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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 警告

    吱吱!吱吱吱!

    小灰齜起了牙,露出一抹森森的白色,看着有點生氣的模樣,對面前那個千矯百媚的女子一點也不帶客氣的,看來是對這個臭猴子的評價很不滿意。

    金瓶兒瞪了它一眼,忽地怒容盡去笑靨綻露,一時間如初春裏新花嬌媚綻放,豔色無雙,風情萬種中甚至彷彿都散發者淡淡的光芒,將這原本有些幽暗的林間都照亮了幾分。

    魔教奼女媚奇功,只在這片刻間便已經將這位世間最嬌媚的女子襯托得難以形容地美麗,以至於就連那兩個半大不小甚至還不懂男女之事的小男孩一時間目光都有些直了,小鼎看着還好些,沒過多久就抓抓腦袋回過神來,但神情間兀自有些愣神,至於巴樂就完全被這嬌媚的女色迷惑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嘴巴半張,眼看着一副都快要流口水的模樣。

    而這不過只是被奼女媚波及而已,自始至終,金瓶兒盈盈如水波般的目光卻是從沒看過這兩個小孩一眼,一直都盯着那隻灰毛猴子。是的,她一眼就看了出來,這裏兩人一狗一猴子,最沒用的就是那兩個人,大黃狗還不錯,但灰毛猴子才是不容小覷的敵手。

    是以金瓶兒一旦決定動手,一出手便是看家本事,其中大部分威勢都是對準了小灰,小半給了那隻大黃狗,至於那兩個小孩,她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而事情也果然正如她所預料的一般,那兩個小鬼道行果然粗淺無比,哪怕她沒認真對付暱,只是被奼女媚奇功波及,已然被迷得五迷三道。當然了,其中那個圓頭圓腦的小孩抗性似乎比普通人要高不少,但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只要除掉礙事的這隻猴子還有黃狗,那小鬼豈不是手到擒來?這一刻,金瓶兒心中甚至多了幾分驚喜交集,妙目如水,只待奼女媚奇功見效,便有無數驚天動地的手段都施展出來。

    樹林裏,一片寂靜,從頭項樹冠縫隙間透進的那些光束,在最初的晃動後慢慢也平靜了下來,落葉漸漸平息,一片綠葉緩緩飄落。

    黃狗與灰猴擋在小鼎的身前。

    大黃搖了搖尾巴,張嘴打了個哈欠。

    小灰瞪着那個女子,伸手到背後撓了一下癢癢,又咂了咂嘴。

    葉子落下,不偏不倚飄到大黃的鼻子上,大黃一雙狗眼登時變成了鬥雞眼,看着鼻子上突然多出來的這片綠葉,半張着嘴似乎考慮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長舌頭一卷,卻是將那葉子舔進了嘴裏,還咀嚼了兩下,不知是不是多少年來一直吃肉,突然好奇想要嚐嚐青菜的味道?

    片刻之後,只見大黃呸呸呸連着吐了幾下,將那葉片殘渣殘汁吐得一乾二淨,然後狗臉之上一副晦氣的模樣。

    然後一猴一狗一起抬眼看着金瓶兒。

    金瓶兒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就像是一拳全力打出卻擊在空處,心口一陣煩悶,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像是有某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一樣,眼看就要抓住的時候,忽然只聽到在自己身後有個男子的聲音咳嗽了一聲,似乎帶了幾分有些壓抑住的笑意,道:

    呃,你用錯功法了啊。

    金瓶兒這下子連身子都僵了一下,隨即猛地回頭,只見那個熟悉的温和平凡的男子從林間陰影處走了過來,臉上帶了幾分淡淡的笑意,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了片刻後,搖頭笑道:奼女媚的確厲害無比,不過這個猴子它喜歡的,只有母猴子啊。

    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金瓶兒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刷地一下全身熱血猛地上湧衝到那美麗嬌媚的動人臉蛋上,豔若桃李的臉頰上一片火辣辣的,羞憤惱怒諸般情緒,一時間都如怒濤般衝上心頭,尤其是在張小凡那隱隱帶着笑意的目光注視下,金瓶兒差點就失控直接施展神通道法,一跺腳在地上踩出一個大洞自己跳下去了。

    真是豬啊!腦子壞掉了啊!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會完全沒反應過來啊!

    臭猴子若要動心,那肯定只能是對母猴子有興趣啊,奼女媚再如何神奇魅惑,但除非金瓶兒化身為背有長尾吱吱叫着的一隻嫵媚猴子,否則小灰自然是不可能對一個女子動春心的。

    這烏龍實在是有些尷尬,但是最重要的是,金瓶兒此刻臉頰通紅若桃花,尷尬生羞怒,只是恨恨地盯着張小兒,心裏卻是一個動地直咬牙: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丟臉的事一定會被這人看到啊啊啊啊!

    ※※※

    爹。

    一聲清脆的叫喚,小鼎笑嘻嘻地跑了過來,張小凡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你沒事吧?

    小鼎笑着點了點頭,道;沒事啊,會有什麼事?

    張小凡也不去跟他解釋剛才那女子其實已經是施展了魔教大法,目光一掃,卻是看到旁邊的巴樂兀自傻呆呆地站在一旁,目光呆滯地看着金瓶兒,不由得微微搖頭,走過去輕輕一拍他的後背,隱隱一道清光在手掌邊緣亮起又暗去。巴樂身子一震,如從夢中驚醒,身不由已地一個踉蹌,這才緩過神來,抬頭下意識地道:啊怎麼了,怎麼了?

    張小凡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又望向小鼎,眼中多了幾分詢問之意。小鼎跑過來,很是肝膽仗義地道:爹,這是我剛交的朋友,名叫巴樂。他身世很慘的,你聽我説

    吧啦吧啦一陣子説完,小鼎抬頭看着老爹,帶了幾分小心,道:爹,巴樂他現在都沒親人了,在這裏舉目無依,要不我們帶他回青雲山好不?

    張小凡一皺眉,道:帶他回青雲山?

    小鼎點了點頭,道:是啊,不然他一個人就太可憐了。呃,我知道你和娘都不收弟子的,我的意思是想讓他去參加今年的青雲試啊。

    張小凡哦了一聲,轉過頭看着巴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巴樂從聽小鼎叫這人爹開始,就有些莫名地緊張起來,此刻被他注視之下,雖然張小凡的目光一直都是温和內斂,但巴樂卻突然有一種自己被人看透一般的怪異感覺,忍不住有些手腳無措起來。

    不過幸好,沒過多久張小凡便收回了目光,看着像是想到了什麼,頗有幾分感慨,淡淡道:一轉眼都五年了,青雲試又開了啊。

    小鼎咂咂嘴,道:是啊,當初王大哥還在的,可是這些年都沒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張小凡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眼中閃過一絲温和慈愛之色,卻沒有再多説什麼,也不再看巴樂,而是轉過身來面對着金瓶兒,笑了笑,道:

    最近還好吧?

    金瓶兒的神情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但臉頰上仍有一絲紅暈殘留着,只是那一抹紅暈點綴在她白暫美麗的臉龐上,更為那千嬌百媚的容顏增添了幾分勾人心魄的顏色。

    只一抬眼,只一凝眸,彷彿便是萬千風情。

    不過這個時候,金瓶兒的臉上卻是露出幾分悻悻之色,瞪了張小凡一眼,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本來很好的,就是看到你之後心情糟透了。

    呃張小凡呵呵一笑,也沒去理會她話裏古怪的意思,只是看着她道,你剛才對他們這些小輩出手,不知是有何緣由?

    金瓶兒目光一轉,在小鼎身上停留了片刻,卻是反問道:這是你兒子?

    張小凡點了點頭,道:是。

    金瓶兒道:我猜也是,特別是看到那隻灰毛猴子以後。説到這裏,她頓了一下,面上掠過一絲奇異的神色,又抬眼看着張小凡,默然片刻後,淡淡道:他長得和你挺像。

    張小凡笑了笑,沒説話。

    至於説我為什麼要出手嘛金瓶兒嘿嘿一聲輕笑,目光卻是落在小鼎的臉上,把小鼎嚇得一個激靈,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只見她臉色忽冷,恨恨地道:

    當然就是看到這小鬼就想起了他老爹,氣不打一處來,非要扒了這小鬼褲子狠狠打他一頓屁股才能出氣!

    啊?

    此話一出,小鼎與巴樂都同時傻眼不説,張小凡也是呆了一下,看着金瓶兒一時半會兒説不出話來。

    金瓶兒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口中卻道:你如今算是美滿了吧,小心

    話音未落,金瓶兒心頭警兆忽起,只覺得身後那陰暗的林間忽然似有一團黑暗猛然升起,片刻間便遮蔽了整片樹林,鋪天蓋地地湧了過來。金瓶兒臉色一寒,一聲輕叱,連身子都來回轉便向前如離弦之箭般飛掠而去。

    然而那片黑暗猶如是從最深邃的幽暗深淵裏竄起的黑龍,對着天穹發出無聲卻狂野的咆哮後,便如電光般飛馳而至,整片樹林在瞬間都被黑暗所淹沒,如洪水,如怒潮,如臣濤。

    金瓶兒臉色有些發白,神情鎮定,只是瞳孔間隱約可見收縮,只看了一眼周圍那詭異至白日出現無邊無際的黑暗,頓時當機立斷,嬌軀一扭,卻是當即斷了退走的心思,身子在空中略一扭動,只見一道燦爛的紫芒從她手間亮起,劃破這片夜色,竟是於間不容髮之際霍然轉身搶攻而上,林中黑暗也為這片亮麗的淡紫所鎮,一時顯得有些黯淡下來。

    只是那黑暗的最深處,彷彿有人深深呼吸了一下,像是沉眠萬年的巨獸,隱約就要醒來。

    無形卻似有質的目光,鎖在那片在黑暗中破空怒飛的紫芒之上,片刻之後,一團更深沉的黑光,隱隱還帶了幾絲詭異的血紅色光芒,如惡魔的眼珠緩緩睜開,冷冷地看着這個嬌媚無限的女子。

    叮!

    一聲脆響,紫芒忽然大顫,那團黑光狠狠地撞上了紫芒刃。金瓶兒白皙的臉上瞬間湧上一片紅潮,身軀大震,一時間竟似控制不住手中的紫芒刃法寶。眼看那紫芒即將散去,金瓶兒冷哼一聲,右手猛地一探,卻是硬生生抓住了紫芒刃,同時借力倒飛而去,幾個翻騰落在地上,卻是腳步穩定無比,紋絲不亂。

    黑暗如龍,蜂擁而至,似地獄惡鬼的狂舞,帶着對天咆哮的桀驁,將這個女子周圍的一切都染得漆黑如墨。

    一根黑色的棍棒,帶着詭異猙獰的暗紅之光,緩緩從黑暗中現身出來,平凡且難看,似廚房裏卑微的燒火棍,然而在這片狂野的黑暗中,它卻像是邪惡的王者。所有的黑暗,都臣服於它的腳下。

    盯着這根黑色的棒子,金瓶兒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然而正當她全力以赴準備迎接這棍棒攻擊的時候,忽然間身子一顫,一時花容失色,身子微動便欲有所動作。可是就在她發現的前一剎那,一隻手已然從她背後的黑暗中伸了出來,直接貼上了她的身子,抓向她的脖頸。

    那是一隻整潔的、平凡的手掌。

    金瓶兒並不是普通人物,相反,以道行與實際戰鬥經驗論,她絕對已經算是這片神州浩土上最強大的修真者之一。而以她此刻的閲歷眼光,當她看到這隻突然出現的手掌時,臉色竟然變得比看到那隻如魔王般可怖的黑棒更加畏懼,甚至於她一個騰躍哪怕是往那根黑棒的方向跳去,也要不顧一切地遠離這隻手掌。

    與此同時,她更是毫不遲疑地收起紫芒如刀,登時紫芒暴起,在黑暗中大放光明,以無比決絕之勢在自己身後直斬而下,甚至隱隱有幾分玉石俱碎的氣勢。

    紫芒如刀,轟然而下,那隻平凡的手掌從黑暗裏而來,卻一往無前,沒有半分退縮之意,不過片刻工夫,紫芒刃便沒有半分花巧地硬生生斬在了那隻手掌之上。

    一團清光蕩起,一縷金光閃過。

    金光清光交相輝映,那隻平凡的手掌上似有光彩變幻,然而紫芒刃畢竟乃是絕世法寶,施法的金瓶兒更是道行奇高的魔教奇女子,這全力一擊,哪怕是佛道兩門項級的無上真法,也無法以血肉之軀硬扛下來。

    清光亮起又散,金光閃過似有梵唱。

    光消雲散,紫芒刃聲勢隨之大減,但終究還是一刀劈了下來。

    平凡的手掌向一旁讓了讓,隨後,淒厲的紫芒斬落,無聲無息地在手腕邊緣掠過,血光乍現,血腥之氣陡然而起。

    那一刻,金瓶兒甚至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忍不住微微一顫,這是傷到對手的激動嗎?只是她終究無法去細想,因為在那電光石火的瞬間,那手掌雖然傷在了紫芒刃下,但終於還是破開了那道淒厲無匹的紫光,迎面而來,一把按向她白皙纖細的脖子。

    金瓶兒花容失色全身冰涼,身子爆退,但那手掌如附骨之蛆緊隨而來,鵝黃色的衣裳在這片黑暗狂風中不停地起伏狂舞着,如心跳的頻率癲狂無比。

    一寸,僅僅一寸的距離。

    咫尺天涯,寸許生死。

    她不顧一切地退着,手掌冷冷地追索而來,黑暗似在獰笑,狂風也在呼號,整個世界彷彿都在癲狂地咆哮,天旋地轉裏只有淡淡一縷微光閃爍在前頭。她拼命退去,然而片刻之間,風靜雲消,金瓶兒如墜冰窖,身軀微微顫抖着,那一縷微光,帶着淡淡詭異的暗紅顏色,從另一個方向頂在了她的背後。

    那是一根黑色的棍棒,被黑暗所纏繞,冰冷而桀驁。

    下一刻,他的手掌貼在了她的脖頸之下。

    周圍原本陷入瘋狂的黑暗也彷彿忽然冷卻了一樣,瞬間靜止了下來。

    ※※※

    滴答。

    滴答。

    滴答。

    黑暗,緩緩退去,光芒從天空中重新落下的時候,將這片不久之前被遮蔽的土地照亮,同時伴隨着細細如水珠滴落般的聲音。

    金瓶兒微微眯起了眼睛,臉色有些冷,這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了那片樹林的邊緣,胸前脖頸處被張小凡的一隻右手抓住了要害,而在她的身後,同時頂着另一塊堅硬冰冷的東西,不用説,自然便是多年之前曾經兇名昭彰名動天下的兇物噬魂了。

    滴答,滴答

    那輕細的聲音還在,從他們二人之間傳來,金瓶兒與張小凡都低頭看了一眼,只見張小凡的右手手腕之上有一條頗深的傷痕,皮開肉綻,鮮血順着手腕處緩緩流淌而出,再一點一滴地落到地面之上。

    殷紅的血珠,讓周圍開始瀰漫着血腥的氣味。

    張小凡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傷處,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輕點頭,淡淡地道:紫芒刃果然厲害,不愧是魔教神兵。

    金瓶兒哼了一聲,沒有答話,身子卻也不敢動彈。抓在她脖頸處的手掌穩定而温暖,哪怕隔着身上一襲鵝黃色的衣裳,金瓶兒似乎也能感覺到那手掌上傳來的一絲粗糙和噯意。

    是的,不知為何,在生死將分的那一刻,她卻並沒有從那手掌上感覺到冰寒的涼意。

    張小凡左手輕輕一招,風聲微動,黑裏帶紅詭異難看的燒火棍噬魂棒,從金瓶兒的身後飄了起來,然後從她臉畔飛過,落回到張小凡的手上。當它經過臉頰一側的時候,金瓶兒再清楚不過地聞到那無比濃烈的血腥氣息,魔教出身的她,心裏當然也清楚這猙獰的血腥氣從何而來。

    多少年來,纏繞禁錮在這噬魂棒下的幽魂厲鬼,早已不知其數了。

    只要那殷紅的棒頭微微一側,碰觸到她嬌嫩的臉頰,再嬌媚無限的女子,也只會瞬間化作骷髏。

    她的身子一動不動,終於等到那噬魂安然無事地飄過,只是張小凡容色淡然,並沒有將手收回來的意思。她的生死,同樣仍在那一掌掌握之中。

    金瓶兒看着這個平凡温和但熟悉的男子,忽地冷笑了一聲,道:想不到你居然會背後偷襲我。

    張小凡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説話。

    金瓶兒覺得一陣怒意湧上心頭,怒道:虧你還是青雲山的人,沒的道行又修煉了這麼高,怎麼居然還幹這種事,這樣也算是正道中人嗎?

    張小凡又看了她一會兒,臉上表情似乎有些古怪,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跟你一樣,曾經在魔教裏待了十年時間。頓了一下,他臉上似乎有些滄桑的顏色,不過並沒有什麼猶豫遲疑,只是淡淡笑着道,我不是好人啊。

    金瓶兒窒了一下,臉色顯得越發難看了,瞪了張小凡一眼,心裏恨恨地罵了一句:這種男人沒事把道行修煉得那麼高本來就煩了,結果道行高還能毫無顧忌地下手偷襲,相比我聖教中人手段絲毫不差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好吧!金瓶兒索性也放開了,反正現在性命操於這男子之手,冷冷道,廢話不説了,你要怎樣,殺不殺我?

    張小凡面上的笑容緩緩斂去了,金瓶兒忽然覺得脖子上的力道有加重的趨勢,甚至讓她開始有些艱於呼吸。儘管她並非貪生畏死的平凡女子.生死之際也經歷過多次,但在此情境下仍是身不由己地微微顫抖。她的目光隱隱有些散亂,眼角餘光望見那手腕上的傷口,鮮血還在滴落,許是因為用力的緣故,傷痕有些扭曲,那些血滴扭曲搖晃了幾下,卻是灑落到了她衣襟之上。

    鵝黃色的柔軟衣裳上,殷紅的鮮血染紅了一片,一滴又一滴,似沉默綻放的血花。

    她看得有些痴了,甚至有那麼一小會兒,忘了生死。

    隨後,她便覺得脖子上一鬆,卻是張小凡突然放開了手掌。

    新鮮的空氣一下子湧了進來.好像整個身子都輕鬆了許多。金瓶兒大口喘息幾下,下意識地退開幾步,離這個男人遠了些。張小凡沒有跟上來,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目視金瓶兒,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金姑娘。

    嗯?

    他淡淡地看着她,容色沉靜,卻隱隱有一種冷峻的氣度,讓金瓶兒心中忽地一寒,片刻之後,只聽這個男人平靜地説道:

    以後,離我兒子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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