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真的是他!
湘吟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就見何駿與另一位她無心去注意的男人朝這兒走來。
絕魅俊朗的他,舉手投足間依舊是如此的風度翩翩,讓她不禁想起那晚在飯店裏……他以他壯碩的身軀擁住她,瘋狂地要了她一整夜……
原以為那樣激情的一夜便是他們的最後一面,沒想到……沒想到這麼快他又出現在她面前。
「何駿。」勞勃上前握住他的手,「快來這坐。」
「勞勃爺爺,這位是我的會計師陳先生。」何駿向他介紹着,「時間急迫,就不用説客套話了,現在就開始進行吧!」
説時他的眸朝湘吟輕輕瞟過,對她微微頷首之後便坐進沙發椅上,三個男人進行着最熱烈的討論。
湘吟幫不上忙,只好進廚房泡了壺茶,又切了些水果出來,而後便坐在爺爺身旁仔細聆聽着。
這一路聽下來,她驚訝地發現何駿並沒有打算從這次的援助中得到任何好處,或者是打算併吞了「菲士霸」。
直到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會計師陳先生為把握時間先行離開,打算與「菲士霸」的會計師做更進一步的研究。
這時已無外人在場,勞勃才問道:「何駿,這樣你可吃虧不少,你父親沒有意見嗎?」
「他一向敬重您,不會有意見的。」
「哦!那你呢?」勞勃犀鋭的眼瞟向他。
「這個您放心,我自然有我想要得到的報酬。」何駿深吸口氣,從容地微笑着,對答如流。
「哦!那是?」
「事情還沒有定案,如果一切都沒有問題,我再提出我的要求,所以先不急。」何駿撇撇嘴。
「你不怕我到時不認帳?」勞勃掀起嘴角。
「就算您會,我所要的『報酬』也不會的。」他很篤定地笑了笑,跟着站起身,「我還有很多事待辦,先到美國分公司看看。」
「我讓Angel送你過去吧!」他的車被律師開走了,總得有人當司機。
「就不知Angel願意嗎?」何駿笑望着她。
「你現在是我們家的恩人,當然可以了。」她抿抿唇,「我先上樓換件衣服,順便拿鑰匙。」
湘吟隨即奔上樓,換了件輕便褲裝,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他面前。「我們走吧!」
「有勞-了。」
何駿與勞勃道別後,便和她一塊前往車庫。當車子開上路後,她忍不住問:「犧牲這麼多,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看着正前方,一本正經地説着。
湘吟心一緊,被他這句話給嚇了一跳,「呵!你又在説笑了。」
「哦!那要怎麼説才像正經的呢?」他轉首,以一對闐沉的眸深深凝視着她。
「你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犧牲這麼多,這一攬下將是一輩子的責任,你想過嗎?」她掌控着方向盤,語氣盡可能保持冷靜。
「那就一輩子吧!」何駿哼笑,像是一點兒也不在乎。
「可是……」
「可是我也會綁住-一輩子,-願意嗎?」他撇撇嘴,見她小臉陡然變色,笑意更加狂熾。
「喂!-還可以開車吧?還是我來?」見她掌控方向盤的小手越抖越厲害,他不得不強迫她停車,和她交換了位置。
湘吟皺着眉,「你好像不論什麼事都不信任我。」
「-一向都很讓人擔心。」
聽他這麼説,湘吟心底突生一股温暖。「聽説你一直很關心我?這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我能不能知道這代表什麼?」
「代表我人生中所犯下的最大錯誤。」他扯開嘴角,勾魅一笑,「早該掌握住的女人卻眼睜睜看她跑了,還真是諷刺。」
「你的意思是?」她看着他的側面線條。
「我絕不再重蹈覆轍。」他伸出手握住她的,語氣轉柔,「願意接受我嗎?這個曾經傷害過-的男人。」
「駿……」她的心一動,竟説不出話來。
他索性將車子停在空曠的路邊,定定望着她,「或許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女人,但是我知道自從-離開後,我做什麼事都不對勁,這……應該就是愛吧!但我絕對可以比單純一句『我愛-』還愛得更多。」
「讓我……讓我考慮一下。」不是她不願意,而是這個意外來得太突然,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消化。
「也好,就讓-考慮。但,無論-肯不肯,我都不會再放手。」他又回到從前的專制與霸氣。
湘吟瞪着他,「看來你還是老毛病不改。」
「不是老毛病不改,而是不願再錯一次,所以這次我要掌控一切,-懂嗎?」他-起眸,每説一句話都在她心底造成不同的刺激。
「我……我不懂……」
「看來-還是沒有原諒我。」何駿搖頭一笑,「OK,沒關係,就給-時間,但不要太久行嗎?」
她輕輕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何駿撇嘴一笑,又發動車子直往目的地邁進,一路上他不再提及私人感情,只與她討論怎麼處理「菲士霸」的欠款計畫。
湘吟聽得既感動又難受,感動他不計較她的拒絕,仍盡力幫忙:難受的是明明自己深愛着他,為何還要刻意刁難他呢?
面對自己這種怪異的心情,連她都覺得無奈。
一直到了「喬立」在美分公司,他大方地握住她的手走進裏頭,並喊來高級主管,加入研討。
「總裁,您這樣決定,有幾位董事可能不會贊同。」總經理感到不妥,這可是個爛攤子呀!
「那就讓他們退股吧!」他氣憤地説。
坐在一旁的湘吟直覺不對,暗自踢了踢他的腳。
「可……如果有董事退股,將造成我們股價下跌,這可是一項很大的負擔。」有人又説。
「不管怎麼説,我是幫定了,董事的部分我會找他們商議,即使給他們高額紅利也無妨。」他這才靜下心,面對問題發言。
湘吟聞言,感到極度愧疚,她沒想到他為了「菲士霸」可以做到這麼大的讓步。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經常情不自禁地觀察他談論公事時的談吐與自信、智慧兼備的神情。
他是這麼的與眾不同,而她依然如此平凡……
她想不透他是不是真心愛她?如果是的話,像她這麼任性、這麼無理,他又是看上她哪一點呢?
經過一個月的努力,「菲士霸」終於度過危機,勞勃也帶着湘吟回到台灣,正式上何家拜訪致謝。
「何威,這次真的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何駿,現在的我可説是兩袖清風,什麼都沒有了。」勞勃輕輕擁抱了下何威。
「別這麼説,這小子願意幫忙自然有他的意圖,千萬別將他想得太好了。」還真是知子莫若父呀!
「哈……話是沒錯,可無論如何,我還是得親自登門道謝,何駿還沒回來嗎?」勞勃前後看了看。
「哦!他還是沒住在這裏,只有偶爾回來一趟。所以……咦,還真巧,是他的車聲呢!」説曹操,曹操就到呀!
三人同時轉向大門,就見何駿的人影慢慢出現了。他驚愕地看着他們,「勞勃爺爺,您怎麼來了?!」
「我們是特地來向你們道謝的,況且Angel一直想回台灣定居,為了成全她的心願,我打算把總公司遷回這兒。」勞勃輕拍他的肩。
「那很好呀!不過感謝就不用了,您已經謝了好幾回了。」何駿指着沙發,「勞勃爺爺,請坐。」
「對呀!我怎麼忘了請你們坐了。」何威笑着轉向劉管家,「去準備晚餐,今天多了兩位貴客喔!」
「是的。」劉管家一離開,何威就對勞勃説:「我近來剛買了副高爾夫球杆,要不要看看?」
「好呀!」
「在我房間,我們去吧!」何威刻意帶着勞勃離開,就是要讓兩個年輕人有獨處的機會。勞勃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於是很配合地一塊兒拾階而上。
「我爸真是的。」何駿揉揉鼻翼,轉向湘吟,「要不要喝一點紅酒?我去倒。」
「你……直到現在才看見我?」從他回來到現在已經很久了,他居然現在才跟她説第一句話。
「怎麼了?」他看出她在鬧脾氣,可……他做錯什麼了?
「你--」她眉一蹙,「算了,有時候看你挺精明的,有時候你竟是這麼討厭,你是在故作迷糊嗎?」
「我們不是才半個月沒見,怎麼-現在説什麼我都聽不懂了?」他帥氣地將左手搭在椅背上。
湘吟深吸口氣,想説什麼又戛然而止。老天,她到底是怎麼了?在跟誰吃醋較勁兒?怎麼連他晚點跟她説話,她也會氣成這樣!
「難道你就不能……」她想説的是:難道你就不能再跟我示一下愛或暗示性地向我求婚嗎?
「不能什麼?」他噙着笑。
「沒……沒什麼。」當初是她堅持考慮,現在怎麼好意思提這些,要怪就得怪目己死要面子加任性。
「你……最近很忙?」她尷尬地找着話題。
「的確滿忙,-呢?」他直瞅着她那副無措的表情。
「嗯,差不多,我本來就無所事事,連個案子都要人家成全才做得起來,現在更閒了。」她噘着小嘴兒。
「-在説什麼?」何駿明知故問。
「你不是一直暗地裏幫着我,替我爭取案子嗎?只是這一切我全然不知,得到一點獎賞就像孩子得到糖果般開心,你可曾在一旁取笑我?」湘吟張大眸問。
「-明明做得很好,別妄自菲薄了。」
「真的?」她不敢相信。
「當然了,該不會因為這件事,-一直在偷偷生氣吧?」
「本來有點生氣,不過現在不氣了,反而感謝你給我信心,要不然我會變得更無能。」她垂着小臉説。
「不氣就好,事過境遷了,也沒什麼好説的。」他搖頭肆笑道。
「事過境遷?」這還包含他對她的感情嗎?「不,我的意思是,你上次對我説的話,還--」
湘吟話還沒問出口,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何駿對她抱歉一笑,走到窗邊説着話,內容全都是公事。
冗長的內容讓她聽得好無趣,好不容易等他説完了,劉管家卻適時走了過來,「少爺,可以開飯了。」
「好,就開飯吧!」何駿接着又對湘吟説:「我去樓上喊他們下來吃飯,-再坐會兒。」
看他就這麼奔上樓,湘吟只能在心底哀嘆。
不一會兒兩老下樓,晚餐正式開始,湘吟就坐在何駿身邊,就見他一頓飯間手機至少響了十次,就連勞勃暗示着他與她之間的感情問題,他都沒辦法好好回答。
「對不起,勞勃爺爺、爸,公司最近真的很忙,我得趕回去加班。」何駿對他們直説抱歉。
「都是為了我們,你才會--」勞勃露出歉疚的表情。
「快別這麼説,爸,好好招待他們,那我走了。」説着,他便拿了鑰匙,快步朝外頭走去。
湘吟咬着唇:心裏直嘀咕:怎麼又忘了她?
由於何駿的努力,終於讓「喬立」因為「菲士霸」所揹負的責任與債務有了清償的機會。這數月來他致力於新車款開發,並引入高科技與安全性能最優的鋼板材質,以高品質卻平價的方式推出。
一開始又遭到股東與董事們堅決反對,因為成本過高,低價出售一定得創造高銷售,否則絕對打不平。也一致認為他這次絕對會帶領着「喬立」走向滅亡。
可是在他極力爭取到一週的試賣周後,哪知道居然創下公司有史以來的最高銷售量,甚至是供不應求。
依照這樣的情況,他相信不久後便可將負債還清。
也就在「喬立」舉行慶功宴的晚會上,他邀請了勞勃與湘吟參加。
湘吟遠遠地站在角落,看着他在台上發言時那意氣風發的神采、絕魅逼人的氣質,在在成為今天的焦點,也真心為他感到開心。
但之後又見他被眾多美女團團圍繞着,內心微微泛起酸意,小嘴兒也就越噘越高。
「哼!還説對我的愛超過『我愛-』三個字,簡直就是鬼話連篇。」她忍不住碎念着。
這時有人推車過來,她順手拿了杯馬丁尼,走到外頭小花園,看着天空隱現的星光,與那象徵「美滿」的月圓。
「好快,今天又是十五了。」湘吟看着天上,喃喃低語。
「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月圓之日。」何駿站在她身後説。
「呃……」她迅速轉過身,「是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這裏嗎?」他好笑地問。
「不是,而是她們願意放你走開呀?」她看了看裏頭那幾個還在往這探頭探腦的女人。
「我告訴她們我要來與我的愛人跳支舞,她們總該識相點了。」他走近她,看她身上那套斜肩晚禮服,恰如其分地將她渾圓的雪肩與曼妙的身材全部展露無遺,「-今晚好美。」
「你喝醉了呀!誰是你愛人?我美不美也不用你説,我自己知道。還有,已經隔了這麼久,你哪會記得我們的初識。」
「那-記得嗎?」他反問她。
「當然……記得。」這一天她永遠不會忘記。
何駿托住她的小臉,「我也記得,記得那天-幫我們修車,而當時我正準備趕去參加一位大學教授的六十大壽,他的生日正是農曆十五。」
「原來……你真的記得。」也因為這份記憶,讓她永遠忘不了雅雅。
「你現在還跟雅雅在一塊兒嗎?」她嘟着小嘴。
「有聯絡,但僅限於朋友。」這小女人的反應越來越有趣了。
「我不太相信男女之間僅存着友誼。」湘吟不悦地將頭轉向另一邊。
「怎麼?吃醋了,好嗆的酸味兒,嗯……都可以媲美陳年鎮江老醋了。」何駿誇張地用鼻子嗅了嗅。
「你好過分,不理你了。」等了他好久,他都沒空理她,好不容易出現了,又淨説些挖苦她的話。
一口飲盡手中的馬丁尼,湘吟便鼓着腮往會場走去。
「喂!小女人,-這是做什麼?」他伸手拉住她。
「你可以去找其他女人,我不希罕你特別撥空來敷衍我。」湘吟突覺心酸不已,想説的話就這麼全爆發出來。
「敷衍-?」他撫額,「OH!MYGOD!」
「受不了就放開我。」湘吟抿緊唇,眼角都濕了。
望着她那委屈十足的小臉,何駿心頭一熱,猛地將她拉近自己,先吻上她的眼、鼻,再慢慢遊移,直至迭上她的唇。這個吻先是温柔而多情,跟着激發強大的熱力,帶着雷霆萬鈞的愛戀。
湘吟的唇被他吻腫了,他卻仍下捨得放開她,「知道嗎?吻-的感覺真好,但這絕不是敷衍。」
「你也可以吻別的女人。」她吸吸鼻子。
「天地良心,除了-之外,我已經好久好久不曾吻過女人,久得連我自己都忘了時間。」他舉起手。
「你是想發誓嗎?我曾經聽人家説,喜歡發誓的男人最愛説假話。」她揚起下巴説。
「這樣呀!」何駿趕緊將手收了回來,做着滑稽的笑臉。
湘吟倒是被他這樣的動作給逗得噗哧笑出聲。
「怎麼?會笑了?」他雙手插進褲袋跟着笑出一股魅力,「走,跟我來。」
「去哪兒?」
「樓上。」何駿拉着她的手,躲過眾人的視線,從一旁的迴旋樓梯上到二樓的休息室。
一進房,他便將湘吟按在牆上賣力地吻着她,直到她昏昏沉沉之際,才從口袋掏出一個錦盒,對她笑了笑。
湘吟望着它:心跳猛然加速着,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嫁給我。」終於她等到了。
「我以為你早忘了對我説過的話。」湘吟嘴角掛着笑容,可眼角卻染上喜悦的淚光。
「為什麼會這麼想?」
「這陣子……好幾個月你都不理我。」她眉兒輕蹙,「我以為你又和雅雅或其他女人在一塊兒,那段感人肺腑的話對你而言也已事過境遷了。」
「傻瓜,我生命中早沒了其他女人的存在。」打開盒子,他將裏頭那隻閃亮又漂亮的鑽戒拿出來,套在她指上,「-還沒回答我的話,願意嗎?」
湘吟頓時喜極而泣,「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好喜歡……它真的好美……」
「那就戴着它,咱們來一場愛之旅。」他拉近她,含笑地玩着她鬢邊鬈髮,
「我喜歡和-做愛時,看着它濕漉漉地貼在-嬌顏旁,好美。」
她身子一顫,在他的輕憐蜜愛下,早已被動地貼向他,任他的大手撫遍她全身。
他用力將她抱上一旁的小桌,那高度正好適合他好好地愛她。
「駿……」她心裏燃起了期待的火花。
「等着,我要好好吻遞-身上每一寸。」慢慢拉下她的黑色禮服的拉煉,他的吻隨即沾上她裸露的肌膚,隨着他愛撫的動作,帶給她更狂野的感受。
樓下音樂聲時而悠揚、時而熱情;樓上的低語嘶嚷時而煽情、時而銷魂。
「我愛。」何駿突然在她耳邊告白,隨即瘋狂地掠奪她的嬌柔,配合着樓下音樂節奏,一次又一次……要她……
【全書完】
編注:1敬請期待「總裁初體驗」之三~《暴君總裁的狂烈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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