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去睡吧!我來就好。”巧兒在灶房忙着生柴點火,已在為明兒一早的吉祥飯忙着呢!
“巧兒,廚房的事我是一竅不通,你教我好不好?”惜惜自幼雖研讀四書五經,學習了不少的才藝,但唯獨廚房內的事是個特種白痴。
“你是千金之軀,這萬萬不可,要是讓揚公子知道了,那怎麼得了!”巧兒不是不想讓惜惜幫忙,而是怕她愈幫愈忙。
“有那麼多女人陪着他,他哪還有時間管我,我只不過是個啞巴。”惜惜有些傷懷的表示。
現在的她真的對男人失望透頂了,想起前些日子他對她的暖語關懷原來都是假的,心就像一葉飄蕩的浮萍一般無所歸依;而且,他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她面前摟女人,這算什麼嘛!
“你快別這麼想,揚公子不是這種人。”巧兒不懂像揚公子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惜惜會誤解他?
“他是不是這種人怎麼會告訴你?況且,由外表是看不出一個人的好壞。”歷經剛剛那一幕,惜惜死也不會相信他是好人。
巧兒搖搖頭的説:“瞧你在那兒胡思亂想的,我看還是找些事讓你做的好。”
“真的!那我能做什麼?”
“嗯!我想想看。這樣好了,請小姐幫我替後院的小廝們送些點心好嗎?”巧兒有點猶豫的説道。
“可以,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惜惜以篤定的眼神保證着。
而後,她端着一盤糕點往後院走去,中途,她路經諸葛揚的房間,聽見裏頭有女人嬌喘悶喊聲,她下意識地放慢腳步想一窺究竟。
從雕花扇形紙窗縫裏,惜惜看見諸葛揚摟着那珊瑚院中的女子坐在牀沿,兩人正耳鬢廝磨、情意纏綿,這讓惜惜深感羞怯不安,一股莫名的氣憤由胸口竄起。
他們親熱關她什麼事,她憑什麼在這兒生悶氣?不錯,他是吻了她,但,這又能代表什麼?誰知道他一天要吻多少女人!思及此,惜惜只有無奈地瞪了他們一眼。
不對了!那女的怎麼詭異的由袖口抽出一支匕首?就在她欲往正迷醉在温柔鄉的諸葛揚胸口襲擊而下時,惜惜忘情的大叫出聲:“小心!”
那女子一見事蹟敗露,連忙將那把匕首往門外那個壞事者的方向投射過去。
眼見那把暗器正向自己飛射過來,惜惜自認她快死了的時候,那把匕首倏地轉了個方向,刺穿了一旁的柱子。
就在諸葛揚以其壁上長劍飛射彈開暗器之時,那名女子已趁機逃逸,其蹤跡也隱滅在層層黑幕中。
諸葛揚倘若想追,憑他的輕功是有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只不過,倒在門外的惜惜卻讓他收回了腳步。
尾隨在惜惜身後的丁亞,連忙代替主子追了過去。
“惜惜,你沒事吧!”他驚慌的語氣,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沒事,那個人有沒有傷了你?”惜惜吃力的坐起身,檢視着他全身上下。
“惜惜,你……”諸葛揚難以相信她竟然會説話了。
惜惜不解的看着他吃驚的眼神,對自己的改變似乎仍未有所覺。
“剛剛那聲“小心”是你叫的嗎?”諸葛揚以低沉的語音説出。
“我?”這會兒她終於明白他為何有那迷惑的表情。
“你是為了我才不經意的喊了出聲,對不對?”他輕拂她的面容,恨不得將她擁入懷中。天知道當他聽見她那輕柔的嗓音時,心中有多興奮。
“我……我也不知道。”惜惜因他的撫觸變得有些失神。
她不敢相信她竟能説話了,她真的能説話了!為什麼見了他有危險的剎那,自己會如此的驚心動魄、心寒膽顫?或許正如他説的,他早已擄獲了她的心。
突然間,他鬆開她,嘆了口氣道:“你知道嗎?你破壞了我的計劃。”剛才他幾乎已快要套出英姑的話來了。
“是,你有計劃,是玩女人的計劃嗎?可知道你都快玩出命來了!”惜惜憤恨難當的吼了出聲。
“我……要我怎麼説呢?那女子是銀虎派來的,就差這麼點時間,她就被我拐出銀虎的藏身處了。”他沒好氣的説道。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她想暗算你-!”惜惜側首問道。
“那當然。”他順手整理着自己不整的衣衫。
“難道你為了騙出銀虎的藏身處,就這麼輕易的和她上牀?”她不滿的挑釁道,語氣中滿是醋意。
“你吃醋了?放心,我還不會如此飢不擇食的。”諸葛揚笑道。
“你這麼有自信?要是她不説呢?你會不會繼續下去?”一説起這事,惜惜就忘了應有的矜持。
“不會,而且,我諸葛揚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他執起惜惜的柔荑,認真的説。
“我知道我沒資格管你,可是,我……”惜惜斂了斂眼,委屈的説。
“有資格。這世上除了我師父,就只有你有資格管我。”他擰了擰她粉嫩的面頰。
“對了,你怎麼會來我這兒的?是不是不放心呀?”他戲謔的逗着她。
“才不是呢!我剛才正要送點心到後院時,突然聽見一種很奇怪的聲音,才過來瞧瞧的。”惜惜因他的話羞紅了雙頰。
“很奇怪的聲音?”諸葛揚納悶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想不想知道這種聲音是如何來的?”
他很快地摟緊她,讓她的身子完完全全貼緊在他那僅着一件襯衣的身軀,使自己温熱的氣息傳至她冰冷的嬌軀,並用大拇指輕輕撫弄她粉嫩的唇,“你很冷嗎?瞧你的唇冰的跟什麼似的。”
惜惜完全屈服在他的柔情攻勢下,初嘗情慾滋味的她,已不知她到底受誰主宰,是他,抑是蟄伏在心中已久的慾望。
諸葛揚的唇適時的印上她嫣紅的處女地,就在她懂得反抗的剎那,他已攻城掠地吸盡她的甘泉蜜液。諸葛揚本想逗弄她,卻想不到自己也迷失於其中,在她的温柔芬芳的嬌喘中喪失了他應有的理智。
當他的手順着她的衣襟撫上她小巧的玉峯時,惜惜禁不住顫抖着,雖然隔着肚兜兒,可是,他温熱的手掌像是能穿越這道障礙一般,帶給她一重又一重的悸動。朦朧中,惜惜因無法承受這份激情而低呼了出來。
諸葛揚因她的喊聲,拉回了一些殘存的自制力,他強迫自己徐徐離開了她嬌嫩的身軀,眼中泛着謎樣的色彩,專注的凝視了她一會兒,才淡然笑道:“你現在知道什麼是你所謂“奇怪的聲音”了吧!”
惜惜簡直羞愧到了極點,就在她失措的想拂然而去之際,一陣尖鋭的喊叫聲劃破夜空,遠遠傳了過來。
“啊!救命呀!”
巧兒!諸葛揚和惜惜同時反應出是巧兒的求救聲,諸葛揚忙不迭的抱起惜惜往來聲處輕輕飛去。
當他們趕至灶房時,驚見巧兒蜷伏在灶台旁,一動也不動,彷彿已死去般。
諸葛揚快步向前,探其鼻息,才大大吁了一口氣道:“她沒死,還活着。”
“我看看!”惜惜拾起巧兒的手仔細的把脈,而後,憂悶的説道:“她被下了劇毒。”
“什麼?”諸葛揚再次的趨向前,檢視着巧兒的眼瞳,卻並未發覺任何異狀,於是他問道:“你會醫術?可是我卻診斷不出。”
“你不相信?”這輩子她最氣男人看不起女人的行徑。
他愕然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如此認真的眼神,難道他説錯了?他説道:“我並沒説不相信你呀!”
突地,他瞧見在惜惜身後的灶爐上插着一支短劍,上頭繫着一張紙。
諸葛揚快步走向那把短劍,抽出那張紙柬,上面寫着:欲得解藥,拿銀戒來換,三天後,我在後山竹林裏等着。
“銀戒?”諸葛揚倏然轉身向惜惜,一雙疑問的目光直看着她,“是你所謂的秘密嗎?”
聞聲趕來的下人們,不僅訝異於這位貌美如花的啞巴小姐突然能開口講話,更驚愕於她的醫術竟比他們的主子更為高明。只是,他們不懂揚公子為何要以這種詢問的眼光看着她,巧兒的事和她有關嗎?
諸葛揚有感於大夥嘈雜的私語聲,於是厲聲叱責道:“這兒沒你們的事,下去!”
眾人們經過他這一斥喝,均低下頭,面面相覷的迅速逃離這怪異的氣氛。
是時,諸葛揚亦聽見丁亞的腳步聲漸漸走近。
果然,不一會工夫,丁亞躍身於諸葛揚面前拱身道:“屬下該死,保護不了惜惜小姐,而剛才那位可疑女子又因我窮追不捨已服毒自盡。請公子發落,屬下在此領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我……”
“下去!”諸葛揚並不是個暴力的主子,何況,他知道這事也不能怪丁亞,銀虎並不是那麼容易上勾的。
待丁亞退下後,諸葛揚才一絲不苟的對惜惜説道:“現在我才發覺我對你一無所知,偏偏你又守口如瓶,讓我好生疑惑。”
“別問那麼多,你放心,我不會讓巧兒代我受死的,我可以先穩住她的傷勢,使她能多熬些時日,而後,我會去赴約換取解藥。”她極其冷靜的回答,對巧兒遇害之事,她實在有愧於心;而對於死,她似乎看得很開了。
“你去赴約!你怎麼會有如此荒誕的想法?我不會讓你去的。你別忘了,你正在受我的保護,不管你的隱私有多少,但,我只要你平安就夠了。”一想起她若落人銀虎手上,他就心下一驚。
“那巧兒怎麼辦?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你知道嗎?”雖然,他的一席話讓她感動得想哭,但,她總不能自私的害了巧兒吧!
看着她悲痛無奈的容顏,讓他揪心不已,只能淡然的説:“我知道銀戒就在你手上,它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既然你視若至寶,我也不好要你割愛,但,你也別想以自身去換解藥。你想想,沒有銀戒,那銀虎會笨的給你解藥嗎?解藥的事就交給我吧!”
“難道你去他就會給你?”惜惜天真的問道。
“他不會給我,但,我會去偷過來。”他得意的淺笑道。
“偷?”惜惜不禁懷疑的問道。
“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擔心……”
她尚未説完,諸葛揚已將她摟入懷中,柔聲細語道:“別為我擔心,諸葛四郎在江湖上不是浪得虛名的。”
“都是為了我。”惜惜滿心愧疚。
“別這麼説,三天後等我的好消息,別再胡思亂想了。我現在得去籌劃一下,我陪你回房去吧!”
“不,我想去巧兒房裏看她。”她憂心的説。
“那好吧!記得早點回房,我會派丁亞保護你的。”語畢,他衣袖飄然的旋身而去。
※※※
惜惜費盡一整天的精力,終於將巧兒那醫藥罔效的毒素有了初步的控制,看着她滿身穴道上所插的針砭,惜惜不由得一陣痛楚。那麼好的女孩,竟要受那麼大的折磨,而罪魁禍首卻是自己。
眼看只剩下兩天的時間,而諸葛揚卻成天悠悠哉哉的在那兒吟風誦月,只一味地叫她別擔心,這更令惜惜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就在她心急不已時,這個始作俑者終於出現在她面前,“巧兒的情形現在怎麼樣了?”
惜惜斜睨了他一眼,嗔怨的説道:“目前的毒素已經控制住了,我很擔心,你真的有法子了嗎?可別騙我呀!”
“我怎麼會騙你呢?一切都籌備好了。”他依舊一副逍遙自在的模樣。
“你?我看算了,還是讓我去吧!”惜惜低下聲懇求他。
諸葛揚的臉色霍然變得深沉危險,“我再重申一次,在我面前別再説“讓你去”之類的話,懂嗎?”
“你只會叫我不要説,但是,你知不知道只剩兩天了,而你卻仍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諸多情緒在她心頭掠過,使得她的心神一直懸宕不定。
“因為我信心十足,所以,我才能這麼愜意。惜惜,我們也相處這麼久了,難道你對我還無法信任?”他有些失望的説。
“對不起!”惜惜慚愧的低聲説着。
“我明白你壓力大,但,有我為你扛下。別再讓我瞧見你這愁眉不展的樣子了。”他輕撫她的眉間,想將她輕蹙的眉撫平。
“你要明白,我不僅要解藥,也要你平安。”她由衷説出她心中的企盼。
諸葛揚陡然緊摟住她,情深卻無語。誰知道昨晚他就是被那一吻,搞得整夜未眠、心如搖旌,今日才故作一派瀟灑狀,以掩飾自己那顆患得患失的心。
而今,他得到了她的關心、她對他的安危焦慮,怎麼説都值得了。
“告訴我你是關心我的。”如今的他,急需她口頭上的坦白。
“事情是由我而起,我當然不希望任何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惜惜拐彎抹角地説。
“你就不能説些我愛聽的,或許,我這一去就真的回不來了……”他故作委屈狀。
“不,你千萬得回來!我寧願拿銀戒去換你。”惜惜掩住他的嘴,不願聽他講這些不吉利的話。
諸葛揚得意地執起她的手,“為了你,我會回來的。你瞧,你的心思不是一下子就被我拐騙出來了。”
惜惜嘟起小嘴,一雙美眸直瞪着他,“原來你是故意這麼説的,不理你了。”
諸葛揚粲然一笑,對惜惜這種嬌嗔的美,更加難以釋懷。
他啄了一下她翹起的紅唇,“我不逗你了。為了你的事,我將我的兩位好兄弟給召了來,現在也該到了,我這就去前廳瞧瞧。”
“是四軒園的另兩位主子嗎?”惜惜好奇的問道。
“什麼時候開始你已經將我們的底細打聽的那麼清楚了?”他開玩笑道。
“人家只是聽巧兒説的嘛!我才沒那麼大本事呢!”
“是這樣嗎?我本想找機會帶你去見見他們,既然你這麼説,那就算了吧!”他無奈地搖搖頭説。
“你最壞了!你聽清楚,待會兒你請八人大轎抬我去,我都不會去!”惜惜當然知道他在騙她。
“我不會用八人大轎抬你去,這個我可得保留到娶你的那天,必要時,我倒可以抱着你去。”他邪邪壞壞的説。
“誰説要嫁給你了!”説完這話,惜惜的臉頰已沾滿了紅雲,迅速逃回了房裏。
諸葛揚含着笑意欣賞這飛舞的倩影,心想,也該去歡迎他那兩位兄弟了。
※※※
瓊宇軒的大廳裏坐着三名男子,一個是眉飛色舞,而另兩個卻一臉好奇不已的表情。
“當我看到翠鴿時,可真是訝然不已,但,一看見那紙條中的內容卻讓我笑彎了腰。”諸葛楓一進瓊宇軒就不停的調侃諸葛揚。
諸葛揚斜睨了他一眼,“你有完沒完,不僅那張臉長得像女人,就連性子也一樣。”惜惜是他一生的摯愛,他絕不容許諸葛楓拿她當玩笑來看。
“你少損我了,只要讓我一想到你諸葛揚竟會為了一個女子,把我們急急召喚了來,我就忍不住想笑。你這個風流人物幾時變成多情種子了?”諸葛楓仍是意猶未盡的捉狹道。
“阿擎,你怎麼不説話?”百般無奈的諸葛揚只好求助於一旁始終不吭一聲的諸葛擎。
“我只想會會那個叫“天眼星”的暗器。”諸葛擎有些答非所問的表示道。
“算了,求你説句話,你也不説點好聽的。”諸葛揚泄氣的説。
諸葛擎深蹙雙眉,心中暗忖:怎麼樣的話才算是好聽的?
諸葛楓瞧見他一臉“委屈”的表情,於是訕笑道:“你想叫阿擎幫你説話,小心愈描愈黑喲!”
“好吧!你想樂就樂個夠吧!可別樂極生悲。”諸葛揚大剌剌的坐回椅上,強迫自己對他的嘲謔充耳不聞。
“你們兩個抬槓夠了沒?若沒要緊事,我可要回紅雲洞去了。”諸葛擎有鑑於他兩人曾口角大戰三天三夜二十回合,往後只要每碰上這等事,他第一個想法就是回洞睡上三天三夜。
“你可千萬別溜,我們不閒扯談總成了吧!現在就説説我的計劃。”他淺啜了一口清茶後,即徐徐道來……“什麼?又要我假扮女人!”諸葛楓連連搖頭。
“反正你一副飄逸優雅的德行,扮起女人向來維妙維肖,何必暴殄天物呢!”這會兒換諸葛揚揶揄他了。
“好一個“優雅飄逸”,又好一個“維妙維肖”,早知道我就不來了,真是誤入陷阱。”諸葛楓嘆息道。
“你的意思是答應-?我早就説嘛!你向來夠義氣。”諸葛揚在一旁説着風涼話。
“阿揚,阿楓既然答應了,你就少説幾句吧!”不苟言笑的諸葛擎終於看不下去而開口了。
諸葛揚輕笑了一下,“阿楓,謝啦!坦白説,以我的武功對付那蹩腳銀虎還綽綽有餘,只是擔心他老奸巨猾,在看不到惜惜的情況下將解藥給毀了,這樣即使逮到他,也於事無補呀!”
“問題是,我與你説的那位惜惜像嗎?那銀虎難道看不破?”諸葛楓説出他心中的顧慮。
“這點我早已想過了,你和惜惜的側面極為酷似,只需稍做易容即完美無缺,現在就只差這身材,你太過於粗獷了些,只得借用你的“縮骨功”了。”諸葛揚説出了他的計謀。
“你又不是不知道縮一次骨要耗費多少元氣!”
“我當然知道,但,我也清楚這元氣只需閉關半日即可補回。”他理直氣壯的説道。
“既然大計已定,該研究細節了吧!”諸葛擎適時幫他倆喊了煞車。
惜惜早已打聽好,在前廳裏有三個大男人正在商議着大事,而整個四軒園的每個下人們更是笑逐顏開的歡迎着他們另兩位主子,使得這新春喜洋洋的氣氛更添上一筆。
當然,這是她溜出去的天賜良機。她思慮了好久,絕不能讓諸葛揚去冒這個險,她根本無法想像失去他會是怎樣的世界。只有她能救巧兒,還能免得諸葛揚遇害,有了這份把握後,她就開始計劃她的“溜”之大計。
即使這麼做她極有可能一輩子再也見不着他,但,也只有如此,才能了卻她的一份不安。她相信若有緣,他們遲早會在一塊兒的;若無緣,她寧可犧牲的是自己。
她挑了個大夥都忙的時刻,扮成了廚娘的模樣,趁買菜之際偷溜了出去。
逃出四軒園的惜惜,大大喘了口氣,然而,卻有件事讓她煩惱了,因為,後天才是與銀虎會面的日子,那麼,今天和明天她該在哪兒落腳呢?
瞧瞧自己一身女裝,若在外面過夜是很危險的,再數數身上僅存的銀兩,應該夠買一套粗布男裝吧!於是乎,她輾轉來到了市集。由於從小到大,她都是在保護下坐着轎子上街遊玩,這回算是第一次一個人單槍匹馬在街上游蕩,對於滿街零售批發的店鋪,惜惜看的目不暇給、異常興奮,連自己最終的目的都給忘了。
當她驚覺不對勁時,已是日落西山,月兒也探頭出來了。
她匆忙的買了件衣裳,急急往後山而去。她心想,那兒來往的人不多,如今天色又已那麼晚,去那兒換衣裳應該是最安全的,只是,她不知道有個人始終緊跟着她。
※※※
自從丁亞回報惜惜溜了出去後,諸葛揚就一直悶着不説話,一張臉又臭又長,連他最愛抬槓的對象諸葛楓也勾不起他一絲説話的慾望。
“想不到那女子在你心中的份量竟是那麼重,有機會我倒想認識認識。”諸葛楓搖着羽扇,瀟灑不羣的説道。
“我説,女人嘛!還是少惹為妙,這回你不是惹來一身麻煩。”諸葛擎又再灌輸他“女人乃麻煩”的座右銘。
諸葛揚一雙利眼掃了他倆一遍,“你們好坐,有茶喝茶,有點心吃點心,要是什麼都沒有,就回去睡覺,別在這兒給我閒嗑牙,我去去就回來。”雖然他已吩咐丁亞保護好惜惜,等她玩夠了再把她送回來,但,不知怎地,他一顆心老是紛擾不已,最後決定還是自己走一趟的好。
瞧着他疾疾躍出的身影,諸葛楓不禁搖着頭道:“喝茶吧!感情的事,不是我們能懂的。”
諸葛擎也輕撇嘴角,拿起桌上已冷的茶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