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刀手握大夏龍雀,只覺全身燥熱如火,真氣如萬馬奔騰一般在體內狂湧,根本無法控制它快速的運轉。
鷹刀大驚,知道自己可能操之過急,練功太過急進,自己體內原先的那些內力無法自如地控制後來從體外吸進來的天魔氣,導致了現在這種失控的局面。這是走火的前兆。
原來這天魔內功乃是魔教第一奇功,想要練習此功的首要條件便是本身要具有頗為高深的內功,這樣才能自如地掌控由外吸進體內的天魔氣,將其聚集在丹田內,再慢慢消化,使之和自己本身內力融合在一起。
而鷹刀由於自身內力不高,再加上早已被卓夫人擊潰於四肢,有等於沒有。所以,當天魔氣一入體內,立時反客為主,在沒有外力的壓制之下,自行快速運轉起來。
隨着進入鷹刀體內的天魔氣越來越多,它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而它運轉的越快,受其吸引,進入鷹刀體內的天魔氣也越加猛烈,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按正常來説,每次吸入的天魔氣是不能這麼多的,因為沒有一個人的內力可以如此高深,能完全壓制住如此大量的天魔氣。但鷹刀的情況卻有些特別,他不但沒有壓制,反而由於他自身體內的內力被擊散在四肢,按照“內力以丹田為中心,在四肢奇經八脈循環”這個定律來説,他本身的內力甚至發揮了牽引體外天魔氣快速進入體內的作用。
換句話説,他一次吸入體內的天魔氣已經比正常修煉應該吸入體內的天魔氣要多上近百倍還不止。出現這種狀況並不是鷹刀練功太急進,而是他自身的條件使然,除非他不練習天魔功,只要一練,必然是這種結局。
逐漸地,鷹刀體內的天魔氣越聚越多,幾乎要將鷹刀的身體撐破。雖然,鷹刀外表看來除了額冒冷汗,臉紅如火之外,好像和常人無異,但是在鷹刀的感覺中,自己身體內的天魔氣卻不停地在膨脹,而丹田處不但鼓脹難受,更像是有人不停地在用刀切割。
就如自己是一個氣球,有人不停地在給自己打氣,如果他不住手的話,終有將自己撐破的時候。
如果再不將天魔氣宣泄出去,只怕自己真的會爆炸了!鷹刀在沒有其他什麼好的辦法之前,只能揮刀亂劈,期望能暫時消耗掉一些天魔氣。
可是,這個辦法似乎不怎麼管用,體內的天魔氣依然不斷地在膨脹,絲毫沒有減慢它運行的速度。
鷹刀的神智漸漸模糊,腦海中滿是幻覺。他想起了義兄一家倒在血泊之中的悽慘情景,而晁無心卻站在義嫂**的身軀旁得意狂笑。頓時,悲傷、憤恨和痛苦的情緒充塞在鷹刀的心田。
鷹刀放聲大哭:“大哥,大嫂,你們死得好慘!!”他的眼前一片血色,殷紅的鮮血撲天蓋地而來。
“晁無心,你這個奸賊!!還我大哥一家的命來!看刀!”
鷹刀揮刀狂舞,彷彿眼前全是晁無心得意的笑臉。
石窟之內,刀氣縱橫。以鷹刀體內狂暴的天魔氣再加上大夏龍雀無堅不摧的鋒利,剎那間石窟內一片狼籍,而原本被鷹刀攤在地上的“太魔古經”早已被刀氣切割得如同雪片一般,在空中亂舞。
魔教百年流傳下來的無上寶典就此毀於鷹刀之手。若是應不悔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打死她也不會帶鷹刀上天魔宮來偷“太魔古經”了。
鷹刀彷彿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疲倦,不停地狂舞手中的大夏龍雀。終於,來到了石窟的門前。
鷹刀此刻幾近瘋狂,他只知道凡是擋在他面前的東西都要將它摧毀。他大喝一聲,大夏龍雀刀划向石門。
厚重的石門絲毫抵擋不住鷹刀狂暴的天魔氣和大夏龍雀刀的攻擊。幾刀過後,鷹刀仿若一個蓋世魔神般,破門而出。
門外看守禁地的天魔宮人料想不到禁地之內居然會有人在,當聽到鷹刀破門時發出的巨響時,人人驚駭莫名,聚集在門口探聽石窟內的動靜,更有人覺得事有蹊蹺,飛奔出去找人來援。
鷹刀跨出門外,雙眼冷冷地掃視着天魔宮眾人。
天魔宮人被他眼神一望,只覺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但他們身為禁地職守,見到禁地被鷹刀破壞,若不將他抓住,只怕被教規嚴懲,人人死無葬身之地。
於是,一個約是頭目般的大漢張口叫道:“你是什麼人?膽敢私闖我教禁地!留下命來!”説畢,手一揮,率領眾人圍向鷹刀。
鷹刀此刻心中正是憤恨交加的時候,但心中尚有一絲清明,知道眼前這些人和晁無心毫不相干,可思緒躁動,好像有人不停地在他耳邊叫道:“殺,殺光他們,他們全不是好人。”
他大叫一聲:“我不想殺人!你們快走!!”
他只想快快離開這裏,免得一時控制不住,錯手將他們殺了。於是,他向前急奔,想從當初潛進來的秘道逃走。
但那名頭目卻以為鷹刀想要逃走,他叫道:“小賊,想要逃嗎?可沒那麼容易!大夥兒一起上,將這小賊留下審問,看是何人指使他上天魔宮來搗亂的。”説畢,領先一劍刺向鷹刀。
鷹刀見他一劍刺來,隨手揮刀劈下。那頭目見鷹刀這一刀勢大,忙回劍格擋。只聽得“嗤”地一聲輕響,那頭目連叫也來不及叫喚半聲,便被鷹刀連劍帶人劈做兩半。
鷹刀心中一片茫然。這就殺了人了?自己的本意只是想將此人擊退,卻沒料到大夏龍雀刀鋒利至此,終於還是殺了人了。
他卻沒有想到,光憑大夏龍雀刀的鋒利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將那人連劍帶人劈做兩半,若非他身上有天魔氣的推動,他最多削斷那人的長劍罷了,而這天魔氣的推動卻是完全不受鷹刀控制的,造成這種情況其實是天魔氣在作怪。
大夏龍雀刀沾到血腥之後,彷彿突然間被注入了生命之氣,刀刃顫動,嗡嗡作響。
而被囚禁在刀內的寒流猛然間寒氣大盛,倒衝入鷹刀體內。寒流進入鷹刀體內之後,稍稍抑制住他體內飛速運轉的天魔氣,使得鷹刀稍減狂躁不安的情緒。
鷹刀不想再多傷人命,狂叫一聲:“擋我者死!!”舞動手中的大夏龍雀刀,護住自身,向秘道口闖去。
天魔宮眾人見鷹刀隨手一刀便殺了那頭目,哪裏敢阻擋,但由於職責所在,不得不裝個樣子,跟在鷹刀身後佯攻。
就在鷹刀要闖到秘道口時,一把雄渾的聲音在身後炸響:“哪裏來的小賊,敢來我天魔宮搗亂!看我武展羽來收拾你。”
鷹刀回頭一看,見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老者手持一柄長劍,飛身向他撲來。只見他劍尖顫動,劍勢籠罩自己全身大穴,使人猜不透他究竟要攻向自己哪一點,實在是一門極高深的劍法。
鷹刀想也不想,一刀划向武展羽攻來的長劍。刀劍相交之下,武展羽的長劍立時斷為兩段。
武展羽吃了一驚,見一招便被鷹刀削斷兵器,他的老臉哪裏擱得住,悶哼一聲,從別人手中奪過一柄劍,繼續攻向鷹刀。
這一次,他極力避免與鷹刀手中的大夏龍雀刀相碰,一粘就走,絕不給鷹刀再削斷兵器的機會。
如此一來,鷹刀便有幾分抵擋不住他的攻勢了。雖然鷹刀體內的天魔氣強勁,手中的大夏龍雀刀也是鋒利無匹,但他的刀招實在不怎麼高明,兩相比較起來,簡直相差七八個檔次。
好在武展羽顧忌鷹刀手中的刀快,也不敢過於逼迫鷹刀,才使得鷹刀不至於落敗就擒。
鷹刀越打越急,心內狂暴之念又起。他大叫一聲,出刀不再依循招式,只知揮刀亂砍一通。
如此一來,武展羽倒忙於閃躲應付鷹刀縱橫的刀氣,放慢對鷹刀的攻擊。他知道,眼前這個瘋瘋顛顛的青年,其實武功也不怎麼樣,只是全憑手中的刀快,只要細心周旋,時間一久,總會發覺他的破綻,將他拿下。
果然,過不多久,武展羽覷準鷹刀一個空檔,一劍刺中鷹刀左肩。
武展羽正在得意之時,卻見鷹刀狂笑一聲,反手抓住刺在他肩上的長劍,不讓武展羽抽離,右手卻揮刀攻向武展羽。
武展羽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忙放開手中長劍,急往後退。但還是遲了一步,一隻右手已被鷹刀揮刀齊肩削斷。武展羽痛得大叫一聲,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鷹刀見強敵已敗,不再戀戰,回身繼續衝向秘道。他幾刀擊破秘道暗門,躍入秘道,飛身向山下狂奔。
天魔宮眾人見暗修羅王武展羽也不是鷹刀對手,哪裏還敢再出手阻攔,只得眼睜睜地瞧着鷹刀逃逸而去。
鷹刀逃離天魔宮之後,依然覺得天魔氣在體內左奔右突,很是難受,但他料想天魔宮的人一定會大舉追擊自己,只得暫時不去理會體內狂暴的天魔氣,先逃命要緊。
他卻不知道,這種做法正暗合太魔古經中所説的“緊守本心,不讓本心受萬物干擾”的要訣,只要能夠忘卻體內天魔氣的衝突,將天魔氣帶給自己的痛苦當作是一種幻象,那麼就“一切變化靈通自能在體內運轉”了。
如果,鷹刀一直像在石窟時那樣,執着於腦中產生的幻覺,被幻覺所困擾,那他只怕早已走火入魔,瘋狂而死了。
鷹刀起先還只是顧慮身後有天魔宮的追兵,故而埋頭奔跑。
跑到後來,體內天魔氣的運轉漸漸慢了下來,趨於平緩,最後終於步入正軌,竟然能和鷹刀的一呼一吸配合起來,至此天魔氣首次在鷹刀體內融會貫通,為他所用,而不是天魔氣自身狂暴運轉來推動鷹刀發力。
當鷹刀連續狂奔到百里之外,他才稍稍放下心事。他喘着氣想道,這下天魔宮總不會追到了吧!這時,他猛然想到自己身上的天魔氣怎麼不那麼亂撞了?真是好生奇怪。
誰知他不想還好,一想到這些,體內的天魔氣又有蠢蠢欲動的跡象。鷹刀叫聲苦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眼見天魔氣在體內的運轉速度慢慢加快,鷹刀額上不由急出汗來,難道又要像先前一般發瘋發癲?
果然,沒多久之後,腦中幻象又起。鷹刀拔刀仰天狂笑,散亂的長髮在風中飛舞,笑聲中滿是驕狂和暴戾,殺意湧動,難以抑制。
在不自覺中,他揮動着手中的大夏龍雀刀,刀氣四散,切割得四周的樹木草叢支離破碎。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一切都是敵人,都是阻礙自己的令人討厭的東西,只有將眼前的所有東西盡數毀滅,才能使自己稱心如意。
鷹刀連聲大笑,笑聲聲震四野,驚得棲息在林中的鳥兒也振翅遠逸。他手中的刀越舞越急,猶如強勁的旋風,捲起地上的沙塵草屑樹葉在他的身周盤旋飛舞,將他整個身形都遮掩其中。
終於,他大喝一聲,大夏龍雀刀如箭一般激射而出,直刺約兩丈遠的一塊巨石之上,刀身直沒,只餘刀柄露在外面。
塵埃落定,原本因為刀風激起盤旋於鷹刀身周的草屑樹葉也紛紛飄落地上。鷹刀圓睜着佈滿血絲的雙眼,呆呆地注視着前方,大口大口地喘氣,整個人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殺……殺……天地萬物皆可殺!”
他嘴中喃喃自語,雙手緊握。突然,他一把撕裂自己身上的衣服,袒胸仰天狂叫道:“天地不仁,我又何必仁慈?世間這許多不平之事,又哪裏有什麼神佛?又哪裏有什麼報應?吃人的依舊在吃人,被吃的人還是逃不出被吃的命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執着?……”
他越説越是憤慨,越説越是激動,簡直恨不得一刀殺盡該殺之人,一刀剷平所有不平之事。
太魔古經乃天魔宮鎮教至寶,乃天下魔功之最,其博大精深之處,豈是鷹刀這個從未曾接觸過上乘武學之人,在一夕之間便能自行領悟融會貫通得了的?
魔教歷代以來,唯有七人能順利修練成功,如上代教主凌空行這般天賦異稟的武學奇才也要通過三年的刻苦修練,才能初窺堂奧運用自如。以鷹刀這種基礎,沒有在一夜間瘋狂而死,已經算得上是奇蹟了。
實際上,鷹刀之所以有這種幸運,全靠卓夫人的後背一掌將他所有的功力擊散在四肢,使得他的丹田之內空空如也,以致第一股進入體內的天魔氣沒有遇到排斥和抵抗,順利地在丹田之內聚集起來,而被卓夫人擊散在四肢的本身內力也沒有機會和天魔氣起衝突,僅僅起到牽引體外天魔氣進入體內的作用。
這樣一來,鷹刀等於在毫無兇險的情況下,輕輕鬆鬆便跨過了修練天魔功最兇險的一關。相對來説,這一關才是修練天魔功最困難的部分。
如果是一個武林高手,其內功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丹田之內本就聚集了大量的內力,當天魔氣進入體內時,基於真氣具有排他性的基本特性,必然會引起相互衝突,如果本身的內力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徹底將天魔氣壓制在丹田之內,那走火入魔勢在難免。
這就是為什麼歷代魔教的頂尖高手無法修練天魔功的道理,因為他們本身的內力還沒有高深到可以完全收服天魔氣的境界。
而如果是一個完全沒有修練過內功的人着手修練天魔功,由於他的丹田沒有貯存過真氣的經驗,當天魔氣這種猛烈的真氣竄入丹田時,無異於在丹田上狠狠刺上一刀,丹田乃人身大穴,微有損傷便能危及生命,一般人是肯定無法承受的。鷹刀卻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他的內功雖然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是苦修過許多年的,這一點便給丹田貯存天魔氣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總而言之,若不是鷹刀早先被卓夫人所傷而失去了武功,無論他如何努力,絕對不可能修練天魔功而不死。可以説他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因禍得福了。
但話雖如此,鷹刀在無人指點之下修練天魔功,還是不可能很好的掌握住天魔氣的特性,所以他也特別容易產生幻覺而陷入瘋狂之中,若是他不能改變這種被動的狀況,總有一日他會因天魔氣在體內聚集越來越多而導致無法抑制狂態,瘋狂而死。
眼見鷹刀越來越瘋狂,已經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突然,從他懷中落下的一件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來,當他將身上衣服撕裂後,他在手舞足蹈之下,楚靈送給他的“破星之焰”從懷中掉了出來,撞擊在地上的一塊石頭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鷹刀注視地上的匕首良久,終於從瘋狂的念頭中擺脱了出來,殺意也稍稍減退,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柔情。他彷彿看見了楚靈脈脈含情的眼神和温柔婉約的笑容。
想到楚靈,鷹刀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股淡淡的笑意,思緒猛然從澎湃洶湧的驕狂和殺意變成温柔繾綣的兒女情長。
他想起了初遇楚靈時的驚豔,想起了自己負傷時楚靈在一旁殷勤體貼的問候和關懷……所有的片斷都如流水一般從眼前滑過,鷹刀狂暴不安的心靈也像是得到了撫慰,漸漸平復下來。
“靈兒……讓我抱一抱吧!你的身子好軟……”
幻想之中,他好像又回到了在應不悔的小屋中養傷時,他和楚靈一同在小溪中捕魚的那一段時光。他懷抱着楚靈柔軟的身軀,眼前滿是楚靈迷濛深情、如痴如醉的眼神……
一股原始的烈焰猛然將他點燃。鷹刀獨自立於山林之間,卻因為眼中的幻覺而爆發出最強烈的情慾之火。一時間,這股情慾之火將他炙烤地臉紅如血。
鷹刀輕輕顫抖着身軀,沉醉於幻想之中。他俯身撿起地上的“破星之焰”,將其抱在懷中,眼中流露出一絲迷醉之色。
就在這時,卓思楚幽怨的身影突然闖入了他的腦海。只見她身着白衣飄然若仙,但眼中卻含着熱淚,彷彿在默默責怪着自己負心薄情……
鷹刀“啊”地一聲大叫,一跤跌坐在地,卻驀然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思楚,我並沒有忘記你,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儘管鷹刀已從幻覺中醒來,但卓思楚幽怨的眼神卻依然歷歷在目。
到了現在,鷹刀才算是真正完全擺脱幻覺,靈智也漸漸清醒過來。但天魔氣依然在體內激撞不已,這樣下去,只怕過不多久,又要陷入幻境而無法自拔了。
這是什麼狗屁武功?一會兒瘋瘋癲癲,一會兒充滿**之念,再這樣下去,不用別人動手,我自己就要被這套武功給弄得瘋狂而死了!
鷹刀在責怪天魔功產生出莫名其妙的幻覺的同時,也不禁對幻覺中自己褻瀆楚靈的綺思有些汗顏。他卻不知道,天魔功被視為天下第一魔功自然有其一定的負面因素存在,其最大的害處便是對修練此功的人的性格會漸漸地產生一定的影響,如果一時把持不住的話,便將永墮黑暗而無法自拔。
鷹刀當然不會知道修練天魔功會有這種害處,否則,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練習天魔功。
為了安撫體內湧動激盪的天魔氣,鷹刀不由絞盡腦汁回想書中的所有內容,希望能找到一個妥善解決的辦法,他可不想再次經歷先前那種可怕且令人慚愧得無地自容的幻覺了。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經書封面上所説的“破除萬象”,不禁恍然大悟。
他連忙盤膝坐下,抬頭望天,目視天際流雲,不去留意體內天魔氣如何激撞,神遊四海,只當自己的身子已死。
其實現在在鷹刀體內亂撞的天魔氣已經是一小部分還沒有完全消化的天魔氣,經過這一番靜坐,體內的天魔氣終於完完全全地被他消化吸收了。
“哈哈!原來是這樣……只要什麼都不要去想,什麼都不要去管就行了……什麼破除萬象,説明白一點不就好了嗎?幹嘛這麼文謅謅的……”
鷹刀長笑而起,他已經掌握到修練天魔氣的不二法門,自此以後,他當能依此方法練功,再也不會重蹈覆轍了。
現在,他天魔功已有小成,再憑藉着手中大夏龍雀刀的厲害,相信再對上如武展羽這樣的高手,就不會弄得像先前一般狼狽了。
鷹刀想到還身在幽蘭小築的卓思楚,心裏一熱,暗道:“以自己現在的身手,雖然可能依舊不是那卓夫人的對手,但相信卓夫人要輕易抓住自己,想來也不太容易。現在不去找思楚一起私奔,更待何時?”他越想越得意,手不禁摸向脖中的天魔令。
誰知一摸之下,竟然空空如也。
鷹刀猛然驚醒,原來天魔令仍然失落在天魔宮禁地之內,當時由於自己幻覺叢生,狂躁異常,哪裏還記得將天魔令取回來?
鷹刀不禁懊惱不已,連思楚送給他的定情信物都弄丟了,怎麼好意思就這麼回去見思楚?但如果説再回天魔宮去取回天魔令,恐怕還沒走到半山腰就被天魔宮的人亂刀分屍了。
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終於,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在那石窟之內習練太魔古經,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時根本不覺得肚子餓,倒是經過這麼一陣長跑,才發覺飢腸轆轆。
沒想到也就罷了,既然想到了,更是覺得肚子餓得直打鼓。
鷹刀躍上樹梢,望見遠處約七八里地似乎有個小城鎮。他暗想:“天大地大,不如填飽肚子事大。現在什麼都不用去想了,還是先去吃喝一頓再説。更何況,這大夏龍雀刀也沒個刀鞘,就這樣明晃晃地拿在手中,像個屠夫一般,於自己鷹刀鷹大俠的面子上也不太好看,到了那個城鎮也需要到打鐵鋪打個刀鞘。”
既然想定,鷹刀便躍下樹來,哼着小曲,輕鬆地往那小鎮走去。可他剛跨出兩步,便意識到現在的自己不但衣衫襤褸,懷中更是囊空如洗。
這世上不會有可以白吃的午餐吧?鷹刀皺着眉頭苦着臉,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