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衞紅軍發家的歷程,即使在四九城這些老闆之中,那也是頗具傳奇色彩的。
靠着祖傳的四合院開小飯店擺地攤積累的第一筆財富,然後趕上了前蘇聯解體,將全副身家砸進去做起了國際倒爺,積累了一筆龐大的資金。
其後在股市興起的時候,衞紅軍又是孤注一擲,玩的是驚心動魄,讓身家直接翻上了幾番,偏偏在九七香港迴歸之前急流勇退,也躲過那場席捲東南亞的金融危機。
雖然現在的衞紅軍比前些年低調了很多,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四九城幾個舊區改造的工程背後,都有衞老闆的影子,他這兩年所積累的財富,絕對比當年在股市興風作浪的時候只多不少。
也有人曾經研究過衞紅軍的發家史,但除了得出一個他運氣極好的結論之外,再無所獲。
所以剛才聽到衞紅軍把這幾年的成就,都歸功到了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風水相術一説,除了在農村極為盛行之外,在生意圈子裏,那也是有很多人都接觸過的,即使這些老闆們不相信,但為了求個心安,往往在公司開業的時候,也會找人給查看一番。
所以衞紅軍剛才那番話一説出口,場內的這些人,均是明白了葉天的身份,所謂的環境諮詢顧問公司,其實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幫人堪輿風水的公司。
沉寂片刻之後,一個和衞紅軍相識了十多年的老闆開口説道:“老衞,你……你不是開玩笑吧?”
“是啊,老衞,這些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有人提出了質疑,馬上就有人跟上了。
雖然在四九城的某些圈子裏,很流行請風水先生幫着指點陽宅或者是公司的風水,但這些都是私下裏的行為,而衞紅軍如此大張旗鼓宣傳葉天,讓眾人均是很難接受。
看着葉天灰白相間的頭髮和那年輕的面容,這些人怎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葉總,居然是位傳説中的“高人”或者“大師”?
“各位,咱們都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的為人你們還不知道?老衞也就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讓大家認識下葉總,至於諸位信與不信,老衞就沒辦法了……”
聽到下面眾人的質疑後,衞紅軍也有些無奈。
當初他請這些人的時候,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對於這樣的事情,大多數人都是寧可信其有不會信其無的,只要有幾個人願意相信他,多少也能給葉天拉來點生意。
“劉總,我怎麼感覺這事不太靠譜啊?”
“是啊,這人也太年輕了,去年我從香港請的那位大師,那範兒才叫一道骨仙風啊……”
“這年輕人有沒有本事不知道,不過這地兒佈置的不錯,沒事咱們哥幾個可以過來喝喝茶聊聊天的……”
衞紅軍這一番話講完後,場內的眾人也都是低聲議論了起來,雖然沒人提出要走,不過從這些聲音裏,聽到的也是質疑聲居多。
“咳咳!”
葉天看到這種情形,也只能出聲説話了,這些人沒有成為他的客户不要緊,但要是對衞紅軍產生了什麼不好的看法,那葉天心裏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諸位老闆,從年齡上來説,大家都是葉天的長輩,從商業角度而言,各位也都是前輩……”
葉天的話聽得場內眾人很是舒服,不管這小子有沒有真本事,為人倒是很謙遜的,不過葉天下面的話,卻是讓眾人臉上變了顏色。
“不過從趨吉避凶的能力上來講,小子不才,添為麻衣一脈的第五十代傳人,卻是可以指點諸位一二的。”
葉天説話的聲音不高,卻是可以讓場內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平穩的語調之中,顯示着一股強大的自信,
“葉總,這話……有點滿了吧?我也認識幾位貴行當的大師,他們也不敢説出這樣的話來……”
在場的這些人,在四九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眼下被一個小子出言説指點,臉上都是有些掛不住,有那脾氣不大好的人,已經是出言嘲諷了起來。
“呵呵,風水相術的流派自宋朝之後分支甚多,像是《柳莊相法》、《相法全編》、《水鏡集》、《相理衡真》等等,各個流派均是各有千秋,小子在這裏也不好多説……”
葉天話題一轉,避過了那人的刁難,接着説道:“不過葉天自幼跟隨師父學習相理,自問還有幾分心得,今兒第一天開門做生意,可以免費給諸位看相算卦三次,準與不準,自然馬上就能得知分曉了……”
葉天知道,自己太過年輕,想讓這些人相信,還是需要拿出些真本事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行了。
葉天話聲一落,剛才最先提出質疑的那人搶先説道:“好,葉總爽快,那就幫劉某人看看面相如何?”
葉天聞言笑了笑,説道:“好,請劉總坐過來,大家也都坐吧……”
葉天的這個辦公場所,各處均有木墩桌椅,一百多平方的地方坐下二十多個人並不算擁擠,等眾人落座後,衞紅軍帶來的人開始端茶倒水起來。
“咦?葉總,您後面的那幅字,是……是張大千寫的?”
剛才眾人被葉天和衞紅軍的話語所吸引,並沒有認真打量這個地方,現在坐下來之後,有眼尖的人,頓時看到了葉天身後的那幅字。
“鐵口直斷,一卦千金”八個字寫的是勁道渾厚龍飛鳳舞,這本沒有什麼,但是下面的署名,卻是讓場內好幾個人都吃了一驚。
這幾年國際國內的經濟並不是很好,但是與之相反的是,藝術品市場卻是呈現出了爆發式的增長,尤其是書畫市場,頻頻拍賣出了天價作品。
而張大千的字畫,在近代書畫家裏面,是價格最高的一個,近些年頗受關注,不斷刷新着國內字畫成交價格的記錄。
這幾個人都是衞紅軍的老朋友,也是國內最早一批從事古玩買賣的人,眼睛可是毒辣的很,雖然沒有近前細看,但是幾乎一眼就辨別出了真偽。
“呵呵,家師和大千居士還有白石山人都是好友,這幅字是他早年送給家師的,師父羽化,這字也就傳給了我……”
葉天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那幾個人臉上均是變了顏色,目光往周圍牆壁上一掃,果然又看到幾幅熟悉的手筆,正是葉天所説的齊白石的字畫。
俗話説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熟知張大千和齊白石秉性的人都知道,這二位雖然早年都賣過畫,但脾氣都有些古怪,都不是那種攀趨富貴之人。
能讓這二位署名贈字的人,非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更不用説寫出“鐵口直斷一卦,千金”這種斷句的人了,那絕對是和他們相交莫逆之輩。
別的不説,就憑張大千的這幅字,葉天在他們那行當的傳承來歷,就已經被那幾個人所承認了,葉天的師父要沒有幾分真才實學,會被張大千寫下這樣的評價?
想到這裏,那幾個人看向葉天的目光中,少了幾分輕視,而多了一些慎重,在古玩行裏廝混的人,也不乏江湖閲歷,自然知道有那麼一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當然,知道張大千在書畫家地位的人,也就是那麼幾個,而知道風水相師可怕之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對於葉天和那人的對話,大多數人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那位劉總坐到葉天對面之後,卻是冷笑着説道:“鐵口直斷,一卦千金?嘿嘿,好大的口氣,葉總,您先幫我看看面相吧……”
“好!”
葉天也沒多説,一口答應了下來,抬眼往劉總臉上掃了一下之後,開口説道:“劉總,你這幾個月的運勢不佳,就在前幾天的時候,出了場車禍吧?”
“沒錯,不過我出車禍的事,在座的都知道……”
劉總點了點頭,不過目光卻是看向了衞紅軍,其中的意思不説眾人也都知道了,他懷疑是衞紅軍告訴的葉天。
衞紅軍被他看得有些惱怒,開口説道:“老劉,你看我幹嘛啊?葉天和咱們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我可沒和他説過這些……”
“劉總,不知道您公司的資金鍊斷掉的事情,在座的各位知不知道呢?”
葉天擺了擺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讓那位劉總猛的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指着葉天,説話的語調都顫抖了起來:“你……你怎麼知道的?”
這位劉總叫做劉大志,也是前蘇聯解體的時候,做中俄貿易發家的,其後又做起國際貿易,在京城外貿圈子裏也算是個名人。
不過他的運勢和眼光,比起衞紅軍卻又差了許多,今年席捲整個亞洲的金融風暴,對他影響極大,很多外貿單發出了貨,卻是沒有收到一分錢的回款。
現在的劉老闆看着風光,其實都是在拆東牆補西牆,正如葉天而言,他現在就是一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