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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華山對決

    劉恨清的驚叫聲未落,便見師父王泰的雙掌心中射出了兩道閃電般懾人心魂的光芒,頓時將紫衣道人的掌力悉數捲了回去。

    再一看,師父那掌法實在奇怪,疾快無比,剛勁有力,掌出似排山倒海般向紫衣道人撲了過去,激起了一陣陣霍霍的怪響。

    劉恨清見狀,不由大聲地歡叫道:“妙、妙,罕見!師父,把這牛鼻子雜毛打下去!”

    紫衣道人沒想到王泰掌法陡地變化,掌出後看似柔軟無力,卻忽地射出了兩道閃電般光芒,力量強勁無比,將自己的掌力全部捲了回來。

    此時,他方知王泰的內功高於自己一籌,且所施乃佛門的內家奇功,自己若不即刻逃命,頓時便要被王泰擊下斧劈石,墜身於萬丈深淵。

    但是,紫衣道人知道得已晚,正當他想脱身之際,王泰的雙掌已如開山巨斧般擊了過來,那強勁的掌風逼得他連連往後倒退,眼看已到了斧劈石的邊沿。

    “下去!”王泰雙掌一推,大喝了一聲。

    只見那紫衣道人頓時從斧劈石上滾落下去,一聲慘叫在萬丈深淵內傳出。

    劉恨清見紫衣道人身落深淵,興奮地叫道:“師父打得好!這個老道乃滿清之鷹犬,殺害我同胞兄弟之武林敗類,惡貫滿盈,今日他身落華山深淵,實在是大快人心!”

    華山相聚的羣雄雖不知這紫衣道人是誰,但見王泰把他擊落深淵,卻也有些看法,尤其是全真教的弟子心中憤恨不平,認為王泰不該不問情由便把一個道門弟子擊斃了。

    他們正想開口論個公道,忽聽到劉恨清説這紫衣道人乃滿清之鷹犬,心中的不平之氣頓時消失了。

    其中一位年長的道人向劉恨清問道:“劉小俠,你説這紫衣道人乃滿清之鷹犬,殺害自己同胞兄弟之武林敗類,不知可有憑證?”

    “有!”劉恨清回答了一聲,縱身上了斧劈石,面向羣雄道:“諸位武林前輩,我今日當眾説出他的惡事。一個多月前,我曉風哥在金陵聚英樓擊斃長白異叟、‘九頭蛇’王俊,嚇跑了惡和尚僧正,此事眾豪傑不會不知曉吧?”

    “知道,此事我親眼所見!”武當派一個弟子喊道。

    老俠客江志海也躍到了斧劈石上,接道:“我與恨清在千朵蓮花山上擊斃了僧正和尚,來到了山上的紫金寺,於偶然之間見到了剛才與地煞星交手的這個紫衣道人,並聽到了他的隱語,從隱語中,我們知曉了他的來歷。”

    “這位紫衣道人乃安徽淮南人氏,俗家姓林名成棟,其父林樹才,外號‘黑心狼’,父子倆無惡不作,壞事幹盡,當地百姓視之如虎狼。”

    王泰道:“還是把他充當滿人鷹犬的事向大家説個明白。”

    “是!”劉恨清應了一聲,道:“崇禎帝煤山自縊!吳三桂引清兵人關,他以為時機到了,便投在了范文程的帳下,當了清兵的鷹犬。”

    “由於他甘心認賊作父,為人關的清兵出謀劃策,並殺害我大明將土無數,深得范文程的賞識。”

    江志海接言道:“我與恨清在千朵蓮花山瞭解到這些情況後,真患出手宰了這個禽獸不如的狗兒。”

    “怎奈山上的五佛禪僧手段高強,又還有弟子百餘人,動起手來咱是凶多吉少,故沒有出手去驚動他們。”

    “我們離開千朵蓮花山後,便到處尋找趙曉風和達摩劍盟眾豪俠,想將此情況告訴他們,求他們去剷除這個害人蟲,沒想到他卻來到華山混在羣雄之中,幹起挑撥離間的勾當來。”

    王泰聽了劉恨清、江志海二人所言後,叫道:“原來如此!千朵蓮花山的五佛禪師,有三個已被我與曉風擊斃在藏孤洞中,剩下淨月、夜遊神二僧,也被曉風説服,返回千朵蓮花山去了。”

    王泰的話剛落音,忽地跳出一位僧人,吼叫道:“矮孫子!你與趙曉風有何能耐?能殺了千朵蓮花山悟智、悟能、悟安三大禪師?”

    王泰惱怒道:“哪裏來的禿驢,竟敢辱罵你王爺爺?若不相信,就上斧劈石去,待教訓了你,便知你王爺爺之厲害了!”言罷,他拔身飛上了斧劈石。

    “矮孫子,你莫狂妄,看僧爺爺上去!”那僧人一聲怒吼,縱身躍上了斧劈石。

    “惡僧!”江志海忽一聲長嘯,也拔身飛躍到斧劈石上。

    “是你?”那僧人見到江志海一怔,道:“老不死的東西,真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我們三十年的恩怨,今日就在這華山斧劈石上了結吧!”

    江志海冷冷地道:“所言極是,我與你就在這裏了結三十年的大仇大恨吧!”

    劉恨清縱身躍上了斧劈石,叫道:“爺爺,殺雞焉用牛刀,您老毋須動手,讓孫兒來教訓這個禿驢吧!”

    “恨清,我與他的恩怨不須別人動手!”

    “爺爺,您老與這惡僧有何恩怨?”

    “此事説來話長,這斧劈石上也非談話之所,不能向你詳述。但我可以告訴你,這惡僧是你師爺最大的仇人,是他殺了你的奶奶,害死了你父親的師兄。”

    “哦!我知道了!這惡僧是爺爺的師弟,姓袁名輝,綽號‘毒殺手’。”

    “你怎會知道?”

    “父親對我説的。”

    “噢,你知道就更好!恨清,你與王大俠都下去吧,讓爺爺與他了結恩怨。”

    “爺爺,您老年邁,又曾遭受過他的毒手,還是讓孫兒出手,為您老報仇。”

    “下去吧,我與他的恩怨不須他人出手,萬一我命喪他手,你再與他了結三代的深仇吧!”

    劉恨清聽到江志海此言,不好再勸説了,便道:“爺爺,你多加小心,防那禿驢的毒掌!”言罷,他彈身躍下了斧劈石。

    王泰聞江志海之言,也不好再要求讓自己與這惡僧在斧劈石上拼鬥了,遂道:“江老前輩,聽了你剛才所説的話,知道這禿驢乃前輩之師弟,又有三十年的恩怨,我王泰只好讓你清理門户了,要不,我絕不會在斧劈石上放過這個禿驢!”

    言罷,他也彈身躍下了斧劈石。

    劉恨清、王泰躍下斧劈石後,斧劈石上的一場生死拼鬥便迅速開展了,師兄弟二人各施平生之絕技,瞬間已出手五招。

    只見拳來掌去,令人眼花繚亂,雖然下邊是萬丈深淵,但斧劈石上的二人卻似龍騰虎躍。

    在兩人開始交手時,袁輝想看一看三十年不見的師兄現在的武功如何?故沒有施展出毒手,待十招之後,他見江志海的功夫比從前大有長進,怕自己不能取勝,便想施展毒手了。

    於是,他加快了自己的身法拳路,想趁機向江志海擊出毒掌。

    江志海見袁輝十招之內未出毒掌,誤以為袁輝因知道自己深曉他的殺手絕技,同時又是在羣雄面前比試武功,不敢施展出他的毒掌,故多少有些大意。

    此刻,江志海見袁輝身法加疾,攻勢變猛,還以為袁輝想用拳來戰勝自己,並未料到袁輝已運氣丹田將蜈蚣毒功凝聚在右手之掌心。

    説時遲,那時快,袁輝在暴風驟雨般出拳時突然變掌,江志海抖掌相迎,只聽“砰”的一聲,便見江志海的身子滾到斧劈石下的萬丈深淵中去了。

    “爺——爺——”劉恨清驚叫—聲,抖手向袁輝打出了一支銀鏢,同時拔身飛上了斧劈石,出掌向袁輝擊去。

    袁輝伸手接住了射向自己的銀鏢,見劉恨清揮掌擊向自己,陰笑了一聲,正要出掌迎去;忽聽有人喝叫了一聲:“住手!”喝聲中一條人影已飛落在斧劈石上。

    惡僧袁輝知道,中原羣雄皆在斧劈石下觀看,自己身為長者,不應與晚輩交手,要不,會惹人恥笑,因此他並未還手!只是閃身避開了劉恨清擊來的一掌,同時,急忙消去自己掌中的毒氣。

    劉恨清見袁輝躲過自己的一掌,豈肯罷休,他縱身向前,再次揮掌撲上。

    “恨清!”那飛上斧劈石之人喝了一聲,原來是趙曉風。

    這時,惡僧袁輝又避開了劉恨清的一掌。

    劉恨清聽到趙曉風的喝聲,叫道:“曉風哥,我一定要為師爺報仇!”

    趙曉風正想勸説劉恨清退向一旁,忽見王泰一聲怒吼,縱身飛上了斧劈石。

    “師父——”劉恨清喊叫道。

    “弟子莫急,待師父為你爺爺報仇!”王泰言罷,便施金剛羅漢密宗智印大攝十二掌法中的一招絕殺,向惡僧袁輝的丹田穴擊去。

    那惡僧袁輝早已運功把三處要穴封住,只待王泰的頭頂被自己一把抓住,頃刻抓成肉泥。

    當袁輝猛地向王泰的頭頂抓去,但他還沒有撲到王泰的跟前,自己的身子卻定住了一般,呆在那裏動彈不得了。

    此時,眾人方知袁輝的穴道已被王泰點住了。但誰也不明白袁輝為何不封住自己的穴道,倒好像送上去讓王泰點他穴道似的。

    袁輝自己卻也不明白自己的穴道怎會被王泰點中,實是吃驚不小,叫道:“矮孫子,你施展的是什麼旁門左道?爺爺的穴道已封住,怎會又着了你的道兒?”

    王泰笑道:“禿驢,憑你的功力能封得住王爺爺襲來的金剛神功?”

    “金剛神功?”袁輝十分驚異地反問了一句。

    “是的,金剛神功。”

    “你是西天竺的佛門弟子?”

    “不假,禿驢,你想怎樣了結自己?”

    “隨便,不過,老衲想問你一事。”

    “何事?”

    “你是西天竺何人的弟子?”

    王泰見惡僧袁輝問自己是何人弟子,他怎敢在違師命道出自己是金剛小如來佛之弟子,頓時怒喝道:“混帳!王爺爺乃何人之弟子,是你問的嗎?”

    他怕這惡僧還要噦嗦,轉過身向劉恨清叫道:“徒兒,你不是要為爺爺報仇嗎?來,師父把這禿驢交給你,任你如何處治。”

    “是!”劉恨清應了一聲,頓時拔出長劍,閃身躍到了袁輝的面前。

    “慢!”一聲吼叫如雷,一條人影從斧劈石旁一棵松樹上瀉下,落在了袁輝的身旁。

    那人才落下身來,剎那間便點了劉恨清的“曲池穴”,其出手之疾,勁道之大,令人為之咋舌。

    王泰舉目一看,來人乃一袒胸凸肚之大頭僧,身高五尺許,穿一件有補丁的破僧衣,腰間繫一條五顏六色的帶子,腳穿一雙前後有洞的爛麻鞋,手握一根三拐彎的紫木棍,棍的一頭粗似碗口,另一頭細如手指。

    王泰將這個形狀奇特的大頭僧打量了一番後,暗想:“這是一個身懷絕技的僧人,不可小視!”

    於是,他便向前施了一禮,問道:“大師何處出家?為何喝住我那弟子不讓動手?”

    大頭僧大聲道:“阿彌陀佛!老衲南天竺出家,因頭頂可放金光,故稱‘金頂瘋僧’。”

    “金頂瘋僧?”王泰不由一驚。

    斧劈石下的羣雄以及達摩劍盟的豪傑聞這大頭僧自稱是“金頂瘋僧”,無不暗暗吃驚,心想:“這南天竺的金頂瘋僧來此作甚?”

    劉恨清年幼,江湖武林中的怪事知之甚少,哪知“金頂瘋僧”之厲害。

    他穴道被點,心中窩了一股子氣,便罵道:“瘋禿驢,小爺管你是金頂禿驢,還是銀頂禿驢,你快解開小爺的穴道,讓我去殺了仇人,為爺爺報仇雪恨……”

    “掌嘴——”

    劉恨清正在罵着,金頂瘋僧突然抬右手一指,吆喝了一聲。

    説也奇怪,劉恨清聽到那一聲“掌嘴”後,竟抬起左手向自己的嘴上用掌打擊起來。

    “掌嘴,掌嘴,掌嘴……”金頂瘋僧盤腿而坐,嘴中不停地喊着,劉恨清便順着他那“掌嘴”二字的喊聲,不停地揮掌向自己的嘴上挨去。

    王泰目睹徒兒自己掌嘴之狀,不由火冒三丈,在一旁怒吼道:“金頂瘋驢,你欺我達摩劍盟太甚,今日王爺爺與你拼……”

    金頂瘋僧見王泰出口惡語,又抬手向王泰一指。

    王泰正一個“拼”字出口,被金頂瘋僧這一指,下邊的話便頓住了,跟劉恨清一樣,也抬起手,自己掌起嘴來。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從雲中傳來,聲音不大,傳人人們耳中卻強烈震動。佛號聲中,一條人影劃空而來,落在了斧劈石上。

    來人乃是一位高僧,只見他落身後出手向王泰、劉恨清輕輕點了一下,這一點,王泰與劉恨清便不再自己掌自己的嘴了,而且,兩人身上的穴道頓時解開。

    金頂瘋僧見一僧飄然而來,出手破了自己的點穴之技,為王泰、劉恨清解開了穴道,吃驚不小。

    他抬起頭來向來人一看,驚詫地道:“來者難道是西天竺的聖僧金剛小如來佛爺嗎?”

    “阿彌陀佛!老衲正是。”

    “爾不在西天竺修身,來此出手為甚?”

    “老衲在西天竺修身,忽聽耳邊響起弟子之呼喚聲,順着呼聲來到此處。”

    “這矮小子是你弟子嗎?”

    “不錯,他乃老衲的關門弟子。”

    西天竺金剛小如來佛爺剛言罷此語,便見劉恨清走上前“噗嗵”一聲跪下,叩首道:“徒孫劉恨清給師爺請安。”

    王泰見狀,也“噗嗵”跪下,叩首道:“弟子王泰叩拜師父!”

    金剛小如來佛道:“起來!剛才自己掌嘴,把你二人的臭嘴都掌得甜了起來。還不快去謝謝人家,謝他代我管教徒兒、徒孫。”

    “謝他?”王泰一愣。

    “不要多問,快去!”

    王泰見師父一再催促自己去向金頂瘋僧致謝,無可奈何,只好走到盤腿而坐的金頂瘋僧跟前施了一禮。

    但他卻不知道説些什麼才好,施禮後便呆呆站在那裏。

    金剛小如來佛爺厲聲道:“為何不語?”

    劉恨清已悄悄地來到了金頂瘋僧跟前,他不等王泰開口,便搶着罵道:“金頂王八,你在南天竺修身,來這裏作甚?爺爺找那淫驢報仇,要你來多管閒事?看來你也是個壞禿驢,是王八日的……”

    “住口!”盤腿而坐的金頂瘋僧被罵得終於忍耐不住了,怒吼道:“兒輩大膽,竟敢如此無禮,看佛爺再次……”

    “阿彌陀佛!”金剛小如來佛爺一聲佛號止住了金頂瘋僧,然後道:“金頂大師不必動怒,恨清徒孫為老衲表示謝意,言語有不妥之處,看在老納的面上,不必予以計較。”

    “哼!此等人怎可收為佛門弟子?還有那個矮子,也有辱佛門。”

    金頂瘋僧憤憤地道。

    “為何不能收為佛門弟子?為何有辱佛門?”

    “我佛……”金頂瘋僧欲言又止。

    “為何不語了?”

    “金剛小如來,你不要逼人太甚,我金頂瘋僧可是南天竺的佛門弟子!”

    “不,你是南天竺的佛門敗類!”

    “你……阿彌陀佛,老衲不想引起西天竺、南天竺佛門的浩劫,要不,你如此胡言亂語,老衲怎能與你罷休?”

    “好吧,你不承認也可以,只要應下佛爺一事。”

    “何事?”

    “你把銀頂、銅頂、錫頂、鐵頂四僧皆帶回南天竺去,不要再去大漠沙海古林助方氏兄弟與魏良新作惡。”

    “要是老衲不同意呢?”

    “你若不聽此言,佛爺便要大開殺戒!為佛門清理敗類,普渡你南天竺五頂金剛到西天竺得到‘正覺’,解脱成佛。”

    “哈哈哈……”金頂瘋僧發出了一陣狂笑,道:“金剛小如來,你敢讓我南天竺五頂金剛一起出手嗎?”

    金剛小如來佛聞言,心裏有些躊躇。

    這金頂瘋僧雖非佛門中之高僧,但卻是武林中之一流高手,其四個師兄弟亦非等閒之輩,功力皆可隔山打牛。

    若五頂金剛聯手,説他們能推倒華山,那倒是誇大之詞,可是,五人所發之力向這斧劈石一擊,只怕頓成碎石粉末。

    由於金剛小如來佛爺知道這五頂金剛之功力,怕五人聯手不易對付,故有些躊躇。

    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金剛小如來佛爺道:“金頂瘋僧,你提出讓南天竺五頂金剛一起出手,佛爺今日應下這個要求。”

    金剛小如來佛爺的話剛落音,便響起了“嗖嗖嗖嗖”四聲,只見四條人影從古柏樹頭穿出,飛落到斧劈石上,把金剛小如來佛爺圍在了核心。

    王泰、劉恨清、趙曉風也被圍在斧劈石上。

    趙青龍見狀,對老瘋丐孟凡通道:“師叔,讓我也上去。”

    老瘋丐孟凡通道:“青龍且慢,你看四周的眾俠,個個皆劍拔弩張,你如出手,只怕眾俠也要出手,若是蓮花峯上發生一場血戰,中原武林的浩劫就難免要在今日發生了。”

    “師叔,我聽恩師言過,這五頂金剛在六十年前就與恩師結下深仇。”

    “不錯,那時你師父絕世飛刀名震天下,五頂金剛皆非他的對手。”

    如今你師父過世,你雖繼承下他的絕世飛刀,又練成了一百二十四路達摩劍法與六十路達摩棍法,但今日與五頂金剛爭鬥,施展劍、棍、飛刀、拳、掌,怕皆難制勝。

    “若想勝那五頂金剛,只有讓曉風出手,用他的‘達摩神功’制服南天竺五位僧人。”

    趙青龍疑惑地道:“曉風他能勝了這五頂金剛?”

    “不必擔憂,曉風的‘達摩神功’已練到上乘之境,其三昧佛光之威力更可助他解一切危難。”

    “那就依師叔之見,且在此看看再説。若是曉風不敵,我們再上去與那五頂金剛作一番拼鬥吧。”

    孟凡通點頭道:“好,你看那羣雄中仍混有一些存心不良之人,再説,五頂金剛此時出面,只怕也還有不少麻煩之事出現。”

    “師叔所言極是,我們在此要多注意一些,以防萬一。”

    孟凡通與趙青龍師叔侄二人正在談着,王泰卻已在斧劈石上罵道:“金頂禿驢,你好不知羞恥,名震天下的南天竺五頂金剛竟不敢單獨出手,要五個王八日的聯手與我師父一人拼鬥。”

    “師父,曉風侄,恨清徒兒,你們皆下去,讓我王泰與這五個禿驢鬥上一鬥,看一看這五個禿驢有多大能耐!”

    趙青龍身為達摩劍盟之盟主,在斧劈石下目睹此情狀,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他“嗖”的一聲躍上了斧劈石,道:“金剛如來佛大師,王泰五弟,恨清和曉風,你們且下斧劈石去,讓我來與五位高僧出手。”

    王泰叫道:“大哥,這五頂禿驢不算什麼玩藝兒,用不着你來出手!”

    鐵頂金剛聞言,火冒三丈,厲聲喝道:“矮孫子,你死到臨頭,還敢辱罵我等,看掌!”

    喝聲中,他出掌擊向王泰,手掌中襲出了一股強風,呼呼發響。

    趙曉風站在王泰身邊,見鐵頂金剛突向五叔王泰發掌,掌出有一股強風,知道這一掌的力道不小,五叔王泰怕抵擋不了,想躲開亦萬難。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已不能多作思慮,頓時出手以反背掌迎去。

    “砰”的一聲,趙曉風的反背掌與鐵頂金剛的立掌相碰在一起。

    趙曉風的身子絲毫未動。

    鐵頂金剛卻連連倒退了五步。

    好險,鐵頂金剛若再退半步,身子便從斧劈石上滾落下去,掉進那萬丈深淵。

    在蓮花峯一塊不大的岩石後,藏有幾個武林中的敗類,他們混在羣雄中挑撥是非,製造混亂,這時卻也心驚膽怕,認為趙曉風的達摩神功確是世間罕見。

    趙青龍近兩個月未見到兒子曉風,見兒子曉風不須用氣凝聚功力,便能隨心所欲地發出無形、無色、無聲的強大內力,知道兒子這兩個月來武功又有了很大的長進,竟已將達摩神功練到了出神人化之境界,心中十分高興。

    他暗自佩服師叔老瘋丐之眼力,決意讓兒子在蓮花峯上顯示一下達摩神功之威力,消一消南天竺五頂金剛的傲氣。

    他便躍過去對趙曉風道:“曉風,斧劈石上只留下你一人,讓你用佛祖傳下的達摩神功教訓教訓南天竺五位僧人,你看如何?”

    趙曉風回答道:“父親放心,這五個佛門敗類就交與孩兒吧!”

    王泰對趙曉風道:“曉風侄兒,這五個孽畜,你可要好好款待,若是那五個禿頂太硬,你就用三昧佛光處治他們。”

    那金頂瘋僧聞言,卻是吃了一驚,道:“若是你能發出三昧佛光之威力,傷害一般武林中人卻是無疑,要想傷害我南天竺五頂金剛絕對不可能。”

    趙曉風道:“在下並無傷害你南天竺五頂金剛之意。”

    金剛小如來佛爺兒趙青龍只留下趙曉風一人來對付五頂金剛,暗自為趙曉風擔憂。

    於是,他對趙青龍道:“青龍,非是老衲多語,讓曉風一人對付五頂金剛似不甚妥,望你再考慮一下。”

    “依大師之見呢?”

    “依老衲之見,由你達摩劍盟選出五人,與五頂金剛一對一交手,方為公理。”

    趙曉風聞言,道:“師爺不用擔憂,孫兒曉風雖練功不到十年,但自幼得父親傳授老祖之神功武學秘訣,自信尚以對付得了這南天竺五位高僧。”

    “今日,若五頂金剛或其他武林高手在斧劈石上勝了孫兒,今後孫兒便可省卻不少麻煩,免得為這天下第一神功之虛名拼鬥不止。”

    金剛小如來佛聞言,亦覺言之有理,於是,他縱身躍下了斧劈石,落在了老瘋丐孟凡通的身旁。

    趙青龍、王泰、劉恨清三人見金剛小如來佛已躍身而下,也縱身躍下斧劈石。

    趙曉風見四人皆已躍下斧劈石,對金頂瘋僧道:“大師,在比試之前,你先劃個道兒,是相心爭天下第一神功之稱號呢?還是要與在下決一死戰?”

    金頂瘋僧冷笑一聲,道:“趙曉風,你不圖天下第一神功之虛名,老衲豈能為此虛名而來此華山?不過,今日羣雄相聚華山,機會難得,若不在此作一番比試,又怎能顯示我南天竺金頂神功之威力?”

    趙曉風問道:“如何比試?”

    “老衲盤坐在斧劈石上,若不服我南天竺金頂神功之蓋世者,皆可上來比試,無論何人,只要能勝了老衲,我南天竺五頂金剛就服輸,敬他是天下第一神功。”

    “比試有何條件?”

    “皆由上來者提出,反正老衲赤手空拳,靠的是佛門正宗的內力真功。”

    “既是如此,曉風便將大師之意轉告眾豪傑了。”

    “好,勝負在此一舉!”

    “此話何意?”

    “老衲之意是在華山論出天下第一神功,出手絕不留情,今日上斧劈石比試,勝者便是蓋世神功,敗者身落萬丈深淵為鬼。”

    趙曉風聞言,實在惱怒,真想盤腿而坐施達摩神功與金頂瘋僧較量,但他畢竟不像王泰那樣的魯莽性格,心裏才冒起火來便又想道:“今日羣雄相聚在此,其中若非一派之掌門便是身懷絕技之武林高手,自己若是先出手,豈不是目中無人?”

    他面向斧劈石下之羣雄,大聲道:“諸位武林前輩,諸位英雄豪傑,金頂大師之言,曉風認為公平,願與大師比試者,可躍上斧劈石來!”

    言罷,趙曉風從斧劈石上躍身而下。

    趙青龍見兒子趙曉風從斧劈石上下來,正落在自己的身旁,便道:“曉風兒,想不到你離開父母兩個月,增長了不少見識。震西俠、震北俠二位前輩告訴我,你……”

    他剛言至此處,突見一條人影晃身上了斧劈石,便把話收住了。

    此時,眾人的目光皆射向斧劈石上,只見躍上斧劈石的那人身穿羅袍,頭戴金幞頭,濃眉廣顙,須卷如蚪,相貌十分兇惡。

    “來者何人?”銀頂金剛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排大黃牙,喝道:“請報出個名兒,説出要跟我五弟兄中何人動手?”

    那人聞銀頂金剛之言,粗聲道:“斧劈石上乃爭奪天下第一神功之場所,並非追根問底之地方,若你盤問姓名,請下斧劈石去,別耽誤了爺爺來此爭奪天下第一神功。”

    銀頂金剛怒聲道:“好,快説與何人比試?”

    “你!先擊斃你,再擊斃金頂瘋僧,什麼銅、鐵、錫皆不堪一擊!”

    “那就請出掌!”

    “出掌作甚?”

    “朝我頭頂上狠擊三掌。”

    “什麼道兒?”

    “三掌若留下掌印,我便認輸。”

    “你若認輸,那我就是天下第一神功了!”

    “非也。”

    “想飛,那可不行!金頂瘋僧已説,上斧劈石比試,敗者要掉下萬丈深淵為鬼,你若飛了,我怎能成為勝者?”

    眾人聞言啼笑皆非,不知那人是真的不曉“非也”二字之含義,還是有意嘲弄。

    “金頭夜貓”馮七卻識得此人,知道他並非不曉“非也”二字,其功力也非一般平庸之輩。

    他悄聲對身旁的老瘋丐孟凡通道:“孟老弟,想不到這老兒銷聲匿跡四十餘年,今日卻在華山出現。”

    老瘋丐道:“是的,我剛才正跟青龍説,虧得曉風想得周到,要不,你我弟兄今日在這斧劈石上,難免不與這位‘蓋世神功迷’交手。”

    “他是‘蓋世神功’迷?”王泰驚問道。

    王泰沒注意,説話聲音甚大,不但傳和了斧劈石下羣雄的耳中,也傳到了斧劈石上五頂金剛和被稱為“蓋世神功迷”的那人耳中。

    “是何人背後暗叫爺爺的綽號?”

    王泰正要回話,老瘋丐噓聲道:“王泰,讓他罵幾句算了,若是你接上茬,可要壞了大事。”

    王泰聞言,悄聲道:“他有何可怕的?”

    馮七悄聲道:“矮侄子,這‘蓋世神功迷’姓安名貴池,四十年前以‘蓋世神功’之名稱在泰山頂峯擺擂。那時,青龍的恩師、你孟師叔,你師父金剛小如來佛爺,還有我皆來到了泰山,説來還有一段趣事……”

    “是何趣事?”

    “四十年前,安貴池在泰山頂峯,擺下了‘蓋世神功’擂台,招來了天下不少英雄豪傑,也招來了旁門左道之徒。”

    “安貴池相貌雖然不凡,但誰也未想到他一點武功也不會,在泰山擺下這個擂台,只是想找一位蓋世神功的人拜為師父。”

    “眾豪俠瞭解此情況後,皆紛紛散去,但一些旁門左道之徒卻不肯放過他,要為難他,於是,我與你師父、老瘋丐、青龍的師父一起出手,救了安貴池的一命。”

    “這麼一來,事情總算了結,可是,安貴池卻硬纏住青龍的師父海波,要拜海波為師。”

    “你説安貴池一不作惡,二不為奸,他硬要拜‘飛刀靈貓’海波為師,該當如何?”

    “這……”王泰怔住了。

    馮七笑了笑,道:“矮侄子,你沒想到吧,你那海師伯不願收安貴池為徒。”

    “我那海師伯並非一個無情無義之人,既然安貴池那麼苦苦乞求,為何不願收為弟子?”

    “此事迄今我也不知是何原因,只知當時你海師伯堅決不收安貴池為徒。”

    “這安貴池卻也怪,別人都不願拜,偏要拜海老兄為師,這一個死纏住不放,那一個説什麼也不收,實在叫人沒有辦法。”

    “海師怕不願收安貴池為徒,我想內中必有原因。”

    “鬼知道是什麼原因,當時我也勸説海老兄,收下安貴池為徒,可他就是不答應。”

    “我見海老兄不願收安貴池為徒,真想收下這個弟子,傳授他玄法神功,可是,這個安貴池卻非要拜海老兄為師不可。”

    “後來,安貴池見海老兄堅決不答應,便惱怒地下了泰山。下山時,他口中不停地狂叫道:‘我是蓋世神功,我是蓋世神功……’”

    兩人正在談着,忽聽斧劈石上安貴池在叫道:“銀頂金剛,你準備好了嗎?”

    銀頂金剛道:“何須準備,你只管擊來。”

    安貴池道:“你不要嘴上説何須準備,實際上卻已功凝頭頂。來,你向我跨三步,爺爺便讓你頭頂開花,死無葬身之地。”

    銀頂金剛心中暗罵道:“好個刁猾之徒,想以巧取勝,可是,別説是三步,就是三十步,爺爺也不怕。”

    他一邊想着,一邊已邁步朝安貴池走去,一步、兩步、三步。

    安貴池見銀頂金剛真地向自己走來,雙目緊緊盯着,待銀頂金剛第三步落地,陡地晃身,出右掌向銀頂金剛頭頂擊去。

    誰知,銀頂金剛見安貴池一掌向自己頭頂拍來,卻並未慌張,只是身子拿樁站穩。

    “砰”的一聲,安貴池的手掌拍在銀頂金剛的頭頂上。

    銀頂金剛的身子穩如泰山,屹立不動。

    安貴池卻五指麻木,疼痛鑽心,汗水淌流滿面,嘴中不停地發出“哎喲、哎喲”的喊叫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止住喊叫,向銀頂金剛喝道:“兒輩,你施展了什麼魔法?敢讓爺爺再擊一掌嗎?”

    銀頂金剛冷笑道:“兒輩白費心機,你以為讓佛爺走三步便可趁機出手,沒想到佛爺之‘金頂神功’已凝聚周身,不怕你的突然襲擊。”

    “實話告訴你,佛以慈悲為懷,道義為本,不與你一個妄自尊大的兒輩計較,若是佛爺盤腿不動,只怕你的身子早已從這斧劈石上飛出,落下了萬丈深淵。”

    安貴池豈能受銀頂金剛的恥笑,聞言後,吼了一聲,向銀頂金剛撲去。

    銀頂金剛見安貴池發瘋似地撲向自己,凝功於右掌之上,向安貴池擊去了一掌。

    連慘叫也沒聽到一聲,便見到安貴池的身子墜下了萬丈深淵。

    “貴池——”

    一聲出自女人之口的喊叫從一塊山石上傳出,一條人影似流星般地飛馳到斧劈石上。

    眾人投目望去,只見那女人披頭散髮像個瘋子,年紀不過五旬。

    “禿驢,你害死我夫君,老孃今日與你拼個魚死網破!”那披髮女人在叫罵聲中出手,只見她五指成爪,向銀頂金剛的面門抓去。

    “啵”的一聲,銀頂金剛掌出,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掌風。

    披髮女俠人還沒有撲近銀頂金剛的身前,便被這股掌風擊得飛出了斧劈石,只聽一聲慘叫,她的身子從半空中墜下了萬丈深淵。

    “哈哈哈……”銀頂金剛發出了一陣狂笑,道:“天下除了我南天竺,就西天竺,再就是北天竺,你中原武林何人能抵得了佛爺的一掌!”

    “銀頂大師住口!”有數人同聲吼叫,吼叫聲中有九條人影射出,似飛龍一般一起馳到斧劈石上。

    在斧劈石上九人一字排開。

    金頂瘋僧見九人中有僧、有道、有俗,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問道:“諸位看來是中原九大門派的掌門人了,有何見教?”

    “我等九人無一人是掌門!”一僧人答道。

    “那也是九大門派的一流高手?”金頂瘋僧道。

    “無須多問,既然你南天竺五僧敢恥笑我中原武林,我等就來討教討教,有本事就把我們打下去。”一道長道。

    金頂瘋僧乾笑了一聲,問道:“如何比試?”

    那道長厲聲道:“先讓爾等見識兒識我武當派的功夫!”

    “不!”金頂瘋僧喝了一聲,道:“老衲讓你們九派的名宿一起出手,這一個個上來,一費手腳,二費時間。”

    “爾等若是不想死的話,那就從這斧劈石上連連下去,老衲有慈悲之心,絕不阻攔。”

    “住口!”一壯年武士叫道:“金頂瘋僧,你休狂妄,我等上這斧劈石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不想與你多言,快説,如何比出高低!”

    金頂瘋僧盤腿而坐,合十當胸,道:“今日斧劈石下想出手比試之人甚多,老柄想了一個速決勝負之辦法,免得拖延時間。”

    “是何辦法?”

    “老衲在此盤坐,爾等九振的高手一起發出力道,若能把老衲的身子推動半寸,便算你們勝了。”

    壯年武士笑道:“推你半寸何須眾人之力,我一人便足夠了。來,我一人出掌,相距三丈,若是我的掌風只把你推動一丈,我就當眾跳下深淵。如果你敗在我手下,怎講?”

    “阿彌陀佛!若是你能推動半寸,不但老衲自墜深淵,我那四位師兄弟也隨我而去。”

    “所言是真?”

    “對天明誓。”

    “且讓你四個師兄弟也應了下來。”

    銀、銅、鐵、錫四師兄弟聞言,皆對天起誓,表明自己願隨大師兄共墜萬丈深淵。

    壯年武士見五項金剛皆發了誓,沾沾自喜,他氣提丹田,凝聚周身之功力於掌,怒喝了一聲:“看掌!”發出一股強勁之掌力向金頂瘋僧擊去。

    金頂瘋僧合十當胸,雙目緊閉,口唸《金剛經》,身子盤坐穩如泰山。

    壯年武士見狀,駭然大驚。他一言不發,縱身躍下了斧劈石,命喪萬丈深淵。

    金頂瘋僧冷笑道:“蚍蜉撼樹,自不量力,怨不得誰!”

    一道人在一旁憤怒地叫道:“瘋僧,敢讓貧道擊你一掌嗎?”

    “有何不敢?不過,如此擊來,你一掌他一掌地太不過癮了。”

    “來,瘋僧現在身上四處發癢,大概有幾個蝨子在作怪,若你八位高手一起出手,能把瘋僧身上的蝨子打死幾個,瘋僧便饒爾等不死,還要收爾等為徒,帶爾等去南天竺學藝。”

    那道人聽到此言,氣得七竅生煙,頓時便抖掌向金頂瘋僧擊去。

    這一掌擊到了金頂瘋僧的身上,但他仍然是盤坐不動,只聽他呵呵—笑,道:“好,這一掌擊死了一個蝨子,除去了一處癢癢,瘋僧饒你不死。”

    “來,若再擊死一個蝨子,便可收你為南天竺五頂金剛的第一大弟子。”

    那道人一掌擊去,不但沒有讓金頂瘋僧的身子動一動,自己的手掌卻疼得似針刺一般,聽到金頂瘋僧這些嘲笑之言後,羞得滿臉通紅。

    他以袖遮臉,一聲狂叫,縱身跳下了萬丈深淵。

    金頂瘋僧合十當胸!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道:“善哉,善哉!非是瘋僧大開殺戒,實是爾等不識時務,佛祖在天有知,超度他們去西方極樂世界吧!”

    “禿驢!”王泰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喝了一聲,拔身飛上了斧劈石。

    “五叔!”趙曉風不等王泰落身,已星飛電射般落在斧劈石上。他的身子輕得猶如飛絮飄雪,落下時竟一點兒聲響也沒有。

    王泰見趙曉風上了斧劈石,便道:“侄兒,待五叔打死了這個王八日的瘋僧,你再動手。”

    趙曉風道:“此等武功比試,何勞您老親自動手,您老若動手,不用吹灰之力便可將這瘋僧擊下斧劈石去。”

    “但侄兒卻想借此機會見見世面,練練筋骨,因此,求五叔將這五位高僧讓與侄兒。這麼一點小事,五叔不會不答應吧!”

    王泰聞言卻也滿心高興,道:“侄兒,五叔就把這五個和尚讓與你了,切記出手時要仁慈一點,莫把這五個禿驢皆敲碎了。”

    銀頂金剛在一旁聽到王泰的罵語,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厲聲喝道:“王矮子慢走!”

    王泰聽到銀頂金剛的喝叫,也厲聲喝道:“爺爺上來就沒打算下去,銀頭禿驢,你過來,讓爺爺往你禿頭上拍一巴掌。”

    “有種的就來拍上一掌。”銀頂金剛一邊道,一邊已提氣丹田,凝聚金頂神功於頭頂。

    “曉風侄兒閃開,五叔的手發癢了,想出手在那禿腦袋上解解癢!”

    王泰早已將金剛小如來神功凝聚於掌心,在叫喊中突然彈身五丈,在空中一招游龍人海,掌心往下,猛地朝銀頂金剛的禿頂上擊去。

    “砰”的一聲,似斧劈石裂。

    銀頂金剛被王泰這一掌擊得禿頂放射出金光,身子跌坐在斧劈石上。

    王泰卻借勢彈身,身子竟躍起在十丈開外的空中。

    銀頂金剛被王泰一掌擊得跌坐在斧劈石上,惱羞成怒,見王泰的身子彈在空中,長嘯一聲,拔身而起。

    王泰見銀頂金剛拔身而起,在空中叫道:“禿驢,來跟爺爺空中對上一掌。”

    眼看兩人的雙掌在空中相碰,突見一條黑影從松柏中射出,流星般向兩人射去。

    趙曉風看得真切,這從松柏中射出之人乃是黑狐妖,但不知黑狐妖何時飛上了古松柏中隱身,又如何在此時出現。

    趙曉風心中暗思:“若是黑狐妖半路擊銀頂金剛一掌,銀頂金剛必定是身墜萬丈深淵。”

    “這樣,雖是除去一惡,可是,羣雄見黑狐妖暗中出手,定有非議,五叔面上也不好看。”

    想到此,他頓時拔身而起。

    趙曉風的突然拔身騰向空中,其身法快疾得令人眼花繚亂。

    金頂瘋僧目睹此狀,心中暗自想道:“我若拔身去救二師弟,只怕是已經晚了。再説,自己若拔身而起,便難免在空中有一場惡戰。”

    “趙曉風的達摩神功究有何等威力,目前尚不知深淺,萬一自己有個閃失,保怕我師兄弟今日皆下不了華山,回不了南天竺。”

    “不如在此先看看趙曉風的出手再説,若是趙曉風出手一般,自己再騰空與他較量不遲。”

    “若是趙曉風與那黑衣女人擊斃了二師弟,自己便有話好説,既可當眾羞辱趙曉風等人行為卑鄙.還可挑起羣雄之議論,豈不是更好?”

    金頂瘋僧看起來瘋瘋癲癲,其實,卻很有心計。

    眨眼間,空中卻出現咄咄怪事,萬萬沒想到趙曉風在距銀頂金剛、黑狐妖二人三丈遠時,突出雙手從食指中襲出了兩縷達摩神功之力道,點中了兩人的穴道。

    更令人感到驚奇的是,就在銀頂金剛、黑狐妖二人穴道被點,身子似泥丸般下墜,卻被趙曉風雙手抓住,安安穩穩地飄落在斧劈石上,然後,又解開了兩人之穴道。

    趙曉風在空中這一連串的動作,疾快、利索,出人意料,看得蓮花峯上眾豪俠眼眩神迷,歎為觀止,甚至認為趙曉風乃神童下凡。

    驀在此時,一條人影飛上了斧劈石,喊叫道:“曉風哥,快把黑狐妖殺了!”那人在喊叫聲中抖劍向剛被解開穴道的黑狐妖刺去。

    丘榮在斧劈石下見狀,急喊道:“弟子住手,不可動劍。”

    那人聽到丘榮叫喊急忙收劍,驚詫地問道:“師父,為何阻攔弟子出手?這老妖婆害死了我蘇二伯父、伯母、方老爺爺……”

    “你是慎兒!”王泰不等那人把話説完,便驚叫道。

    “你是爹!”

    “慎兒,我正是你爹!”

    “爹,我是你不孝之子慎兒!”

    殺氣騰騰的斧劈石上,出現了父子相見的親熱場面。

    父子倆親熱地談了一陣子後,趙曉風在一旁問道:“慎弟,你是何時到了華山的?”

    王慎道:“慎弟與豔蓮來到這華山蓮花峯時,正好看到黑狐妖從松柏樹頭竄出。”

    “當時,我以為黑狐妖要殺我爹,正要飛身前往相助我爹,卻見你騰身空中點了老妖婆與那禿驢的穴道。”

    “曉風哥,那假冒大哥的歹徒已捉到了嗎?”

    趙曉風道:“黑狐妖已改邪歸正,多虧了她才擒住那假冒我名的歹徒。”

    王慎疑惑地道:“黑狐妖改邪歸正?是她擒住了冒名的歹徒?”

    王泰在一旁道:“慎兒,這有什麼疑問的,不是她擒住了假冒你曉風哥的歹徒,豈能洗清了你曉風哥的不白之冤,豈能不發生一場罕見的武林浩劫?豈能讓羣雄皆在此共同對付這南天竺的五頂禿驢?”

    金頂瘋僧聞言,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道:“地煞星,你怎可出口辱罵我南天竺僧人?”

    “老禿驢!”王慎怒喝一聲,吼道:“我爺兒倆敍話,要你在一旁多嘴!你想死嗎?待我爺們親熱親熱,再來把你的禿頭割下餵狗。”

    金頂瘋僧笑道:“俗話説,有其父必有其子,佛爺往日還不太相信,今日卻深信不疑,而且還有一點新的看法。”

    “什麼看法?”

    “其子比其父還會罵人。來!小煞星,今日瘋僧就先讓你知道我南天竺金頂神功的厲害。”

    金頂瘋僧言罷,閉起雙目。

    王慎聽了金頂瘋僧此言,叫道:“老禿驢,你如何讓小爺知你南天竺金頂神功的厲害?”

    “慎小哥!”一聲吼叫,一條人影躍上了斧劈石,道:“我是劉恨清,是你父親的大弟子。”

    “這個瘋禿驢盤腿而坐,是要讓你向他禿頭上打三掌,若是能留下掌印,他便認輸,五個禿驢皆跳下萬丈深淵自斃而亡,若是你留不下掌印,他便要讓你墜下深淵。”

    王慎聽了劉恨清之言後,向金頂瘋僧問道:“老禿驢,是這個意思嗎?”

    金頂瘋僧怕王慎又要出口惡言,趕忙道:“不錯,小煞星,你快出手在佛爺的頭上擊三掌,只要有一個掌印,佛爺便認輸,要不,你可要縱身從斧劈石上跳下去。”

    王慎“哼”了一聲,道:“禿驢,這不公平!讓你等着捱揍,就是勝了你也不算本事。”

    “來,小爺跟你對上一掌,這是公平比試,誰也不佔誰的便宜,就是敗了,躍下萬丈深淵也死而無憾。”

    金頂瘋僧聞言一怔,道:“當真敢與佛爺碰上一掌?”

    王慎道:“不必多問,小爺天不怕地不怕,還怕跟你這老禿驢碰上一掌嗎?來,快出掌,咱們一掌定勝負。”

    蓮花峯上的眾豪俠中,很少有人知道王慎的底細,但丘榮與豔蓮卻知道王慎在説大話。

    豔蓮悄聲地向丘榮問道:“丘師父,那金頂瘋僧的功力如何?王慎能勝得了他嗎?”

    “這瘋僧功力深厚,他現在盤腿而坐,若是讓師父出掌,恐怕也難在他的頭頂上留下一個掌印。”

    “至於對掌,師父暗自估計,在華山蓮花峯上的羣雄中,只有西天竺金剛小如來佛、老瘋丐孟凡通、金頭夜貓馮七、達摩劍盟盟主趙青龍,再就是你公公地煞星王泰,除了這幾位,其他沒有一人可與這瘋僧對上一掌。”

    豔蓮聽到“你公公地煞星王泰”一語,粉臉一紅,看了看身旁的十五妹,道:“那趙曉風呢?”

    “看來要懲處南天竺這五個惡僧,也只有靠趙曉風的達摩神功了。”

    豔蓮擔憂地道:“這麼説,王慎説這些大話,怕是自討苦吃,若是真的要他跳下深淵,怎麼辦呢?”

    “徒兒不用擔心,待師父把他喚下來,就可免去他與金頂瘋僧的拼鬥了。”

    豔蓮心急地道:“師父,那你就快把王慎喚下來吧!”

    “好!”丘榮應了一聲,便向斧劈石上大聲喊道:“弟子王慎下來,師父有話跟你説!”

    王慎正打算與金頂瘋僧硬碰一掌,聽到丘榮的叫喊,回答道:“師父,您老且等一下,待弟子擊敗這個老禿驢,再來聽您老吩咐。”

    丘榮兒王慎不聽自己呼喚,仍要與金頂瘋僧對掌,心中十分生氣,厲聲道:“是不是你父親在此,你便可不遵師命?若是如此,今日當着羣雄之面,我與你斷了師徒之情!”

    王慎見師父發怒,怎敢再在斧劈石上停留,慌忙縱身而下。

    他來到丘榮跟前施了一禮,道:“師父,弟子豈敢不聽您老人家的呼喚!”

    王慎正想聽一聽師父有何吩咐,扭頭見到王泰,又急忙跪下,喊了一聲:“爹!”

    地煞星見兒子不聽師父之呼喚已在生氣,此刻看到兒子跪在自己面前,怨聲道:“師父之命你都不聽,有何臉面再來稱我爹?還不快去向師父請罪,看他有何話要向你吩咐。”

    王慎自幼便聽母親敍述過父親的性格,見父親惱怒,怎敢多言一句。

    他應了一聲:“是!”就在丘榮面前跪下,低聲道:“弟子王慎向師父請罪!師父有何吩咐,弟子一定遵命。”

    “弟子王慎,剛才師父喚你不聽,為處罰你不遵師命,師父讓你在半個時辰內不許開口,也不准你有任何行動,只許站在為師的身旁。”

    王慎聽到丘榮此語,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道:“師父,您老如何處罪弟子皆可,但不許弟子説話,又站在這裏不許動,這種處罰實在承受不了。”

    丘榮喝道:“王慎,不許多言,若你是我的弟子,就聽從師父的吩咐,再也不可出聲了。”

    豔蓮在一旁道:“師父息怒,王慎雖然惹你生氣,但罰他半個時辰內不許説話,對他來説,確是難了些……”

    “豔蓮!”丘榮打斷了豔蓮的話,厲聲道:“不許你為他求情,若是師父許可他胡言亂語,他便又要上斧劈石去罵南天竺僧人老禿驢。”

    説到這裏,他瞪了豔蓮一眼,把話止住了。

    豔蓮心裏明白,不由粉臉發紅。

    恰在此時,斧劈石上一聲冷森森的喊叫:“趙曉風!”

    聽到這聲喊叫,眾人的目光一起向斧劈石上射去,發現這喊叫之人乃是南天竺五頂金剛中的銀頂金剛。

    站在斧劈石上的趙曉風見銀頂金剛喊叫自己,問道:“銀頂大師,有何見教?”

    “你在空中點了佛爺的穴道,卻又不下殺手,將佛爺拋在這斧劈石上解了穴道,究是何故?”

    趙曉風微微一笑,道:“銀頂大師,我五叔要與你在空中相鬥,這當然可以。但是,當時有人出手相助五叔,若是以多勝少,就是勝了你,也不算什麼本事。因此,曉風阻攔了這場空中的拼鬥。”

    黑狐妖本來並不理解趙曉風點了她與銀頂金剛穴道之意圖,聽了趙曉風此言後,方才明白。

    她知道趙曉風之用意後,心中頓感慚愧,認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太不應該。

    然而,銀頂金剛卻認為自己是受了趙曉風的極大侮辱,怒氣衝衝地對趙曉風道:“兒輩,你是怕佛爺在空中出手,傷了你的五叔和那個黑妖婆子吧?”

    “惡僧!”黑狐妖怎容得金頂瘋僧小視自己,也聽不得銀頂金剛對趙曉風如此不公正之言語,她喊叫了一聲,縱身飛到了斧劈石上。

    她惡聲道:“銀頂惡僧,老孃跟你碰上一掌,若你勝了老孃,就承認你的話説對了,要不,你要把這句話收回去。”

    “阿彌陀佛,既然你妖婆有膽,佛爺就跟你硬碰一掌。”

    “那就出手吧!”黑狐妖喊了一聲,立刻倒退了一步,運功凝聚於右掌,只待銀頂金剛出掌。

    銀頂金剛本來就懷恨黑狐妖半路殺出,誤了自己在空中出手擊斃王泰,此時見黑狐妖等待自己出手,怎麼有絲毫猶豫,他怒吼一聲,抖掌便向黑狐妖擊去。

    黑狐妖絕非一般女流之輩,她不但輕功上乘,而且把無極六氣神功也練到了非凡的境地。

    這無極六氣神功其剛硬強度雖比不上南天竺的金頂神功,但是,一旦淪肌浹髓,滲入對手的肌體內,那就頓時骨軟腸斷,一命歸陰。應該説,黑狐妖施展這無極六氣神功厲害無比,可是她多年來研練“揚幡招魂”之魔法邪術,總擔心着自己一旦運氣不當,便難免在無極六氣神功逼出時含有掃魂邪功,若不小心讓銀頂金剛迷了性,那可要壞了大事。

    由於黑狐妖心中有這種顧慮,她的無極六氣神功就不能施展得隨心所欲。

    王泰深曉此中厲害,他目不轉瞬地注視着黑狐妖,怕她運氣不足,抵不住銀頂金剛掌中逼出之力道。

    在兩人相對了約盞茶工夫後,王泰發現黑狐妖漸漸地在臉上流出了虛汗,知道此時若不設法相助,只怕黑狐妖要劫數難逃。

    於是,他大聲喊道:“銀頂禿驢,你真不知羞恥,連一個女流之輩也鬥不過!”

    銀頂金剛聞王泰對自己恥笑之語,心中很是惱怒,雖然未敢出聲,但這一怒卻使得他調氣不勻,頓時汗流滿面,臉色變得蠟黃,露出了敗象。

    驀在此刻,銅頂金剛出了手,發出一道強勁之內力向黑狐妖襲擊。

    王泰一旁見狀,縱身躍上了斧劈石,一伸手接住了銅頂金剛之來掌。

    兩人一言不發,較起了內力。

    鐵頂金剛因曾被趙曉風一反背掌擊得險些掉下斧劈石去,一直懷恨在心。

    他見銅頂金剛與王泰已對上了,又見趙曉風正在關心着黑狐妖與銀頂金剛接鬥,便趁機從背後偷襲趙曉風一掌。

    十五妹丘玉扇雖站在斧劈石下,一顆心卻飛在趙曉風的身上。

    她的目光掃視着趙曉風周圍的四面八方,耳朵察聽着蓮花峯上異常聲響,手中早有暗器準備,細心地防止着有什麼人暗襲趙曉風。

    此時,她忽見鐵頂金剛在趙曉風身後出手,長嘯了一聲,身子驟然撲起,疾飛至斧劈石上,出左掌接住了鐵頂金剛襲向趙曉風的一掌。

    丘玉扇與鐵頂金剛在斧劈石上相對而立,也較起了內力。

    劉恨清始終在斧劈石上,就站在被點了穴道的仇人袁輝身旁。

    錫頂金剛也在袁輝的一旁,他見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皆已出手,怎能袖手旁觀,突然出手向趙曉風的肋間擊去。

    “禿驢,小爺在此等你!”劉恨清一聲怒吼,出掌接住了錫頂金剛襲向趙曉風的一掌

    八人四對,在斧劈石上形成對壘。

    金頂瘋僧盤腿而坐,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打好了主意:“只要趙曉風不出手,四位師弟必勝。若是趙曉風出手,自己也就出手。”

    他一邊防着趙曉風出手相助,一邊又觀察着那八人對壘的內力較量,等待着四位師弟把黑狐妖、王泰、丘玉扇、劉恨清擊斃。

    趙曉風在斧劈石上看得十分清楚,黑狐妖、丘玉扇、劉恨清皆已落下風,再拼一些時間便有喪命之危險。

    他心中十分着急,暗自埋怨黑狐妖、丘玉扇、劉恨清不該出手,但也感激這三人對達摩劍盟、對自己的好意,認為自己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三人遭到這一場災難。

    於是,他陡地一晃身子,凝運達摩神功之內力,伸出雙手,眨眼間把八人身上的穴道全部點中。

    金頂瘋僧見狀,不由一怔。他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道:“趙曉風,你這是為何?”

    趙曉風笑道:“金頂大師,在下點了他們八人之穴道並無別的原因,而是想讓他們歇手,由在下一人來與南天竺五大金剛較量,讓達摩神功與金頂神功分個高低。”

    “阿彌陀佛!若是如此,你何不早言?來,大佛爺與你較量一下。”

    “不,你一個人怕不是我的對手,在下讓你們五大金剛一起出手。”

    金頂瘋僧聞言人冒三丈,叫道:“趙曉風,你太狂妄了!佛爺一人對付你足足有餘,何須我南天竺五大金剛一起出手。來來來,讓佛爺與你對上一掌,若你勝了佛爺,生死由你發落,你也就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功。”

    趙曉風道:“大師説的是瘋話吧?”

    金頂瘋僧道:“佛爺師兄弟五人已向天起誓,怎能説是瘋話?動手吧,瘋佛爺接你一掌。”

    “一掌定華山!侄兒出掌吧,教訓教訓這個瘋禿驢。”王泰一旁叫道。

    “一掌定華山!”蓮花峯上響起了一陣喝叫聲,四面八方的迴音久久不息。

    斧劈石下,趙青龍向老瘋丐孟凡通叫了一聲:“師叔!”

    老瘋丐孟凡通知道趙青龍在為兒子擔心,便道:“青龍不用擔憂,曉風遲遲不出手,此時要與瘋僧對掌自有必勝的信心。”

    趙曉風之母萬白鵝一直放心不下,在一旁聽到老瘋丐之言,卻也認為趙曉風從不妄言,此時敢與五項金剛拼鬥,必有把握。

    此時,斧劈石上,趙曉風已盤腿而坐,相距金頂瘋僧三丈開外。

    金頂瘋僧不敢小視趙曉風,他運起周身之功力,凝聚金頂神功於右手,只待趙曉風出掌。

    四周一遍沉寂,蓮花峯上的眾豪俠皆屏息靜氣,雙目注視着斧劈石上,等待着趙曉風的出掌。

    金頂瘋僧從掌心中瀉出了一股強勁之內力,宛似奔騰着的長江流水,洶湧澎湃,呼嘯着向趙曉風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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