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雖然頭腦夠快,想的深遠,可也從未想過始畢可風有什麼關係。
一陣風是草原的悍匪,無惡不作,始畢可汗的面子也不給,jiān殺擄掠,無所不作。聽説就算始畢可汗都是大為頭痛,幾次派兵圍剿,卻都是無功而返。始畢可汗是誰?草原的皇帝,鐵勒,契骨,拔也古,僕骨等族落都是聲勢浩大,卻都是歸順在他的手下,聽他的號令。一陣風看起來很卷他的面子,他們怎麼可能聯手?
李靖沉默半晌才道:“你説的我也沒想到。”
蕭布衣差點笑出來,“二哥你在説什麼?”
李靖微笑道:“其實我在剿殺一陣風的時候只是在想,一陣風飛揚跋扈,草原無人不知。如今鎩羽而歸,丟下這麼多的屍體,始畢可汗和叱吉設不過幾天定會知曉。一陣風死傷慘重,可汗想要對付我們,總要考慮下代價,至於一陣風是否始畢可汗派來的,誰都説不清楚。聖上此次雖是賜婚,可賜婚給始畢可汗的兄弟叱吉設已經耐人尋味。你這個賜婚使不好做,可汗説不準早就看你不順眼,你現在已經入了突厥,他隨時都可能找個藉口殺你的。”
蕭布衣瞋目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怎麼説也是個賜婚使,可汗怎能説斬就斬?”
李靖搖頭道:“在這裏,生命有如草芥,你我的xìng命除了彼此珍惜外,誰都不會放在心上。突厥現在和大隋rì益交惡。卻是惡根早種的緣故,本來長孫晟在時,懷柔恩威並重,倒和草原有過和平共處地時候。可裴矩在時,卻多用機心算計,又要順從聖上的心思,當年可汗有個手下叫做史蜀胡,很是善於謀略,可汗對他非常寵信。可在朝見聖上的時候。史蜀胡出言不遜,惹聖上不喜。朝中七貴個個都以揣摩聖上的心思為重,裴矩當然也不例外,他就借掌管馬邑。張掖生意之時,用厚利誘騙史蜀胡過來做生意,然後殺了他。卻向始畢可汗宣召説什麼,史蜀胡帶人背叛可汗來投降。我已經幫你將他處死了。聖上因此龍顏大悦,對裴矩很是器重,可始畢可汗絕對不是傻子,自此再不來朝。邊境關係也是rì益惡化。”
蕭布衣皺眉道:“裴茗翠為人不差,雖有心機,卻是執著明智。怎麼她老子居然出此下策?”
李靖半晌才道:“朝中官員多為名利。裴矩也不例外。當初啓民可汗在時。對大隋很是恭順。倒養成朝臣對突厥驕橫的習慣。長孫積善多年,卻是毀於一旦。只是因果早定,到如今才激化而已。你是賜婚使,可對可汗來説,也是個惡使,裴矩既然可以找個藉口殺了史蜀胡,可汗當然也可以找個藉口殺了你。你死或不死,並不影響突厥大隋大局的。”
蕭布衣沉默良久,“這麼説二哥不看好這次賜婚?”
李靖笑笑,“你説呢?”
“二哥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蕭布衣問道。
李靖沉吟半晌,“有。”
“什麼建議?”
“迴轉勸聖上不再征伐高麗,休養生息幾年。和親做什麼,先打突厥讓他們臣服再無貳心,由我領軍。”李靖微笑道:“不過這可能嗎?”
隊伍擊潰一陣風后,繼續向前,蜿蜒繞過了鐵山,趟過了獨洛河,終於到了叱吉設的領地。
叱吉設是始畢可汗的弟弟,在草原也算有些威望,可若説勢力地話,那是當然遠遠的不及始畢可汗。
不過楊廣看重的恰恰是叱吉設的勢力,也是他地領地。當年啓民可汗歸順大隋之時,也不過是因為無家可歸而已。無論是百姓還是牧民,天xìng並非是掠奪廝殺,而且嚮往着安定,讓一個屬於草原,卻又和大隋親和的可汗統領草原,無疑要比征服整個草原容易的多。
楊廣對突厥還是抱着和親的念頭,意味着他還是把征伐高麗放在人生地第一位,沒有誰能勸説楊廣不打高麗,先征伐突厥,李靖當然不行,蕭布衣也是一樣無力迴天。
蕭布衣知道李靖的建議雖是好的,可卻行不通。這世上往往就是如此,並非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他還是準備先見見叱吉設。
蕭布衣見到叱吉設時候,沒有想到他看起來竟然很和善。叱吉設居住在鐵山以北的草原上,距離東突厥牙帳還是很有些距離。
‘嗚……嗚……’
迎接地號角吹起來的時候,聽起來蒼涼荒漠,廣闊無垠,卻沒有絲毫的平安喜樂。
蕭布衣笑容滿面,內心琢磨地望着對面地那個年輕人,年輕人臉sè很蒼白,長地眉清目秀,身材也不魁梧,如果放在東都,誰都不能認出他是個突厥人。
蕭布衣通過李靖之口,多少知道些情況,這個年輕人的地確確就是叱吉設,不過在啓民可汗臣服的時候,他很多時候都是居住在西京長安,這讓他自幼接受的都是中原文化,所以看起來很是温文爾雅。
只是啓民可汗死後,很多在西京的突厥人都是迴轉草原,畢竟對一些人而言,那裏才是他們的家。
“蕭大人一路辛苦了。”叱吉設知道蕭布衣前來賜婚,親自迎接數十里,帶着一幫手下,畢恭畢敬的把蕭布衣一直迎接到自己居住的大帳內。他讓無關人等退下,只留着幾個親信,等到婢女奉上了香噴噴的nǎi茶後,又是讓婢女退下,他看起來很是熱情,卻是多少有些神秘和緊張。
叱吉設説的是中原話,蕭布衣沒有想到他説中原話頗為嫺熟,倒有些汗顏。
“其實應該説可汗辛苦了才對,我不過是個區區的賜婚使。竟然勞煩可汗親自來迎,實在是誠惶誠恐。”
蕭布衣自説着謙辭,大帳中地人都已經變了臉sè。
李靖自從到了大帳後,就一直跟着蕭布衣的身邊,蕭布衣站他就站,蕭布衣坐下他就坐下,影子一樣。等到蕭布衣終於和叱吉設談上正題的時候,他端起了nǎi茶聞了下,又喝了口。緩緩的閉上眼睛,看起來更像個木偶。
蕭布衣説出可汗兩個字的時候,大帳內靜寂一片,呼吸可聞。叱吉設半晌才苦笑道:“蕭大人莫要如此稱呼。叱吉設並不是可汗。”
“哦?”蕭布衣皺眉不解道:“我聽説這草原除了始畢可汗外,還有不少被冊封的小可汗,以閣下之能,難道……”
他yù言又止。惋惜之情昭然若揭,兩旁站立的突厥手下臉上都是有些忿忿然的表情,倒很有深以蕭布衣説的為然地架勢。
叱吉設搖頭道:“其實我是能力有限
能得到大哥的庇佑。在這鐵山附近,獨洛河岸邊得的領地,已經是覺得有愧。至於什麼可汗的職位。那是想都不敢想地。蕭大人如果可以的話。叫我俟斤好了。”
蕭布衣當然知道他不是可汗,也知道俟斤的意思。鐵山獨洛河附近算是草原上少有的上等領地。獨洛河北有僕骨,同羅,韋統和拔也古等族落,那裏地首領一般都是被稱作是俟斤,比起可汗的稱號最少要低了兩級。東突厥大可汗當然只有一個,可是小可汗卻也有幾個,多是可汗的封賞,不過能被封為小可汗的一般都是威望和功勞極大,叱吉設並沒有什麼太大地功勞,能做個俟斤已經算是不錯。
“今rì俟斤,可若是娶了大隋公主後,想必距離可汗的位置也不遠的。”蕭布衣看似很真誠地説。
叱吉設又是沉默良久才道:“蕭大人説笑了,蕭大人從中原而來,鞍馬勞頓,不如先休息幾天如何?”
蕭布衣緩緩站起,“敝人一路辛苦,只為突厥大隋和好,鞍馬勞頓實在算不了什麼。既然俟斤不急於迎娶公主,那不如我先回轉稟告聖上,擇rì再來吧。”
他倒是説走就走,叱吉設一把拉住蕭布衣地衣袖,為難道:“蕭大人,我不是不急,而是覺得公主嫁來突厥是個大事,總要好好地準備一番才是。蕭大人莫要回轉,這幾天正好幫我出謀劃策,籌辦下迎接的禮儀,我可不知道公主地喜好,只怕她來了不喜,還請蕭大人萬勿推搪。”
蕭布衣心道,我也不知道公主到底什麼喜好,卻知道你準備什麼她都不會高興,唯一知道她的褻衣是什麼顏sè,可卻不能告訴你。他不過是稍微施加點壓力,希望儘早成行,倒不是真的想走。見到叱吉設遞個台階過來,當然順勢道:“既然如此,我是恭敬不如從命。”
蕭布衣沒有想到他這一恭敬就是十數天過去,叱吉設第二天就是不見了蹤影。他每次去找,都有個叫察罕的手下畢恭畢敬説叱吉設不在,蕭布衣詢問叱吉設的下落,察罕也是搖頭,説俟斤去集市採買結婚所需一切,只等帶回來給蕭大人觀賞,見到蕭布衣然不悦的樣子,察罕誠惶誠恐,只問蕭布衣有什麼吩咐沒有。
蕭布衣沒有想到居然變成了這種結局,不由大為皺眉,私下和李靖商量,推測出數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當然就是叱吉設的確是採購婚事用品,這裏畢竟是草原,很多方面供應不見得充分,叱吉設去採購用品,一來一回數天也是大有可能。如果是這種情況,蕭布衣決定就算叱吉設帶回一筐牛糞,他都要拍手叫好。大家皆大歡喜,蕭布衣就可以順便説説冊封他為南面可汗的事情,只要叱吉設同意,那東突厥就可以順理成章再分為南北突厥,以鐵山獨洛河為屏障,最少楊廣可以暫時高枕無憂了。
不過以蕭布衣的判斷,這個叱吉設很有些不堪大任的樣子,唯唯諾諾,第一種可能實現的幾率很小,就算他都是不太相信能實現,始畢可汗統領諾大的草原,整rì絕非白吃飯的瞧着楊廣折騰。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叱吉設不敢得罪大隋。同樣不敢得罪他大哥,這才採用拖延的方法,避而不見。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叱吉設不是去採購婚事用品,而是去請示始畢可汗,如果是這種可能地話,那實在是糟糕透頂。
始畢可汗心情好的時候,可能會讓叱吉設將他驅逐出境,始畢可汗要是心情不好的話。只要帶着幾千人馬過來,就可以將他們幾百人捕殺乾淨,和史蜀胡倒可以做個難兄難弟。
“二哥,今rì再不見到叱吉設。我就準備迴轉。”蕭布衣等了十數天,終於覺得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以退為進的招式再使一次,也不知道能否靈光。
李靖這幾rì也是沉默的時候多。聽到蕭布衣的提議,點頭道:“此計也好,不過叱吉設要是恰巧回來,再要挽留的話。我建議你可以出去狩獵轉轉。”
“狩獵?”蕭布衣擰起眉頭,半晌點點頭道:“好。”
二人嘴角雖然有些笑意,可看出彼此眼中思索。李靖知道這個兄弟腦筋從來沒有閒着的時候。很多事情不用多説。點點頭跟着他出了氈帳。
李靖早早的吩咐出去,三百兵士開始拆除氈帳。準備拔營地樣子,蕭布衣準備功夫做足,這才大搖大擺的走到叱吉設的營帳前。
臨到叱吉設營帳前的時候,蕭布衣低聲問道:“二哥,你説叱吉設聽説我們要走,會否馬上回來?”
李靖也是低聲道:“我要是他,多半會從任由你先走,然後再來追你挽留,顯示真誠,再找藉口。”
二人相視一笑,扭頭望向了叱吉設地手下察罕。察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叱吉設的帳前,或者説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見到蕭布衣走來,陪上笑臉道:“蕭大人有什麼事情,吩咐下人就好,怎麼煩勞親自前來?”
蕭布衣嘆息一口氣道:“察罕,我要走了。”
察罕愣了下,不解問,“蕭大人,你要走,要去哪裏?”
“當然是回中原。”蕭布衣嘆息一口氣,“聖上要我賜婚的旨意已經傳到,俟斤的意思看起來也是很清楚。公主畢竟不是嫁不出去,俟斤如果不喜歡,我只能回稟聖上,讓他另選別地俟斤好了。”
“蕭大人,你可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實在不好交代。”察罕苦着臉道。
“是嗎?”蕭布衣拍拍他的肩頭,含笑道:“你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你總能交代過去的。”
他説完後,心中突然冒出絲疑惑,揮之不去。扭頭望了眼李靖,見到他向自己點頭,蕭布衣不再猶豫,和李靖大踏步的到了兵士休憩地地方,見到帳篷已經拆了不少。李靖的手下武功不見得是高的,但是做事效率絕對是一流。如今已是草原地夏rì,天氣暖暖,他們帳篷簡便輕巧,再過一會地功夫已經裝備齊整。
察罕一旁不停地勸説,只差跪了下來,蕭布衣不為所動,等到所有一切收拾妥當,見到察罕還攔着自己,沉聲道:“察罕,把我今天説的話告訴俟斤就好,他若是聰明,不會為難你地。”
“出發。”李靖那面早早的翻身上馬,簡潔的發出了命令。
三百兵士齊刷刷的上馬,鞍上弓箭,盾牌俱全,長矛腰刀閃亮,列隊成方陣隊形,緩緩向鐵山的方向進發。察罕還想再攔,只是見到兵士的氣勢,心中陡然升起
懼,喏喏的退到一旁。
雖然他一直沒有和蕭布衣交談過密,可一陣風近乎全軍覆沒的事情早就在草原悄然的傳開。而讓一陣風全軍覆沒的就是眼下這個賜婚使還有他帶的三百官兵,始畢可汗數年無法做到的事情,讓蕭布衣輕易做到,怎麼能讓他不暗自心驚。
當然察罕只是猜測推斷,卻是從來沒有想到蕭布衣雖然武功高強,可滅了一陣風的卻是李靖。
蕭布衣出了叱吉設的營寨所在,見到李靖還是沉默帶兵,如來時的一般速度,縱馬過去低聲道:“二哥,他們若是不追來的話,我們怎麼辦?”
李靖扭頭望了蕭布衣一眼,突然嘆息了一口氣,“布衣,你以為你是神?”
蕭布衣突然覺得一瓢涼水澆了下來,半晌作聲不得。
李靖見到蕭布衣的表情。輕聲道:“布衣,誰都不是神,你我更不是,有些事情,走走過場就好。我知道你僕骨揚名,四方館舌戰羣臣,就算李閥權勢滔天,李敏都算是栽到你地手上。東都傳言,校書郎做事。無不成功,你憑藉自己的武功聰明也的確順風順水,可你一直向前,可曾考慮過沒有。這次賜婚使本來是個簡單的任務,為什麼旁人不去,只等你到,難道是因為你到過突厥。或者是因為你很有能力?”
蕭布衣沉默起來,覺得李靖説的振聾發聵。
“他們不來,只是都知道這個任務艱辛非常,極可能送命。”李靖扭頭望向遠方。緩緩道:“你到現在為止,一直都很成功,可你輸了一把。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叱吉設不來找我們。我們一樣可以復旨。最多聖上不悦,可你不是太大的罪名。出使有成功也有失敗,若是失敗就要問罪,那以後誰還敢出使?可你只想成功,有沒有想過這裏波濤暗湧,一陣風是誰派來了,始畢可汗能坐視不理,可敦對這件事會是什麼態度?就算你能成功,你能得到什麼?得到七貴的猜忌讒言,還是能得到聖上的絕對信任?”
蕭布衣良久才是長舒一口氣,輕聲道:“謝謝二哥提醒。”
李靖笑笑,“我知道你會理解。”
蕭布衣突然狡黠地笑笑,“不過二哥也知道我們走不了,不然也不會讓我去狩獵的。”
李靖回頭望過去,只見到叱吉設帶着幾個手下,大汗淋漓的從遠處騎馬追了過來。
叱吉設翻身下馬的時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半晌才道:“蕭大人,天幸你沒有走遠。”不等蕭布衣説什麼,叱吉設已經搶先道:“我知道蕭大人肯定以為我是故意躲避,這可是天大的冤枉。”
見到蕭布衣不語,叱吉設急急道:“蕭大人可是不信我説的話?”
蕭布衣嘴角浮出笑容,語重心長道:“我怎麼敢不信,俟斤一走就是十數天,我只怕今rì不迴轉,還是見不到俟斤的。”
叱吉設只是搖頭,“我就知道蕭大人肯定誤會了,我當時走地匆忙,只是對手下説去集市,他們倒誤解了我的意思,實在該打。其實我的本意卻是想找可敦主婚,沒有想到一路上頗為耽擱,竟然現在才趕回來。”
蕭布衣終於有些動容,“你去找了可敦?”
叱吉設摸了把汗水,苦笑點頭,“大隋天子一番好意,我怎麼會百般推脱,只是這件事情並非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我想了一夜,這才想起如果可敦讚許地話,應能成行。”見到蕭布衣疑惑的目光,叱吉設微笑起來,“蕭大人若是不信,可和我回轉營寨,那裏有個老朋友倒是很想再見蕭大人一面。”
蕭布衣在草原的確有幾個朋友,可他從來不認為羊吐屯是他地朋友,不過再見到羊吐屯地時候,蕭布衣還是緊緊地握着羊吐屯的手,滿是深情地説了句,“羊大人,我可想死你了。”
羊吐屯一如既往的矮胖,肚子彷彿又大了一圈,見到蕭布衣的熱情,眼睛眯縫的和山羊一樣,“蕭大人,你我分別已經快一年了,我也對你很是想念。”
二人肉麻的説着從來沒有過的想念,等到分賓主坐下的時候,蕭布衣這才有空問一句,“羊大人,你來這裏做什麼?”
羊吐屯笑了起來,不慌不忙道:“俟斤難道沒有和你説嗎?聽聞聖上賜婚,俟斤只怕可汗不喜,這才去找可敦求情,希望可敦允婚。蕭大人也應該知道,在草原,可敦還是能説得上話的。”見到蕭布衣點頭,羊吐屯又道:“可敦向來喜chéngrén之美,聽説無憂公主遠嫁,當下許可,如今親自去找可汗準備婚事,卻讓我先來這裏和蕭大人準備,只等着可敦説服了可汗,就會有消息過來,請蕭大人派人迴轉復旨,等到無憂公主到來之時,可汗和可敦會為俟斤親自主婚。對了,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蕭大人。”
“是什麼好消息?”蕭布衣津津有味聽着。
“蕭大人你可是把一個人忘記了?”羊吐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忘記了誰,可是答摩支?”蕭布衣有些奇怪的問。
羊吐屯大搖其頭,“蕭大人呀,當初你送蒙陳族的雪兒格格迴轉,旁人還不知道什麼。可蕭大人走後,可敦要將雪兒格格許配給拔也古王子的時候,卻被雪兒格格斷然拒絕。可敦不解,當時都是勃然大怒,雪兒格格卻是執意不肯,後來才無奈説出真相。那時候所有的人才知道,原來雪兒格格一顆芳心早就係在蕭大人的身上!”
蕭布衣有些口乾心熱,羊吐屯微笑道:“蕭大人把我們瞞的好苦,這男婚女嫁之事,天經地義,你當時要是説了,可敦説不定就會當場為你們主辦了這婚事。可敦知道你是賜婚使,當時想起雪兒格格一事,帶着雪兒格格去見可汗,要為你和俟斤共同舉辦這婚事呢,這件事已經由不得你不同意,只是不知道俟斤會不會同意。不過這賜婚使變成了新郎官,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
説到這裏的羊吐屯又是大笑,笑的一臉肥肉顫顫的跳,很是開心的樣子。
叱吉設大喜道:“蕭大人,你娶了我們草原的格格,我迎娶大隋的公主,倒也是真的草原絕無僅有的事情!原來可敦還有此心,實在是絕妙的想法,我怎麼可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