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萬里江山眼底橫
唯我獨尊的華夏大夢終於在槍炮的吼叫中醒來,招搖的龍旗也折了脊樑。
皇帝都坐不住了,那御賜黃旗不知道在江湖中還管不管事。
通商,貿易,票號興起,災難,戰火,商鋪倒閉。
各色面孔的人已然行走於京都市井,內憂外患,動盪不安,金融的中心漸漸轉移到三晉大地。晉中大地,東依太行,西臨汾河,商賈雲集,“海內最富”。
當時正值一個充滿商機與危機的時代,自西方各國想方設法入我華夏通商貿易以來,我泱泱大多物產豐富,幾乎是只出不入,大量白銀流入中國。而晉中票號業相當發達,全國白銀又匯聚晉中,
“金太谷、銀祁縣、吃不完的榆次縣”。
之後列強採取了更加直接的手段,用大炮轟開國門,直接割地賠款,略我白銀。而在列強之中,雄踞北方的俄羅斯卻有着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
早先,與化外的通商,一直與隱秘駝路之中以走私的形式秘密通商,多由俄羅斯中轉。而自官方通商以來,俄國對茶葉的需求快速增長,清朝雍正五年,清政府和俄國政府確定把庫倫附近之恰克圖作為雙方商人的貿易點。自此,恰克圖貿易日益繁盛。幾代以來,中國從恰克圖輸往俄國的商品是以茶葉為大宗,其業務皆為晉幫商人所壟斷。第二次鴉片戰爭以後,俄國以“調停有功”,脅迫清政府簽訂不平等的《中俄天津條約》、《中俄北京條約》,俄國政府不費一兵一卒,打開了侵略中國蒙古地區的通道,取得了沿海七口的通商權。
同治元年,俄國政府又據《中俄陸路通商章程》取得了通商天津比各國低三分之一税率等特權。自此,俄商得以享受特權,深入到中國內地攫取物產和推銷其產品。
同治五年,俄國政府又強迫清政府取消天津海關的復進口税,即免徵茶葉的半税,使俄商的販運成本大幅度下降。
咸豐十一年以前,一直是晉商壟斷着湖北、湖南的茶葉販運,他們將兩湖茶葉經陸路運往恰克圖銷往俄國。但是從同治元年始,俄國商人已在上述地區建立茶棧,收購和販運茶葉。由於俄商享有免除茶葉半税的特權,又是水陸並運,俄商的販運路線是:將茶葉用船從漢口沿江而下運至上海,再沿海運至天津,然後走陸路經恰克圖販運歐洲,大大節省了費用,所以俄商販茶業務扶搖直上。而晉商販茶卻由於清政府的限制,不能享受水路運輸之便,並且要付數倍於俄商的厘金税收。所以恰克圖晉商的對俄貿易也就日益衰落。
時至此,恰克圖的晉幫商號鋭減。晉商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提出了“由恰克圖假道俄國行商”。
此後,中國商幫與俄羅斯商人展開了異常艱辛的茶葉大戰。其中,通訊,票號,運輸,鏢行各業起着舉足輕重的作用。這也是一樁小小的護鏢行動,戴老拳師如此看重的原因之一,因為這開門的一戰,應接的不光是駝路土匪的威脅,更有着肩負國運的重要意義。這只是一個開端,這之後的路才叫艱辛漫長。而正是由這零零之柴,輔撐着各地商幫的星星之火,才助燃了以晉商徽商為首的中外貿易的燎原之火,那火由殺虎口分東西兩路,一至燒過歸化、庫倫,燒到莫斯科、新西伯利亞,在廣袤的歐亞大陸展開生死搏殺。
陸合鏢局的年輕總鏢師袁鳳吟,幼習心意形意拳,窺得地天地格物之精華,然後不敢高聲語,大器無聲大象無形,形同朽木。聞家仇國恨之事如聽風雨。
後經老僧點化,借得一片赤子信義,落得塵埃,探求大拳師之道,自後一鳴驚人。
入得鏢行之後,在華北大漠雁門擂上一舉成名,後出鏢漠北,歸附華北第一鏢局,分擔榆次常家“大德”號的茶葉鏢,祁縣喬家“復盛”號商貨鏢,與同興、昌德、三合三家合作默契,並逐漸北上。
自鏢行興起,各地多以區域交接的方式保鏢。如京杭鏢,北京至滄州,滄州至山東,山東至河南,河南至蘇杭,都是分段交接。大小鏢局多如牛毛。
當時神三皇拳宋彥超京都會友鏢局,**雙刀李鳳崗滄州成興鏢局,心意戴文雄社旗廣盛鏢局,鐵腿左二把平遙昌隆鏢局,鐵恨鶻袁鳳吟周口陸合鏢局都是地方的大鏢局,並且善於培養人才,代出大拳師。其後又有了大刀王五的京城源順鏢局,單刀李存義的直隸萬通鏢局等較大的鏢局。另外沒起大字號的地方護院人鏢更是隨着票號業與商業達到鼎盛,各家也是人才輩出,達到國術的最後一個高峯。
很多鏢行的拳師開始專屬門户,伴隨貨物或者人員行走長線。各家按各家行期上路,走鏢,不再做地域交接。
茶葉鏢東西兩路,一條自武夷山而來的隊伍隨運河過河南,於晉中交接,出西口,至綏遠,深入草原,開闢西線途徑。
如三合鏢局護送的另一條,走得是東口,就在張家口集散地發散,另有駝隊送往恰克圖,往北到達西伯利亞與哥薩克人的領地交易,中原鏢師不再全隊追隨。
袁鳳吟分擔了華北鏢局的擔子,仰仗自家瑞昌實力,親自押運,鋌而走險,隨戴家護送的“復盛”號走西口,自包頭深入草原腹地。幾經周折,終於開闢了西路長線。
後來又與山東鏢師孫青銅聯合東三府的古友利、梁夢鄉鏢師,與棲霞牟家交好,倒賣山東糧食,東北補藥。協同山東掌櫃王長起、王銅京,與東北設立土產分號,可溝通哥薩克,直到北沿,一時也是風生水起。
東路一直很好,可惜西路卻不很樂觀。向西一路雖然其利可觀,可惜當時伊犁鬧亂,朝廷一直無力平復,搶匪四起,西邊商路已斷。預想穿越沙漠必然北繞。如此一路奔波,同一路駝隊自然苦不堪言。一路揹負貨物,倒不如臨行集散週轉。
然而正因如此,其利極為可觀。時景又正值左宮保上書啓奏平復西疆,有項城籍要員伴隨西征。也算是大好時機,總鏢頭袁鳳吟就有點自以為是,不聽勸告,親歷親為,承擔一切風險,自僱駝隊,請到了手眼駱駝劉進三、神拳大夫裴秋實等奇人高手。組織了一支八張房子的駝隊,一張駱駝房子三十把,一把十二峯,一房十五把,合一百八十峯,十帳房子合近三千峯的駝隊。雖然不大,但也不小。
這樣一隻隊伍,按通常分配,一把一位鏢師,整條隊伍合三百多位鏢師。雖也只是輕裝遠征卻也押上了瑞昌號大部產業。
袁鳳吟以當家人身份,調用了商號的掌櫃嚴七寸,高其昂,喬綸榮等人,有點背水一戰的架勢,開始遠涉西荒。
一路浩浩蕩蕩,歷盡艱險繞過古烏孫國之地,穿越哈薩克,直到莫斯科分號,實現了跨越歐亞的長途跋涉。
其中發生了大量中原遇不到的奇聞軼事,西部的匪幫,幾乎是一崗一位大王,這比天國跟捻子自在多了。切實感覺到了塞外男子的熱血豪邁,塞外女子的熱情奔放。
鳳吟他們忍者着各類的誘惑與壓力,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而由於隊伍較雜,鏢師掌櫃之間的舊怨新恨被引發起來,也發生了很多預想不到的事情,天災**接連不斷。
在那惡劣的環境之中,任何一個細節的忽略都足以要掉一整隊人馬的性命。
駱駝客與鏢師必須謹記並嚴格服從前輩留下的一切謹記,寧死也不能打破。
雖然是一支年輕的鏢師隊伍,但是因為對武學的狂熱追求,以及嚴格的道德水準,拳師們與充滿經驗的駝夫默契配合,一路也是逢凶化吉,有驚無險,終於趕到了目的地,俄國的莫斯科,那個神秘的地方。
袁鳳吟也是極為大度,一路千金散盡,打通來路。又以武藝與智慧折服羣匪。並且也表現出了家族的經商與用人的天資。
周全人際,將領房把頭,樂師,帳房,以及夥計之間,條例的是井井有條。
又懂得醫術,使得駱駝騾馬奮勇向前。
同門名拳袁承興,為虔誠穆民,也在大漠之中,感悟到了他的信仰召喚,以及信仰的力量。並通過這些為駝隊帶來的吉祥。
兄弟們有福了,不但品嚐了西域葡萄美酒,見識了西域奇珍異寶,也見識了傳説中豔麗而**的俑城客棧老闆娘以及俄羅斯貴小姐的風姿。原來很多傳聞都是真實的。
終於體會到了一把到北海沿歇歇腳的大氣,也看過了傳説中的北冥大地。
天地如此寬闊,精神如此偉大。
一路商隊圓滿到達莫斯科分號,皆大歡喜。
然而袁鳳吟太過得意忘形,仰仗鏢師眾多,打破了一個最大的忌諱,就是隊伍裏留了女人。這在來路中已經接連引起再獲了,然後再歸途中,袁鳳吟不但留了女人,還接了女鏢。而這些女人還都是不能捨棄,不能動的女人。
雖然只是幾個女人,然而就因為這小小的破戒,無數禍端被招引而來,不斷考研腐蝕着龐大的駝隊。很多素質在經受着考研。
為了保全畜生與兄弟的性命,袁鳳吟只能選擇分離隊伍,自行走鏢。即便如此,隊伍還是土崩瓦解,整隊人馬消散消失在沙漠之中。本來的凱旋而歸,變成了全軍覆沒。
蒼天保佑,有驚無險,在繞了一個大圈子,又發生許多奇遇之後,分離的駝隊再次團聚。而沿途因禍得福,尋得了老領房歌詞中的秘密,尋得了在商戰中可以出奇制勝的駝路捷徑。
回頭袁承興問鳳吟:“你拿這麼多人的性命當兒戲,你圖個甚?你這是一意孤行,逆天行事。你有何顏面再面對家鄉父老,面對東家掌櫃,有何面目在留在鏢行,你死了算了你。”
這是問人,也是自問。誰都無法回答。不是大家隨了鳳吟,而是鳳吟揹負了罪名。
那與雄心壯志毫無關係,也與那死去三叔無關,瑞昌家族的興旺都無足輕重了,只因那幾個女人,或者那個女人。
在茫茫沙海之中,兄弟感情,金銀珠寶,隊伍生死的度量之間,緣於愛?為那一笑?緣於信?那隨口一諾?緣於仁?婦人之仁?源於冥冥中之中對那熱血男兒一己良知的召喚。
這在世俗裏都顯得是那麼的幼稚而不堪一擊。
圖個甚!
圖個甚?
或者沙漠,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鳳吟開始相地下俑城的存在。
在兄弟情義面前,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兄弟還在團結在一起,就比什麼都強。兄弟們在淬鍊之中更加堅韌剛毅,感情更加牢靠,而且個個獨立飽滿,性情彰顯。攜手並進,迎接新的挑戰。
袁鳳吟傲然迎風大步向前,兄弟們一個不少地跟隨其後。
遙想雁門擂時,好男兒雄姿勃發,傲視羣英,轉眼已過十個春秋,天朝都更替了年號。新一輩好男兒又已同樣的身姿,傲然挺立。
胡服髮辮,姍姍而來,令人生畏。
這一部書為**鏢局下一代,儒商之後王長啓與師弟大帥府甘為武夫的張伯芳行走江湖的故事。描寫當時商幫鏢局的艱苦創業,大敵當前的男兒俠義,宣揚鬥爭精神,愛國主義。
在與大商號合作中大掌櫃來往中,感受到的各類人格之魅力。
在與大勢力族親袁世凱、張鎮芳的情仇中,道出一個悲情苦難與英雄豪氣雜左的時代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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