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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一片芳心

    另外,他還趁機觀看韓靈子的劍法,心中思慮—個問題,韓靈子不記殺夫之仇,反來幫助自己除賊,這究是何故?

    他忽見韓靈子有些不支,那三大內高手漸漸已佔上風,心裡不由著急。這一急使他抖手抽出了自己的扶桑木棍。

    只見他一招“風捲殘雲”,疾如閃電,妙到毫顛,似一陣狂風向對方捲去。

    剎那間,那三大高僧手中的三根棍與趙青龍的扶桑棍相碰。

    “砰”的一聲,四根棍皆脫手而飛,不知去向了。

    三大高僧有二僧倒地,山坡上的人全驚呆了。

    三僧中的法圓早有準備,心想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就在那二僧倒地的瞬間,他腳下抹油,躍身而逃。

    趙青龍顧不得追趕法圓,縱身去救韓靈子脫險。

    王泰可是早有準備,見法圓脫身而逃,陡地縱身而起,抖手將軟硬鱉龍帶甩了出去,擊中了惡僧的右臂。

    法圓嚎叫一聲,但他無心戀戰,腳點山石,縱身跳躍,剎那間消失在夜色中。

    王泰見法圓溜走,知道自己的輕功不行,難以追上這惡僧,氣惱地罵道:“禿驢!王八蛋的腳快,今日王爺爺饒你一命,下次再見到你,能從王爺爺手下逃脫,我就不姓王!”

    趙青龍縱身過去救援韓靈子,那三個大內高手豈是他的對手,僅三招兩式就立斃兩人,另一個也被韓靈子一劍削斷右手成了殘廢。

    這時候,他見王泰站在這裡,喊了一聲。

    “五弟!”

    “大哥,法圓逃脫了!”王泰懊喪地道。

    “留他去通風報信也好!”

    “這不是打草驚蛇,讓魏忠賢老兒作好準備嗎?”

    “怕什麼?”

    “大哥,那四個大內高手擊斃了嗎?”

    “還留下一個。”

    “留下一個作甚?”

    “韓靈子削斷了他的右手,點了他的穴道。我想,從他口中也許能探出魏忠賢與客氏密謀的另一條毒計!”

    王泰趕忙道:“大哥,應該前去探問個明白才是,免得那小子運力自斃。”

    “好!五弟,我們一起去問個明白。”

    “你先去,我還有一事兒要辦。”

    “什麼事?”

    “嗯……我有一物丟失在深澗裡,想去找回來。”

    “是什麼東西,有這麼重要?”

    “是……是師父傳給小弟的一個寶物!”

    “是何寶物?”

    “是一本練《金剛神功》的秘笈!”

    “這怎麼可以丟失?待大哥下去幫你尋來!”

    “不用了!我的東西丟在什麼地方,我心裡知道。你還是去審問那個狗兒吧。

    “若能探出真情,弄明白魏忠賢與客氏的毒計,便可遠去京師,奏明崇禎帝,傳旨斬了這夥奸賊,省得他們危害天下。”

    “所言極是,五弟遠去速回,免得大哥放心不下。”

    “大哥只管把心放下,我一定速去速回!”

    王泰說著,縱身躍下深澗之中。

    趙青龍在王泰走後,躍到了韓靈子的身旁,見那斷了右手的大內高手已甦醒過來,他急欲問出真情,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不要多問,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什麼都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快些動手,免得我受罪!”

    “好漢一個,我成全你!”

    韓靈子說著揮劍向那斷手之人砍去,竟砍了那人之首。

    趙青龍失聲叫道:“哎!”

    韓靈子一愕,問道:“盟主,我不該殺了他嗎?此等不知好歹的東西留下何用?”

    “有用!”

    “怎麼,盟主留他有用?”

    “對!”

    “何用?”

    “聽燕雲飛說,魏忠賢與客氏二人仍賊心不死,計議出一條滅明篡權的毒計,我想問他可知內情。”

    “哦,原來如此!”韓靈子悔恨不已,道:“盟主,都怪我性急,誤了大事。”

    “既然殺了,也就算了!再說,他也不見得就能說出真情。”

    趙青龍想了一想,又道:“韓姑娘,剛才與你師兄比試,真沒想到……”

    “盟主,你別這麼說!”韓靈子打斷了趙青龍的話,搶著道:“我與師兄寧俊彥應邀而來,只是想與盟主比試內功與劍法,沒想到師兄他性情高傲,被你們擊敗後,本該認輸,卻不知思過,結果自喪其命。這絕不能怪你們!”

    “可是,你師兄之死,我總感歉疚,也感到惋惜。”

    “不,盟主你不愧忠義俠之稱,容人之量寬如東海!剛才的情況,我韓靈子已親眼目睹了,實令我增長見識。實不相瞞,我與我師兄並非夫妻……”

    “什麼?你們不是夫妻!”

    “對!那是因我師兄強要我如此稱呼,只好依從他,實際上我們並非夫妻。

    “我師兄一向狂妄自負,什麼事都要依從他,故我見盟主武藝如此高超,為人又如此寬厚,心裡頓時產生了……”

    “產生了什麼?”

    韓靈子本要說出她對趙青龍產生了愛慕之心,卻又不好啟口,羞得粉腮赤紅。

    想了好一會兒,才道:“王泰呢?”

    “王泰他……”趙青龍把話頓住了。

    “王泰幹什麼去啦?”韓靈子因有些話自己不好啟口,故想到了王泰,以為王泰可以幫她把話向趙青龍挑明,便又追問著。

    韓靈子追問王泰上哪去了,趙青龍實在不好回答,只好沉默無語。

    剛才王泰是找他丟失的《金剛神功》秘笈去了,這可非一般之物,乃是西天竺金剛小如來多年修練所悟之武功秘笈,故趙青龍不願向韓靈子吐出實情。

    韓靈子當然不知內中之情,見趙青龍默然無語,猜不透是什麼緣故,也只好走到一邊去思索。

    後來,她忽想起一事,問道:“王泰是不是去追趕法圓、侯青了?”

    趙青龍正在發窘,聽到韓靈子的話,含糊地道:“大概是的。”

    韓靈子聽到趙青龍的話,更認為王泰是追趕侯青和法圓了。她心中道:“王泰說得明白,只要我能殺了侯青和法圓,趙青龍便會愛上我。如今,王泰去追趕二人去了,我怎能不去?”

    想到這裡,她急對趙青龍道:“盟主,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助王泰一臂之力!”

    說罷,她一躍身子便飛走了。

    趙青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韓靈子這番舉動究是何故?

    他站在那裡發呆似地想著,猜想王泰跟韓靈子一定說了些什麼。

    “大哥!”

    當趙青龍正在沉思時,王泰從一塊大石後頭躍出。

    “五弟,你所失之物找到了?”

    “找到了!”

    “韓靈子剛才一直在追問你上哪去了。”

    “她追問我?”

    “對!你跟她談了些什麼?”

    “沒有談什麼。”

    “真的未談什麼?”

    “小弟怎敢騙大哥?”

    “我與眾賊惡鬥,你們兩個落在後頭很久,難道一句話也沒談嗎?”

    “談是談了幾句。”

    “究竟是些什麼話?”

    “我要她把侯青和法圓和尚逮住交與我們。”

    “就這麼一句?”

    “活搶二賊,從二賊口中探知魏忠賢與客氏的陰謀毒計。”

    “難怪她見你不在就跑了,大概是追趕二賊去了!”

    “韓姑娘向我表示,她要活搶二賊以表改惡從善之意!投身達摩劍盟。”

    “她怎知侯青、法圓惡僧跑到何處?”

    “韓姑娘應二賊所邀,當然知道二賊的下落。”

    “她一人能擒住二賊?”

    “韓姑娘的武功、劍法我不完全知道,但看她一劍出手,頓出九朵劍花,真令人感到驚愕。”

    “她的輕功已達上乘,其劍法確是罕見,可惜她的功力還不到火候。”

    “大哥看得真切,若她的功力練到了上乘,只怕天下第一劍是她韓靈子了!”

    “這倒也對!”

    “大哥,她的劍法確是令人讚歎,輕功又不錯,只是她太可憐了!”

    “可憐?”

    “可憐她……”

    “五弟,你快說吧,別吞吞吐吐!”

    “可憐她與大哥有緣相見,卻無緣結成……”

    “結成什麼?”

    “結成百年之好。”

    “五弟,你別胡說!”

    “大哥,她確是對你一片真情實意!”

    “你……”趙青龍口氣極為嚴厲。

    “大哥,這不是小弟亂說,而是韓姑娘她……”

    王泰突然想探一探趙青龍對韓靈子生沒生愛意?

    所以他不顧趙青龍怎樣,又道:“韓姑娘對大哥是一見鍾情,自己的師哥身碎深澗,她卻不顧,而出手助大哥立鬥惡徒。此事,我已對侯青說了,這小子逃脫豈不傳言出去。

    “他人知道還無大事,只怕韓靈子姑娘的師父、師兄姐妹知道了,韓靈子的性命……”

    趙青龍怒氣道:“別說啦!都是你辦的好事,走!”

    “幹什麼?”

    “去助韓姑娘擒敵!”

    趙青龍聽到王泰之言後,知道這女子竟是如此痴情,心裡一驚。

    他思忖了好久,對王泰道:“眼前,我們是大敵當前,恩師又還在危難之中,許多事情夠我們去應付的了,不能再自找麻煩。

    “侯青與法圓逃脫後,必去報訊。魏忠賢老兒若知道我與達摩劍盟眾豪俠下山,已吃掉了他們的一股力量,更要增加他的護身力量。

    “魏老兒及其黨羽也許會奏稟皇上,說是我達摩劍盟可能中途截殺,讓崇禎帝傳下一道聖旨,一路上派人護送,並嚴禁中途攔截。

    “若是如此,侯國興便可名正言順率領錦衣衛送魏老兒與客氏出京,到時候我達摩劍盟出手,便是與皇家作對了。

    “我本想入京去見李大人,讓他向皇上奏明事實之真相,揭露魏忠賢之陰謀。

    “但是他們的那條毒計還不知曉,證據不足,怎麼能向皇上奏明閹黨的陰謀呢?”

    “大哥!”王泰瞅了趙青龍一眼,道:“大哥說這番話,小弟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目前大敵當前,不應考慮私人的事。待韓靈子回來後,我跟她說,她的問題等我們殺了魏忠賢與客氏後再說吧!”

    “不行!五弟,我心中之事難道你不瞭解?”

    “小弟知道,大哥心中只有一個馬鳳仙!”

    “不要再提她了,但我終生不會再去愛別人了!你可以跟韓靈子言明,待剷除惡徒之後,我可以給她做個媒人,嫁與……”

    趙青龍還沒有將韓靈子嫁與誰說出來,一條人影劃空而下。

    地煞星喊了一聲道:“何人?”

    “韓靈子!”聲到人到,韓靈子落在趙青龍的身前。”

    王泰趕忙道:“找到侯青與法圖禿驢沒有?”

    “沒有!”韓靈子有些懊喪,道:“我全山都找遍了,也找沒到他們二人。”

    “你好快的身法!”趙青龍稱讚道。

    “比不上盟主。”韓靈子轉過頭對王泰道:“王泰,你過來。”

    王泰見韓靈子喊他,怕韓靈子要提出愛上趙青龍的事,急忙道:“韓姑娘,剛才大哥跟我說了,我與你一同趕往京師,去捉拿侯青和法圓禿驢,並探明魏忠賢、客氏的陰謀。”

    韓靈子本想讓王泰向趙青龍道出自己的心事,聽了王泰的話後,想了想道:“我也有此想法,那麼,我們現在就走吧!”

    “慢!”趙青龍道。

    “盟主有何安排?”

    趙青龍見韓靈子凝視著自己,目光中含著萬縷情絲,趕緊偏過頭去對著王泰道:“五弟,此次進京,不可亂來,更不能去抓侯青與法圓和尚。”

    “為什麼?”

    “無須多問,你二人遠去京城,先到李老伯那裡,將我剛才所說的話轉告李老伯,並問他老人家可曾打探出魏忠賢、客氏合謀的那條毒計。”

    “是!”王泰應了一聲。

    “盟主,我們去京師,你呢?”韓靈子疑惑地問道。

    “不要為我擔心。你二人去京師任務重大,一路千萬小心,走吧!”

    “是!”兩人縱身一躍,騰空而去。

    趙青龍目送韓靈子、王泰走遠,長嘆了一聲,暗自想道:“她有如此超群之武藝,若是能永遠保持著純潔的心靈,善良而正直,那麼,她將是武林中一位難得的俠女。

    “擔心的是,如有那麼一天,她知道我不能答應她的要求,真不知道會發生出什麼事來。

    “我要設法讓她解脫出來,絕不能讓她陷在愛河中不能自拔。否則,她便毀了!”

    趙青龍站在那裡想了一會,也縱身躍起,離開了十渡,向萬佛龍寶殿飛去。

    從十渡到萬佛殿雖說不是千里,卻也有相當一段路程,趙青龍施展輕功翻山越嶺,一路未停,在到達萬佛龍泉時,身上已淌滿汗水。按事先約定的地點,趙青龍先飛上萬佛龍泉寶殿的屋頂,立住腳用耳細聽,在確定殿內沒有絲毫動靜後,一招“鷂子翻身”,下了寶殿。

    驀在此刻——

    一條人影疾瀉而落,人到光到,一道白光如同閃電向大殿內閃去。

    “錚、錚、錚”三聲,大殿內傳來了金鐵相碰的聲響。原來是趙青龍在大殿內用竹葉飛刀撥開了打向自己的三把飛刀。說時遲,那時快,又一道白光射向了趙青龍。

    趙青龍伸手接住了這道白光,眨眼間順手反打了出去。

    “好功夫!”殿外有人喝了一聲。

    “你是何人?”趙青龍見殿外有一白衣人,便喝問道。

    “請接這三把飛刀再問!”

    “嗖、嗖、嗖”三道白光,分向趙青龍的三大要害穴道飛射而去。

    “叭、叭、叭”三聲,白衣人的三把飛刀被趙青龍手中的竹葉飛刀全部撥回對方,而且也是向三大要害穴道擊去。

    “令人佩服!”

    白衣人一一接住了自己的飛刀,道:“不愧是名震天下,飛刀靈貓的弟子!”

    “你到底是誰?”’

    “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

    “你要幹什麼?”

    “我要嫁給你!”

    “什麼?”趙青龍一愕。

    “別驚慌,現在也還沒有定下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麼,看劍!”

    “涮”的一聲,一道白光,射向了趙青龍的咽喉。

    趙青龍剛才聞聽對方要嫁給自己那句話,又驚又愣,正想著如何擺脫這白衣女子,直到那白光到了眼前,方醒悟過來,他手中無劍,只好閃身躲開。

    “好身法,再躲一劍!”一道劍光矯若神龍,寒芒四射,向趙青龍射去。趙青龍面對這個神秘的白衣少女,真不知如何對付才好,一招“楊柳順風”身法,化解了白衣女子的奇妙劍術。

    “好身法,不愧稱天下第一劍!”

    “不敢當,你到底是何人?”

    “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你快出劍三招,三招之後跟你說!”

    “我不用劍。”

    “你號稱天下第一劍,為什麼不用劍了?”

    “我不願稱天下第一劍,故此不用劍了。”

    “今日你必須用劍!”

    “為什麼?”

    “我讓你用就用,不要問為什麼!”

    趙青龍自下山來,還從來沒有受任何人任意擺佈過,心中雖不願意聽從白衣女的指揮,但並未生氣,僅是冷冷地道:“我手中無劍!”

    “給!”

    白衣女把自己手中的劍抽出,向趙青龍拋去。

    趙青龍見狀,一閃身,疾快抓住了這把劍的劍把。

    “來,施展你達摩劍法的絕技,若我躲不開你刺的三劍,我便認輸。”

    “怎麼,你不願意刺我?”

    “嗯……”

    “請放心,這不是用大話嚇人,我讓你刺我六劍,其中若有一劍能沾到我的衣襟,我就一切都聽從你的,你那位師父也就有救了!”

    “此話何意?”

    “用劍刺我六招,勝我自有話告訴你!”

    趙青龍本意不想用劍去欺一個女子,也不想與她糾纏不休,此時,聽到白衣女說是隻要自己勝了她,恩師便可得救,不勝驚訝。

    他急忙問道:“白衣女俠,你說若勝了你,我的恩師便可得救,此話當真!”

    “此話不假。”

    這時,趙青龍不由地望了白衣女一眼,這一望,卻令他頓生驚歎和愛慕之情。

    “為何還不動劍?”

    無巧不巧,四目相碰。

    趙青龍身似觸電一般,渾身顫抖了一下,急忙移開了目光,口中未語,心中卻暗暗叫苦不迭。

    “怎麼,名震武林的達摩劍盟盟主,竟然如此地令人……”

    “不要再說其它!”趙青龍打斷了白衣少女的話,再次把目光移向了白衣少女……

    “望著我幹什麼?我這副容貌你喜不喜歡?”白衣女見趙青龍望著自己,直率地問道。

    趙青龍不由地打了個寒顫,急忙道:“我與你素昧平生,過去從不相識,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現在不是認識了!怎麼,你不愛我?”

    “是的,我不能愛你!”

    “什麼?”

    “我絕不能愛你!”

    “不愛我為什麼接我的昆吾劍?”

    “這是你投給我的。”

    “你可知道我投劍給你幹什麼?”

    “要我用劍刺你。”

    “還有什麼?”

    “碰到你的衣襟我就勝了!”

    “你若勝了我又怎樣?”

    “若勝了你,我的恩師便可以得救。”

    “若勝不了我呢?”

    “我定能勝了你!”

    “你那麼自信?”

    “對,我相信!”

    “我看,你不見得能勝了我!”

    “一定能勝了你。”

    “勝就勝吧,但勝了我,還有一事你必須應下!”

    “還有什麼事?”

    “娶我為妻!”

    “不行!”

    “那麼,你就輸給我吧!”

    “也不行!”

    “怎麼,是怕天下第一劍的名聲丟了嗎?”

    “不,我從來就不想稱第一劍!”

    “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不與你哆嗦了!你必須動手,與我分勝負,分出個高低來。”

    “沒必要!”

    “為什麼?”

    “我不與你比試,我只要你救我的恩師!”

    “救你師父容易,我師父說過,只要我能勝了我的男人,他就可去救你師父。”

    這可把趙青龍難住了,輸了不好,勝了也有為難之處,真不知如何回答這白衣少女才好。

    他想了好一會兒,方道:“你是否可以先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令師是哪位?”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我的名字叫白鵝。”

    “白鵝?”趙青龍驚奇地問道。

    “對,我就叫白鵝,你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白鵝……怎麼你……”

    “你快把話說清楚,你若在我面前隱瞞什麼,那就別想我救你師父!”

    白衣女見趙青龍說話支支吾吾,感到可疑,急促地追問道。

    趙青龍為了救恩師,只有強壓心中的火兒,道:“我的妻子名叫白鵝。”

    “你已有了一個叫白鵝的妻子!”白衣女一楞。

    趙青龍道:“對,她姓萬,名叫萬白鵝,是武夷山萬神醫之女。”

    “不!我不信你真的會有妻子!”.

    “姑娘,我確實有了一個叫白鵝的妻子。”趙青龍態度認真地道。

    “她武技怎樣?”白衣女問道。

    趙青龍道:“不比你強。”‘

    “你怎麼會找她呢?”

    趙青龍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沉思未語。

    “怎麼不說呢?是不是她不如你意或者長得不美,若是這樣,何不休了她呢?”

    “你說得不對,我們是情投意合的夫妻。”

    “這話,我不願聽!”

    趙青龍不解地問道:“你願意聽什麼呢?”

    “我要聽你說愛我,愛——我——”

    趙青龍驚詫道:“這……這怎麼行呢?”

    “為什麼不行?誰叫你是天下第一劍呢?”

    趙青龍道:“這與天下第一劍有何關係呢?我真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麼我告訴你,這是我下山時師父對我的安排。”

    趙青龍笑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師父的安排呢?請問你師父安排了什麼?”

    “我師父囑咐我,非你不嫁。”

    “為什麼?”

    “我也不知。”

    “你師父知道我的名字?”

    “天下第一劍,武林傳遍,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呢?”

    “我不是天下第一劍。”

    “那麼,誰是天下第一劍呢?”

    趙青龍沒有回答,思忖了一會,嘆了口氣,對白衣女道:“白鵝,我真不明白,天下男人那麼多,你為什麼非嫁與我不可?”

    “天下男人雖多,我卻不愛他們,只愛你,非你不嫁!”

    “我已有了萬白鵝。”

    “我甘願嫁你為妾!”

    趙青龍駭然道:“白鵝,我不能納你為妾。”

    “趙青龍,若你連納我為妾也不願意,說明你與我昆吾派的恩仇未解。”

    “白鵝!我達摩劍盟從來與昆吾派無怨無仇。”

    “今日不應我的婚事,便要結下不解之仇!”

    趙青龍無可奈何道:“這……”

    “出手吧!若你不應,就一掌把我打死,不然;你就挨我一掌。”

    “你不該如此逼我!我們的劍法還沒比完。”

    “不用再比了!”

    趙青龍道:“我們有言在先,你刺我三劍,我刺你六劍,這六劍我還沒有出手,怎分勝負?”

    “不用再比,你一定勝我。”

    “為什麼?”

    “我三劍刺你,均被你化解,一劍也沒有碰到你的衣襟。”

    “我還是不解其意。”

    “若你六劍刺我,我必須在你出劍三招之內奪下你的寶劍,否則,我就會喪於你的劍下,況且,這一把昆吾劍一旦碰到了我的衣襟,我也定會喪於劍下。因此,勝負已分。”

    “我明白了,你剛才出手的三劍,乃是昆吾劍法的絕殺招數,你是說沒有人能在你劍下躲過三招,對嗎?”

    “是的,我出手殺人只在三招之內,能躲過我昆吾劍三招的唯有你,天下不可能再會有第二人!”

    “我不信!”

    “你不信!也可能是你曾經敗在別人手裡,遇到過劍法比你更高的人,對嗎?”

    “是。”

    “你能說一說你敗在誰的手裡嗎?”

    “八虎之首與八魔之首。”

    “怎麼敗的?”

    “我與八虎之首與八魔之首鬥劍時,均中了他們的毒藥暗器。”

    “我認為,這不能說明我們的劍法也不如他們。若我們以牙還牙,劍與暗器齊出,豈不勝了對手!

    “那些心狠手辣的惡徒,若犯在我的手下,我絕不會讓他們活著!”

    “你也劍與暗器齊出?”

    “對!”

    “這樣做,不是壞了江湖上的規矩嗎?”

    “我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挨別人的暗器中毒而死,卻不敢去跨越武林規矩半步!”

    “令師也是如此認識,如此告訴你的嗎?”

    “對!但師父更有他獨到之處。”

    “他有何獨到之處?”

    “天機不可洩漏。”

    “令師隱身修仙之處在崑崙山了?”

    “是的。”

    “你理當是崑崙派的弟子?”

    “對!”

    “令師姓甚名誰?”

    “對不起,師父囑咐我們,無論在何時何處,皆不可道出他的姓名。”

    “為什麼?”

    “我不知道是何原故。”

    “稱號呢?”

    “‘一劍喪命君’,你聽說過嗎?”

    “沒有!此稱號卻是令人聞之生畏。”

    “有何生畏的?”

    “‘一劍喪命君’,其意豈不是一劍便要了他人的命嗎?”

    “對!”

    “你的稱號呢?”

    “‘一劍無首女魔’!”

    “‘一劍無首女魔’?”

    “怎麼樣?”

    “莫測高深!”

    “測過了!別說一劍,剛才我三劍也沒有碰到你的衣襟,可見我這一劍無首是太狂妄了。”

    “盟主,只有你稱天下第一劍,才是名副其實!”

    “你過獎了,趙某乃平庸之輩,實不敢有天下第一劍之稱號。”

    “能避我三劍,天下再無二人;能破我飛刀絕技,天下亦無二人;而盟主之棍法,更為佳妙。”

    “你見過我的棍法?”

    “在十渡,你顯示了棍法絕技。”

    “我們在十渡時,你已在暗處?”

    “對!由十渡至此,一路你顯示了輕功。”

    “你一直跟著我?”

    “我在暗中保護著你。”

    “暗中保護,那我得表示謝意。”

    “確也應該,不然,你會遭賊徒暗算!”

    “有人暗中算計我嗎?”

    “是的!”

    “何處賊徒?我為什麼不知道呢?”

    “我已把他放到萬佛龍泉寶殿的頂上,馬上你去取來審問,他知道你想了解的情況。”

    “真的?”

    “不騙你!”

    “白姑娘,我求你把解藥先給我!”

    “什麼解藥?”

    “救我恩師的解藥!”

    “你想得很美,我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說了半天,你竟這樣回答我?”

    “我只能這樣回答。”

    “哼!”

    “白姑娘,請你諒解。”

    “沒有什麼好諒解的!”

    “我已有妻室,實在不能再娶你為妻!”

    “不是夫妻便是仇敵,我的昆吾劍現在你手,我就赤手與你再鬥個魚死網破!”

    “白鵝不可如此!”

    “我意已定,快動手吧!”

    “白鵝!”

    “我喊一二三,數到三字,你再不動手,可別怪我無情!”

    “你!”

    “一!”

    “白鵝!”

    “二!”

    “不行!”

    “三……”

    “白……”

    趙青龍“白”字才出口,白鵝便目射寒光,舉掌向他擊來。

    “住手!”趙青龍喝道。

    “呼,呼,呼!”

    白鵝在瞬間三掌擊出。

    趙青龍投步似狸貓,身挪賽猿猴,躲開了三掌。

    “你躲開了前三掌躲不了後三掌!”

    白鵝說著,一掌“丹鳳朝陽”出手。這一掌擊出,揚起了一股強勁凌厲的掌風,如排山倒海一般向趙青龍衝擊過去。

    趙青龍見白鵝擊出這一掌勁勢猛增,掌法也與前三掌不同,心裡暗暗驚歎,他想不到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竟能擊出如此神妙之掌法!

    “為什麼不還手?”

    白鵝見趙青龍又避開了自己這一掌,怒聲喊道,一邊她早巳將第二掌又擊了出去。

    趙青龍見白鵝此掌擊出,掌風中隱泛紫色,有一股奇寒之氣撲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厲聲喊道:“白鵝,你還不住手!”

    “我六掌打完,任你出手!”白鵝答道。

    趙青龍本想出手,凝運達摩混元真功,硬接白鵝一掌,消消白鵝的傲氣。

    聞聽白鵝所言,消去了硬接一掌的想法,運氣封住了自己的穴道,防止冷氣滲入到真氣中。

    瞬間,“一劍無首”女魔白鵝已將她的六掌擊完。

    趙青龍一旁叫道:“白鵝,你六掌擊完,還想出手嗎?”

    “我……”白鵝一個“我”字出口,“哇”地吐出血來,也就在此時,她的右手忽地抬起,二指插向自己的雙眸。

    “住手!”

    趙青龍見狀,喊了一聲,出手疾如閃電,點了白鵝的穴道。

    “你快解了我的穴道。”

    “你這是為什麼?”

    “你不要管,這是我個人的事。”

    “不,你錯了,我不會讓你自毀雙眸廢了自己的。”

    “為什麼?”

    “你的昆吾劍法,當世武林中罕見,你的昆吾掌法,達上乘境界,你的內功深厚,輕功也臻化境。若是讓你這樣的人毀了,實在是令人惋惜!”

    “我的武藝這麼好,為什麼六掌擊出都沒碰到你的衣襟?”

    “你的掌法神妙,掌力卻還不足。”

    “你不是說內功深厚嗎?”

    “是的,但你對我卻掌下留情!”

    “對,掌下留情!可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知道,你沒有把我當死敵看待。”

    “知道就好!不過,我也不想聽到你再說出其它什麼話了,在臨死前只求你一事,不知你能否答應?”

    “什麼事?”

    “我不會再強求你愛我,只要你把我的屍骨葬在崑崙冰山上!”

    “不行!”

    “怎麼?你不答應嗎?”

    “我是不答應你就此喪生!”

    “不,你不知道我的處境,若我不死,你將有大禍臨頭!”

    “為什麼?”

    “實話說,我此次奉師命下山,目的是為了殺掉你!”

    “是你師父的指令?”

    “是!”

    “他與我有仇?”

    “非仇!”

    “有恨?”

    “說無恨也可,說有恨也行,總之是有恨吧!”

    “恨從何來?”

    “你被稱為天下第一劍!”

    “原來就為這個不值分文的稱號?”

    “是的。師父性格高傲,隱居崑崙山五十個春夏秋冬,自以為是天下第一劍。

    “你被稱天下第一劍後,傳到了師父的耳內,師父要親自下山與你比試劍法。

    “師父僅有四個弟子,我乃師父的關門弟子,三位師兄見師父要親自下山找你,勸說師父不要親自下山,讓他們下山來尋你。”

    “你師父應下了嗎?”

    “師父沒有讓三位師兄下山,卻派我下山找你比試劍法。”

    “為什麼派了你呢?”

    “我是師父關門弟子,也是師父最疼愛的一個,師父把昆吾劍法、掌法、武技全部傳授給我,讓我成為他老人家的傳人。”

    “你那三位師兄呢?對你沒有意見嗎?”

    “三位師兄待我如兄弟手足,尤其是二師兄待我更好。”

    “你二師兄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為人耿直,就是有些……”

    “有些什麼?”

    “他個大,性格豪爽,但不愛言語,有點呆傻。”

    “呆傻?”

    “對,有點不大機靈。”

    “武功怎麼樣呢?”

    “二師兄不愛練劍。”

    “他愛練什麼?”

    “棍!”

    “棍?”

    “對,他手中之棍,可不同一般!”

    “有什麼不一般之處?”

    “我師父說,你手中這把劍是昔年丁戎所獻的昆吾劍。”

    趙青龍舉起手中的昆吾劍,道:“我看,此劍定是黃帝伐蚩尤時所煉的唯一的‘昆吾’劍。”

    “怎見得呢?”

    “只聽師父說過,二師兄手中的棍是黃帝伐蚩尤時所煉的一根棍。”

    “你二師兄叫什麼名字?”

    “二傻子天柱!”

    “天柱?”

    “二師兄姓丁,名天柱。平時師父、大師兄都叫他天柱,我與三師兄稱他為天柱哥,但有時我們稱他‘二傻子天柱’。你應知道,二師兄待我特好。”

    “怎樣好法呢?”

    “在山上,師父、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皆是男性,只有我一人是個女子。

    “他們對我都好,師父待我似生身之父母,大師兄、二師兄與我如同胞兄弟,但三師兄對我另有心意。”

    “什麼心意?”

    “你難道猜不出來?”

    “我不願意猜。”

    “他要娶我!”

    “那你就嫁給他好了。”

    “二師兄不答應。”

    “為何他不答應?”

    “二師兄對我說,三師兄這個人不好。”

    “哪些不好?”

    “二師兄對我說,三師兄心眼兒不正,有幾次他偷偷地看我……”

    “看你什麼?”

    “用雪洗身。”

    “用雪洗身?”

    “對,虧得二師兄暗中保護,三師兄才沒有達到目的。為這事,二師兄向師父告了一狀,結果是,三師兄被師父怒斥了一頓。

    “從此,三師兄便與二師兄不和。”

    “你三師兄叫什麼?”

    “他姓楊名超。”

    “楊超現在何處?”

    “此次下山找你比劍,他是第一個,向師父提出請求,但師父不同意讓他下山。”

    “怕他下山後行為不軌?”

    “對!”

    “他的武技如何?”

    “他的武技跟你不能相比,但是,三師兄心狠手辣,手中一根槍卻也厲害無比,而且,一把昆吾劍施展起來,也神妙難測。

    “面對一般對手只用一件兵器,若對付你,只怕要劍、槍齊用了?”

    “對付我?”

    “若我此次中原喪身,三位師兄與師父都要下山找你為我報仇,所以我安排你把我屍骨安葬在崑崙山上,你若能這樣做,他們會感激不盡,絕不會視你為仇人!”

    “為什麼他們便不會把我當仇人呢?”

    “下山之時我向師父、三位師兄說過,若我死了,將來誰把我的屍骨送到山上,誰就是我的恩人!”

    “白鵝,我可以把你的屍骨送到山上,可是,若是他們向我詢問你的死因,我不能不告訴他們,你是為了我而死,他們能不視我為仇人,不出手動武嗎?”

    “是的,他們絕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不是給我增添了仇人嗎?”

    “對!”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因為我愛你!”

    “你這是什麼愛?”

    “這是你最難得的愛,是使你能逢凶化吉的愛!”

    “白鵝,若你不死呢?”

    “不行!我不死對你有害。”

    “為什麼?”

    “我不死你必須愛我。”

    “讓我再考慮一下。”

    “你若愛我,三師兄可就要與你拼了!”

    “我不怕!”

    “你不怕?但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若是你愛我,我便會與師父、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自相殘殺。”

    “不見得吧,你不是說只有三師兄楊超心眼不正嗎?”

    “對。”

    “若是隻他一人不知仁義,那麼,我完全可以說服你師父、大師兄與二師兄。”

    “你有何辦法可說服他們?”

    “到時自有言語。”

    “你雖是一個文武全才的豪傑,但若要想用言詞說服我師父、大師兄與二師兄,實在不易!”

    “我認為能說服他們。”

    “若真能如此,我倒要活著了。”

    “你應該活著。”

    “我要看看你究竟是用什麼言詞來說服我的師父與二位師兄。”

    “可以。”

    “你可別忘了一事!”

    “什麼事?”

    “你愛我便是三師兄的情敵,他非與你拼命不可。但你若殺了三師兄,那就是崑崙派的仇敵了!”

    “這是可以想象到的,但我不會殺你三師兄的。”

    “你不殺,何人會殺了他!”

    “到時自有人替我殺了他!”

    “自有人?”

    “對!”

    “你所指的是我?”

    “你算一個。”

    “其他還有誰,是男是女?”

    “男女皆有。”

    “是男的我不怪罪。”

    “是女的呢?”

    “我不願意!”

    “你這人真古怪!”

    “說得對,不怪不稱魔!”

    “若是我愛你,你會殺了我的妻子嗎?”

    “你指誰?”

    “我唯有一個妻子,其他再無別人。”

    “不,你不止一個。”

    “胡言亂語,我再無第二個。”

    “韓靈子!”

    趙青龍聽到白鵝提出了韓靈子,不由一驚,急忙道:“她不是我的妻子!”

    “現在不是,將來便是!”

    “將來永遠也不是!”

    “你錯啦!”

    “錯在何處?”

    “韓靈子只是其二,還有其三,其四,其五,其……”

    “你真會胡扯!”

    “我不是胡扯,我的話總有一天會得到應驗,因為不少的少女都會像我一樣愛你。”

    趙青龍聽到此語,心中暗自吃驚,下山以來他已碰到了馬鳳仙、萬白鵝、韓靈子,還有眼前這個白鵝,以後能不再遇到像她們這樣痴情的女子嗎?

    趙青龍為此擔憂了。

    白鵝見趙青龍心事重重,臉有憂色,問道:“你在想什麼?”

    “哦,我沒想什麼。”

    趙青龍醒悟過來。

    白鵝笑了笑,也不再追問了,想了想,又道:“你不是想得到解藥救你恩師嗎?”

    “是!白姑娘你……”

    “不要這麼稱呼!”白鵝叫道。

    “叫你什麼才好呢?”

    “女魔!叫我魔女也可以。”

    “這怎麼可以呢?”

    “為什麼不可以?”

    “你並不像個女魔!”

    “不像女魔像什麼呢?”

    “你是一個聰明、正直的女俠。”

    “真的?”

    “不假。”

    “我要殺了所有愛你的人,這是一個女俠的行為嗎?”

    “我想你絕不會不辨事理,不分青紅皂白就去殺人!”

    “不!從今日起,除了萬白鵝外,天下的女子若有誰愛你,我就殺了她!”

    “你認為你的武功比她們都強嗎?”

    “我如殺不了,有我的師兄,師兄若殺不了,我師父會下山的。”

    “就算你能殺了她們,可是,你究竟為了什麼呢?”

    “因為我下山之時師父還有安排。”

    “你師父還對你怎樣安排?”

    “我師父安排我找你比劍。若劍不勝你,比掌;掌不勝你,比棍。”

    “他老人家不知道你的棍法更令人敬慕,若知道的話,也許會安排二師兄來找你比棍。”

    “是的,武林中知道我用棍的人不多,眼前只有三人,你算一個。”

    “那第二個人是誰?”

    “是韓靈子。”

    “還有一個呢?”

    “法圓和尚。”

    “第四個沒有了嗎?”

    “眼下還沒有。”

    “還有一女子。”

    “誰?”

    “一個被我所搶的女子。”

    “她是誰?”

    “不知道。當時,她在暗處偷看你用棍與那三個和尚打架。”

    “你為什麼擒了她呢?”

    “因為她想發暗器傷你,所以我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她用暗器傷我?你可問她為了什麼?”

    “沒問。”

    “姓甚名誰?”

    “不知道!”

    “你認為她在暗中就可以傷害我嗎?”

    “這倒不知道!不過,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了你,更不允許任何一個女子愛你。”

    白鵝正要再說話,忽聽到房上有聲響,叫道:“屋上有人!”

    趙青龍怎能聽不到房上有動靜?他沒等白鵝叫喊,一招“燕子出門”,身子早已飛出了大殿。

    白鵝不敢怠慢,身子緊隨趙青龍飛去,上了大殿的屋頂。

    “跑了!”趙青龍悄聲對白鵝道。

    “我擒的女子就在這裡放著,為什麼也不知去向?”白鵝也悄聲道。

    “來人把她救走了。”

    “救走了?都怪我粗心大意!”

    白鵝想了想,又道:“哼,救走也沒用!”

    “為什麼?”

    “除了師父和大師兄柳坤,還有三師兄黃月,其他人都解不了她的穴道。”

    “你大師兄、三師兄會不會下山?”

    “大概不會吧。”

    “你不能斷定?”

    “對!若師父怕我一人下山,敗在你的手裡,派三位師兄下山也是可能的。

    “若三位師兄下山,這房上的響動,十有八九便是他們。

    “若真的是三位師兄聽了我們的談話,那就糟了!”

    “怎麼會糟了?”

    “只怕三位師兄不會饒了你的。”

    “我並沒有得罪他們!”

    “怎麼沒得罪呢?至少,三位師兄會恨你狂傲。”

    “我並沒有狂效之處!”

    “你不愛我就是狂傲!”

    “原來如此!”

    “虧你沒有愛我,若你真的愛我,只怕三師兄早就出手啦!”

    “他吃醋嗎?”

    “這是什麼話?”

    “你不是說他愛你嗎?”

    “是的,但我並不愛他。”

    “這我就管不了啦!”

    “不,你要管!”

    “我怎麼能管呢?”

    “你必須保護我,不允許任何人愛我!”

    “這可叫我為難了!”

    “若你不答應的話,我就從此離開你,離開人世!”

    趙青龍聽到白鵝這麼說,無可奈何地道:“你這人真叫我沒辦法!”

    “我並不想強求你愛我,但你不要強求我不愛你!”

    “我不愛你,你又怎麼愛我呢?”

    “不管你愛不愛我,我只愛你一個,終生都不會再愛第二個男人!”

    “我也只愛……”

    趙青龍本想告訴白鵝,他只愛一個馬鳳仙,但話到嘴邊又咽回肚裡了。

    說心裡話,他最愛的是馬鳳仙,但萬白鵝卻也令他忘記不了。

    若不是趙青龍了心念著練成達摩棍,只怕萬白鵝已給他生下一個兒子或女兒了。

    不過,這也只是趙青龍的心中語,他還不知道萬白鵝已有了身孕,在不久的將來便會給他生下個兒子。

    “你快回答我的問題呀!剛才我跟你說過,我並不強求你愛我,但我今後只愛著你一個人,你同意嗎?”

    白鵝在痛苦中掙扎,一直在等待趙青龍的答覆,此時實在按捺不住了,又問道。

    趙青龍聽到白鵝的話,感到實在不好回答。

    但是,連這樣的一個要求也拒絕的話,他怕傷害白鵝那顆純真的心,只好勉強地點了點頭。

    “一劍無首女魔”白鵝見趙青龍點了點頭,知道是應允了自己的要求,一陣心酸,淚珠兒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她自嘆一聲,道:“謝謝你……你所需要的丹藥,我師父那裡有,我這就返回崑崙山去求他,但不知師父能給我否?”

    “你師父那裡有?”

    “對!”

    白鵝想了一下,又道:“這樣吧,下個月的今天,我們仍在此處相見,看我能得到救你師父的丹藥否?”

    “好,下個月今天。”

    “青龍保重。”白鵝喊了一聲,縱身一躍,飄然而去。

    趙青龍忙抬頭遠望,卻已不見白鵝的蹤影。

    這時候,他這才發覺白鵝那把昆吾劍仍握在自己的手裡。

    “白鵝……你的劍……”

    趙青龍正急喊著,驀在此刻,一條人影劃空飛下,三道白光直向他射了過來……

    趙青龍內功精深,耳目何等敏銳,已知悉此人非等閒之輩。

    此刻,他哪敢怠慢,將手上的昆吾劍向白光揮去,只聽“當、當、當”那三把飛刀全都撥落在地上。

    然而,就在他揮劍撥落飛刀之際,手腕一陣痠麻,那握劍之手不由地一鬆,瞬息之間手裡的昆吾劍竟然忽地不見了。

    這一驚確實不小,他舉目一望,見一條人影已飛離自己五丈,便立即施展絕頂輕功追了上去。這把昆吾劍是白鵝交與他的,怎能讓它失去?此刻他一心想追回寶劍,已顧不得許多了,在施展輕功追趕那條黑影的瞬間,一抖手已打出了一把竹葉飛刀,向那人疾飛而去。那人做夢也未想到趙青龍向他發出了竹葉飛刀,更不知這就是達摩老祖當年所煉的十把飛刀中的一把,當然也就不知其厲害了。這把達摩老祖所煉的飛刀,無聲無色,無論你內功多麼高,耳朵多麼靈敏,都難及時發現,待聽到風聲見到刀時,想躲開已不能了。

    果然,在趙青龍將飛刀發出後,頓時聽到一聲呼叫,那條黑影已從屋頂上滾落下來。趙青龍立即一招“燕子戲水”,從屋頂上飛掠而下,直撲向那個滾落的人影。幸好,在那人的身子將要跌落地面時,被趙青龍抱住,若不然準摔死了。趙青龍把那人安穩地放在地上,順手取回了握在那人手裡的昆吾劍,然後細細地打量這個奪劍之人。

    這人,年有八旬,身高五尺有餘,白頭髮、白鬍子、白眉毛。此刻,由於中了飛刀,處於昏迷狀態,但嘴裡卻含糊地自語道:“昆……吾……劍……昆……吾……”

    趙青龍見這老人命在旦夕,在昏迷中卻仍在唸著昆吾劍,不知是何緣故?但救人一命要緊,他不及思索便掏出一丸解藥,喂到老人嘴裡。老人服下藥丸後,不一會清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雙目,見到趙青龍正摟著自己時,熱淚盈眶;嘆了一聲,輕聲道:“趙青龍,老夫一生只敗在兩人手裡。為此我隱身崑崙山苦練了五十年,沒想到五十年苦練武技,卻被你一把飛刀刺中,更沒想到你會救我,真令人慚愧!”

    “你是誰?”趙青龍問道。

    “我叫何天壽,這名字你聽過嗎?”

    “聽說過。”

    “你聽何人說起過我的名字?”

    “我師父。”

    “飛刀靈貓?”

    “你認識我師父?”

    “他既然對你說過我的名字,我怎會不認識你的師父呢?”

    “我師父雖對我提到過你的名字,但他並沒說認識你。”

    “他沒說過關於我的什麼嗎?”

    “沒有。”

    “確是一個表裡如一的老劍客!趙青龍,你是他弟子,今日我死在你手裡不虧。”

    “為什麼這麼說呢?”

    “我們相互起過誓,他沒有違背自己的誓言。”

    “你們當時是怎麼說的?”

    “這話說來就長了,我所言平生敗在兩人之手,這第一個便是你的師父。”

    “你們交過手,有何怨恨?”

    “是由於我的自傲,要與你師父比個高低,分出誰是天下第一飛刀。”

    “原來如此!結果呢?”

    “我敗了,被你師父的飛刀刺中。”

    “刺到什麼地方?”

    “右手腕上,這是他老人家對我手下留情,可我卻不知好歹,反要你師父把我斃了!”

    “比武勝敗乃武林常事,為什麼敗了便想求死呢?”

    “當時我一心與你師父爭天下第一飛刀,結果我出手十二把飛刀都沒有沾到你師父的衣襟,反被你師父出手的一把飛刀刺中了右腕,我怨恨自己太無能了,感到活在世上無臉見人,故求你的師父一掌將我斃了。”

    “我師父怎麼說的呢?”

    “他打了我一巴掌,如今想起來臉上還覺火辣辣的呢。”

    “打你一巴掌什麼意思?”

    “你師父罵道:‘你怎麼這樣沒有志氣?勝負只是一時之分,如今你雖敗在我手,但二十年後我便已年過百歲,估計已不在人間了,到那時你的飛刀絕技豈不就可稱天下第一了嗎?’?”

    “我雖被他一頓臭罵,心中卻認為罵得有理,暗思道:‘二十年後,飛刀靈貓便年過百歲,即或還在人間沒有死,也無所作為了。若是我隱身苦練二十年,想稱為天下第一飛刀,那是絕無問題的。”’

    “由於我這麼一想,便打消了求死的念頭。但是,在向你師父告別時,你師父又向我說一番話。”

    “我恩師又說了些什麼?”

    “他要我苦心研練,精益求精,絕不可認為他飛刀靈貓死了我就可以稱雄。”

    “還說,他要把飛刀絕技傳一弟子,將來讓我與他的弟子比試。

    “我聞聽此言後,心中又不服,對你師父道:‘我準備五十年後重出江湖,也傳授弟子一人,讓他們比試各種絕技。’”

    “你師父聽到我的話後,搖了搖頭,還是那麼對我說,以後讓弟子與我比試。”

    “我不曾聽到師父說過此事。”

    “我見他還是要讓弟子與我比試,心中更是不服,當時就向你師父發出誓言,一定要將飛刀絕技傳授與弟子,待五十年後,讓弟子與弟子比試,分出個輸贏勝負。

    “但是,我卻萬萬沒有料到,飛刀靈貓竟會有你這樣一位弟子!練出了一手超凡的飛刀絕技,劍術上稱天下第一也名不虛傳,輕功、內功、拳、掌又都達上乘境界,我所傳授的弟子確是難以與你相比。”

    “老前輩不必過獎,天下能人甚多,相信武技必有在青龍之上者,且各門各派各有其獨到之處,很難分出誰高誰低。

    “更有一些隱逸之士在深山潛心修練,皆懷有驚人之絕技,青龍實不敢相比!”

    “不必謙虛,我在武林中閱人多矣,還沒有發現超過你的。別說是我的弟子,就是我自己也難與你相比。”

    “請問老前輩,你說門下弟子與我比試飛刀,那弟子是誰?”

    “不必再問了,你們已經交過手,不然,我怎能知道你的功夫呢?”

    “誰?”

    “這昆吾劍是誰的?”

    “白鵝?”

    “對!”

    “她是你的弟子?”

    “不錯。”

    “那麼,你就是‘一劍喪命君’了!”

    “不要再提了,我在你的面前實在稱不起‘一劍喪命君’了!”

    “老前輩,剛才是誤會了,我實在不該用竹葉飛刀……”

    “不,對偷襲你的人,就應該如此懲罰他!”

    “這竹葉飛刀雖沒有蛇毒,但中了刀必然喪命!”

    “我也該有如此的下場!”

    “不,我一定要設法救你!”

    “不必費神了,你快從我身上取出一物!”

    “何物?”

    “取出此物,便可知道救你師父之丹藥藏在何處。”

    “你也知道我師父中毒之事?”

    “知道!你師父年歲已高,不該再如此好勝,那謝玉在崑崙山得了一力珠,要與我較量神力,虧我知曉他一力珠的厲害,便讓二弟子張磊與他比試。”

    “結果呢?”

    “張磊天生神力,結果他們比個旗鼓相當,難分軒輊。”

    “看來天下能抵了一力珠神力的只有張磊了!”

    “不,你的混元真功足可勝他!”

    “我師父他老人家都難抵擋得了,我怎麼行呢?”

    “混元真功乃老祖面壁所悟,其所運用之力,不是以硬對硬,而是以弱之力,克強大之力,故四兩亦可撥千斤。”

    “此中之理,不知你已有所悟否?”

    “我還未有所悟。”

    “我在崑崙隱身,巧遇一僧,向我吐露了混元真功以弱制強的秘訣。

    “我不曾得老祖之真傳,不悉混元真功之真諦,心想知道此混元真功以弱克強之訣亦難運用,沒想到今日有了傳人。”

    “你傳與我?”

    “對!傳與別人也沒用。”

    “可是我卻傷害了你!”

    何天壽道:“此事不用再提了,只是你用飛刀傷了我,我的弟子定會找你尋仇,將來會有一場血拼,這一點不能不考慮。”

    “我儘量避開他們。”

    “避開是不可能的,你還是將今天的情況,如實地跟他們談清楚吧!”

    “好,我一定這樣辦!”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我即將離開人世,對我那三個弟子將來的所行所為已顧不得了!”

    “老前輩,你放心吧!”趙青龍忍不住一陣心酸。

    “來!在我布袋裡有一塊黃布。”何天壽喊道。

    “幹什麼?”

    “布上寫有幾句秘訣,還寫有丹藥的藏處,你拿去吧!”

    何天壽說著突然咳了一聲,緊接著“哇”地吐出了一口紫血。

    “老人家你——”

    “我……我……不行……不行了……”

    趙青龍知道何天壽的傷情已惡化到極點,不是自己給他服下解藥,早就命喪九泉。

    此時他真悔恨自己不該出手用竹葉飛刀傷了何天壽這位善良的老人。

    “青……龍……”

    “老前輩!”

    “我已……已不行了……”何天壽以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著話:“這把昆……昆吾劍……是……是一把……一把……定……定情……劍,白……鵝她……姓……姓樊……名……名白……白……雪……她……她從……從小父喪母亡……是……可憐……憐的……姑娘,望你……”

    何天壽未將話說完便昏了過去。

    “老前輩,老前輩!”

    趙青龍邊叫喊邊給何天壽暗運一股真功。

    何天壽再次睜開了雙目,嘴裡發出了模糊的聲音道:“青……青龍……救你恩師的……解藥……還有混元功……和昆……吾……劍法的……秘訣……皆在崑崙山……山……九井內……九井內……藏……藏……藏……著……我……向他老人家認……”

    “何老前輩!何老前輩……”趙青龍大聲喊叫。此刻,何天壽卻已合上雙目,斷了氣息,連那模糊的聲音也消失了。

    趙青龍望著這位逝去的老人,淚如泉湧。這位老人與他無怨無仇,臨終前還授予他混元功和昆吾劍法真訣,指點他丹藥的藏處,可是自己卻傷了這老人的命。他越想越感悔恨,心裡像刀割一般的痛苦。

    這時,殿房上有一個比趙青龍更為傷心的人,這人就是白鵝。白鵝離開趙青龍後並沒有走,只是隱身在大殿屋頂上,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情況她都見到了。她受何天壽養育之恩,見師父去世簡直是痛不欲生。而且,她與趙青龍有一個月後相見之約,又不能不強忍住心頭之苦痛,不然真欲縱身飛下伏在師父屍身上痛哭一場了。白鵝也推測到三位師兄若知此情況必將與趙青龍有一場血戰,但她不知如何處理才好。

    “我還是返崑崙山取來丹藥再說吧!”她最後這樣想著,終於施輕功縱身飛走了。

    殿房上還另有一人藏在暗處,目睹了白鵝飛走,接著又見到趙青龍袍著何天壽的屍體走出大殿,他冷笑了一聲,一晃身也離開了殿頂,朝白鵝飛去的方向疾行。

    趙青龍在一個石洞裡安葬了何天壽的遺體後,又返回萬佛堂的院內,一個人在院內徘徊了很久。

    他還在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心裡悔恨不已。

    突然,“嗖嗖”兩條人影從殿頂上疾落院內。

    “誰?”趙青龍吃了一驚,喊道。

    “我們是羅沙、羅輝!”

    “哎,是你們二兄妹!有何急事?”

    羅沙急道:“師父讓我們來此,有要事告你。”

    “孟師叔有何事告我?”

    “魏忠賢與客氏明日動身離開京師!”

    “還有哪些情況?”

    “崇禎帝傳出了旨意,讓李爺爺一日內將你找到,二日內趕到京師。”

    羅輝道:“孟師爺猜測沒什麼好事情兒!”

    “你海爺爺怎麼樣啦?”

    “丹藥還沒找到,海爺爺的傷情惡化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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