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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蘭往事

    墨家秘密據點

    石蘭到底在說什麼啊?不行,我得去問問她。天明望著石蘭離去的背景,不由得非常著急,因為,在夢裡,在現實中,他都承諾過要救出月兒。

    小子,等等我,我也去。少羽呼喚著天明,也跟著天明跑了出去。

    海邊

    烈日正當空,陽光四處遍射,直落在肌膚上,猶如數萬根劇毒針倏地螯進皮肉內,點點刺通直泌筋骨。石蘭、天明與少羽都沉默地站在海邊,此翻烈日,對於他們來說,似毒液降在體內瘋狂旋了一旋,捻指間又猛烈竄升向上直撲胸喉間,壓鬱著傷口,頓時化作一股猙獰之氣刮出喉頭後,盤踞在面頰之上久久不散。或許,他們真的如中毒般痛苦

    石蘭,你告訴我好嗎?蜃樓那邊怎麼了?月兒怎麼了?真的,我很擔心月兒,我很怕她出事。天明穩重地說著,經過一次次的試練,天明,少了一些稚氣,多了一點成熟,可是,那個懵懂的少年唯一不變的,就是喜歡月兒,擔心月兒,淚水不知不覺從面頰上滑落下來,如密密的雨簾般傾瀉。石蘭轉過身來,深邃的目光直視天明,透著些許信任與同情。

    你能相信我說的話嗎?石蘭寥寥數語,在她的眼角,也依稀能見到那許許淚痕。

    嗯,我相信你。天明擦拭掉眼子中的淚水,又堅信又期待地說。

    石蘭聽著頗為耳熟,似乎在哪一天哪一時刻,天明也曾經許諾,而且,他也做到了

    子明,你知道他是誰嗎?在小聖賢莊的一角,,六個壯年儒生圍著石蘭與天明,子慕惡狠狠地指著石蘭逼問天明。

    是誰?

    她是陰陽家派來的奸細。

    你真的是陰陽家派來的奸細嗎?天明轉過頭來,問身後的石蘭。

    石蘭沉默不語,眼睛透著些迷茫。

    你說吧,我相信你。天明作出一副男子漢的保證,堅定地說著。

    石蘭仍是沉默不語,但是,此時,她卻搖了搖頭,示意著天明。

    嗯,天明、少羽。這件事要從七年前說起。石蘭點點頭,思緒回到了那個童年時代

    七年前

    在那天的一方,海的一角,有著那麼一座山,每逢夏天之時,這座山的影子不知因為何緣故閃現在海面上,而且只停留些許時間,然後消失不見。所以,在每年都會有許許多多的人來探索它,發現它。但是,由於海面上浮現上的只是那山的影子而已,來探索它的人很多,但卻只有幾人有緣能見到其廬山真面目,而那座山真的是好美、好美,因此,有緣於它的人便長住了下來,在這裡繁衍後代,因此,往昔那座孤僻的山,卻由於種種原因而人口密集,風景更為秀麗,故這座山得名為仙山。

    人們在此處盡情地玩,在這裡,沒有壓迫,沒有剝削,沒有仇恨,更多的是,是那永恆的愛。四季都是那麼的迷人。春天,百花盛開,鳥語花香,暖陽照耀在人們的每一寸肌膚上,給人一種舒適、溫暖的感覺;夏天,沒有酷炎的夏日,溫度雖略有上升,可是,卻是適中的,人們在稻田裡耕種勞作,每當收割之時,便沉浸在那豐收的喜悅當中,而且,在這裡所收得的一稻一谷,卻不受帝王賦稅的束縛,無法束當亦溫飽;秋天,累累果實,果農們從樹上摘下果實,不是拿去市場上賣,而是分給眾人分享,因為在這裡,根本無所謂的錢幣之說;冬天,是一個比較寒冷的季節,卻也是一個四季中最美麗的季節,在大年時,人們會穿上漂亮的衣服,早上先拾來木柴堆積於一處,到了晚上,人們會點著柴火,圍火而取暖,能歌善舞的還可三五成群地搭成配對,在那點點篝火的照耀下,展示自己的翩翩舞姿

    這裡,簡直就是人世間的樂土,甚至,連墨家機關城所謂的樂土,也無法與其相媲美,在這裡,根本不用防禦,根本不用機關術來維護這片樂土,因為,這裡有幾個長老都是隱沒於世間的武學高手,或許,它本身就是一方不用設防的樂土

    在那仙山上,住著某一戶很快樂的人家

    父親,您看,那個海平面上,又浮現出我們這座仙山的影子。父親,這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總是在夏天就會出現這翻奇景呢?月依苗家小女孩般打扮,指著海平面上那仙山的影子,調皮地說。

    父親也不知道,我只聽長老說過,千百年來,只要每逢夏天,那麼,仙山的影子就會頻繁地出現在海平面上,與天地構成一幅懸在空中的影子,也就是因為這樣,在遠方的人們才會發現仙山的蹤跡,使仙山更為繁榮。月依的父親細心地為她的女兒月依講解,畢竟,作為仙山子民,總不該忘記仙山的繁榮之故吧。月依父親身著特製的冠冤衣袍,手持纖細長劍,昂然立在山崖盡頭,神情鎮靜自若,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隱居於此的劍客。

    呵呵,可真有趣。月依捂著小嘴,眯眯笑道,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石蘭可不像月依那般淘氣與稚氣,對於這些,她不是好奇,而是陷入了沉思

    月依,你就知道笑而已,這可是每個仙山子民都應知道的事情,馬唬不得,你看你姐姐蘭依,她多麼認真,你得學學她才行。又一個苗家婦女,身襲紫色長衣,一雙深邃的雙眸下高高挺起的鼻樑,豔麗的容貌可不比當年的麗姬遜色,給人一種端莊、嫻雅的整體感受。她張開了迷人的小嘴,輕聲細語地指責月依,似在指責,更在教事。

    不會吧?要我教她?我才不要呢?她整天都板著一張臉,都讓我起雞皮疙瘩了。月依躲到了她父親身後,生怕石蘭那張冷冰冰的臉。

    月依,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姐姐呢?她母親指責道。

    她就是,就是,就是。月依大喊三聲,調皮又無知地說。

    父親將月依從背後揪了出來,面稍帶怒色,說:你姐姐只是不好說話,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快向她道歉。

    石蘭對於月依還是照顧有加的,在仙山的日子,每當月依有難時,她都會上前解圍。於是,她淺淺一笑道:父親,你不要怪她,月依還小,許多事情,她還不懂。

    呵呵,就是就是。月依果真孩子氣,給點甜頭,立即捂嘴嬉笑。

    就這樣,在這仙山樂土中,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生活著

    海邊

    哇!石蘭,原來仙山是你的家啊,而且,你的父母都是了不起的俠客呀,真是太棒了!天明一聽到這裡,禁不住大叫起來。

    石蘭點點頭,雙眼一直凝視著海際,希望能看得更遠,看到那久違的仙山

    可是,石蘭,為什麼那天在人群中,你一看到仙山就流淚呢?少羽回想起了那天的一幕,奇怪地問。

    對啊,對啊,你的家鄉那麼美,你幹嘛還流淚啊?還有,這陣子,我們一提到仙山,你也是譁然淚下,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嘛?天明好奇地問,恨不得將仙山的事情全都知曉。

    直到有一天

    仙山是四面環海的地方,雖環海,卻總不發生大浪洶湧的景象。然而,一天晚上,忽然風動雲變,電閃雷鳴,火光四射,激起的火花照亮了幽暗的大地,寂靜的夜空似乎被一道道閃電劃破了血口,大雨傾盆而下,仙山周邊的海水霎時大漲,在浪擊的洶湧澎湃下,大半個仙山被沉浸在海水中,往日的仙山樂土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人間地獄,大部分的仙山子民們也都成了地獄冤魂

    長老們從睡夢中驚醒,立即將周邊的仙山子民聚於巔峰之處,以防海水來襲。

    這場暴洪,百年不遇,難道真乃天亡我等此方樂土?一名長老痛苦哀鳴道,濃濃的白眉,長長的白髮盡顯出滄桑的樣子。

    此時不是哀叫之時,如今仙山子民都已被淹亡大半,我等既身為長老,就應保障其他未亡子民的安全。因此,唯今之計,只好啟動天問了。另一名長老鎮定自若地分析道。

    天問,是歷代長老嘔心瀝血製造而成,它有著非常神奇的功能,一旦啟動天問,就能知道仙山的命運。

    十名長老圍圈而坐,拿出如鏡子般的天問,眾長老皆咬破食指,十滴鮮血從傷口處滴落於天問,只見天問發出金色光芒,一道金光沖天而上,原來,鮮血啟動了天問

    一名比較年長的長老見時機已然成熟,便向天問深深地鞠了個躬,恭敬地問道:天問天問,詢古問今,聽天由命,仙山何災?何山何命?

    眾人皆靜靜等候,目光都凝視著這面神奇的鏡子,俄頃,只見鏡面隱隱若現出四個字仙山必亡。

    仙山子民與眾長老一看,立即神色慌亂,寥寥四字,竟決定了仙山的命運。然而,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們不相信天問,集天地之靈氣,採月之精華,經其所預測,沒有人能否定它的預言。

    既然如此,仙山子民們,天要亡我等,我等亦無辦法。如今,趁水勢還未更加兇猛,你等都各自乘舟逃難吧。長老們皆開口發話,神色黯然。

    長老,那你們呢?你們怎麼辦?一名男子開口相問。

    多謝掛念了,哈哈哈哈,我等既身為長老,就應與這仙山共存亡,哪怕今晚會被這浪濤所淹沒,我等也絕不離開這片樂土。眾位長老皆開懷大笑,作為他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長老若是不走,我等又豈會偷生,我等誓必與仙山同亡。仙山子民們都作出承諾,言辭堅定。

    哈哈哈哈,既然爾等如此堅定,那我們,就共赴黃泉吧,這片樂土,就留給災難之後的人們吧。長老們樂觀地說。

    或許,此刻,不是死亡,而是昇華

    石蘭的父母望著沉睡中的月依,又望了一眼石蘭,悲痛欲絕地說:石蘭,你要好好照顧妹妹,父親跟蜀山的人素來有交往,你們乘船靠岸之後,蜀山的人會來接應你們,你們要好好的活下去,記住,仙山,是你的家。說完便將石蘭打暈,將兩個沉睡的小女孩抱到了船上,隨浪而飄。

    風停,雨住,浪止,仙山依舊,人們的影子,卻已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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