這裏正是「飛達電子公司」研發部夏禹風經理的慶功宴,據瞭解他還有個極為特殊的身分、背景……剛剛他就在會場上握着方明珠小姐的手,對着眾人侃侃而談着自己的感情觀,內容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現在就請各位聽聽我們這段談話--
「小姐、小姐……」還想繼續聽下去的可人突然被司機的叫喚聲震醒,「不好意思,到前門可能還得繞一大圈,後門可以嗎?」
「嗯……可以。」可人付了車錢後便抱着花走出車外,看着這幢氣派非凡的飯店,單單是後門口就裝潢佈置的這麼堂皇典雅,簡直漂亮得讓人不忍眨眼。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普通衣服,真不知道進去後會不會被人給轟出來?但她想現在的她應該可以承受任何打擊了。
走進飯店直達二樓,幸好她並沒遭到攔阻,在外圍繞了一大圈卻下見夏禹風的人影,這時正好看見一位服務生推車經過,她趕緊上前問道:「請問你知道夏禹風先生現在在哪兒?」
「-是來送花的嗎?夏先生在角落的那個露台觀星賞月呢!」服務生誤以為捧束花的可人是來送花的。
「謝謝。」
可人對他的誤會不以為意,對他點點頭,便朝那兒走去。
站在露台外,可人的目光往內遊走了圈,她是看見了他,卻也瞧見了另一名與他同一部門的男同事。
「那個方明珠真美啊……瞧她今天那一身薄若蟬翼的大紅色禮服,擠出的乳溝真是迷人。」林義森笑説。
「沒錯,她是很美……當真有美得讓男人心癢的本錢。」夏禹風靠在圍欄邊,率性一哂。
「對了,她人呢?」對方問道。
「去洗手間吧!」
「真羨慕你,總是左右逢源的。」林義森用一雙羨慕的眼看着他,「剛剛聽你説了串愛的告白更是感人,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
「呵,哪知道呀!」夏禹風的目光直往樓下瞄,等着那個該來卻還沒來的女人。
「就主動求婚呀!我想她聽過你那番告白後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你也真是的,就差求婚這臨門一腳,也不加把勁兒。」他拍拍禹風的肩,「不過我依然好奇的是……你説的可是真心話?」
「連你也不信?」夏禹風不悦地挑起眉。
「不是……實在是你的輝煌紀錄,讓我怎麼都不敢想象你也會動情。」他搔搔腦後,不好意思地説。
「別人信不信我無所謂,我只是把自己的感覺説出去。」-起眸看着底下穿流的人潮,卻依然不見她來,再看看錶居然已經快九點了。
「咦?你這條領帶很特別。」林義森突然瞧見夏禹風的「雜牌」領帶。
「是嗎?」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但也沒拒絕對方的探究,就見林義森將它翻轉到背後一看,「呃……這牌子我怎麼從沒聽過?」
站在門口的可人一聽他這麼説,心好酸,她猜夏禹風此刻的面子一定都快掛不住了吧?
都是她……沒事想送他領帶做什麼?要送也不送好一點的,害他丟臉……想起剛剛他還讓記者採訪,不是讓所有人都看見了,天呀!
「是誰送的?」
「一個……似清粥小菜的女人。」説時,夏禹風的嘴角不禁上揚了,眼底也融出一片温柔。
「拜託,你還玩這種遊戲。」看來林義森也瞭解他這種習慣,「在美國你就喜歡找這類女人玩,現在毛病還不改。」
夏禹風撇撇嘴,不想為自己解釋。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你都向心愛的女人告白了,這些風流往事就當笑話一樣,笑笑就行了。」林義森笑得好曖昧。
頓時,可人似乎懂了,為何艾妃曾提醒她小心,又為何她一直暗示着禹風別老玩「清粥小菜」的遊戲?原來他一直以來只拿她當遊戲的對象。
閉上眼,心痛至極的她已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只好強忍悲傷,快步奔出場外--
「現在幾點了?」夏禹風問。
「快十點了,你該出去陪陪客人吧!都快結束了。」林義森還不忘四處找着方明珠的身影,「你不是説她去洗手間,怎麼這麼久還不來?」
「誰知道,該出現的時候她就會出現。」夏禹風獾刈首,笑睇着他,「該不會你對她有意思吧?」
「嘿……」他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既然你不要牡丹,寧可選擇茉莉,那我就不客氣-!」
「行,就看你的本事,追上她,我就把照顧她的責任交給你了,加油!」夏禹風拍拍他的肩,走出露台正要轉彎的-那卻突地頓住步子。
跟着,他的目光慢慢移向地面,發現那兒落了兩三蕊小花,還吐露淡淡芬芳,拾起一看,「這是?」
「是茉莉。」林義森順口回答。
夏禹風呼吸一窒,下一秒便飛也似的狂奔下樓,這情景讓林義森看得近乎傻住,「禹風……你不能走,還有客人……禹……天,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又看看地上的殘瓣,「怎麼又是茉莉?」
可人當晚沒回住處!
夏禹風問了曉美,確定她也不在她那兒,只好繼續瘋狂找尋她,憂急整夜。想問她老家地址,但公司或其他同事有的都是現在台北住處的聯絡方式,而她就這麼平空消失了……
想了好久,他唯一想得到的地方就只有上回她帶他去的山上。天方亮,他便開着車朝那兒行駛。
大白天裏,他總算可以清楚地欣賞這處美景,吊橋很安全,難怪她敢在上頭作怪,遠處的瀑布在日陽的照射下也極其炫爛,可她為什麼偏要在晚上的時候去?
也就在他打算走過吊橋看看時,突然看見橋旁豎立的一根木柱上刻着「斷緣橋」三個字!
夏禹風眉頭一擰,接着走過吊橋,來到瀑布前,這回他又在這裏看見一塊石碑,上頭鐫着「舍情瀑」。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一雙拳頭狠狠一握,過了橋正打算開車離去,卻看見一位老奶奶推着車經過,上頭放滿了剛從山上採收的水果。
「老奶奶,您這些水果怎麼賣?」夏禹風喊住她。
「這些呀……梨子一斤……」
「不,我是説全部。」他朝她點點頭。
「全部?!」老奶奶看了看、「嗯……因為自己種的,如果你都要,算你三千元就好。」
「好,那我全買了。」他掏出皮夾給了她三千元,跟着把推車上的水果搬上車後座。
「謝謝先生。」老奶奶很感激,否則她得推回家,再讓孫子開車到市區賣,還不見得有人買呢!
「不客氣。對了,我想請問一下這座橋和那座瀑布旁刻的斷緣橋與舍情瀑是什麼意思?」夏禹風指着那邊。
「你問這個呀!我勸你如果你帶着女朋友,可千萬不要來這裏。」老奶奶皺着眉又説:「傳説中,只要情侶或夫妻一塊兒走過這座橋,又一塊兒去瀑布前坐下,就一定會分開……鐵準的。」
「鐵準的?」
「就是非常靈,很多人想與另一半分手又分不開,就把對方拐來這兒走一回,立刻就分了,你説奇不奇怪?」看老奶奶説話的神情,似乎是真有這麼回事。
夏禹風的臉色變了,他黯下眼説:「是很奇怪……謝謝您,那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老奶奶朝他點點頭。
開着車,夏禹風的臉色卻愈來愈沉--他想可人一定是知道這個傳説,所以故意趁夜把他帶來這裏。
無論如何,他都非得找到她問清楚不可!
可人昨夜跑到插花教室,向老師借了地方窩了一晚。白天就出去外頭遊蕩,直到傍晚時分才拖着發麻的雙腿、踩着蹣跚的步子回來。
到了住處外,她赫然一愣,因為她看見門口堆積了滿滿的水果!
「怎麼?嚇到了?」這時對面大門突被打開,夏禹風就站在門內冷眼睥睨着她愕然的表情。
「這是?」
「我去山上時,一位老奶奶便宜賣給我的。」他扯唇一笑,「我一個人吃不完,要不要一塊兒吃?」
「可是我……」
「把門打開一起用吧!我幫-搬進去。」
他是房東,既然都這麼説了,她也只好照辦。
打開門後,她忍不住念道:「你那裏也有廚房,為什麼不去你那吃?」
「我不會整理,要是吃了一桌黏膩,-又不管我的話,那可麻煩了。」他將水果搬進她的廚房後,便回到客廳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
「你……你幹嘛這麼看我?」她被他盯得好不自在。
「只想看清楚-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不是答應我昨晚會到場,卻不見蹤影,只留下幾朵茉莉,那算什麼?」夏禹風-起眸,發悶地説。
「什麼?掉了茉莉在那了!」她當時心好亂,壓根沒注意到。
「昨晚-去哪了?」他的目光一直沒從她臉上移開。
「在曉美那裏。」她深吸口氣。
「胡説,我問過她了。」
「你管我去哪呢?反正你已經做了最深情的告白,那不就夠了,等你跟她結婚之後,我什麼都不是了……所以我想通了,不想再這麼下去。」她咬緊唇説。
「所以就帶我去斷緣橋、舍情瀑?」夏禹風的口氣也跟着爆發出火焰,「-這女人為什麼就是這麼討人厭!」
「是呀!我討人厭,那你就不要理我嘛!」可人也受不了地叫道。
「在我告白之後,-居然要我不理-?!」他握住她的手腕,「-……-真的很……很讓人生氣。」
「是呀!我讓你討厭,又讓你生氣,那不是更好?」她走進房間,從裏面拿出皮包,再掏出一迭鈔票給他。
「這是?」他看着手上的錢。
「房租,你要多也沒有,就這些了。」她還挺理直氣壯的。
「是喔!如果每個房東遇到這樣的房客,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遇上她,他向來冷靜的心都會變得浮躁不堪。
「如果嫌太少,就趕我走,反正我也住不久了,正打算結束台北生活,找個清淨的山上度過一生。」她今天在路上走了一天,最後的結論真是這樣。
「-要去敲木魚?」夏禹風皺起眉。
「誰説我要去當尼姑?我不會去山上找個果園幫忙種水果,也好過成天在山下受塵世之苦。」她愈説愈難受,「我還打算帶我外婆一塊兒去,山上空氣好,有益她老人家身體。」
「聽-這口氣好像已經是方外人士了?」他半-着眸,望着她那張怨氣頗重的小臉,「醋勁兒這麼大,到山上去似乎不太適合喔!到時候每樣水果都被-種得酸溜溜,一定賣不出去。」
「夏禹風!」他的挖苦讓她生氣,忍不住大聲吼着,「你……你不要欺負人了好不好?」
「我哪欺負-了?」
「你當我是清粥小菜的遊戲玩夠了吧?如果你意猶未盡,我卻不想再玩了,是不是像我們這種女人比較容易動情、上當、被騙?」
可人眼眶聚滿了淚還有恨,她恨自己,為什麼他都這麼説了,她還是這麼愛他!
「我看得出來,-依然深愛着我。」夏禹風雙臂抱胸地等着她抬起頭來。
「誰……誰説的……」她抿緊唇,對他也對自己説謊,「我對你……已經沒感覺了。」
「是嗎?我猜那個斷緣橋、舍情瀑似乎對-一點兒都不管用,-現在心底一定困惑極了,是不是?」這個自以為是的高傲臭男人居然有心情挖苦她?!
「你……」她錯愕了。
「別傻了,愛就愛上了,哪有什麼辦法不愛的?」他愈説愈像這麼一回事,巴不得對她長篇大論了嗎?
「我不想聽你胡説。」她捂着耳朵。
「我偏要説。」他-起眸用力扯下她的手。
「好,要説你就待在這裏繼續説,我不想理你了。」可人搖着腦袋,直想奔出屋外,這時夏禹風卻更快一步地抓住她的手。
「我只想聽-親口説,-到底還愛不愛我?」他非常固執,説什麼也不讓她逃開。
「不愛了。」她轉過臉。
「真不愛了?」他的唇抵在她的嘴角,眼對着她的眼,強勢逼問。
「我真不--唔……」可人才要爭辯,但小嘴已被他攫了去,在他狂野的吻中她再一次迷亂了心,更失去了自己堅持。
當她的身子漸漸軟化,夏禹風更是霸情地在她身上造就風雨,一寸寸挑勾着她……
「我再問-一次,愛我嗎?」他摟緊她的纖腰,讓她的下半身緊緊貼着自己。
「愛又有什麼用?」她水汪汪的眼緊盯着他。
「不管有沒有用?我只想知道-的答案。」
「我--」本想賭氣再説一次不愛,怎奈望進他期待的瞳心的那一-那,她竟然有片刻的遲疑。
「我在等着。」見她默然了,他立即出聲催促。
她抿緊雙唇,嗚咽出聲,「你就是這麼霸道,有了她的愛還非要我的心,嗚……為什麼我就是着了你的魔,擺脱不了對你的愛……」
聽她這麼説之後,夏禹風才重重地吐了口氣,他輕拂她的發説:「何止是-,我也一樣。」
「你不要安慰我了。」她搖着腦袋。
「小姐,-看不看報?」他突然説了句八竿子打不着邊的話。
「看報?!」可人皺起眉,「以前看,可這兩天沒心情看。」
「那我請-看好了,等我一下。」説着,他便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屋子拿了一份報紙過來,丟在茶几上,「請看。」
她被動地拿起報紙,看了看上頭的標題,「你要我看哪一版?」
「關於我的。」他的話讓她想起昨晚慶功宴上他可是出盡風頭,還上了新聞版面呢!
「要炫耀嗎?早説嘛!」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接着前後翻找的,故意把報紙弄得「喀喀」響。
不過,夏禹風倒是挺喜歡看她這種臉色,那表示她心底有他。
沒一會兒,可人找到這則新聞,其實它並不難找,二分之一的版面算是很大了。一行行仔細看,慢慢地,她的視線來到昨天在計程車上,她漏聽的那段內容--
「看來不為各位解答疑惑,你們是不會滿意。事實上她是我找尋很久的女孩,對我而言她非常重要,我也承諾過會好好照顧她,直到她覓得對象,有人託付終身為止。但是,她並不是我深深愛戀的女孩。」
當夏禹風説到這裏,可説是全場譁然,而方明珠的臉色也瞬變了!
接着,在記者追問他最愛的女孩是誰後,他又説:「她是一個像菜莉般的女孩,雖然總是喜歡在夜裏,被人忽略之際才肯吐露芬芳,外表也似小家碧玉般從不招搖,可是她的愛卻在我心底持續綻放……我要告訴她:我也很愛她。」
看到這裏,可人雙手直抖顫着,這……簡直不可思議呀!
「怎麼了?-也説説話呀!要不下個結論也行。」夏禹暗暗笑了,笑她此刻傻愣的表情。
「你不是演戲?」她想確定。
「演戲?!哦!-錯了,我的演技沒有一個可惡的小女人精湛,在她面前,我哪敢賣弄演技!」夏禹風挑眉。
「你是真心的?」可人的一池春水被他給攪成一團亂了。
「心還有真的、假的嗎?」看她心慌意亂的表情,他竟可惡地笑了出來。
「那清粥小菜又是什麼意思?我不信你情願吃一輩子淡而無味的粥品,看見山珍海味你能不動心?」她質疑地望着他那張魅人的臉孔。
「清粥小菜是最對胃的東西,每天吃也不會膩。」他笑着説。
「三餐都吃?不反胃?」她愈問愈犀利。
「如果一樣東西吃太久,當然會受不了。」夏禹風一步步趨近她,一手撫上她的臉,「不過我會把她變成百變女郎,一會兒是含蓄的茉莉、一下子又成為多刺的玫瑰,還可以變成嫵媚的薔薇……像現在,她就像盤味道又嗆又辣的四川菜。」
「你貧嘴。」她的心口突然變得好熱好燙。
「-還懷疑什麼儘管問,我都會據實以告。」夏禹風環住她的腰,抵着她的額,怎麼都不放手了。
她忍不住笑了,「要我信你很簡單,看你願不願意。」
「好,要怎麼做,-説。」
「先陪我去山上看我外公,親自告訴他老人家,接下來等你有空的時候,再陪我回鄉下見我外婆。」他們是她唯一的親人,有他們做見證,她會相信這份幸福是真實的。
「沒問題,走,現在就去。」他拉着她的手。
「別啦~~半夜去墳場,你好奇怪。」她用力抽回手。
「看自己外公還怕?!」夏禹風取笑她。
「我才不怕呢!再説那裏除了我外公外,還有一些當年與他一塊兒不幸車禍喪生谷底的朋友,那些叔叔、伯伯們以前都很疼我的,我怕什麼!只是怕人家誤會你是去盜墓的。」説到這兒,可人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紅了眼眶。
「-説什麼?車禍喪生谷底?!」夏禹風眸子一瞠,這麼巧?
「是……是呀!」可人被他激動的表情駭住。
「告訴我,-外公是哪一年去世的?」
「呃……那年我剛升國二……應該是十二年前吧?」可人回憶着,「我還記得當時放暑假,我在家中接到電話,對方説外公所搭乘的遊覽車不慎掉落谷底,因傾油而爆炸,我就……」
「-這裏有他的相片嗎?」夏禹風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搞錯了一些事。
「沒,老家才有。」
「走,我們現在就回-老家。」
「為什麼?」
「上車再説。」
就這樣,可人便在他的堅持下,被拖着奔出大門,連夜直驅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