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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黑狐女妖

    趙曉風施踏雪無痕的輕功,追趕寒蓮到了蘆關山谷。

    蘆關山谷內,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拼鬥,江志海、劉恨清在這裡追上了寒蓮,爺孫倆一起動手,圍住了寒蓮不放。

    趙曉風兒狀,本想從山頭躍身而下,轉念一想:“江志海是武林前輩,此時勝負未分,自己即下去相助,似不甚好,不如在這裡先看一陣,若他二人不是寒蓮的對手,再下去相助不遲。”

    經這麼一相心後,他便暫且在山上隱身了。

    山谷內,三人拼鬥,以二擊一,若按江志海、劉恨清兩人之武功來看,三十個招數當無問題,但是,兩人一心想活擒寒蓮,施展的皆是擒拿手段,沒有絕殺的招數,故有些被動。

    寒蓮一向心狠手辣,況且她十分明白自己之處境,知道對手是要擒住自己去華山為趙曉風澄清問題,故她招招出手狠毒,皆對準了江志海、劉恨清的要害部位猛擊。

    不多一會時間,寒蓮已佔了優勢,她連連出劍,把江志.海、劉恨清逼得連連倒退。

    趙曉風知道寒蓮逼退了江志海與劉恨清便會再次脫身。

    他擔心著寒蓮的逃脫,正準備從山頭上躍身而下,驀在此刻,卻見一道白光從高處疾瀉而下。

    見到此道白光,趙曉風知道是十五妹來臨,接著,他又見王泰、丘榮、雪梅、黑狐妖四人躍下蘆關山谷,便止住身子不動,打算在山頭上看一看再說。

    十五妹嫋蓮落身蘆關山谷內,與寒蓮相對而立。

    王泰、丘榮、雪梅三人圍住寒蓮。

    黑狐妖持劍站在一旁,她心裡十分矛盾,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十五妹,你想怎樣?”寒蓮對著十五妹,怒目而視,厲聲喝道。

    但此時她已看出了師父黑狐妖有變,一旦自己與十五妹交手,師父定會站在十五妹一邊,因此,她暗自在想著脫身之計。

    出乎寒蓮意料的是,十五妹聽到她厲聲吆喝後,卻並未生怒,反倒態度十分懇切地柔聲道:“大師姐,不知你願不願聽十五妹勸說幾句?”

    寒蓮聞言怔了一怔,道:“有話直說!”

    十五妹直率地道:“懸崖勒馬。”

    “可以,不過,你要先問一問師父的意見如何!”寒蓮想試探一下黑狐妖的態度,故這麼回答。

    她心中暗想:只要師父說個“不”字,自己便出手擊殺十五妹,若是師父也說“懸崖勒馬”或沉默不語,自己便走為上策,速遠去大漠沙海向方士傑、魏良新等稟告黑狐妖有變。

    十五妹見寒蓮如此回答,便轉身對黑狐妖道:“你們在無底魔洞所談的話,我都聽到了。若你是真心要做我的母親,那麼,便讓大師姐懸崖勒馬,改邪歸正,跟我們去華山向群雄承擔責任,為曉風洗清種種不實的罪名。”

    黑狐妖沉默不語,只是直愣愣地望著十五妹。

    丘榮仍為手中之劍被寒蓮碰飛而感到惱恨,在一旁叫道:“女兒,別多費口舌了,你想讓魔鬼發善心,那是枉費心機。閃開,讓爹與這小妖女再鬥幾劍,擒住她上華山去!”

    十五妹見丘榮動怒,便道:“爹不必動怒,女兒一人便可對付她,不必您老出手。”

    “既然如此,何不快快出手?要知道這小妖女把曉風害得好苦,如今曉風的父母仍被圍困在華山上。”

    “爹,我不想你們再動手殘殺!”

    王泰早忍耐不住了,叫嚷道:“丘姑娘閃開,讓我擒住這個害人的小妖精,然後,我們跟老妖精算帳!”

    他伸手從腰間抽出了軟硬龜龍帶,暗施功力,“呼”地向寒蓮撲去。

    寒蓮卻沒把王泰看在眼裡,見這個矮個兒撲了過來,一抖手中之劍,便去迎架王泰擊來的軟硬龜龍棒。

    她想把軟硬龜龍棒碰飛,抓住王泰作人質,然後脫身而逃。

    “錚”的一聲,棒、劍相碰,只見一道白光向空中劃去,原來是寒蓮的那把繡劍脫手而飛。

    寒蓮沒想到手中之劍被王泰的軟硬龜龍棒碰飛,怔怔地站在那裡,手腕頓感一陣麻木。

    此時,一道藍光忽從山頭升起,掠向寒蓮脫手的繡劍,疾快得猶如電閃,眨眼之間便把那把繡劍在空中截住。

    接著,那藍光似藍雲一朵,向山谷內飄落下來,正好飄落在寒蓮的對面。

    王泰在碰飛寒蓮手中之劍後,正要將軟硬龜龍棒又化為帶子,施絕技把寒蓮圈住,忽見趙曉風從空中疾瀉下來,趕忙道:“曉風侄兒,你快出手擒住這小女妖,別讓她溜了。”

    趙曉風道:“五叔放心,侄兒不會讓她再逃溜的。”

    寒蓮一旁聽到此言,冷笑道:“趙曉風,你休要誇口,不信你今日能擒住姑娘!除非擊斃了我。”

    “不,我要活的,要活搶你,絕不會擒住一個死的假趙曉風!”

    “你敢打賭嗎?”

    “怎麼不敢,你說怎麼個賭法,一切按你說的去辦好了。”

    寒蓮心中暗思:“跟他比輕功,我可趁機脫身。”

    於是,便道:“武林中人稱你是‘望影無蹤’,今日我就與你比試輕功,你看如何?”

    趙曉風當然知道寒蓮懷趁機逃脫之心,但他認為寒蓮的輕功比不了自己,便道:“寒蓮,我讓你先縱身五丈,然後再來追你,若你能出了這蘆關,我便認輸,任你願往哪裡便往哪裡,絕不許任何人阻攔你。”

    寒蓮暗自高興,想道:“趙曉風,只要你敢說不允許任何人攔姑娘,用不著你把我追出蘆關,待你迫近我的瞬間,姑娘便會讓你知道黑衣派軟骨化血毒藥針的厲害。”

    “你中了這毒藥針,即或師父與十五妹有解藥,想救你怕也來不及。”

    寒蓮以為自己的心計神仙難測,卻不知已被黑狐妖一旁看出。

    黑狐妖先前聞聽劉恨清把自己的女兒稱作嫂子,又見女兒臉上頓時飛起了兩片紅暈,心中有說不出的歡喜。

    她為女兒能嫁與趙曉風,由衷地感到高興。

    然而,她卻也為自己過去的種種罪惡感到悔恨。

    此刻,她聞寒蓮對趙曉風所言之語,一下子便識破了這個大弟子心中之詭計,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頓時厲聲大喝道:“寒蓮,你想用軟骨化血針要了趙曉風的命嗎?”

    “師父!”寒蓮驚叫了一聲。

    “寒蓮,你願不願聽惡婆子的幾句話?”

    “師父!”寒蓮“噗嗵”一聲跪下,道:“弟子自幼由恩師撫養成人,恩師待弟子如親生女兒,怎敢不聽吩咐?”

    “既然願聽,你且起身。”

    “不,弟子從來皆是跪著聆聽恩師之訓誨。”

    “寒蓮,從今日起,你不要再稱我恩師!”

    “為什麼?”寒蓮仍跪著。

    黑狐妖心情沉重地道:“你站起來吧,站起來聽我這罪孽深重的惡婆子對你說。”

    寒蓮站起了身子。

    黑狐妖沉思了好一會兒,忽然仰天長嘆一聲,道:“寒蓮,你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家鄉何處?以及你父母是怎樣死去的嗎?”

    “你老不是已跟我說過,我自幼失去父母,在冰地上被你老從雪中揀回山洞的嗎?”

    “不!你姓韓,名叫韓丹風,乳名叫風兒。你的家在長安城內,父母是我用軟骨化血針害死的。你是被我搶到山洞的。”

    黑狐妖一口氣說完這番話,臉色陡地變得慘白。

    “不會,你老絕不會害死我父母,把我搶到山洞。”寒蓮搖頭道。

    “寒蓮,十六年前,那時你已三歲,在一個臘月寒冬的雪夜,我把你搶回山洞,不知你還記得否?”

    “我不記得什麼,只知道自己躺在雪地裡……”她回想著自己的童年,只記得白茫茫的一遍雪地,別的都想不起來了。

    “你躺在雪地裡乃我所為,因你當時已經三歲,怕你記得一些,故把你丟在雪地裡再抱回山洞。”

    寒蓮不解地問道:“你老為何要殺死我父母?為何要把我搶回山洞呢?”

    “此事說來話長。”黑狐妖嘆了一口氣。

    接著,她便把十八年前大師兄掌門寧俊彥、大師姐韓靈子赴中原助魏忠賢閹黨,命喪趙青龍之手,自己要為他們報仇,故到處尋幼年女童,殺其父母,搶回山洞,然後傳授武功絕技,成為自己十六大弟子等事詳述一遍。

    “黑狐妖,你大師兄、大師姐被害的事,聽何人所言?”

    王泰早已從山頭躍下,聽了黑狐妖的敘述後,在一旁問道。

    “聽侯青、法圓所言。”

    “這兩個壞蛋的話怎可信?他二人到處造謠生事,挑撥武林中人與我大哥為仇,使盡了陰謀奸計。”

    “這些情況,我早已知曉。”

    “既然知曉,為何還要與達摩劍盟為仇呢?”

    “心不由己。”

    “為何心不由己?”

    黑狐妖悔恨地道:“可恨知道得太晚了,我已幹出了不能令人寬恕的壞事。”

    “今日看來,你卻大有悔悟,這是如何?”

    黑狐妖直率地道:“我不想讓女兒失去曉風,讓丘榮再一次與我結下仇恨。”

    “我怨恨自己鬼迷心竅,一心想當黑衣派的掌門,竟昧著良心與達摩劍盟作對,幹盡了壞事,特別是讓寒蓮冒名趙曉風一事更難令人寬恕。如今,我是自陷泥潭,罪有應得。”

    “說實話,我所犯下的罪行,萬死也難贖,故雖死亦無怨。但是,在我臨死之前,卻還有一心願,盼望能夠實現。”

    “是何心願?”

    “在我臨死之前,我想助趙曉風洗清不白之冤,以解達摩劍盟盟主在華山之圍困,略表我懺悔之心。這樣,我便死而無憾了。”

    “娘”十五妹發自內心地喊了一聲,跪在了黑狐妖面前。

    “姐姐——”雪梅動了感情地喊了一聲,向黑狐妖奔去。

    趙曉風、王泰、丘榮等人見狀,皆深深感動。在場諸人莫不對黑狐妖產生同情與憐憫之心,唯有寒蓮例外。

    寒蓮聽了黑狐妖這一番話,明白了一切,心裡想道:“師父為了得到黑衣派掌門的令牌,殺死了我父母,把我搶到山洞中,如今師父為了自己女兒與趙曉風的幸福,便自懺悔,要為趙曉風解華山之危。”

    “我呢?我若被他們擒住送往華山,雖然主謀不是我,但想活命萬難。我今年十九,只度過短短的人生,若一無所得便離開了人世,這太不公平了!”

    “我要替父母報仇,我要做黑衣派的掌門!我要十五妹什麼也得不到,我要趙曉風死無葬身之地,我要獨霸武林,稱雄天下!”

    她突然一聲怪嘯,身子驟然撲起,劍勢如虹,幻起了漫天的劍影,擊向了十五妹嫋蓮;同時,左手一抖,二十四道金光從袖中射出,襲向了黑狐妖、雪梅、丘榮、趙曉風和王泰。

    眾人一時忽略了寒蓮,未想到寒蓮會突然出手,皆毫無防備。

    眼看著那二十四道金光便要擊中黑狐妖、丘榮、雪梅、王泰等人,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聽到趙曉風大喊了一聲:“小心!”

    寒蓮見自己的暗算被趙曉風所識破,一甩手,又是二十四道金光從袖中射出,襲向了趙曉風一人。

    與此同時,她的身子沖天而起,向蘆關山谷的東方山峰掠去。

    趙曉風見寒蓮逃溜,身子一晃騰上空中,陡地捲起了一道狂飆,把寒蓮擊來的二十四枚軟骨化血毒藥針全擊落到了身後,疾追寒蓮而去。

    眨眼間,寒蓮已向一座山頭掠了下來。

    “嗖”的一聲,閃起一道青光,一條身影從山頭上騰起,向剛要落下身來的寒蓮撲去

    寒蓮原打算落身山頭再施絕頂輕功逃跑,沒想到山頭上騰起一人向自己撲來,她的雙腳猶未著地,無憑藉之物,只好在空中一個翻身,擰腰又墜下谷底。

    那突然撲向寒蓮之人,原來是機靈鬼劉恨清。在寒蓮提出要與趙曉風比試輕功時,劉恨清怕寒蓮逃溜,安排諸人在四處山頭守候。

    十五妹躍上東邊山頭,王泰躍上北邊山頭,不久又下到谷底去了,他自己卻躍在南邊的山峰上守候著。

    此刻,他見寒蓮在空中一個翻身墜下谷底,頓時一個蛟龍人海,緊跟著寒蓮疾瀉而下。

    寒蓮墜身谷底卻是失算了,若是她與劉恨清拼鬥,憑她的武功當可衝出了劉恨清的阻攔,但她翻身墜下谷底卻是自投羅網。

    身在谷底的黑狐妖,見寒蓮從空中往下疾瀉,正好是向自己的身前下落,陡地拔身而起,出手去抓疾瀉的寒蓮。

    寒蓮見師父黑狐妖出來抓她,打算一甩手發出袖中的暗器。

    但她向黑狐妖發暗器卻是班門弄斧,袖子還沒甩,便被黑狐妖出手點了左臂的“曲池穴”。

    她的“曲池穴”被點,左臂一陣麻木,別說是不能發暗器,就是手中有劍也要脫手。

    寒蓮自知身落谷底難以逃脫,抖右掌向自己的頭部擊去,想自斃身亡。

    黑狐妖果然了得,不等寒蓮的右手抬起,她已襲出了一縷勁風,點中了寒蓮的“天井穴”、“章門穴”,頓使寒蓮全身麻木,再也不能動彈,只見她的身子如殭屍一般直墜谷底。

    黑狐妖在眨眼間點了寒蓮的三處穴道!動作快極了,眾人皆未發覺。

    “接住她!”黑狐妖在空中喝道。

    雪梅聽到黑狐妖喝叫,又見寒蓮的身子直挺挺地墜落下來,知道寒蓮定是已被姐姐點了穴道,便縱身而起接住了下墜的寒蓮。

    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至此結束。

    王泰道:“黑狐妖,剛才聽了你那一番話,現在又見你親手擒住寒蓮,看來你是真的要改惡從善了。”

    “大哥常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能迷途知返,為時亦不晚,我地煞星可以告訴你,以前你欠達摩劍盟的帳,從今日起就一筆勾銷。”

    “而且,你女兒與曉風的事,也包在我身上。”

    “王大俠,只要能把女兒嫁與趙曉風,從此時起,我一切皆聽從你的安排,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丘榮了心想著女兒的前途,關切著女兒的終身大事,他雖然聽到了黑狐妖沉痛的懺悔,又見到黑狐妖擒住寒蓮,但心裡還是不那麼踏實,總擔心黑狐妖之言不是出於真心,以後還會為女兒帶來麻煩,甚至影響到女兒與趙曉風的結合。”

    現在,他聽到黑抓妖回答王泰的話,見黑狐妖確實是在為女兒前途著想,並無其他的雜念,壓住他心上的石頭終於卸落了下來。

    於是,他不由自主地向黑狐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恰在此時,黑狐妖也向丘榮投來了目光。

    黑狐妖向丘榮投去目光,是因為她想看一看丘榮此時對自己的態度究是如何?沒想到正與丘榮的目光相遇。

    以往,她在丘榮的目光中看到的皆是仇恨,從來也沒未見到過友好、善意的目光。

    但這一次她乍一接觸到丘榮投來的目光,便發現那目光中滿含著友好、喜悅,還有感激,不由地欣喜若狂了,心頭上滿都是溫馨的甜蜜。

    雪梅在一旁看得真切,但她並無醋意,而且,還產生了要成全姐姐與丘榮的念頭。

    她在腦子裡盤旋著這個念頭,考慮著自己下一步如何辦?想著想著,不覺又想起了女兒鐵真子,想起了王泰曾說過鐵真子也對趙曉風懷有情意的話。

    王泰在一旁從丘榮、黑狐妖、雪梅臉上表情的變化,猜測出此時三人的各自心思。

    王泰更深知鐵真子對趙曉風的情意,為了使大家能卸下身上之包袱,輕裝上陣,去解華山之圍,他在眾人皆陷入沉思時,轉過身去對趙曉風道:“曉風,今日五叔在此當個月老,讓十五妹、鐵真子皆嫁與你為妻,你看如何?”

    地煞星之語出人意料,一時眾人皆愣住了。

    “五叔……”趙曉風欲言又止。

    “怕什麼,那皇帝老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子,你雖不是皇帝老兒,但娶兩個妻子也算不得什麼,此事我已出口,你父母處由我去說,天大的事皆由我來承擔。十五妹,這麼辦,你有意見嗎?”

    十五妹在大漠沙海時雖不知鐵真子是自己的姨姐妹,但卻知曉鐵真子與趙曉風有深厚之情意,她還能有什麼意見呢?

    她含羞地道:“五叔,您老如何安排,晚輩聽從就是了。”

    雪梅聞十五妹之言,心中萬分歡喜。

    女兒能嫁與趙曉風為妻,終身有了依託,並且,十五妹又欣然同意,不會發生什麼糾葛。

    這對雪梅來說,沒有比這更感到慶幸的事了,心中的一切憂慮頓時都煙消雲散了。

    此時她決意離開眾人去大漠沙海去尋找女兒,一是要儘早讓女兒與趙曉風結合,怕夜長夢多,發生意外之事;二是自己一走,可成全姐姐與丘榮的好事。

    她暗自在心中考慮好後,便對王泰道:“王大俠,女尼已出家十五年了,能知道女兒的下落已感慶幸,如今又知道王大俠對她的終生大事有了安排,更是十分欣慰。”

    “女尼對王大俠之大德大恩,終生不忘。但女尼還要懇求大俠一事,我姐姐寒梅與丘師兄在二十年前就情深意重,當時由於黃勝的從中挑撥,造成了種種誤會,以至於發生了令人感到痛心的事情。”

    “如今這些事皆已成為過去,望王大俠從中作合,使他們破鏡重圓!”

    “圓”字剛落音,便見她拔身而起,划向長空,眨眼間已不兒蹤影。

    “雪一梅——”丘榮高聲叫了一句。

    “妹妹——”黑狐妖也禁不住喊叫了一聲。

    “姨——母——”十五妹嫋蓮驚叫道。

    三人一起彈身而起,掠上山峰,在山頭上又喊著雪梅,但卻聽不到雪梅的回答,只有山谷間的回聲。

    蘆關山谷內,尚留下趙曉風、王泰、江志海、劉恨清四人。

    “機靈鬼”劉恨清對趙曉風道:“曉風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把這小妖女弄到華山去解圍吧!”

    趙曉風的心已隨著丘榮、黑狐妖、十五妹向山頭上飛去,聽到劉恨清的話方醒悟過來,道:“恨清弟所言極是,我們應速去華山,不能在此耽擱。”

    “慢!”空中一聲喝叫,隨聲一條人影疾瀉而下,原來是黑狐妖從山頭上返回山谷。

    接著又是兩條人影從空中降落.這是十五妹和丘榮。

    劉恨清不解地問道:“黑狐妖,你為何喝叫,是不是又有了變卦?”

    黑狐妖趕忙道:“我乃有罪之人,豈敢出爾反爾,又作變卦?”

    “那麼,你究是何意呢?”

    “寒蓮如今已恢復了她本來之面目,不再是趙曉風之面目,若是你們就這樣把她帶到華山,能向群雄解釋清楚嗎?”

    劉恨清聞黑狐妖之言,醒悟了過來,急忙道:“你說得對,我急著要去華山,連這點都沒想到,差點誤事。現在,該怎麼辦呢?”

    “不要心急,我可以使她又變成一個假趙曉風。”

    劉恨清嚷道:“太好了!黑狐妖,這可是你的一門絕技,快,快把她變成趙大哥的面貌吧!”

    黑狐妖聽到劉恨清的叫嚷未直接回答,卻轉過身向主泰問道:“王大俠,改變寒蓮之面目,你看何時為好?”

    王泰見黑狐妖忽向自己詢問,知道她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雪梅的話,成全她與丘榮的好事,便笑著回答道:“黑狐妖,你與曉風、十五妹、江大俠和劉恨清先走一步,立刻便動身前往華山,我與丘老兄商談一事,隨後緊追。”

    “到了華山腳下,你與丘老兄破鏡重圓之後,再來改變寒蓮的面目,你看如何?”

    “王兄……”丘榮一旁叫道。

    王泰知道丘榮的心思,怕他說出什麼話來會觸犯黑狐妖,影響了華山解圍的大局。便急道:“丘兄,我在大漠沙海便聽說,你乃我慎兒的師父,早想與你談談我那兒子的事。”

    “他長得多高多大了?武功練得如何?有沒有心愛的姑娘?這些事我都想問問你。”

    “現在,我們要去華山,若不在路上與你談談,到了華山萬一不能解圍,只怕我們又要動手,那就找不到機會與你談心了。”

    “再說到華山後若是一場拼殺,誰又能保證沒有個意外呢?因此,我希望能在路上與你談談心,不能再失去這個機會了。”

    王泰說這番話,是有心成全黑狐妖的心願,但是,他也確實想跟丘榮談談兒子王慎與豔蓮的事。

    丘榮聞言,知道王泰是想說服自己與黑狐妖破鏡重圓,有心不應,又怕黑狐妖影響了大局,無奈何只好長嘆了一聲。

    但他的心裡卻無意與黑狐妖結成終生之好,仍在憶念著雪梅,同時也埋怨雪梅不該不辭而去,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蘆關山谷。

    趙曉風因急於要解華山之圍,聽了王泰之言後,道:“就按五叔的安排,我們立刻便動身去華山吧!”

    劉恨清道:“去華山的路我與爺爺都熟悉,但爺爺年邁,就讓我來帶路吧。”言罷,他縱身掠上了山峰。

    “嗖嗖嗖……”幾條人影剎那間也掠上了山峰,緊隨在劉恨清的身後飛馳。

    黑狐妖一路上卻在想著她自己的心事。

    她暗自想道:“丘師弟與妹妹真誠相待,恩深情重,自己為了要得到丘師弟卻使出了種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如今,妹妹為了要成全我,她竟舍丘師弟而去,相比之下,自己實在感到慚愧。”

    “若是華山群雄能饒了自己,那麼,就去尋一深山隱身,面壁思過,不問塵世間之事。自己一走,也就可成全了丘榮與妹妹的心願。”

    她這麼一想後,才感到心裡輕鬆了些。

    趙曉風與十五妹並肩而行,有時邊走邊談,有時又各自默想著心事。途中,十五妹道出了一個喜訊!但這喜訊卻也給兩人帶來了憂慮。

    趙曉風聞聽十五妹已經懷孕在身,心中不知是喜是驚,道:“玉扇,待去華山為父母解圍之後,你我必須讓五叔提媒,不然,你便要離開我去隱身。”

    十五妹道:“此事你我怎好開口,還是讓父母去求五叔吧!”

    “父母?”趙曉風一怔,問道:“你是說丘師父和你親生母親?”

    “對。”

    趙曉風沉默不語,待走了一段路程,他又問道:“你的姨母遠走高飛,會去什麼地方呢?”

    “定是去大漠沙海找她的女兒,找我的妹妹,找你的心中情人鐵真子。”

    趙曉風笑了笑,道:“玉扇,如今你可是有了父母、姨母和妹妹的人了!”

    “我最滿意的是有了你,還有了腹中的趙家骨血。”

    兩人輕聲談笑,卻又不時回頭望望身後十丈外的丘榮、王泰兩位前輩,想聽一聽他們在談些什麼。

    這時候,王泰正在內丘榮詢問王慎與豔蓮的事。

    “丘兄,聽說我的慎兒被你們黑衣派的弟子豔蓮纏住,不知此事可真?”

    “是他們二人相互產生了愛慕之情,並非豔蓮纏住了你的慎兒。”

    “我兒子怎會愛上了一個黑衣派的弟子?再說,此事未經我這個老子同意。”

    “豔蓮乃無罪之女,而且,她對達摩劍盟有功。如今她又和你的慎兒去辦一件關係到天下武林全局的大事。”

    “你說此事未經你這個老子同意,但你的蔣四哥已答應從中做媒,只是他還顧不上跟你說。”

    “豔蓮和慎兒去辦一件什麼大事?”

    “豔蓮乃範春傑之女兒,讓她去勸說範春傑,言出‘九曲黃河八卦陣’的陣圖的藏處。”

    “範春傑是什麼人?”

    “範春傑是范文程的親侄兒。”

    “什麼,他是大漢奸范文程的侄兒?”

    “不錯,地煞星,我還可以告訴你,範春傑是大清錦衣衛的副首,外號叫‘百毒妙手’。”

    “不行,不行!我豈能讓慎兒娶一個滿清鷹犬的女兒?”

    丘榮沉思了一會後,道:“王兄,我知道你是一個疾惡如仇的好漢,像豔蓮這樣的家庭,你確實是接受不了,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問題?”

    “像黑狐妖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在蘆關山谷她決心悔改了,你便出言擔保,又答應為她的女兒十五妹做媒,還說你大哥常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是,豔蓮本身並無罪惡,你卻不能寬恕她,這是何故呢?”

    “這……”

    “王兄,說呀,這究是何故?”

    “丘兄,我也向你提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在蘆關山谷,雪梅說你二十年前就與寒梅情深意重,可見你原來曾愛過寒梅,但後來為什麼又愛起了雪梅呢?”

    “這……”丘榮聞言,像鋼針一般刺痛了心窩,也語塞了。

    “有難言之處嗎?”王泰明知故問。

    “不!”

    “那你就說說看!”

    “說來話長。”

    “你可以長話短說。”

    “這卻難了!”

    “這並不難,揀主要的說便行了。”

    “說什麼呢?”

    “說你原先對黑狐妖有了愛心,後來你卻為何愛上了她的妹妹雪梅,雖然黑狐妖給你生了個女孩,你卻那麼恨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愛著雪梅,這是何故?”

    王泰的話又似鋼針一般刺痛了丘榮的心,久久不語。

    王泰見狀,道:“丘兄,是不是有難言之處?”

    丘榮確實是不想重提往事,但是,他正想說服王泰不要阻攔王慎與豔蓮的婚事,王泰向他追問往事又怎能不回答呢?若是不能滿足王泰的要求,自己便不能向王泰勸說了。

    丘榮擔心著王慎與豔蓮的事,不願看到這兩個後輩像自己一樣終生陷在苦痛之中。

    此時聽到王泰的追問,只好長嘆一聲,道:“此事確有難言之處,但王兄想知,丘榮又怎好不說呢?”

    “丘兄,有什麼難言之處,你都跟我說吧!”

    “只要你信得過王老弟,王老弟也就信得過你,我那慎兒的事便由你作主。”

    丘榮聞言心中一陣高興,但憶及往事,卻又長嘆一聲,沉思了甚久,才道:“我與黃勝皆是被遺棄的孤兒,是師父從死亡裡把我們救了出來,因而,情同手足,相依為命。”

    “寒梅與雪梅是師母從苦海中救出來的一對親姐妹,寒梅比我與黃勝大三歲,又是雪梅的姐姐,故我師兄妹三人都十分尊敬她。雪梅最小,比我與黃勝小兩歲,我們特別關心她。”

    “當時,我們四小無猜,相互之間皆無雜念。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四人整日在一起練功,便各自皆有了這樣那樣的想法。”

    “有些什麼想法?”

    “實話告訴你,那就是男女之間的愛。”

    “哦,丘兄你接著說吧!”

    “後來,由於黑狐妖的武功高於我們三人,她便被師父看得重些;我的武功高黃勝、雪梅一籌,也被師父看重。結果是……”

    “結果怎樣?”

    “結果是,師父讓我與寒梅練‘揚幡招魂’之邪術……”丘榮說到這裡,卻又把話頓住了。

    “丘兄,我倒想知道黑狐妖有哪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不是答應把那些往事都告訴我嗎?”

    丘榮見王泰緊逼著向自己追問,卻也無可奈何,吞吞吐吐地道:“一日,師父讓我師姐妹兄弟四人比試武功,在我與黑狐妖交手時,她卻不知羞恥地向我調情。”

    “怎麼個調法?”

    “用她那貪慾的眸光。”

    “貪慾的眸光?”

    “不錯!她開始盯著我的眼睛,我只覺心頭顫動,接著整個人就進入了一個淫邪的幻覺。”

    “什麼樣的淫邪幻覺?”王泰追問道。

    “我覺得她衝著我微笑,邊笑邊將身上的絲裙一件件地脫去,向我展露出了她少女的胴體,我從來沒有看過女孩子裸體,當我看見她那冰雪玉乳在我的眼前搖晃,修長的大腿向我伸展過來時,一股從未有過的慾望立時襲遍了我的全身,我看見她朝我走來,脫去了我的衣服,一手在我的胸脯上摸著,一手抓住了我的下面,輕輕地揉捏,直捏得我心花怒放,慾火中燒,於是我抱住了她,緊緊抱住了她,拼命親吻她的面頰,揉摸她的酥胸,她在我懷中扭動,並且發出一聲聲令人陶醉的呻吟,我被她的叫聲感染,發瘋般地抱起了她,將她重重摔在地上,接著我就像狼一樣撲了上去……”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就清醒啦。”

    “哇,看來那時她就已練成了‘揚幡招魂’的邪術了?”

    “不,還沒練成。”

    “若是如此,那不是貪慾之情,而是真情。”

    “真情也好,貪慾之情也好,總之,我噁心她的輕薄。我怨恨她一心練那邪術,又看不慣她的輕薄,原先對她的那種好感便消失了,甚至見到她便感到厭惡、憤怒。”

    “丘兄,你說原先對她有好感,難道黑狐妖她原來的性格不像後來那樣嗎?”

    “是的,她原來的性格很溫柔,可是被師母改變了性格,自從師母向她單傳一些武功後,她變得貪慾心狠手辣、性如烈火了。”

    “這麼看來,黑狐妖並非生來就那麼貪慾、殘暴,是你師母把她的性格扭曲了,難道你就不能將她再改變過來?你若是給她愛,給她關懷體貼,她還是會變得很溫柔的。”

    “這很難,也可說絕不可能。”

    “不,這並不是絕不可能,依我看來,黑狐妖當時對你既非施展邪術,應是一遍真情。”

    “即使是真情,我也不能接受。”

    “師父、師母早就定了門規,不許我們師兄弟姐妹之間產生情愛,誰要是破壞了門規,便趕出師門,功廢身殘。”

    “當時,若是我與黑狐妖相愛,便犯了門規,會受到師父的處理。因此,我見黑狐妖對我有了相愛之念,便儘量避開她,能不相見最好,否則便裝聾作啞。”

    “我以為避開了黑狐妖,可以好好地去苦練武功,讓自己潛心研練出一些獨門絕技,誰知道又惹出了是非。”

    “什麼是非?”

    “半路上又殺出了一個雪梅。”

    “雪梅愛上了你?”

    “她早對我產生了愛心,對我非常關懷體貼,在我感到痛苦的時候,總是來勸慰我。雪梅的相貌並不比寒梅美,可是她有一顆善良的心,這是寒梅所沒有的。”

    “於是,你便對雪梅動了真情。”

    “是的,可是我不敢對雪梅流露出感情來。”

    “是怕那門規嗎?”

    “這是其一;其二,我自己想在年少時苦練武功,不願讓兒女之情分了心;其三,也擔心寒梅生了嫉恨之心。”

    “但是,我雖然是這樣想,事情的發展卻非自己所料,結果還是惹出了一場是非,使得師兄弟姐妹二十年來成為生死的仇敵。”

    說到這裡,他便把當年自己練門外絕技,雪梅如何關照自己,被黃勝看到了,以及黃勝如何挑撥寒梅迫害自己並殘害雪梅等事一一作了敘述。

    王泰聽了丘榮的敘述,“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丘兄,聽了你的敘述,黑狐妖由愛生恨,她的手段確是太狠毒了。不過,我也還有些與你不同的看法。”

    “你有什麼高見?”

    “談不上什麼高見,我只是認為寒梅是真心愛上了你,若你接受了她的愛,不再接受雪梅的愛,那麼,她也許不會幹出許多壞事來,不會殘害你與雪梅,也不會與我達摩劍盟為敵。”

    “不,她早就有接管掌門的野心!”

    “不錯,她是有野心,但她並非無可救藥,因為,她的心裡還有愛,為了愛,可以捨棄自己的一切,甚至不惜去死。”

    “王兄,她真是這樣嗎?”

    王泰懇切地道:“丘兄,難道你沒有好好地思索過嗎?”

    “在蘆關山谷,她為了對女兒的愛,擒住了寒蓮,願意去華山為曉風洗清不白之冤,這不是為了愛可以捨棄自己的一切嗎?你還能說她還有接管掌門的野心嗎?”

    “其實,她對女兒的愛,便是對你的愛,便是對你的情。這一點,雪梅看出來了,不然,雪梅在臨走之時怎會求我助你二人破鏡重圓?”

    “說實話,若你不能接受寒梅的愛,只怕她到了華山腳下還要生出變故。她若不願把寒蓮的面容變成趙曉風的面貌,誰又有辦法把寒蓮的面容改變?”

    “這樣,我們便難以在華山向群雄解釋清楚,曉風侄兒也就難以洗清不白之冤,一場中原武林的浩劫就難以保證不在華山發生。”

    “還有,寒梅若是在華山為趙曉風洗清了不白之冤,這倒好說,如果我們把她給鬧翻了,她又去為非作惡,我那嫂子萬白鵝知道趙曉風要娶她的女兒為妻,那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不僅如此,鐵真子是黃勝的女兒,黃勝殺了我蘇二哥和二嫂,恐怕我嫂子也不會同意。”

    “曉風是孝敬父母的,要曉風違背母命是萬萬做不到的。到那時候,我這當五叔的不好去勸說大嫂,因為沒有理由去跟大嫂說呀!”

    “嫋蓮與鐵真子對曉風皆情深意重,若是她二人不能嫁與曉風為妻,其結局不難猜想,我真後悔在蘆關山谷誇下海口,應下了她們的婚事。”

    丘榮默默地聽著王泰的這一番話,心潮起伏。

    待王泰言畢,他深受感動地道:“王兄,你不用再說了,我心裡已經明白了。其實,我一路上也在思慮著這個問題,若是自己打了退堂鼓,可就害苦了兩個女兒,只怕她們姐妹的結局比她們的母親更慘。”

    “丘兄,我也是這樣想,可是我是一個沒有辦法的人,沒有辦法讓你改變自己的想法。”

    “不,你是一個有辦法的人!王兄,我聽你的,你說咋辦就咋辦,只要能讓兩個女兒嫁與趙曉風,不讓姐妹二人有一悲一慘的結局,要丘榮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願。”

    “真的?”

    “當然是真心話。”

    “那你就應一下事。”

    “什麼事?”

    “與寒梅破鏡重圓。”

    “王兄,說了半天,原來你只是要我應下此事。”

    “丘兄,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不是施什麼詭計,若你不應下此事,我便無法救你的兩個女兒。”

    “王兄,我今日算是服了你,你放心吧,我不會害了兩個女兒。”

    王泰也笑道,“這就好了,你兩個女兒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丘榮嘆了口氣,道:“這是天意的安排,不過,師父的門規卻也害了我們。”

    “你們四個師兄妹,青春年少,為了讓你們苦練武功,按說訂了門規也應該。”

    “但是,你那師父、師母為何又要傳授‘揚幡招魂’之邪術?一方面要你們斷了情念,另方面又讓這邪術挑動淫念,實在令人不可理解。”

    “王兄所言極是,我就是因不願學那‘揚幡招魂’的邪術,才偷偷地去練門外的功夫。當時,我也埋怨師父、師母為何要傳授我們這種旁門左道的邪術,後來才知道乃師伯所迫,師父、師母亦不得已。”

    “你師伯何人?”

    “方士傑。”

    “原來是這個王八日的,他如今與其弟方林在大漠沙海擺下了‘九曲黃河八卦陣’,把我鄭嫂嫂與鄭寶侄兒劫了去。”

    “那方士傑兄弟陰險奸猾,手段極其毒辣。”

    王泰道:“管他如何奸詐,想與我達摩劍盟作對卻是螳臂擋車!”

    他頓了一頓,又道:“丘兄,我想與曉風商量一下,看如何去解華山之圍方好。”

    “你去趕上寒梅,勸她到華山腳下後便改了寒蓮的面容。這樣,我們在華山便可以向群雄解釋清楚,為曉風洗清不白之冤。”

    “只要她能助我們辦好此事,解了華山之圍,便立了大功,我那哥嫂最講義氣,絕不會阻攔你的兩個女兒嫁與曉風。”

    丘榮聽說要自己去向黑狐妖寒梅勸說,心裡有些為難,卻也無可奈何。他應了一聲:“明白!”便緊走幾步,往前追趕黑狐妖去了。

    夜深人靜,月光如水,如水的月光灑在積雪上,漫山遍野的積雪顯得分外潔白晶瑩。

    走在前面的一行人皆有深厚之內功,對王泰與丘榮的談話都聽得很清楚,他們見丘榮往前追趕黑狐妖寒梅去了,都想聽聽黑狐妖將談些什麼。

    正在此時,那茫茫無際的雪海里,忽有人在前面吟誦著杜甫的幾句詩:

    摘花不插發,

    採柏動盈掬。

    天寒翠袖薄,

    日暮倚修竹。

    這是杜甫《佳人》中最後的四句,是誰在吟這四句詩,聲音是那麼悽苦、哀怨、憂傷?

    眾人在雪地裡乍地聽到,皆不由一怔。

    此人是誰?正是黑狐妖寒梅,她四句詩吟罷,長嘆一聲,對追上前來的丘榮道:“丘師弟,你今日為了女兒甘願捨棄自己的一切,我已心滿意足了,也很感激。”

    “寒梅,以往的事不必再說了。”

    “不,有些事還是要說。丘師弟,你願意聽我說些心裡的話嗎?我要不把這些話說與你聽,我的心思便再也無人知曉了。”

    “師姐有什麼話要說,師弟一邊傾聽就是了。”

    黑狐妖嘆了口氣,道:“丘師弟,我現在恰似魚遊沸鼎,鳥覆危巢……”

    丘榮打斷了黑狐妖的話,道:“師姐不必憂傷,只要你能迷途知返,痛改前非,師弟可以與你言歸於好。”

    黑狐妖悔恨地道:“師弟,有一句俗話:‘牛不飲水強按頭,瓜兒不熟不可扭。’這句話過去也常說,但到現在我才懂得真正的意思。”

    丘榮一時不解黑狐妖的話意,只好沉默不語。

    黑狐妖接著道:“師弟,過去,我確實是一心想跟你好,可是卻不懂得情意是不能強求的,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要強迫你跟我好,後來見你跟雪梅好,便迫害你與雪梅,幹出了種種壞事。”

    “當時,如果我懂得那兩句俗話的意思,便不會強迫你了,現在回憶起來,當然是後悔莫及。”

    “事情已過去,追悔亦無益,還是想想今後吧!”

    “師弟,你且聽我說,妹妹雪梅一直都在關心你,愛護你,她應該得到你,你也應該愛她。”

    “一切過錯皆由我造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妹妹,對不起女兒,對不起趙曉風,還對不起遠在大漠沙海的侄女鐵真子。”

    丘榮失聲叫道:“師姐!”

    “師弟,你不用說了,我已經認真考慮過了,妹妹應該得到你,你應該不負她,今後好好待她吧!”

    “師姐,你且聽我說,我們曾相愛過,而且,有了我們的女兒,如今既然你已痛改前非,我們應該破鏡重圓,從頭開始。”

    “你說的這些話,其實也是我多年的心願,我謝謝你了。但是,我還是這樣的想法,絕不能讓妹妹失去你,也不能讓你失去我妹妹。”

    “師弟,一切皆不能怪你,只能怪我。我的罪孽深重,害了你不算,還妄想當黑衣派的掌門,被方士傑所利用,與達摩劍盟為仇……”

    言至此,她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丘榮為黑狐妖的一遍真情所感動,不禁也流下淚來,凝視著黑狐妖懇切地道:“寒梅,你不必為過去的事過份傷心,只要你此去華山,能讓群雄知道真相,便立了大功。”

    “這事不必你說,我肯定能做到。”

    “寒梅,你難道不想與我重歸於好嗎?”

    “若說不想與你重歸於好,那是違心之言。說實話,在沒有去無底魔洞之前,我雖到處作惡,可是心中始終在想著你。”

    “在無底魔洞我們師兄弟姐妹相見後,我更加難以忘卻了。”

    “到了蘆關山谷,當我出手擒住寒蓮時,還害怕得不到你便得不到女兒,可是,自從聽了妹妹那一番話後,我開始有了不同的想法。”

    丘榮一驚,道:“怎麼,你也想出家為尼?”

    “是的。”

    “你就不為女兒著想了嗎?”

    “過去我錯了,不能一錯再錯。”

    “不,我們必須破鏡重圓,不然,對不起你的妹妹,也負了‘地煞星’王泰的一遍好意!”丘榮鼓起了勇氣,懇求道。

    黑狐妖還未回答,便見王泰從後面追了上來,笑著道:“是呀,你妹妹出家為尼,你也出家為尼,豈不害苦了我丘老兄?”

    “王大俠的輕功不弱。”

    “我想給你們當個月下老人,偏偏你師姐要出家為尼,我看你也乾脆出家為僧,省了多少麻煩事。”

    “王兄,若不是為了女兒,我可是真要出家為僧。”

    “你們都去出家,為僧的為僧,為尼的為尼,這樣倒也好,我王泰便可不為你們操心了。”

    “王大俠!”黑狐妖一旁喊了一聲,道:“一會就要到華山腳下了,我們還是議一議上華山見群雄的事吧。”

    “待我在華山問群雄說明事實真相,助曉風洗清不白之冤後,再來提這些私事也不晚。”

    王泰高興地道:“好,丘老兄你就放心等待吧!待華山解圍後,我讓大哥大嫂給你們作媒,成全你們的終身大事。”

    黑狐妖含羞地道:“王大俠,待華山解圍之後,我當召集弟子,與她們一起加入達摩劍盟。”

    王泰道:“那就更好!”

    “師父!”劉恨清在王泰身後叫道。

    “何事?”

    “待華山解圍後,師父可別忘了從她那女弟子中挑選一個俊美的許配與弟子為妻!”

    聽到劉恨清的話,眾人皆忍不住發出了笑聲。陣陣笑聲打破了月夜雪野的清寂。

    江志海笑道:“恨清,你小子又要貧嘴了,還不住口!”

    劉恨清道:“爺爺,孫兒一路上聽到別人談什麼情呀,愛呀,心裡也想找一個談談呀!”

    王泰笑道:“恨清,此事包到我身上了。”

    劉恨清道:“師父,可要找一個俊美的!”

    “怎麼?你還要找一個俊美的姑娘?可你自己並不俊呀!”

    “師父,您老長得醜不醜?可我聽說師孃卻是百裡挑一的大美人!”

    眾人聽到此言,無不哈哈大笑,連丘榮、黑狐妖也笑了,二十多年來,他們還是第一次發出了這樣由衷的笑聲。

    “到了!”劉恨清叫了一聲,對王泰道:“師父,我們已到了華山腳下。”

    黑狐妖不等開口,便指著寒蓮對眾人道:“眾位請看,她像不像天下第一神功的趙曉風?”

    “真像!”眾人不約而同地叫道。

    王泰道:“寒梅,你的這種絕活實乃罕見,這個假趙曉風實在是像極了,華山群雄定深信不疑。”

    丘榮一旁叫道:“地煞星!”

    “丘兄何事?”

    “那慎兒與豔蓮的事咋辦?”

    “由你當家!”地煞星王泰言罷,哈哈大笑。

    華山,古稱西嶽,北瞰黃河,西連秦嶺,《水經注》說它“遠望之若花狀”,因名華山。又以其西臨少華山,故稱大華。

    華山以奇拔峻秀冠天下,其主峰為落雁、朝陽、蓮花,還有玉女、五雲、雲臺等峰,各具特姿。

    蓮花峰亦稱西峰,是華山奇峰之一,達摩劍盟盟主趙青龍與妻子萬白鵝就被中原各派的掌門圍困在蓮花峰頂的翠雲宮內。

    瘋丐孟凡通、一代宗師東方雲鶴長老、“震北俠”季雲飛、“震西俠”童子關、“金頭夜貓”馮七,這五位武林前輩在翠雲宮內相陪。

    “金頭鰲”鄭青奉嫂嫂萬白鵝之命,去江南給趙曉風的二嫂蘇漣漪報訊。

    蘇凡、蔣林二弟兄與“飛雲仙子”胡玉風、“蠍毒掌”孔聖在五泉山上,等待著達摩劍盟其他一些豪俠上山相聚,然後去大漠沙海救鄭青之妻與子。

    王泰、趙曉風一行人在日出之時就登上了華山的蓮花峰。

    聚集在華山的群雄聽了黑狐妖對這件事前前後後的詳細敘述,又目睹了寒蓮這個假趙曉風的活據,皆明白了事實的真相,知道自己是錯怪了趙曉風。

    誰都沒有想到,一場歷經甚久、情勢險惡的大風波就這樣順利地被解決了。

    不僅如此,群雄在明白真相後,皆紛紛要求去大漠沙海,助達摩劍盟破九曲黃河八卦陣,救出鄭青之妻與鄭寶,剷除方士傑等武林敗類。

    達摩劍盟盟主趙青龍被圍困大蓮花峰時,已作了萬一不能澄清問題的打算,沒想到兒子趙曉風與五弟王泰勸說了黑狐妖改邪歸正,還擒住了假趙曉風,來華山讓群雄明白了真相,解了自己的圍困。

    他為人恩怨分明,雖然二弟蘇玉、弟妹雪蓮子、老俠客方蒼龍被黑衣派殺害,但見黑狐妖迷途知返,痛改前非,也就將仇恨消除了。

    對中原群雄,他更不抱任何的怨恨,知道他們是由於誤解才在華山圍困了自己。

    此時,他見群雄“義”字當頭,要隨自己去大漠沙海破方氏兄弟的九曲黃河八卦陣,心中十分感動。

    他誠懇地道:“眾位掌門,眾位英雄豪俠,疾惡如仇乃武林豪俠之本色,多日來,大家相聚在華山,目的只是為了剷除江湖武林之邪惡,我趙青龍是不會對諸位有什麼責怪與埋怨的。”

    “而且,我還要感謝諸位能識辨真偽,為我兒子趙曉風洗清了不白之冤。”

    “至於去大漠沙海的事,諸位的好意,我很感謝。”

    “但是,這是魏良新與我達摩劍盟之間的恩怨,因此,還是讓我們自己去了結為好,免得諸位與一些邪惡之徒在大漠沙海結下不必要的樑子成為仇家。”

    趙青龍的話剛落音,少林寺的掌門人便叫道:“青龍盟主,我少林寺乃達摩老祖所創,你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魏良新等與你達摩劍盟結怨,也就是與我們少林寺為仇,我們少林僧人決意隨你去大漠沙海,剷除閹黨餘孽!”

    一時,各派掌門紛紛叫喊,皆表示要隨趙青龍去大漠沙海。

    趙青龍見此情形,高聲地對眾人道:“眾位俠義英雄,你們願意去大漠沙海,我趙青龍表示感謝。”

    “但是,目前我們對九曲黃河八卦陣的情況還沒有查清楚,還需要經過一番很好的思慮,作出周密的計劃,才能行動。”

    “我的意見是,諸位英雄豪傑現在先各自回去,待我們把情況弄清楚後,前去大漠沙海破陣時,再請大家相助。”

    眾人聞言後,都覺得趙青龍言之有理,因而,都認為應待得到陣圖弄清虛實後再前往大漠沙海。

    但群雄中也有一些人談了自己對九曲黃河八卦陣所知道的情況,提供破陣的一些線索,也有一些人談了自己對破陣的想法,一時議論紛紛。

    正在此時,忽有一人叫道:“趙青龍,貧道略知這九曲黃河八卦陣的一些奧秘。”

    眾人聽到此言,皆向那人望去,只見是一位年近七旬的紫衣道人。

    王泰道:“請問老道何門何派?在何處出家為道?怎麼知這九曲黃河八卦陣之奧秘?”

    紫衣道人生氣地道:“無量壽佛,不知你究是要問陣中之奧秘,還是要問貧道之來歷?”

    “道長息怒!”趙青龍見狀,向前躬身施了一禮,解釋道:“五弟豪爽性直,語言多有冒犯,青龍這裡施禮賠個不是,還望道長海涵,諒解五弟。”

    紫衣道人尚未回答,卻聽“機靈鬼”劉恨清在一旁叫道:“趙伯父,我師父的話並沒有錯,您老不必向這老道賠不是。”

    趙曉風喝道:“恨清,不得無禮!”

    劉恨清道:“曉風哥,這牛鼻子雜毛沒安好心,他想……”

    紫衣道人喝道:“住口!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兒,竟敢辱罵本道,實在可惱可恨,今日非教訓你一頓不可廠言罷,便要出手。”

    “慢!”王泰大喝一聲,道:“弟子無禮師之過,我給弟子結個緣。”

    紫衣道人見王泰叫喝,“哼”了一聲,道:“你算什麼東西,敢與貧道來結緣?”

    王泰何時受他人之辱罵而不還口?

    他聞紫衣道人罵他什麼東西,心中火冒三丈,頓時怒聲道:“王八日的牛鼻子老兒,你今日是存心找碴子,來,爺爺與你玩上幾招,看你有何驚人之技!”

    言罷,他縱身跳上了斧劈石。

    趙青龍見狀,喝道:“五弟,快下來!”

    他又轉身向紫衣道人道:“請長老莫與我五弟計較,那斧劈石上豈能動手?你看那巨石中裂,下邊便是萬丈深淵,若你二人有一個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牛鼻子雜毛,怕死的是孬種養的,有種便上來!”王泰在斧劈石上罵道。

    紫衣道人見王泰縱身上斧劈石時身法疾快,已知王泰的輕功不弱,此刻聽到王泰叫罵聲中氣充沛,又知曉王泰的內功已達上乘,在自己之上,故見趙青龍相勸,便有些心動。

    但王泰在斧劈石上叫罵不絕,卻使得他咽不下這口氣,想了想,終於一晃身子躍上了斧劈石。

    趙青龍兒狀,卻心急如焚,但他正要再次喝住兩人拼鬥時,突聽孟凡通喊道:“青龍,讓他二人出手吧,但要注意保護,不讓他們掉下深淵!”

    趙青龍聞師叔之言.雖不解師叔為何要讓五弟出手,但猜想其中必有緣故,不然師叔絕不會勸說自己。

    於是他便不再作聲,只是做了防止兩人萬一落下深淵的準備。

    王泰沒想到老劍客會贊同他與紫衣道人交手,不由向孟凡通望去,看見“機靈鬼”劉恨清在孟凡通身旁,猜想定是他說服了老瘋丐,不由笑笑。

    此時,紫衣道人已上了斧劈石,王泰見其身手不凡,心中暗想道:“這老兒的輕功不弱,不知內功如何?今日出手,自己之生死無關要,緊要的是達摩劍盟眾豪俠能否順利地下了華山。”

    這一想法在王泰的腦中閃過後,他便決意動用金剛如來羅漢密宗智印大攝的十二路掌法,在交手時立斃紫衣道人之命。

    金剛如來羅漢密宗智印大攝十二掌法,簡稱如來佛智大攝二十掌法,乃王泰的師父金剛小如來佛所傳授,玄秘莫測,疾快無比。

    紫衣道人躍上斧劈石後也在暗想:“自己既然上了這塊巨石,便要設法斃了這個矮子,讓中原群雄知我厲害,方可阻攔趙青龍下山。”

    懷著這種想法,他向王泰叫道:“矮小子,你說咱們如何出手?”

    王泰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聞言道:“牛鼻子老雜毛,爺爺與人打架,從來不先動手,也不先提什麼打法,現在,你問爺爺,爺爺就讓你說說咱爺倆怎麼動手!”

    紫衣道人見王泰讓自己提出個打法,心中暗喜,道:“這矮子太狂妄了,今日讓你見識一下道爺掌法的厲害,把這個矮小子擊斃在這斧劈石上。”

    “牛鼻子老雜毛,想好沒有?”

    “想好啦,咱們掌法上分出勝負。”

    “好!爺爺並沒有練過什麼掌法,不過,卻想見識一下你的掌法,出手吧!”

    “矮小子,你先出手!”

    常言道:“先下手為強。”但武林高手之間的較量,實力相當,相互又皆有準備,先出手並不能佔到什麼便宜,倒反而會讓對手看出是什麼掌法。

    紫衣道人沒敢小視王泰,想看一看王泰是什麼掌法,然後自己再出掌,故讓王泰先出手。

    但是,王泰見紫衣道人要讓自己先出手,卻道:“牛鼻子老雜毛,還是你先出手,若是你讓我先出掌,只怕你還未出手便身落深淵骨碎肉飛了!”

    紫衣道人暗道:“小矮子,你要讓道爺先出掌,我就讓你嚐嚐厲害,任你詭計多端,想識破道爺的掌法萬難。”

    他在心中打定主意後,便怒喝了一聲:“矮子看掌!”陡地出右掌向王泰擊去。

    王泰罵道:“老雜毛,你說與爺爺比試掌法,卻施展起魔爪來,看爺爺如何避開你的魔爪……”

    他邊罵邊躲,正閃開身子,卻又見紫衣道人雙手齊出,十指如鉤,陡地抓向自己,千鈞一髮,豈敢怠慢,急忙施一招“大鵬展翅”,拔身五丈。

    劉恨清見師父拔身而起,擔心紫衣道人在師父的身子落下時出手暗襲,便大聲叫道:“牛鼻子老雜毛,我師父今日大發善心,已讓了你七招不還手,你為何不知羞恥,還想待我師父落下身來再出一招嗎?”

    紫衣道人見王泰拔身而起,想趁王泰落身時立腳不穩,出掌把王泰擊下斧劈石墜身萬丈深淵,沒想被劉恨清一語道破,恨得咬牙切齒。

    他轉過臉來朝劉恨清怒喝道:“臭小子,你師父分明沒有還手之力,怎說是讓道爺七招不還手?”

    “牛鼻子!”王泰在紫衣道人向劉恨清怒喝時身子已穩落斧劈石上,大喝了一聲。

    紫衣道人不由一驚,道:“你……”

    王泰厲聲道:“老雜毛,你太不識抬舉了,我那徒兒所言是真,爺爺已讓了你七招不曾還手,可你卻不肯認帳,實在可惡。好,太爺爺現在出手了,看掌!”

    他早已凝聚了金剛功於掌,一聲“看掌”出口,雙掌交叉拂出,向紫衣道人擊去。

    紫衣道人怎知王泰金剛神功與金剛羅漢密宗智印大攝十二掌法的厲害。

    他見王泰交叉拂出,柔綿無力,極為緩慢,平平無奇,不由笑道:“似你這等出掌,似初出茅廬,豈能奈何得了貧道……”

    他的話還未言畢,便感到一股強大無比的剛勁之風襲向自己,急運功於掌,立時推出雙掌,想與王泰硬碰雙掌。

    斧劈石雖然不小,但下邊便是萬丈深淵,何況兩人的功力相當,必將是一場魚死網破的拼鬥,故站在斧劈石下觀看的群雄,皆為兩人捏一把汗。

    此時,劉恨清目睹此危險之景狀,不由吃驚地叫道:“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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