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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這第三個黑衣黑綃蒙面,真假莫辨的“影子血令”一出現,不但南宮亮大為驚愕,就是本來屹立場中的兩個“影子血令”,也同時發出一聲驚咦!

    說時遲,那時快,這第三個“影子血令”雙掌凌空下拍,兩道威猛無比的掌勁,已分向場中兩個“影子血令”撞去……

    在這種危機一發的剎那,場中兩個“影子血令”那還有時間現出“血令金印”,雙雙發出一聲冷哼,刷地一聲,退身三尺。右手已自腰中抽出,曲肘當胸,以防追擊。

    令人驚異的,卻是這兩個“影子血令”退閃的身法、距離,竟然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這在真的來說,固然容易,但在假的,要如此模仿,卻非有超人的應變能力,無法辦到,這情形,南宮亮幾乎為之擊節而嘆。

    後來的黑衣蒙面人一擊未中,似乎也不知道對那一個先出手才好,立刻停在場中,目光灼灼循掃,面巾中發出一聲陰側惻的冷笑!

    這時,南宮亮側首一瞥身旁的羅剎婆婆,見她臉上也是皺紋重疊,眉心緊鎖,神色一片茫然,顯然也猜不透其中奧妙所在。

    尤其外圍的五個灰衣灰巾蒙面的“影子血令”手下,眼見這種情形,露出蒙巾的雙眸,不時對三個衣著神態一模一樣的蒙面人掃視著,顯得內心焦灼不安。

    浮雲掩月,時陰時暗,這五陵墓地上,雖然有這麼多人,氣氛卻靜寂沉重無比。

    墓草搖曳,樹影映月,婆娑的黑影,猶如鬼魅亂舞,令人感到恐怖而窒息。

    驀地,場中響起一陣陰沉無比的語聲,道:“外圍堂主及盟友,易地等候指示,先退!”

    語聲似遠而近,飄忽不定,但入耳清晰無比,顯然以內功發出。

    以南宮亮的功力,竟也無法分辨出自那一個蒙面人之口。

    外圍五名灰衣人一聽此言略微一怔,倏然齊聲道:“恭領命諭!”人影齊晃,迅速向四周縱躍而去。

    南宮亮見形勢一變如此,心中不由想起悟眾和尚,正自一怔,耳中忽聞羅剎婆婆道:“這一來,老身的計劃已被打破無遺,抓不住悟眾,怎向少林交待,少俠等一等,老身去去就來。”

    語聲一落,身形已疾掠而起,向左方一條灰影急追而去。

    奇怪的是場中三個“影子血令”,對五個“影子血令”手下爪牙的遁走,誰也沒有出手阻攔。

    南宮亮耳聞羅剎婆婆之吩咐,決心搞個明白,心想:剛才的話不知是誰說的,下這命令的人一定是真的“影子血令”……因為,他在目前,尚不願將“鐵血盟”公諸武林,自然不願這些由各門各派叛變過來的武林高手,由暗變明,被人揭開真面目,而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但繼而一想,假的“影子血令”也可能假傳令諭,因為拿不出“血令金印”,豈不立刻露出馬腳,遭到圍攻。

    他反覆思索,終想不出一個能辨出真假的方法。

    但事實上,這三人之中,必有一真二假。

    羅剎婆婆既稱第一個是假的,那真的不是第二個,就是第三個了。

    這裡南宮亮思潮起伏,場中已又響起一聲陰側側的語聲:“是哪一位以內功散音之法打發他們走的?”聲音發自第三個出現的蒙面人口中。

    第二個出現的蒙面人冷冷一哼,道:“這話多餘,在下要看看你們兩位的真正面目是誰?”

    語聲一落,身形已動,右手電掣而出,向發話的蒙面人頭上黑絹抓去。

    這一著奇快無比,眩人眼神,但發話的蒙面人陰沉一嗤,上身斜閃,反切對方右腕,左掌直擊而出,下攻小腹,避招攻敵,一氣呵成,出手之快,絲毫不輸對方。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第一個出現的“影子血令”,身形一劃,向第二個出現的蒙面人夾攻而上,口中冷冷道:“在下也想看看你是誰?”

    勁風颯颯,罡氣四溢,威力之強,竟也江湖罕見。

    這一動上手,彼此方位互錯,只見黑影晃動,再也分辨不出誰是第一個出現,誰是第二個第三個出現的了。

    南宮亮一見三人動上手,不由暗自一喜,忖道:“以真的來說,當然不願別人混充,而以假的來說,其所以冒充,當然是與自己一樣,想查探底細,予以揭破,這一動上手,都志在必得,在生死之搏中,雙方一定會施出看家絕學,我只要看清誰施出‘乾坤一元掌法’,豈不謎題自解。”

    心中想著,立刻緊張地注視場中三人出手的招數。

    這時,場中三個真假“影子血令”打得激烈非凡,出手之迅快詭異,令人腦昏目眩,四溢的勁氣,使四周的松柏,響起如狂風吹打的簌簌之聲。

    以南宮亮目前的功力,足以洞察秋毫,可是場中五招一過,南宮亮反劍眉緊皺,心中更加迷茫起來。

    場中三個“影子血令”出手的招數,皆是各派雜學,一會兒是武當的“大羅九式”,一會兒又是少林的點穴術,同樣的招法,三人同時使用,卻沒有一人施出“乾坤一元掌法”。

    顯然,三人皆想隱蔽身份,俱沒有施出本身絕學。

    南宮亮主意落空,內心頓感不耐,暗思自履江湖以來,與仇人一直像在捉迷藏一樣,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摸到,更不用說看清對方真正長相了,有這種機會,怎能再予錯過。

    他內心漸感焦灼,意念飛轉道:“在他們勢均力敵之搏擊中,我何不突出奇襲,用‘無影神抓’中的一招,‘月影覆地’,抓下三人蒙面黑絹,看看誰是‘影子血令’?假裝的人又是誰?”

    但他沒有考慮到,就是三人皆露出真面目,如皆是不認識的人,又如何判斷真假。

    南宮亮此念一起,立刻運氣周天,弓身從樹杈中,激射而出。

    身在半空,一聲清叱,雙手十指幻影而下,施的正是“無影神抓”中的一招“月影覆地”,曲肘伸縮間,奇快地向三人面門抓去。

    但場中搏鬥三人,一聞場外枝葉微響,已有驚覺,南宮亮出現雖快,手指就將沾到三人門面,幾乎同時,三個真假“影子血令”刷地一聲,分三個方向,退開一丈。

    毫釐之差,一招絕學,竟然落空,南宮亮身落當中,不由一呆!他星眸迅速一輪環掃,正欲發話,但三個“影子血令”一見是南宮亮,也同時一怔!其中一個倏然冷冷說道:“既有別人插手,恕不奉陪!”

    語聲一落,人已向場外疾掠而去。

    幾乎同時,另兩個蒙面人一聲冷哼,身形也激射而出,銜尾急掠,走的竟是同一方向,也不知是想追趕先走的蒙面人,抑是……

    南宮亮見狀大急,腳下一墊,長身飛撲,暴叱道:“你們都給小爺留下來!”

    同時右掌猛推而出,一道狂飆直向最後一個蒙面人背心擊去。

    那人驀地身形一折,方向不變,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避過一掌,用傳音入密的功夫道:“南宮亮,你找錯了人!”

    南宮亮聞言一怔,旋即冷笑道:“不論是真是假,我終要留你們下來,看看到底是些什麼人物?”

    這幾句對話對答工夫,前面兩個蒙面人已跑得無影無蹤。

    眼前蒙面人陡然加速身法,向前飛馳,口中道:“南宮亮,將來你自會知道,告訴你,我並不是‘影子血令’。”

    南宮亮一見三個僅剩一個,怎肯放鬆,輕易信任,長笑一聲道:“你既然不是,又何必怕我,同仇敵愾,大家見見面,豈不更好。”

    “現在不是時候。”

    “我南宮亮就不信。”

    蒙面人急道:“敵人隱現無常,我們這樣見面,有害無益。”

    兩人一逃一追,已出去二里,南宮亮聞言目光一掃,山崗起伏,已出五陵墓地,四周亂石嶙峋,遠處密林縱橫,不由冷笑道:“危言聳聽,你以為我追不上你麼?”

    刷地一聲,凌空疾起三丈,如矢激射而瀉。

    “楊枝甘露”所孕育的神奇功力果然不凡,南宮亮這一提足真元,立刻把距離拉近,僅距兩丈有餘。

    這時,兩人已馳近密林,南宮亮見狀大急,正想運功超過前面截攔,倏見蒙面人身形一停,自黑絹中發出一聲長嘆道:“南宮亮,我何嘗不想見你……”

    說到這裡,目光一閃,倏又道:“不行,有人來了!”

    南宮亮一怔,側首望去,果見左方遠處,亂石叢中,兩粒黑點,跳躍而至。

    蒙面人竟趁南宮亮一怔神的剎那,嗖地一聲,向密林中竄去。

    南宮亮驚覺已晚,勃然大怒,厲喝道:“朋友,好詭計,看你逃得了麼?”

    也不管來的是誰,身形疾速一劃,掠入密林,雙掌一翻,橫掃而出。

    嘩啦啦地一聲,滿天枝葉如塵沙而落,掃目一看,林中一片漆黑,那還有半絲人影。

    他定了定神,摒息暗聽,發覺右側遠處有一絲輕微的撥枝之聲,不由肚中一聲冷笑,立刻向出聲方向,閃身擦樹疾走。

    一進五丈,果然隱約看見一棵樹旁有一條黑影晃動。

    南宮亮心中一定,冷笑道:“還往哪裡跑!”

    身形電掣而起,右臂一伸,向那黑影抓去。

    噗地一聲,抓個正著,但他卻重心陡失,反而衝出三步,差些撞在樹上。

    原來手中抓的是一件黑色長袍,哪裡是蒙面人,對方施的竟是金蟬脫殼之計。

    南宮亮星眸迅速一掃,空林寂寂,再也沒有絲毫聲息,不由心頭恨得發癢,雙手一分,正想撕裂這襲黑衣,陡見黑袍領口中,竟結著一條白手絹。

    他微感一怔,迅速解開,鼻中已聞一絲幽香,顯然是女子之物。

    尤其白手絹非絲非緞,質料極好,顯見持用之人,出身很不尋常。

    難道那蒙面人是個女子,難道“影子血令”是女子不成?

    南宮亮心中迷霧叢生,攤開白絹一看,心頭又是一怔。

    白絹上潦草地寫著八個字:“莫急見面,同緝仇人”

    書寫用的是黑色眉筆。

    這時南宮亮心頭一片茫然,依留字來看,此人彷彿與自己關係極深,又是女人,那是誰呢?

    他想起這黑色長衫,極可利用,於是一束成帶,圍在腰間,把白絹揣入懷中,腦中卻仍回想著剛才蒙面人的話。

    他依稀體味出她剛才話聲清脆,的確是女人聲音……

    林外忽起一陣衣袂飄空之聲。

    南宮亮立刻打斷思緒,縱身而出。

    身形剛出密林,陡見一條灰影,迎面飛衝而至。

    一見是“鐵血盟”人物,南宮亮正好有氣無處出,一聲暴叱,雙掌反背拂出,用的是“雲霧封穴”手法。

    灰衣人一見有人阻攔,大感意外,身形微閃,喝道:“朋友,無怨無仇……”

    話說一半,一瞥見是南宮亮,突然頓住,斜刺落荒而走。

    這時,南宮亮星眸一閃,見三丈外另一條人影,已轉身追了上去,手中提著龍頭鐵柺,正是羅剎婆婆,不由大喜,正要出聲招呼,耳中忽聞一陣細語道:“少俠,別喝破他身份,也別打傷他,只要把他圈回五陵墓地,老身要拿他向悟業和尚交待。”

    不用說,灰衣蒙面人必是少林悟眾大師無疑了。

    耳聆指示,南宮亮長身抄向灰衣人右邊飛撲,口中喝道:“朋友,有種停下來,讓小爺看看你的尊容。”

    這時,羅剎婆婆身形折向左邊,長笑道:“朋友,是一號人物,就請與老身說話。”

    這一左一右包抄,只留當中一條路,灰衣人只有朝子陵墓地方向遁去。

    但他一聲不吭,埋頭疾馳,顯然欲以速度擺脫追蹤。

    這一逃二追,風馳電掣,剎眼已回到原處,南宮亮暗暗欽佩這少林十八羅漢之一的伏虎羅漢悟眾僧,功力果然不凡,身形疾如飄風,難怪羅剎婆婆在不願傷他的情形下,無法使他就範。

    一到墳包累累的墓地,南宮亮與羅剎婆婆會心一瞥,左右加緊夾持,逼著悟眾僧向悟業大師等候的地方逃奔。

    灰衣人不知是計,當然往露空之處急馳,忽然,羅剎婆婆一聲長笑,道:“人到啦,和尚,還不下來!”

    語聲方落,兩條人影,從一棵大樹上疾瀉而落,一色月白僧衣,手執禪杖,正是悟業大師及慈法大師。正好攔住灰衣蒙面人去路。

    灰衣蒙面人一見身入包圍,目光倏變獰厲,左手疾向懷中掏去。

    在這剎那,南宮亮一聲大喝,右掌飆然劈出,左掌五指箕張,幻影無聲而起,向灰衣人頭上蒙面灰布挑去。

    這併發的兩招方位出奇,疾速無倫,灰衣人心中本已驚惶,那想到南宮亮早已洞悉奸謀。

    只聽當地一聲,一筒“黃蜂絕命針”已被震落地上,同時嘶地一響,奇絕天下的一招“無影神抓”,也已把灰衣人面罩抓裂,露出一個光光腦袋,九個受戒香洞,映月發亮。

    悟業大師臉色一變,喝道:“果然是你,師弟,你為什麼要做出大逆不道,叛逆師門之事?”

    羅剎婆婆冷冷接道:“悟業和尚,老身交待啦,別的話少問,先問問‘龍盤玉鼎’是不是他下的手!”

    這時只見悟眾僧臉色灰敗,慘然一嘆道:“師兄,原諒我……”

    左掌一抬,拍向腦門,噗地一聲,血光迸濺,身軀立刻萎頓倒地,魂落黃泉。

    誰也想不到悟眾僧竟會自裁,要出手阻攔已是無及,羅剎婆婆雙腳連蹬,恨恨道:“可惡,不知‘影子血令’控制這麼厲害,難道世上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接著搖頭一嘆,向南宮亮道:“少俠,本想等少林和尚問完,再查查令尊的生死及藏匿的地點,這一下完啦!”

    南宮亮悽然不語,神色頹喪,心想:“這一次落空,不知又要等到哪一天有機會……”

    只見悟業大師潸然淚下,向屍首雙手合十,喃喃道:“師弟,你太不應該了,這種回答,要老僧怎向掌門回報!”

    他語音甫落,半空中倏然響起一聲佛號,朗聲道:“悟業僧,什麼事無法回報?”

    語落人現,場中已多了三人,眾目瞥處,赫然是三位臉泛紅光,佛相莊嚴的白眉高僧,左右二僧各執禪杖,中間一個的手中捧的卻是代表掌門之尊的綠玉如意。

    悟業僧聞聲一驚,回顧一瞥,赫然大震,立刻俯首吶吶道:“不知掌門與護法駕臨,乞諒失迎之罪!”

    一旁的慈法大師也立刻上前拜見。

    南宮亮及羅剎婆婆見少林掌門突然出現,也不禁心頭微愕!感到事出離奇。

    要知少林門戶素嚴,尤其近年來門下弟子甚少在江湖上走動,一派掌門更不輕易下山,如今夜半三更出現荒郊,如非有特別緊急要事,怎會如此。

    只見少林掌門百虛上人一瞥地上屍首,臉色微變,道:“悟業,這是怎麼回事?”

    悟業忙說出經過。接著道:“掌門能找到此,可是去過‘閻王堡’?”

    百虛上人聽完稟告,兩道冷電,向南宮亮及羅剎婆婆一掃,緩緩道:“唔,黎乙休盛氣凌人,要本掌門來此……想不到果然如此。”

    說到這裡,向羅剎婆婆合十道:“女檀樾三十年未聞影蹤,想不到如今又履江湖,指示之德,老僧感謝。”

    語氣冷峭,內心似乎並無有感謝之意。

    羅剎婆婆一愕,倏然朗笑一聲,道,“豈敢,你和尚可是惱我老婆子揚了你的家醜?”

    百虛上人神色微變道:“老僧不敢如此想,但女檀樾既知於前,不知是否能知於後,再指示老僧一番?”

    羅剎婆婆一愕,道:“什麼?”

    “敝寺玉鼎已再度遭竊……”

    “啊!”羅剎婆婆與南宮亮同時驚呼出聲。

    百虛上人目光如電,接著一瞥南宮亮,冷冷道:“小施主就是洛水南宮之後了?”

    一見少林掌門態度似並不友好,南宮亮傲然回答道:“不錯,在下南宮亮,不知高僧有何指教?”

    “少俠信口而言,幾使老衲與閻王堡大動干戈,少俠對自己言行是否感到歉咎?”

    羅剎婆婆哈哈一笑,接口道:“上次的事,貴派先錯,少俠後錯,老身說過,兩錯相抵,誰也不能再怨誰?”

    百虛上人冷冷一哼道:“那麼這次呢?”

    “嘿嘿,我老婆子又不是你少林門中的看家婆,少林鎮山之寶再度遭竊,關我老婆子與南宮少俠屁事?”

    “當然有關。”

    羅剎婆婆臉色一變,冷冷道:“看樣子,我老婆子三十年未曾動用過的飛龍頭拐,要對你和尚開戒了。”

    “女檀樾聽了老僧之言,再說不遲。”

    “老身洗耳恭聽。”

    百虛上人緩緩吸一口氣,似在鎮壓心中激動,緩緩道:“本門玉鼎在三天前遭竊,來人盜了玉鼎不說,尚且留下一箋!”

    “箋上難道說是我老婆子出的手?”

    百虛上人置若未聞,繼續道:“箋上留語狂妄已極,說是如要取回玉鼎,必須老僧交出掌門綠玉如意……”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難怪百虛上人親自下山,敢情事情的確嚴重。

    只見百虛上人繼續道:“二位諒必知道,盤龍玉鼎再遭遺失,依照敝派先師遺律,如果無法找回,唯有封門一途,而如將綠五如意交出,無異少林一脈覆亡,千餘少年弟子淪為賊子奴隸,除俯首聽任役使宰割外,再無抬頭之日……”

    羅剎婆婆不耐地打斷百虛上人的語聲道:“我老婆子不是貴派中人,對這些話聽與不聽一樣,和尚你能不能長話短說?”

    “當然,老僧就要說到正題了,檀樾,你知道箋尾署名的是誰?”

    “是誰?”

    “夕陽神劍南宮冉!”

    一聞此言,南宮亮血氣上衝,大聲道:“以上人這般年紀,竟然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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