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關衰草遍,離別正堪悲。路出寒雲外,人歸暮雪時。少孤為客早,多難識君遲。掩淚空相向,風塵何處期?李色塵和田橫送走了嫪毐,連豹撤走了秦兵防護網,村中燕區姬昭、韓區韓易、趟區趙成、魏區魏圜、楚區楚申,五位領導人連同顏北辰、楊敬及數十位長老一擁而上,齊向李色塵作揖恭賀,眾人為田橫請至大廳商議。大廳宴客之後,本是一片狼藉不堪,卻於短時間內由蛾舞及虹螢率領四名陪嫁的舞娘收拾得十分乾淨,並且重新排列好酒樽及水果,等候招待下一批的貴賓。田橫見狀甚為滿意,但眉間一皺略帶傷感道:“果然是從小在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兒家,長大後才能被挑選為歌妓舞娘,靜時鐘靈毓秀,動中卻又充滿熱情,我那薄命的孫女田路,實在無法比擬。”魏區領導人魏圜安慰道:“田老莫要傷心!您能得此賢孫婿為各方所器重,已可足慰平生了,卻不知李村主意屬何方?”田橫把嫪毐來訪的重點詳細説了一遍,聽得大家欣喜若狂,個個臉上充滿著自尊異采,紛紛朝李色塵作揖以表慶賀之意。李色塵謙沖地一一回禮道:“‘劍塵門’開山立派並非兒戲,尚需各區長老們的鼎力支持,有關總壇重建及人事分配事宜,就由田爺爺全權處理。”顏北辰和楊敬最為興奮,因李色塵在嫪毐面前力保,已剔除了低賤的奴隸身分,一躍而為秦國“公士”,這是何等的榮耀,地位已在大廳上這批長老級人物之上。韓區領導人韓易迫不及待道:“不知李掌門……您打算推薦多少奴兵為秦國‘公士’?”李色塵面帶微笑並末回答,示意田橫主持大計,田橫接口道:“各位!‘公士’一職,必須由武藝高強的年輕人來擔任,專職為掌門人對外傳遞消息。所以依老夫之見,先從各區領導人的家中長子挑出來備用,其餘就由各區派出勇士來角逐,以示公平!”各區領導人個個面露滿意之色,因田橫的果斷,等於幫助了這五個家庭脱離了世代的奴隸桎梏,眾人紛紛起身朝李色塵作揖長拜,視其為再生父母。田橫意氣風發,成竹在胸、又道:“‘劍塵門’初創,需要大量人手,當然從各區徵調未婚的勇士為主,並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色來編制,再從勇士中嚴格篩選出掌門人的親衞隊‘獵魔士’,成為本門的主力軍……”魏圜揮手打斷田橫的話,臉色一沉,遙指蛾舞及虹螢和四名舞娘道:“田長老,大家商討‘劍塵門’初創要事,是否請嫪家的舞娘暫時迴避一下?讓她們由女眷陪同到後院先安頓下來。”怎料蛾舞冷然反譏道:“老奴隸,可別忘了你自己的低賤身分,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們!因咱們姊妹是嫪侯爺派來協助創立‘劍塵門’的,有權瞭解一切動態!”大廳中所有的長老聞言一呆,隨即怒目相視,令田橫好生尷尬。魏圜受辱,氣憤地拂袖道:“好個伶牙利嘴的臭丫頭!這裏是‘劍塵門’的總壇,大家應李掌門之邀而來,就是貴客!這是一塊自由的場地,哪有奴隸和貴族之分?你只是一名隨時可以易主的低賤歌妓而已,居然不知敬老尊賢?這兒哪有你説話的份!”蛾舞氣得花容煞白,一旁的虹螢鼓起粉腮氣呼呼地道:“老奴隸!我等雖是歌妓,卻也是嫪府中精挑細選的‘劍娘’,職等更高於秦官‘公士’一級,領有‘不更’的俸祿,更有權當場制裁你不敬之罪,所以爾等不得輕視我們!”所謂宰相看門的九品官,狐仗虎威果然不假。魏圜氣得七竅生煙,指著田橫怒喝道:“田長老!咱們是關著門論事,這兩個臭丫頭卻憑著官威來無理取鬧,往後你如何能管教她們?難不成‘劍塵門’讓大家去拼死拼活打天下,就任由幾個娘們來坐享其成?”這是指桑罵槐,連李色塵也罵進去了,田橫豈會聽不出弦外之音?然而韓易卻在一旁煽火道:“假如‘劍塵門’要接受幾個娘們的控管,老夫第一個反對!我族人將不會加入,以免受辱!”韓易望著隔桌的楚申道:“楚老弟!你的看法呢?”楚申一呆,望著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立即起身附和道:“李掌門能剔除我家世代的奴隸身分,雖是天大的恩寵,然我楚申骨節猶在,也和韓兄一樣見解!”韓易和楚申兩人鏗鏘有力的説辭,令廳中所有長老們鼓掌贊同,也教田橫甚為懊惱蛾舞及虹螢不當的言論。如果再鬧下去的話,想從各區徵調勇士,讓“劍塵門”能迅速地開山立派成軍的構想,豈不破壞殆盡?田橫拉下老臉,拂袖怒斥道:“蛾舞、虹螢!老夫是李掌門的契爺爺,爾等就是老夫的契孫媳,你們以後就得由我來管束,否則休妻了事,趕出家門!”魏圜雙眼詭異地望著韓易及楚申同時出面攬事,也就樂得輕鬆坐回原位。怎料蛾舞臉色凜若冰霜不給田橫面子,轉身從偏房中迅速取來四柄長劍,與虹螢各持一柄,隨即將二柄長劍拋擲在韓易和楚申跟前,嚇得所有長老們驚慌失色。蛾舞厲聲道:“田爺爺,並非契孫媳不孝!秦國律法森嚴,不論是父母、夫妻、兄弟之間,一沾上官階,就以大者為命。奴家及虹螢為了顧全您老的顏面,且不以官階強壓這兩個老匹夫,咱們既然想開山立派,就以江湖人的身分,以武功挑戰他們,看看咱們姊妹倆是否能管得上?”這是合情合理的説法,連田橫也無法以長輩的身分去約束她們的行為,田橫唯有用求助的眼神望著李色塵。李色塵雙眼詭異頻閃,從頭到尾好像欣賞一齣戲般。他伸個懶腰,笑呵呵地道:“嘿嘿!秦國的‘劍娘’確實像悍婦一樣,我卻想見識一下她們的劍法,就由韓、楚兩位前輩當場教訓她們,若是殺了她們,我也不會心疼。”田橫嚇傻了眼,慌然搖手製止道:“阿塵!若殺了蛾舞及虹螢……如何對嫪侯爺交代?這有礙你的前程,萬萬使不得呀!”韓易及楚申在眾目睽睽下已然騎虎難下,迅速撿起地上長劍,韓易疾言厲色道:“李掌門既然有令,韓某必然全力以赴!臭賤人!宰你們簡直易如反掌!”話聲未落。韓易已抽出長劍,隨手棄鞘,一個箭步掠至蛾舞面前,湧出一片劍芒,好似有深仇大恨般,甫一開始即痛下殺手。楚申也不落人後,沉喝一聲,劍走龍蛇刺向虹螢,捉對撕殺已然開打了。各區長老們紛紛起身,剎時已騰出了一大片空間。韓易及楚申皆曾是身經百戰的勇士,現在雖然年約半百,卻不比年輕人稍有遜色,原因在於“降國村”龍蛇混雜,非有實力不足以保有領導者的地位。韓易武孔有力,欺蛾舞看似嬌柔無力,立即展開快攻,以劍鋒硬碰敵方劍刃,打算先消耗掉蛾舞的內力,再將她劈於劍下。楚申也覬準虹螢走路搖頭擺臀的騷姿,便劍走龍蛇,專刺她的下盤。韓、楚兩人不以前輩身分禮讓蛾、虹兩女,俱皆卯上全勁凌厲搶攻,教所有觀戰的長老們驚愕不解,為何好似非置她們於死地不可一般。蛾舞屢為韓易的重重劍幕厲芒包圍,每當險象環生之際,就突然施展出如飛蛾撲火般的詭異身法,撞至劍幕中最強烈的厲芒之中,連人帶劍,雖為韓易的三尺青鋒格飛丈外,卻毫髮無傷,不由令人替她暗中捏把冷汗。虹螢為楚申如星芒爆射的直刺劍光節節逼退,每當她極力扭臀搖擺閃得危危殆矣之際,卻突然凌空曼妙個跟斗,險之又險地堪堪躲過危機,令人稱絕。觀戰長老們只見韓易和楚申的招式逐漸用老了,而兩各女子只是輕身閃躲,令人費解。田橫本是緊繃的老臉見狀略為鬆緩,認為韓、楚兩老根本殺不了她們,而她們好像礙著自己和李色塵的面子,不敢貿然還擊吧?魏圜卻在田橫的耳畔輕嘆道:“唉,嫪府‘劍娘’一招輕功身法即能化為百姿,她們的還擊一招,必然會有石破天驚的威力!”田橫為他點醒,也看出了端倪,道:“魏老弟説得不錯!她們可能練就了一招斃敵的上乘劍法,若一擊不中,隨即抽身而退,毫不戀戰,否則招式用老就脱不了身了!”魏圜冷然又道:“田老哥,你我認識韓易及楚申有十多年了吧?您不覺得他們兩人的劍法,不但突飛猛進,而且並非全是韓、楚國內的通用劍術,尚摻雜有一、二招的狠毒絕式,正輪番施展。”田橫也瞧出了其中蹊蹺,猛然覺悟,脱口道:“是啊!咱們偶而相聚論劍,確實不曾見過這幾招詭邪絕式,看來即使咱們與之對陣也很難應付得過去呢!你可知道那是什麼怪劍法?”魏圜雙眼一抹詭譎,拍其肩膀指著台階上正眯著眼觀戰的李色塵,道:“阿塵既然敢命名‘劍塵門’,可見他對各家各派的劍法必定了若指掌,而蛾舞及虹螢只是以身試招,來誘使韓、楚兩老現出劍法的真正來歷吧?”田橫也不糊塗,臉色蒙上一陣陰霾,正在思索韓、楚兩老的邪異劍法來源。魏圜突然神色緊張地脱口道:“快要分出勝負了!”田橫白了他一眼,心中暗忖這魏圜對劍法的造詣,比自己還要粗淺,而這位老弟今天怎麼表現得如此精明?還好總算是幫著己方,總是一件好事。田橫思緒起伏電閃而過,尚未認真考慮這個問題,戰鬥場中已然起了出人意料的變化。大廳中眾人眼前一亮,原本蛾舞是被包圍於韓易的重重劍幕之中,卻驚見其手中一柄三尺鋼劍霍然化出一束奪目光芒緩緩刺出,待所有長老們在驚歎聲中想再看清楚一點時,那束光芒突然燃爆開來,彷若刺蝟針芒,充盈了每一寸空間。驚愕的讚歎聲連連傳出,沒有人可以想像得到這一劍激迸而出的如雨細芒,竟是如此地氣勢磅礴且璀殉燦爛,剎那間擊潰了韓易的重重劍幕。前一時間,蛾舞尚處於左躲右閃的危境,但這一劍細碎如針的光芒氣旋,若二片巨大蛾翼般撲向韓易,將整個空間騰昇至七彩夢幻般的瑰麗境界。虹螢也是施展相同的絕招,好似與蛾舞默契十足,同時出手。李色塵本是眯著的雙眼,霍然睜開,放於膝上的右手迅速捏成了劍訣,藏在桌底下捷速地比劃了幾下,彷彿已破解蛾舞的精招,滿意地繼續翹著二郎腿晃盪著,一派事不關己的神態。光華一斂。韓易和楚申全身迸射出千絲百縷的鮮血,激噴地面達三尺範圍,看起來十分可怕。沒有人相信他們還有得救了!韓易及楚申同時憋住最後一口真氣,持劍插地當杖,支撐著身體,兩人的臉色瞬間轉為鐵青,展露出猙獰莫名的詭譎笑容,好似一具死而不僵的軀殼,令觀戰之人驟生一股寒顫。突變異起。韓易、楚申流出的大量鮮血,好似熱水沸騰般,快速地滾滾集中,融合成形。如此詭譎異象,令所有觀戰的長老驚叫出聲。李色塵整個人蹦跳而起,展開“靈眼”觀察那灘滾沸鮮血的變化。不瞬間,兩個血腥黏稠的人形怪物,揮動雙臂若野獸般張牙舞爪,同時撲向蛾舞和虹螢的方向而去。怎料蛾舞和虹螢也將劍插地為杖支撐著嬌軀:只見她們髮髻竄出絲絲白氣,令人驚愕不已,為何不趕快逃命?李色塵雙眼精芒四射,大聲道:“是血魅鬼!大家快撤離大廳,避免被血魅黏液給沾上,否則會被化成血魅鬼類!”田橫、顏北辰、楊敬皆曾聽李色塵講述過如此詭異的事情,瞬間從腦海中浮起田路被借屍還魂的“鬼淫女”,和“血魅鬼”應該如出一轍,卻想不到如斯恐怖。觀戰的長老們聞言如鳥獸散,奪門破窗四處逃逸,卻仍有一些不怕死的人躲在窗外觀看戰局的變化。蛾舞和虹螢仍然佇立不動,髮髻上的白煙加速地竄升,於朦朧之中好似形成了一種若隱若現的龐然大物。李色塵知曉這是靈魂出竅的異相,暗歎蛾舞和虹螢於精神靈力上的修練,遠比其武學上的修為更為高超。李色塵毫不遲疑地展開“靈眼”湛照,想了解她們到底是何方神聖?是何因緣轉世投身在嫪府“劍娘”的肉體?李色塵這個念頭方才浮上腦門,己身的左掌忽爾靈動地自動彈出食指,在桌面上沾著水酒寫了一個“妖”字,並且一指兩位劍孃的上方。驚見蛾舞的魂魄居然是蛾頭人身,停在螓首上方守護著肉體,這是妖靈顯像,並非是人身得道的聖靈示現。虹螢的妖靈顯像,也是螢頭人身,兩人皆是濕生蟲類的無形妖魂,確比有形的“血魅鬼”更為高級。因為妖魂守贊靈隱於身體,可以隨時出竅,並不會傷害己身肉體,且能殺人於無形;而“血魅鬼”一離開肉體,就必須折回或另覓人體寄生,否則暴露於陽光下無法持久,會被蒸發消滅。蛾頭人身妖靈高約三尺左右,大約是蛾舞肉身的一半高度,兩條蛾須足有三尺,如鞭咻咻凌空翻騰,蛾嘴仰天厲嘯一聲,戾氣十足,上半身一對乳房晃盪不已,胸前一道毛茸白毫直通腹部,與私處結合,異常搶眼。蛾身守護妖靈背部竟有六張二尺長的粉狀薄翼,迎風撲拍,灑落大量的粉末形成一道薄薄的保護牆,保護著肉身。螢頭人身妖靈高約二尺,大約是虹螢肉身的三分之一高度,頭部網狀雙眼大如圓盤,且如水晶般明亮堅硬,看上去幹百個八角型網眼中,湛照著大廳裏所有的景象,且頻頻閃動更換景象,令敵人為之目眩神迷,不敢凝視。螢妖的二尺軀體背部長有四片薄翼顫動飛翔,尖臀就佔了身軀一半,而且散出強烈的螢芒,隨著呼吸一明一暗,與它頭部千百個網眼互相呼應,在虹螢的肉身前方布落一道螢光保護著。光牆若水,涅涅流動週而復始,眩人心智,是最厲害的致命武器。李色塵看到螢妖守護靈的怪異模樣,也為之眼花繚亂,忙攝心回神以免被迷惑,眼神轉向攻擊中的兩頭“血魅鬼”,驚見——一頭“血魅鬼”捷速投入一層層薄而亮的蛾粉之中,瞬間如水入膠,被僵化凝固,好像一尊雞血石般的雕像,十分瑰麗。另一頭“血魅鬼”飛速闖入螢芒水幕,本身腥紅黏稠的液態體,隨即被螢芒侵蝕,紅色盡褪,質變一尊蔚藍色的石像,僵立當場。一尊雞血紅及一尊蔚藍色的石像,並排在一起,令人感到十分詭異,卻覺得十分有趣。躲在窗户外觀戰的長老們雖個個懂得武功,但並非練氣修靈之士,全是凡夫俗子,當然看不見蛾舞和蛾螢的妖魂守護靈,否則看到了龐然的蛾妖及螢妖守護靈現身的話,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跑個精光。然而,大廳中滿室的蛾、螢異香,人人皆可聞得,兩尊約人高紅、藍相映的瑰麗石像變化如斯,卻教所有偷窺之人嚇得目瞪口呆。片晌間,韓易與楚申的肉體好像沒了骨架的皮囊般癱疊於地面。窗外觀戰之人,又是一陣驚嚇尖叫。三尺蛾妖及二尺螢妖振翼盤旋於大廳上,從其翩然的飛舞之姿,就知兩者十分驕矜自滿的心態。這兩隻妖蟲守護靈,發覺李色塵的雙眼迸射出一股靈光異采,頗具神威,已然知曉這對“靈眼”能見世間所有鬼、妖、神、魔的魂魄及金身,便帶著敵意,連袂凌空飛撲而去。李色塵雖天生具有能視鬼神的“靈眼”,卻因生性放蕩嬉戲風塵並不好此道,尚無法修得元神出竅的本事,看見蛾、螢二妖飛撲而至,嚇得躲入桌底下,令人發噱。李色塵從桌底下,看都不看一眼,隨即伸出左手亂揮,驅趕二妖,大聲叫道:“滾遠一點!它奶奶個熊!我從小看著爾等這些鬼妖飛禽、走獸長大,也從沒見過你們這麼醜陋的蟲類,我也不想跟你們攀交情、打交道,反正爾等也傷不了我!”語音方畢。李色塵的左掌突然白如脂玉,捷若閃電般竄出五道陰氣森森的魔芒,閃爍中映輝了一尺範圍,剎時四周彷若萬年冰窖般寒凍;他五指魔魄的凌厲威力,嚇得蛾、螢二妖撲翼驚飛躲避,各化為一道靈光鑽入原來的肉身而隱。窗外觀戰的長老們,只見李色塵好似受了何種莫名的壓力,竟嚇得鑽進桌底下,又胡言亂語,如此失態,令人恐慌不已。田橫、顏北辰、楊敬三個人最是關心李色塵的安危,慌忙連袂闖入大廳掀翻桌面扶起他來,田橫錯愕問道:“阿塵!怎麼了?好像中了邪般……有失一派掌門之尊的風範!”李色塵茫然回過神來,環顧四周,見蛾、螢二妖已消逝不見了,這才略為寬心,也不知如何去解釋這些靈異之事,只好打哈哈道:“看那二頭‘血魅鬼’撲向蛾舞、虹螢身前五尺間距,突然化為兩尊紅、藍石像,是我生乎從沒見過的怪事,當然嚇了一跳,想趨前看個究竟,卻又因酒醉滑了一跤,現在沒事了!”李色塵並不告知大家蛾舞及虹螢是“妖門”中人,以免引發恐慌,並且想要靜觀其變,看她們潛伏在這裏的目的何在。田橫明知李色塵在胡扯,也不便戳破其牛皮,他若是不想講出真正原因來,再問也是白問。姬昭、魏圜、趙成三個人蹲在地上,皆以手掩鼻瞧看韓易及楚申的皮囊,只見一件仿彿千瘡百孔的破爛衣服一樣;這時候所有長老紛紛走進大廳,好奇地圍觀,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不休,當然無一猜中!蛾舞和虹螢的妖魂守護靈回竅之後,雙雙落落大方地走到李色塵身邊請安,大家皆以敬佩的眼神凝望,紛紛回座,而四名舞娘又開始替長老們斟酒。大廳上人人皆一臉驚駭的神色,將目光全集中在蛾舞及虹螢身上,希冀她們能告知剛才這詭異事件的真相——武俠吧掃校,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