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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 大漠雁門擂 第七十五章 牽稍拿根破千斤

    第七十五章牽稍拿根破千斤

    説到同名同理不同法,非但勁路變化如此,一處興,**同興。相似之處,排除內外那些玄妙的大要領,管他柔克剛還是剛絕柔,什麼逆來順受,敷蓋對吞。就動作特點與策略上講,內外最相通的無非是“牽稍拿根破千斤”。

    但同步與否,周全之處,以及後續攻擊,就不一樣了。同樣上步,有掂腳尖跟翹腳尖兩種,一翹腳尖自然力往上升,根基紮實,甚至小腿脛骨都被肌肉突起包裹。這是為了配合後邊的一系列作用。掂腳尖,就着重領勁,虛探,用意也就不同了。如果都一樣的話,還不亂了套了。

    在**心意裏,同樣的整,同樣的快,也都有各自的境界。所在這個基礎上,心意功法裏就大量放棄了馬步,放棄了搖櫓抽甩之類的技法,而含在特殊的勢子裏,練時不強調。

    而之所以捨棄,是因為不需腰馬做馬步轉換,也可以發出強大的力道,時間空間上都有優勢。既然能爭取,為何不爭取。

    這類功法,就如同返回野獸狀態,如虎竄,如馬奔,在奔騰之中,精神也為之改變。但如何“調尾如鞭”,如何“勒馬停風”,這些利用勢頭控制勢頭的法門,就有內部的門道了,也不容易練成,弄不好很傷身體。但有一點,決然不是什麼形意只善於走直線取中間這等荒謬無果的揣測。

    管手,不如管肘,管肘不如管肩膀,管肩不如管腰身。拿人手腳若不中,犯了招架,那愛揍也是十下八下。若憑藉功力欺人,直搗黃龍,這類就如同萬軍之中逼得對方排不開陣型,手起刀落,直接斬其將帥,可一擊而令敵崩潰。對應此處又有破門攻擊的法子。

    但這類直取要害,又非是引得敵人露了破綻,而是欺得敵人不得不露破綻。所以無須上下翻飛,而是硬打硬進,出手如鋼銼,回手如鈎杆,捎帶着就把活**來了。但是要想練到這樣的境地,必然在肢體上要下一番功夫,增益其所不能,理解錯誤也容易出偏差。那些功法,常人難以見到,見到難以理解,所以有緣學習者,才更不能為了適合眼前而去降低門檻,添枝加葉。而更應嚴厲要求自己,登堂入室。無緣學習者,也不要胡亂模仿,不然練不到,也無用,練錯了反而受其害。好功夫有的是,千萬不要為了好奇而鋌而走險,或浪費時間。

    因為功法的獨特性,在“肢體形於外”的長進中,內部必然所處相應調整,所謂氣血,所謂呼吸,所謂精神自然而然就達到了一個境界,便是“心意誠於內”。再之後,借他山之石,皆可為我攻玉,一目瞭然,沾手即來,也再沒什麼神秘的了。

    那時何止説這家那家功夫相當,隨便天地日月,山川河流,飛禽走獸,都可入我拳道,這才是格物之精,象形取義。

    如果不在這個基礎上,按着拳譜硬努力氣,雖有虔誠之心,奮發之志,也難有所成。而一旦老師教人,必然要守住這些,不令人走偏,後又脱胎換骨,重新為人,老師的恩戴甚於父母,所以才更不能隨意傳人手藝。責任重大,比生而養女更甚。所以師恩如天,不可遮蓋。

    犬狼拿物為撕咬,鷹虎拿物為爪捕,蛇之拿物為困纏。

    用口者,如人之手腳管人之手腳,為初級,敵可破拿反擒,依此可以瞭解些道理;

    用爪牙者,如人之手腳配合拿人肩肘膝胯,為中等,敵可取機取巧而脱;

    用體者,為以身管身,一管必令其困死不得輾轉,只能避而遠之。

    本來這些都是門內法門,一不能炫耀,二不能示人。但惟恐同門不知,反而相互敵視,所以鳳吟才做此打算,可以讓人知,也就想用此類功法演示。

    鳳吟這次來山西,本也想學習一下原傳的通背,加深瞭解一下。只看常有此一路拳架,明顯是打法的架子,而打法建立的根基卻並非心意獨有的那種功力訓練。看似小心翼翼,縮胯含胸,但怎麼看怎麼小氣。而那身架,卻更似通背,如果按功力捨棄了抽勒之法,那就只能一杵一杵的攻擊,只是雙手忙活的攻防了。那七拳十四處打法也就只剩下了兩個拳頭,還失去了通背的乾脆爆裂。

    雖然只是一瞬間,身未動,心已遠,無數念頭都在鳳吟心間一閃而過。他就更想看看那一位李太和行拳。此人在袁三魁的手記上是做有標記的,因為此人藝成後在京城走動,又通匯綿拳,轉掌。

    就鳳吟看,這幾門拳雖然一理想通,卻也各有所長,而那不似之處,就是所棄之處。比如那所謂一橫,分為頭捶之佔中之橫,渾身如蛇之起橫不見橫之橫,裹而不露一橫破之的裹橫之橫,勁如翻犁的破中之橫,俱為同一根基,又各有精髓。所謂五行之母為一橫的橫,便是這個根本所在,其性如土,其形似彈,為一氣之團聚,一方出鋒,便是佔中破中,是犁鏵破土之勢了。

    而這個橫又隱在身子裏,就像五行的橫拳,本來是為了修煉才練的。但初學時就個空架,就那式子單單一站,卻感覺不太周全,而走動起來時,又鈎掛連環,兜裹撐頂,而將這份功夫練到了,再站之時,就如同隱了鋒芒,隨含蓄卻又感覺渾圓無破綻,到了這個份上,就是將那動中的表現,練到了骨子裏,也就無所謂動靜了,而那圈圈繞繞,也隱含在了一蹭一挪之間,這才能打人不露形。

    如果不明白這個道理,或沒有練出來,反而去稀罕什麼八面支撐,大圈小繞,反而露了真相,多了破綻,而又勢必在緩慢之中去努力填補自認為的那些欠缺,然後自作多情地附會到拳譜字眼上去補祖宗的漏洞,那就掩耳盜鈴,越補越漏越沒樣了。若再理解錯了那一句“拳打三節不見形,如見形影不為能”,而去偷襲,突擊,那更是如蟲如鼠貽笑大方了。

    這就是高深拳法的缺點了,所以後來太極有話叫“太極十年不出門”,太極為博大高深之拳,理通陰陽,吸納萬物,包羅萬象,所以更難理解慣用。不出門,就是讓自己好好體悟,理解,不能冒然被外界所動,亂了性情。

    形意最難理解的就是一橫,但形意最講究的又是雞腿。看那兩雞爭鬥,只進不退,撲咬蹭膀之間,絲毫不見什麼金雞獨立,吸腳而起刨腳而行之類。而雞本身就開不了馬步,但進退之間,卻倒騰得平衡自然,不見摔倒。這是格物之精髓,有這根基,那精神必然抖擻。而那橫,就隱藏在這無橫之間。神之造物都給予了平衡互補之技能,如同蛇無足卻能行能遊,雞無手卻能飛能咬,其他可依此自悟。人為萬物之靈,依着神的樣子所造,雖然本能平庸,卻有學習之能,若能吸取生靈精髓,必然過之。如果不明拳理,老師又不能加以正取指正,而人依着那小感悟,在涓涓溪流中去體味那大河奔流的氣派,那就是小錘子鍊鋼,怎麼敲打也鑄不成利劍。等藝成之後,將那劍鋒芒收斂之時,卻是在涓涓溪流中,品味出一份內在的玄妙。看山是山,看山又不是山。

    所謂得其只麟片爪皆能飛能躍,是説能飛能躍,體驗到了玄妙,但並沒説就是得到了整個心意**拳。**,太極,八卦如此,其他幾家也都同理。

    鳳吟這麼想着,眼前就走了神,在看院中時,人家已經將拳打完,正在收式。這收式或者就是戴家專門的法子了,卻見是並腿合襠,屈膝躬身,手如託碟,一縮一展之然身子蠕動,以丹田為核心發力,又能丹田為本營收回殺氣。

    細想起來剛才一系列動作,都在這個前提之下完成,如同開弓搭箭,鳳吟雖然不贊成所顯的一些理法,但依此一推敲發現竟是奧妙無邊,剛才只顧揣測對比,竟然忘了學習,這有點無視少年朗了,才發現自己錯了。

    少年收了功,卻嘟着小嘴,冷眼看着鳳吟。鳳吟心裏有點過意不去,想定時剛才走神,沒能重視,人家看出來了,不高興了。其他都是他的叔叔伯伯,也都知道他能耐,鳳吟不鼓掌,也沒人帶頭讚歎。

    常有一轉身下了場子,轉身又回來了,手裏多了一柄閃亮的利劍。繃着小臉就下了場子,也沒個起始,一抖一崩,就使起劍來,是同樣的套路,進退連環,這回鳳吟可不敢大意了。再一看時,確實非同凡響。按説這一路劍如果按着五行進退來演練,也沒什麼特別的,大開大合的風格,到不如刀槍來得實在,更顯功夫。少年偏偏用這麼巧妙的兵刃。

    鳳吟不練劍,也只是略同劍道,此時完全是按着拳路來看的。卻見那劍尖似有磁石相吸,若即若離在幾個點上來回,身子似在催劍,又似在追劍,雖然身子動作不小,摺疊崩展,而那胳膊卻似一條繩子一般柔韌靈活,硬是用腕子將劍運得小巧圓滑,卻在關要處一崩一斬,驚乍犀利,又粘連黏隨。能將勁路打到稍節已不簡單,如今勁路豈止到了稍節,卻在手外三寸的尖鋒之端遊走變化,鳳吟就感覺自己剛才看走眼了。

    卻見這少年身子越走越柔,而那劍卻越走越剛,不是整個劍硬邦邦,而是那劍尖那一點寒星,崩,圈,抽,攬,眼前無人似有人,那劍身似乎是在與人比劍,貼着彼劍,含着逢凶化吉的粘黏與勾銼,而劍鋒一轉又犀利兇險。自劍尖之下,那劍身,劍鍔處,都是圓活靈動的,唯獨那一點鋒芒。了不得啊,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造詣。此人有這身法,若取了劍比試,以那鋒芒彌補年少羽翼未豐之弱點,也就沒了弱點。

    鳳吟心下吃驚,若比起劍來,怕不是人家對手。卻見少年一趟劍四個來回就走完了,回手一抱拳:“你敢跟我比劍嗎?”這話問得突然,本來就是演練演練,沒想到練完了就要比,鳳吟本來看得過癮,沒想到突然就收了尾,還沒來得及鼓掌稱讚,少年就來了這麼一問。對於方才的傲慢無禮,風吟將付出慘重的代價。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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