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仍沒有邵弦的任何消息。
晏芸成天只能像遊魂般的晃來晃去,但她對邵弦不再有懷疑,她相信他愛她的心定是無人能及。
只是音訊全無的,她愈來愈擔心他的安危。
對了,上回他不是説一位教授失蹤了嗎?他該不會也跟着失蹤了?一有這樣的想法,她便迫不及待的想飛去美國找他。
向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長假,再加上放假共十天,她決定去一趟美國。
好不容易辦好手續,正要出國的前一天,她遇到一位住在樓下的婦人。
“請問你是?”婦人問道。
“我姓周。”晏芸笑着回答。
“周小姐,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説了。”婦人思考了會兒又道:“我前陣子看你和邵醫生經常同進同出,感情應該不錯吧?”
她尷尬的點點頭。
“打算何時結婚呢?”婦人又問。
“什麼?”晏芸很意外地説:“不好意思,我實在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問,坦白説我現在還是個學生,關於結婚這事還早呢!”
“還早?!”顯然這位婦人有點失望。
“請問到底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想如果你嫁給邵醫生之後,兩個人就可以住一塊兒了,我就可以跟他談談是否願意賣了你住的屋子?”這位婦人説出了目的。
“我想你誤會了,這房子不是他的。”
“不是?不可能呀!好幾個月前我跟他在電梯遇到,問過他這是否是他的房子,他説是呀!”婦人這話倒是令晏芸一傻。
“我住的那房子也是他的?”
“沒錯,因為我有位親戚很喜歡這裏的環境,所以我想問問邵醫生是否願意割愛。”
“他現在不在國內,等他回國,我再轉達你的意思。”晏芸頓時心亂如麻,不知如何解讀他的想法。
他為何不告訴她房子是他的,只為了讓她安心住下,所以特地隱瞞?
他無怨無悔的為她付出、什麼都是一個人默默在做,而她卻是接受得如此理所當然!
就不知他現在在哪兒?可知她有多擔心難受,恨不得立刻飛往美國找到他,以後就牢牢抓着他,不讓他再離開。
拿出鑰匙,她忍不住又開啓他住處的門,這是他去美國後她第二次進來,第一次是在一個星期以前,她替他打掃屋子;可現在她是因為思念他,或許看看他的東西,也可得到一點慰藉。
她走進他的書房,坐在書桌前,看着桌面上一整疊的醫學研究報告,打開其中一個抽屜,裏頭好整齊,就像他的個性一樣,有條不紊。
當拉開最下面的大抽屜,她發現裏頭有個大紙箱,明知不該探人隱私,可她還是無法控制的將它捧到桌上打開來。
突地,她瞠大眼望着裏頭的東西。
被她撕毀的情書、被她打破的玻璃杯、被她砸碎的相框……甚至還有被她撕毀的塗鴉筆記本!
情書是張容剛以前寄給她的、玻璃杯是她過去跟張容剛一塊兒去買的、相框裏的人也是張容剛……這些東西都是她在住院那段日子裏,心情不穩定時所留下的傑作。
沒想到邵弦將它們全藏在這隻箱子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突然,他看到箱子的角落放了一張紙,上面寫着——
傻女孩,你以為毀了這些東西,就可以忘了他、忘了一切嗎?真毀了這些東西,就怕哪天你後悔了,還想要看看它們,所以先替你留下來。
多希望有一天你真能忘了他,正視我所付出的情感。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我做這麼多又從不告訴我,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男人呢?”晏芸輕撫着上頭的每個宇,熱淚盈滿眼眶,“不急、不急,我不能急,明天我就去美國找你。”
才打算將箱子放回去,她又看見底層藏了一張照片。
是她!是上回在海芋田他偷拍下她的照片!原以為他沒傳給她,是因為刪掉了,沒想到他非但沒有,還洗出來一直珍藏着。
趕緊將它放回抽屜中,她不禁流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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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晏芸便趕赴機場,因為心急,所以早早就來到機場,坐在候機椅上等待着。
抬眼看着準備出遊的人們臉上那快樂的表情,她就心生感慨。
多希望這次出國不是她單獨一人,即使是單獨一人,在彼端也期望有個人在等着她。
輕輕抬起頭,正好看見一對男女相擁親吻的畫面,她微笑地望着,相信他們定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眼看登機時間到了,大家都前往登機門前排隊,晏芸也提了行李過去,隨着隊伍向前移動,就在這時候廣播響起,“周晏芸小姐請至服務枱,有人找你……”
她頓了下,心想:會是誰呢?安喬還是小菁?不是要她們別來送行了,該不會又跑來了?
搖搖頭,現在她不能出去了,否則能不能再進來還是未知數,再來時間也不允許了。
但是,就在她要遞出登機證的剎那,廣播又響起,“周晏芸小姐,婆婆媽媽正在服務枱等着你,周晏芸小姐……”
她赫然頓住腳步,下一秒就往回直奔而去。
天,是他嗎?會是他回來了嗎?但是他又怎麼知道她來機場?
來到大廳,她找了位地動人員問道:“請問,服務枱在哪兒?”
“那邊就是了。”他很認真的帶着她走了一段路,然後指着前面聚了一些人的櫃。
“謝謝。”晏芸往前搜尋着每張臉,當她看見一個熟悉背影的剎那,整個人猛地愣住,是他嗎?好像,背影好像……
“邵……邵弦?”她啞聲喃道。
聽見她的喊聲,他立刻轉過身,也同時讓晏芸看見他那張疲累,焦躁又憔悴的臉孔!
“晏芸!天,我好怕來不及,怕你已坐上飛機了。”邵弦隨即衝向她,將她嬌柔的身子緊緊縛鎖在懷裏。
她愣住了,怔怔的讓他抱着,久久才黯啞着嗓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我剛剛打電話給舅舅,他告訴我的。”邵弦急促地説。
“你到底去哪了?為什麼一直沒有消息,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用力推開他,抽噎地看着他。
“我當然知道,我千方百計的想要聯絡你,但是沒辦法,你無法想像我心底有多急,就怕……就怕你胡思亂想。”他皺眉望着她同樣瘦了一圈的小臉,“你又不吃飯了?”
“我怎麼吃得下?”她鼓起腮又問:“你剛剛説我會胡思亂想,到底認為我會想什麼?”
“你一定想,邵弦這傢伙八成跟他學妹在一塊兒,對不對?”他笑睇着她那張錯愕的小臉,“顯然是我猜對了。”
“還有呢?”她想知道他有多瞭解她。
“還有就是在心裏罵‘臭男人,就算想移情別戀,也不要不吭一聲,我又不會霸着你,不讓你走。’對不對?”看見她逸出的淚、微顫的唇,他再也忍不住地深深吮住那兩片柔瓣。
他撫着她的發又説:“還有……你會説…這傢伙如果真的回來了,我會一輩子不理他,讓他知道沒人理睬時有多痛苦’……”他故意放沉嗓音。
“討厭、討厭——”她已管不了機場里人來人往的,捂着臉哭了出來,“既然知道為什麼不給我一通電話?就算不愛我了,你也該跟舅舅連絡呀!”
“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我怎麼會不愛你?每天都想跟你聯絡,好想聽聽你的聲音,可是我就算急死了也辦不到。”如今可以見到她,真是他夢寐以求的呀!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突然看見他手臂上有道長長的新傷疤,“你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是不是?”
“我好累,咱們回去吧!路上再慢慢告訴你。”他疲累一笑,讓她看得好心疼。
“好,我們這就回去。”
到了機場外,他們叫了輛計程車,上車後,邵弦將她攬在肩上,重温這甜蜜的滋味。
“你還沒告訴我你在美國發生什麼事了?”她抬眼看着他。
“我不是告訴你有位教授失蹤嗎?”他眯起眸説。“到了那裏才知道他去山區義診時遇到颶風,山路坍方,被困在山上了。”
“後來找到了沒?”她緊張地坐直身子。
“因為原路不通,我只好一個人從另一邊攀爬上山,後來雖然找到了他們,但是無線電話不能使用,無法求援,我只好陪着教授和其他醫護人員躲在破屋內等待救援。”他握緊她柔嫩的小手,“這段日子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眼看食物愈來愈少,又無法與外界連繫,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你……”
“原來你是過着那樣的生活……”晏芸激動地抱住他,“對不起,我真的曾一度懷疑你……懷疑你見異思遷,真的對不起……”她熱騰騰的淚,沁入他的衣裳,落在他胸口,熨傷了他的心。
“你哭了?!”邵弦皺眉,輕輕拭去她的淚,“傻瓜,這有什麼好哭的,我一點也不介意,但如果你真想向我賠罪,那麼就抱着我。”
晏芸抿唇一笑,緊緊抱住他,“以後不可以再消失不見,喜歡我這麼抱你,我就永遠抱着你。”
等了好一會兒,發現他沒再應聲,她抬眸一看發現他居然睡着了!
閉上眼聞着他身上熟悉的青草味道,她笑了,心底直呼喊着: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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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醒醒嘍!”
到了住處的大廈外,晏芸輕拍了下邵弦的臉頰,“到了,你該起來了,不然我可背不動你上樓耶!”
邵弦微微張開眸子,“已經到了?”
“上樓再繼續睡吧!”
“好懷念我們的家,一回到家我精神都來了。”邵弦立刻下了車,提着兩人的行李進入大樓內。
“你一定很累,東西讓我提就好。”晏芸追上去。
他笑睇着她,還是堅持自己將行李扛進大樓,一進裏頭,守衞立刻嚷道:“是邵醫生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對,我回來了。”他撇嘴一笑。
“太好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周小姐有多擔心你,直下樓問我有沒有接到你交代的電話。”守衞直接説出口,讓晏芸羞紅了臉。
“守衞先生,這個不需要讓他知道啦!”她一跺腳,趕緊搶過行李往電梯間奔去。
“咦?我説錯什麼了嗎?”守衞還一頭霧水。
“哈……你説了讓她害羞的話了,我上去了。”見到了人,也安穩的睡了一覺,邵弦頓覺精神百倍。
追到電梯間,電梯正好開啓,他們一塊兒走了進去,“怎麼了?嘴巴嘟得這麼高。”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對不對?那就笑呀!”她連眉頭都皺起來了。
“看你那是什麼臉,活像個小籠包,很醜耶!”他眯眼笑着調侃她。
“你還真的取笑我,知不知道人家多丟臉呀!”她鼓着腮説。
“怎麼會丟臉,這樣更讓我清楚知道你有多愛我,這樣不是挺好嗎?再説這話又不是我説的,你跟我生氣,我多無辜呀!”
“我又沒跟你生氣,只是討厭你笑我。”電梯門開啓,她走出去看了眼自己現在住的屋子,“我等下有件事要問你。”
拿出鑰匙打開大門,邵弦一入內立刻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檸檬清香,“屋子整理得真乾淨,是你打掃的?”
“當然了,我一直等着你回來,希望你回來後有個舒適的家可以待。”她笑着拍拍沙發,“主人請坐。”
他笑着坐下,朝她展開雙臂,“你也坐。”
她開心地往他大腿上一坐,就見他皺着眉哀叫了聲,“才一個多月不見,你看似瘦了,可怎麼變重了?”
“討厭!還説我重,人家好一陣子都沒食慾了。”她拍打着他的肩。
“好痛、好痛,不過是逗你的,你還當真呀!”邵弦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然後重重壓住她,“你真的瘦好多,明天起我要天天看着你吃飯。”
“那我乾脆搬來跟你一塊兒住好了。”她摟着他的頸子説。
“當然好。”有美女作伴,哪個男人不願意呢?再説她可是他深愛了好久好久的女人呀!
“那我現在住的那間屋子是不是該賣了?”她試探性的問。
“賣……我又不缺錢……”他望着她帶笑的臉蛋,這才想到自己説溜了嘴,“真該死,你是怎麼知道的?”
“紙包不住火啊!”她笑眯着眸,細看他的表情,“説,為什麼要騙我?”
“怕説實話你不肯搬來,不然就是跟我計較什麼水費、電費的,那很累的。”他捲起她的秀髮,撩到鼻尖嗅聞。
“才不會呢!如果知道是你的地方,我一定不怕用電、不怕用水,還可以將屋子佈置成我想要的樣子。”她的下巴抵在他胸前,幻想着以後屬於他倆的小窩是什麼模樣。
“好,就讓你佈置,我們的新居全交給你。”
“新居?!”她瞪大眼,“哪裏是我們的新居?”
“就你住的那裏做我們的新居,而佈置裝潢的這段時間,你就搬來跟我一塊兒住。”他蜷起唇,説着自己的計畫。
“你真要娶我?”她燦亮的眼中漾出淚影。
“怎麼哭了?”邵弦見了她的淚,很吃驚。
“因為我從小就希望有個家,長大後也一直希望能遇到個愛我的男人,然後共組一個屬於我們的家庭,家……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
“傻瓜,只要是我給得起的,我都會給你。”他捧住她的小臉,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你為我去學復健嗎?”
“嗄?我本來就會的。”他有絲尷尬的説。
“是嗎?可是施醫生可不是這麼説的,他還偷偷告訴我,當初我住院的所有費用都是你替我出的。”她柔媚一笑,“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個施強真是的!”
“快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知道我當時愛的是張容剛啊!”她直追問着。
“那時我一心只想對你好,哪管你愛的是誰。”他揉揉她的腦袋。
“你不説,我不會知道,如果我一直不愛你,你怎麼辦?”她心疼的説。
“那就……”
“就一個人躲到美國去了?”她替他説了。
“老天!”
“心事被揭穿所以臉紅了?”她笑着咬咬下唇,“我就喜歡你這可愛的表情,真的好CUTE。”
“你説我什麼?”他突然鎖起眉心,“吃我豆乾呀?”
“哇……好嫩的豆乾喔!我喜歡。”她説着就往他的唇咬了去。
“你居然偷襲我!”邵弦心頭瞬熱,感受她深吻他的滋味。
“因為你好吃。”她聳肩一笑。
“那就讓你吃個夠吧!”他索性閉上眼,品嚐她青澀的吻,還有她的觸摸。
她可愛的小嘴離開他的唇後,徐徐往下,啄吻他冒着胡碴的下巴,“弦……”
“什麼?”他享受着。
“抽屜裏的東西可以扔了。”她挑眉,偷偷笑説。
“什麼東西?”正迷醉的邵弦,完全沒心思去細想這小女人口中的東西是什麼?又是什麼抽屜?
“張容剛給我的情書。”晏芸抿唇道。
“啊!”他一震,這才從激情中清醒。
“還有我過去和他一塊兒去買的玻璃杯、畫框、日記……”她揚起笑容,伸手撫摸他性格的臉龐與有力的下顎,嗓音柔媚而煽情。
數秒後,他似乎才懂她話裏的意思,訝異地問:“你偷看我的東西?”
“不是故意的。”她眼珠子輕轉,笑意藏在心底。
“看就看了,還有分故意和不故意的嗎?”完了,她是不是還看見其他的?那張字條?相片?
“幹嘛這麼兇?誰要你那麼多天沒消沒息的,我以為你扔下我不管了,又好怕你出了意外,這才在你書房裏找些東西好睹物思人嘛!”瞧他那一臉急躁,“早知道就不説了。”
“我不是兇,只是……”
“難為情?”晏芸挑起眉。
“呃……”
“因為那張紙還是那張照片?”頭一次見他這麼倉皇的樣子,晏芸這才發現他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什麼?”他撫額,天……還是讓她看見了。
“看見就看見,你就是這樣,喜歡我為何不早點説,説了或許會喚醒我的心,讓我知道我可能早愛上你了。説真的,或許我早就愛上你而不自知。”她的小臉貼在他胸前,温柔的語音穿過黑絲絨般的夜,温暖他的心。
“其實不是不肯讓你看,而是……一直被我收藏起來的東西突然被揭穿,讓我有點措手不及。”他微笑地揉揉她的發。
“這麼説,我還是能看嘍?”聽他這麼説,晏芸猛抬頭。
“我的東西哪有你不能看的?”他勾唇笑了,笑裏藏有太多寵愛。
她鬆了口氣,“嚇壞我了,我以為你真的生氣了。”
“那麼在意我的感受?”以往都是他在意着她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如今終於可以得到她相同的回報,那種感覺果真甜美。
“當然了。”在他的詢問下,她的小臉倏然燒紅起來。
“我的晏芸!”他心一動,立刻狂肆的回吻她,技巧地褪下她的衣裳,修長的指尖輕輕撫上她柔嫩的臉頰和凹凸有致的雙峯……
“嗯……”她輕啞的呻吟讓邵弦幾乎快要沸騰起來,湛深黑眸望進她銷魂的黑瞳中,激情浪潮也隨之翻騰。
“我愛你!”
兩人深情凝望,沉醉在彼此的愛裏,永永遠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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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玫瑰吻248《拒絕你征服我》。
2。玫瑰吻255《懲罰我誘惑你》。
3。玫瑰吻260《情願你玩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