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證人,我的證人至少有幾百個!”見金絲眼鏡yù再來一次大聲反對,王至道搶先道:“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學原告方那麼無恥,用自己的人來作偽證。為了避嫌,我不會用中國人來作證!”
“反對!”金絲眼鏡氣得臉sè發烏,大聲道:“法官大人,被告用詞不當,故意欺罵,我申請法官大人禁止被告發言。”
“反對無效,不過被告請注意自己的用詞。”法官大人倒是沒有配合金絲眼鏡,笑話,禁止被告發言,由你一個人唱獨角戲,這種荒唐的要求要是自己也答應,這個法官就不用當了。
“被告,你的證人是什麼人?”
王至道先道了個歉,再回答道:“我的證人是案發現場祥瑞酒樓的老闆,劉正明先生。案發前後他一直都在場,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我反對!”金絲眼鏡用反對也上了癮,大聲反對道:“被告剛才説不會用中國人來作證,但是這個劉正明先生卻是中國人。”
“錯了,劉正明先生早就已經加入了英國藉,他是英國人士,準確的説,他是英藉華人。更重要的是,他是個基督教徒。與原告方第一個證人魯易斯這個虛假的基督教徒不同,他的一家人都基督教徒,他從小就入了基督教,是個地地道道的虔誠的基督教徒。這方面,有教會的證明。如果原告律師懷疑的話,可以先請教會的人來作證。”
金絲眼鏡哼了一哼,沒有答話,他知道王至道既然這麼説,那劉正明的基督教徒的身份必不假,請教會來作證這種吃力又不討好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幹。
法官大人見金絲眼鏡無語,只得道:“證人的身份既然原告律師不反對,那就請證人上庭!”
也戴着金絲眼鏡,穿着整潔的西服的祥瑞酒的老闆劉正明在庭jǐng的護送下,向證人席走來。他的樣子打扮雖然和原告律師這個金絲眼鏡很相似,卻要比金絲眼鏡看起來正派多了。
手按着《聖經》,劉正明神sè虔誠的宣誓之後,王至道問他:“劉正明先生,你還記得三天前,也就是一九一三年三月十號上午十點在祥瑞酒樓所發生的事情嗎?”
劉正明道:“記得,當時我正在酒樓,事情發生的經過我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裏。”
“那就好,請你向法官大人和各位陪審員述説一下你所看到的一切,行嗎?”
“沒問題!”劉正明的英語很流利,將那天上午從井上雄仁等人來喝酒,之後宋其麟等人出現,一直到井上雄仁死在王至道的手上的經過從頭到尾,毫無遺漏的説了一遍,詳細得讓金絲眼鏡無法挑出一點毛病。
見金絲眼鏡無法從劉正明的口中挑出毛病,王至道即申請將劉正明送走,然後道:“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相信你們已經瞭解到事情的起因。井上雄仁綁架我的朋友在前,威脅我決鬥在後,我是為了自衞才失手殺了他。如果你們還是認為我有罪,可以判我絞刑。不過,我要提醒你們,我已經請了我的記者朋友將今天的事情記錄了下來,他會將這份新聞發送到世界各地的報社,題目也想好了,叫做‘英法庭屈服於rì方勢力,褻瀆法律的公正和尊嚴’,或者是‘英法律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法官大人,你覺得如何?”
法官大人的臉皮扭曲了起來,指着王至道怒道:“被告,你敢威脅我們!”
“如果法官大人能做到公正,這種威脅根本就不存在。”王至道淡淡的道:“法官大人,可以宣判了嗎?大家在等着你!”
臉皮再扭曲了幾下,法官大人泄氣道:“此事要等各位陪審員的意見達成一致,才能宣判,你暫時回去,等明天陪審員們有了結果,再宣判。退庭!”
不等王至道反對,法官大人已經舉起法槌重重的錘了一下,第一個退庭。
再次被送回監獄,不過王至道心情和剛來時已經不同,能重重的打擊一下rì本和英國囂張的氣焰,這是無論如何也值得高興的。故被送入監獄之前,他對送行來的鄔心蘭和周蝶等人道:“你們放心,最多再蹲一個晚上而已,明天我絕對能出來!”
霍廷覺卻提醒他道:“你最好小心點,我看rì本人不會容許你就這麼出去的,説不定他們今晚會派人刺殺你!”
王至道想到與自己住在一起的李敍文,哈哈大笑道:“他們要是真的來刺殺我就好,我會讓他們有去無回!”
獄jǐng似乎也知道李敍文這個人很可怕,將王至道送進去後立即就鎖上了門,匆匆的離開。
李敍文仍然坐在原地,見到王至道也沒有打聲招呼,只是臉上的表情更加yīn沉了。
“前輩!”王至道對他打了個招呼,道:“我明天就會出去了,你放心,出去之後我會想辦法將你救出去!”
冷哼一聲,李敍文的語氣很不對勁:“老夫是需要有人救才能出得去嗎?”
王至道問道:“你不是等着你義子救你出去嗎?”
“別給老夫提那個逆子!”李敍文突然暴喝了一聲,將王至道嚇了一跳,只聽李敍文怒吼道:“李傲山這個逆子,老夫養了他十幾年,教他武功,待他要親子。如今老夫入獄,他居然不來救!這個逆子,一有了袁大公子這個靠山就忘了老夫!”
王至道覺得有點不妙,小心翼翼的道:“也許你義子還不知道你被囚禁在這兒?”
“不可能!”李敍文打斷他的話道:“老夫來上海是與他約好在某處相見的,他要是等不到老夫,理應會去查一查,他在袁大公子身邊做事,豈能查不出老夫被囚禁的事,何況拿老夫的那個洋毛子將事情鬧得那麼大,上海估計早就人人皆知了。他要是查不出來,他就是瞎子聾子了!這個逆子,必是怕得罪洋毛子,才不想來救老夫!氣死老夫了,老夫不想再等下去了,老夫現在就要出去!”
王至道聞言心中一驚,忙問道:“前輩,你打算如何出去?”
“老夫要越獄!”
“鐺啷”一聲,只聽李敍文一聲暴喝,鎖在他雙手和雙足上的鐐銬硬生生的被他掙斷了。
“小子,你也不必等到明天了,老夫現在就帶你一起出去!”李敍文站了起來,走到鐵欄前,雙手各抓住一根鐵欄,驀然又一聲暴喝,身體一前一後的猛抖動,粗若兒臂的鐵欄硬生生的讓他給拉彎成半圓的弧。
王至道張大了嘴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讓李敍文拖了出去。
來到那扇厚重結實的鐵皮大門前,王至道勸道:“前輩,還是算了吧,這扇門是不可能打得開的!”
“放屁,你小子敢小瞧我李敍文!”
李敍文上前一步,一掌重重的擊向鐵皮大門,大門陷了進去,被擊了個深深的掌印,但是被有打開。
怒吼一聲,李敍文再上前一步,一肩向鐵皮大門撞去。
“嘣”的一聲巨響,王至道感覺地面似乎都顫抖了起來,再看那鐵皮大門,被撞得陷進去個深深的大坑,連旁邊的牆壁也震出了裂紋!
咦了一聲,李敍文暴喝道:“老夫不相信撞不開這扇破門!”
氣沉丹田,李敍文發出瞭如雷鳴一樣的吼聲,身體急促的一退一進,右肩重重的再向鐵皮大門撞去。
轟然一聲,已經撞凹了的鐵皮大門被撞飛了出去,連帶扯下了一大片的牆壁。
幾聲慘叫聲響起,卻是聞聲趕來的獄jǐng讓這突然飛來的鐵皮大門砸中,當場慘死。幸運沒被鐵皮大門砸中的幾個獄jǐng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本能將舉槍對準了李敍文和王至道。
李敍文的身形快得不可思議,腳步一動就搶到了一個獄jǐng的面前,還沒有等到這個獄jǐng扳動板機,他就一掌拍在這個獄jǐng的腦袋上。這個獄jǐng的腦袋當場就歪了下去,斷裂的頸椎骨更是駭人的從頸後冒了出來。
王至道大感駭然,吃驚的看着李敍文大開殺戒。那些獄jǐng們好像都被李敍文嚇傻了,開槍都沒有準口,被搶上來的李敍文一掌一肘,不是打斷了頸椎,就是打陷了胸骨,個個當場斃命。
剩下最後一個獄jǐng大概是嚇瘋了,逃跑時驀然的大聲叫喊了起來:
“來人啊!王至道越獄了!王至道殺人了!”還沒有喊完,就被李敍文追上,一掌擊中後腦,當下腦骨碎裂倒地。
王至道大感不妙,明明是李敍文越獄殺人,那個傢伙怎麼會喊出自己的名字來!不過他已經無法再辯解了,因為聽到監獄動靜的幾百個英軍都趕了過來。老遠就直接開槍,喊話也省了。
李敍文對他吼道:“小子,還站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走,想讓洋毛子亂槍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