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天爆雷撫着長鬚,頷了一下首,轉身向外叫了一聲:“冰壇主。”“在。”一聲洪諾,閃進一條人影。冰壇主抱拳躬身,停在朱永昌面前,恭謹説道:“屬下冰玉壇冰傑聽候幫主令論。”但見他身高馬壯,雄梧異常,濃眉大眼,腰掛單刀,滿臉胡腮,聲音洪亮,端的是一條猛漢。“傳令下去,封鎖各要道,捉拿無影浪客。”響天爆雷肅穆的傳話發令着:“但必須活的。”“領命。”冰傑洪諾一聲,朝響天爆雷抱了一拳,掠出門外,帶領一百多餘紅衣大漢急馳而去。剩下一半的紅衣大漢仍在清理街道,五名大漢走了進來,把八刀客的屍體以及掌櫃的無頭屍,搬出門外,放上一輛裝滿屍體的馬車,但只見那輛馬車上,已堆積一大疊的死屍,成了臨時的“運屍專車”。“他媽的。”響天爆雷見着那副慘相,不禁怒從中來,眸中滑過一絲怨毒的眸光:“妮兒,吩咐下去,把陰陽斧那傢伙的片片屍骨集合起來,帶回去餵狗,否則真難消我心頭之恨。”“你他媽的你敢。”樑上的北雙一聽,渾身血脈賁張,忘記了自身的處境,目眥皆裂的怒罵一聲。響天爆雷父女皆是一驚,料不到有人在頂上,齊齊抬首望去。北雙此時才警覺過來,但已太慢……響天爆雷撫着長鬚,得意非凡的諷辱道:“呵呵,想不到堂堂的江湖一鼎竟變成了龜頭龜腦的樑上君子,失敬了。”北雙一咬牙,反正身形已露,刷的一聲,跳下地面,怒目瞪着響天爆雷,學着那沈佳苗女的口音,髒罵道:“我*你媽個老……叭。”北雙老字未完,—只玉掌揚起,叭地一聲清脆的耳光,結結實實的刮在他的臉上。“我*……”北雙忍着痛,一聲也不哼的,接着罵下去。妮兒括了北雙一記耳光,見北雙還是罵了出來,美眸泛起一絲怒意,連諷帶辱的罵道:“想不到名震中原,威傳四夷的江湖一鼎也像我們南蠻之人口擇無言,盡吐髒話。”北雙傲氣沖天,絲毫不懼的嗤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人説人話,對鬼説鬼話,我江湖一鼎堂而罵之,無愧也。”“好個無愧哉。”響天爆雷長笑一聲,陰聲説道:“閣下現是甕中之鱉,仍是傲骨悍氣。呵呵,老夫倒對閣下有幾分敬佩。”“哼,休要貓哭耗子假慈悲,要殺要剮,少爺要是哼一聲,便不是娘生的。”北雙一張臉蒙上一片肅殺之氣,身形竟緩緩的走向響天爆雷,那副神情,巴不得把響天爆雷牛吞暴飲的樣子,那麼駭人,又是那麼帶種。妮兒美目溜過一絲訝佩的神情,兩眼緊瞪着北雙的俊面。“好,姑奶奶就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妮兒忽地出手如電的搗出一拳,奮力擊向北雙小腹。“噗”一聲,北雙的身形急速飛起。叭,北雙飛起的身子撞到了頂上的橫樑,又叭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撞到地面的八仙桌角……妮兒這一拳等於三拳,北雙只覺一陣椎心之痛,喉中一甜,吐出一道血箭,但卻不哼一聲,緊咬着牙根,怒目瞪視着妮兒,撐起搖晃的身形,走向妮兒,嘴角含着那麼快樂,那麼暢爽的微笑。冷冰的説道:“騷貨,你他媽的要是沒法叫少爺哼一聲,你他媽的就是狗孃養的。”“姑奶奶就不相信你骨頭多硬。”妮兒臉色一變,蓮足一抬,狠毒的勾向北雙心胸。腳影一過,一支身形像斷線的風箏,帶起一道血箭,飛出門外,叭一聲,栽在街道上。北雙還是一聲不哼,臉上帶着嚎笑,雖然他知道妮兒剛才的一腳,他的左肋已斷了兩根,但他還是盡力撐起身子,口中一面含笑罵道:“騷貨,你勁兒可夠大,嘻,要是與你少爺騷起來,定叫少爺稱心滿意。”妮兒不禁一張美臉兒氣得變色,不待北雙説定,嬌軀一射,踩向北雙……“喀嚓。”一聲骨折聲響起。北雙只感左臂一陣椎心之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想不到漢狗中有這麼帶種的。”響天爆雷看得暗暗心折,似是讚賞的説道。“我就不相信。”妮兒怒哼—聲,一抬蓮足,對準北雙的頭,就要踩下。“妮兒,莫要給弄死了。”響天爆雷連忙推開妮兒,使得北雙血流滿面的頭顱,沒給開了花,響天爆雷沉聲説道:“咱必須把他活活的交給黑門豹。”妮兒不語,只是怔怔的望着地上有氣無力的北雙出神,像是在沉思什麼似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北雙只感一陣冷水潑醒——北雙把垂下的頭緩緩抬起,慢慢睜開眼簾。北雙只感全身一陣刺痛,忙又閉下眼睛,吞下差點脱口的哼聲,咬了一咬牙,強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慢慢的睜開眸子——首先只覺一陣燻人欲嘔的腥氣衝入鼻端,而且一片昏暗,看不見周遭物景……北雙用力甩甩頭,漸漸的兩眼能適應眼前微弱的光線,接着第一個映入他的瞳孔是幾條人影,北雙不用想也知道是紅苗幫主響天爆雷朱永昌和紅衣苗女朱妮以及幾名紅衣大漢。北雙發現他全身被剝光,只剩下體一條短褲遮住“緊要重地”,兩手被反綁在一支木柱上,冰冷的水潑在身上,使他不住的微微顫抖,而且左肋骨的折斷以及右肩被朱妮踩斷,痛入心脾,差點沒哼出來……北雙把牙齒咬住下唇,用力吞下即將哼出的叫聲,悍然的繼續打量四周——此處顯然是地下石室,不,該説是地牢,北雙立身的地方只不過是其中的—間,兩旁以及前面仍是一排排,一間間的石室地牢,隱隱約約的,他的耳鼓裏可以聽到此起彼落鞭打聲和哀嗥聲。“刷。”忽地一條鞭影朝北雙當頭刷下!北雙只感身子猛地痙攣了一下,一陣刺入骨髓的痛楚使他差點又昏過去。北雙剽悍的抬起頭瞧去,向他鞭打的人正是那苗女朱妮。朱妮的鞭上裝有刃刺,一鞭刷在北雙身上,北雙的皮肉隨之而飛。“原來是你。”北雙若無其事的朝朱妮裂嘴而笑,笑得那麼輕浮,那麼瀟灑,“怎麼樣?願不願意和少爺睡一覺,包你……”“刷。”北雙話沒説完,朱妮氣得嬌軀直髮抖,怒叱一聲,皮鞭已鞭下……“包你欲仙欲死,快樂無窮。”北雙像是毫無感覺,仍是笑着説出來。“刷,刷。”朱妮猛可地揚起皮鞭,在北雙身上一陣急打,但只見北雙身上皮飛肉掉,一片模糊,除了臉上外,幾是體無完膚,血水緩緩流出,全身一片通紅。北雙仍是噙着笑,哼也不哼,眉皺也沒皺,每當朱妮向他鞭打一下,他便衝朱妮笑一聲,直至他實在受不了,頭一偏,昏了過去。但他真的一聲也不哼。看得幾名紅衣大漢和兩旁囚裏的俘虜暗暗心折。“叭。”一桶冷水朝北雙頭上潑下。北雙悠悠醒轉,緩慢的抬起頭,把頭靠在木柱上,兩眼充滿不屑的神情勾着朱妮,嘴角仍是噙着那輕浮的笑,瀟灑的笑。“你不必擔心我‘不夠力’,我絕對保證使你飄飄欲仙,死去活來。”“姑奶奶不相信你是鐵打的。”朱妮臉上蒙上一層寒霜,放下長鞭,轉首向一名紅衣大漢用苗語説了一聲。北雙聽不懂朱妮在説啥,仍是笑嘻嘻的説道:“你要是不相信,你不妨試一試。”紅衣大漢拿過一包東西給朱妮,朱妮接過打開竟是一包鹽。朱妮唇角漾起一絲寒笑,殘酷的笑。走近北雙身前,抓起一把鹽,塗在北雙身上。北雙的身子猛可地大大一顫,但他緊咬着牙根,勉強嚥下了就要衝口的嗥叫,北雙只感那些傷口處一陣如針刺股的噬心之痛傳來。但那浪子,倔強的浪子,仍是使朱妮失望了,他並沒有就此哼叫,眉也沒皺。北雙像一個沒有感覺的物體,像一個瘋子般的竟然張口大笑,笑得那麼狂傲,笑得那麼瀟灑。朱妮不禁怔怔站在北雙身前,呆呆望着北雙,她懷疑江湖一鼎是不是人?北雙地停下笑,猛地一俯頭,在朱妮香頰上輕佻的吻了一下。“嘖,不錯,是好貨。”北雙習慣的嘖了—聲,而且還裂嘴大笑,像是為了剛才那一吻而魂飄飄的樣子。朱妮壓根兒沒想到在重創之下,竟會“大膽偷吻”自己,不禁又是一怔。“啪”朱妮一揚手掌,賞了北雙一記輕脆響亮的耳光。北雙一偏蓬頭,唇嘴雙管齊下的流出三道血水。朱妮又轉身向紅衣大漢説了一句。紅衣大漢洪諾一聲,雙手捧上十支寸半長的金針,只見那十支金針金光閃閃,鋭利非常。朱妮奇異的凝視了北雙好一會,一挫銀牙,俯下了矯軀,握起北雙的左腳。北雙低下頭,又看到朱妮撩人的乳溝,不禁輕笑道:“騷貨,看到了你的乳溝,不禁使我想起你的鴻溝,嘖,那該多美……”北雙話音未完,全身神經猛可地一陣劇烈抽動。只見朱妮把一支半長的金針連根戳進北雙左腳的大姆指,一道血水隨着金針緩緩流出……朱妮見北雙説不出話來,得意的笑了一聲,站起嬌軀,猛地伸出右手,在北雙左腋斷肋的地方,惡毒的用力壓下,口中嬌笑連連:“叫吧,叫給姑奶奶聽,漢狗,你只要叫一聲,姑奶奶便饒了你。”北雙只覺朱妮的一壓,猛地一陣徹心之痛,傳至他全身的神經,痛得他的魂兒就要閉過氣去……“姓朱的,你算啥麼東西?你專只會拷打沒還手之力的人,你這賤貨。”忽地,一聲沙啞的怒叱自隔壁傳來——北雙本能的抬起頭,轉首望去……但只北方左的一間監牢裏頭,一個和北雙一樣階下囚的六旬老頭。那老頭的情況比北雙還要糟,不但是一間地牢,而且是一間臭氣沖天的水牢,那老頭像是一個苗人,臉上依稀得可以看見兩道刺青,全身被剝得精光,滴點不遮,滿是臭氣積物的污水掩至他的肚臍,雙手腕脈被兩支指粗的鐵打穿過,釘住在木製的十字架上,腕脈的血已凝成塊狀,呈烏紫色,全身瘦骨嶙峋,幹如柴木,皮包骨,慘不忍睹。更叫人心裏發毛的是,那老頭肚臍以下,浸在污水裏的下半身,竟然已潰爛腐臭,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不斷蠕動的蛆,爬滿他的下半身。北雙睹至這慘絕人寰,毫無人性的酷刑,不禁血脈賁張,汗發皆豎,目眥皆裂的朝朱妮憤力的吐了一口怨毒的口水。朱妮做夢也沒想到受到自己的嚴刑酷打,竟還敢那麼不知死活的向她吐口水,便是叭一聲,北雙那口口水正中吐在朱妮小巧的鼻尖上。朱妮的臉色猛是一變,美眸漾起一股寒森令人發顫的殺機,冷得像冰的語音,緩緩從她的齒縫中溜出,聽得更覺得由脊髓一陣涼意升起:“姓北的,要是你真的那麼帶種,姑奶奶就陪你睡覺。”北雙冷哼一聲,傲然的撇了一下唇角,划起一絲輕浮的笑聲:“騷貨,你這句話説對了……”朱妮像是殘酷的化身,厲毒的射影,竟然那麼令人髮指的拿起三根金針,連根沒端的刺進北雙的腳趾。北雙全身的肌肉猛烈的抽搐、扭動,整張臉扭曲得變了樣,下唇被簌簌顫抖的牙齒咬得鮮血直流,肉血模糊,下唇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賤貨,狗*的。”左間老頭一見朱妮已拿起兩根金針戳進北雙的腳趾,心中一陣滔天的怒火翻騰,憤忍不住的厲啞嘶道:“你們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身無武功的人竟是如此無恥下流,呸。”朱妮站在蹲下的嬌軀,嘴角噙着寒森的冷笑,轉首身後一名紅衣大漢冷聲説道:“冰壇主,把那糟老頭給宰了,鬼吼鬼叫的,煩死了。”冰傑抱了一拳,從懷中取出兩顆鐵丸,一聲暴喝,對準那名老頭打去:“姓牛的,大爺超渡你。”“哎。”一聲啞號,激起兩道血光。可憐那名已是半死的老頭,此下可真正的歸土了,冰傑那兩顆要命的彈丸正中他的心窩,嗚呼一聲,蓬頭一偏,已然成了一副臭皮囊。北雙看得心血翻騰,兩隻眼睛差點沒有爆突出來,厲聲罵道:“你們這班狗養的雞碎……”“得了,省點勁吧,那老頭巴不得一死吧,算是沾了你的光,才解脱哩。”朱妮冷傲的一撇唇角,嗤聲打斷北雙的語音,又蹲回嬌軀,握起北雙的右腳,拿起一根金針,插向北雙右腳第二支腳趾,口中狠聲説道:“現在你可以鬼叫了。”北雙渾身又是一陣猛顫,一陣陣的抽心之痛,傳遍他全身的末梢,血肉模糊的嘴巴張了幾張,差點就要脱口嘶出。“對了,你只要叫一聲,姑奶奶就饒了你,”朱妮仰起臉龐,兩眸眨着古怪的眼光看着北雙,似笑非笑的説道:“叫吧,姑奶奶要聽聽江湖一鼎的嗥叫到底是什麼樣子。”“這怎麼成?別開玩笑了,少爺一想到要和你那個,全身都給軟了……”北雙竟然談笑風生,宛若無事,頭低俯着朝朱妮撇一撇唇角,兩眼放肆的在朱妮的胸口一陣搜索,帶着輕桃的笑聲:“倒不知道你,叫牀的浪勁如何,嘖,真個……”“你……”朱妮見北雙越説越“不像話”,粉臉驟地通紅;不知是被北雙那話兒給説得臉紅,還是被氣得冒火?叫了一聲,拿起兩根金針,猛然戳下。朱妮像是瘋狂的悍獅,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最後一根金針,對準北雙最後的小趾,咬牙戳下。現在,只見北雙十個腳趾活生生的刺着十根寸半長的金針,腳趾縫得流出十道刺目驚心的鮮血……朱妮像是出了心中一口氣,抬頭向北雙看去。但見北雙已是第三度昏死過去……但是那小子的凌霄傲氣,使得一旁的蠻人,看得心中一陣發顫。朱妮怔怔的望着北雙血肉模糊的“俊臉”發呆,心頭升起一股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覺。“妮兒,夠了吧,別把他給弄死了,黑門豹説過要活的。”一旁沉默良久的響天爆雷似是過意不去咳了一聲,沉聲説道:“再説,這漢狗和我們紅苗幫也無多大仇恨。”“不,爹,我一定要叫他哭出來。”朱妮站起身子,咬牙回道:“我就不相信這小子是鋼鑲鐵鑄的。”響天爆雷見朱妮仍要施酷刑,不以為然的叫了一聲:“妮兒……”朱妮轉首向冰傑示意的橫點一下螓首。冰傑拿起一桶水,朝北雙頭上倒下。北雙還沒睜開眼皮,只感覺身上帶鹽的刺痛,一浸冷水,渾身大大的顫動了一下,只差一點點就沒有把喉中的哀嗥,叫給了出來。北雙強吸了一口氣,咬緊牙根,傲悍的甩了一甩蓬頭,吃力的睜開眼眸,只感眼前一片模糊,朱妮的身形變成了三四個。北雙忽然一陣灼熱傳來,凝足目力看去,只見朱妮拿着一支火把向他走近。北雙不禁一顫。“漢狗,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朱妮在北雙跟前停下,火把在北雙眼前掠了一下,兩眸剪着北雙,冷冷説道。北雙舐了一下唇角,呼吸顯得沉濁而急促,顯然在忍着極大的痛苦,北雙抬起雙眸,瞅着朱妮,嘴角浮起一個鄙夷不屑的冷笑,嗤聲道,聲音斷續而急促,啞得像蚊聲,幾乎不聞:“蠻女……呆會……你,……你給,給少爺睡……睡覺……夠你……叫……叫饒……”“姓北的,你他媽的就哼一聲也不到哪裏去,何苦打腫臉充胖子?”響天爆雷見北雙還是那副“死樣子”,忍不住張口説道:“又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識時務者稱英雄,受無謂的皮肉之苦,何苦來哉?”北雙轉眼睨向響天爆雷,不住喘息着,兩眼像兩支利箭,帶着刮骨噬髓的仇恨之火,冷傲的射向響天爆雷,嘴角划起一絲頂天立地的男兒之魄的孤傲,凜然的道:“姓朱的,北某人叫……叫你看,看看中原男兒氣魄,以,以及江湖一鼎的……骨頭,是硬的……絕對硬的……”“你這是自找苦吃。”響天爆雷聽得一陣聳然變色,流露着欽敬的神情,喟然的説了一聲。北雙忽然笑了一聲,轉首睨着朱妮,古怪的撇了一撇唇角,那麼傲然,那麼浮佻地説道:“哧,姓朱的……敢,敢情你……你是肥水落外,外外,人田?捨不得這,這騷……騷貨陪,陪少爺,睡……睡……?”“覺”字沒説出,朱妮臉色一變,火把對準北雙的大腿就烙下“茲——”一聲刺耳的一聲剎起掀起,接着冒起一股黑煙,和一陣燒焦牛肉似的“香味”傳來。但只見北雙的左大腿被朱妮燒得一團烏黑,兩眸射着一股難以察覺的不忍神色,微睜着眼看着北雙,北雙的額角冒出指拇大的汗珠,青筋猛爆,頭不住向兩旁猛甩着,似乎忍着極大的痛苦,鋼牙猛挫,發出喀嚓之聲,顯然咬斷了五支牙齒,又湧出一大灘血。但,那男兒,中原男兒,那浪子,江湖浪子,那一鼎,江湖一鼎不但不哼聲,而且那麼令朱妮心顫的説出了他沒有説完的話:“睡覺……睡覺……”覺字一落,北雙的頭猛然垂下,又昏死過去——xmwjw掃描一兆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