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依然不變的荒涼景象,依舊塵土翻滾的黃土路,地上的大石頭硬得計她坐不住,喬語雙無奈的想破口大罵,這大概是她有史以來最糗的一次旅行了。
“唉!真冤枉喲!”喬語雙被這個莫名其妙的意外狀況,弄得煩惱死了,她掛懷語珊會擔心着急,卻偏偏找不到電話可以聯絡;更操心語珊太死心眼,不願意找程冠華幫忙,而嚇壞了她自己。
“迷路!”她喬語雙居然在唐城裏迷路,多丟臉!生平真的沒有比現在更狼狽的了,手上沒帶遊園地圖,路上也找不到任何路標。喬語雙嘔死自己,更生氣這拍古裝劇的場景幹啥造得這麼逼真、連點標示都沒有,害她苦惱地找不出方向,她實在好奇那些古代人到底是怎麼讓自己不迷路的呢?
像是回應喬語雙心底的疑問一樣,路的前方遠遠傳來蹄聲達達,車聲轆轆、車輪聲引起語雙的注意,她高興地衝上路面,一邊還不忘感謝老天爺幫忙,“有救、有救,謝天謝地!”
才在道路的遠端發現馬車的蹤影,喬語雙就匆忙地往路中央一站,好快,馬車已經馳到她的前方不遠處,那高坐在車轅上揮動馬鞭的趕車人,是個身穿黑衣看起來應該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只是他那俊逸卻冷漠如撲克的臉上,有着超乎他年齡的穩重。
“好功夫!”喬語雙在心裏稱讚着那個年輕人駕馬車的功夫實在高段,因為那跑得飛快的馬車,被他用力地一勒繮繩,硬是把車停住。
“向月,為什麼停車?”馬車裏傳出清朗的問話聲。
“回公子,不明人物攔車。”向月一邊恭謹地回答車內的問話,一邊注視着迎面跑向馬車而來的喬語雙。
喬語雙一看見馬車停下,急忙拉起長長的衣襬飛奔過去,也顧不得那駕車的黑衣青年用着怪異的眼神盯她,雖然她很清楚自己這身模樣教人看不有多麼詭異。
“這位先生,請問遊客服務中心在哪裏?”喬語雙儘量耐心地等對方思考、但久不見應聲,她接着又問,“那你有沒有遊園地圖借我一下,好不好?”她的話簡直像問到石頭人,完全沒有反應。
向月冷冷地凝視着眼前這個怪人,他不但外形奇特,連問話都異於平常。
“呢!先生,請幫幫忙,別再裝酷了好不好,要不然你告訴我附近哪裏有電話可以。”
依舊沒有得到回答,喬語雙不死心地用英文和台語又各自問了一次,向月還是不搭腔,若不是她已經在這個莫璃其妙的地方困住兩個小時,又都沒有遇到一個人影的話,她真的會甩頭離去,不用理這個不友善的傢伙。
“嗨!酷Man。”喬語雙衝前兩步,對若他擺擺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力,不料,卻被向月陡然抖起的尺鞭,嚇得她急得倉皇間竟然踩到長衫的後襬,摔跌在地上。
“可惡!”喬語雙索性坐在地上,瞪着向月大叫,“喂!你這個人真沒品味!簡直太沒人情味,不肯幫忙就算了,幹什麼拿鞭子抽我,要不是我已經走了兩個鐘頭還遇不到半個鬼影子,才不會跟你這個冰塊求救呢!”
向月料不到這個行來古怪的人物,竟是個不諸武技的普通人,見他摔落了臉上那個奇怪的眼罩之後露出的那一對靈活的雙眼、讓他一度以為這是個姑娘家,但是再見他席地而坐、怒目相罵的模樣,心想:畢竟這人只是生着女像的弱男子。
“小兄弟,得罪了。”向月冷漠的語氣哪裏像是在道歉。
“算了,我也罵了你,互不吃虧啦!”喬語雙爬起身拍拍袍上的灰塵:“你只要告訴我,我要去的地方在哪裏就行了。”
“小兄弟,別生氣,我這個兄弟向來不多言,他若有失禮之處,我代他道歉。不知你想到何處,我們送你一程如何?”
馬車裏傳來客氣的道歉,聲音清楚地響在喬語雙購耳邊,真像説話的人就在身旁,語雙納悶地四下張絹,並沒有看到別人,想必是馬車內的人錯將她當成男子,基於安全考量,她決定將錯就錯,也不糾正他。
“送我?讓我想想。”
喬語雙還來不及思考,就聽到向月冷冷地開口,“公子,日照將斛,若不趕上一程,怕天黑前進不了城門。”
“你們要進城呀!早説嘛,我搭。”喬語雙抓起衣襬,急急地走到馬車旁邊,唯恐冷漠的向月後悔了,不肯載她。
“小兄弟,車外塵上飛揚風沙迎面,要不要進車裏來坐。”
馬車裏傳來好意的招呼,喬語雙可不敢接受,心想車簾掩得那麼密,不知道車裏坐的是什麼樣的人,萬一他臨時來個不良企圖,她豈非逃生無門,倒不如坐在車轅上,想跳車還快。
“謝謝你的好意,你肯讓我搭便車,我已經很感激,我坐車外面就可以了。”喬語雙造近車轅,才發現馬車比她想像的還要高,不由得停住腳步。
“向月,助他一力。”馬車裏的人彷彿親眼見到了喬語雙的難處似地説着。
“是。”向月恭謹地應聲,邊對着喬語雙伸出手準備拉她一把。
喬語雙故意趕在向月的手伸到以前,雙手撐住車轅,用力跳上馬車,然後對着向月翩然一笑,甜甜地説:“謝謝您喔!”
向月好像沒想到喬語雙會突然對他笑,竟害他一愣,語雙見他一向似撲克的臉上居然還會有二號表情出現,倒覺得很新鮮,只是他的新表情一間即逝,馬上又變成冰冷一片。不想再鬧他,喬語雙拉緊有些鬆開的長衫,戴起了太陽眼鏡,那外表又恢復成向月初見她時的怪模怪樣。
“向月,動身吧?”馬車裏的人下了命令。
“是。”
鞭稍兒一抖,在空中“叭、叭”地飛舞脆響,向月熟練地操繮控繩,趕着馬車往前飛奔,他的神情專注在路面上,根本就把身旁的喬語雙當作不存在。
喬語雙從不知道原來馬車也可以跑得這麼快,迎面而來的風沙刮在臉上,讓人隱隱作痛,他雙手緊握車架,不敢稍放,道路兩邊的景物瞬間即過,連看都來不及看。她有些後悔方才不該小心過度,沒答應坐進車裏,因為現在坐在車轅上,實在也沒有安全多少,尤其馬車跑得特快,不被拋下車去就阿彌陀佛了,哪裏還可能自己往車下跳。
終於,高大的城門樓遠遠地出現在視線的那端。
“還好,老天保佑。”喬語雙在心底暗自慶幸,這一趟驚魂之旅總算平安地到了目的地。
向月降低了馬車的速度,並且在一進城的大街旁將車停下。車一停,喬語雙不待人趕,就笨拙地跳下馬車,準備自行滾蛋,因為向月這塊冰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小心!”車裏那個沒露面的人,再次像親眼目睹喬語雙的窘態般地表達了關心,“小兄弟,獨自出門在外,一切小心為上,後會有期。”
“謝謝你們送我,也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注意的,拜拜。”臨走兩步,喬語雙突然回頭調皮地衝着神情嚴肅的向月扮了個鬼臉,再對着緊閉的馬車窗口揮手道別。
喬語雙俏皮的表情和動作,讓向月控繮的手頓了一頓,引得車裏一陣朗笑聲:“不錯!這個小兄弟的膽子不小,嗯!向月你實在不該故意把馬車趕得特快,不過他居然能不被嚇倒,反而成功地戲弄你兩次,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向月依舊面無表情地將車趕往西大街,但是暗自想想還滿佩服那小子。江湖上只要提到“寒星”,人人皆畏他若鬼,從無人敢輕易對他笑,更不可能有人敢衝着他扮鬼臉。
喬語雙看着馬車離開後,才在喧鬧的大街上找尋遊客服務處,她沿街走着,愈走愈覺得不對勁,這裏的繁華和早上唐城的熱鬧完全不一樣,何況天色才只是黃昏,根本還沒有看到閉圓的時候,就都沒見到遊客,城裏的店鋪招牌,來往的客商行人,以及所見之處人人的衣着打扮、無一不像是電視劇裏的戲服和通具,無論老少男女,個個長髮、長衫,反倒是她的齊肩短髮,惹來路人的注視,尤其是架在臉上的雷朋,更教人指指點點,這些怪異的眼光此她趕緊把嫌累贅想脱掉的長衫又繫緊些。
進城時,記得在城牆上瞄到的好像是寫着“長樂門”吧!老天爺,這裏到底是哪個城呢?喬語雙收起太陽眼鏡,不想太引人注意,一面卻在心裏詛咒起送她進城的那塊冰,害她在這個陌生的城裏從黃昏找到華燈初上,走遍了東、西兩條大街,還被城裏的人們當作異類看待。氣死了!偏偏怨氣無處可發,心裏急得要死,又求助無門。
喬語雙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居然運氣會壞得這麼離譜,眼看着時間愈來愈晚,她卻連自己身在何處都弄不清楚,這實在不該是聰明靈巧如她會有的處境才對呀!
冉試一次、喬語雙告訴自己,這一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狀況搞清楚,她才不想等到深更半夜時,發現自己必須夜宿街頭。在大街上的招牌堆裏,她選了一間最顯眼的酒樓走進去,暗暗祈禱他們的服務態度會跟那塊掛得半天高有五星級酒店架式的招牌一樣有水準。
※※※
入夜的長安城,華燈萬點,熱鬧滾滾,尤其在那西大街的“悦賓酒樓”更是燈火通明,竟得跟白天一樣,呼喝歡笑的聲音持續不斷,絲竹樂音透過重重簾幕傳得老遠。
在這一問長安城裏首屆一指的悦賓酒樓前,日夜都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有能力在這裏出入的都是些錦衣華服的闊氣貴客和風流雅士。
這幢兩層高的酒樓建的是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樓上有餐廳,也有一小間一小間的雅室。今夜最裏面那間雅室的門簾垂着,簾子一垂下就表示雅室裏有客人,隔着簾子往內看,正是黃昏時趕車進城的酷哥向月,而有了向月自然更不少了斯文儒雅的君少奇,此時他正和被救的麒麟莊少主齊懷義侃侃而談。
突兀地,樓下的喧譁聲中斷斷續續傳來爭執,其中除了掌櫃濃重的鄉音外,還夾雜着一個清脆的嗓音,一聲接着一聲,對答之間完全像在玩雞同鴨講的遊戲般,教人摸不着頭緒。
熟悉的嗓音和語氣,引起雅室裏君少奇和向月的注意,向月轉首望向君少奇起身欲動,卻讓他一笑的阻止:“向月,這種場面還是我去比較合適,那小子一見到你,只怕火氣更大,你就好好招呼齊少兄吧!”
下午在馬車上的齊懷義根本是昏睡狀態,對進城時路上發生的事自然是完全不知情,他不解地看看向月,再望着君少奇:“熟人?”
“可以説是。”君少奇慢條斯理地走向簾外,“他是個很有趣的小兄弟,你請稍坐,我去去就來。”
君少奇那粉妝玉琢般的臉上,展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步下樓,他那修長英挺、瀟灑俊逸的身形,引來酒樓裏眾多羨慕的目光與讚歎,但他只當做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地直向發生爭執的櫃枱走去。
人羣圍繞下,那個短髮俏麗的人影特別突出好認,君少奇細細地打量她的神情和舉手投足間所流露出的魅力,那眉尖的焦急、雙眸裏堅決的眼神都無損她的清新亮麗,不合宜的長衫袍服和滿身沙塵,也掩不去她屬於女子的動人風采,眼前的她分明是個嬌俏的美姑娘,真不知道向月怎麼會糊塗地將她錯視為男孩子。
圍看好戲的客人們,在君少奇走過時都不自覺地將眼光投向他,而自動地讓出路來,只有溝通不良的兩人依舊爭執不下。
“小兄弟,不可無禮。”君少奇説話的聲音絕對不大,卻非常有效地打斷了老掌櫃和喬語雙間的混戰。
喬語雙被這個似曾相識的語音吸引回頭,卻意外地看到一個有着比女人還要細緻無瑕漂亮臉蛋的男人,他那張零缺點的臉上正露出迷死人的笑容,那笑容美得恐怕連男人的三魂七魄都能鈎得跑,就更別提女人了。他説話的模樣温文優雅,看着他微笑地跟那個留着山羊鬍子的老先生交涉,不温不火的態度,牽引住喬語雙全部的注意力。
哇!真美。如果喬語雙不是先聽到他那清朗、又十足男性口音的聲音,她一定會打賭他是位女扮男裝的女明星,而且依他這等高挑、修長的外型,還絕對是超紅的巨星或是服裝Model。
聽不懂那英俊男子對老人説些什麼,卻只見到老先生哈腰鞠躬客氣地一味應着“是”,喬語雙好奇他使了什麼法寶,能讓老先生如此前倡後恭,待她看清楚後,猜想原因大約是放在櫃枱上那個銀色大元寶吧!那樣式真的很像電視劇裏的道具銀子,難道這裏也像中影文化城的中華古城觀光夜市一樣,買東西、吃飯都要使用代幣不成嗎?
“小兄弟,別發愣了,樓上走吧!我請你用晚膳。”君少奇拉着喬語雙的手,領着上樓去。
“又是一個眼睛脱盲的傢伙!我雖沒有你那絕美嬌豔的容貌,但好歹也是個漂亮寶貝,而且就算穿着不搭調的男裝,也不該將我當成男人呀?”喬語雙很放心地在君少奇身後低聲嘀咕着,她才不相信,在這人聲嘈雜的酒樓晨,這麼細碎的抱怨聲他還能聽得見,“唉!男人就男人吧!”語雙不由得嘆氣:”“反正在這陌生的環境裏,身為男人總是地女人來得安全和方便。”
君少奇矩細靡遣地把身後佳人的抗議聽得清清楚楚,但笑不語,心想這小妮子的心思真的和世俗女子大不相同,標準的膽大心細、活潑俏皮,尤其將滿頭青絲剪得邢麼短還敢四處亂跑,就不是一般姑娘家會有的行為了。
雅室裏,殷勤的小二早已在桌面上添加了副碗筷,向月恭謹地在門裏替君少舒打起垂簾,喬語雙跟在君少奇的身後進來,她一眼瞧見站立門邊的向月,二話不説地先丟個大白眼孝敬他,接着又奉上一堆相當不義雅的文字組合,那一長串的句子流暢地自她的口中溜出來,從中文到台語還加上英義和日語。
向月莫名其妙地看着喬語雙,他根本弄不清楚她那連珠炮似的詞彙到底在表達些啥,回首一望君少奇,卻只見他衝着自己搖頭朗笑。
“小兄弟喝杯茶,喘口氣。”君少奇將一杯剛沏好秀味盈鼻的茶,送到喬語雙的面前,打斷她不停頓的言詞:“向月哪,完全聽不懂閣下的長篇大論在説什麼,所以你還是省省力氣,坐焉為歇歇吧!”
“啊!聽不懂?真是的,太無趣了,白白浪費我的口水嘛!”喬語雙笑着接過君少奇手上的茶杯,深吸一門亨愛茶的香氣,才在空的席位上坐下來。
雅室裏最訝異的當屬齊懷義,這個被君少奇帶上樓來的人分明是個姑娘,為什麼他們卻都將她出做男人對待,他疑惑地向君少奇尋求答案:“君公子,她明明是位……”
“她確實是位姑娘。”君少奇用“傳音入密”之法回答齊懷義的問題,答案卻讓向月一掀劍眉:“她若不承認自己是女子,你們也不要説破,我且瞧瞧她能裝多久。”
喬語雙的心思被放在矮桌上的珍餚美食吸引,根本沒發現他們正有趣地打量她,也沒注意到他們的談話方式異於平常。
齊懷義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想,這個罕見的女人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來的,單單她在使用的那奇特語言,就不太可能是中土人士,“兄台,在下麒麟莊齊懷義,初次會面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仙居何處?”
“哈?!先後?”喬語雙快速地在大腦裏搜尋齊懷義所問問題的答案,但結果卻還是無解。
君少奇望着她多變的表情,不解的神色擺上眉梢,想她是不曾讀書識字:“小兄弟,我姓君名少奇。”君少奇一指黑衣青年:“他叫向月,你呢?齊少兄問的是你的名字和居家何處。”
“哦!‘仙居’,地址。”喬語雙不由地覺得好笑:“我叫喬語雙,大小喬的喬,言語無雙的語雙,我是從台灣來這裏旅行的,你們也是來遊玩的嗎?”
“台灣?”對於這個完全陌生的地名,三個大男人互望,竟然都不識得其處之所在。
“你們不知道台灣在哪裏,對不對?”喬語雙很熱絡地把台灣介紹給這三個異鄉鄉巴佬,可惜她説得口沫橫飛,他們三人依舊滿頭霧水,有聽沒有懂:“算了,算了!你們搞清楚我來自哪兒沒有關係,反正只要我能搞清楚我現在在哪裏,怎樣回去就行了……”
喬語雙的話説到一半,即被一道劃破空氣的尖鋭嘶聲打斷,她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見到向月“唰”地從靠街的窗口穿出去,消失不見,而君少奇的面前則出現一隻精巧的飛鏢,形狀長得小巧玲瓏,卻“入木三分”地插在矮几上。
喬語雙驚訝地左瞧右看,只看到齊懷義的眉頭緊皺,而君少奇笑着將那飛鏢拔起收入懷中,接着向月無聲無息的又從窗口穿進來,對着君少奇輕輕一點頭後,坐回原處。
“哇——你們在拍武俠劇對不對,鋼絲吊在哪裏?怎麼沒有看到攝影機呢?”喬語雙興奮地在四周找起來。
“不用找了,根本沒有你説的東西。”
“怎麼可能沒有吊鋼絲?向月剛才明明從後窗飛出去,別想騙我説我看錯了,我的視力好得很,既沒近視更沒有閃光。”
“你沒有看錯!向月方才是施展輕身術去追殺手,難道你從來沒有見過江湖人,怎麼這麼大驚小怪?”君少奇不免揣測起眼前這個女子是什麼來歷,怎麼會如此好奇。
“殺手?媽媽咪呀!”喬語雙不自覺地拔高音貝,“喂!你們不會是得罪了黑社會幫派,或是黑手黨教父之類的亡命之徒吧?現在請你們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好嗎?我實在不想把小命丟在這兒?”
“別緊張,有我們三個大男人保護,你的性命安全的很,所以還是先吃飽再説吧!”君少奇看着喬語雙雖不秀氣卻帥氣可愛的大快朵頤,心中暗忖:“希望她這餐飯吃得盡興,否則恐怕等到下一餐時就不知道她還吃不吃得下了。”
其實經過她的一番言語描述,君少奇已經可以斷言喬語雙離家遠矣,遠到千山萬水不足以形容其路途之遙,她確實是一朵異地奇花,只不知移至他鄉後,是否還能綻放得燦爛如舊時?
向月靜靜地打量着眼前兩人,視線迅速地在君少奇和喬語雙之間掠過,君少奇依然淺笑掛在臉上,神色自在,但是眼神中的笑意滿盈,這絕不平常,看起來小姑娘此後不免要一路同行了。
喬語雙的心裏囤積了一大堆的疑問想要得到解釋,但是看看在場三位仁兄的言行舉止,實在很像是古裝劇正在上演,心裏不免冒出個疑惑,如果新加坡的明星都像他們這麼漂亮、性格、帥氣,場景都這麼寫實逼真,為什麼劇集在台灣還總不受歡迎呢?
喬語雙一吃飽,原先的煩惱馬上跟着跑出來湊熱鬧。她看着店小二打扮的侍者,俐落地將桌面撣平淨,實在是堪稱五星級服務,便是想起這麼氣派的酒樓居然沒有鞋電話,而且還僱用那留山羊鬍子的老人當門房,老先生那一口濃重的鄉音教人怎麼也聽不懂,單是這一項就不知道這個財團的管理階層是用什麼標準來用人的,虧得新加坡還是亞洲四小龍之首,而行政管理這麼差勁的公司居然能存活,大概只能説是幸運或奇蹟吧!
小二哥動作迅速地收拾好棠面後,重新送上新沏的茶,喬語雙看着又是一壺茶,不免有些失望,她實在滿想念咖啡的,因為這一整天除了在飯店出門前喝過一杯外,再沒有見過它。
“少爺,麻煩你給我一杯咖啡好嗎?”喬語雙看到侍者毫無反應地彎身想退出雅塞,有些不悦地提高聲音又説了一次,“小二,給我一杯咖啡可以嗎?”
小二哥雖然停住腳步,卻是滿臉迷惑地看着她,“公子爺,小的從沒聽過咖啡這種名稱的茶葉,請問那是哪一個區域所生產的呢?”
“咖啡和茶又不同類,它們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東西!奇怪了,就算這家西式酒樓不賣咖啡,你也不該沒有聽過呀!怎麼會離譜得把咖啡當作茶葉的一種?”
喬語雙的解釋不但沒有讓店小二明白,反而害他更迷糊。他迷惘地轉望在座的另外三人,才教君少奇給揮手造走了。
“你不用再鹼他了,別説他不懂你説的是什麼東西,就是我們也從未聽聞。”君少奇打斷喬語雙呼喚小二的動作,看着她滿臉的疑惑與不解,決定明白午告訴她,她身處之所恐怕並不是她想像中的地方,“小”兄弟,想不知道為什合你與眾人不同而且説話又不通呢?”
“當然想啊!”喬語雙無奈地抱怨着:“新加坡分明是説中、英文都能通的國家。我從前天飛機一落地,到今天早上在唐城裏時都沒有任何語言障礙,就只有從那條渺無人煙的山道上遇到你們的馬車以後,我開始覺得自己像個低能兒,我説的別人聽不懂,你們説的我要半聽半猜,真勞累呀!”她回頭看向齊懷義:“就像你吧!又不是半百老翁,説話幹嘛那麼咬文嚼字的,不嫌累嗎?”
“還有你啦?”喬語雙輕望一直沉從不語的向月,“你實在不像是個小心眼的人,可是偏又做出小人行為,不願意送我去‘唐城’就直説嘛,做啥把我丟在這個不是旅遊點的地方,害我出盡了洋相,真是不厚道!”語雙想着語珊如今的心情,真是擔心又無奈,眼看天都黑了,還聯絡不上,只怕到明天聯絡上時不是受她一頓抱怨就能擺平的:“你知不知道,我妹妹正在唐城裏等我,到現在還沒有我的消息,她一定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下子我的麻煩大了,全拜你所賜。”
面對喬語雙一連串的抱怨,向月雖然冷着臉孔,倒也沒有生氣,他的視線一望君少奇,看他彷彿早已經看清端倪,沒有一點諒訝的神情。
“你不斷的提到‘唐城’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齊懷義好奇不已地問着喬語雙。
喬語雙簡略地將唐城介紹了一番:“它是仿造中國唐朝長安城所建造的觀光點,你們的旅遊區怎麼反而自己不清楚呢?”她懷疑地看着他們,尤其是齊懷義臉上那種大惑難解的樣子,還真的不是普通奇怪,“嗯!現在想想這裏實在和唐城很相似,只是地幅更寬廣些,而且從白居易詩中的描寫看來,這地方反而有比唐城更像長安城的感覺。”
“説什麼比較像,這裏根本就是長安城呀!”
齊懷義的回答只換得喬語雙不相信的笑聲:“不要開玩笑了,新加坡的唐城和中國大陸的長安距離何止千萬裏,你少唬我了,何況在現今的大陸地名是陝西省長安縣,再説,也只有中國歷史上建都平長安的朝代,例如漢、唐吧,才會稱它為長安城的!哼!你是想欺我沒常識還是沒知識?”
“齊少兄絕對沒有看輕你的意思,此處確實為唐天子腳下,帝都長安。”
“唐朝的,‘長安城’。”語雙聽着君少奇堅定的語氣,忍不住放聲尖叫:“Oh!MyGod,我一定是惡夢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