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出幾條可行的計劃之後,王至道即回屋休息,他被薛點打傷,急需調息治傷,爭取能在明天恢復過來。劉百川很好心的開了一付中藥,讓人煎了要王至道喝下。因為劉百川出身少林門,少林門下不少的僧人對治療內外傷都很有一手,劉百川本人也是jīng通醫藥之道的,所以王至道雖然對中藥有點抗拒,但還是接受了劉百川的好意,忍着苦將那碗藥湯一口氣喝盡。
坐在牀上打坐練習“逆式深呼吸法”時,那碗藥湯的藥力上來了,似乎有一道熱氣從丹田升起,流遍全身,讓王至道大感舒服,內傷減輕了許多。
王至道大感驚奇,暗想劉百川給他喝的這藥湯是不是少林門傳説中的“易筋洗髓湯”?否則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效果,讓自己感覺好像是有真氣在體內運行一樣?
配合着“逆式深呼吸法”調息,這道“真氣”在體內越來越盛,傷症也漸漸的減輕。不知不覺間就一夜過去了。天sè大亮時,王至道睜開眼睛,感覺全身充滿力量,jīng神振奮,內傷也好得七之八八了。
要是以前受了這麼重的內傷,就算有“逆式深呼吸法”調息,也不可能好得這麼快速,很明顯這是劉百川給他喝的藥湯起作用。驚奇之下王至道不由有點心動,暗想這麼神奇的療傷藥方,後世可沒有聽説過,想必是已經失傳了。有機會得向劉百川將這藥湯的方子要來,不但自己以後受傷有了保障,還可以幫他將這方子流傳出去,免得這珍稀的國寶失傳。
但是當王至道將這個想法向劉百川提出來的時候,劉百川卻是説什麼也不答應。按劉百川的話説,這藥方是少林門千古秘傳的“培元固本”的秘方,師門禁止外傳,除非能找一個真正的能繼承自己衣缽的弟子,否則地話。這藥方寧可帶進棺材也不會隨便傳授他人。
當王至道提議要拜劉百川為師時,立即被劉百川斥責,説他是jīng武門的弟子,理應好好的繼承jīng武門的武學,堅守jīng武門的榮耀,就算要博採眾長,也只能以交流的形式來學習,豈能隨便拜其它門派的人為師的道理。劉百川並認為王至道此舉是對自己師門大大地不敬。
這些話將王至道説得徹底無語。暗想中國武術界正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死腦筋,才導致中國武術中不少的真傳的東西失傳,得不到良好的繼承,到後世時讓外國人的搏擊術,比如空手道、躚拳道、泰拳、柔術和劍道等東西橫行世界,中國武術反而被當做花架子而沒落了。
感嘆時王至道還大惑不解,以劉百川這種固執保守的xìng格,後來為什麼會收萬顯聲為徒,要知道萬顯聲可是杜心武的弟子,傳言劉百川和杜心武可是有私仇的。
陳真見王至道受斥。忙替他辯解道:“百川前輩。請別誤會。王師弟實際是很尊重師門的,只是他入門較晚,跟了師父沒幾年。加上他年紀也尚輕,對武術界很多規則和禁忌不太瞭解,又因為太過好學,故才説要拜百川前輩為師地,並不是前輩你所説地那個不尊重師門的意思。”
劉百川道:“好學是好事,但是武術界的規則也必須要了解,否則必會招來麻煩。你要我指點你地武功,那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那藥方和拜師的事情,卻休要再提!”
“我明白了!”王至道只有點頭道謝道:“多謝百川前輩的教誨。
我以後會注意的!”
孫大周這時候走了過來,對三人道:“孫先生已經起牀了,吃了早餐之後就會去赴約,我們該準備了!”
孫先生和段棋瑞約見的地方是個名叫小李紗帽衚衕的金美樓,地點是段棋瑞手下最看重的一個參謀親自挑選的,之所以挑選那種地方,目的是讓袁氏父子料想不到。因為那個地方是一家很有名的jì院。段棋瑞地那個參謀認為,憑誰也想像不到,大名鼎鼎的孫先生和國務院的“六不總理”會在一家jì院秘密會晤。
更重要的是。那個參謀還認為,金美樓的地方很隱蔽,加上人多地雜,萬一有事發生時容易逃走。所以儘量孫先生對那個地方非常反感,但是段棋瑞已經同意了,孫先生有求於人,也只好客隨主便,答應了去金美樓會晤。
王至道從後世的歷史上就已經瞭解到:小李紗帽衚衕是běijīng很有名的衚衕,位於大柵欄地區東部,長達一百八十多米,寬均四米,是běijīng八大胡同之一,後來改名為小力衚衕。據説那裏面在民國時期最出名的就是jì院,jì院幾乎是一家挨着一家,而且還分等級,能叫得出名字的,除了金美樓外,還有泉升樓、興chūn院、天順樓、明chūn院、新美樓、新升樓、華賓茶室、鑫鳳院、清香院、雙鳳樓、德盛樓、青松閣、鑫美院等等出名jì院。除了jì院之外,那兒還有大煙館、賭場、戲班和酒館。説白了,那兒是民國時代地“紅燈區”。
民國時代的běijīng,開jì院不算違法,但必須繳納花税,這是zhèngfǔ財政的税源之一。像八大胡同等地的名牌jì院,都是京城的納税大户,還受到財政部門的表揚。所以儘管有像孫先生這樣對jì院反感的人,堅持説要杜絕這風氣,但是卻始終奈何不得。
吃過了早餐之後,孫大周遞給了王至道一把駁殼槍,告訴他這槍可以帶在身上,但是要進入金美樓,只怕得將槍交給段棋瑞的手下保管。
護送孫先生去金美樓的,除了王至道、陳真、孫大周、劉百川和梁氏兄弟外,還有劉百川從同盟會裏面挑選出來的二十個身手不錯,而且還當過軍的人。因為段棋瑞的參謀提議,孫先生去金美樓見段棋瑞身邊最多隻能帶四個保鏢,所以這二十個人和梁氏兄弟依照昨rì王至道和孫大周他們商量出來的計劃,提前去了金美樓,偽裝成那兒的顧客和遊人潛藏了下來。而王至道、陳真、孫大周和劉百川則做孫先生的貼身保鏢,與孫先生一起進入金美樓會見段棋瑞。
王至道一行人來到小李紗帽衚衕時,卻出乎意外的看到張石川等一眾人。鄔心蘭也在其中,見到王至道等人。她興奮的奔了過來,驚喜對王至道和陳真等人道:“王至道,五師兄,孫大周,孫先生,這麼巧,你們怎麼會來這兒啊?”
王至道皺眉問道:“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鄔心蘭道:“張導演説要在這兒拍電影,所以我和周蝶姐只有跟來了!”
跑到這兒來拍電影。拍jì女片?王至道大皺眉頭,暗罵了張石川一句“混蛋”,然後又問道:“周蝶姐呢,怎麼沒有見到她?”
鄔心蘭道:“周蝶姐正在見一個老外呢,那老外是張導演的客人,他要單獨和周蝶姐在一起,不讓我們打擾他們,我只好出來了!”
“什麼老外?你是周蝶姐地貼身保鏢,他怎麼能將你從周蝶姐身邊趕走?”王至道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鄔心蘭聳了聳香肩,道:“周蝶姐要我離開。
我也沒有辦法。那個老外聽説是個什麼心理醫生。他説他還會什麼催眠術,説要為周蝶姐表演一下,又説那種催眠術只有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才能成功……”
“什麼。催眠術!”王至道聽得吃了一驚,本能的感到有點不妙,急急的問道:“那個老外叫什麼名字?”
“張導演説他叫什麼弗洛什麼道德,反正很難記的,我記不清楚!”
弗洛伊德,居然是這個傢伙,他為什麼會找上週蝶?是受龍老大之託,要他喚醒周蝶體內的龍蝶嗎?
王至道心中大吃一驚,忙對孫先生等人道:“百川前輩,五師兄。
孫兄,你們先護送孫先生去金美樓,我另有要事先去一下,等會再來金美樓和你們會合!”
“等等!”陳真皺眉道:“王師弟,你想幹什麼去?事有輕重緩急,我知道你對周蝶有意思,想去見她。但是你不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孫先生嗎?”
王至道急急地解釋道:“不是你們想像的那個意思,段棋瑞未必會對孫先生不利,而且他有重兵看守金美樓。就算袁氏父子派來殺手,也未必能進得去。但是這個周蝶卻不同了,她有可能會來暗殺孫先生,我得阻止她!”
“什麼?”這次輪到孫大周皺眉了,他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不是早認為她對孫先生沒有威脅嗎?”
“是的,但是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們,周蝶是個有雙重人格的人,她的另一個人格要是被喚醒,就會殺人不眨眼。這個弗洛伊德可能是受到龍老大的指使,來喚醒周蝶的另一個人格。我得先去看看,詳情我以後再給你們解釋!”王至道説完,拉着鄔心蘭急急的向張石川等人奔去。
陳真和孫大周等人不由面面相覷。
陳真去rì本留過學,而孫大周也算是喝過洋墨水的,對“雙重人格”這個詞還有所耳聞,但是劉百川就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詞了,當下他不由皺眉道:“王至道在説什麼?什麼是‘雙重人格’?”
卻聽孫先生嘆道:“雙重人格是西方jīng神學上的一個名詞,是一種jīng神方面地疾病,患這種病地人有兩種不同的xìng格,就像是一個身體卻有兩個靈魂一樣,交替輪流的出現佔據身體,控制着那身體一舉一動。
據説,典型地雙重人格者,兩種xìng格是相反的,當一種xìng格很善良時,另一種xìng格就會很邪惡。當年我閲讀了英國作家史蒂文森的代表作《化身博士》之後,才對它有所瞭解。如果王至道所説的是真的,那周蝶的另一個人格説不定像書中的海德一樣的可怕!”
孫大周喃喃的道:“這還真出乎我們意外,這麼説來,在火車我們是很幸運,因為那個周蝶還是周蝶,並沒有變成海德。”
陳真皺眉道:“周蝶還是周蝶時,連孫兄你都不是她的對手,當她變成海德時,王至道能制服得了她嗎?”
王至道與一臉莫明其妙地鄔心蘭來到正在指導場景佈置的張石川的面前,不客氣的一把抓住張石川的衣領,問道:“你和那個弗洛伊德是什麼認識的?是什麼關係?快説!”
張石川被王至道兇狠的樣子嚇了一跳,急急的道:“你這是在幹什麼?請放手,有話好好説!鄔姑娘,你這位朋友是什麼回事?”
鄔心蘭無奈的道:“我也沒搞明白是什麼回事?不過我瞭解我這個師弟地脾氣,如果你不如實回答他的問題,他説不定會立即殺了你的!”
張石川聞言再次嚇了一跳,見到王至道充滿殺氣的眼神,趕緊回答道:“我實際上並不認識弗洛伊德,他是袁大公子向我介紹的,他説他是周蝶小姐的影迷,想單獨見見周蝶小姐。因為他是袁大公子的貴客,我只有同意……”
話還沒有説完,王至道就將張石川扔了出去,然後問鄔心蘭道:
“周蝶姐和那老外在那兒?”
鄔心蘭聽到張石川説出袁大公子時,就知道事態嚴重,不理被摔得哭爹喊孃的張石川,對王至道説道:“我帶你去!”
鄔心蘭帶着王至道急急的向劇組為周蝶臨時租來的更衣化妝室趕去。還沒有走到門前,就聽到一聲慘叫,然後又“嘣”的一聲,一個人破門而出,摔倒到王至道和鄔心蘭的面前。
這個人正是個老外,穿着黑sè的西服,一臉鬍鬚。他顯然是讓人給拋出來的,疼得不斷的呻吟,不過神情卻很奇怪的很興奮。
王至道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問道:“你就是弗洛伊德嗎?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對周蝶姐做了什麼?”
弗洛伊德對王至道的話聞若未聞,只是興奮的以德語叫道:“我成功了,我成功的用催眠術喚醒了雙重人格者的另一個人格。我的天,這對我的研究可是一項突破啊!”
王至道給他了一個耳光,將他打醒了過來,然後以德語對他吼道:
“誰讓你用催眠術喚醒周蝶姐另一個人格的?告訴我,如何將周蝶姐原先的人格喚回來?”
弗洛伊德被王至道的耳光打得清醒了過來,先是呆了一呆,繼又本能的回答道:“理論上用催眠術也是可以將她原先的人格喚回來,但是這個新人格好像不願意和我配合,催眠術只怕不起作用!”
“周蝶姐,你怎麼了?”卻是一旁的鄔心蘭吃驚的叫了一聲。
王至道回頭一看,只見周蝶出現在門口,不,應該説是龍蝶了。只見她雖然也還是周蝶的樣子,但是臉上的神情卻和周蝶有天壤之別。周蝶一向是温柔優雅的,目光永遠都是善良微笑的,有時候還會露出小女孩般的天真爛漫、或是膽怯軟弱的神態。但是這個龍蝶,卻是一臉的冰冷,彷彿與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有深仇大恨一樣,美眸中露出殺氣更是令人心驚,讓王至道和鄔心蘭無法將她和周蝶聯繫到一起。
不過她穿着一身粉紅sè的旗袍,曼妙起伏的身材配合她那種冰冷的神情,倒給人一種異樣的**和刺激。這讓王至道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後世時常聽到的一個名詞“辣手玫瑰廠。
龍蝶冷冷的瞧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王至道的身上,語氣如冰:
“王至道,姓孫的在那兒?師父要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