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桌前有三個人坐着,顯得熱鬧多了。不過,空氣還是一樣凝滯,甚至瀰漫着劍拔弩張的氣氛。
"你這傢伙是誰?"魏缺瞪着依舊帶着惑人笑意的獨孤揚,手一用力,原本握在手中的描花瓷杯應聲而碎。
想當初公孫芳華還在世時,他根本不敢踏進公孫家半步。公孫芳華在他眼中,是猶如夜鬼、母夜叉、死神般的存在。想起上回因強欺公孫-不成,她競將他抓到勾欄院中,要他對一個又肥又醜的妓發泄過剩精力,害他一度以為自己會不舉。
幸的,他總算是熬過來了,終於等到公孫芳華死了,而他雄風仍在,此時不將公孫-佔為己有,更待何時?而且,知道公孫-學武,他可也花了很多時間鑽研,若到時候公孫-抵死不從,他也能有方法制住他。可是現在坐在前方,兀自笑得開心的傢伙是誰?
"和他夜夜同榻的人。"獨孤揚淺笑的回答了魏缺的問題。
他這話可沒説錯,公孫-因為怕獨孤揚逃脱,一直以來,兩人都是同室而眠。
"你!"魏缺陰沈的臉瞬間又暗了幾分。
魏缺其實長得並不難看,也還算是相貌堂堂,不過,相由心生,怎麼看就怎麼邪氣,所以現在的臉更是嚇人。
公孫-頭疼的看向對峙的兩人,揉揉發疼的額頭,不打算阻止孤獨揚的胡扯,現在他得想想該如何趕走魏缺這號令人頭疼的人物。
可是他想這問題又太難,之前那是姐姐一女當關,萬夫莫敵,現在該怎麼辦?
"你倒説説,和小-親親同榻是怎樣的滋味?"魏缺雖不相信獨孤揚所言,也知道公孫-對男人沒興趣,可是瞧對方那種勾人似的笑容,很難保證公孫-不上他的當。
"當然是……呵呵!"獨孤揚笑得非常曖昧,"不足為外人道。"
聞言,魏缺氣的臉都綠了。又見公孫-完全不否認,心頭的火燒得又更旺。
不過,他自有方法讓公孫-投向他懷抱。
"小-親親!"魏缺不再搭理獨孤揚,只是斟了杯酒給公孫-,"我們這麼久沒見,和我喝杯酒吧?"
公孫-皺起眉頭,對魏缺的叫法很反感,更何況,他討厭魏缺討厭得要死,巴不得別見到他,誰會想與他喝酒?
"魏缺,你若沒事,就回去陪你的十位小妾,別來煩我。"他直接下逐客令。
聽見公孫-這麼不給面子,魏缺的公子哥脾氣立即發作。
"公孫。給你臉還不要臉?現在公孫芳華不在了,你以為你打得過我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公孫-完全不受他恐嚇,回答得十分高傲。
"是嗎?"魏缺冷笑的彈彈指,一羣高壯的男人立即走進來,手上各抓着數名公孫家的僕人,"這是什麼情形,你該知道吧?"
公孫-見狀,立即拍桌,怒吼道:"魏缺,你這卑鄙小人!"他竟然如此大意,心中只想着明日有關獨孤揚的事,卻忘了還有魏缺這根芒刺,讓他有機會找了這幾名打手來!
"是啊!用這種要協的手段,着實讓人不屑。"獨孤揚也忍不住出聲諷刺。
這有錢公子得不到就硬搶,真讓人不恥。
"閉上你的狗嘴!"魏缺粗魯的抓起獨孤揚,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雖然獨孤揚身形頗高,但和魏缺一比,卻仍遜一大截。不過,他的氣勢完全不輸對方,反而更加凜然。
"魏缺,你放開他。"公孫-見到這種情形,心中拿定主意,立即出聲阻止魏缺。
"我喝,但你得放了那些人。"
"行。"魏缺仍是抓着獨孤揚,但他看向公孫-,笑得極為邪氣,"我先點了他們所有人的穴,我們兩個慢慢喝。"
公孫-咬着牙走回桌沿,率先端起一杯酒,仰頭喝盡。他將杯口往下倒了倒,證實已喝到一滴不剩,"這樣你滿意了吧?"
"當然。"魏缺笑了笑,伸出手也捧起一忠酒湊到嘴邊,司是垂在耳側的手卻以着極快的手法,迅速點了公孫-腿部的要穴。
"魏缺,你!"公孫-心頭一驚,才知道自己竟着了對方的道,現下雙腿已不能動彈,他軟軟倒下。
"這樣我們才能坐下來慢慢喝啊。"魏缺邪笑的扶着公孫-的纖腰,讓他坐在自己膝上,將手邊的酒杯又往公孫-嘴裏灌去,"來,喝啊。"
公孫-雖然很想推開魏缺放肆的手,但自己足下無力,做了也是枉然。皺起眉,他只好又喝乾魏缺硬灌的酒。
"這就對啦。"魏缺又是邪氣的一笑,扶住公孫-的大掌也不安分的上下游動,"若要打架,我還怕弄傷你這張漂亮的臉,咱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喝酒不是更好?"
魏缺湊上前一聞,笑得更加下流,"小-親親,你好香啊!是特地洗得這麼香,等着我好好疼你嗎?"
他湊上前就要吻住公孫-,卻讓後者頭一偏,機警的逃過。
"魏缺,你説只是喝酒。"公孫-瞪向魏缺,眼中充滿警告意味。
"哦?"偷襲不成,魏缺倒也不以為意,"喝酒就喝酒吧!"反正等會兒灌醉公孫-後,就隨他高興了。
一杯又一杯的黃湯不斷下肚,漸漸的,公孫-也開始頭昏眼花起來,他試圖要推開不斷強灌自己酒的手,卻已力不從心。"我、我喝不下了……"公孫-軟綿綿的身子斜倚在魏缺壯碩的胸膛土,口裏喃喃的推拒着,手也胡亂揮動,卻毫無威脅性。
"再喝啊,很好喝的。"魏缺心下竊喜,又灌了公孫-一杯酒。
"不……"公孫-想要拉開魏缺的手,卻無力再抬起。
公孫-睜着解意迷濛的大眼,眼神渙散,他只覺得屋樑不斷在晃動,而自己也好像跟着在旋轉似的。這種輕飄飄的感覺……其實也不賴嘛。好像所有在肩上的重擔都-了下來,他不用再勉強的揹着它走。真的好快樂,好輕鬆。
公孫-綻出一抹許久未見的笑容,美得如同盛開在春陽下的花朵,冶豔動人。魏缺不由看呆了。
這公孫-有着他家中所有小妾也比不上的美麗,就不知在身下,會是怎樣銷魂?雖然已讓剛才那傢伙先品嚐過,但他完全不介意,男人嘛,又不像女人那樣需要貞操。更何況他喜歡公孫-這麼多年,卻一直找不到機會近他身,現在他終於等到了,怎麼可以如此白白放過?
魏缺粗魯的掃開桌上的酒菜,將無力抵抗的公孫-放倒在桌上,打算在此地就要了他。他猴極得解下自己的褲帶,更騰出一隻手扯開公孫-的衣服……-!
一道重擊聲迴盪在溢香閣內,接着,衣杉不整的魏缺軟軟的倒地,像一灘爛泥似的,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唷,似乎趕得及。"獨孤揚放下手中的木棍,輕鬆拍去手上的灰塵,"公孫家上上下下,可真該感謝我啊!"這回,他可是又救了公孫-一命啊!
走向公孫-所在,獨孤揚扶起他,"你還走得動吧?"他拉起昏沉沉的公孫-,卻見他軟綿綿的往自己身上倒來。
"穴……腿……"公孫-靠着僅存的意識,勉強的告訴獨孤揚。
"我看看。"獨孤揚彎下身在公孫-腿上捏了捏,讓他坐在椅子上,"我先處理一下這傢伙。"獨孤揚用力地在失去意識的魏缺身上踹了幾腳,這才嫌惡的將他拖向一旁的房子。
公孫家的奴僕全都被關在裏頭,瞪大眼睛看着獨孤揚的再度出現。剛才,他們只見獨孤揚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趁着那班人不注意時,就這樣溜了出去,沒想到他竟回頭來救他們了。
"嘿,你們主子在我手上。"獨孤揚懶懶的倚在門邊,將了癱軟的魏缺當腳墊踩。"你們是要我就這樣殺了他,還是拿手上那羣人來與我換?"面面相覷好一會兒,看似為首的人才開口,"將少爺交給我們,我放了這羣兒。"
"成交。"獨孤揚點點頭,"先把他們的穴都解了。"
那人聞言,也挺乾脆的解開所有人被封的穴,然後看向獨孤揚,"這樣可以了嗎?"若不趕緊將主子換回,只怕他醒後,他們又要被責罵了。
唉!這個主子,總是在公孫家吃大虧。
獨孤揚將龐大的魏缺踢向那人後,從手中掏出他的扇子,"拿給你們老爺,然後要他改日登門謝罪。"
那人雖然心中孤疑對方是怎樣的地位,但見獨孤揚氣勢不凡,他們也乖乖地接過他手中的扇子,扛起魏缺靜靜離開了。
"二王爺……"劉總管感激的跪了下來,"多謝二王爺不計前嫌,救了公孫家上上下下。"旁人一聽是二王爺,也全都連忙跪下迎接。"謝謝二王爺。"眾人一起感激的向獨孤揚猛磕頭。
"免了。"獨孤揚揚揚手,要他們全都起身,他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了,"先送你們家少爺回房休息吧!"
是誰抱着我?好温暖的懷抱,小心翼翼的,又這般温柔……就好像家人一般,讓人覺得安全又安心……
"大少爺,你的房間到了,還摟得這麼緊做什麼?"戲謔的聲音在耳響起,公孫-這才迷濛的睜開眼。獨孤揚將公孫-放到牀鋪上,"清醒多了嗎?"他拍拍公孫-發燙的臉。
"唔……"微微呻吟一聲,公孫-艱難地——眼睫,仍是搞不清自己身在何方。頭好昏……
"有好多個你……"公孫-突然伸出手摸摸孤獨揚,低聲咕噥道:"這麼多個,我可殺不完……"聞言,獨孤揚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這傢伙,喝醉了酒還真是可愛,他握住公孫-在自己臉上移動的手。公孫-也乖巧地由他握着,兀臼喃喃説着醉話。"我要殺了你,替姐姐報仇,所以,全都要殺掉……替姐姐……報完仇……"唷,還真是趕盡殺絕啊!
獨孤揚瞅着醉態可掬的公孫-笑着,卻在下一瞬間訝然看見他眼角滑下的淚水。
"可我不想報仇……嗚……"公孫-忽然難受得掩面痛哭,"你不是壞人啊,為什麼要殺你?可是你為什麼要害死姐姐……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獨孤揚斂去嘴角的笑意,沉默的聽着公孫-酒醉吐出的真心話。
"嗚……我好累、好累……姐姐你為什麼要死?我不知道我一個人該怎麼辦,雖然你總是兇我,可是我還是捨不得你啊……"
唉!他還只是個孩子啊。獨孤揚拉下公孫-掩着面的手,柔聲安慰,"別哭了,事情仍有轉機的……"
公孫-眨着被淚瀰漫的大眼,楚楚可憐的神態竟讓獨孤揚心中怦然一動。公孫-紅豔的唇瓣微啓,像是在問自己那句話可是當真;他讓酒氣染成一片緋紅的臉頰,如同塗了胭脂般嬌美,凌亂的黑髮披散在他白-勝雲的臉上,更添韻味。
獨孤揚呆愣的看着美麗而無助的公孫-,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他很正常,他只喜次女人,可是面對着比女人還美的公孫-,他竟有些把持不住。但他是公孫芳華的弟弟,自己似乎不該動他……
"真的嗎?"公孫-動了動唇瓣,"你沒騙我吧?你不是殺人兇手吧?"他漾開一抹惑人桀笑。
獨孤揚所有的理智,都讓這一笑轟個粉碎。他不假思索的就覆上公孫-那張開合的小嘴,熾烈的吻住。
"唔!"突襲而來的狂暴,讓公孫-驚喘一聲。這一聲驚喘,更撩起獨孤揚一發不可收拾的慾念。
他壓住公孫-,大手更不軌的探進他的衣襟內,愛撫他每一處稚嫩的肌膚;公孫-不停扭着身子想逃開獨孤揚火熱的撫觸,卻虛軟的無法動彈。好熱、快要不能呼吸了……
公孫-毫無意識的低低呻吟。任由獨孤揚不停探索自己身子的每一寸,嘴裏也全是他的氣息。然後,獨孤揚便趁着公孫-喝醉時,對他幹出比魏缺所做的更加下流的事……
"好痛……啊!"獨孤揚完全進入公孫-窄小的體內,這舉動惹來他的呼痛。
"嗚……"原本已乾的眼淚又因痛苦而掉下。公孫-哭得更加悽慘,因為真的好痛,上半身和下半身簡直就要分離了,"不要這樣……"他拍打着獨孤揚要他離開自己。
"-兒……"獨孤揚哪裏捨得離開這具令自己快要發狂的身子,公孫-未經人事的表現和温熱的體內,都讓他完全失了該有的温柔和體貼,猛烈的動了起來。
"啊……討厭……"他粗暴的動作讓公孫-難受得流着淚掙扎,卻無法推開硬壓在自己身上的獨孤揚,"不要……啊……"公孫-呼痛的聲音隱沒在覆上來的唇中,他只能緊緊攀附着獨孤揚的肩頭,流着淚承受他一次比一次還要狂熱的需索……
獨孤揚呆愣的看着躺在身邊熟睡的公孫-,狂熱激情結束,一旦冷靜後,就是大難臨頭的自覺。公孫芳華若真的沒死,那就表示自己完了!很有可能……他一輩子再也不敢踏出王府半步。
抱着頭,獨孤揚第一次為自己的風流深深反省起來。第一次,他完全不思考後果,就這樣擁抱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碰不得的人。
他是着了什麼魔,這般熱烈的需索公孫-,像是永遠也不厭倦?對他温柔,只是自己本性使然,又見他是公孫芳華的弟弟才多般呵護,摸他也只是好玩罷了,根本沒想過要抱他。容忍他的脾氣也是因為想到公孫芳華的墓前一探究竟並拖延時間,解救他的危機也只是因為看不慣魏缺的手段……
那為什麼在見到他顯露出笑容時,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了?而且還這般的粗暴,和在別的女人牀上都不一樣的激狂?獨孤揚看向睡得不太安穩的公孫-,心頭升起一絲憐惜,他可有弄傷他?瞧他剛才哭得像淚人兒似的,肯定是弄疼他了……
獨孤揚拂開黏在公孫-頰上的發,愛憐的吻去他臉上的淚漬。真想就這樣好好疼愛他,讓他別再揹負着那些煩惱,就讓他永遠像剛才那樣笑着……
忽然,獨孤揚的手一僵,生硬的離開公孫-的臉。他在想什麼?
獨孤揚抓着已凌亂不堪的黑髮,腦中忽然一片空白起來。他怎麼會愛人?明明都眼睜睜目睹過那殘酷的事實,他怎還會相信"愛"這種玩意兒?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獨孤揚帶笑的眼眸瞬間變得幽暗陰沈,總是向上揚起的唇角也抿成直線,不再勾人。不過就是玩玩罷了,他在想些什麼?公孫芳華若要追究,就由她去吧!至於公孫-,彼此都是男人,哪在乎貞操問題。他只消派遣幾名侍衞,還怕他們妙弟倆嗎?
獨孤揚站起身穿上丟在一邊的衣物,打理好自己,便走向門口。他停在門邊,回頭望了一眼兀自沉睡的公孫-,頭也不回的推開門離去。
窗外,天正灰濛濛的,看來是有場春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