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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湘吟站在養父母的墓前,對他們深深一鞠躬。

    在美國這兩年來,她從沒忘了他們,也一直很思念他們,每每遇到工作上的挫折或心情低落時,都會情不自禁地夢見他們。

    儘管他們只是養父母,可對她的愛從來只多不少,一直以來她都當他們是自己親生父母,是完全無可取代的。

    這也是她不願意讓別人喊她「湘吟」的原因,因為湘吟是屬於爸爸、媽媽的,是那個單純、可愛、做事直接又粗線條的女孩;而現在她是Angel,會計較、會耍心機,已完全變了個模樣,她極度痛恨現在的自己。

    「爸、媽,我覺得我實在不適合商場的生活,爺爺又逼我嫁給我不愛的男人,讓我好痛苦。我再怎麼對人生沒信心,也不會出賣自己的下半輩子,所以我打算這次返回美國把一切處理好之後,就回台灣定居,回到最初的湘吟,永遠陪伴着你們。」低首默唸着自己的想法後,她再看了墓碑上的相片一眼,才落寞地走下山去。

    這一路上無人同行,她可以靜靜地想着一些事……尤其是他,那個至今仍在她心底深駐的男人。

    搭了計程車回到下榻的飯店,來到房間外拿出鑰匙正打算開門,她突覺身後有一道不尋常的氣流,猛一回頭,竟看見何駿正在走廊的另一邊,笑望着她。

    她心底一慌,正想推門而入,卻讓他捷足先登地擠了進去。

    「不請我坐?」何駿問道。

    湘吟瞪着他,一雙柳眉輕輕揚起,「要進來就進來,何不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幹嘛鬼鬼祟祟的?」

    「哦!那是我小看-了,本以為-不會這麼大方。」他對她的惡劣態度視而不見,主動地坐進一張沙發椅上。

    她暗吸了口氣,着實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兒,讓她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想喝什麼?冰箱有啤酒和飲料。」

    「那就一罐啤酒吧!」他目光看向她的牛仔喇叭褲,發覺褲緣下方沾了許多泥漬,「-去哪兒了?」

    她隨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去看我爸媽。」説到這,她突然轉首問道:「查出你妹妹的下落了嗎?」

    「還沒,不過我已經不恨-養母了。」他輕描淡寫地説。

    「為什麼?」她想知道原因。

    「因為我已經查出來了,雖然-養母的確是我妹妹的保母,但我妹妹的失蹤卻與她無關。不……應該説她是救我妹妹的恩人。」他以拳頭抵在眉心,嗓音轉為深沉。

    「我不懂。」

    「調查了好些年,終於找到了當時的一位目擊者,他説當年-養母帶着我妹妹在公園玩耍,一名女子趁-養母回頭撿起我妹妹丟出的皮球時將她給抱走了。」

    何駿抬頭望着她,「-母親發現後,拔腿直追,卻下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倒,跌入一旁水池,頭部撞到池畔,就此得了暫時性失憶症。」

    「什麼?!那後來呢?」她激動地站起。

    何駿突然笑了,「知道嗎?這樣才像原來的。」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快説!」她咬着下唇。

    「當她醒過來以後,竟忘了這一段過往,也就是單單忘了她帶過我妹妹的這段往事。後來我去拜訪過那位醫生,那位老醫生還記得那件事,他説-養母極可能是因為責任感與壓力所致,潛意識裏一直不願想起我妹妹是在她手中被人抱走的事實。」

    「既是如此,我爸應該知道呀!可是他--」

    「在那之前-父母為了某事大吵了一架,-母親負氣離家,才來我家幫傭帶孩子,才不過一個星期就出了事,-父親自然不知情了。」何駿望着她,「所以……這幾年我錯怪了人。」

    「我媽她……天……」湘吟不禁潛然落淚,隨即抬手用力抹去。

    他坐到她身邊,從口袋掏出一條手帕遞給她。

    湘吟拿過來拭了下眼角,卻依舊冷淡地説了聲,「謝謝。」

    「我們就非得裝得這麼生疏嗎?」他-起眼看着她,「難道-忘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有過什麼關係?」她深吸口氣,「不要故意把自己説得跟我很親密似的,我可是快要結婚的女人了,很多話請你自重,別亂説。」

    「自重!-是什麼意思?」

    何駿傾身向前,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如果不是當初我不要,-早就是我的了,不要把自己説得這麼高尚。」

    「你想做什麼?」她用力抽回手。

    「別裝了,這兩年來我想-有些地方確實是變了,對男人應該更熟悉了吧?」何駿勾起唇,戲謔地對住她圓瞠的眼。

    「那又怎樣?就算我熟悉他們,也不想熟悉你。」湘吟強忍住亟欲奪眶而出的淚水,重重吸了口氣。

    「要不要試試看?試過後才知道-到底想不想熟悉我。」他邪肆地將她拉近自己,熱唇抵上她驚愕微啓的嘴。

    「你不要……啊!」湘吟赫然被他推倒在一旁的軟牀上。

    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語氣帶刺,無情地鞭笞着她的心,「難道-還是處女?呵,就算-説是,我還不相信呢!」

    「我沒説我是。」她抬起下顎,不馴地説。

    「哦!那就好,我也不喜歡玩處女,那太麻煩了。」他笑得詭魅,並動手解着她的鈕釦。

    她渾身僵住,卻不想泄漏自己的驚慌,只能視而不見地盯住他的眼。

    「-這是什麼眼神?」他抿唇一笑。

    「好,那就讓我瞧瞧你的本事,可有上謙、強尼、邦達他們厲害?」她突然推開他的手,放肆地主動解着自己身上的束縛。

    「強尼、邦達又是誰?」他用力勾住她的下巴。

    「我在美國的朋友。」她媚眼輕拋向他。

    「-……夠淫蕩!」他邪肆一笑。

    「跟你的風流相比,還差得遠呢!」湘吟將自己身上的襯衫解開,裏頭僅着了件淡藍色的性感胸罩。

    「連胸罩的選擇都和兩年前不一樣了!」他嗤笑。

    「那是當然,性感睡衣更是不可少。」她媚浪地瞟了他一眼。

    「那太好了,既然-這麼野,我們就來好好玩一場吧!」他拉起她的內衣,熱唇開始撩撥着她的熱情。

    湘吟的身子微微一顫,無法控制地四肢僵直。

    「怎麼了?」他挑眉問。

    「我喜歡假裝清純,很多男人都被我這一招給迷得團團轉。」她掩唇一笑,嫵媚的不得了。

    「-還真懂得男人心呀!」他冷眼睇凝了她一會兒,「坦白説,若不是認識-夠久,我也會被-給騙了。」

    「哦!那麼歡迎你加入這場偽裝遊戲。」她笑得好僵,整片雪胸袒露在他面前,不經意的一顫,便形成一道誘人波浪。

    「-果然挺會裝的。」

    何駿大手放肆地愛撫着她軟熱的嬌軀,隨着她難以自已的輕顫,他瞳眸深處也變得更黝-深-了。

    當他的大手徐徐來到湘吟纖細的腰間時,她突然喊住他,「等等……」

    「怎麼了?」他-眼瞧着她那雙水媚的大眼。

    「我想知道兩年前你曾經愛過我嗎?」這是她一直放在心底的疑問,雖然問了肯定會被他恥笑,但她無所謂了。

    「怎麼?這麼在意?」果真,他笑不可抑地望着她。

    「不管怎麼説,你都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所以我不想有失敗的經驗。」她硬是擠出個還算適當的藉口。

    「只是因為這樣?」他臉色一變。

    「是呀!答案到底是什麼?」她秀眉一挑,「怎麼?不敢説。」

    「我有什麼不敢説的。」何駿忽地專注在挑動她熱情的大業上,半晌才道:「放心,-沒有失敗的經驗。」

    説完,他便低頭含住她的小嘴,封住她還想問出口的話語。

    「呃……你的意思是你曾愛過我?那當時為什麼直催我離開,不肯留我?」她閉上眼,趁着換氣的空檔問着下一個問題。

    「因為,我欺騙自己,騙自己不曾愛過-,因為我害怕愛人、害怕被束縛的感覺……」何駿火熱的眼直凝注在她最私密的地方。

    「那麼……」

    被他這樣的眼神盯着瞧,而且是自己最羞人的地方,湘吟的臉臊紅了,一顆心更是躍動不已。

    「-真-唆!」沒想到這女人做愛時喜歡玩腦力激盪的遊戲。

    「那麼從我離開至今,你可曾想過我?」她用力夾住雙腿,不讓他這般肆無忌憚地注視。

    「如果我説我想瘋了呢!」他似真似假地謔笑着。

    沒錯,他的確想她,無時無刻,甚至想去美國找她,只不過他心底的另一個聲音一直要他這個不懂情愛的男人放過她。

    可為何當他得知她要結婚的消息時,會這麼激動難忍,更有種要不得的衝動,想要搶回她!

    而他現在所做的,便是計畫中的一部分……

    「呵!光聽這口氣就不像是你會説的話。」湘吟不相信地轉開眸,試着撫平心口不正常的跳動。

    「明白就好。」

    「那麼……」

    「-這女人到底有完沒完呀?」何駿不再回答,孟浪地撩撥她。

    「啊……」湘吟無法控制地急嚷出聲。

    見她如此激動,何駿心裏立刻燃起熾烈的慾火,但他強忍着,既然這是他倆的第一次,他非得讓她永遠都忘不了他。

    唇舌間的纏綿,給予她極度的狂喜,在確定她已足夠潤澤時,他立刻挺身而進--

    頓時他的目光一凝,喃喃輕啐,「-騙我……該死!」

    湘吟無法回答他,那撕裂的劇痛幾乎讓她陷入地獄,她不斷地退縮掙扎,想要脱離這股難言的痛楚。

    何駿緊扣住她的腰,「別逃……現在想逃已經太遲了。」

    「別……」湘吟逸出了淚,後悔答應他的求歡,「早知道它是這麼不愉快,我……我絕不會答應……」

    「不愉快?那是-還沒習慣它。」

    「我不想習慣。」她微喘着。

    湘吟毫無章法的蠕動,讓他的情緒不斷高昂,血脈僨張,「別亂動了!」

    「可我痛……」她的小臉盈滿倉皇。

    「這就是-欺騙我的代價。」他不再憐惜,恣意地索求歡愉……

    她害臊地轉開臉……

    他突地加快動作,「-不會嫁給王上謙對不對?」

    「我……」她不願意回答他。

    「説!」他執意追問。

    強烈的快感讓她直衝雲霄,早就不知今夕是何夕,哪裏還能思考?「呃--」她最後只能直覺地用搖頭來回答。

    這下何駿終於放寬了心,緊緊扣住她的腰,以更孟浪的姿態掠奪着她的美麗與生澀。

    沒想到她保存了二十五年的寶貴童貞,最後還是被他所奪。

    這是她的預謀?或是早已註定好……註定這一生,她的心都會被他所牽動、影響。

    一個星期後,湘吟打算返美。

    這次她擁有了絕對的勝利,不但贏了自己,更贏了從不曾嘗過敗績的何駿,但不知為何,自從與他有了親密關係後,她的心居然動搖了,預期中該獲得的快樂與成就感也不曾出現過。

    最後她決定提早返美,但在啓程之前,她約了剛從日本出差回國的嫺玲。

    「我沒想到-會臨時去日本,還好-回來了,要不我真怕在我返美前都沒辦法跟-見面呢!」湘吟握住嫺玲的手。

    「天!-如果早點通知我,我死都不會答應社長出那鬼差。」嫺玲現在還是在那間報社工作,更因為資歷夠久,現在已升為「主任」了。並且她已於半年前結婚,如今儼然是位幸福小婦人。

    「我也是臨時決定的呀!」湘吟笑了笑,「不過我打算過陣子就搬回台灣,以後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了。」

    「真的?那太好了!」嫺玲興奮地笑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問:「-跟他見面了嗎?」

    「-指誰?」湘吟故意裝傻。

    「少來了,還會有誰?何駿呀!」嫺玲皺起眉,「雖然-絕口不提,可我知道-一直想着他。」

    「-別胡説。」湘吟看向窗外,眼眶微紅。

    「看吧!如果不是説到-的痛處,-會眼眶紅紅的?」嫺玲無意識地攪動着咖啡,「-可以騙別人,可是對我-還隱瞞的話就太不夠意思了。」

    「我……」湘吟半-着眸,喝了口咖啡才説:「我見過他了,非但如此,還跟他上了牀。」

    「噗--」嫺玲嘴裏的咖啡就這麼噴到地上。

    「-幹嘛呀?」湘吟趕緊拿來面紙幫她擦拭不小心噴到的衣角。

    「-太狂放了吧?」嫺玲實在難以想象。

    「我只是不想後悔,把自己給了最愛的男人,有何不對?」她嘆口氣,「雖然知道他身邊有太多女人,我不過是他心底飄過的一片雲彩。」

    「笨蛋,那-告訴過他-的心情了嗎?」

    「沒什麼好説的。」湘吟聳聳肩。

    「真是被-打敗了。」嫺玲翻了個白眼。

    「我就知道-會怪我才不説的,現在告訴-了,-還是要怪我。」湘吟噘起唇,不依地説。

    「其實……」嫺玲斂下眼,「他曾跟我打聽過。」

    「什麼?」

    「就在-離開後的幾個月,他明顯消沉許多,有一次我在街上巧遇他,他第一句話就是:『-知道湘吟現在過得好嗎?」我當時很訝異,因為-爺爺和他們何家是世交,好不好他理當最清楚。」

    「那……後來呢?」

    「我這麼回答後,他苦笑了下才説,他能打聽到的只是表面上很光鮮、很幸福的-,但他想知道的是-的心。」嫺玲望着湘吟,「那時我就感受到他心底一直有-,只是礙於……不知什麼原因,他不曾表明。」

    湘吟捂住臉,聲音帶着沙啞,「現在説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我也要回去了,他也將有他自己的生活。」畢竟誰都不願先開口,這樣的情緣也唯有斷了的份。

    「唉!真説不過。」嫺玲搖搖頭。

    就在這時,湘吟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她向嫺玲點點頭,便走到外頭露台接聽,「喂?我是Angel。」

    「Angel,我是爺爺。」原來是勞勃從美國打來的越洋電話。

    「什麼事?爺爺。」爺爺會突然打電話給她,必然是出了什麼事!湘吟心底浮現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完了,完蛋了Angel。」勞勃嗓音沉悲地説:「兩個月前我親自決定的那個案子出了問題,對方居然騙了我,他們不是什麼中國大陸的大商家,只是一羣有計畫的詐騙集團……」

    「什麼?」湘吟皺起眉,「那時我就提醒過您,不能釋放太多權力給他們,那現在的情況是……」

    「我在大陸投資的數千萬美金已不翼而飛,『菲士霸』即將面臨倒閉的命運,這次的車殼設計費已付不出來了,一切都沒了……」他的聲音顯得疲憊。

    「爺爺,事情不會這麼糟的,等我回去想辦法,我搭今天晚上的班機。」她趕緊説道。

    「好,-快回來吧!爺爺覺得好無力呀!」此刻的勞勃已完全失去以往的精明幹練,身上所有的老毛病也都快復發似的。

    「嗯,您放心,我一定會準時回去,您要多保重呀!」

    掛了電話後,湘吟又回到嫺玲身邊,「美國公司出了點問題,我得先打電話回公司問問狀況,那就不多留了。」

    「哦……好,真的不要緊嗎?」嫺玲關切地問,因為她的臉色都發白了。

    「嗯,-放心。」不想讓好友過度擔憂,湘吟強顏歡笑着,「那我走了,這咖啡我請。」

    説着,她定到櫃枱付了帳後,便疾步奔出店外,攔下計程車揚長而去。

    經查證之後,勞勃的確被騙,而且是被大騙了一場,此事一被公開,商界議論紛紛。

    但大部分言論都指向勞勃向來生性狡猾,這次聰明反被聰明誤,是他應得的報應;也有人説,他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想將至友「喬立」給壓下,併吞的企圖濃厚,才遭天譴。

    然而,無論哪一樣,對於受害者來説都是殘酷的。

    此刻勞勃就坐在位於舊金山的豪宅內,看着這棟他已住了三十幾年的老房子,對着剛從台灣趕回來才不過三天的湘吟説:「Angel,-是在這裏出生的。」

    「爺爺……」見他如此感傷,湘吟也悲從中來。

    「不過它就快賣了,唉!我還真是愚昧,大家説的不錯,我是越老越不中用-!不但把公司搞垮,就連家都沒了。」他揉揉眉心説。

    「爺爺,錯不在您,您只是希望我能過得更好。」湘吟上前攙扶住他,就見老人家在家裏東摸摸、西碰碰地追憶往事,心底更是酸楚。

    「去收拾一下東西吧!」他拍拍她的手。

    「爺爺,事情還沒有完全絕望,您別這樣。」雖然還想不出法子,可是湘吟卻不認為「菲士霸」必須這樣結束。

    「別自欺欺人了,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他搖搖頭。

    「我們可以想辦法借錢。」

    「誰會願意借我們這筆錢?這不是小數目呀!這一借,或許連對方的公司都會經營不下去。」這點勞勃不是沒想過。

    「那……」湘吟閉上眼,做出決定,「就跟上謙借,如果他願意,我……我就答應嫁給他。」

    可沒想到勞勃只是搖搖頭,淡淡一笑。

    「爺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她不解地問。

    「-以為我沒向他開口?他可是一口就拒絕了,上謙雖然對-有情,可是權力掌控在他父母手上,唉……現在就連讓他娶-都不可能了。」勞勃絕對沒想到自己的錯誤決策,會連累了湘吟。

    「那……那算了,爺爺,我去收拾東西。」湘吟是還好,畢竟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她過慣了,就怕爺爺會受不了日後的粗茶淡飯。

    就在她轉身之際,電話突然響了,勞勃先是一愣,「大概是打錯電話的,現在誰肯跟咱們沾上邊呀?」

    但他還是接了起來,「喂?」

    「勞勃爺爺嗎?」電話那端居然傳來何駿的聲音,「我是何駿,已經快到府上了。」

    「你……你來美國了?」他很震驚,突然苦笑出聲,「你是來取笑我的嗎?就算是,也不用當着我的面呀!」

    湘吟聽聞,便折返勞勃身邊。

    「不,您誤會了,我帶了我的會計師一起來,目的就是想解決您的問題。當然這筆款子數目龐大,我沒辦法一下子全部拿出來,請會計師來的原因就是希望以最有效的方式先保住您的公司再説。」何駿語調中除了正式與專業外,不再有以往的調笑和不正經。

    「你是説真的?」勞勃還以為是自己聽錯呢!

    「茲事體大,我絕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我就快到了,您等我一下。」何駿看了下表。

    「好,我等你。」

    當勞勃掛了電話後,湘吟趕緊跑過來問:「是誰要過來?」

    「何駿。」

    「他來做什麼?」湘吟瞪大眼。

    「他想幫我度過難關,沒想到到最後幫我的人會是他……」勞勃激動不已,握住湘吟的手,「我心裏明白,他會幫我是因為。」

    「我跟他根本什麼都不是。」湘吟轉開身。

    「這兩年來,我知道他一直關心着-……」當他説到這兒,湘吟立即詫異地轉身,瞠着大眼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進入公司後,經手了不少CASE,一開始是不是挺挫折,一般人並不因為-是我孫女而願意與-合作,反而轉向『喬立』找何駿投資?」

    湘吟點點頭,「嗯,那時候我很懊惱,深怕因為我反而成為爺爺的累贅。」

    「可不久後-便一路順風,那是因為何駿一直拒絕接受從-這兒轉去的案子,還勸對方跟-合作,相信-會有很好的IDEA。」勞勃笑了笑,「這一切全是從同業口中得知,但當時我一心想撮合-和王上謙,沒有告訴。」

    聽到這兒,湘吟的心底已出現了絲絲悸動,她撫着心窩,幾乎無法消化這樣的事實。突然外頭庭院裏傳來了煞車聲,她抬眼看向外頭,一顆心更是「怦怦」狂跳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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