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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驚聞噩耗

    空曠的行廊中,鷹刀和楊四肩並肩地行走着。自方才告別温師仲之後,兩人一反在温師仲書房中籌劃大計時的默契和融洽,竟然變得分外沉默,彷彿有一道厚厚的牆隔在他們之間。

    廊檐上昏黃的燈光映射在前方彎曲蜿蜒的廊道,耳旁呼嘯而過的俱是急勁的寒風。夜已過四更,原本金碧輝煌熱鬧喧囂的温家豪宅也冷清下來,倍感寂寞。

    “散花,她可還好?”

    終於,由鷹刀開口打破了寂靜。然而,當鷹刀説出這句早就想要表達的問候時,他卻明顯感到身旁楊四的身體在風中劇烈地顫抖着。

    沒有回答。楊四背對着鷹刀默然不語。

    很不妙啊!這種異乎尋常的靜默,彷彿空氣中的温度在瞬間降低到冰點一樣,莫非散花出事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鷹刀的心頭,心態也遽然緊張起來。

    他一把抓住楊四的肩膀,口中厲喝道:“楊四!請你告訴我……散花,她還好嗎?”

    楊四揮開鷹刀的手臂,慢慢地轉過身體,空洞的眼神潛藏着無盡的悲哀,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死了……她死了。在秀水驛一役中,她被花溪劍派的刺客用劍刺穿了身體……那個刺客本來是想殺我的,散花替我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

    儘管隱隱約約已覺得不妙,可是當確切的噩耗自楊四的嘴中緩緩道來時,鷹刀還是覺得無法承受。剎那間,他臉上的血色盡褪,只覺全身的力氣驟然消失,身體簌簌發抖,腿軟得不行,似乎再也無法支撐自己龐大的軀體。傷心和憤怒不斷地湧上來。

    鷹刀一拳擊在楊四胖胖的臉頰上,沙啞着嗓音大罵道:“你……你他媽的是頭豬啊!什麼狗屁智者楊四,什麼狗屁天魔八旗,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你們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們怎麼不去死?”

    雖然鷹刀的拳勁上沒有使用內力,但是在楊四沒有運氣卸勁的情況下,鷹刀一記記含怒出手、勢大力沉的拳頭還是將楊四的頭臉轟得血肉模糊,整個臉型看上去極端臃腫和怪異。

    楊四突然退後幾步,避開鷹刀繼續揮來的拳頭,反手抹去嘴角唇邊的斑斑血跡,冷冷道:“鷹刀,你打夠了吧!我知道自己沒能盡到保護散花的職責,實在應該捱打。可是,你呢?難道你就沒有半點責任嗎?最重要的是……”

    楊四一頓,欺上前來,衝着鷹刀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拳:“……她喜歡你啊!散花她非常非常地喜歡你啊!就算是在她臨死的時候,她還是在苦苦思念着你……可是你,你卻從來也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從來也沒有哄她開心過。你一向自命風流,可為何就是不給散花一個可以親近你的機會?一天,哪怕讓她和你開開心心過一天也好……這樣令人討厭的你,實在比我更可恨呀!”

    沒有任何的痛感。相對於精神上無比的痛苦,被楊四擊破鼻樑的痛感根本算不了什麼。鮮血從鼻孔中汩汩流下,胸中卻有一股又酸又澀的傷心激盪不休,難以抑止。

    散花……散花……我鷹刀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深情待我?

    揮拳擊打過鷹刀之後,楊四鬱悶悲哀的心情也得到一定的舒緩。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條折得整整齊齊的絲巾,在手中打開,卻見一朵已乾癟且有些泛黃的紫色野花安靜地躺在潔白的絲巾中。

    “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這朵尋常之極的野花,但我想,當散花折下這朵野花時,心中想着的一定是你……所以,我特地將這朵野花帶來,代替散花送給你。儘管,這朵花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隨風腐化,但我仍然希望你在它存在的每一刻都能好好珍惜。因為,這或許是散花唯一留存在世上的東西了……”楊四手捧着白色的絲巾,小心翼翼地將已失去光澤的紫色野花端到鷹刀的眼前。

    鷹刀心中一動。他伸出手指輕輕碰觸着那稍稍有些捲曲起來的花瓣,口中卻輕輕説道:“其實,真正深愛着散花的人是你吧!默默守候着自己所喜歡的人,並期望她能得到最大的幸福。一直以來,你都是這麼做的吧……雖然,我並不贊同你這樣懦弱的做法,但是比較起只能將痛苦和厄運帶給散花的我來説,你比我更有資格擁有這件珍貴的東西。”

    他頓了頓,接着道:“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接受散花的愛……”

    説着,鷹刀小心地將絲巾重新包好,並將它塞回楊四的懷中。隨後,拍了拍楊四的肩膀,轉身就走。

    望着鷹刀漸漸消失在長廊中的身影,楊四一陣激動,一抹嫣紅飛上他的眼瞼。突然,他嘶聲叫道:“鷹刀!只要你願意和我一起合作剷除花溪劍派,替散花報仇,我楊四這條命就是你的!”

    鷹刀頓住身形,並未回頭,口中卻沉聲道:“姑且不論散花的血仇,早在芊芊被荊流雲一匕刺死的那一刻起,花溪劍派便已是我鷹刀的死敵!但是……報仇的事,請不要現在跟我商量,至少,今晚不行……”説畢,再也不理會楊四,慢慢地消失在黑夜中。

    “林爺!我家二公子有請林爺,請隨我走。”

    頭腦混亂之極,心情極差的鷹刀剛剛踱入花廳,就被一位青衣僕役截住。雖然,此刻的鷹刀只想快點回去,只想靜靜地一個人獨處一段時間,以便舔舐因散花之死而帶來的傷痛,然而,他現在在温家的身份畢竟是温玄的幕僚,無論如何也需要到温玄那兒彙報一下與温師仲見面的情形,方可走人。因此,對於温玄的這個邀請,他是無法拒絕的。

    之前之所以拒絕和楊四商量報仇的計劃,並不是他不想報仇,相反的,他衝動地簡直想拔刀殺人。可是,僅存的理智卻提醒他,剛剛驚聞噩耗的自己是無法在那一刻作出理智和清醒判斷。如果馬上和楊四商量剷除花溪劍派的計劃,那麼自己想出來的一定都是些冒險和激進的做法,那反而更容易壞事。

    自己的對手是一個一統江南的名門大派,對付這種勢力龐大、組織嚴密的敵人絕對不允許犯一絲一毫的錯誤,而且一定要謀定後動穩紮穩打。

    温家實在是太大了,鷹刀默默跟着打着燈籠的青衣僕役穿越過無數座連綿不絕的屋舍,走了約有一刻鐘,方進入一座比邂逅温婉兒的那座庭園更大了約有三四倍的花園中。

    沿着青石鋪就的花徑又走了許久,跨過一座拱形小橋,最後才在一幢樓高兩層,雕樑畫棟美輪美奐的小樓前停住。同樣類型的小樓,在這座花園中還有許多,分別散落在花園的各處,或臨淵而立,或潛藏於林木間,各具巧思不一而足。

    “林兄!夜已四更,淡月姑娘早已與舍妹婉兒一同在她的‘聽濤小閣’內歇息了。如蒙不棄,林兄就在小弟的‘迎風樓’委屈一宿如何?”換過一身休閒裝束的温玄微笑着從樓內跨步出來,站立在樓前的石階下迎接鷹刀。

    那青衣僕役對着温玄一躬身,轉身離去。鷹刀收攝心神,隨着温玄一同進入樓內。

    樓內的裝飾一如温玄的為人,華美異常卻不失優雅。樓下小廳內,一張低矮的橫几上擺放着幾碟精美的菜餚,旁邊的暖爐上還燉着幾壺温酒。兩人在橫几旁的錦墩上盤膝坐下。

    鷹刀默默地喝着酒,腦中卻在想着該怎樣砌詞瞞騙温玄,畢竟今晚與温師仲的談話內容事關重大,不能透露給任何人知曉。可是,他現在的狀態極差,平時不用眨眼就能滔滔不絕的謊言,此刻卻連半句也編不出來,彷彿腦袋都鏽住了一般。

    憋了許久,他才放下手中酒杯道:“温二公子,關於家主召我入書房討論陸路運輸一事……”

    他剛説了一半,温玄便揮手阻住道:“不用説了。今夜已晚,林兄想必也已累了,我們隨便喝幾杯酒解解乏便歇息睡了罷。至於陸路運輸一事,明天再説不遲……來來來,我們先乾了這杯。今夜只談風月,不談公事。”

    真沒想到,温玄這個只知風花雪月的二世祖還有如此體貼的一面,還真是令人感動啊!温玄的提議正中鷹刀下懷,於是兩人避而不談陸路運輸一事,反而互相交流起把馬子的心得來。好在鷹刀今夜情緒不高,否則兩個好色之徒高談闊論起來,不到天明又豈會甘休?

    過不多時,温玄推説頭痛,首先告辭上樓而去,臨走前告知鷹刀在一樓的廂房中已備下可以休息的客房。

    鷹刀本欲要喝醉,好忘卻心中的傷痛,温玄一走,他便更為放浪形骸,提起身邊的酒壺仰頭大喝。

    然而,酒喝得越多,心中那隱隱的刺痛也越來越深,直入骨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暖爐上最後一壺酒也飲盡,眼前晃動着的還是風散花那張嬌俏美麗的臉頰……

    散花……你能原諒我嗎?

    鷹刀頹然倒卧在地上,呆滯的眼神緊緊盯着某處虛空,心中卻燃燒着一種焦灼的憤怒。

    “我,好想殺人啊!”鷹刀在心裏瘋狂吶喊,充盈在體內的瘋狂殺意竟使他的身體緊繃得如一張拉滿的弓弦,額際青筋跳動,天魔氣隨心而動,鼓盪在拳指之間呼之欲出。

    正在這時,遠處一把淒厲的女聲突然傳來:“救命呀……殺人啦……”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鷹刀自地上彈起,越門而出,化作一道青煙,循着聲音的出處疾掠過去。

    那把尖利悽慘的呼救聲在鷹刀剛剛竄出房門的那一霎那,便像是被一把刀從中切斷一般,嘎然而止。儘管如此,憑藉着超凡的靈覺,鷹刀還是能辨認出正確的方向,展開身形自小樓側後方斜掠而出,在暗夜中御風而行。

    寒冷的北風擊打在他的胸膛,不但平緩了他胸中熾烈的殺意,也使得他的頭腦漸漸清醒過來。他默運天魔氣,將酒精從血液中逼迫出來,散發至體外。

    似乎感覺到黑暗中潛藏着的某種危機,他將靈覺提高到極限,默默感受着周圍的一切事物。按理説,際此温家危急存亡之刻,温師仲儘管不想家族內部鶴唳風聲完全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可也會在暗地裏加強警戒,以防外敵採用刺殺的手段來對付族中重要人物。

    然而,温家的安全系統似乎並沒有温師仲想像中的那麼嚴密,今夜居然會在温家的心臟地帶發生異變。

    遠處的一幢小樓內滿是喧囂紛亂,報警的短笛聲和驚惶的呼喝聲劃破整個庭院的寂靜,想來正是出事地點。

    鷹刀深吸一口氣,正欲加速,心中警兆忽現,想也不想便向右側一個翻身,耳邊勁風疾響,堪堪避過了一支偷襲的短箭。

    他暗呼僥倖,跪伏在地定睛向前細看,只見一幕匪夷所思的景象呈現在眼前,饒是他素來膽大,也不由倒吸一口寒氣。

    在花徑旁的一株老樹上,倒懸着一隻人形般大小的黑色蝙蝠,羽翼大張,流動着妖豔的黑色異芒,一雙發着熒光的眼睛緊緊盯住自己,泛起一道道猙獰、嗜血的兇光。老樹下,倒伏着數具勁裝戰士的屍體,臉上的肌肉扭動成奇異的形狀,放大的瞳孔中滿是恐懼,脖間血跡斑斑,依然有殷紅的血液汩汩而出。

    殺人蝙蝠!

    鷹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管,強行按下心中的恐懼,從懷中掏出“破星之焰”,臉露微笑道:“喂!請多一點專業精神好不好?既然要扮吸血蝙蝠,就應該把自己的眼睛弄瞎,像你這樣睜大著雙眼,活像一隻發情的母貓,哪裏像蝙蝠?”

    那蝙蝠尖叫一聲,雙翅一振,自老樹向鷹刀處疾撲過來,五六丈的距離,竟然瞬間便至。

    勁風撲面。那蝙蝠的雙翼竟是薄鐵鑄就的,一翅削來,猶勝一柄鋒利無比的快刀,挾帶着一股強勁至極的真氣,衝着鷹刀的身體橫斬過來。

    鷹刀大吃一驚。雖然他早已瞧出這蝙蝠實是人所假扮,然而他也沒有料想到這蝙蝠的身法竟如此詭異快速,它的雙翅竟如此鋒利無匹。

    鷹刀不退反進,運起天魔氣,身體向前疾掠,右手破星之焰朝向那蝙蝠的左翼削去。只聽得“叮”的一聲細響,那蝙蝠的左翼已被削鐵如泥的破星之焰斬下一截,墜落在地上。

    一招受挫,那蝙蝠哀鳴一聲,連振雙翼,在空中一個轉折斜掠至花徑旁一座假山上,雙眼狠狠地盯着鷹刀,似乎憤怒地要噴出火來。

    憑藉着手中削鐵如泥的破星之焰,鷹刀險勝那蝙蝠一招,人也躍至老樹下温家戰士屍體旁。他用眼角餘光微瞥那些屍體,發覺每具屍體都被一種很巧妙的手法割破了喉嚨。與其説他們是因吼間血管被割破導致大量失血而死,還不如説是因氣管、血管均被割破,血液自氣管中倒灌入人體肺部,以致窒息而死。故而人人手捂喉間,臉上肌肉扭曲,死狀極其殘忍、恐怖。

    就在鷹刀為温家戰士悽慘的死狀所震驚時,那蝙蝠在假山上稍一回氣又展翅撲至,腹下陡然伸出一對奇形鋼爪,兇狠異常地向着鷹刀的面門疾抓過來。爪間隱帶烈焰之氣,灌滿一道邪異的內家真力,若被其抓中,必無生理。

    鷹刀右手一劃,破星之焰斬向蝠爪,腳下卻騰身連踢對方腹下,正是一招以攻帶守的妙着。那蝙蝠想是忌憚鷹刀手中兵刃鋒利,身體在空中巧妙地一個轉折,橫掠半尺,避開破星之焰的斬勢,背上雙翼卻依然斜割過來,勢要置鷹刀於死地。

    好詭異的招式!那蝙蝠在空中這一轉折巧妙至極,充分利用了它背上雙翼平滑的物理特性,飄搖出一個奇妙詭異的弧度,轉折前還是以腹下鋼爪攻敵,轉折後卻已變為用背後鐵翼斬削。

    鷹刀一時躲避不及,左肩竟被蝙蝠背上鐵翼削中,一股暗藴熾熱烈焰的真氣自鐵翼處傳來,侵入鷹刀左肩。鷹刀悶哼一聲,拋跌在一旁地上,只覺左肩宛若被烙鐵烙過一般,疼痛異常。

    不過,好在他體內的天魔氣神妙無方,自動反擊,將侵入體內的異種真氣排出體外,否則的話,這一擊早已令鷹刀身受內傷。

    顧不得察看肩上傷勢,鷹刀翻身而起,右手緊握破星之焰護在胸前,左膝跪地全身戒備,以防那蝙蝠的下一次襲擊。

    真是好討厭啊!這臭蝙蝠的內力並不十分高強,然而他全身裹在堅硬的鐵甲內,不但手足上的鋼爪可以致人死命,便是身後那一對薄如蟬翼的鐵翼也是一種致命的攻擊武器。

    而且,因為有身後雙翼,他飛行的速度異乎尋常地快捷,轉折之間的軌跡異於一般的輕身功法,令人完全捉摸不到他下一個撲擊方位,防不勝防。

    這鐵甲蝙蝠守有鐵甲防身,攻有犀利的鋼爪和鐵翼,最妙的是儘管它通體鐵甲鑄就,可各處關節依然靈動無比,絲毫沒有僵硬生澀之感。能設計出這種攻守兼備的鐵甲蝙蝠,那人簡直是天才中的天才,大師中的大師!

    如果不是手中有一柄可斬削世間一切凡鐵的神兵利器破星之焰,那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恐怕是有多遠便逃多遠。

    鐵甲蝙蝠倒懸在鷹刀頭頂的老樹上,足下鋼爪緊緊扣住一條碗口般粗細的樹枝,整個軀體依循着某種詭異的韻律前後搖擺,蝠翼已緊收在背後,露出鐵甲包裹住的人形。

    一把尖利的輕笑聲自鐵甲蝙蝠的口中傳來,聲音嘶啞高亢,幾乎已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的音調,令人毛骨悚然。除了頭部露出的一雙泛着碧色熒光的眼睛,他通體上下俱被裹在鐵甲中,手部的鋼爪更是閃耀着一道道寒光,虛探而出,似要擇人而噬。

    “遇上了我,只能怨你自己命不好,你……受死吧!”鐵甲蝙蝠輕笑一聲,雙足在樹上一蹬,背後鐵翼再度展開,已如離弦之箭一般向鷹刀撲來。飛行途中,只聽得“叮”的一聲細響,手部鋼爪竟又爆長了五寸。

    這一擊,比之先前威勢更增,勁風襲來宛如狂風撲面,顯然是傾盡了全力。

    鷹刀早有準備,他哈哈大笑一聲道:“只怕未必!”

    腳尖一挑,已將身旁一具温家戰士的屍體挑向鐵甲蝙蝠攻來的鋼爪,自己也跟着躍起,躲在屍體之後,手中奮起全力,將天魔氣催運至極限,一刀向那鐵甲蝙蝠刺去。

    “嗤!嗤!”幾聲巨響。

    鷹刀身前的屍體已被鐵甲蝙蝠的鋼爪硬生生撕為十數片,四下飛散,眼前驀然爆起一片血霧,濃重的血腥味充塞整個空間。然而,趁着鐵甲蝙蝠前力已盡後力未生的短暫餘暇,鷹刀手中的破星之焰已順利刺穿對方的鐵甲,深深刺入對方的右肩。

    鐵血蝙蝠怒吼一聲,背後鐵翼飛捲過來震開鷹刀,並藉着這一震的餘力,雙翼連拍數下,飛一般向後滑翔而出。

    鷹刀腳尖一點,正待騰身去追,卻見眼前一花,三支鐵箭自鐵甲蝙蝠的後背激射過來,疾若流星。鷹刀大駭,忙在空中一個轉折,以一種極為尷尬的倒栽葱姿勢摔倒在地上,方險險避過對方的殺招。等到他擦着冷汗,重新站起身來時,眼前哪裏還有對方的身影?

    到底是哪兒鑽出來的怪物?居然這般厲害!

    鷹刀搜索地上,將先前自鐵甲蝙蝠身上斬下的一小截羽翼找到,拿在手中細細端詳,發覺這塊鐵翼碎片居然出奇地輕巧,薄如紙片,其重量僅僅與同等大小的一片麻布相仿。

    能將鐵器打造的如此薄、如此輕,並且依然堅硬鋒利,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塊質地優良、堅韌度極高的生鐵,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雙精巧無雙的手!

    似乎想到了什麼,鷹刀的臉上竟隱隱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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