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二十二章泰拳也怕無影腳
很快，領導們就到了這張桌子上。陳立剛特意介紹了康順風幾個人，但校領導並不大重視，寒暄兩句就和幾位S市當地的名宿們談笑風生起來。這老那老全是老，而那位以莽夫蠻力來論泰拳的老先生原來是柯老。陳立剛不免有些尷尬，不過他也不能説什麼，只能是苦笑和歉意的笑。
康順風就小聲道：“陳主任，你不要想太多，如果有人能攬下這事，我們也樂得輕閒，回頭有時間一起吃飯，你和我們王老師不是師兄妹嗎？”
陳立剛就看了王雅婷一眼道：“好呀！你們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一定開口，別客氣啊……我聽雅婷講了你們的大體模式，到時候肯定會有合做的地方，不過一定要打折啊，學樣這方面的經費不是很多……”
康順風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聽着話客氣要打折，其實最終目的是告訴他有利益給的。
他心裏明白了陳立剛的好意，卻是沒説別的，端起酒杯同他喝了一懷，表示感謝。
那邊楊臣聲和金黎也一起喝了一懷。金黎和楊臣聲回敬的酒，向山一個眼色使過來，羊娃就代了。朵朵今天直説不會喝酒，卻是一口都沒喝，向山的叮嚀，她記住了。
宴會結束後，陳立剛就帶了大家上對面的會議室，同泰方的人談交流的事。主持談話的人是學校的副校長，也就是剛才陳立剛介紹康順風他們給人家的那個，那人分管學院傳統武術系，所以和傳統武術界也很熟。
討論會開始了，一共兩個人在幫忙翻譯，一個是剛才同步翻譯的女孩子。另一個翻譯卻是個泰國女孩。討論開始後，康順風他們幾個人一直沒説話，羊娃還是打着**手，康順風雙手緊緊的抓握着椅子板兒，往上提着，一邊練着抓力和臂力扯勁兒，一邊同旁邊坐的楊臣聲説話。向山則雙手一抱，兩臂頂力。反正也是練勁兒。朵朵坐在向山邊上。熊子和張媚沒來，他們下去在車裏等了。
場面挺熱烈，和談判一樣，這老那老們一個個都説話慢條斯理，顯示着泱泱的大國風範，但所説內容，無非是泰拳不得用膝肘，不得打後腦襠頭陰腰腎腹之類的。反正幾個人綜合到一起，基本就那裏都不能打了。
泰國人自然不同意，意思就是硬對硬地打，不能抱不能摔，不能消極，消極就判輸。
討論有半個小時多時，坐在康順風身邊一直和他小聲説話的楊臣聲就不耐煩了，直接站起來道：“馬校長，你們慢慢討論，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先走一步！”他本來就不打算管這事情，而且對這些人的説法也很反感，不知道大家要比的還是不是武術，就差規定成無接觸的講理陣勢了。
金黎見楊臣聲走了，卻過來坐在康順風身邊，笑道：“小康你什麼打算，聽陳主任的意思，本來你們公司想接下這事兒，你怎麼不説話……”
康順風呶一呶嘴道：“都是三老四少，這老那老，我怎麼説話？”
正在這時。那個陳立剛特別介紹過的丹波休突然開了口，雖然有點生硬，説得卻是中文：“諸位，我們來到S市進行搏擊交流，時間很少，也很值錢，沒有時間和諸位在這裏説這些不會作用的話，我們為什麼要和傳統武術一起交易，就是聽人家説，傳統武的中國功夫限制少……可是，現在怎麼聽了，比你們的散打限制還多……而且，我們需要的是和高手交流，不是和貪生怕死的人交流……在坐的諸位，年紀很老，已經不適合和我們交流了，所以，請那些直接和我們交流的人來和我們談談……各位如果還想發言，就請先證明一下實力……”説着，指了坐在最邊上的兩個年輕的泰國男子道：“差基和恩皮尼是我們這次來中國的人中間，實力最差的兩個弟弟同學，你們中有人戰勝他，我們再繼續談談，如果你們中間都沒人能戰勝他，我感覺我們就沒有必要談了，我們並不是非要交流不可的，與實力太差的對手交流，還不如去市場購物美好，我還想給我的女朋友買些好東西。Mad，都是好東西……現在我感覺在這是在白白度過有用的時間……不管是在坐的諸位，還時你們的學生都可以來試試……差基、恩皮尼，你倆起來，把你的實力給他們展現一下……”
這間會議室很大，在進門那一塊有十幾平米的空閒地方，兩個年輕人就站了起來，到門口的空地上，做了幾個泰拳中的招牌動作。然後兩個人就對面一站，兩人雙腿互踢，脛骨對脛骨，踢得啪啪做響。
“莽夫蠻力！”那位柯老先生又發高論，對面的泰國人聽了，都沒有反應。那個會説中文的丹波休也沒表示，顯然並不明白這句中文的意思。這時，那個做翻譯的女孩子就看了老先生一眼，口中就嘰哩咕嚕地説着泰語。那個丹波休就突然轉過來，看了那位老先生一眼，也嘰哩咕嚕地説了一串，這時那個中國女孩就猶豫了一下，開口翻譯道：“波丹休先生説，老先生您的功夫高強的話，他們這裏包括這位擔任翻譯的女士。都可以由你任意選擇，與他們現場較量一下，他很想看看你所謂的技巧，是怎麼擊敗他們的力量！”
泰國人丹波休一番話，説得那位老先生一張臉就漲得通紅，他一時興起，忘了人家有一位翻譯在這裏了。這時就強辯道：“我老人家一把年紀，怎麼能和你們後生小輩動手！而且，你們遠來是客……”
那泰國子孩子又一陣嘰哩咕嚕，然後丹波休也嘰哩咕嚕一陣。
那個中國女孩臉就紅了一下，但卻仍翻譯道：“丹波休先生説。你老人家一把年紀，你的學生也可以……他們來到中國，不光是作客，更是要交流搏擊之術，當然，你不敢的話，他也不會勉強你，畢竟您已經這麼老了，老得已經不能動手了，只能講道理了……”
柯老人家不再説話，但明顯能看到口唇在哆嗦。
這時那兩個年輕人已經打在一起，卻是拳拳到肉，最後那個叫恩皮尼的，一個側橫踢將那個叫差基的一腳就踢倒在門邊，頭在那門上撞得哐的一聲，整個辦公室裏坐的人都是一驚，以為兩人比試失手，傷了一個了。但那個叫差基的年輕人卻沒事一樣直接跳了起來，對着恩皮尼一抱雙肘，行了個泰拳的禮節，口中説了一句什麼。
這時所有的人眼睛都瞪了起來。
這時，丹波休就轉頭對馬校長道：“副校長馬先生，我想給您説的是，我們並沒有為難貴學校的意思，這種交流能安排就安排，我們希望和勇敢者交流搏擊之術，並不是想和老人家們在這裏聊天氣的……”這句話很不客氣了，顯然這位丹波休已經生氣了。馬校長臉就漲得通紅，不知道該説什麼好。
那邊陳立剛忙解圍道：“今天這幾位老先生只是適逢其會，他們都是我們傳統武術的瑰寶，我們學校對貴方提出的交流一事，非常重視，專門請了我們S市一家民間傳統武術機構的負責人來了，請容許我向您介紹康先生和他的助手徐小姐以及向先生和陳先生！”
這些話那位丹波休顯然並不能完全聽明白，那個泰國女孩就翻譯給他聽。這時，康順風這邊時就對那位丹波休一抱拳，道：“你好！”
那位丹波休卻淡淡地看了一眼。就道嘰哩咕嚕了一大串。
這時那個中國女孩就翻譯道：“丹波休先生説，我們不想談什麼虛的東西，而是實實在在的交流，是硬對硬的搏擊，而不諸多的限制，如果你們這家武術機構也需要那麼多限制的話，那就不用交流了……”
康順風就笑了道：“我們不需要做任何限制，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取消您剛才所説的對消極的判輸提出一點異議，你們有你們的打法，我們有我們的打法，如果您一味的要求硬碰硬的話，那你們自己和自己交流就可以，還有比你們泰拳更硬碰硬的搏擊之術嗎？如果你們是想同我們交流，那麼，我會和我的朋友們向您展示你剛才想看的技巧戰勝力量的東西……”
那個泰國女孩就看了康順風一眼，嘰哩咕嚕地翻譯過去，丹波休也嘰哩咕嚕地回了一長串，顯然這個泰國人漢語還是不完全明白。
這時那個中國女孩就翻譯道：“丹波休先生説，他很喜歡和你這樣的勇敢者談話，但交流對他們來説，是需要抽出時間的，他不希望和水平非常低的人浪費時間，他需要你們能立刻證明你們的實力，他才有進一步談下去的**……至於您説的取消消極判輸的問題，他主要是怕你們的人上場後，不做交手，只一味地耗時間，他們遇到了太多的這樣的對手……”
康順風點點頭道：“我理解丹波休先生的顧慮，我並不是要求取消這個判罰，我的想法是給這個消極判罰做一個稍微比普通比賽長的時間限制，比如説三十秒，如果不攻擊就判負一分……請丹波休先生相信，我們的人是武師，並不是跑步運動員……”
那個泰國女孩聽了，先笑了一下，眼睛看康順風時就友好了許多，然後就嘰哩咕嚕地翻譯過去。那邊丹波休聽着，也笑了，看過來的眼神對康順風點頭示意一下，然後就嘰哩咕嚕地做了回答。
那中國女孩這時表情也好了許多，顯然這種針鋒相對的問答讓她找到了底氣。像剛才的那種談判也讓她很鬱悶，她看着康順風道：“丹波休先生説，他個人很欣賞你的幽默感，他希望能和你做為朋友，但他們的時間真的很緊張，他的隊員來一次中國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他還是希望您能先讓證明你們的實力……”
康順風就微笑了起來，點點頭道：“非常樂意之至！”他的話剛落，那邊羊娃就站了起來，往剛才泰國人比武的地方站過去。那邊丹波休的眼睛裏立刻就露出興奮和欣賞來，叫了一聲：“差基！”那個剛才被擊倒的泰國男子就站起來，走到羊娃面前，對着羊娃行了個泰拳的禮節。羊娃就也對他抱了拳，然後兩人拉開架式。
差基就抱起泰拳的拳架，雙手高舉，前腿不住地在地上一彈一彈的。
羊娃就抱起**手的門子，隨着那孩子的動作，應着。他剛才已經看過兩個泰拳師交手，對兩人的技術特點、反應速度等都有了認識，倒省了要自己去試探了。
這時，差基前央的右腿從地上往起一彈，再一落地，左腿就往前一跨步，右腳就劃一個小弧形，往羊娃前面的右腿膝部掃來。羊娃右腳不動，雙手往上一抬，貼懷護咽罩面身體往前一進，左腳一抬一個攔門檻子腿，左腳後跟就逼住了對方的右腿膝部。
差基右腿一被阻，就立刻落地，雙手往羊娃頭上連砸帶扒，左腿屈膝，就準備撞進來。但架式剛拉開，就突然撲通一聲窩倒在地上，好像自己滑了一跤。羊娃卻往後退了兩步，收了架式看着他。
那邊丹波休就大聲用泰語叫着，那個差基卻捂了下面，掙扎着用泰語説了句什麼。那邊泰國人就起來兩個人過來扶他。丹波休就看了康順風，嘰哩咕嚕着。那個中國女孩就明顯地忍了笑，道：“丹波休先生説，你的人犯規了，踢了差基先生的下陰！”
康順風不由地一汗，這個羊娃！原來剛才羊娃攔門砍子腿把對方一攔，根本沒停就一個無影腳踢了出去，正打在對方襠上。這無影腳是他最常練的腿法，發的時間身不動，肩不搖，而且腿法伸屈之間，已經超過了人眼人視角暫留。基本就是在他起腿時，能看到他加速度的那一點晃，感覺就是他腿一晃的樣子，其實已經踢到了差基的襠裏。
康順風就雙手一抱拳道：“剛才我説不做任何限制，丹波休先生並沒有反對，所以我的人誤會是用真正的中國傳統武術。我的人剛才擊倒差基先生的那一個腿法，在中國傳統武術裏是最能以技巧戰勝力量的東西，名稱就叫無影腳……相信剛才諸位並沒有看到他發腿……”
旁邊的金黎就驚訝地道：“原來這撩陰腿就叫無影腳呀……”
這時那個久不發言的柯老先生又開口道：“動手取人陰襠，不夠光明正大……”
康順風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就帶了鄙視的神情，道：“柯老，現在我們公司的陳五羊先生就在那裏站着，你儘可以去試試出腿取他的陰襠，如果您老人家有興趣的話……”那柯老臉又漲紅了，剛要説什麼，旁邊一個老頭就拉住了他，説了一句什麼，他才狠狠地瞪了康順風一眼，終於不再説話了。
這時，那個泰國女孩已經將康順風的話翻譯過去，那邊丹波休臉色就難看起來，回了一串。那個中國女孩這次更是臉漲得通紅了，強忍了笑意道：“丹波休先生説，他確實沒有看到那位先生髮腿，他開始還以為差基先生摔倒的……不過，他感覺還是要限制這種打法，因為如果不限制的話，他感覺就這位陳先生一個人就能踢倒他們全部了，也就失去了交流的意義了……他們泰拳也已經好多年限制了攻擊襠部，所以他們也基本沒有防守襠部的意識……”
康順風就笑了笑，道：“無影腳也沒丹波休先生説的那麼神奇，中國的每一個武術流派都是剋制無影腳的方法……不過，丹波休先生遠來是客，您的要求我們自然滿足，我個人感覺，不能踢襠之外，還要加上不能擊打後腦，不過這個主要看丹波休先生的意見，我們做為東道主，是主隨客便的！”
這一番話，説得整個屋裏的中國人腰一下子都挺了起來。
是呀！力有未逮，論之以禮義。打不過人家，自然要講條條框框了，打得過時，怎麼都好，還能顯示大度。一句輕飄飄的主隨客變，顯示的卻是實力。
泰國女孩翻譯過去，那邊丹波休就點點頭，回答了過來。
中國女孩看康順風的眼睛就不同了，道：“丹波休先生説，他很感謝您的大度！也很願意和貴機構交流，具體的交流細節，可以換個地方談，他不希望不相干的人太多！”
康順風就點點頭道：“具體的細節，將由我們公關策劃部經理徐朵朵女士和培訓部主任向山先生同你們談吧，我還有些事，得先走一步……”那邊翻譯過去，丹波休就表示了同意，還特意站起來，過來同康順風握了一下手。可見武行永遠是敬畏強者的，武德也只是強者能講的東西。在實力勝過對方時，表現出大度來，這是風度，是武德的表現。在實力不如對方時，偏偏大談什麼仁義道德，只能讓人感覺到怯懦，徒惹人笑罷了。
康順風也到前面，給馬校長和陳立剛致了歉意，又對其他的人合手示意一下，就出門去，他晚上還要參加同學聚會呢，現在已經八點了。羊娃極有眼色地站起來，跟他後面，像個保鏢一般送他下樓。雖然他跟下去也沒什麼事兒，但主要是襯托康順風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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