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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救人呀!救人呀!”

    “失火啦!失火啦!”

    “鐺!鐺!鐺……”

    銅盆兒敲得震天價響,像戲院子裏的銅鑼敲的“急急風”。

    失火的地方是“馬家坊”的後院,左鄰右舍的人都奔了出來,他們為了免得火勢蔓延,波及到自己的房子,大家都紛紛的幫忙救火。

    賭客們都跑了出來,賭場裏的人都奔進了後院,馬家坊門外的對街上站滿了人。

    有些人在看熱鬧,有些人在説:“燒得好,這種地方早就該燒了,早燒掉早好,免得害人!”

    麥亮宇和芮詩純夾在人叢中,也在看熱鬧,他二人跟沒事人似地,好像這把火根本和他們無關。

    在距離麥亮宇和芮詩純身後一丈多遠的地方,站着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夥子,他,正是那位江湖上人稱“神偷”,外號“妙手大聖”的莫秋山的高足小猴兒。

    小猴兒兩隻靈活的眼珠子不停地轉動着,一會兒望着對街馬家坊,一會兒望望麥芮二人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有點兒怪異。

    “妙手大聖”莫秋山出現了,他悄悄地擠近了小猴兒的身旁:“小猴兒。”

    小猴兒朝麥芮二人的背影呶了呶嘴,低聲道:“裏面的情形怎樣?”

    莫秋山道:“姓毛的兩個,姓趙的一個,加上十一個爪牙,全都伸直了腿。”

    “真狠!”小猴兒道:“師父,這回您撈了多少?”

    莫秋山嘻嘻一笑道:“不少,夠咱們爺兒倆做一陣子好事的。”

    小猴兒眨了眨眼睛,問道:“師父?您想這會是那兩位做的麼?”

    莫秋山目光一瞥麥芮二人的背影,道:“八九不離十。”

    小猴兒身子忽地一矮就向人叢裏鑽,莫秋山連忙一伸手,一把抓住小猴兒的後衣領,道:“你想幹什麼?”

    小猴兒道:“我去問問他兩個去。”

    莫秋山雙目一瞪,道:“小猴兒,你想找揍麼?”

    “找揍?”小猴兒一怔,道:“為什麼?”

    莫秋山道:“平常看你挺聰明的,這會兒怎麼這樣笨了,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情況,什麼時候,問得麼?”

    小猴兒眨眨眼睛,心中明白了,伸伸舌頭,嘻嘻一笑,道:“師父,還是您老人家行,仔細。”

    莫秋山道:“少拍馬屁,我老人家要是不行,怎配做你的師父。”

    這場火,發現的早,救火的人也多,沒有能造成災害,左鄰右舍人家只是虛驚了一場。

    火勢被壓下去了,火苗兒越來越小,終於熄滅了,只剩一道一道的濃煙,還在不停地冒着。

    長安府衙門裏來了人,是兩隻捕頭帶着四名衙役。

    那是因為有人報了案,火場裏出了人命,所以他們飛快地趕了來。

    兩名捕頭和四名衙役進入火場現場,把十四具屍首搬出來排在一起。十四具屍首大都燒焦了,一股股的焦氣味沖鼻,令人慾嘔。

    兩名捕頭逐一的看了看屍首之後,他們心裏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於是,他們留下兩名衙役在現場看守,急急地走了。

    這情形,看熱鬧的人也都明白,兩位捕頭是回府衙去向府台大人稟報去了。

    十四條人命,這是件大案子,他們不得不趕快稟告府台大人,請府台大人定奪!

    麥亮宇和芮詩純離開了“馬家坊”,沿着大街往北走,進入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子,直往裏走去。

    “妙手大聖”莫秋山師徒就跟在他二人身後五丈開外。

    突地,麥亮宇腳下一停,轉過了身子,朝莫秋山師徒二人淡然一笑,道:“二位,這巷子裏很清靜,正是談話的好地方,請走過來一點談談吧。”

    莫秋山嘿嘿一笑道:“禹兄弟,你實在高明得令人害怕!”

    “是麼?”麥亮宇笑笑道:“我要是真高明令人害怕,賢師徒就不敢跟我了。”

    説話間,莫秋山師徒已走近麥亮宇對面丈內地方停步站起,麥亮宇立即話轉,望着小猴兒説道:“小兄弟,你不是要問問我麼,現在這兒沒有外人,你可以大膽地問了。”

    小猴兒兩隻眼睛一睜,瞪得好圓好圓,道:“你已經知道了。”

    麥亮宇微微一笑道:“是賢師徒的談話我都聽見了。”

    小猴兒道:“在那麼嘈雜的地方,離你那麼遠,你都能聽見?”

    麥亮宇道:“這雖然是我的聽力比一般人敏鋭些,但也是賢師徒的聲音稍高了些。”

    莫秋山接口道:“既然我師徒的談話你都聽見了,那你就自己説吧,別要我們問了。”

    麥亮宇眨了眨眼睛,説道:“我只能告訴賢師徒,賢師徒猜料的一點都沒錯,那事兒是我乾的!”

    莫秋山道:“禹兄弟,你下手太狠毒了!”

    麥亮宇道:“老人家可是認為那些人不該殺?”

    莫秋山道:“該殺的只是一部分,那些個爪牙,只不過是江湖上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應該罪不至死。”

    麥亮宇淡然一笑道:“老人家可知我是在什麼情形下殺那些人的?”

    莫秋山搖頭道:“老朽請教?”

    麥亮宇道:“我在牌九桌上賭了兩把,幫一個輸家贏回了被他們做弊玩假吃掉的數目。”

    莫秋山道:“那數目很大麼?”

    麥亮宇道:“數目不大我就不會伸手管了,我以一顆價值五千兩的珠子讓他們估價作賭本,老人家猜他們估了多少?”

    莫秋山道:“最少也得估個半價,二千五百兩。”

    麥亮宇笑笑道:“老人家這算是有良心的估價,事實上他們只估了一千兩。”

    “一千兩?”莫秋山雙目一睜,搖了搖頭道:“他們太黑心,太吃人了!”

    麥亮宇接着説道:“我沒有和他們爭價,又拿出四顆大小同樣的珠子,作價五千兩下了注,我倒了倒牌,結果那兩粒骰子失去了控制,莊家拿了副癟十,我拿了個三點兒,贏了五千兩,我的賭注也就因而變成了一萬兩,第二把,莊家仍然沒有控制住那兩粒骰子,又拿了副小牌,在亮牌的時候想耍手法,被我適時按住了他的手,他無可奈何,只好又賠了一次通賠。“莫秋山眨眼睛道:“你對賭道門檻很精麼?”

    麥亮宇搖頭道:“我對賭道根本是個門外漢,生平這是第一回玩賭。”

    莫秋山凝目道:“那麼你怎會懂得?……”

    麥亮宇微微一笑道:“説穿了實在不值一笑,老人家是當世武林高人,應該想得到練武的人講究的是眼明手快心細,對賭道我雖然是個門外漢,但是眼睛卻夠明亮,心也夠細的,況且那個莊家的‘郎中’手法又甚低劣,也玩兒假豈能逃過我的眼睛注意!”

    這話不錯,是理,也是實情,一個江湖上玩假賭詐的“郎中”,小角色,他的手法豈能逃過一個武林高手的眼睛的注意?

    莫秋山點了點頭,道:“後來可是他們因而惱羞成怒和你動了手?”

    麥亮宇道:“後來趙帳房把我請到了後院子裏,關上了門,竟想要我身上的那五顆珠子,並且還要把我們撂在裏面,殺人滅口!”

    “哦!”莫秋山眉頭微皺了皺道:“他們太也無法無天了!”

    麥亮宇淡淡地道:“老人家,毛鐵雄是關東綠道上的瓢把子,他本來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人!”語鋒一頓又起,説道:“那些個爪牙,我本意並不想要殺他們,可是為了一些事情,我卻不得不殺他們!”

    莫秋山目光一凝,問道:“什麼事情?”

    麥亮宇道:“我問了毛鐵雄一些話。”

    莫秋山道:“什麼話?”

    麥亮宇臉容倏地一肅,冷聲説道:“老人家,你問得太多了。”

    莫秋山道:“怎麼?不該問麼?”

    麥亮宇道:“老人家久闖江湖,經多見廣,應該懂得‘適可而止’這句俗話!”

    莫秋山眨了眨眼睛道:“宇兄弟,你人品氣宇兩皆不俗,想必也該懂得‘書有未曾經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的俗話吧!”

    麥亮宇劍眉微微一揚,旋即淡然一笑道:“老人家,你別和我來這一套,和我來這一套也沒有效,我問了毛鐵雄一些什麼話,要是能説出來,我早就告訴老人家了。”

    莫秋山目光凝注地道:“為什麼不能説?”

    麥亮宇道:“因為事關重大!”

    語聲微頓了頓,又説道:“關於我們二人的事情,我要勸告老人家別問別管,從現在以後,也最好別再跟蹤我們,否則後果對賢師徒是有害而無益!”

    莫秋山臉色不由微微一變!道:“你這是威脅老朽?”

    麥亮宇淡淡地道:“老人家要認為這是威脅,我可就不好再説什麼了,不過,話出於我口,入於老人家之耳,聽與不聽,那就任憑老人家自己了。”

    莫秋山默然想了想,道:“老朽請問師承?”

    麥亮宇眉鋒方自微微一皺,芮詩純突然接口説道:“莫秋山,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要是自認惹得起我們表兄弟,你就儘管管我們的閒事好了。”

    話聲中,抬手探腰,寒光閃動,芮詩純手裏已握着一把劍葉窄而特長的軟劍。

    莫秋山心中不禁陡地一驚!道:“你是大漠王齊家的弟子?”

    芮詩純淡淡地道:“我是來自大漠,但卻不是齊家弟子。”

    莫秋山道:“那你這把軟劍?……”

    芮詩純道:“是大漠王送我的,而我義父是窮神!”

    莫秋山嚇的一怔,又轉向麥亮宇問道:“少俠是……”

    芮詩純笑着道:“他的來歷,我想在當今武林,連大漠王和我義父在內,都惹不起。”

    這話,聽得莫秋山心頭不禁駭然一驚!暗想道:“他是個什麼師承來頭?

    連大漠王和‘窮神’竟都惹不起他?……“

    他心念電閃飛轉暗想間,芮詩純接着又説道:“好了,話我已經説明,聽不聽勸告那就隨你了!”

    話鋒一頓,轉對麥亮宇道:“表弟,我們走吧。”

    麥亮宇微一點頭,舉步瀟灑地朝巷外走了出去。

    望着麥亮宇和芮詩純的背影,莫秋山師徒兩個全都發了怔!

    直到麥芮二人走出了巷口,轉了彎,小猴兒這才眨了眨那雙靈活的眼珠子,問道:“師父,您老人家相信?”

    莫秋山道:“小猴兒,你可是認為他吹牛?”

    小猴兒道:“師父,你想不想證實一下?”

    莫秋山道:“那姓時的既是‘窮神’的義子,窮家幫弟子決不會不知道,我們只要找此地窮家幫分舵程分舵主一問就明白了。”

    “對!”莫秋山一點頭道:“小猴兒,你的確不差,腦筋夠靈活的。”

    小猴兒嘻嘻一笑道:“不然怎配做‘妙手大聖’的徒弟。”

    莫秋山忽然想起什麼地竟倏地一搖頭道:“不行,小猴兒。”

    小猴兒愕然一怔!瞪目問道:“為什麼?”

    莫秋山道:“別問為什麼了,我説不行就是不行,走,回去。”

    天剛黑,華燈初上。

    麥亮宇和芮詩純二人來到了“萬花香”。

    昨兒晚上的那間精舍內,豔奴和玉妃兩位姑娘接待着麥、芮二人,在低斟淺酌的談笑中,玉妃姑娘忽然轉變話題的望着麥亮宇,甜笑的問道:“宇公子,聽説您在午後曾在‘馬家坊’賭場裏賭了一場,是麼?”

    麥亮宇神情灑脱地點頭一笑道:“那算不得是什麼豪賭,只不過是一時高興,賭了兩把而已。”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公子贏了麼?”

    麥亮宇道:“贏了。”

    玉妃姑娘道:“贏了多少?”

    麥亮宇道:“一萬五千兩。”

    “啊!那麼多!”豔奴姑娘美目大睜地説。

    麥亮宇淡然一笑,道:“名義上是我贏了那麼多,但是實際我卻一個也沒有落着。”

    豔奴姑娘詫異地凝目問道:“為什麼?”

    麥亮宇道:“有一位賭客在那裏一共輸了一萬三千兩,看情形可能已經傾家蕩產了,所以我都送給了他。”

    “哦!”豔奴姑娘道:“公子,您真大方。”

    玉妃姑娘接口問道:“公子什麼時候離開賭場的?”

    麥亮宇道:“申牌時分。”

    玉妃姑娘道:“公子知道賭場裏已經出了事麼?”

    麥亮宇點頭説道:“十四條人命加上一把火。”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不知那是什麼人放的,想想那人的心腸可真狠!

    真毒!“

    麥亮宇微微一笑道:“姑娘想知道那個心腸狠毒的人是誰不?”

    玉妃姑娘美目一睜,道:“公子知道那兇手?見過他了?”

    麥亮宇道:“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玉妃姑娘陡地一驚!顫聲兒道:“公子您説什麼?”

    她真會裝,真會作戲,其實她早知道眼前的這兩位自稱來自北京的俊公子,就是“馬家坊”後院裏殺人放火的兇手!

    麥亮宇談談地道:“姑娘沒有聽清楚?”

    玉妃姑娘嬌靨有點發白,點頭道:“妾身聽清楚了,公子這話大概是開玩笑嚇嚇人的吧!”

    麥亮宇搖頭道:“這是什麼事兒,我怎麼會開玩笑,嚇人呢!”

    玉妃姑娘道:“這麼説,是真的了?”

    麥亮宇道:“本來就是真的。”

    玉妃姑娘定了定神,美目一凝,問道:“那是為了什麼事?”

    麥亮宇道:“因為他們玩假賭,在賭具上作弊吃人。”

    玉妃姑娘道:“但是他們並未吃到公子,並且還讓公子贏了一萬五千兩銀子。”

    麥亮宇淡然一笑道:“姑娘知道我是怎麼贏他們的麼?”

    “不知道。”玉妃姑娘微微搖了頭地眨了眨美目道:“不過,妾身可以猜的出來,必是公子技高一籌,他們那玩假作弊的手法,瞞不過公子的一雙眼睛,對不對?”

    麥亮宇道:“姑娘聰慧過人,一猜中的,確實不愧‘才女’美譽。”

    玉妃姑娘甜美的一笑,道:“公子過獎了。”

    話鋒一頓又起,又問道:“公子就是為了他們作弊玩假賭吃人才殺他們的麼?”

    麥亮宇道:“這只是原因之一。”

    玉妃姑娘道:“另外還有什麼原因?”

    麥亮宇道:“有個親戚在他們那兒被他們吃掉了好幾萬兩銀子,回家以後自殺死了。”

    玉妃姑娘道:“這麼説,公子是來報仇的了?”

    麥亮宇道:“是,也不是。”

    玉妃姑娘道:“這話怎麼説?”

    麥亮宇道:“開賭場仗的是真不是假,只要是貨真價實的真功夫,我決不會動馬家坊的一草一木,我那個親戚他也就是該死!”

    “哦!”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這等説來,公子的本意只是來看看,如果他們賭的是真功夫,公子便不會殺他們了?”

    “不錯。”麥亮宇點頭道:“我發現他們不但賭假作弊吃人,並且還幹那劫財害命的勾當。”

    玉妃姑娘嬌靨上陡現詫異之色地道:“有這等事情?”

    麥亮宇口中“嗯”了一聲,接説道:“俗話説‘強盜要財不要命’,除非萬不得已才要命,但是他們卻是錢財要,命也要,就以午後的事情來説吧,我幫那個黃胖子贏了一萬五千兩,結果他們卻看上我身上的五顆珠子,將我們騙進了後院關上了後院門,今兒個幸虧是我們兄弟一身所學尚還差強人意,要是換兩個普通一點的人,以十四對二的比例,命早就留在馬家坊的後院裏了。“話鋒微頓,星目倏然一凝,問道:“姑娘和馬家坊的東家很熟麼?”

    玉妃姑娘道:“説不上很熟,他也是我們這兒的客人。”

    麥亮宇道:“他常來?”

    玉妃姑娘道:“並不常來,一個月裏頂多只來三兩回。”

    麥亮宇道:“他每回來都找姑娘麼?”

    玉妃姑娘微微搖了搖頭地道:“我和這兒的院主講好了的,我可以陪客人坐談終宵,飲酒獻曲,但卻不賣身,所以有時雖也找我聊聊,卻是找別的姑娘時間居多。”

    麥亮宇道:“豔奴姑娘呢?”

    玉妃姑娘道:“和我一樣。”

    芮詩純含笑接口道:“二位姑娘原來都是出污泥而不染的風塵奇女子,紅粉隊裏的翹楚,實在令人欽佩!”

    玉妃姑娘甜美地一笑道:“不敢當,謝謝公子的誇獎,只要您二位不以風塵見薄,我和豔奴姐姐就很知足了。”

    芮詩純道:“姑娘真會説話,也真會客氣。”話題忽地一變,問道:“姑娘還記得昨兒談過的事情嗎?”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可是介紹江湖朋友的事情?”

    芮詩純點頭道:“怎麼樣了?”

    玉妃姑娘道:“本來我想在今兒晚上替二位公子介紹兩位的,可是一位恰值有事出門去了,另一位則遭了不幸。”

    芮詩純道:“那遭不幸的一位,也就是馬家坊的東家,是不是?”

    玉妃姑娘微微搖了頭道:“毛大爺乃是長安城裏有名的武林高手,想不到……”

    忽然搖搖頭,輕嘆了一聲,閉口不語。

    芮詩純神情做作惋惜地道:“姑娘,這件事情實在不能怪我們。”

    玉妃姑娘道:“我明白,不過平常看他為人倒是挺和氣,挺大方的,長得白白胖胖的,儀表頗為不俗,怎樣也想不到竟會是那種人。”

    芮詩純笑笑道:“這就是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儀表相貌好的人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好人,換句話説,一個人的好壞,是不能由其相貌儀表上來作衡量決定的!”

    “公子説的是。”玉妃姑娘甜美的笑了笑,眨眨星目道:“如此説來,二位公子也不一定是好人?”

    麥亮宇接口説道:“姑娘最好還是防着我們表兄弟一點兒。”

    玉妃姑娘道:“防什麼,二位公子難道還會欺負我們風塵薄命女子不成?”

    麥亮宇淡然一笑道:“那可很難説,二位姑娘麗質天生,才貌雙絕,乃紅粉隊裏的翹楚,萬花羣中的魁首,我表兄弟在愛慕之餘,難保不……”

    説至此處,話鋒倏地一頓,住口沒有接説下去,但是一雙星目卻含着一種奇異之色地望着玉妃姑娘。

    玉妃姑娘才智絕世,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她怎會不明白,芳心不由微微一跳,立刻紅暈了一張嬌靨。

    那豔奴姑娘卻以眼角瞟視了芮詩純一眼,一張嬌靨兒也是紅紅的。

    芮詩純感覺到自己的臉兒有點兒發燒,不由立刻站起身子,説道:“已經快二更了,我們該走了。”

    豔奴玉妃姑娘連忙同聲道:“時間還早呢,再多坐會兒再走不好麼。”

    麥亮宇也站起身子,搖頭笑説道:“二位姑娘請放心,我們表兄弟暫時還不會離開長安,還會再來找二位姑娘聊天的。”

    芮詩純沒再開口説話,翻腕留下了一顆光彩耀人眼目,拇指般大小的珠子,舉步向外走出去。

    離開“萬花香”,不知為了什麼事,芮詩純心裏似乎很不高興,一直默默地走着,沒有開口説話。

    麥亮宇有點忍不住,側臉望了他一眼,問道:“芮兄,你怎麼不説話?”

    芮詩純冷冷地道:“我沒有話好説。”

    麥亮宇一聽這口氣有點不對勁,心中不禁微微一怔!詫異地道:“芮兄,小弟得罪你了麼?”

    芮詩純道:“沒有。”

    麥亮宇道:“那你和小弟生的什麼氣?”

    芮詩純道:“我沒有生氣。”

    麥亮宇道:“既是沒有生氣,語氣為何和往常不一樣?”

    芮詩純道:“我不高興。”

    麥亮宇道:“為什麼?”

    芮詩純道:“不高興就是不高興,無須為什麼!”

    麥亮宇心念電轉了轉,説道:“芮兄,小弟如果有什麼不對,或是得罪了你的地方,你一定要多多原諒,因為小弟絕對是無心的!”

    芮詩純輕咬着嘴唇兒,沉默了剎那,道:“我問你,你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這話問得似乎有點兒沒頭沒腦,麥亮宇心中不由愕然一怔!問道:“什麼話?”

    芮詩純道:“就是最後你對玉妃姑娘説的那番話?”

    麥亮宇恍然“哦”,道:“芮兄是在為那番話生氣?”

    芮詩純冷冷地道:“你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麥亮宇笑笑道:“小弟那是使用的一支伏筆!”

    “伏筆?”芮詩純一怔!不解地問道:“什麼伏筆?”

    麥亮宇低聲説道:“今夜小弟要做一回壞人,來一次突襲香閨!”

    芮詩純星目倏然一睜,驚聲道:“你……”

    麥亮宇微微一笑道:“芮兄別驚,小弟要去突襲香閨,並不是想偷香竊玉。”

    芮詩純明白麥亮宇的意思了,眨眨星目道:“有必要這樣做?”

    麥亮宇道:“小弟認為這樣做是最好的辦法!”

    芮詩純目光微凝,問道:“你可是打算向她逼問?”

    麥亮宇道:“不錯,必要時小弟會讓她嚐嚐分筋錯骨,逆血倒穿的滋味!”

    芮詩純道:“對那麼一位才貌雙絕的美姑娘,你下得了手?”

    麥亮宇雙眉微微一揚,説道:“下得了手下不了手那得要看是什麼事情,月來相處,芮兄應該瞭解小弟的性情,像這種事情,小弟沒有什麼下不了手的!“這麼一説,芮詩純默然了。

    二更一刻。

    這時,正有一大片烏雲掩遮了月兒的光輝。

    一條黑影,騰空飛掠,好快,像一道輕煙似的掠進了“萬花香”的後院,撲上了一座小樓。

    這條黑影是誰?他正是麥亮宇。

    麥亮宇剛撲上小樓,驀間樓內傳出一個邪氣的聲音:“心肝,下去怎麼這麼久,害得我已經‘翹候’好久了……”

    一聲嬌“啐”地道:“死鬼,你就沒有一句正經話,只記得這件事?”

    邪氣的聲音:“我這是老實人説老實話,不信,你可以看一下,驗明正身……”

    吃吃的蕩笑,嗔罵:“你要死了,好嘔心,難看死了,你實在皮厚,拿你……喲……”

    可能是那個邪氣聲音的男人伸了一下怪手什麼地,話未説完,忽然一聲“嬌喲”,接着是一聲蝕骨消魂蕩心的嬌笑。

    麥亮宇聽得不禁劍眉雙皺,心裏直有着欲嘔的感覺,暗罵:“狗男女!”

    快走,落個耳根清靜。

    於是,他身形一長,輕如狸貓般地掠上了另一座小樓。

    “萬花香”的後院中有五六座小樓,玉妃姑娘住在哪座小樓內,麥亮宇絲毫無知,他只好一座一座的找。

    他一掠上這座小樓,立刻聽到一個淫浪的女聲:“爺,你太兇狠了,你饒了奴吧!”

    “那怎麼成。”一個帶着喘息的男聲:“這一回非叫你死不要活,叫……

    親哥哥不可!“

    淫浪的女聲:“好……人……奴的……親哥,太累了,你的身體也要緊……”

    “緊……”喘息的男聲:“你越緊……越好……”

    這些淫浪聲,只聽得麥亮宇臉也發燒,渾身感覺不自在,他真想破窗而入,一掌一個將這對狗男女送上“極樂世界”去,但是為免打草驚蛇,他只好打消此念,再度長身掠上又一座小樓。

    這座小樓內,沒有那些淫聲浪語了,靜悄悄的,燈光隱透,燈既未熄,顯見樓內的人尚還未睡。

    麥亮宇提氣輕身,不帶一絲聲息地攏近樓窗旁,身子緊貼着牆壁,凝神運功傾聽。

    他聽到了,樓內正有人在談話,那聲音,他也聽清楚了,談話的二人正是玉妃姑娘和巧娘。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是玉妃姑娘的聲音。

    “屬下明白了。”是巧孃的聲音回答説。從巧娘這句自稱“屬下”的答話中,證實了趙希平説的的確是實話,玉妃姑娘是這“萬花香”和“馬家坊”

    的總負責人。

    只聽玉妃姑娘説道:“你既然明白,我也就不多説,不過,我還要關照你一聲,這件事關係重大,千萬不能露出去,不然對我們兩個都不會有好處!”

    巧娘答道:“這個屬下知道,您請放心好了,屬下決不會露出去替自己找麻煩的。”

    玉妃姑娘道:“你知道就好,你去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巧娘應了一聲,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巧娘打開門,下樓去了。

    麥亮宇屏息貼牆靜立,直到聽不到巧孃的腳步聲響,這才悄無聲息地轉到門口,閃身而入。

    陡地,他神情不禁愕然一呆!怔住了!

    旋而他雙眉微微一揚,道:“姑娘恕我冒昧。”

    玉妃姑娘坐在一張茶几旁的椅子上,嬌靨上毫無一絲驚訝之色的望着他,甜美的地笑着説道:“相公請坐。”

    麥亮宇回手關起門,神情瀟灑地一笑:“謝謝姑娘。”

    話落,跨步在茶几這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玉妃姑娘伸皓腕拿起茶几的茶壺茶杯倒了杯茶,含笑説道:“相公請用茶。”

    麥亮宇道了聲“謝謝”,星目倏地一凝,道:“姑娘好沉着!”

    玉妃姑娘美目一眨道:“妾身沉着什麼?”

    麥亮宇道:“我突然不速而至,姑娘一點兒也不感覺意外?”

    “不。”玉妃姑娘微微一搖頭道:“妾身早就猜料到相公會來。”

    麥亮宇道:“也猜料到我的來意不?”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和妾身單獨一談,是不是?”

    麥亮宇點頭道:“姑娘高明,我確實是這麼個來意。”

    話鋒一頓,目光一凝,又問道:“姑娘可願和我開誠地一談不?”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談點什麼,可以開口了。”

    麥亮宇點頭道:“我敬遵芳命。”語聲一頓又起,道:“我請問姑娘,那毛鐵雄在這長安城中聽什麼人的令諭指揮?”玉妃姑娘毫不遲疑地答道:“妾身。這答覆,相公滿意不?”麥亮宇道:“姑娘真是個爽快人,這答覆我非常滿意。”星目倏地一凝,又説道:“我再請問,姑娘是聽什麼人的令諭?”

    玉妃姑娘道:“敝上。”

    麥亮宇道:“貴上是那一位?”

    玉妃姑娘道:“相公是問敝上的姓名還是外號?”麥亮宇道:“兩者都問。”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失望了。”

    麥亮宇道:“姑娘不知道?”

    玉妃姑娘道:“妾身只知他外號人稱‘千面客’。”麥亮宇道:“姑娘可知他的師承來歷?”

    玉妃姑娘微微一搖頭,道:“毫無所知。”

    麥亮宇劍眉微皺了皺,道:“他現在何處?”

    玉妃姑娘道:“不知道。”

    麥亮宇雙目倏如電射般地凝注地道:“姑娘這都是實話?”玉妃姑娘道:“句句是實。”

    麥亮宇道:“我卻有點不信!”

    玉妃姑娘道:“妾身説的確實都是實話,相公要是不信,妾身便就無可奈何了。”

    麥亮宇突然冷聲一笑道:“姑娘無可奈何,我卻有可奈何!”

    玉妃姑娘美目一眨道:“相公有可奈何便怎樣?”麥亮宇冷冷地道:“姑娘是聰明人,我希望姑娘別讓我對姑娘唐突失禮!”

    “哦!”玉妃姑娘道:“妾身不以為相公是那種人,狠得下那個心!”

    麥亮宇道:“姑娘應該明白,‘馬家坊’的事就是鐵證,對毛鐵雄那班人我既然下得了手,對姑娘我就沒有個什麼狠不下心的!”

    玉妃姑娘微微一笑,道:“這個妾身明白,不過,毛鐵雄他們和妾身卻有所不同。”

    麥亮宇道:“怎樣不同?”

    玉妃姑娘道:“毛鐵雄心狠手辣,在關東綠林上殺人無數,兩手血腥,他早就該殺,該死了!”

    麥亮宇星目異采一閃即逝,道:“但是姑娘和他們卻是同一個圈子裏,並且身份比他們高。”

    玉妃姑娘道:“這雖然不錯,但是妾身生平卻從未殺一個人,而且又是個姑娘家。”

    麥亮宇道:“姑娘可知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俗話?”

    玉妃姑娘微微一點頭,道:“妾身知道,不過妾身相信相公決不是那種冷漠無情,不講理,不擇手段欺負一個弱女子的人!”

    “好一個弱女子。”麥亮宇冷聲一笑道:“我相信眼力大概還不會有差,姑娘這個‘弱女子’的一身所學功力比那位巧娘尤高一籌!”

    玉妃姑娘淡然一笑道:“妾身不否認,巧娘一身所學功力在紅粉隊中雖然堪稱高手,但卻不是妾身手下十招之敵,可是如與你麥相公相比,妾身就差遜多多,是個弱女子。”一句“麥相公”聽得麥亮宇心神不禁倏然一震!

    星目一凝,道:“姑娘知道我?”

    玉妃姑娘點頭道:“妾身如果沒有猜錯,相公就是近月來名震武林‘寰宇三英’中的三弟,對不對?”

    “不錯。”麥亮宇道:“姑娘既然知道我,便請跟我合作,這對姑娘只有好處而無害。”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妾身怎樣合作?”

    麥亮宇道:“對我説實話。”

    玉妃姑娘道:“適才妾身已經説過了,妾身説的句句都是實話。”

    麥亮宇劍眉微揚了揚,問道:“姑娘確實不知他現在何處麼?”

    玉妃姑娘正容搖頭道:“妾身確實不知。”

    麥亮宇心念電轉了轉道:“如此我請問姑娘的身份?”玉妃姑娘道:“壇主。”

    麥亮宇道:“什麼壇?”

    玉妃姑娘道:“長安分壇。”

    麥亮宇道:“姑娘在此地的任務是什麼?”

    玉妃姑娘道:“負責斂財和網羅江湖高手。”

    麥亮宇道:“你們那個圈子叫什麼名稱?”

    玉妃姑娘道:“振武門。”

    麥亮宇道:“總壇設在什麼地方?”

    玉妃姑娘道:“在關東,詳細地點不清楚。”

    麥亮宇微蹙劍眉,問道:“你和總壇有沒有聯絡。”玉妃姑娘道:“有。”

    麥亮宇道:“你知不知總壇地點,如何聯絡?”

    玉妃姑娘道:“總壇與每一個分壇之間都派有專人,負責聯絡。”

    麥亮宇道:“一共有多少分壇?”

    玉妃姑娘道:“每一省都有一個分壇。”

    麥亮宇道:“此地負責聯絡的人是誰?”

    玉妃姑娘道:“名叫秦子欽。”

    麥亮宇星目眨了眨,道:“是不是昨兒晚上來過的那個‘秦爺’?”

    玉妃姑娘微微一點頭,説道:“正是他。”

    麥亮宇道:“他現在什麼地方?”

    玉妃姑娘道:“今天午後走了。”

    麥亮宇道:“他時常來麼?”

    玉妃姑娘道:“不常來。”

    麥亮宇道:“他昨兒晚上來是什麼事?”

    玉妃姑娘道:“他傳來敝上的消息,敝上三天之內會來此地。”

    麥亮宇星目異采一閃,道:“這麼説,最快在後天他會到這裏了。”

    玉妃姑娘點頭道:“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變化,他一定會到。”

    麥亮宇心念轉動地沉思了剎那,又問道:“姑娘可知他為什麼要陰謀陷害我,目的何在?”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相公是指那冒名盜經,殺人之事?”

    580玉妃姑娘點頭道:“正是此事。”

    玉妃姑娘道:“據妾身所知,他旨在籠絡相公。”

    麥亮宇一怔!道:“籠絡我?”

    玉妃姑娘解釋地道:“他夜入少林盜經,派人殺害青城等各大門派弟子,留下相公之名的用意在替相公和各大門派之間結仇為敵,迫使相公孤立,無法在江湖上立足,然後他再派人和相公結交,將相公引入他‘振武門’中,成為他稱雄天下武林的一條胳膀!”

    “哦!”麥亮字心裏明白了,不禁凜震十分,這“振武門”主的心機實在夠陰毒,夠深沉,夠高明的!

    因此,他輕聲一“哦”之後,便就默然不語。他心裏在暗想:“這人究竟是誰?難道他真是……”

    他暗想間,玉妃姑娘忽又眨了眨星目道:“相公可以賜告師承不?”

    麥亮宇道:“這本來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因目前尚有些不便,請姑娘原諒!”

    語鋒微頓,星目倏地一凝,道:“姑娘的本名不會就叫玉妃吧?”

    玉妃姑娘微點頭地,道:“妾身的真姓名叫上官素心。”

    麥亮宇道:“請問姑娘師承?”

    玉妃姑娘上官素心道:“妾身所學乃是家父所授。”

    麥亮宇道:“請問令尊諱號?”

    上官素心道:“他老人家諱承昌,美號人稱‘逍遙書生’。”

    麥亮宇道:“令尊現在何處?”

    上官素心道:“關東總壇。”

    麥亮宇道:“令尊在總壇是什麼身份?想來一定比姑娘這個分壇主的身份尤高了。”

    上官素心搖頭道:“家父在那兒並無身份。”

    麥亮宇目光凝注地道:“為什麼?姑娘身為分壇主,獨擋一面,令尊他怎會?……”

    上官素心嬌靨神色忽然一黯,道:“家父一身功夫已失,成了一個衰弱無用的老人。”

    “哦!”麥亮宇微一沉思道:“令尊一身功力之失,可是中了老賊的陰謀暗算所致?”

    上官素心點了點頭,道:“家父在那兒名義上是客人,實際卻是脅迫妾身主持這‘長安分壇’,替他斂財,網羅江湖高手的人質!”

    麥亮宇心念忽然一動,問道:“姑娘本身的情形如何?可受有什麼毒害控制沒有?”

    上官素心道:“妾身體內有控制,每隔一個月必須服上一顆獨門解藥,否是全身紅腫潰爛而死!”

    麥亮宇問道:“每月服藥可有一定的日期?”

    上官素心道:“有,每月望日。”

    麥亮宇道:“他每月派人送一顆解藥給姑娘麼?”

    上官素心道:“三個月一次。”

    麥亮宇沉思道:“姑娘身上還有解藥麼?”

    上官素心道:“還有兩顆。”

    麥亮宇道:“能借我一顆麼?”

    上官索心一怔!道:“想公要它做什麼?”

    麥亮宇道:“我想研究研究姑娘中的是什麼毒?”

    上官素心神色一喜,道:“相公也懂得毒?”

    麥亮宇道:“不懂,不過另外有個人懂。”

    “是誰?”上官素心美目一眨道:“可是那位時相公?”

    “不是他。”麥亮宇道:“姑娘,他姓芮不是姓時,他是‘窮神’的義子。”

    上官素心神情忽然一愕!道:“他姓芮,他是‘窮神’的義子?”

    麥亮宇點頭道:“姑娘不信!”

    上官素心微一點頭,道:“不是不信,而是覺得有些兒奇怪?”

    麥亮宇道:“奇怪什麼?”

    上官素心道:“家父和夏侯伯伯乃是好友,十年以前家父遠遊大漠歸來時,曾對妾身談過夏候伯伯在大漠生活並不寂寞,因為他膝下收了一位美麗聰明十分令人喜愛的義女,並未聽説收有義子。”

    麥亮宇心念不由微微一動,問道:“令尊可曾説過她叫什麼名字?”

    上官素心美目眨動地想了想,道:“好像名叫詩純。”

    麥亮宇雙眉微微一揚,星目異采飛閃地道:“這就沒有錯了,是他!”

    上官素心有點詫異地道:“相公難道一點也不知道她是位姑娘?”

    麥亮宇搖頭道:“説來真是慚愧,我和他相識同行月餘,竟然絲毫不知,沒有看出來。”

    上官素心忽然甜美地一笑,説道:“其實這何止是相公並沒看出來,妾身還不是沒有看出來麼。”

    語聲一頓,話鋒迴轉到毒藥問題上,問道:“另外那位懂得毒的人是誰?”

    麥亮宇道:“姑娘知道四川唐家麼?”

    上官素心道:“相公可是要將藥拿到四川唐家的人研究鑑看?”

    麥亮宇搖頭道:“眼下唐家就有人在這長安城中。”

    上官素心美目一眨道:“唐家那封門不見外客,不問江湖是非的禁令已經解除了?”

    麥亮宇道:“算是解除了。”

    上官素心道:“是唐老夫人還是唐夫人來了長安?”

    麥亮宇道:“是唐家未來的少主唐天威和他姐姐唐秀容姑娘。”

    上官素心眨眨美目道:“相公之意可是想為妾身解毒?”

    麥亮宇點頭道:“不錯,姑娘回答了這許多問題,雖然我還是不知道那惡賊是誰,但是姑娘已經盡了力,姑娘既忠誠跟我合作,投我以桃,我應當報之以李,何況姑娘又是當世才女,絕代紅粉,我豈能忍心看着姑娘身受惡徒脅迫毒害,又豈忍袖手不為姑娘設法!”

    上官素心芳心不由有點激動,道:“謝謝相公,請受妾身一拜。”

    説着倏然站起嬌軀,盈盈一福。

    麥亮宇連忙欠身還禮,擺手説道:“姑娘先別謝,姑娘體內所中何毒?

    是不是能解?現在尚還不知,等到解毒之後再謝不遲。“上官素心甜美地一笑道:“只要相公有這份心,妾身就該感謝了。”

    麥亮宇笑笑道:“姑娘別多説客套話了,請將那解藥借我一顆拿回去給唐家姊弟看看。”

    上官素心沒再説話,抬秀腕,自懷裏取出一隻白玉小瓶,打開瓶塞,倒出一粒碧綠色的藥丸遞給麥亮宇。

    麥亮宇接過藥丸用紙包好收入懷內,站起身子含笑説道:“我該走了,能不能替姑娘解毒,明晚當有消息。”

    話落,舉步走向門口,他剛抬起一隻手要拉門,忽然想起什麼事情地回首目視上官素心問道:“剛才姑娘和巧娘談的是什麼,可以見告麼?”

    上官素心眨眨美目道:“相公沒有聽見?”

    麥亮宇道:“我只聽見了最後的兩句,前面的沒有聽見。”

    上官素心道:“她和妾身一樣,也猜料到了相公,所以她來和妾身商量怎麼辦?”

    “哦……”麥亮宇沒有再説下去,一聲輕“哦”之後,立即朝姑娘一點頭,説了聲“再見”,拉開門,長身電射,直上夜空,一閃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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