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的母親正在手術室裏開刀,幼幼焦急地在外頭來回踱步,緊張的情緒從這些小動作中傳遞出來。
裴邑羣上前摟住她,「別緊張,妳媽一定會沒事的,我已經和主治醫生打過招呼,他一定會盡力的。」
「謝謝你。」事實上也是因為有他在,她才不至於亂了方寸。
「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不,我吃不下。」母親正在開刀,她哪有心思吃飯呢?何況她一點也不餓。
「那我去買給妳吃。」
「不用,你如果餓了就先去吃吧!」他從頭到尾都陪在她身邊,連飯都沒吃。
「我也不餓,那我們就繼續等吧!」他坐在她身旁,緊握着她的手,能感受到她小手的輕顫。
不一會兒,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就見醫生微笑的走向他們,告訴他們手術很成功。
「謝謝醫生,真的謝謝你。」幼幼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也才露出了笑容。
「等妳母親回到病房後,晚一點便會醒來,先不要和她説太多話,讓她好好休息。」醫生仔細交代。
「我們去病房等着吧!」幼幼對裴邑羣漾出甜甜的笑容。
「好。」
裴邑羣一路陪着她回到病房,這時幼幼轉身對他説:「我向學校請假了,可是你沒有,你要不要先回學校呢?」
「沒關係,我等一下再打電話去學校説一聲。」
「其實你不用一直陪着我,我可以自己照顧我媽。」她站在病房門外,等着護士將母親推過來。
「妳怎麼又説這種話,該打!」他擰了下她的頰。
「好痛!」幼幼嘟起小嘴,正好看見醫護人員將母親推過來,她立刻迎上,緊握着母親的手,看着母親的睡顏,心底有着説不出的欣慰。「媽……等妳好了之後,我再帶妳四處去玩,妳一定要快點醒過來。」
「別急,等麻藥退了就會醒了。」見她直擔心着,他不忍地又問:「現在是不是有胃口了?」
「好,那就麻煩你去幫我買,好不好?」摸摸肚子,她還真有點餓了。
裴邑羣笑了,她總算願意開口要他幫她做些事,「OK,我去去就回來,想吃什麼?」
「我不挑食,都可以的。」
「好,那我就自己看着辦了。」拍拍她的肩,丟下一抹魅惑的笑容後,他才離開。
這段期間,幼幼一直陪在母親身邊,直到他將熱騰騰的面買回來,她母親也醒了!
「幼幼……」劉母氣若游絲的喊道。
「媽……我是幼幼。」她急問:「可有哪兒不舒服,還好吧?」
「我很好,妳呢?」
劉母微動着手指,幼幼見了立刻握住她,「媽,我也很好。麻藥退了,傷口一定會疼一些,想睡就睡,若真受不了,我會跟護士小姐説的。」
「媽不痛,妳別擔心。」劉母抬頭看着站在後面的裴邑羣,「這位是?」
「伯母好,我是裴邑羣,是幼幼的……」他以肯定的眼神看着幼幼,隨即道:「我是她的男友。」
「啊?」劉母張大眼。
「你怎麼這麼説,我媽才剛醒來就要嚇她?」幼幼同樣吃了一驚。
「我説的是事實。伯母,我會幫幼幼分擔辛勞,也會好好的照顧她。」裴邑羣就是這樣的個性,一切都先表明立場,讓對方先認定他。
劉母聽在耳裏,感受到他的誠意,也不加以阻撓,只是想到女兒長大了,她就有些感慨。「好好,只要幼幼喜歡,我就喜歡……」
「媽,妳怎麼哭了呢?」她趕緊拭去母親的淚。
「幼幼,媽想再睡一下。」像是放了心,睡意便襲上身,劉母慢慢閉上雙眼。
見媽安穩的閉上眼,幼幼趕緊為她蓋上被子,然後回頭看了裴邑羣一眼,就走了出去。
「幼幼,妳怎麼了?」裴邑羣趕緊追上她。
「你剛剛怎麼這麼説?沒看見我媽臉色都變了嗎?」幼幼不是生氣,而是羞澀,直到現在她的雙頰還是熱熱的。
「我是説實話,總不能説我是妳同學吧!」
「你本來就是我──」看見裴邑羣又要板起臉,幼幼趕緊收回話,免得又聽見他的怒吼聲。
「我本來就是妳的什麼?」他僵着表情朝她跨出一步。
「男……男友就男友嘛!你真討厭,都喜歡用這種脅迫的方式。」幼幼對他皺皺鼻子。
「妳早承認不就好了。」他笑着將她拉到身邊,「面快糊了,吃吧!」
走到醫院的休憩室,他將面倒進碗裏,和她一起吃;而幼幼坐在他對面,兩人每吃一口都相視一笑,甜蜜不已。
「你吃那樣夠嗎?」她又夾了些給他,「我吃不完。」
裴邑羣笑着接受了,「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甜蜜,我很喜歡。」
「你還真是。」偷偷瞧他吃麪的模樣,她説:「説真的,我還真怕你吃不慣這種小吃呢!」
「我現在會試着去改變。」他撇撇嘴説。
望着他充滿魅力與柔情的笑容,幼幼一顆心漾滿了甜滋味,那股羞澀染紅她的雙腮,看在裴邑羣眼中更加誘人了。
他發誓,這輩子要好好的守護她,讓她不再一個人單打獨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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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母出院了,本來幼幼想再請幾天假和母親一塊兒回老家照顧她,可是裴邑羣卻主動為他們在台北租了間房子,還請了看護,讓她母親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顧。
他的付出讓幼幼不好拒絕,只好欣然接受,何況依她現在的狀況,真的需要他的幫忙。
而劉母經過這陣子的調養後,身體也康復得差不多了。
今天下課後,他陪着幼幼回到暫時的住處,才知道劉母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
「媽,妳怎麼搞的,才剛康復,為什麼不多休息會兒?」幼幼擰起雙眉,「如果又累到怎麼辦?」
「不過是做一頓飯,不會累的,何況這是要做給邑羣吃的,妳就別再説了。」劉母對裴邑羣好似一副看未來女婿的眼光,愈瞧愈滿意。
「伯母,謝謝,不過妳還是多休息才是。」裴邑羣笑説。
「做都做了,難道你不吃?」劉母一臉頹喪。
「不,我當然吃。」裴邑羣趕緊説:「光聞都餓了。」
聽他這麼説,劉母可開心了,立即拉着他坐在桌前,「快吃吧!這些全是我的拿手菜。」
「謝謝伯母,我一定會將菜吃光的。」他笑着拿起筷子,卻見幼幼還站在一旁,「妳不陪我吃嗎?」
「我媽做的拿手菜,我當然要吃了。」她笑着也拉開椅子坐下。
劉母在一旁看着他們鬥嘴的甜蜜樣,笑意充滿臉龐。雖然她認識裴邑羣不過幾天,但是她相信他一定會像他所承諾的,會好好的疼愛幼幼。
看着媽望着裴邑羣傻笑,幼幼趕緊喊道:「媽,妳怎麼可以一直看着他,好像他才是妳的兒子。」
「如果他是我兒子,可是我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伯母,妳就當我是妳兒子了。」裴邑羣補上的這句話更是讓劉母喜出望外。
幼幼低頭抿唇偷笑,心頭滿是幸福。
「那好,一定要吃完喔!」劉母看了看,「我去盛湯。」
「別忙,伯母也坐下一塊兒吃吧!」
「我去盛碗湯,馬上來。」劉母笑着走進廚房。
裴邑羣感受到温馨的家庭生活,這是他許多年不曾享受過的,如今讓他重温這種暖意,他相信是老天憐憫他。
見他發呆,拿着筷子動也不動,幼幼笑問道:「怎麼不吃了?在想什麼?」
「沒有,妳放心,既然答應妳媽,我就會吃光它,何況真的很好吃。」
這時,劉母將湯端上,三人用餐的氣氛十分和樂。
一個小時後,盤子全都見底,劉母心滿意足地説:「全都吃光了,太好了,下次告訴我你喜歡吃的菜,我再做給你吃。」
「媽,妳偏心。」幼幼嘟起小嘴。
「妳不是一塊兒吃嗎?」劉母擰擰她的嘴巴。
「好痛。」幼幼站起,幫忙將碗盤收進廚房,對母親説:「妳繼續這樣,他會得意忘形的啦!」
「不會,媽知道他不會。」劉母搶過她手裏的碗,「陪邑羣出去走走,這些碗我來洗就行。」
「媽,妳的身體……」
「醫生不是説要適度運動嗎?我洗碗就是運動,別妨礙我,妳快去。」劉母推着她到廚房外,還真是讓幼幼沒辦法。
轉身,她就看着裴邑羣嘴角含着笑,恣意地望着她。
「笑什麼?」她瞅着他。
「笑妳沒妳媽坦白。」
「什麼嘛!我什麼時候不夠坦白了?」
「明明妳也很喜歡我,卻含蓄的只表現一點點。」他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裏。
「不要啦!我媽會看到。」她嬌羞地垂下臉。
「那我們到外面去。」攬住她的肩,他魅笑地帶着幼幼走出去。
「你拉我到外面做什麼?」兩人來到屋子旁的榕樹下,她揚起小臉,羞赧地望着他。
「當然是想抱抱妳。」將她再次拉進懷裏,低頭吻着她纖柔的唇瓣。
幼幼呼吸一窒,身子僵住,慢慢地,她放鬆了自己,安心接納他温柔的對待。
四片唇就此膠着,許久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改天來我家,我想介紹妳給我爸認識。」他抿抿唇,眸心閃着一抹堅定的爍光。
「再等等,等我做好心理準備。」她連忙説。
「好,就給妳時間準備,但不要太久。」
「可是……」幼幼看了他一眼,怯柔地説:「我家很平凡,你跟我在一起還得承擔那麼多債務,我擔心你父親會……會認為我……」
「認為妳什麼?」他看進她眼底,驀然明白了,「妳想太多,我爸這幾年改變了不少,早已不看重名利了。」
「真的?」幼幼瞪大眸問。
「沒錯,妳來了就知道。」
「嗯,等我準備好,一定告訴你。」她甜甜一笑,主動握住他的手,瑩瑩目光直望着他,「我真的好愛你。」
「啊?」沒想到她會如此坦白,倒是讓他吃一驚。
「怎麼了?變得這麼呆?」垂下臉,幼幼低笑出聲。
「妳説我呆?!」
「沒錯,真的呆,呆得一直不知道我的心意,只會亂吃飛醋,胡思亂想。」不過想起他那番醋勁,倒是讓她挺得意,那表示他真的在乎她。
「是啊!因為妳實在太會折磨人了。」揉揉她的腦袋,裴邑羣笑望她纖美的容顏。
這個小女人,時而温柔、時而俏皮、時而固執,日後有她的日子必定不會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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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考慮數日,終於答應裴邑羣,隨他回家去見他父親。
不過就如他所説,裴父沉穩、幽默,並沒有帶給她任何壓力。
初見面的那頓晚餐,氣氛也很和諧,大夥有説有笑的。
「妳叫幼幼是吧?」飯後,裴父慈愛地望着她,開口詢問道:「菜吃得還習慣嗎?」
「很習慣,很好吃。」幼幼趕緊説。
「妳是邑羣第一個帶回家的女朋友,可以感覺得出他真的很喜歡妳,也很珍惜妳。」裴父瞇起眸,專注地望着她。
「我知道。」她被盯得很不好意思。
「那妳覺得我這個兒子怎麼樣?」裴父笑問。
「爸,你怎麼這麼問,要她怎麼回答呢?」裴邑羣看幼幼一臉尷尬,開口為她解圍。
「你這傢伙,我不能這麼問嗎?」裴父才不理會他。
「你這樣問,幼幼她──」
「沒關係,我可以回答。」幼幼深吸口氣,看着裴父説:「我當然也愛他,不但愛他,還期望能為他做些什麼。」
「哈……那就好,我要的也就是這句話而已。」裴父笑出聲,接着看向他們,「你們年紀還輕,尚未到約定終身的時候,但我希望你們可以互相扶持、彼此鼓勵,感情也會愈來愈深。」
幼幼轉向裴邑羣笑了笑,並朝裴父點點頭。
「好了,我就不多説了,你們不是有事得出去,那就快出門吧!我也要回房休息會兒。」裴父對他們點點頭後,就站起回到自己的房間。
幼幼笑着對裴邑羣説:「你爸為人很好,我很喜歡他。」
「什麼?妳喜歡我爸?」裴邑羣挑起眉,「我可不允。」
「你不允什麼?看見他,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我爸。」她垂首輕笑,「説真的,我對我爸的印象很模糊,但我不想連這一點點的記憶都忘了。」
聽她這麼説,他心疼地將她拉進胸懷,「以後我們的父母是共同的,我爸一定也會疼愛妳的。」
她抹去感動的淚水,「我知道。」
「好了,不是要去學校嗎?我們走吧!」
他温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淚,帶着她走出家門,可突然,她的眼角餘光看見掛在客廳角落的一束乾燥花!
「咦?那不是我送給你的花嗎?」她很震驚,以為花早已被他給扔了!
「妳現在才看到呀!這束花本來一直在我房裏,今天我故意將它擺在這裏。」他微瞇着眸看着花,「説也奇怪,將花拿回來之後,花長得很好,撐了半個月才枯萎,我捨不得將它扔了,就請管家將它做成乾燥花囉!」
「你真的將它照顧得很好。」看花瓣的形狀仍保持得完好。
「所以妳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我也會把妳照顧得很好,走吧!」勾住她的腰,他們走出客廳,直接坐上他的車往學校行駛。
「妳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麼嗎?」他瞇眼望着前方,突然開口道。
「什麼?」幼幼好奇地問道。
「再去一趟香港,到我們一起用餐的那間小餐館回味。」他轉首望着她。
「那麼等放長假的時候,我們再一起過去?」上次去沒能好好四處看看,對幼幼而言也是一種遺憾。
「那我們就這麼説定囉!」他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她甜笑的點點頭,不一會兒又想到什麼問道:「對了,我可不可以帶嘉莘一塊兒去?」
他眉一蹙。
「之前我就跟她約好了要一起去香港,我怎能自己跑去呢?」幼幼一副為難樣,希望得到他的諒解,「嗯……好不好嘛?」
裴邑羣一直沒説話,過了許久才道:「那就這麼辦了。」
「真的,那實在是太好了,謝謝。」幼幼開心地抱住他,甚至忘了他正在開車。
不一會兒工夫,他們來到學校,幼幼知道他要準備上課的教材,於是和他一起到教室,一踏進去,才發現500號寢室的幾個王子全聚在一起。
「裴邑羣,你終於來了。」大夥紛紛向他打招呼。
裴邑羣將一直站在門邊的幼幼拉進來。
幼幼不自在地看看這些人,如今她與裴邑羣的關係已不同,再面對他們,真的很尷尬。
「妳好,別拘束,坐呀!」於痕首先開口。
「好。」她上前找了張尤培易身邊的椅子正要坐下,卻被裴邑羣拉了起來,硬是將她帶到他身旁的位子。
眾人見了,無不偏頭低笑。
而裴邑羣卻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毫不介意這些夥伴的嘲笑,「你們就笑吧!我無所謂,記得寒假給我抽出時間來,我們去香港。」
「要幹嘛?」他們異口喊道:「前陣子不是才去過嗎?」
「我和幼幼想再去香港逛逛,你們就一起去吧!」他挑眉笑望着他們。
「換個地方吧!歐洲或澳洲,不要再去香港了行嗎?」葛西煒提出建議。
「不,我們就是要去香港。」裴邑羣撇嘴笑笑,然後説:「不是要去打球嗎?我去訂球場,你們隨後到。」
接着,他便拉起幼幼,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離開教室。
「喂……」於痕大喊,「這算什麼?居然指揮我們!」
「是啊!那傢伙吃錯藥了嗎?」歐陽昊天也很疑惑。
「別怪他,他現在得的是戀愛症候羣,眼裏看不見別人,就只有劉幼幼一個人。」秦逸倒是看得開,「咱們就配合一下,作陪吧!」
「他為什麼要再去一趟香港?」於痕轉向其他人。
安風瑟眉一挑,遂道:「應該是想重温他們曾經共遊的地方吧!」
「那他幹嘛要咱們一大堆電燈泡跟着呢?」這就是最令人不明白的地方。
「説得也是,那傢伙在想什麼?」
同時間,幼幼也抱着同樣的疑問,轉向裴邑羣問道:「你為什麼要找一羣人去呢?」
「我是有目的的。」他關上車門,撇嘴笑笑。
「什麼目的?」
他瞇起眸,「妳不是説嘉莘也要一塊兒去嗎?」
「對呀!」
「所以我找那些人去保護她呀!」幽魅的眸影轉向她懵懂的小臉,「我這麼説,妳還不明白嗎?」
「我怎麼不知道嘉莘還需要人家保護?」她眨着大眼。
「如果她被一羣帥哥保護,就不會打擾我們了,妳説是嗎?」這丫頭真單純,連這點都想不透。
「啊!」她眨眨眼,忍不住笑出來,「不會啦!嘉莘才不會打擾我們,她很體貼的。」
「可是妳捨得讓妳的好朋友一個人行動嗎?」
他這話倒是讓幼幼一愣,隨即點點頭,「説得也是,我不可能放她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所以有七位帥哥保護,妳總該安心了吧?」他咧開嘴,黑色眼瞳發出迷人的光芒,整個人充滿灑脱不羈的風采。
幼幼知道,就是他這份狂野魅力讓她沉淪。
「幹嘛一直看着我?」他挑眉。
「因為……我為你着迷。」她説的是實話。
「知不知道妳這句話會讓我剋制不住?」他將她拉到面前,眸光勾勒着她羞澀的容顏。
掬起她的下巴,他精準無誤的掠奪她的唇,狂肆的幾乎要侵吞她所有的理智。
幼幼毫無招架之力地倚在他懷裏,車外微風輕揚、車內熱情洋溢,而他們的愛情也就此沸騰,繾綣雋永……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