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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昝子臣説到做到,第二天一下班,就在艾菲家門口等着,等了一會,終於看見拖着闌珊步伐回來的艾菲。

    “你怎麼了?”他趕緊下了車走上前。

    “沒有,只是出門買個東西,卻被一堆人圍住,現在才脱困。”她揉揉眉心,“我現在終於知道你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你認為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他抿唇一笑。

    “嗯……完全沒有私生活,像是楚門的世界,比較幸運的一點是,你四周只有鎂光燈沒有針孔攝影機。”她説出自己的想法。

    “哈……正中下懷。”他暢意大笑。

    “你還笑得出來?我腿都快酸死了,還不知道以後還得讓那些人追多久?’’她捶捶無力的腿,正要進人家門,卻被他拉住手臂。

    “幹嘛?”艾菲疑惑地看着他。

    “你昨晚不是説要徹底改變嗎?事不疑遲,我們這就走。”他對着她怔忡的臉蛋一笑。

    “可我還沒吃晚餐。”吃飯皇帝大,有什麼比祭五臟廟更重要的?

    “我也還沒吃,放心,等一下會有時間讓你吃飯。”

    瞧他這麼興奮,好像要改頭換面的人是他,艾菲不想破壞他的興致,只好隨他擺了,畢竟他是姓所有朋友理碩果僅存的大帥哥,她應該珍惜才是。

    “好吧。”坐進車裏,她才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嗯……先去弄頭髮,你的頭髮太乾燥,又參差不齊,還帶點自然捲,得好好護個發再燙直,保證好看。”雖然他對女人向來敬謝不敏,可是對女人諺如何打扮才得宜,倒是頗有看法。

    “我真那麼糟啊?”她摸摸自己的頭髮。

    “還有,得救你怎麼化妝,女人還是化個淡妝比較有禮貌。”他一邊開車,一邊在心底構思,“對了!還有服裝,不一定要名牌或是貴的才是好衣服,最重要的是能襯托出你的優點。”

    “優點?我身上找得到這兩個字嗎?”她聳肩。

    “一定有,每個人都有被忽略的美。”

    瞧他説得這麼肯定,她也不想跟他辯了,等成果出來他肯定會後悔自己説過的話。

    過了半小時,他們終於在一家美容院前停下。

    昝子臣迅速將她帶進去,對迎面而來的一個男人大喊:“肯,好久不見。”

    “對啊!接到你的電話,其他人的生意我都不敢接呢!”叫肯的男人開着玩笑。

    “謝了。”用力拍拍他的肩,昝子臣將艾菲拉到他面前,“就是她了,可以嗎?”

    肯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打量她好一會兒,直讓艾菲渾身發毛。

    “呃……我看不用了,我還是走吧!”

    “等等!胡小姐。”肯客氣地喊住她。

    “啊!你知道我的名字?”她的名字男人向來記不住。

    “是我告訴他的。”昝子臣帥氣地靠在櫃枱上,接着轉向肯,“你説呢?到底怎麼樣?”

    “可以,其實胡小姐的眼睛很明亮,只是被她隨性的打扮給掩沒了這項優點,我想只要把它彰顯出來,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肯是着名的美髮師,妻子也是美容界有名的化妝師,耳濡目染下,他多少對彩妝有研究,“等一下我老婆就回來了,我保證她一定會這麼説。”

    “那好,就先弄頭髮。”昝子臣相信肯的眼光。

    “嗯!胡小姐,請跟我來。”

    就這樣,艾菲被他帶走了。

    趁這個空檔,昝子臣溜出去買了些麪包和牛奶回來,“餓了吧!先吃點,晚點我請你去吃宵夜。”

    艾菲不好意思的接過手,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她潛藏在內心不該有的情慷突然竄出了頭,讓她感動得眼眶微紅。

    如果……他是她的男友那該多好?那它就不用辛苦將他的友好視為友誼,苦了自己那顆日益為他融化的心。

    殊不知,她外表所顯現的不在乎,與哥兒們的表現,得耗費她多大的心力呀!因為她知道,他不可能屬於她,現在的好也不知能維持到幾時?

    總有一天,他會厭了與她相處的單調生活,重拾他多采多姿的人生。

    “你怎麼一直看着我?快吃啊!”他很男人的咬了口法國麪包,一回頭便對上她凝視他的神情。

    “呃……沒。”她拭了拭因燙髮而滴下來的水珠,然後撕開面包,心不在焉地吃着。

    “喂!你這樣吃不會噎着嗎!”發現她一直猛啃麪包,昝子臣體貼地替她打開飲料。

    “我從沒見昝總裁對女人這麼殷勤過呢!”肯走了過來,恰巧看見這一幕,於是開起他的玩笑。

    “不……你別誤會了,我們……我們是哥兒們,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艾菲乍問他這麼説,趕緊解釋。

    但肯只是抱胸一笑,好像不怎麼相信,於是她向昝子臣求救。

    “喂!你説説話啊!”

    昝子臣挑起一眉,噙着獨一無二的笑容,好整以暇的説:“你這不是越描越黑嗎?”

    “可是……”

    “肯,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將藥水洗掉了吧?”她還想説什麼,可昝子臣卻截去了她的話。

    “對,我來就是因為時間到了。”肯將艾菲帶到水槽沖水。

    昝子臣看了看錶説:“我下班時忘了帶幾份文件,現在回去拿。肯,艾菲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待會兒你過來,肯定讓你耳目一新。”肯挺自信地説。

    “我很期待,麻煩你了。”昝子臣又低頭朝艾菲笑了笑,“相信肯的能力,你不會後悔走這一遭。”

    “嗯。”艾菲還以一笑,可心情卻是七上八下的。

    她真如他們所言,能來個徹底的改頭換面嗎?

    唉……管他的,反正她又沒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不會有太大的得失心,就看老天爺要讓她變成什麼模樣了。

    昝子臣回到辦公室拿文件,卻正好瞧見一份他離開後安妮才送來的卷宗,於是趁這個空檔整理了一下,當他再趕到美容院時,已經是一個牛小時以後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他一衝進去,卻只瞧見肯,“艾菲呢?回去了嗎?”

    肯望着他,笑得極其噯昧。

    “你別這麼對我笑,我可是會誤會的。”昝子臣爬了爬頭髮,“她到底回去了沒?你快説。”

    “還沒回去,現在正和我老婆在樓上挑衣服。”肯抿唇一笑,下巴往樓上仰了一下,“就在那裏。”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驀然昝子臣整個人一愣,眼神也跟着一亮!

    是她……站在樓梯口的那個女人是她嗎?

    那頭直髮脱離了以往的毛燥與乾澀,似瀑布般閃亮柔軟,臉上的淡妝加強了她輪廓的張力,更將她靈燦的眸子深刻展現出來,還有那原本有點兒雜亂的雙眉也被修得細長娟秀。

    老天!整體而言她就像變了個人,變得幾乎讓他無法一眼就認出來……

    艾菲一顆心怦怦亂跳,就怕自己這個樣子不能讓他滿意,因為就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好怪啊!

    當她瞧着鏡中自己的模樣,先是瞪大眼,而後居然隱隱發起抖來,因為鏡裏的人好像不是她,該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見他直望着她,像傻了一樣,她的心更是吊得老高。

    “下去吧!”肯的妻子鼓勵着。

    艾菲點點頭,緩緩朝樓下走去。

    肯和妻子則很有默契的退下。

    她站在昝子臣面前,不自在地左右張望,還天真的傻笑着,“呵……呵……”

    “你笑什麼?”他收回了專注的眼神。

    “呃!”她趕緊捂住嘴。

    “別遮,我想看看你努力的成果。”昝子臣眼中的關切一覽無遺,不禁令艾菲心頭為之一抖。

    他緩緩將她的手拿下,仔細打量着她。

    艾菲緊張得不得了,眼睛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嗯……很漂亮!”雖然算不上美,可是清秀的味道出來了,至少讓他看得很舒服。

    “真……真的嗎?”她伸手輕撫了下自己的臉頰,有點兒怯懦地問。

    真糟,為何外表顯現出一絲絲的女人味,她説起話來也變得彆扭了?

    “當然是真的,你自己也該照過鏡子。”他朝她舉起大拇指,“至少我喜歡這樣的你。”

    聽他這麼説,她該開心才是,可為何心底卻有股濃濃的失落!

    她忍不住揚睫低問:“這麼説,我以前的模樣你並不能接受-?”

    “呃……不、不是的。”他急着解釋,“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排斥你以前的樣子,是你……是你不接受自己。”

    艾菲撇撇嘴,“是我嫌棄自己嗎?是那些外人啊!你難道沒看見這兩天報紙是怎麼形容我的?難道這也是我的錯?我只是……呃……”

    突然,他抱住了她,將她緊緊地摟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説什麼好,我……”

    “沒關係。”被他這麼抱着,她整個人都傻了,“你忘了嗎?你昨天就已經説了好幾次對不起了。”

    “可我覺得就算我再説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因為那些對不起並不能讓你受到的傷害化為零。”所以,他只想儘可能的彌補她,讓她重拾以往的快樂。

    “既然不行,再多的道歉也枉然啊!所以別放在心上啦!你不是也把我變成一個可以構得上‘漂亮’的女人了?”她漾出笑容,這抹笑將她的容顏更添上一絲風情。

    早巳看膩美女的昝子臣,居然有種感覺,她非常耐看,而且從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清逸之美,是在一般美女身上看不到的。

    “既然你這麼説,那我就放心了,以後再也不説對不起了,可以嗎?”昝子臣跟着揚起一道爽朗笑意。

    “好,我們打勾勾。”天真的她,開心的伸出小指。

    “打勾勾?”昝子臣看得一愣,他好像沒和人勾過手指頭,一個年近三十的堂堂大男人,要和一個小女人勾手指,豈不奇怪?

    “怎麼?不願意呀!那就算了。”想想,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但才剛放下手,卻見他抓住她的手舉起來。

    “我們打勾勾。”

    艾菲心頭沒來由地湧起一片暖流,她笑開了嘴,“勾勾手指,誰要是説話不算話就是小狗狗。”

    他聽在耳裏既好玩又好笑,真不明白,他為何會遇上她?

    這個讓他相處之下,極為開心又自在的女人。

    接下的日子裏,昝子臣的公司開始忙碌了起來,公事也加重許多,三天兩頭得加班。現在已經八點了,他還在辦公室處理一些合約問題,讓他煩鬱得不得了。

    自從那天他和艾菲分開之後,已經過了半個月了,其實他不時都會想起她,但實在找不到理由再去找她,怕唐突打擾太奇怪了。

    再説該做的他也都做了,也盡其所能彌補過失,讓她更有自信站在大家面前,所以他是該和她沒有牽扯了。

    可為什麼他卻覺得不夠?好似不再聯繫是種錯誤,她不是説他們是哥兒們嗎?既是哥兒們,打通電話問問她過得好不好應該是很合理的。

    而且,看看自己的小指,他不禁凝唇笑了。他們還打過勾勾。

    於是他説服了自己,拿起電話按下她的號碼。

    “我是昝子臣。”當電話那頭有人接起,他便率性道出。

    “啊!是你……”説不出心底的感覺,艾菲就是覺得很開心。

    “什麼事這麼高興?”他疑惑的問。

    “因為……”因為聽到他的聲音啊,可是她不敢説,“你知道嗎?我找到工作噦!”她本想第一個告訴他,可他一直沒來電,她也不好意思打擾。

    “哦?是什麼樣的工作?”

    “是在貿易公司當事務員,弄弄關税之類的。”艾菲抿唇笑了笑,“我已經做了十天了。”

    “那很好啊!”他也替她高興。

    “還不是託你的福。”艾菲突然壓低嗓音,偷偷對他説:“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面試的人是位經理!他好帥呢!”

    “哦。”不知怎麼了,一聽她這麼説,他的心居然沉了下。

    “他還跟我説,我有種純真的可愛。”雖然艾菲喜歡昝子臣,可她明白他們的差異太大,所以儘量要自己別做夢。

    當她聽見另一個男人對她説這話的時候,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昝子臣也曾這麼説過,也或許是移情作用,她認為會這麼形容她的男人都是大好人。

    “艾菲……”昝子臣想説什麼又突然噤了聲。

    “嗯?”她等着他接續的話,“怎麼不説了呢?”

    “我是想提醒你,現在社會很亂,壞男人不少,你千萬得小心,別被騙了。”想了想,他還是説了。

    “被騙?”艾菲愣了下,接着竟笑出聲,“你想太多了。”

    “什麼?”被她這一笑,昝子臣的俊臉霍然一僵。

    “就算至世界的女人被騙光了,也輪不到我啊!”她乾澀一笑,就像她發現自己喜歡他,卻連一點點的心思都不敢表達。

    “怎麼了?到現在你還看不起自己,妄自菲薄!”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他腦裏已閃過她習慣性的咬唇自嘲的笑容,“別再咬着唇了,嗯?”

    “啊?”她愣了下,他怎麼知道她現在正咬着唇呢?

    “怎麼不説話了,懂我的意思沒?”他非常正經地又説:“現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惟一缺乏的就是信心。”

    “真的?”艾菲笑了出來,一掃以往的陰鬱。

    “我騙過你嗎?”當心緒慢慢沉潛,昝子臣拉回心思。老天!他是怎麼了?為什麼當得知有人也覺得她淳樸可人時,心頭會沉甸甸的呢?想不透、真是想不透……

    “是沒有。”艾菲甜甜一笑。

    “那就對了,所以以後一定要比現在活得更好。”聽見她的笑聲,他也終於放下了心。

    突然,透過電話,他聽見艾菲住處的門鈴響了。

    她急急道:“你等會兒,我看看是誰。”

    “喂!”本想説他掛電話好了,哪知這丫頭居然跑得挺快的。

    可接着,昝子臣卻聽見艾菲挺意外的聲音,“劉經理!”

    “我……我冒昧來拜訪,不知道你會不會不方便?”果然,一道男聲接着響起。

    “怎麼會呢?你請坐,我……我有電話,稍等”昝子臣已沒聽見她接着説什麼了,只是機械式的掛上電話。他閉上眼,雙手緊握抵在額前,剛剛所聽見的男人聲音竟讓他內心百味雜陳,形成一道揮不去的陰影。

    仰起臉,他輕喟了口氣,再看看桌上那成堆的文件,他猛地將文件掃落在地,而後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

    加班?滾吧!

    走到PUB猛灌了幾杯酒,昝子臣帶着幾分醉意回到天母的家中,沒想到他四五年前在美國念研究所時,被班上同學拱為“班對”的田凱玲,正坐在客廳裏等他!

    “先生,這位田小姐説是您的老同學,還拿了相片作證明,所以我才讓她進來的。”管家老劉鵡上前説。

    “沒事,你下去吧!”他扯開領帶,坐到沙發上,眯起眸看她,“凱玲,怎麼來了?”

    “你喊得出我的名字,表示還記得我,沒將我忘了。”田凱玲撥了下長髮,對他笑得風情萬種。

    他撇撇嘴,無意義地笑了笑,“你我同學一場啊!”

    “你我只是同學而已嗎?別忘了當初我們可是同學人人稱羨的班對。”田凱玲帶笑地説。

    “班對是別人封的,我從不認為我們是一對。”昝子臣往後一靠,蹺起二郎腿。

    “你……”

    “別説了,我很累,想去睡了,你……需要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嗎?”幾杯白酒下肚,他已是腦子發沉,實在不想再繼續與她閒扯下去。

    “昝子臣,我不走,我們多年沒見,難得來看你,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念舊情?”她激動不已!就是黏在椅子上不肯走。

    “念舊情?你是指哪方面?”他瞳孔一縮,索性再坐下來聽聽她的目的。

    想她過去用盡了多少計策誘惑他、威脅他,讓他煩透了,現在一看見她,他只覺得快舊事重演了。

    “當然是指你我之間的感情了,你雖不承認我們有情,可是我對你卻是情深意濃啊!”她眨着一雙眼,期待地看着他。

    “情深意濃?”他差點兒就大笑出聲,“那時候你不是和班上一位黑人同學同居嗎?告訴你,很多事我只是不想揭穿,但不揭穿並不表示我不清楚。”

    “我……我當初……當初只是……”

    “你別跟我解釋,當初我們就沒有任何感情存在。”昝於臣舉起手,不希望她繼續説下去。

    “我不信!”她站起來坐到他身側,“若你真的對我沒興趣,你會去調查我?知道我和阿A在一塊兒?”阿A就是那位黑人。

    “我想你弄錯了,我沒特地去調查你,那些成年往事一半是聽別人説,一半卻是我不經意撞見的。”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好了,你的目的始終沒説出來,我要讓老劉送客了。”

    “你別這樣,好……我説就是!我……我想和你交朋友,男女朋友,我們重新開始。”她深吐了口氣,急促地説。

    “男女朋友?”他回眸笑眠着她,“憑什麼?”

    想他要女人,如果用“伸手即來”來形容可一點兒也不為過,又怎會看上她這個女人?

    “至少我長得不錯啊!而且我們也是舊識,學生時期我就很愛你,可偏偏你目中無人,我才會被阿A所騙。你能不能考慮一下?至少我懂你,比其他女人都懂你。”她手足無措地説。

    “你懂我什麼?”昝子臣抿辱一笑。

    “我……我懂你……你喜歡喝可樂。”她想半天,才擠出這句話。

    “可樂?哈!我早不喝了,現在只喝白開水,偶爾會來幾瓶冰釀。”他笑着搖搖頭。

    “我記得你好像不喝酒。”田凱玲一陣錯愕。

    “在社會打滾久了,多少會培養出以前不曾有的興趣。”他眼神鋭利地望着她,“我現在不想談感情,也沒空談感情,你來找我之前該是調查過我,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訴你,你回去吧,老劉,送客!”

    最後四個字下得有力十足,讓田凱玲再也沒臉堅持留下,眼看他跨上樓的冷硬背影,她的內心不免更着急了。

    該怎麼辦,她該如何向阿A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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