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後,福環雲終於忍不住對他説:「你不該將於嬤嬤也遣回京,以後我一個人怎麼辦?」
「你放心,等你平安到了那兒,我會再請人送她過去的。」他轉頭睨著她,雖然身受重傷,但此刻逆著陽光的他仍不減其威風。
「那你可別忘了。」福環雲決定相信他。
「我知……呃……」他的腳步突地頓了下,手用力的撫著胸口,急急地喘息著。
「你怎麼了?」福環雲扶住他的肩,著急地問。這一觸碰之下,才發覺她的手心黏膩,還聞到一股血腥味。
「你又流血了!」她驚愕不已,眼底複雜與憂焚的神色交錯,「別再走了!我們在這兒坐一會兒吧!」
「不,不能在這裏,太危險了。」他強忍著身子的不適,開始搜尋前進的方向。
「那你想要如何?」
「我們得儘快找個地方落腳,否則天色一暗,會找不著店家。」他咬著牙、忍著痛,繼續往前走。
「可現在才過中午,還沒天黑呀!」她實在不忍心看他再繼續耗費體力,只要他肯找地方歇一下腿,就算今晚沒地方落腳也沒關係。
「不行,只要天一黑,亂黨可能又會有行動,到時候羣起圍攻,我怕我將抵擋不住。」他的氣息開始紊亂,連腦袋也暈眩了。
「不要……我不要你死!」她激動得淚水滿溢,見他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只希望自己能替他承受苦痛。
「別裝了,我……我知道你現在巴不得我一命嗚呼,對不對?」霖霽凝高嘴角冷冷一笑,笑容裏帶著幾許嗤冷。
「我沒有!」
福環雲著急的想解釋,可她才開了口,霖霽便猛然扣住她的肩,黑眸定定的凝住她,眼底的瞳仁閃動,視線已無法集中,「別隱藏自己的心,是我讓你走上這條路,你恨我是應該的。」
他的身軀開始搖晃,壓覆在她身上的重量也愈來愈沉,她想伸手扶他,怎奈他的身子一垮,猛地癱在她身上,讓她就這麼的連退數步,直到身後的一棵樹頂住她才停止。
「霖霽、霖霽,你怎麼了?」她推推他,可他卻動也不動。
糟了,這附近淨是荒野,她該去哪兒找店家?況且,他這麼大的一個男人,她如何扛得動?
「霖霽,你醒醒啊!」福環雲一邊喊他的名,一邊撫著他的臉,竟發現他額頭髮燙,雙頰冰涼,顯見傷得不輕。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遠處突然有馬蹄聲傳來,她原以為是那些亂黨,可當馬蹄聲奔近,居然是毅亞貝勒!
「毅亞貝勒,你怎麼來了?」福環雲的嗓音裏充滿了驚喜,這下不但是霖霽有救,她也不必坐困愁城了。
「我是特地為追你而來,想阻止霖霽將你送去漠北嫁給阿塞卡的。」
毅亞貝勒俐落的下了馬,隨即急促地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的人怎麼死那麼多?」
「我們遇上亂黨了。」福環雲閉上眼,疲累地嘆了口氣。
「這些亂黨近年來愈來愈猖狂,還真是防不勝防。」
毅亞貝勒恨恨的咒罵了幾聲,突然瞟見坐在地上的霖霽,「霖霽好像傷得不輕。」
「是呀!他受了重傷,現在已昏迷過去,可我又抱不動他,你正好可以幫我一個忙。」福環雲細聲懇求著。
頭一次聽見她開口求他,他當然不好意思拒絕。何況,霖霽再怎麼不對,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這有什麼問題?我看看這附近可有人家,咱們先找個地方過一宿。」
「那就麻煩你了。」
於是,毅亞貝勒先將霖霽抱上馬,然後牽著馬兒慢慢朝前走,沿路尋找是否有人家。
可是,從午後走到天黑,仍是連一個人家也沒有。
「環雲,你累了吧?要不要歇會兒?」毅亞貝勒轉身問跟在她身後的福環雲,怕她走了那麼遠的路,身子會吃不消。
「不需要,我們還是趕緊走吧!」福環雲一心擔憂著霖霽的狀況,根本沒有心情休息;而且,他額頭的温度似乎愈來愈高了,倘若再找不到地方休息,那就糟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説,那我們就繼續趕路。」
好不容易又走過一座山嶺,終於瞧見不遠處有燈火,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你看,那兒有亮光,應該有人家吧?」福環雲心底忽地燃起了一股希望,霖霽有救了!
「嗯!我們趕緊過去看看。」毅亞貝勒加快腳程,和福環雲兩個人直往前走。當目標趨近,果真看到一間簡單的木屋,裏頭不但發著光亮,煙囱還冒著裊裊炊煙。
看到這一幕,福環雲忍不住的嚥了咽口水,飢餓的感覺油然而生。
「你等一會兒,我上前探個門。」毅亞貝勒率先朝前走去,福環雲則趁空檔撫了下霖霽的額頭,感覺他的温度似乎降了些,才稍稍放寬心。
一進屋內,毅亞貝勒便看見一對正在用晚餐的老夫妻,一見有外人闖入,又瞧見毅亞貝勒一身貴族裝扮,於是緊張的站起身。
「大叔、大嬸,你們別緊張,我們只是路過這兒,希望能在這兒叨優一夜,請你們幫我們準備一些食物,我會付你們銀子的。」説完,毅亞貝勒便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擱在桌上。
夫妻倆看了桌上的銀子,眼珠驀地睜大,連忙説道:「沒問題。」
「謝謝你們,不過,我還有兩位夥伴,我去帶他們進來。」毅亞貝勒隨即走出門,將霖霽扛上肩,福環雲則跟在他身後。
「可是,我們這兒只剩兩間房了。」老先生説道。
「兩間就行了,我要和這位受傷的爺一間,好方便照顧他。」福環雲説道。
老婦人笑説:「那就好,你們隨我來,待會兒我再為你們送吃的過去。」她連忙帶著他們往鄰邊的兩間空房走去。
「這是我兩個兒子的房間,平日他們進城工作,很少回來,你們就安歇「謝謝大嬸。」福環雲對她微微一笑,而後對毅亞貝勒説:「也很謝謝你,你可以去休息了。」
「照顧霖霽的事可以交給我,你去休息吧!」毅亞貝勒實在不願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儘管霖霽受了重傷,但這男人又邪又毒,不得不降。
「你不會照顧人,還是你去休息吧!」福環雲微微彎起紅唇,笑得十分嫵媚。
她這一笑,毅亞不好再説什麼,他早已看出環雲對霖霽有着一份不可忽略的感情,否則怎麼讓他這般凌辱,卻不反擊?
「好吧!你小心點,有什麼事可大聲叫我,我在隔壁。」
「我會的。」
福環雲待毅亞貝勒離開之後,便向老婦人要了盆乾淨的水和毛巾,輕輕為霖霽擦拭著臉上的血水和髒污,望著他俊逸的臉龐、深邃的五官,她的心底不知不覺又燃起深濃的愛意。
她解開他的上衣,心疼的瞧著他肩上那道血漬已凝固的刀疤,輕柔地為他清洗傷口上的塵土,再撕自己裙裾上的一塊布裹住他的傷口,防止它再度出血。
然而,整個夜裏,他總是忽冷忽熱,時而顫攔、時而汗水淋漓,福環雲沒轍,只好褪下彼此的衣裳,全身赤裸的緊抱住他,好護住他的體温。
雖然已有過肌膚之親,但這種親密的碰觸還是讓她羞澀得無以復加,但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決定這麼做。
就這樣,他倆相擁而眠一整夜,直到翌日清晨,霖霽緩緩的睜開眼,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你……」他輕輕推開福環雲!完全沒想到他們兩個竟會曖昧的摟在一起。
「你醒了!」她笑彎著唇,早忘了自己此刻正光著身子。
「你以為……你這麼做,就不用嫁給阿塞卡了嗎?我……」他胸口突然一陣窒悶,輕哼了一聲。
「小心點,你受了重傷,昨晚一會兒喊冷、一會兒喊熱,我只好……」他的誤解讓她有些難受,但她知道,為了救人,自己並沒有做錯。
霖霽抬眼望向她,迷惑地問:「你……你自動寬衣解帶,就這麼抱著我睡了一夜?」
「我——」她別開臉,輕輕的點點頭。
「我病了嗎?」
「你的傷口發了炎,所以才會渾身發燙。」説完,福環雲才想起自己還赤裸的和他肌膚楣貼,連忙想離開他,可他的大手卻緊箍著她的纖腰,限制了她的動作。
「別這樣,放開我……」福環雲緊張的挪動身子,一抬眸,卻看見他的微笑,心頭更是慌了。
「怕什麼?你不是愛死我了?」他眼睛一眯,露出一抹訕笑。
「我?」她怔怔的看著他。
他説得沒錯。她是愛他,而且還愛了他十年,可這種得不到日應的愛,她也絕不會強求太多。
「難道我説錯了?説實在的,我真的很好奇,你怎麼沒有趁我昏迷不醒的時候逃跑呢?」他的一雙大掌出其不意的撫上她的胸,用力的揉捏著。
「呃——」她的身子一痛,眼眶不禁含淚。
「哭什麼?」他的手指倏地夾住她一隻挺傲的乳房,輕輕地捻轉著。
「不……別這樣!」她深深喘著氣,哀求的望著他。
「你這麼依賴我,不就怕我死了以後再也得不到這些嗎?」他嗤鼻道。「其實,你大可放心!阿塞卡人高馬大,壯得像頭牛似的,應該不會比我遜色才對。」
「我不是……」她着急的想辯解。
他微微眯着眸子盯住她,握着她酥胸的手猛地一個使勁,「在嘗過你之後,我還真不捨得你嫁給那個阿塞卡,不過,人家可是要定你了。」
「呃,好痛……」福環雲淌下了淚。
「如果你不是我額娘點選的人,或許我可以讓你來代替麗子服侍我。「他雲淡風輕地説。
「麗子?」她是誰?
「一個小郡主,幾乎每晚都膩著我。」他眸色一沉,眼裏露出慾望紅焰,「她媚得很,你該跟她多學學。」
福環雲心口一涼。她早聽説過他有很多女人,可為什麼親耳聽見後,感覺竟是這般蒼涼?
「你很愛她?」她啞著嗓問。
「哈……在我的觀念裏,沒有所謂的愛不愛,我只管這女人辣不辣而已。」他邪笑著説。
「什麼?」
她臉兒一紅,想躲開他的束縛,卻被他鎖得更緊。接著,他竟翻身壓住她,聲音低嘎且粗啞的説:「如果你試著勾引我、誘惑我,儘量使出渾身的辣勁兒,説不定我會收回送你去漠北的打算,想不想試試?」
「你……」她的心蕩了下,「不可能。」
「為什麼?」他笑看著她。
「難道你不怕阿塞卡舉兵來犯?我不願因此被套上萬古臭名。」她推開他,「救你、照顧你是我心甘情願,求你別再逗我了。」
「我沒逗你,我説的是真心話。阿塞卡那粗人空有蠻力,腦子卻不靈光,我若想以智取勝,不無可能。」他低頭吻住她的胸脯,深吸了口氣,「這麼美、這麼滑嫩的身子,我還真不希望讓那粗人給糟蹋了。」
「你……你説的可是真的?」她的聲音輕顫。他也會心疼她嗎?
「那是當然。」他抿唇笑説:「你想不想試試?」
霖霽眼底出現了一抹笑意。他只是想試試這個女人會不會以大體為重,或只是注重本身的享樂。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心胸狹隘又短視近利,只喜歡依靠男人、無一是處的女人。
「我……我是想跟你一輩子,可……你不是討厭我嗎。」她害躁地垂著小臉。
「不是討厭,是不喜歡受拘束。」他低下頭,在她耳畔輕輕柔柔地説話。
「呃——可……不行——」她看著他,「我不能冒險,阿塞卡雖是個粗人,可也是説話算話,如果我們毀了信,不知道又要死傷多少百姓!即便你有辦法能解決,我也不願拿那麼多條性命冒險。」
聽她這麼説,霖霽眉頭猛然一蹙,「你的意思是……」
「我只希望你能對我好一些,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讓我安心的依靠,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淚緩緩地自她眼角滑下,落在枕巾上。
「環……」他胸口一窒!「你真願意犧牲自己,沒有半點兒勉強?」
「嗯!」她笑著流淚。
「好,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温柔。」
忽略不掉心中突生的一股柔意,他猛地吻住了她,深深地、緩緩地,有粗暴、也有温柔,還有無限激狂:「霖霽……」
當他的手摸上她的小腹時,福環雲禁不住的顫抖,小口呼出柔蜜甜美的香氣。
聞著那股馨香,他忍不住探出舌,輕劃過她的菱口,大手慢慢的探上她的腿間。
「不……我怕……」她啞著嗓,輕輕推抵著他。
「別怕,我會輕一點的。」他瘠啞地説,正欲探得更深,卻被她閃躲了去。
「你怎麼了?」
「不要——」她拉緊衣物,不好意思地説:「我們不能這樣,毅亞貝勒就睡在隔壁房呢!」
「什麼?毅亞也來了!」他目光一冷。
「是呀!要不是他,我還真不知該怎麼把你送來這兒,你待會兒是該謝謝人家。」福環雲的笑容裏藴含著柔柔情意。
可霖霽卻不這麼想,他倏地坐起身,緊壓著傷口往外走。
「你要去哪兒?」福環雲急急地抓住他。
「找他,請他回去。」他咬著牙説:「你以為他是好人?其實他是來監控我,要不就是覬覦你的美色,希望在送往突烈國之前,再一睹佳人容顏。」
「不會的,你——」福環雲拉不住他,只好任由他走出房門。
當霖霽一到毅亞貝勒房外,才敲了下門板,房門便應聲而開。
「想不到你已經復元了,還真快呀!」毅亞貝勒對他笑説:「昨天我還真是大開眼界,想不到霖霽五阿哥也會龍困淺灘。」
「毅亞貝勒!」穿戴好衣物、隨後跟來的福環雲聽見這句話,立刻出聲阻止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霖霽沉著一張臉,定定的望著他,「你以為你是誰?居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説話?」
「我知道我只是個小貝勒,不過,昨天若不是我,你現在絕對還昏在路邊,説不定就這麼冷死了。」毅亞貝勒為了爭回福環雲,早就豁出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
「跟你要個報酬或代價。」毅亞貝勒笑了笑,伸手指指一旁的福環雲。
「你要她?」霖霽眯起眸,嘴角隱隱一勾。
「沒錯。」
霖霽笑開了嘴,回首轉向福環雲,望著她一副怔茫的表情,「瞧,你這話可嚇著她了。」
「你別給我顧左右而言他,快説,你到底肯不肯?」毅亞貝勒往前跨了一步,心急的模樣溢於言表。
他明白自己絕對説不過霖霽,可他今天非得跟霖霽要回她不可,她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佳人呀!
「你問她,她若同意,我便無話好説。」霖霽雙臂環胸,倚在門邊,觀察著他與她的反應。
毅亞貝勒開心的咧開嘴,他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麼容易達成。但心念一轉,這該不會是霖霽的詭計吧?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快問她啊!」霖霽信心十足地將目光瞟向福環雲。
「好,我問。」毅亞貝勒立刻轉向福環雲,「跟我走,離開這裏,你就不用嫁給阿塞卡那個蠻人了。」
福環雲不解地望向霖霽,他為何要這麼做?他明知道她——
啊!她懂了!
他之所以這麼説,是因為他知道她絕不會答應。他……他真的是太瞭解她了,連她自己都釐不清的思緒他都能掌握。
「對不起,毅亞貝勒。」她搖搖頭。
「為何要跟我道歉?你只要答應跟我走就行了。」毅亞貝勒臉上的表情大變,朝她又邁進一步。
「不……」福環雲還是拚命搖頭,「我不能跟你走。」
「為什麼?」他急躁地問!眼睛出現紅色血絲。
「因為我已決定遠嫁突烈國,沒別的選擇了。」她閉上一雙幽邃傷感的眼眸。畢竟,這一嫁,她將永遠被囚禁在那種地方,與她心愛的人隔離了。
「你怎麼那麼傻?是他逼你的啊!」毅亞貝勒指著霖霽,心底有著滿滿的恨意。
「沒有,霖霽沒有逼我,也沒勉強我。」福環雲走上前,擋在他與霖霽之間,似水的眸光燦亮亮地盯著他。
「你……你真要繼續朝漠北走?」毅亞貝勒梗著聲問。
「對,我不能不管大清國的存亡,我嫁給阿塞卡至少是一種機會。」她帶著勉強的笑容道。
「你真不和我回北京城?如果你擔心皇上會惱怒,我可以帶你遠走高飛。」他壯著膽子説,一點也不在乎霖霽繃起的臉色。
福環雲吃了一驚,她知道他對她好,可沒想到他竟願意為她做如此大的犧牲!
見她露出如此詫異的表情,仿似陷入了猶豫,霖霽的臉色霎時變得僵冷,他眯起眸子觀察著……
最後,她對毅亞貝勒知了,笑得既真切又嫵媚,甚至還主動握住他的手。
毅亞貝勒開心的張大眸,心想她是同意了;而霖霽的瞳心已射出鋭利的火焰,氣急敗壞的看著他倆。
「你不怕欺君之罪,但我怕,我不要你為我犧牲。」她幽幽地説道。
「環雲……」毅亞貝勒的臉色霎時變得黯淡無光。
「回去吧!你的未來還很美好!我與你無緣,別再對我這麼好了。」她放開他,回頭走到霖霽身側。
「你當真要我回去?」毅亞貝勒深吸了一口氣。
「嗯!回去吧!」福環雲抬頭對他一笑,「若有機會回北京城,我一定會去找你。」
「我……算了!」毅亞貝勒猛嘆了口氣,隨即轉身離開這裏。
望著他遠走的身影,福環雲不禁輕噫了聲,「唉……」
「怎麼?後悔了?」霖霽輕哼一聲。
「沒有,我沒後悔。」她迅速抬起眉睫,「你怎麼老愛誤解我?剛開始説我是有企圖才來京城,後來又説我喜歡賴著你,可現在……唉!算了……」
「算了是什麼意思?」霖霽不解的看著她。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不相信我,或是對我的心存疑,儘管可以丟下我,我可以一個人到突烈國去。」
「你一個人去?」他揚眉一笑,「我保證你還沒到那兒,命已不知丟去哪兒了。」
「什麼意思?」
「我可不是嚇唬你,那些北方蠻族一見到像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姑娘,或許還沒見著阿塞卡,你就已被無數名男人給吃了。」霖霽邊説,邊伸手碰了下她的下巴。
福環雲嚇了一跳,「你説的是真的,」
「不信你可以試試。」他笑看她那純真的反應,不知怎地,老是在他遙遠的記憶裏閃過一抹影子。
他記得她曾問他是否還記得她,莫非……他們以前真的見過?
「我……」福環雲開始躊躇不定。
聽他這麼説,真的有些可怕。如果真遇上了那些蠻人,那她該怎麼辦?
「呵!我逗你的,別想這些了,快回房整理整理,我們該出發了。」他將一隻大掌按在她的腦袋上,轉向他們的房間。
「對了,待會兒要走之前,你得跟這家的主人道謝喔!」她忽然轉過頭説話,額頭差點撞上他的下巴。
「什麼?你要我去向平民道謝?」他皺起濃眉。
「平民又如何?他們可是收留你的人,毅亞貝勒還給了他們銀子,你卻連聲謝也不肯説。」福環雲秀眉攏起。
「又是毅亞貝勒。」霖霽心底突生一股煩躁。
「你別對他有偏見,若不是他,你真的沒得救了。」福環雲對他皺了皺眉,匆匆轉進房裏,趁他不注意之際將門闔上。
「喂!」沒料到她有此一著,霖霽不禁一愣。
「你去隔壁房休息,我東西收收就好。」她的話語中出現了少有的堅持與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