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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就在場內眾人因為驚愕紛紛站起的時候,一聲脆響又從擂台上傳了出來,卻是剛才被葉天彈上半空中的那支鐵槍,槍尖對着地面落了下來,硬生生的插進了拳台上的青石之中。
槍尖的旁邊就是加藤拓海因為劇烈疼痛而扭曲了的面龐,此時的加藤拓海似乎尚且還沒從剛才那一幕之中清醒過來,眼中除了痛楚,流露出來更多的,則是一種深深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隨着鮮血不斷的從四肢殘斷處向外噴湧着,加藤拓海也感覺到渾身的氣力正在消失,虛弱的他甚至將把脖子送到近在咫尺的槍尖鋒刃上都做不到,從他喉嚨中發出的那種絕望的慘呼,聽得拳場眾人都有些不寒而慄。
“胳膊斷了,很痛吧?”
一個很温柔的聲音摻雜在呼痛聲中響了起來,此時場內眾人的目光,才注意到了拳台上還有一個人,那個身着白衫的年輕人,正負手站在加藤拓海的身前,殷紅的鮮血從他腳下流過,不過那白色的練功服上,卻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你不會死的,因為你欠的不多。”
葉天説着話忽然俯下身體,閃電般的用右手在加藤拓海身上點過,起身之後,淡淡的説道:“你的師父曾經欠了中國人一條手臂,今天你又欠下一條,算上利息,我只取你四肢,不會要了你的性命的!”
“魔鬼,你是魔鬼,天照大神,我……遇到了魔鬼······”
雖然被葉天截住了血脈,但加藤拓海還是由於失血過多,神智逐漸迷糊了起來,他想伸手去抓葉天那張臉龐,卻忘記了自己已經失去了雙手!
“這人……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加藤拓海“魔鬼”的聲音喊出之後,很是在台下眾人心裏引起了共鳴·雖然囂張的加藤拓海非常令人反感,但葉天的手段還是讓他們感到一陣心寒,所有人看向葉天的目光,都充滿着恐懼。
尤其是葉天斬斷加藤拓海四肢之後流露出的那種淡然,更是讓人渾身毛骨悚然,這得要有多麼強壯的心臟,才能在做出這種事情後還能談笑風生啊?
台下這些人只是震驚葉天的狠辣手段·但是有一個人,此時卻是汗出如雨漿一般,坐在空調房裏渾身上下的衣服竟然全都濕透了,這人就是邱文東。
葉天動手的時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圍在擂台邊的人連那幾朵槍花都沒看清,加藤拓海就已經哭嚎着摔倒在地·不過一直在監控室裏的邱文東·在看了好幾遍慢鏡頭回放之後,那感覺和眾人卻是完全不同。
就在葉天耍出槍花的時候,邱文東從監控器中看到,在槍尖之上,居然有一道長約三尺的白芒射出·邱文東可是武林中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罡氣外放。
對於罡氣外放,邱文東並不陌生,因為他從父親的口中聽説過,當年的李書文一把神槍和孫祿堂的一口八卦劍,均是能做到罡氣外放的程度·但那也都是他們在晚年時才達到的境界。
葉天才多大?今年充其量二十二三歲,邱文東原本已經往高裏去估量葉天的實力了,但是他沒想到,葉天以弱冠的年齡,居然就能和民國時期兩大宗師並肩了。
看到葉天狠辣的手段,再想到葉天當初踢館的事情後,邱文東不禁感到一陣後怕·當時若不是老朋友馮恆宇和葉天有舊,恐怕自個兒此刻也不能囫圇完好的坐在這裏了。
“小武,你過來看好這裏,有什麼事情給我電話,我要下去看看!”
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邱文東起身將門口的武晨喊了進來,往日裏這監控室除了他和幾位股東之外·其他人是不允許進入的,不過此時邱文東顯然顧不得那麼多了。
交代了徒弟幾句之後,邱文東就坐上電梯匆匆往地下拳場趕去,他生怕祝維風一個不注意得罪了葉天,要知道,雖然時代不同了,但是像葉天這樣宗師級的人物,也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葉天可不知道他剛才的舉動,把個邱文東嚇成那副模樣,此時的葉天已經翻出拳台,往原先自己的座位處走去。
“你……你別過來!”
只是讓葉天沒想到的是,他還沒走到座位旁,站在祝維風身邊的莎莎就尖叫了起來,不僅是莎莎,就連他們身後一排座椅上的客人,也紛紛起身往後退去。
葉天雖然此刻和先前的樣子無異,但擂台上的哀嚎聲和他腳底的鮮血,卻是讓眾人腦子裏不斷的在回放着剛才那血腥的一幕,連帶着葉天秀氣的面龐,也變得猙獰恐怖了起來。
“莎莎,別亂説話!”
祝維風倒地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皺着眉頭訓斥了一句自己的女人後,看向葉天,説道:“葉兄弟,今兒這事真是謝謝你了,你放心,加藤拓海的事情絕對不會牽扯到你身上的”
“靠,這都是什麼人啊?哥們還會怕他們報復?”
葉天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祝維風,説道:“我既然做了,自然不怕承擔後果的,如果日本方面有人找過來,你儘可以告訴他們,加藤拓海的四肢是被我斬斷的!”
“不會,怎麼會呢?”祝維風連忙賠上了笑臉,像葉天這種少年強勢的人,心性真的很難琢磨,總之態度恭敬一點不是壞事。
直到這會祝維風才明白鬍鴻德對這少年恭恭敬敬的原因,像葉天這種有如此強實力的人,根本就不會將現在的法律放在眼裏,,除非你能一棍子把他給打死,否則永遠不要去開罪他,因為那會使你這輩子都睡不了安穩覺的。
“這事以後再説……”
葉天擺了擺手,看向身後的拳台,説道:“祝總,我給加藤拓海先生説了,不讓他死,我想······這點你應該可以辦到吧?”
葉天發出的槍芒,在瞬間就將加藤拓海的四肢斬了下來,其後更是封住了他四肢血脈,是以加藤拓海雖然流了不少血,但只要搶救及時的話,性命卻是能保住的。
不過即使能保住命,但那四肢卻是很難接的上去了,加藤拓海的下半生,也將會如同西漢呂雉所炮製出來的“人彘”一般,再也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生活了,對於一個武者而言,甚至比死掉還要難受的。
“能辦到,只要他還有一口氣,我一定儘量救活他!”
原本祝維風是不怎麼關心加藤拓海的死活的,畢竟他已經簽下了生死文書,但是葉天開了口,祝維風説什麼也不敢拒絕的,當下安排人將台上的加藤拓海給抬了下去,他這地下拳場裏就有手術室和醫術高明的醫生,倒是很方便救治傷者。
看到手下把加藤拓海抬出去之後,祝維風這才鬆了口氣,注意到葉天身後的一串血色的腳印,開口説道:“葉兄,您看,這腳下都是血,我帶您去換雙鞋子吧?”
剛剛從電梯裏跑出來的邱文東,正好聽到了祝維風的話,連忙説道:“對,對,葉兄弟,你穿多大的鞋子,喜歡什麼品牌的?我這就叫人去買。”
“不用了,我不忌諱這個的,找點東西擦一下就好了!”葉天皺着眉頭看了眼腳下,接着説道:“能沾倭人的血,這可是生平一大快事啊,哈哈!”
當年師兄苟心家被北宮英雄一刀斬斷左臂,葉天一直耿耿於懷,雖然上次對北宮家族的一個弟子施了暗手,但總不如今兒來的痛快,可以説葉天此時的心情暢快之極。
“説的好!這位兄弟,我敬你一杯酒!”
葉天話聲剛落,原本躲在後排的一箇中年人站了起來,手中拿着一個高腳杯,裏面倒滿了紅酒,端到了葉天的面前。
雖然剛才的場面血腥殘忍,但是葉天的所為,無疑給全場的中國人出了一口惡氣,雖然這一戰不能洗刷中國近代百年之恥辱,但是同樣讓他們感到暢快淋漓。
“我不喝紅酒!”葉天搖了搖頭,看向祝維風説道:“祝總,可有白酒?”
“有,有白酒!”不待祝維風回答,邱文東就連聲答應了下來,轉身就往辦公室跑去,不到一分鐘,手裏就各拿一瓶茅台跑了回來。
“這杯酒,敬為中華大地前仆後繼的好男兒們!”
接過邱文東遞來的茅台酒,葉天拆開包裝,伸手在酒瓶口處一抹,瓶口齊齊斷掉,把那足能裝盛半斤多白酒的大肚高腳杯倒滿之後,葉天對着眾人搖搖敬了下,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把手中剩下的半瓶酒倒入杯中,葉天説道:“這杯酒,敬在場的諸位,敬還有血性的中國人!”
兩杯酒下肚,葉天將杯子往地上一摔,轉身就往來時的電梯處走去,口中輕吟:“趙客縵胡纓,吳鈎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好,好漢子!!!”
隨着葉天的一襲白衣在祝維風等人的擁簇下消失在電梯裏,場內爆發出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