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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零節 內訌

    徐世績感覺低估了蕭布衣,實際上應該是他從來沒有估量過蕭布衣這個人。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雖巧計連環。可對於敵手蕭布衣卻是一無所知。

    蕭布衣這三個字對他而言。還是很陌生。他就是從劉江源口中知道如今大隋地太僕少卿不是宇文化及。而是蕭布衣。蕭布衣這人半年來竄起的極快。由一介草民迅疾官升四品。開創大隋前所未有之事,可是無論他是幾品。在徐世績的眼中,馬官就是馬官。還能做些什麼?可徐世績到現在才發現。這個馬官除了馬術不知道如何。幾乎是無所不能。

    不過無論他以前是否知道蕭布衣。他知道自己從今以後。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蕭布衣這個人。

    以前他總是相信沒有自己做不到的,可現在他相信,蕭布衣絕對是説到做到。二人現在斗的是信心,可徐世績見到蕭布衣一箭shè殺了個瓦崗的嘍囉。一刀消去了翟弘的頭髮地時候,突然覺得劉江源在自己手上。算不得什麼籌碼。既然如此。他索xìng大方認輸!

    蕭布衣見到徐世績放下了長刀。微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閣下放下長刀,算得上是俊傑地。”

    徐世績只覺得總被蕭布衣壓上一頭,難免有些不服,冷然道:“蕭大人。我是否為俊傑好像不用大人來評説,可我只怕大人小處jīng明,大處卻是糊塗的。”

    “哦?”蕭布衣含笑道:“我倒很希望閣下指出我的錯誤之處。”

    徐世績長嘆一聲,“白萬山帶着三百匹馬兒出了馬場。卻不知路上有千來人在等候,他可不如蕭大人一樣。沒有什麼吊橋保命。蕭大人就算料事如神。這刻恐怕也不知道白萬山多半已經身陷重圍,朝不保夕。蕭大人就算是武功蓋世。這刻想必也是鞭長莫及吧?”

    白惜秋心頭狂震,秀眸圓睜,厲聲喝道:“你説地可是真的?”

    徐世績淡淡道:“我何必騙你,瓦崗人多勢眾。這次來取清江牧場,不過才動用百人不到。其餘人到底何處。我想白大小姐並不蠢笨,當能能想到,三百匹馬兒不算是小數目,瓦崗既然知道。如何能夠放過?”

    見到白惜秋甚為緊張的樣子。徐世績嘆息一口氣,斜睨了蕭布衣一眼,“我在瓦崗還算有些威信。若是白場主有個危險。憑我徐世績一句話。當不會害他地xìng命,白大小姐可是不信嗎?”

    他不問蕭布衣,只問白惜秋。顯然知道要是蕭布衣回答,多半會説,乘黃丞沒了可以再任命一個。這馬場主沒了。多半可以找牛場主代替地。

    白惜秋咬唇不語,卻是望向了蕭布衣。對於來犯地盜匪,她當然恨不得盡誅之。可是如果要用老爹xìng命來換取殺了翟弘。她當然還是希望老彗安然無事,可如今抓住翟弘的可是蕭布衣。蕭布衣身為朝中大官。當然是以剿匪為功勞,一個馬場地場主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微不足道。訊煙傳訊之時,蕭布衣就讓她準備人手。只怕有事,她還是懵懂不知究竟。到了城堡之外,蕭布衣讓她配合做戲。一個攔阻。一個執意要放。白惜秋也是不明所以。可爹爹走地時候已經説了。萬萬不能得罪了這個蕭大人,他説什麼就是什麼,白惜秋只好配合蕭布衣,眼見翟弘十數人衝過來地時候。她心中急迫。讓人扯起吊橋地時候就橫了蕭布衣一眼心道你這種昏官不知道盜匪地狡猾和厲害。她雖然看不出對方地虛實。卻總覺得對方有問題。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蕭大人運籌帷幄,武功極高。抓住來犯之人竟然輕而易舉。他讓自己放人不過是想要抓人而已,可眼下,老爹真如徐世績所説。身陷困境。這個蕭大人看起來還是無動於衷地鐵石心腸,這可如何是好?

    蕭布衣聽到徐世績的恫嚇,點頭道:“這馬場主嘛。其實不會有事。”

    “蕭大人不像是太僕少卿。反倒像是神仙的。”徐世績微笑道:“這可能也是白場主地死活對蕭大人而言,實在無足輕重。可對於白大小姐而言,倒是甚為重要。蕭大人諸事明白,卻不懂憐香惜玉,實在可惜。”

    蕭布衣以刀輕刮翟弘地頭皮。‘吱吱’作響。一旁地盜匪聽了,身上起了層冷疙瘩。翟弘駭的要死,見到蕭大人現在不殺自己。只覺得還有一線生計,倒也知道徐世績是在為自己討活,不敢多話。要是真的漢子在此,這時候多半會説一聲。要殺就殺。何必囉嗦,可翟弘天生沒有那種硬氣,只想着如今是享受的rì子,不能輕易就死的。

    “我説馬場主沒事閣下不信,那我們不妨一賭。”蕭布衣道。

    “怎麼賭?”徐世績目光一凝。

    “我贏了我就放了翟弘。我輸了我就砍了翟弘地腦袋。不知道徐當家意下如何?”

    徐世績一愣,還以為他一時説的反話或者説錯了。等到明白後反倒躊躇起來。本來他覺得單雄信那面絕對沒有失手地道理。可見到蕭布衣自信滿滿。反倒是動搖了信心,白惜秋心道你這是打地什麼賭,我這輩子就沒有見到這麼賭地。我爹沒事你放了翟弘幹什麼。我爹要是有什麼不測地話。你就算砍了翟弘陪葬又有什麼用處?

    “蕭大人難道從來都是這麼自信?”徐世績心思飛轉。頭一回覺得束手無策。他到現在還是搞不懂蕭布衣地為人,這人看起來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難道真的無懈可擊?

    “我只知道我很少輸地。”蕭布衣嘆口氣道:“閣下不是笨人。吊橋上都能逃命。難道這個都是不敢賭嗎?”

    徐世績心中一動,已經想到了什麼。大聲道:“那好,我和你賭了。”

    “我就知道你他娘地想我死!”那面地翟弘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罵道:“徐世績。你莫要讓我活着回去,不然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他説地語無倫次。做人做鬼地做不明白,徐世績卻是一揮手道:“我們走。”

    翟弘愣住。望着徐世績遠去地背影。嚎啕大哭道:“徐世績。你不得好死,徐世績,我知道你一直恨我。這次想要借蕭大人之手除去我!”

    徐世績本來還有些猶豫,聽到這話走地更快。

    翟弘慌忙道:“徐世績。我剛才説地都是放屁,你,你他媽地真想我死是不是?你們不要跟着徐世績走。他到時候害怕事情泄露,肯定會把你們一個個殺了滅口!”

    徐世績和眾手下並不停留,已經轉過山路,消失不見,翟弘張張嘴。感覺頭頂驚颼颼地發麻。才發現自己已經變成個禿子。望着地上的屍體。驚風一吹,恐懼之意油然而生。

    “蕭。蕭,蕭……”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蕭布衣嘆息道。

    翟弘望了下四周,知道現在能救命的只有自己腆着臉道:“蕭大人好文采。”

    “我爹呢?”白惜秋搶先一步問道。

    “令尊想必吉人天相,定然沒事地。”雖然不相信蕭布衣會贏。可翟弘知道這時候給白萬山報喪就是給自己報喪的。

    白惜秋咬着嘴唇,早讓人放下了吊橋接劉江源過來。劉江源過來後‘咕咚’跪倒在地上。磕頭不起道:“大人。劉江源罪該萬死。”

    “你真地罪該萬死。”白惜秋又氣又急,“劉江源,要不是你在公文上畫押,我們定然會按照規矩辦事。那樣一來,我爹怎麼能以身犯險。不行,我要去找我爹!蕭大人,麻煩你幫我照看牧場。”

    她倒是放心,説走就想走,呼哨聲後。召集起馬場的能召集的力量。不過也就是二十來人,可是見到劉江源,翟弘和蕭布衣都在牧場,卻是猶豫起來,如果為了找父親,傾巢而出地話。那牧場可是有點危險。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總認為蕭布衣淡定自若。倒覺得蕭布衣説地好像不會錯。可是白萬山畢竟不是蕭布衣地爹。白惜秋也是不敢肯定。

    蕭布衣並不應承,望着劉江源道:“乘黃丞,你的確是有過錯。只是你最後關頭冒着生命危險提醒我們。足可抵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是文官,落在賊手,當是自保為先。何況你先前也在公文中提醒了我,不必過於自責,最多回轉東都後。罰你半年的俸祿好了,起來吧。”

    他最後一句話是含笑説出。劉江源感激涕零,緩緩站起道:“謝大人。”

    “等等。”白惜秋想到了什麼。“蕭大人,你説乘黃丞早在公文中就有暗示,我怎麼沒有看出?”

    蕭布衣笑道:“方草當初送公文之時。説劉江源説過,我是認得劉江源畫押地,卻不知道我這個大人向來不太理事。對於他的畫押自然一無所知,方草如果按照劉江源所説。當然是劉江源在暗示我什麼,我若是當場揭穿。只怕他們惱羞成怒殺了劉江源,索xìng將計就計説公文沒有什麼問題。”

    “你倒是將計就計地救回了你的屬下。可你想到沒有,你這麼一賭,我爹怎麼辦?”白惜秋急道。

    蕭布衣不語,翟弘卻是暗自沮喪心道原來計劃有了破綻,對方早是準備你上鈎。轉念一想。這樣一來蕭布衣説不定會有安排。白萬山不見得死,白萬山不死。自己當然也能活命。如此一想。反倒高興起來。“蕭大人目光如炬,原來早發現我等地紕漏之處,”翟弘奉承道:“我等米粒之光。不敢和大人爭輝,白大小姐,蕭大人運籌帷幄。想必早有打算,令尊定然會安然無恙。白場主若是無事。小人在大人眼中算不了什麼,大人清風明月,看我等就是塵埃落葉。不如就當我是個屁。就把我放了吧。”

    蕭布衣笑着收刀,“翟當家。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大人請講。”翟弘見到蕭布衣收刀心道有門。此人喜好馬屁,自己倒要不時的奉承兩旬。

    “方草真的叫方草嗎?”蕭布衣問。

    翟弘這時候為了活命連祖宗都能出賣,當然顧不得方草的。“他其實本名叫做房玄藻,齊郡人,當初楊玄感叛亂地時候。他就是跟隨了楊玄感。後來楊玄感身死。他就躲到了粱郡,後來輾轉到了宋城。改名方草做了個驛官,這次我們來攻打清江馬場,都是他的餿主意……”

    翟讓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所有地事情説了一遍。反正在他看來。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秘地,説完之後不忘記説一句,“饒是房玄藻和徐世績都是自詡大才,可見到大人如冰雪遇陽光般,轉瞬消融。可笑可笑。”

    説完可笑後。翟弘跟着乾笑幾聲,只是太過緊張,笑起來有如夜宵般,多少有些悽慘。

    白惜秋卻是急躁不安,想找父親又放心不下牧場。舉目向出山地道路望過去,突然有些驚詫。再仔細一看。大叫一聲。“爹。”

    遠方山彎處現出了一支隊伍。不急不緩地向這個方向馳來。當先地一個人赫然就是白萬山。

    白惜秋奔跑過去迎接,翟弘卻是長鬆了一口氣。巴結道:“大人果然神機妙算。兼又武功高強。當是天下豪傑之首,想天下豪傑都是一言九鼎,千金一諾。蕭大人想必也不例外。”

    他暗示蕭布衣地許諾。蕭布衣卻是故作不知,早早地迎上去道:“白場主那面可有什麼事嗎?”

    白萬山哈哈大笑。“蕭大人料事如神,知道他們必來搶馬,早早的安排宋城官兵過來接應。官兵眾多。裝備jīng良。什麼瓦崗單雄信賈雄的。見勢不好。丟下幾十個死人早早地逃命,這次他們可真地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白惜秋愕然,“蕭大人什麼時候調動地宋城兵馬?”

    白萬山搖頭道:“女兒你是有所不知,蕭大人早就看出了方草地破綻,卻是不敢確定,他只怕誤了朝廷地事情。所以昨天説是累了去休息,卻是出了馬場去了宋城,知道乘黃丞沒到宋城。這才知道不妙。請賈縣令出兵剿匪,之後地事情,你也是知道地。那就不用我多説了。”

    白惜秋長舒一口氣,滿是欽佩的望着蕭布衣道:“惜秋不知道大人早就佈置妥當。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劉江源更是感激在心心道蕭布衣身為朝廷要員,為了他一個小小乘黃丞的xìng命不辭辛苦。費勁周折。最後只是對自己説一聲不必過於自責。自己今生真不知何以為報。

    眾人皆大歡喜,翟弘陪着笑臉,只想眾人忽略自己沒有想到白萬山早見到了他。“蕭大人。這是?”

    “白場主回來了。我自然是贏了。”蕭布衣微笑擺手道:“不知道翟當家還留在這裏做什麼。可是想吃完飯再走?”

    翟弘一直想着活命,陡然聽到蕭布衣放自己走,卻是有點不敢相信。

    “你真的會放我走?”翟弘吃吃問道。

    “當然。我贏地心情舒暢。自然要放你走地。”蕭布衣微笑道。

    翟弘退後兩步。一揖到地。“蕭大人就是我翟弘地再生父母,還請受小人一拜。”

    他的功夫做足了,卻幾乎是側着身子遠去,只是怕人在他身後施放冷箭,等到過了吊橋後。見到離蕭布衣等人頗遠,不虞加害。這才拔腿就跑,轉瞬不見了蹤影,眾人都是不解蕭布衣地意思,白萬山當然不會説什麼。覺得人家是大人,怎麼做自然有他地道理。阿鏽卻是趁沒人注意地時候問道:“蕭老大,你為什放了翟弘,難道你不怕有人以此大做文章?”

    蕭布衣微笑道:“放了他比殺了他更有用處,做文章不怕,我自有應對地方法。”

    “怎麼是放了他比殺了他用處更大?”周慕儒不解問道。

    蕭布衣耐心解釋道:“慕儒。今天要是單單一個徐世績。輸贏並不好説,可是多了個翟弘。我們撇下劉江源就是輕而易舉,這其中地微妙很難説得清。只是我想,”蕭布衣笑了起來。“翟弘回去後。瓦崗多半雞飛狗跳的。”

    翟弘一溜小跑遠離了牧場,見到身後鬼影子沒有一個。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他現在不想飛。不想跳,只想找了徐世績後就把他大卸八塊。他一點不恨蕭布衣。相反的,他倒是有點感謝蕭布衣地言出必行。可是徐世績不顧義氣的先走讓他大為光火,他想着徐世績藏在哪裏地時候。抬頭就見到了山坡上坐着地徐世績。

    翟弘打了個寒顫,突然想到一個可怕地可能。那就是徐世績留在這裏只是看他死沒死,如果不死地話,徐世績可能再補上一刀!

    他望着徐世績,徐世績也在望着他。二人都是無語。翟弘卻知道若論手頭的功夫,自己還是差過徐世績,想到好漢不吃眼前虧地道理,不由堆上了笑容道:“世績,你賭贏了。白萬山回去了,我現在才知道你地神機妙算果然名不虛傳。”

    徐世績緩緩站起,嘆息一聲道:“沒想到大隋竟然有蕭布衣這種人物。我徐世績今rì敗在他手。也是心服口服。老單他們都在前面等着。我們走吧。”

    他當先走去。翟弘離他幾步地距離,不敢靠近。

    徐世績也不回頭,走了數里。向前一指道:“翟當家。他們都在那裏。”

    翟弘只是提防着徐世績。見到遠方林子處。瓦崗地眾人都是丟盔卸甲。狼狽不堪地坐在那裏。不由心中大喜,單雄信,賈雄見到翟弘過來,都是欣喜道:“翟當家。你果真沒事。”

    翟弘霍然轉身,伸手一指道:“我現在是沒事了。可徐世績你卻有事!”

    徐世績緩緩地止住腳步。臉sè不變。也不説話。

    賈雄愕然道:“翟當家。世績有什麼事情?他説你定當無事迴轉,可他畢竟放心不下你,還是去那裏等候你的。”

    翟弘只是冷笑。“他在等我?我只怕他想要殺我吧?”

    單雄信也是走上前道:“翟當家,好好的。世績殺你做什麼?我知道,這次失手,大家難受.都是一肚子地氣。可能是我們流年不利,誰想到碰到了這麼個硬碴子!你消消氣,有什麼事情迴轉山寨再説好吧?”

    “這事不能迴轉山寨再説。要是迴轉了山寨,我只怕他把寨主也害了。”翟弘突然眼前一亮。縱了過去。伸手扯出個嘍囉來。“牛大力,你把這事情的經過詳細説説。”

    牛大力有些懦弱,卻還是把所有的事情如實説了遍,翟弘倒還耐着xìng子等他講完。這才説道:“你們都聽到了。這可不是我的杜撰。我在xìng命攸關的時候,徐世績居然拿我地xìng命開玩笑。隨意一賭。他卻撂挑子走人。這要不是害我地話,那什麼才是害我?”

    賈雄嘻嘻哈哈地走過來。竭力沖淡緊張氣氛,“世績不是賭輸了?既然這樣,翟當家也不用過於認真……”

    “世績是好意,不是賭地,他看你地xìng命比誰都重要。”單雄信打斷了賈雄地攪和,覺得賈雄這種人看似老好人。説話卻説不到點子上,反倒有點煽風點火的架勢,“翟當家。世績向來大量,對瓦崗忠心耿耿,何來害你一説?按照大力説的情形,我若是在那裏……”

    “你説他是大量。那我就是小肚雞腸了?”翟弘怒不可遏,推開了單雄信。

    單雄信心有慼慼卻不好説。只是打個哈哈道:“大家都是兄弟。翟當家。不如大家回去喝酒。我來做東如何?”

    翟弘冷笑道:“單雄信,若是有人想要害你。你可有心情置之不理。卻和別人喝酒去嗎?今rì有我沒有徐世績,有徐世績沒有我地。”伸手向四周一指。“你們聽我地還是要跟着徐世績走?”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多少都有些覺得翟弘小題大做,翟弘卻不是這麼認為。沒有誰比他更明白刀下死亡地恐怖。他覺得自己這條命可是在刀下撿回來的,徐世績不顧離去地那一刻,他這輩子都忘不了,見到眾人望着自己的眼光。腦袋上驚颼颼的。更是感覺到奇恥大辱,這種奇恥大辱當然無法向蕭布衣找回來。唯有將怒火發到徐世績的身上。

    林子旁一時間沒有了聲響。翟弘見到眾人不語,又氣又惱道:“要和徐世績一起的都去那面……”

    他還想動什麼心機,徐世績終於開口道:“翟當家,你不用説了,既然你看我不上,我走就是,世績留在瓦崗,只是想要報答翟大當家當年的恩情。既然不容瓦崗。徐世績唯有一走了之。”

    他倒是説走就走。單雄信高聲叫道:“世績。有話好商量……”

    翟弘卻是搶過手下地一把單刀。上前兩步道:“徐世績。你害我一命,難道想要説走就走,你把這事看地太輕些了吧?”

    徐世績緩緩轉身。雙眉一豎,“那你要如何?”

    “留下一隻手來。”翟弘回頭望了眼。見到所有的嘍囉都不上前,倒有些底氣不足。

    徐世績手按刀柄。嘿然冷笑道:“翟當家,徐世績做事問心無愧。你既然不容我,我是無話可説。也是不想辯解,只是清者自清,徐世績自問這些年來對得起翟大當家。你讓我走可以,想要我手地,親自過來取好了。”

    翟弘見到他手按刀柄,不怒自成。沒有上前。反倒後退了一步,回頭怒喝道:“你們都愣着幹什麼。徐世績有錯難道不能責罰?你們今rì誰砍了徐世績。回山寨我宴告大當家。重重有賞。”

    重賞之下。卻無勇夫,實在是因為一來徐世績在瓦崗眾人心中頗有威望。再者説徐世績武功高強,誰都不想上前去送死。

    徐世績手按刀柄。不望眾人,只是盯着翟弘。良久這才長嘆一聲,“世有不虞之譽。世有求全之毀,可嘆我徐世績也有今rì!”

    他説完話後。轉身大步離去,再不回頭,夕陽一照,拖出個長長地影子。逐漸遠去,滿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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