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電閃間,“傲須九霄”身法幻現,“卟噝”中,一股烈火從那骷髏中噴了出來,白鬼大喜,因為,火正噴中了刁木,尖叫道:“小子,你……”心裏陡驚,火過影散,雙鬼立即緊迫刁木迷迷濛濛的身形,這時凌空中響起一股清嘯,二人倏然停下,這才看到,刁木已在三丈之外了。他悠然笑道:“會噴火的鬼,好厲害。”白鬼氣得要死,他看到火噴中的只是刁木的一個幻影,而其人則早已退開了,他不得不驚訝刁木身法的高絕和詭妙。黑鬼沒想到連“靜行天際”這種絕世身法也追不到刁木,冷冷道:“你小子果然滑頭,胡刀霸,你也無需對這樣的小輩客氣了。”胡山早就不耐煩了,聞言即遭:“殺!”沙心如急聲道:“木……”她身形己向左飄。刁木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宛如一片飄忽的風般,晃了一晃,竟已欺近沙心如六丈了。黑白雙般都如幽靈般截住了刁木,一股烈火又噴了出來,刁木不得不閃避,同時狂推雙掌,黑鬼卻適時迎了上來,兩袖一抖,六把成形的黑色毒針勁疾刁木眉心,咽喉,以及胸前三處穴道,還有下部,手段果然辛辣。刁木大喝道:“好卑鄙!”在他話聲傳揚裏,人又如鬼魁般飄掠出來,“須晃月影”已倏然施出,赤紅的光段、光影。毫無空檔地罩住了黑鬼,威力懾人心魂。怪梟的悽叫聲中,黑鬼如同狂風中的落葉,無力地落在地上,身上已創傷百布,他痛苦地抽搐了幾下,目光流露出無窮的恐懼,便這樣離開了人世。白鬼呆滯地看着倒地的黑鬼,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只一個照面,刁木竟將“黑白雙鬼”除掉了一個,他們也是名動一時的高手啊,當年,仙尊連手滅邪,他們也能溜走,可今日卻……但是,此時他卻被人忽視了,刁木劈倒黑鬼後,雙眸環視,發現沙心如正陷入層層包圍中,十六名死士在“刀飛冷魂”胡山的率領下,往回圍攻,遮天蒙地的刀光黑影,好不驚人!沙心如憑藉絕妙的身法和輕功,在圈中滴溜旋轉,如同飄渺的一縷輕霧,在鬼頭刀的層層招呼中穿梭自如,而她的身手更是博大精深。雙手如同飄渺的雲朵,指、拳、掌交錯施展。刁木驚喜不已,但還是擔心她的安危,撇下呆楞的白鬼,大吼一聲,提起全身勁力,飛撲過來,騰空中,陡覺手掌有異,一股奪目的光芒分外刺眼,目光一瞥,心中驚奇不已,那“龜竅玄兵”已包住了他整隻右掌,邊緣都伸出了四支不同的短亮兵器,如同四隻龜腳,長約五寸,晶亮剔透,神奇不己……身形距戰圈只有半尺了,刁木叫道:“去死吧!”右掌狂掃對面的四個死士後頸……胡山陡覺有異,那四道奪目的晶芒使他猛然驚醒,急道:“退!”但是——他話音未逝,利刃切肉發出的沉悶聲已響起,血肉飛濺.四顆大頭顱立時如流星般飛落空中,還拖着搖曳的紅尾!銅死士在晶光一閃中成了“爛柿子”死士,“龜竅神兵”果然無堅不摧,犀利無比……胡山的一聲閃退未救得回死士,但剩下的十死土卻立即回到他的兩側,沙心如竟也不甘落後,一道冰芒閃過,兩死土退後中中芒而亡,又是眉心間出現了一團淡淡的白色!刁木己挨着沙心如站立當場,兩隻朗目在沙心如身上仔細的搜索着,知道她沒受傷才微微一笑,低聲道:“沙姐姐,真了不起,一個女子勇鬥十七惡魔。”他無疑連“刀飛冷魂”胡山一塊罵了,但是,胡山卻未發怒,他冷汗涔涔地望着刁木手中的神奇兵器,又看了看兩位死士眉心間的團談淡白色!即驚且恐!但是刁木和沙心如卻末理會他們。沙心如目光閃亮,如同皓星,柔聲道:“木,它又變了,你領悟出它的玄機了。”刁木伸了伸紅潤的舌頭,笑道:“無意中弄出來的,可真是厲害無比。”他説得雖輕鬆,但是,他腳下便有一具無頭的屍體,鮮紅的血流了一地,發出十分難聞的氣味。他當然不覺得如何難受,因為沙心如天然散發的“玉靈晶香”可清除身旁的異味,胡山可受不了,但這卻使他十分清醒,但人在清醒之時才會產生恐懼。他這時真想自己也是“銅死土”中的一員,因為這些“銅死士”是永遠不覺難受,也永遠不知道恐懼和痛苦……冷冷的,顫慄的,胡山粗喘道:“你的兵器好可怕,你簡直是一個殺人魔王。”微微一頓,他又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沙小姐的武功身法的確獨步武林,神奇玄奧不己,請問,你的暗器如何能擊殺刀槍不入的‘銅死士’。”刁木眉毛一揚,輕鬆地聳了聳肩,笑望着沙心如,對胡山的“殺人魔王”四個字眼,根本懶得理會。沙心如正容地望了胡山一眼,幽幽道:“小女子所用的乃是‘冰魄冷芒’採用千年地底寒冰所制,全憑一股冷冽的冰氣致人於死命。”她如此坦城相告,令胡山大感驚訝,同時對她的胸襟更是瞻仰不己。浩嘆—聲,道:“哎,沙小姐的確乃人間奇女子,身負血海深仇,仍能如此坦率、實令老夫汗顏,老夫不忍與你兵戎相見,但老夫乃江湖中人,諸多事均身不由己,還請沙小姐見諒。”臉色突地一寒,厲聲道:“殺!”話音中,他早已握刀在手,身形飄閃間,如同塵霧中幽靈,隨即,在迷濛的身影中,鬼魁般閃劃出十二把斷魂窄飛刀,從不同方位暴襲刁木,沙心如。此招乃是他飛刀絕技,“迷蹤刀影”足可堪稱武林一絕,神秘詭測,威辦非凡。那剩存的十名鋼死土似與他有默契般,飄動身形,兜住二人可能要退閃的方位,十把鬼頭刀如同漫天白虹,遮天蒙地!胡山的“殺”音未逝時,刁木和沙心如倏然而分,各展身形,飄恕若定。沙心如如同一朵輕妙紗霧般的白雲,變幻莫測地飄動着,一雙纖纖玉手在空中飄飄晃閃,周身半尺之境,飛刀挨不着邊際!沙心如的招式是輕柔温和的,刁木則是彪悍勇猛的,甚至十分殘忍!他對自己的兵器十分有信心,雖對胡山的飛刀有些顧忌,但是在“傲須九霄”神奇虛幻的身形中,他玄兵疾揮,將襲至的飛刀神奇挑破,同時,踩着神妙的宮步,力劈死士,在他幻起身影中,利刃切肉的沉悶聲不斷響起,血雨不斷灑向空中,殘肢斷骸不斷脱落飛揚。瞬間,“銅死士”竟被貽盡!而他己攻向了胡刀,如同惡魔般的吼叫着:“耍雜賣藝的,接招……”胡山反應也十分迅疾,如流星,如狂風趕江,也似銀蛇電閃以一種奇特的步法急速騰挪着,而他的飛刀則在他運轉的同時.如同天空的閃電,串連成條條的光帶,彷彿流星的曳尾,交織縱橫地卷罩着!沙心如早已因刁木的狂猛殘酷而心驚,心痛,她靜立場外,幽幽地望着他——刁木此時象根本就不知道死亡的存在!更不懂得畏懼,他直迎胡山的飛刀而去,身形如同鬼魁般飄閃,玄兵狂槐猛點,在他身影幻現的地方,不斷想着金器破鳴聲,斷裂聲……胡山驚駭了,他從未看到如此勇猛的“魔”,更未看到如此詭測的身法和高妙的技巧,他的飛刀漸盡,刁木挑毀了他近百把斷魂窄飛刀。他的危險和恐懼也在陡增,刁木已正在捕捉他的身影,兩人的距離在迅速拉近!猛然間,刁木如同厲鬼,冷嗥一聲,令人心駭,他如同迫風捕影的閃電,狂劈不及一尺的胡山!心中冷徹,充滿了絕望,也品嚐到了死亡來臨的滋味——好苦好澀。胡山己如刁木刀板之肉,他看到了晶亮的光芒閃來:閉目待死!“木”一個幽柔的言音倏然響起。刁木的身形霍然而止,不,應該説,他所有的動作已經停止,他的時光似在那剎那間停滯了!玄兵的一刃已刺入胡山頸脖半寸.卻適時而止,血順着脖間的紋痕流下來!刁木血紅的雙眼呆滯地看着胡山,他的身軀卻在微微顫抖着,臉上充滿了痛苦的神情。沙心如如一縷清風飄來,她輕輕地撫摸着刁木的雙頰,那麼輕巧,那麼細膩,柔柔地低聲道:“木,放了他,好嗎?我不想看到你殘仁的樣子!”刁木突粗重地喘息起來,滿臉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緩緩地移開目光,一接觸沙心如那幽深,那關愛,那痛苦,那期待,那希冀,那……的柔光時他沉重地閉上雙眼,緩緩地,顫抖地移下“龜竅玄兵”倏轉身形,一步一步地離去。胡山也睜開了雙目,他愧疚地看着面前的沙心如,沉痛地道:“沙小姐,你不該阻止他,因為,我該死,我也參與了沙家血案……”倏然一驚,沙心如幽幽望了他一眼,低沉地道:“你現在的坦白和內疚,説明了前輩還有未泯的良心,事非曲直,恩恩怨怨,何時能了,何人能解,心如如今唯有求先父,以及沙家所有遭難之人在天有靈,能理解心如的心意。”言畢,她已輕移蓮步,追趕五大之外的刁木去了,只留下一縷縷的餘香。胡山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抽動着,他淚眼朦朧地望着沙心如的背影,感慨萬千!同時,白鬼在胡山與刁木之戰時,早已挾着黑鬼的屍體逃遁了!天空明朗不己.白雲飄移,好美!而刁木卻雙手無力地垂落着,微低着頭,在這萬里晴空下一步一步地走着.目光呆滯地看着自己陽光下的影子沙心如並肩和他走着,她臉色凝重,兩人一路走來,都未言語……“木,”沙心如突柔聲道:“你……”刁木停住腳步,斜望了她一眼,幽幽道:“我是不是很可怕?”沙心如凝望着他柔柔地替他整了整衣衫,輕聲道‘“不,我一直覺得你是我最親近的人,而且,我十分了解,也十分相信,你是那種能帶給別人歡笑的人。”刁木嘴角微微縮動了一下,他低沉地道:“我也十分懷疑,剛才我為什麼會這麼殘忍,我從未有如此強烈的殺氣,我甚至有些害怕起自己來了。”沙心如幽幽道:“你並沒有錯,處在那樣的場合中,許多人都會這樣做的,只是,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很親切,很可愛,很温柔,也很堅韌的,我希望我們能儘量少殺人這給自己和別人都會帶來一些值得改過的機會!”刁木挺直了腰桿,頭也仰了起來,他輕輕抓着沙心如的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深深地望着她,沉聲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雖説得很平靜,但很真摯,也很鏗鏘。沙心如如霧般地一笑,柔聲道:“我一直都很相信你,還有,我好喜歡看到你笑,看到你快樂的樣子。”刁木嘴角一咧,露出潔白的牙齒,眼角神采飛揚道:“那‘龜竅玄兵’可真是一件神奇的兵器,能隨着運用的內力的變化而變化,可催金斷玉,更可增加意想不到的威力。”沙心如柔聲道:“此乃天助我們,木,我們現該怎麼辦呢?”刁木眼珠一輪道:“我有什麼好想的,我看我們現在就去貴府遺蹟瞧瞧去,一定會在武林中掀起一場風波,小豆芽他們就會聞迅而來,如此我們不就重新聚合起來了嗎?”沙心如眼角微紅,低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我沒勇氣説出來。”刁木幽黯地道:“心如,你真了不起,知道嗎?你是我最佩服的人,我們一定可以並肩走過所有的狂風暴雨,迎來雨後的彩虹。”沙心如幾乎醉了,她輕輕地依附在刁木的懷中,感受那令人心醉的氣息。日正當中,烈陽散射着灸熱的光芒,路上,塵土滾得老高,刁木不住地用手袖拭着額頭的汗滴,但他精神奕奕,面色紅中透白!沙心如則無絲毫汗漬,而且,那如瀑布般灑瀉的長髮,那魔鬼的身材之上,竟無一粒灰塵,實乃令人怪異。兩人並排走着,當下轉過了大路,這地方叫做沙家集,是在浙江平陽縣之北,要到“瞭然山”還需四五天的路程。到了市集,刁木如同孩童一般,到處亂竄,沙心如不得不放快腳步,不過刁木倒時時回頭向她投以令人迷醉的笑容.嘴裏還高興地喊着:“快過來看啊。”“哇,好好看啊!”許多行人都煞有興趣地望着他,投以羨慕和友好的微笑,因為,人們都看得出,此時,天下中最快樂的人就可能是他。沙心如則留意到一家裁縫店,將刁木喚住,他立即跳了進去,一雙汗跡的髒手到處亂摸,嘴裏不停地咕嚕着,朗目十分喜悦地看着各式的衣服。沙心如頗有眼光地替他買了一套新衣換上,那是白色的絲綢長衫,頭上也替他扎着一方白色的文土巾,顧盼之間,襯着那俊秀絕倫的面容,灑脱韻味,別有一番飄然出塵的逸緻!刁木倒有些彆扭地打量着自己,不過他心裏很高興,露出又傻又可愛的笑容!兩人到了一家酒樓,點了一桌頗豐盛精緻的飯菜。刁木不禁心花怒放,朗聲道:“真難得今日可以大吃一頓。”話聲中,筷子已叉向一盤精絲魚片。沙心如卻微朝他打了個眼色。刁木微微一笑,他知道此處是死士門的地盤,自己和沙心如早就被人盯住。他將精絲魚片優雅地夾到面前的—個小碟上,小指輕輕一觸,會心一笑,毫不猶豫地吃下去,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笑望着沙心如。她十分輕柔優雅地夾了一小片“爆了花生”小口小口品嚐着,吃得十分緩慢,但又毫不作做,實乃一道奇麗的風景線。在他們桌子的四個方位,均有幾個神色凜然的大漢也在坐着吃飯,他們雖然喝酒談笑,但眼角卻時常瞥向刁木二人,而且目光精射,顯然都是練家子,且不是一般的高手。刁木和沙心如倒也不在意,態度從容親呢談笑着。猛扒了二口飯,刁木一口嚥下,嘴巴吧了一下,道:“沙姐姐,你覺得藍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讓人感到怪怪的!”沙心如微微一笑,柔聲道:“他是個很有才情的英傑,故而有點自傲清高,他的師父‘玄機尊者’卓天幾前輩更是武林一代奇人,本可與一尊一仙一幽並列齊名,只是卓前輩淡薄名利,與世無爭,才未得到武林人土的認同,我義父與卓前輩是至交好友,有藍大哥相助,我們在遇到難以想象的困難時,就多了一份力量。”刁木微微一笑,不再言語,津津有味地吃起飯來。這時,一股懾人的氣息衝了進來,兩人頓覺有異,側掃—看,一羣金衣錦帶,氣勢昂揚的江湖之人踏進店來。為首的是一年青的貴家公子,打扮得體.全身球光寶氣,神情十分傲然,微瞥了眾人一眼,突然神情一震,目露驚訝地看着刁木和沙心如,那傲然的態度蕩然無存!刁木和沙心如則已移過目光,微瞥了身後的幾十威武大漢一眼,相視一笑,又悠閒地吃起飯來。那青年的自尊似被針刺了一下,濃眉微微一皺,但隨即若有所思,健步走來,朗聲道:“二位閒情雅緻,真令人羨慕,可容在下相攏,在此小憩片刻。”刁木望了沙心如一眼,微微笑道:“閣下氣宇不凡,如不閒刻棄,就請坐下!”那青年微一作揖,便瀟灑地坐了下來,掃視二人一眼,朗聲道:“在下來自異域苗疆,初涉中土,竟偶逢兩位人間龍鳳,實乃幸事,意欲與二位交個朋友,二位不會嫌棄在下吧。”刁木眉毛一軒,嚼了嚼口中的飯菜,方朗聲道:“大家本是江湖兒女,相逢即為有緣,萍水相交,貴在心知,閣下來中土是遊玩的吧?”青年微微一笑,眼珠微輪。朗聲道:“是啊!中土人物風情,實乃令人嚮往。”又平注抄心如,低聲道:“而且,中土多人間奇女子,令小生心慕不己。”沙心如毫無異色,平談地瞥了他一眼,適時,小二迎上來,一邊殷勤地擦着青年面前的桌面,一邊低聲問道:“公子爺,是先來一壺茶,還是端上灑菜。”青年微露不悦之色,但他掩飾地一笑,微瞥了瞥身後的隨從一眼,朗聲道:“你們找位子坐吧,要吃什麼,隨便點便是了。”那幾位苗疆武士深探行丁一禮,不聲不響地坐在前面的一張桌上,神情凜然嚴肅,如同木頭之人,店中之人不禁暗自竊笑。刁木馬上意識到這幾個武士不會説中土話音,他眉毛微擰,電瞥了這青年一眼,對沙心如微微一笑,遭:“沙姐姐,酒足飯飽,我們也該上路了。”沙心如如一縷輕霧般離席而去,刁木朝那青年拱手道:“兄台,在下等有要事在身,失陪了。”言畢,徑自離去。那青年尷尬地坐在桌旁,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目中閃過一抹冷冷的光芒。一苗疆武士迅疾恭身來到他跟前,俄傾,點了點頭,奔出店門……刁木和抄心如剛出灑樓未行多遠,只聽得喧譁叫嚷,人頭攢動,不少人吵成一團,跟着砰砰聲響,一羣人打成一團。刁木好奇心起,便走過去瞧瞧熱鬧,沙心如本不願多理塵世之事,但對刁木卻十分牽就,只好站在他後面等着。人叢中,七八條大漢正圍着一個老年人毆打,那人破衣襤樓,皺紋滿布,乃一孤苦老人。那七八個人卻是一身勁裝,分明是練家子。刁木不禁氣從心來,他一向最看不慣以強凌弱,以眾欺寡,但卻並不立刻出手相助,先看看情景再説。一個精壯大漢暴喝一聲,舉起粗壯的胳膊猛砸老人背心,帶着勁風之聲。但那老人竟抖身一甩,幾個附着他的大漢如同落葉飄去,跌得塵土飛揚,嚎嗥不己。緊接着,後手抓住那精壯大漢的胳膊,手掌一搶,那大漢龐重的身軀竟被擒起,翻了一個跟頭重摔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刁木心忖道:“這襤樓的老人原來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興趣大增便要瞧個究竟了。但旁邊很多瞧熱鬧的人原以為只是幾個大漢將那老人痛打之後,便得意地揚長而去。誰知,老人忍痛捱了幾拳竟然反擊.而且,厲害無比,看來,一場可怕的激戰即將上演,眾人恐傷了自己,便遠遠地退開……沙心如盈盈走到刁木跟前,倘大的街道,只有他二人站着近觀。七八個大漢受了教訓,也變得謹慎起來,仔細打量這老人,神情有點畏懼了。只見那老人年約六旬,蓬散着頭髮,翕合的目光一閃一閃的,更令人感到不可捉摸。七八個大漢的頭目有些耐不住了,朝兩旁的二個大漢微使跟色,二大漢心神領會,雙雙狂叫一聲,猱身撲上!人影一閃,那老者如一陣風般迎來,身形晃動中,慘叫聲迭起不斷,瞬間,七八個大漢竟全部倒在地上,呻吟不已……刁木一怔,腦中靈光一閃,頓覺老者的身法與小豆芽極其類似,難道是……忽聽有人叫道:“‘死士門’的人來了,‘死士門’的人來了。”看熱鬧的人一聽“死士門”,像是毒蛇猛獸般、紛紛躲避,瞬間,偌長的一條街道,竟無一個人影。刁木和水心如當然知道死士門,素知死士門之人專橫拔扈,視人命如草芥,看百姓怕成這副樣子,心想傳言非虛。只見前方一人飛奔而來,後面跟着兩人,三人的步履皆頗為沉穩,顯然均身負武功,而且相當不弱。三人來到近前,為首的一人年約三旬,蠟黃的臉皮,留着一撮小鬍子,向倒地的大漢望了一眼,冷冷道:“朋友,強龍壓不過地頭虎,再説,咱死士門乃中原第一大幫,你竟敢欺負咱死士門的人?”刁木微笑地望了沙心如一眼,他早就看得出此老者乃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死士門的人平素欺人慣了,如今碰上了一塊大石頭,這下可有得搬了。沙心如似乎分外留意這檻樓的老者,對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那老人對來者甚是不屑,眼睛向他望也沒望上一眼,道:“這些瘋狗亂咬人,老夫只是出於自衞而已。”那頭兒微微一怔,心知這老者雖橫樣不濟,但絕非平庸之輩,聲如宏鍾道:“朋友尊姓大名,能見告麼?如果是誤會,只須賠個不是,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那老人發隙間的目光陡厲,冷冷道:“人怎能向狗賠禮,你若要動手,趕快趁早,老夫倒很樂意嚐嚐你的‘子母斷腸膽’。”那頭兒雙目精射,冷冷地道:“原來你是存心找碴的,而且也認得老夫乃是‘鐵膽斷腸’孟嘗,既然如此,定不是無名之輩請報上名來,老夫倒想知道你夠不夠份量讓老夫出手。”老人仰天長笑,沉聲道:“你還不配問老夫的名號,若是怕了,便自個溜走。”“鐵膽斷腸”盂嘗也是名動一時的高手,曾是江南六大高手之一,為人處事在正邪之間,後歸附死士門,甘作狗吠,為惡武林實令人不齒。冷冷地,孟嘗寒霜覆面,道:“好,老夫便來掂量一下你這糟老頭的份量。”手一抖,兩顆光亮碩大的鐵膽便握在手中,只一個大旋身,卻見八顆細小的鐵眼籽飛擊老人八處要害,如流星曳空……沙心如微露温色,刁木眉毛不覺一揚,盂嘗的鐵膽果然高絕,排列起來看似凌亂實則極有規則,而且出手迅疾,線路怪異,如此距離,讓人防不勝防。老人冷哼一聲,遭:“雕蟲小技!”人如迷幻的幽靈,踩着絕妙的宮步,從欽膽的邊緣或空隙中穿梭,而且,欺身而至電劈十二掌,罩住益嘗!掌氣逼體益嘗,心中大驚,立即騰挪旋轉,那兩顆碩大的鐵膽,幾乎與他的身形同步飛出……這兩顆鐵膽在空中斗折蛇行,交錯前馳,拖着光亮的電尾,令人震驚……老者卻不屑地道:“對付老夫,這招‘追腸鐵膽’太庸俗了吧!”話聲中,雙掌翻飛,如同飄渺迷幻的雲層,淹沒了播曳的光亮……沙心如竟有些激動,因為她看出了老人的身份了……孟嘗更是驚駭得面無血色,吼道:“殺!”他自然是命令二個手下,二條人影聞風而動,但是,老者大喝道:“躺下吧。”雙掌一推,兩顆鐵膽倒竟射向益嘗眉心,胸口,速度快得令人難以言喻……益嘗本己心慌,又分神下達命令,怎能逃避劫難,慘叫一聲,血濺肉飛,兩顆鐵膽竟沒入他的胸口,擊破了眉心,晃然死去!那益嘗的二個手下早被老者的氣勢駭住,急剎身形,在益嘗的慘叫聲中均來個溜之大吉,他們比益嘗聰明得多,懂得珍惜生命……老人並不趕盡殺絕,不屑地一笑,轉過身形,望着沙心如,目光十分慈愛。刁木此時完全確定這老人便是小豆芽的生父,也是“清逸老者”唯一的室外弟子,“飄零神叟”義雲滔,小豆芽真名便是義凌簿。義雲滔本乃遼東有名的殷富之人,十八年前,突“發瘋”般將積業耗盡,兇殘地弒殺愛妻,隨後帶着二歲的兒子義凌薄在江湖失蹤了。一時之間,許多人均大為不解。“清逸尊者”本來從不傳授武功於人,義雲滔是唯一的例外,且還是室外弟子,江湖中知道這件事的簡直微呼其微。顯然,他“兇殘瘋顛”的變舉也與沙氏家族的血案有關,但其中諸多細節,卻鮮為人知。沙心如幽深的眼眸中閃動着淚花,輕聲道:“師兄.心如早就盼望能看你一眼,你終於肯見心如了。”飄零神叟義雲滔十分激動,他抖了抖乾裂的嘴唇,沉噎地道:“師妹,你……”刁木忽道:“沙姐姐,義前輩,這兒人多眼雜,我們找個幽靜的地方盡情地傾吐各自的情感吧。”兩人倏然醒悟,三人迅速離去。果然,那個苗疆武士從一店門中竄了出來,快速地跟隨在三人身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街道上又鬼魅般飄出二個人來,緊跟那苗疆武士的身後……刁木、沙心如、義雲滔一人郊外,便施展絕頂輕功,如三抹輕煙飄逝。不一會,來到一清流見底的河邊,隨身坐在那蒼翠的草地上。刁木朗聲道:“跟蹤我們的人己甩掉了,二位有什麼話就盡情地説吧。”飄零神叟義雲滔沉聲道:“刁少俠果然乃人間奇才,這一月來,在武林中掀起軒然大波,其英名被人傳頌,前途不可限量。”沙心如凝重地道:“義師兄,你一定有話和我説吧,心如也有一些事要告訴師兄。”飄零神叟義雲滔浩嘆一聲道:“師父是因‘祛靈氣’之毒而仙逝,這些年來,我帶着小豆芽飄零在塵世間,隱姓埋名,這顏過市,一方面遵從師父之命,盡心調教小豆芽,將來可助師妹完成家族大業,另一力面卻無時無刻不在盡力調查‘祛靈氣’的下落,可終究是一無所獲。”刁木不解地道:“清逸尊者怎會着了此毒的道呢?他老人家不一直隱逸江湖了嗎?”沙心如幽幽道:“雙親以及數十名家將均因受此‘祛靈氣’而亡,心如本也難免,幸用‘晶靈丹’鎮住毒氣,‘千里追行’常無異叔叔拼死保護我衝出重圍,臨死前幸遇我義父,卻給他老人家帶來劫數和痛苦,為替沙家保存一點血脈,更因義父之善心,他竟用畢生的功力將我體內的毒氣吸了出來,代替我受此毒的禁銅和折磨,雖他運用功力壓抑毒氣,也僅可延續十幾年,四十六天前,他老人家就仙逝了。”刁木驚心不已,既感嘆沙心如身世的淒涼,又崇敬“清逸尊者”的博大心懷,沉聲道:“祛靈氣害人可真不淺,那‘冰海四雄’一定是為讓‘清逸老者’前輩壓抑毒氣而傳功力於他,故而四人也身中此毒。”沙心如黯然地點了點頭,低聲道:“義父生前廣施恩澤仁義,深受同道之人敬重,為讓我能洗恥沙家血案,奪回紫令,維持武林正義,才選出五位英才少年,不想,卻給更多的人帶來痛苦,心如甚是不安。”飄零神叟義雲滔道;“講恩情,重仁義乃我輩之本分,沙氏王族的屈案,乃是有志之士應該盡力雪恥的,維護武林蒼生,更是俠土的責任,師妹何來不安呢?”刁木朗聲道:“是啊!義前輩不愧為一代神叟,説話盡情盡理。”一頓,道:“可是如今,我們倆與小豆芽他們走散了,一時之間又聯繫不到他們,這詼怎麼辦呢?”飄零神叟義雲滔沉聲道:“你們倆可是欲往‘瞭然山’去看望心如家府遺蹟,到時定會有一場風暴,他們也會聞聲趕來,老夫立即請幾位宅友前來相助,丐幫幫主與我也有交情,請他幫忙尋找聯絡,定比我們強多了。”刁木高興地遭:“此計甚妙,聯合武林正義之土,聚力殲邪,實乃重要舉措。”神叟義雲滔嚴肅道:“那老夫先行一步,十日後在‘瞭然山’會合。”言畢,身形幾個晃閃,便消失在眼際中沙心如幽幽地望着無際,柔聲道:“木,我沙家實在給太多的人帶來不幸,義師兄一家的破毀,鐵心的失蹤,還有許多許多無辜的人,都受到了傷害,我真的感到有些不安。”刁木道:“看你老是想着這些,義前輩不是説得很情理嗎?再説,武林之中,何時何處沒有紛爭,即使不是因你沙家仇怨種下的因,也許還會有別的,而且一定有甚多的恩怨充斥着整個武林,你曾修研佛經,應該懂得的因果天定之理吧!”沙心如幽深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輕聲道:“木,你知道嗎?認識你是我最幸運的事,和你在一起,我總是感到好安逸,好快樂。”刁木心醉地一笑,輕輕道:“心如,我真有這麼好嗎?”其實,第一眼看到你,你給我的感覺便好奇特,令我心狂跳不己,你的眼神那麼寧靜,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給人無限的希望和依戀,在我心中,你簡直比仙女還可愛呢!”沙心如微微一笑,悠悠地柔聲道:“木,和義師兄約定要十天,可我們不到五天就可到‘瞭然山’,多餘的時間怎麼安排呢?”刁木詭秘地一笑,道:“我們先去死士門總壇‘死靈幽宮’查探一番啊,那裏一定很好玩。”沙心如不解地望着他,低聲道:“那裏機關重重,殺機四伏,怎麼會好玩呢?”刁木淡淡一笑,平靜道:“不是這樣,我還懶得去了,只有驚險,刺激的地方才值得一探啦,小時候,我和義父常常為採奇珍異草到驚險地帶探險呢。”“死靈幽宮”位於一高聳的大山上,四周有四條狹隘的斜道通於山腳,除此之外,周圍都是深淵萬丈,遠遠望去,如同一隻四腳巨鼎,故而此山被武林人士稱為“鼎山”。“死士門”據此險要地勢作根基,實乃擁有地利之優,死士門門主孤獨殘在“鼎山”中修建了無比豪華氣魄的瓊樓玉榭,樓內樓外都遍佈機關奇陣,而“鼎山”之中,聚集了“死士門”最強的高手和無窮的財富,是中原武林最為富有及最有實力的地方。武林盛傳“門宮獄殿谷”便指五大頂盛勢力,“死門”“魔宮”“鬼獄”“劫殿”“鬼谷”。“死士門”擁“鼎山”之勢,在全國設立了六個堂口,堂下又設立分壇,其勢力伸向了各大省縣,但以湖北,湖南,四川等地較為雄厚。深夜,柔和的月光普照地勢高聳的“幽宮”使得死靈幽宮分外妖撓,更透露着神秘的氣息,令武林人士望之止步。黑幕中.彷彿與黑暗溶為一體的一團黑影直奔北方的“鼎山”的“鼎腳”,那黑影如同一股風般飄至“鼎”中,身形如此高絕,顯然乃藝高膽大之士。此黑影略一掃視山崖的十來個崗哨,毫不在意地貼地而掠進一大石頭的黑影中,隨即在草地石叢中連連穿梭,崗哨竟毫未所覺。此山頗大,但在通往“死靈幽宮”的各道上.皆建築了樓閣榔榭,而且有人潛伏戒備。此黑影專揀樓閣中的暗石幽木花草潛伏而行,一路上竟毫無阻擋地行了五十多里,那幽宮已隱約可見了,宮牆內外,燈光通明,晃扭一巨大燈海。此宮建築頗雄偉豪華,佔地達數千公頃,絕不比皇宮王殿遜色絲毫,看來,孤獨殘圖謀天下,其意甚昭。黑影隱藏在宮外十丈之外的花叢中,觀察良久,微嘆一口悶氣,索性撕下蒙巾,乖,原來是喜涉險的刁木。刁木原想“鼎山”之中多艱難兇險,機關重重,殺機四伏.不想沿途未遇上一點令他感到新奇刺激地方,心中大為失望。不知幽宮之中可有所得?刁木脱下夜行裝,藏在花叢中,瞥見不遠處有一巡哨,不禁微微一笑,拾起一粒石子,俏彈向左側一丈之處的矮樹。“啪”的一響,那巡哨陡有覺察,他緊張地掃視了花叢幾眼,沉聲道:“刮子,那兒怎地有動靜,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刮子”是另一個巡哨,他漫不經心地走過來,淡狡地低聲道:“少神經過敏,咱死靈幽宮誰敢來犯,即使有人活膩了夜潛而來,還不早就被前邊的‘繁星花哨’發覺了……”突然,又是“啪”的一聲,聲音雖輕,但在這寂靜的夜裏,刮子二人聽得分明,他不禁也微微一怔,沉聲道:“鴨子,是不是這種聲音,”鴨子更加緊張,低聲遭:“是,就是這種聲音,咱們要不要報警敲鐘?”“不!”刮子斬釘截鐵地道:“也許,只是一些蟲蟻打架的異響,若魯莽敲鐘,萬一把大夥吵醒起來,卻是一場虛驚,那咱倆可得——”他用手沿在脖子中間比一比!鴨子立即愕然道:“對,對……那怎麼辦?”若是懶得理會,萬一真個有事,那他們倆又是唯有死路一條。刮子似乎較有頭腦,他思索片刻,目光閃過一絲狡黠的冷笑道:鴨子,你過去看看,我在這兒盯着,若是有人,則定會先對付我,而你可適時報警。鴨子本是個渾人,平常本就對刮子言聽計從,聞言想都沒想,立即彎腰跑了過去,忽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刮子一驚,準備報警,卻聽到鴨子氣憤地道:“呸,一條樹根絆得老子摔得生痛。”但是入卻還隱隱在花叢中未現出身來……刮子頓覺得有點怪異,謹慎地道:“鴨子,快起來。”這時,附近的一個哨崗聞言,沉聲道:“你們倆咋回事呢?”“沒事!”刮子趕緊道,恐怕被別人笑話。尋哨的峭崗也不再説什麼了,鴨子也適時地起來了。他微蓬着亂髮,一步一步地走出來,捂着肚子自言自語地道:“什麼都沒有,只是幾隻跳蟲,害得我們擔心還不算,這一跤可摔得真痛。”刮子強裝笑顏道:“哎,這次可真讓你吃虧了,我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光景。”鴨子搖着頭,低聲道:“這怎能怪你呢?我,我去裏邊休息休息。”言罷,徑直朝宮內走去。刮子心想:怪啊,宮內是不准我們進去的,鴨子是否摔壞腦子,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趕緊到鴨子摔倒的地方一看,哇!鴨子正昏躺在地上,外衣被人扒了,那個“鴨子”——目光一掃,竟已沒了人影,刮子大聲失色,叫道:“有人闖宮,有賊闖進宮了!”這一聲叫喊,如同晴天霹靂,頓時,寧靜的“鼎山”喧鬧起來,人影堆亂,雜音震天,紛紛趕到刮子叫喊的地方。瞬間,便聚集了五十多名門徒,一個精悍的老者越眾而出,他黑衣勁裝,神志昂然。摸了摸嘴角的兩撇鬍子,望着被點了穴道的鴨子,竟也不問是非,冷冷道:“將此處兩個守衞處斬,所有的人原處戒備。”刮子一聽,驚嚇得腳底瘓軟,頓時昏了過去……但是,整個“鼎山”又安靜下來,搜捕闖宮之人卻在秘密中進行,“死士門”果然高手如雲,能人異土輩出,一點小小的風波都處理得相當得體。那個進宮的“鴨子”自然是刁木,他在晃間便製成了一個簡易的人皮面具,騙過刮子,一進宮內,便恢復奉來的面目。他氣宇軒昂地從門衞跟前走過,待到聽到刮子喊叫,八個門衞醒悟已遲,刁木早已不見了蹤影。剛踏進一個院門,迎面走來一隊人,領頭的乃是一高瘦老者,目光一掃刁木,厲聲道:“站住,你是何人?”刁木舔了舔嘴唇,沉聲道:“闖宮的爹哎!”老者微微一怔,沉聲道:“好狂的娃兒,老夫‘蒼海神蛟’水同陸,你也快報上名來。”刁木猛覺側面也似有人朝這裏走來,心道:“死靈幽宮的防衞直如同銅牆鐵壁,還是速速離去較好。”微微一笑,道:“小爺從未要你報上狗號,也未想大名傳人狗耳。”“蒼海神蚊”水同陸勃然大怒,吼道:“小子,敢戲弄老夫,找死!”驀地一個大旋身,隨即光亮一閃,一根“錐骨鎖鏈”如同青蛇吐信,神妙地襲捲刁木頭部咽喉,胸口三處要害,如同有靈性般!“好”刁木朗聲道,晶光一現,那有靈性的鎖鏈在一陣“噼啪”聲中,斷為鐵片,鋪成一條蛇形!蒼悔神蚊水同陸大驚,手一揮,身後二十名兇猛的高手如同餓狼般撲上……——武俠吧掃描楊柳青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