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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神秘體驗

    從競技大賽的觀眾席被叫到聖母教堂的張保仔一臉不樂意,當他聽明白王至道叫他做什麼後,不由瞪大了眼睛,問道:“兄弟,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你要我用刀全力的攻擊你?”

    “不錯,用這把刀!”王至道將一柄從jīng武門帶來的鋒利鋼刀遞給張保仔。也幸好鄔心蘭等人都被王至道支開了,否則她們聽到這種事,就説不定會有多擔擾了。

    張保仔接過鋼刀看了看,並用手指在刀身上敲了敲,吃驚道:“這是真刀啊,兄弟,要是被劈中了那可不是説笑的。練功而已,用不着那麼玩命吧?”

    王至道故作輕鬆的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打賭你傾盡全力也劈不中我!”

    張保仔聞言不服氣的道:“兄弟,你太瞧不起哥哥我了吧?赤手空拳我可能會打不中你,但是用刀……”

    王至道打斷他的話道:“那就來試試吧,劈中我的話,我就請你去上海最好的酒樓大吃一頓,但要是劈不中我,你就得學小狗叫三聲,怎麼樣?”

    張保仔“哇哇”大叫道:“兄弟,你既然一定要這麼玩,那哥哥我就奉陪到底,要是被劈中你可別怪我!”

    “儘管來吧!”

    張保仔吼了一聲,寒光閃閃的鋼刀對着王至道的肩膀一刀劈下。

    王至道全神貫注的盯着劈下的鋼刀,身體微微一側,以毫釐之差距閃過。實際上以張保仔揮刀的速度,王至道只要大閃特閃,張保仔能劈中他的可能xìng等於零。但是王至道這是為了訓練自己生死關頭的注意力,必須要將自己逼進險境,所以他沒有用大閃特閃的方式,而是用寸閃之法,僅以毫釐之差避開刀鋒。

    這隻個十分危險的躲閃之法,僅以毫釐之差避開,一個失誤即會讓其劈中。但是成功的話,因為距離很近,反擊即變得十分容易。一個短距離重擊,讓揮刀落空的對手連收刀都來不及即被擊中,真正的一擊必殺。不過王至道所要做地是空手入白刃,而非反擊,所以他以毫釐差距避開張保仔這一刀之後,右手一抓。三根指頭即夾住了刀身。

    “大哥,這樣可不行啊!這麼容易就讓我抓住了刀,難道你真的要學小狗叫嗎?”

    張保仔聞言臉紅耳赤,有點惱羞成怒的道:“你別囂狂,我還沒有盡全力呢!”

    説着,張保仔將刀猛的奪回,然後“刷刷刷”的三刀連環劈下,速度比剛才快得多了。王至道開始感到了一點壓力,不過他仍然以毫釐差距避開了這三刀,然後右手再一抓。又一次的抓住了刀身。

    “還不行!”王至道喝道:“大哥。你的能力要是這麼差勁的話,乾脆連萬國競技大賽也別參加了,只管扮小狗吧!”

    張保仔大吼了一聲。終於發怒了,鋼刀寒風逼人,突上突下,全力地向王至道身上劈撩錄掃,居然使出了一種凌厲之極的刀法。

    王至道倒沒有想到張保仔居然還是個刀法高手,後悔也來不及了。

    剎那間他感到壓力大增,凌厲的刀鋒四面八方的衝向他。以毫釐差距躲閃顯然不行了,用手去抓刀身更是無法辦到。在死亡的威脅下,王至道本能的大步向後退了一步。不料,張保仔似乎殺昏了頭。見王至道後退一步,居然追上一步,手中刀揮得更加快速凌厲。

    王至道在心裏不停的提醒自己冷靜,但是腳步仍然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很快就退了牆腳,退無可退。而在這個時候,張保仔卻狂吼了一聲,一刀從頭向下狠狠的向他當頭劈了下來。

    生死關頭,王至道的冷汗不由流了下來。但是在這一瞬間,王至道感到頭腦一震,他眼中地景象突然地出現了變化,似乎一切都給靜止了,不,應該是放慢了。王至道很清楚的看到,張保仔右手舉着鋼刀,在頭頂上劃下一個弧線,向他的頭頂劈下,不過速度卻似乎千百倍地放慢了,那刀運行得就像蝸牛在爬一樣。同時,王至道發現張保仔身上每一個細微動作,力點,空隙,包括他不自然的甩開左手而露出的上半身破綻。似乎這一切都放大了,清楚無誤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王至道動了,他的速度倒是沒有受到影響,身微微一側,以毫釐差距避開了即將落在頭頂的鋼刀,左手伸出,三根手指在鋼刀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前抓住了它。與此同時,王至道右手也擊出,五指併攏在一起,如尖刀一樣刺向張保仔的咽喉,指尖在離張保仔咽喉一毫之處停了下來。

    張保仔怔住了,沒想到自己萬無一失的一刀居然落空了。王至道在看似已無退路的情況之下,居然還能抓住他地刀,並用標指刺向自己的咽喉。要是他不收手的話,只怕自己的咽喉就會碎了。

    想到這兒,張保仔不由流出了冷汗。正要開口,卻聽王至道大叫道:“我成功了,我辦到了,我做到了!”

    張保仔心中鬱悶的道:“做到了就做到了,何必叫得那麼大聲,難道真的想讓我學小狗叫不成?”

    卻聽王至道又道:“不行,大哥,我需要再體會一次,來吧,再一次用盡全力攻擊我,就像剛才那樣,最好比剛才更瘋狂,來吧!”

    在王至道不斷的催促並激將之下,張保仔虎吼了一聲,再次使出剛,才那種凌厲刀法,連綿不絕的向王至道攻擊過來。

    這一次王至道的運氣不佳,還沒有等到那種能力出現,肩膀上即讓張保仔給劈了一刀,血花四濺,幸好傷得不深,但也將王至道給驚出了一身冷汗。偏偏張保仔神經大條,看到王至道受傷,也不懂得該收刀,仍然繼續地一刀向王至道劈下。在刀鋒臨頭的一瞬間,那種“生死關頭的注意力”再次出現了,眼前的一切再次變慢,一切再次變成清晰無誤。王至道避開刀鋒,左手再一次的抓住了張保仔的刀,右手抵住了張保仔的咽喉。

    再次被制服的張保仔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王至道肩膀受了傷。不由嚇了一跳,問道:“兄弟,你地肩膀怎麼出血了?難道是我剛才劈的嗎?”

    王至道沒理他,只是再苦苦思索:這種生死關頭的注意力到底是怎麼出現的?為什麼我想它出現它不出現,偏偏要在快被殺掉時才會出現?生死關頭,然道這種能力一定要在生死的關頭才會出現?可是為什麼呢?當那種能力出現時,我到底是在怎麼樣的狀態之中,心中是怎麼想的呢?難道……

    王至道頭腦中似乎閃過了一道閃電。卻偏偏沒有抓住。

    也許,自己需要再嘗試一遍。想到這兒,王至道對張保仔道:“大哥,麻煩你再來一次,這一次請你更加瘋狂一點,最好將我當成你的殺父仇人來攻擊!”

    張保仔瞪眼道:“還要來,兄弟,你都受傷了!”

    王至道不以為然地道:“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這麼一點小傷算得了什麼?大哥,來吧。別婆婆媽媽的讓我瞧不起!記住。把我當成你的殺父仇人來攻擊!”

    張保仔咕嘟道:“我都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怎能將你當成殺父仇人?”嘴中雖然這麼説,他手中的刀卻不留情。向王至道劈了過來。

    這時候張保仔也弄明白了,王至道在借用他練功,雖然這種練功的方式很駭人荒唐,但是既然是王至道需要,張保仔倒是樂意幫這個忙。

    這一次張保仔才真正的沒有留手,傾盡全力的攻擊,刀光寒氣四下紛飛,將王至道裹了進去。這種刀法,卻算是頂尖的刀法高手了,也不知道張保仔到底是在那兒學來地。

    這一次王至道付出了在身上多出三條口子地代價。才成功的激出那種“生死關頭的注意力”,再一次抓住了張保仔地刀,將右手尖抵在張保仔的咽喉上。這一刻,王至道大笑了起來,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生死關頭的注意力需要‘死亡的恐懼’加上‘求生的**’才能激發。歷史上有記載的那些突然爆發出驚人潛力的普通人,無不是處於死亡的恐懼之下,心中有強烈的求生**才激發了潛能啊!這麼看來,真正的高手與普通人實際上只是一線之差啊。關鍵在於他們能不能掌握住這轉瞬而逝地潛力爆發。掌握住了,並能將它運用在實戰之中,就是武術高手;掌握不了,即會讓生存的機會失去,成為普通人的一員……”

    鼓掌聲響起。

    “jīng彩,真是jīng彩,王兄弟,恭喜你突破了修煉的瓶頸,達到新的境界,邁入真正高手的殿堂。”

    王至道與張保仔轉身一看,卻見説話的是李景林將軍,在他身邊有兩個人,劉振東與臉sè蒼白的鄔心蘭。他們不知道何時來的,但一定是看到了王至道與張保仔之間地拼命,否則鄔心蘭的臉即不會這麼蒼白。

    王至道問道:“景林將軍,你怎麼來了?”

    李景林道:“剛打完了擂台賽,我突然想到好久沒有跟你談談了,即跑來看看,沒想到會看到這jīng彩一幕。王兄弟,你練功還當真不要命啊!”

    王至道笑道:“不這樣無法獲得新的突破,相信景林將軍也曾經這樣練過,而且也達到這種境界,對吧?”

    李景林笑了笑,道:“不如我們先進去,讓人給你包紮傷口,然後我們再慢慢詳談好嗎?”

    沒等到王至道答應,劉振東即急急的道:“對對,王師弟,你傷得這麼重,流了那麼多血,還説這麼多廢話幹嗎?快進屋去讓心蘭給你處理下傷口。”

    鄔心蘭埋怨道:“真是的,即將上擂台了,還這麼不顧生死的練功,要是死了看誰會可憐你!”

    嘴上雖然這麼説着,鄔心蘭還是將王至道扶進屋內,找到給山口雪子治傷用的醫用箱,拿出酒jīng先給王至道的傷口消了消毒,然後再拿出紗布準備給他包紮。王至道阻止道:“這樣不行,你必須用針線將傷口給我縫起來,不然我上不了擂台!”

    鄔心蘭嚇了一跳,問道:“用針線縫傷口,你不怕疼嗎?”

    王至道笑道:“怕疼,不過我可以用jīng神轉移**,忘記疼痛。”

    “什麼jīng神轉移**?”

    “就是轉移注意力。你縫你的傷口,讓我跟景林將軍聊天,這樣我就會忘記疼痛了。”

    鄔心蘭半信半疑的拿起針線替王至道縫起傷口,王至道忍着疼痛,對李景林道:“景林將軍,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吧,你也修成生死關頭的注意力了嗎?”

    李景林道:“你是説能看細小如巨大,快速如緩慢、時間似乎被靜止的‘臨死’境界嗎。我的確早就達到了這種境界,但是我並不是像你這樣‘主動’練出來的,我是‘被動’練出來地,準確的説,是逼出來的。當初我參軍的時候,還只是初出茅廬的小子,僅僅會一手不熟練的純陽拳,一手武當劍術,不但沒有打過人,更沒有殺過人。連一個普通的戰士都不如。參軍第一天。我就被迫上戰場,然後被敵人殺得大敗,幾乎所以的夥伴都喪生了。而上頭也似乎放棄了我們,不派人來救援。那個時候心中還有牽掛,強烈地不想死,但又不想做俘虜,於是我即逃亡。在密林中我整整逃亡了一個多月,殺了無數個敵人,並有無數次接近死亡的關頭,九死一生。奇怪的是,每一次從死亡的關頭逃出生天,我都會有一種奇怪的體會。好像佛家所説的‘頓悟’一樣,讓我的能力不斷的大增,體力、耐力、眼力、聽力都漸漸的增強,甚至連第六感都出現了,它能讓我敏鋭的預料到危險地來臨。

    但是真正讓我驚訝地是,在那密林中最後一次逃亡時,我被敵人抓住了,他們用槍指着我的頭。在那一瞬間,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眼前的一切都似乎靜止、或是放慢了一樣。我很清楚地看到敵人慢慢的扳動板機,在子彈離膛的一瞬間,我躲開了過去,並用劍劃開了他們的咽喉。”

    笑了一笑,李景林再道:“之後我終於重新回到了部隊,不過很快又上戰場,不斷的殺人或看着身邊的夥伴被殺,在死亡的環境之中,那種神秘的體驗也不斷的出現,有好幾次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子彈飛行地軌跡,從容的避過。後來我升了職,上戰場時間少了,但是那種神秘的‘臨死’能力卻保留了下來,我與部下玩遊戲,以劍對槍來鬥快,比如我們剛認識在船上所玩的那個遊戲。

    因為我能用那種神秘的境界清楚無誤的看到對方細微動作,所以才能在對方扳動板機之前打掉對方的槍,並不是因為我的劍很快。”

    劉振東聽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道:“真地有這種神奇的境界嗎?我也算是經歷過危險了,但是為什麼沒有體驗到這種境界呢,難道我的修為很低?”

    李景林笑道:“不一定是每個人一遇到危險就會體驗到這種能力的,這樣的人是千中無一的,這還跟他們心境與閲歷有關。”

    “千中無一?”劉振東苦笑道:“為什麼我偏偏不是這千分之一呢!”

    “戰場?”王至道卻感嘆了一下,道:“戰場是專門造就真正高手的地方嗎?既然景林將軍你在戰場之上能獲得這種能力,應該還有其餘的軍人也能吧。幾萬幾十萬人蔘與的戰爭,每天在死亡中打滾,能體驗到這種‘臨死’境界的人應該有不少才對?”

    李景林笑道:“這種機率不高,但也不是沒有,因為真正能經得起生死關頭考驗的人並不多,很多人在死亡的面前很快就投降了,他們的潛能自然不會激發。不過可以肯定的,戰場的確是能造就真正高手的場所,我認識很多軍人,他們的實力都不比武術界的頂尖高手差。當年我遇到孫祿堂老爺子時,他就告訴過我,真正的高手,無一不是經歷過生死考驗,大苦大難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激發驚世駭俗的潛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不經過生死考驗的人,就算天賦再高,練功再苦,這一生的成就也是很有限,永遠都無法突破瓶頸。”

    王至道沉思了一會兒,又再問道:“景林將軍,孫老爺子有説過,‘臨死’是修煉的最終境界嗎?”

    李景林聞言啞然失笑道:“武術的修煉根本就沒有止境,那來的最終境界之説。‘臨死’境界只是邁入真正高手境界的第一道門而已,之後還有很多路要走。比如‘明鏡’之心,這是孫老爺子目前所達到的境界,比你我都高明得多。他不需要在危機臨體時才會激發出我們在臨死關頭所看到的一切,他無論何時何時都能辦得到。心如明鏡,反映一切,無物能逃。”

    “明鏡之心,是平常心嗎?”王至道問道。

    “這麼説也沒錯,不過平常心雖然聽似容易,但是真正能做到無時無刻,甚至在生死關頭也能保持的卻難上加難。而能做到這一步的,即是大師,真正的武學大師。就像佛家的‘頓悟’,道家的‘看破’,達到武學領域的最高點。這樣的人,目前據我所知,也就只有一個孫祿堂老爺子而已。”

    “聽君一句話,勝讀萬卷書!”王至道拱手感嘆道:“多謝景林將軍了,聽了你這些話,以前很多困擾我的難題都迎刀而解,將來我在武術領域上獲得更大的成就時,我會再次來拜謝景林將軍!”

    李景林很是高興,正要再答話,卻聽到張保仔不耐煩的道:“你們兩個嘰嘰喳喳的到底在打什麼禪機?兄弟,等會你還要不要我再用刀攻擊你?”

    鄔心蘭費了好大的勁才給王至道縫好了傷口,聽到張保仔的話,立即斥喝道:“你在説什麼啊,至道的身上都被你砍了四刀了,你還想砍啊?”

    張保仔無辜的道:“是他硬要逼我砍的嗎!”

    王至道拍了拍張保仔的肩膀,笑道:“大哥,多謝你了,不過今天已經練夠了,不需要再練了,你休息吧!”

    張保仔聞言急急的道:“那我們到底是誰輸了?是我學小狗叫呢還是你請我上最大的酒樓去吃一頓?”

    沒想到張保仔念念不忘的是打賭的事,王至道愕了一下,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結果牽動到傷口,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最後扭不過張保仔,再加上王至道的確感到飢腸轆轆了,於是即親自做東,邀請李景林、劉振東、鄔心蘭與張保仔一起去上海最大的酒樓吃喝一頓,李景林等人欣然前往。

    他們在上海最大的酒樓吃喝,萬國競技大賽在外面仍然熱火朝天的進行着,隨着一個又一個的選手被打下擂台,第一回合的比賽終於到了最後一場。

    途中吃飽溜出去觀看的劉振東又跑了回來,提醒王至道與李景林道:“王師弟,景林將軍,現在萬國競技大賽已經打到第一回合的最後一場了,也是最令人期待的較量,第一熱門霍殿堂對陣他的授業恩師‘神槍’李敍文,你們要不要去看一看?”

    “終於輪到霍殿堂與李敍文打了嗎?這倒一定要看看了!”王至道説着站了起來。

    李景林也站起來道:“霍殿堂與李敍文,這兩人可是競技大賽中最強大的對手啊,幸好我們最終只需要對陣他們之中的一位。現在讓我們去看看,我們最終的對手是霍殿堂還是李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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