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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滿天星斗

    翠條盈尺憐孤秀,植向西窗待月軒。輕剪綠絲秋葉暗,密扶纖幹夏陰繁。故山手種空懷想,溫室心知不敢言。看爾拂雲今得地,莫隨陵谷改深根。柯歲手持四尺銅劍,高舉過頭,瞬間在空中轉了個圈,蓄滿勁力獵獵號響,猛然往朱松脖頸斜劃而去。朱松一看對方來勢凌厲,心中檁然,想不到柯歲是‘法家’掌門韓非弟子中一個沒甚名氣的特使,竟有如此本事,稱得上是厲害,他立即握劍凝勁隨念而發,舉劍格擋。“鏘!”雙方長劍各自左右盪開,然而柯歲衝勢不停,剎那問踩了個箭步到了朱松左側,封住其顛退橫栘左旋的退路。柯歲瞬間拉回盪開的劍勢,以劍錞直敲往朱松的右頰一太陽穴,變招不謂不快,但朱松眉頭也不皺一下,看都不看一眼,立即以左掌化為掌刀切往其握劍的手腕處,迫得柯歲把劍回錞,頂向凌厲劈至的掌刀,怎料朱松掌刀化爪,隨即握住劍錞,形成互相拉扯較勁之勢,但朱松趁機將劍往左下橫掃,欲將柯歲攔腰斬斷。柯歲迅速側肩貼近朱松胸前,迫得朱松欲斬下的長劍受阻,刻下假如是一柄匕首的話,定然可以剌進柯歲的腰問,一招就要他的命。朱松揮斬姿勢凌厲不減,卻把長劍朝天改用劍錞當成匕首,向柯歲的左肋脾臟要害處,直刺而下。柯歲並非省油的燈,立刻以左肘往下橫架其直剌的劍錞,同時高拾右小腿踢向朱松的下陰,使招十分狠毒。朱松冷哼一聲,立即以左膝蓋頂住柯歲“月下偷桃”的陰招,順勢將他往左橫甩,但柯歲也把朱松再往右側一翻,雙方於撲翻之間互不相讓,糾纏著沒完沒了形成一團。柯歲所率領的十幾名同門師兄弟和朱松十來名的一派門人集體鬥在一起,雙方打得難分難解各有損傷,卻惹來好事的尋芳客駐足圍觀。聶縈和紀香勸架無效,迫於無奈又只能率領三十幾名護院在外圍維持秩序,並叫藝妓強行拉走好奇觀戰的群眾,以免遭到誤傷,同時騰出更大的空間任由兩派人馬廝殺。一聲長嘯,彷若來自九天之龍吟清鳴,由遙遠的右上空響至。一聲沉吼,彷若來個九幽之暴龍狂嘯,由遙遠的左下方響至。一高一低的聲嘯互相較勁,震耳欲聾,兩股聲波匯聚若濤湧澎湃,淹蓋滿場的械鬥廝殺喝喊,鑽進每個人的耳鼓膜裡,化為一股氣勁,彷如一柄重錘擂中胸口,令人氣鬱悶絕。人人臉色慘白,驚慌失措,皆在心中暗忖如斯絕頂高人,千萬別是敵方邀約而來的殺手,否則定然難以活著離開。李色塵身法快如閃電飆至柯歲面前,管伯若天馬行空飄至朱松跟前,一老一少分不出誰先誰後,同時間到達。柯歲一見李色塵居然無恙地站在眼前,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立即揮劍橫掃欲砍其腦袋,怎料李色塵使個旋身切入,以背平貼柯歲胸前,右手掌握柯歲持劍右臂,借勁使力,直剌管伯而去。管伯哈哈一笑道:“好小子!咱們約定不可傷人,你卻直接衝著我來,這種遊戲我喜歡,就先跟你玩一下,再擺平其他人!”管伯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已轉王朱松背後,以胸膛平貼,把他當成了擋箭牌,再用雙手各握其左右臂,彷若控制傀儡一樣,推動其右手,揮劍去封架柯歲的銅劍。“鏘!”鐵器交鳴,爆出火花。這一架震得朱松右臂發麻,掌握長劍的虎口痛得握不住劍柄而顫抖起來,沒想到李色塵利用柯歲手中劍一剌的力道,竟強過原來的數倍,更料不到的是,一股熱烘烘的真氣自身後輸入右臂,而發麻及疼痛的現象,瞬間消失,令人又精神抖擻。朱松發覺背後黑髮白眉的老頭,手指輕抑在自己右臂的筋脈,輕輕一彈,而手中長劍竟然受其指揮,先在前畫了個小圈,就好像將柯歲上半身的全部要害,收束在小圈之內,再劃出變化之妙,獨一無二的無瑕玄奧動作,剎那間長劍出手,劍氣嗤嗤,直奔而去。柯歲身在李色塵背後,被他擺弄右臂一劍刺出,感受一股氣勢磅礴的真氣威力,貫注整條右臂達及劍鋒,速度之快,預料必能一劍剌穿那個姓管的槽老頭和朱松,怎料不但被輕易封住,而且對方不過在胸前劃個小圓圈而已,其劍竟然爆出漫天劍雨,含天蓋地傾盆而下,進無寸步,退無後路,自料必死無疑。柯歲驚駭欲絕,當下才瞭解剛才與朱松的過招,好像三歲兒童在比劍,兩人再練個十年也使下出如斯的精湛劍招,嚇得渾身顫抖極欲脫身,反正有李色塵在前面當擋箭牌:李色塵竟然笑嘻嘻地握著柯歲雙臂一攤,空門大露,而帶著柯歲的身體突然疾走,看似腳步亂無章法,旋迭跳躍於漫天劍雨的籠罩範圍,但聞其足下一雙草鞋,竟在地上踢踏出悅耳有序的響聲。聶縈及紀香率眾在外圍觀戰,也為李色塵大露空門並以輕率步伐兒戲般應敵的態度,感到心急如焚,眾皆認為這簡直是送死。唯獨管伯一臉肅穆,知道李色塵施展此招並非兒戲,手中劍氣催得更盛更疾。這正是創始於戰國“老子”之“乾坤虛合步”,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含著八卦方位中的玄奧變化,與其本體實質的空間融為一體,正以渾厚內力氣機去牽引敵方出招的動靜,生出一片陰陽相吸互斥的無形亂流,也就是“陰陽開合”之無上玄妙大法。漫天的劍雨驟生亂流,雖對李色塵不會造成傷害,卻在半空中凝而不散,旋迭下墮,可見管伯的能耐超凡入聖,並非省油的燈。李色塵足下一雙草鞋發出悅耳的踢踏聲響,令酣戰中的“法門”」精英,於不知不覺中聽得入神,干擾著他們的思緒,下一招的攻勢突然問被草鞋踢踩的音律給打斷了,不得不重新拉回思緒,考慮變招。這批人隨著李色塵的足下之音招招斷思忘緒,無法全神凝聚應敵,腦門逐漸一片空白,顯得左支右絀張皇失措。朱松率領的“雜門”精英居然不受草鞋響聲的紛擾,個個趁機奮勇反擊,殺得敵方節節敗退,不消片刻勝負就要分出。管伯內心一瞿,料不到李色塵競能靈活運用“陰陽虛合”玄妙大法的真諦,並精準如斯地操控三丈方圓內陰陽磁場中的生態,分辨出右左兩派的人馬。假如管伯賭注的一方為敵所乘,若有一個人受傷害,就算是輸了。管伯沉吟一聲,不得不運足朱松的劍勢凌空一點,瞬間漫天凝滯不散的劍雨,射入酣鬥中的兩派人馬。霎時,個個穴道被點凝然不動,形成各種千姿百怪的靜止動作,蔚為奇觀。聶縈、紀香及身旁護衛見況人人震驚莫名,傳聞中劍仙之流的呼風喚雨能耐,也不過如此。李色塵背後的柯歲早已昏厥,癱軟於地。李色塵笑吟吟道:“管老前輩劍法通神,晚輩不是您的對手,您制止了一場無謂的殺伐,實在功德無量……”管伯雙手放開朱松,朱松竟也昏厥倒地,管伯的表情似笑非笑,道:“好小子!這場賭注算你贏了,老夫是敗在你的小聰明,逼迫老夫不得不撈過了界,連你的賭注都給玩開了。”李色塵嘻笑拱手道:“承讓!您可以告訴在下……您的來歷吧?”管伯取了朱松遺落地上的銅劍,用指一彈,聽著龍吟脆響,竟也跟著眨一眨眼嘻哈道:“老夫這一勝一敗還沒有玩過癮!你快取一柄劍和老夫過個三招,不論輸贏,我就告訴你老夫的來歷如何?”李色塵一怔,問道:“這我就吃虧了!這一場你輸,最少也得告訴晚輩,您出現‘縈飛樓’的原因。而玩其他的都可以,若想和您用劍過招,不啻以卵擊石自不量力!玩點別的……比如輕功啦……”管伯揮袖制止他再說下去,一瞼正色道:“天下武學萬流歸宗!你‘寸勁玄功’的玄妙五指暗含五行絕學,可以化為劍招,況且‘乾坤虛合步’獨步武林,更能操控陰陽開合相吸相斥之奧義,也可以融入劍招,如今你自創‘劍塵門’闖蕩江湖,若不用劍招揚名天下,哪配用視劍如塵的‘劍塵’這狂妄自大的兩個字?老夫為當代使劍的佼佼者,你若不用劍與我玩個二、三招,就回去‘道門’當個碩果長老吧!”管伯言辭擲地鏘鏗有聲,說的是理,講的是實情,字宇珠璣發人深省,令李色塵肅然一揖,恭聲道:“管老前輩的一席話,教在下勝讀十年書!晚輩若再用‘道門’的絕學化為劍招,也不離其宗,就永遠擺脫不了其陰影,晚輩想用其他的劍招一試,以匡正‘劍塵門’之實名!”管伯聞言驚愕不解,隨即豎起大姆指誇獎道:“有志氣!但除了‘道門’的兩項曠世絕學之外……你還有什麼劍招可用?就這麼說定!你若用其他劍法,能接得了老夫一劍,就算你贏了!”李色塵撿取柯歲的四尺長劍微笑道:“晚輩盡力而為!但您先說出現身樓閣找晚輩論武的原因吧!”管伯微笑道:“誰找你論戰?咱們碰面只是個巧合!老夫只是想去樓閣清除一隻‘大蜘蛛’而已,不論你聽懂與否,這就是實情!”李色塵內心檁然,方才瞭解管伯專與“五毒門”做對,但搜遍記憶仍查不出武林中有這號厲害的人物,卻也知道其所言不假。突然問,紀香趨前朝管伯襝衽示禮道:“管伯,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平常竟將您當成奴僕差遣,請您把晚輩以往的一切不是,付諸東流吧!”她的話意是暗示著自己原是“法門”的密探,如今投身“蜘蛛壇”之秘,莫洩露出去。管伯豈會不知其意,頷首輕嘆,意有所指道:“紀姑娘當年收留之恩,老夫尚未回報,你在這種地方……實在太委屈了,不如嫁個好丈夫再‘回門’相夫教子,以後才有個依靠。”一語雙關的“回門”,就是回“法門”棄邪歸正,紀香當然心中有數,卻將春眸瞅著李色塵,有感而發道:“晚輩身入青樓,若想找個好歸宿,比登天還難,更別說會有什麼才俊敢娶晚輩為妻了。”管伯眼睛一亮,知道紀香看上了李色塵,呵呵一笑道:“紀姑娘收留老夫之恩,老夫就當場宣佈收你為義孫女,憑老夫在江湖中的崇高地位,想巴結的青年俊彥如過江之鯽,你還伯會找不到好丈夫?”紀香十分懂事,立即跪地磕頭道:“天地為證!紀香見過管爺爺,以後服伺您終老絕不虛言,如違背諾言,願五雷轟頂不得好死!”在場所有人皆替紀香暗中慶賀,且歆羨不已。管伯樂呵呵地拂袖化為一股柔勁扶起紀香,對李色塵授意道:“好小子!不如你娶紀香為妻,老夫傾生平絕學傳授給你,並可繼承老夫的門派衣缽,你認為如何?”李色塵聞言登時傻了眼,好生為難,尷尬地推拖道:“晚輩尚有高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必須按理成章才行,刻下無法立即回答這個問題!”這麼一說,令管伯十分滿意,而紀香雙頰飛紅暗中竊喜,一旁的聶縈緊蹙眉頭下悅道:“管老前輩!紀姑娘比李公子大了幾歲……這門親事恐怕不妥吧?”管伯聞言微嗔道:“你算什麼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你這‘愉悅閣’到處都有毒蛇、娛蚣、蠍子、蝙蝠、蜘蛛五種毒物亂爬,老夫不掃除這些小東西,就因蒼天有好生之德,否則老早掃得一空了!”又是一語雙關,聽得聶縈臉色蒼白,心驚膽顫,在這等絕世高人之前,不敢再吭哼一句了。管伯持劍經地上一掃,笑呵呵又道:“好小子!這一劍不比了……快告訴老夫你的雙親是何人氏,你帶我到貴府走一趟,老夫和契孫女紀香理應登門拜訪,咱們武林中人不拘小節,你們小倆口只要恩愛,哪管年齡上的少許差距!”沒想到突來的變化,令李色塵感覺如一隻被硬上架的鴨子般,雖與紀香有過一次肌膚之親,但論及婚嫁也未免太快了,又不能說出自己的底細,好在紀香不曉得,否則惹毛了管伯還真難以收拾。紀香羞答答地在管伯的耳根講了幾句話,令他老臉一愕,隨即揚聲大笑道:“真的!這小於的手腳竟然這麼快?難怪你對他含情脈脈——這門親事結定了!就由爺爺替你做主,他這輩子是跑不掉了!”李色塵聽了這席話,心中不由暗暗叫苦,這下子真的會沒完沒了,而聶縈老於世故一聽就懂,也替少主人擔心不已。管伯持劍對著柯、朱兩派人馬一揖,激出一股滾滾氣勁,見者感覺有若滿天星斗,拂向他們的身體,穴道立解,兩派人馬紛紛歸隊,個個驚見管伯武功超凡入聖,張皇失措,不敢再鬥。朱松遠遠地朝李色塵一揖道:“李掌門!朱某奉代掌門虞刃寒之命,追緝這批‘法門’刺客,想不到他們竟敢對您謀刺,希冀李掌門能協助緝拿歸案,朱某不勝感激!”管伯忽然臉色一沉,斥喝道:“姓朱的!這裡尚輪不到李掌門做主,你回去告訴虞刃寒那個老小子,這檔事是老夫攔下了!”朱松聞言臉色尷尬,望著李色塵不知所措,李色塵暗忖管伯居然不將“西昆劍王”虞刃寒放在眼裡,可見其人高深莫測,但喜怒無常剛愎自用,未摸清其底細前也不願豎敵,光是他那招滿天星斗的絕臻劍法,自己尚無法練就,只有靜觀其變。管伯仰天狂笑,傲然道:“姓朱的!你將老夫剛才所施展的那招解穴劍法,說給老小於虞刃寒聽,他就知道老夫是誰了!”朱松聞言驚顫顫地朝管伯一揖,連問也不敢再問一聲,慌忙率眾撤離。柯歲臉色陰晴不定,充滿疑竇地向管伯深深一揖,忙問道:“管老前輩……您所施展那滿天星斗的絕世劍法,好像就是傳聞中‘東阜劍王’孔泰賴以成名絕學之‘一天星斗’?但看您的年齡及長相……卻非其本人,晚輩請問您如何稱呼?”管伯手中之劍一揚,破口大罵道:“混帳東西!憑你三腳貓的爛功夫,怎能看懂老夫的劍法?限爾等立即離開秦國,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回去告訴韓非,他就曉得老夫是誰!”柯歲滿臉通紅作揖辭別,率領同門師兄弟快速離去。管伯看見李色塵一臉迷惘,於是笑吟吟道:“好小於,你的武學雖然淵博,卻欠缺江湖歷練,遠不如你師兄‘西昆劍工’虞刃寒。但這也不怪你,因為老夫隱世已逾一甲子了。你師父‘哭虛子’與老夫頗有交情……等你和契孫女紀香完婚後,再教你這招劍法吧!”李色塵只有尷尬地苦笑以對,卻也瞭解管伯在江湖的超然地位,可能連名字也是假的吧?只是未曾聽過恩師“哭虛子”道起此老。丫鬟小遙突然從護衛中急忙跑來,對著紀香撒個謊道:“啟稟紀副總管!你的一位恩客急要奴婢拿件東西給你……”紀香一聽小遙在管伯和李色塵面前提起“恩客”兩個字,實在難堪,一時下不了臺,氣呼呼罵道:“臭丫頭!你豬腦袋呀?真不懂規炬,連什麼場合都分不清楚,快滾!等我有空再說。”只見小遙從袖中取出一根短笛張嘴就嘴,如此莫名其妙的動作,竟然嚇得聶縈及紀香驚駭欲絕,雙雙轉身似亡命般各自竄逃。“咻……咻……”本來不會響的短笛,瞬間傳出悠揚的聲音。聶縈恐慌地忙以雙手抱頭鼠竄,發覺短笛的聲音不會對自己產生作用,卻也嚇得筋骨酥軟癱跌地上,好像是經歷過一場生死大劫。然而,奔跑中的紀香,卻傳出一聲淒厲慘叫。“噗!”紀香的小腹突然爆開,血淋淋的內臟噴爆一地,死狀悽慘。小遙見況嚇呆了,那根短笛還含在嘴中。管伯掠至小遙面前,伸手取到那根短笛,隨即揮掌一拍,小遙瞬間斃命,至死都還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色塵及所有護衛也為如斯突變,嚇得目瞪口呆。管伯見剛認的契孫女紀香突然喪命,枉其一身通玄的武學卻無法挽救,他仰天悽吼狂叫,涕泗縱橫厲聲道:“天殺的‘五毒門’!竟用如此殘酷的手段暗殺老夫的契孫女……老夫發誓跟你沒完沒了!”管伯持劍掠至聶縈處,架住其粉頸,拿著那根短笛責問道:“你與紀香同時在驚恐中逃跑,必定知道這短笛是你們的催命符……快告訴老夫這是什麼東西,否則當場宰了你!”聶縈看見短笛上浮雕著一隻蜘蛛,刻下才知道是本門“蜘蛛壇”的“催魂笛”,因為紀香是他們的一份子,而小遙一定是被人利用,吹笛引爆紀香小腹中暗藏的“追魂蠱”。聶縈屬於“赤煉壇”,而各壇的“催魂笛”都是一個模樣,所以誤以為是針對自己而來,以至於有抱頭鼠竄的驚恐行為。原來各壇分派外地的高階份子,每個人都有一支“催魂笛”,可以控制門下生死,以防叛變。但聶縈不能洩漏這項秘密,否則也難逃一死。管伯雖以劍架頸,以殺身威脅,心想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所以聶縈乾脆引頸就戮,悍然無畏道:“殺了我吧!妾身不知道老前輩在說什麼?”管伯雙眼充盈殺機,就要動手,然而李色塵豈能見死不救,立即挺身掠前按著管伯手中長劍道:“管老前輩已經殺了兇手小遙,為何尚要為難聶總管?依您的江湖身分及絕世武功,欺凌弱小勝之不武!”管伯放下長劍氣憤道:“好小於!你竟敢出面來攬事?先接我一招,若能戰個平手,我就饒了她,但你如果戰死,就別怪老夫以強凌弱了!”李色塵暴退一丈,手中銅劍橫於胸前,凜然道:“很好!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晚輩就不信擋下了您的一招劍法,否則‘劍塵門’也難以在江湖立足了!”管伯縱聲狂笑,手中之劍輕舉於右側,劍尖朝天,跨足一步,散發出的無形氣勢,令所有人等紛紛退開三丈之外。李色塵靈光一閃,決定以管伯曾在樓中一席論劍術的精要,施展出“魔欲九式”旁門左道的風月之術,轉換成劍道來應敵了——武俠吧掃校,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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