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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節 有難

    清晨,天邊濃雲滾滾,很快聚集如墨,清河,綠樹,雜草和帳篷上都被烏雲籠罩的分辨不出顏sè。

    此刻的感覺,如在黑夜。

    隋軍營寨靜寂一片,沒有絲毫動靜,盜匪大營亦是如此。

    除了放哨的盜匪外,大多盜匪還是在夢鄉之中。

    這幾rì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無上王天天搦戰,楊義臣卻是避而不戰,可隔幾天的功夫,楊義臣就會派手下大將出來知會無上王道,明天晨時出來,我會和你作戰。每次楊義臣派人出來的時候,無上王營寨中就會軍鼓大作,盜匪蜂擁而出,準備迎戰。可楊義臣向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讓兵將出來轉一圈馬上回轉,搞的盜匪疲於奔命,rì久生倦。

    赤豹心浮氣躁,沒有抗住隋軍的誘敵之計,身死隋營,見到血腥的屠戮誘殺後,盜匪都是謹慎了很多,也明白了正規軍和野戰匪的區別。

    隋軍在楊義臣的調教之下,紀律嚴明,或許人數不如盜匪,可是集團作戰遠比盜匪要冷酷無情。除了讓楊義臣帶兵出來作戰,荒野展開激戰外,盜匪攻打營寨並沒有太多的機會。

    咚咚咚鼓聲大作起來,眾盜匪聽到的時候,都是不想起來,夏rì炎炎,眾人身在野外,早就不堪蚊子蟻蟲sāo擾,只想趁天涼之時好好睡上一覺。聽到鼓聲急促。大多盜匪都是抱有一個念頭,這次估計又要説明晨再戰,這熱鬧,不看也罷。

    只是鼓聲越來越急,緊接着就是和天邊地雷聲混在一起。

    柳雄伸了個懶腰,皺眉道:“兄弟們,起來出去看看,這雷聲如此響亮,只怕要下雨。”

    眾兄弟也是搔頭。“柳大哥,要是下雨的話。我們就不能在這裏睡覺了。”

    柳雄認真道:“的確如此,根據我的觀察。我們這面比隋軍的地勢要低,要是下雨,我等不佔地利,當要移兵高處才好。”

    密急的鼓聲加着雷聲,柳雄説的意氣風發,眾匪都道:“柳大哥聰明如斯,我等佩服的五體投地。”

    柳雄得意洋洋,還待再説什麼,突然感覺到地面有些顫動,愈發的劇烈。眾兄弟也是終於發現了這點,面面相覷,突然齊聲大叫道:“不好,隋軍襲營了!”

    刺啦聲響,眾人地帳篷陡然撕裂。無數長槍透進來,柳雄連滾帶爬的躲避,有幾個來不及躲閃,已經被長槍刺中,鮮血噴到帳篷四處。

    帳篷轟然倒塌。將眾匪蓋到下面。鐵蹄轟隆,從坍塌地帳篷上踏過。慘叫聲此起彼伏。

    柳雄竭力躲閃,藏身到案几之下,這才倖免於難,可等到掀開帳篷出來的時候,臉sè變地慘白,眼前到處都是隋兵縱橫,長槍林立,不停的撕裂盜匪的凝聚,滿山遍野都是逃命的匪盜。

    扭頭向無上王的大寨望過去,只以為無上王的內軍會出來廝殺,可沒有想到那裏早就烽煙四起,火光沖天。

    無上王的內軍向來都是盜匪的主心骨,只因為那裏有着最jīng良的裝備,最優秀的人手,最多地戰馬,可是讓柳雄難以置信的是,那裏的內軍最先潰敗!

    隋兵衝過,馬踏聯營,一頂頂的帳篷被掀翻踩平,內軍居然和被巨石碾壓的青草般,無力抗衡。

    隋軍進軍踏平無上王營寨半數地時候,柳雄已經放棄了無上王誘敵深入的想法,眼下隋軍已經勢不可當,盜匪能做的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逃命!

    柳雄如此想法的時候,盜匪亦是如此。盜匪雖是人眾,卻是沒有組織,沒有抵抗,滿山遍野的狂奔,等到柳雄僥倖逃命,準備向當初搬運輜重地方向撤離,不由驚呆在當場,遠方山谷處黑煙沖天,空中隱約見火星飛舞,那裏正是無上王地輜重糧草所在!取無上王的主營,另外一路卻是驅散閒散盜匪,為前軍策應。

    策應大軍為首一將,鎮靜自若地指揮,鐵塔般馬上持槊,督戰三軍,赫然就是尉遲恭。

    見到前軍勢如破竹般的攻破無上王的營寨,尉遲恭反倒深鎖眉頭,這次疲兵之計雖是極為成功,可無上王如此輕易被擊敗總是讓他覺得有些不對。

    無上王轉戰黃河兩岸,雖是屢敗於張須陀,可卻是誰都不敢小瞧的力量。眼下隋兵一到即土崩瓦解,實在是讓尉遲恭意料不到。

    負責衝營的隋將是楊義臣手下大將段達,這是蕭布衣和楊義臣的共同決定的結果。

    想到這點的時候,尉遲恭心中有種古怪,他發現蕭布衣這次南下回轉隱藏着什麼,最少給他的感覺是,蕭布衣對這次擒拿無上王並沒有太大的信心。

    可蕭布衣還是決定出兵協助楊義臣作戰,而且制定了極為周密的計劃。

    尉遲恭坐鎮軍中,裴行儼率jīng鋭兩千人從通濟渠西進發,晝夜行軍,繞路而行,直撲無上王軍中輜重所在。

    按照眾人的計劃,楊義臣身為主帥,坐鎮營中防無上王反襲營,所有的攻打齊頭並進,不給無上王手下喘息的機會,就算無上王能有抵抗的能力,裴行儼一把火燒了他的糧草,敵軍不戰自敗。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不等裴行儼那面消息傳來,無上王已經抵抗不住隋軍的衝擊。“尉遲將軍,段將軍説賊寇主力南下向凌風谷方向退卻。他已帶兵前去追擊,還請尉遲將軍隨後趕到。”一哨兵趕來報信。

    尉遲恭皺了下眉頭,“請讓段將軍小心為上,勿要中了敵軍地埋伏之計。”

    哨兵迴轉報信,尉遲恭見到大局已定,揮軍直撲凌風谷,那裏是賊兵退往洪澤湖的必經所在。

    追擊途中,哨兵回來報信,説段達將軍多謝尉遲恭美意。只是戰機稍縱即逝,還請尉遲將軍勿要擔憂。

    尉遲恭心中困惑。抬眼望過去,只見到賊兵四散逃命。完全是潰軍之勢,不由皺緊眉頭,自言自語道:“情形有異,可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軍南下,趕到半途之時,早有探子迴轉道:“尉遲將軍,段將軍大勝而歸,擊斃盧明月手下大將黑虎,繳獲輜重糧草無數。”

    尉遲恭愣在那裏,半晌才道:“那盧明月呢?”

    探子搖頭道:“回將軍。蕭大將軍早派jīng兵埋伏在凌風谷,賊兵自投羅網,蕭大將軍兵馬和段將軍所率兵士前後夾擊,一舉擊潰賊眾,盧明月手下大將黑虎當場身死。沒有誰知道無上王的下落。”

    探子不等説完,傳令官快馬趕到,“尉遲將軍,蕭大將軍有令,請尉遲將軍收兵回營!”梁郡運河邊。舟船接踵。彩旗錦帆浩蕩綿延,五彩斑斕。

    只是yīn沉沉的天氣讓華麗的sè彩少了許多顏sè。一驛使快馬飛奔而到,送上前方軍情。

    軍情迅即達到龍舟之上,到了楊廣的面前。

    羣臣聽到軍情後都是稍微有些振奮,楊廣高坐龍椅之上,卻是微閉着雙眼,神sè滿是疲憊。

    軍情簡單明瞭,下邳無上王已被擊潰,無上王手下大將黑虎赤豹身死,蕭布衣通令沿途郡縣追查無上王的下落,已近洪澤湖。

    揮揮手,讓無關的人都退了下去,楊廣看了眼,突然問,“蘇威呢?”

    殿中只留下宇文述,裴藴,虞世基三人,楊廣一眼望過去,又覺得有些冷清。

    他當皇帝十數年,身邊的大臣只是越來越少,這讓他有種説不出地感覺。下江南,隨駕的大臣不少,可能和他説上話地也就這幾個。

    宇文述他們已經和他的影子差不多,他也離不開這些影子,影子驀然少了一個,讓他難免不自在。

    當皇帝,自己為了什麼呢?楊廣心中再一次地詢問。他為了全天下,可為什麼天下理解他的人越來越少,蕭布衣算是理解他的人,可惜……

    宇文述上前打斷了楊廣的沉思,“回聖上,蘇威因為出言不當,當年在高陽挑選官員的時候,營私舞弊,又和突厥暗中勾結,本是死罪,可聖上寬宏大量,已將他子孫三代除名為民,如今在家閒置,並沒有隨駕。”

    楊廣醒悟過來,半晌才道:“原來如此,他現在還好嗎?”

    宇文述幾人面面相覷,都是搖頭,“老臣不知。”

    楊廣的笑容有些苦澀,想起來蘇威是怎麼回事,上次他在京都的時候,這個老傢伙總是説盜匪多,多的不得了,多的如果都赦免了,去攻打遼東都不是問題。楊廣嘴上不説,心中卻是十分不悦,宣華就要回來了,盜匪這麼多讓她看到,多半以為自己不理朝政,這如何使得。宇文述,裴藴,和虞世基三人都像他肚子裏面的蛔蟲一樣,早看出他地不滿,於是找個官員參蘇威一本,給他安排了不少罪名,裴藴又查出蘇威的一堆過錯,死個十次也難以恕罪,自己卻不想他死,也是覺得蘇威再死了,他身邊實在沒有人了,於是把蘇威削職為民。

    宇文述等人做的不錯,楊廣想到這裏的時候,有些皺眉,自己也沒錯,蘇威説盜匪多固然不中聽,可他心中知道那是實情,這麼説蘇威也沒錯,既然所有的人都沒有錯,那天下大亂是誰地錯?

    眾臣見到他神情恍惚,都是有些擔憂。

    這一路南下,聖上沒少殺人,xìng格愈加的古怪暴戾,可他總是有些莫名的恍惚,尤為讓人不安。

    宇文述壯起膽子道:“聖上。盧明月既然被擊潰,無法聚眾作亂,依老臣地建議,當南下揚州為好。梁郡地處扼要,可民供不足,再停留下去,只怕百姓擔負不起……”

    楊廣點點頭,“好的,傳令下去。繼續南下,張須陀還沒有消息嗎?”

    宇文述輕聲道:“聖上。張將軍一直都按照你地吩咐行事,如今蕭布衣既然到了洪澤湖。我想張將軍只怕也到了附近。”

    楊廣睜開雙眼,望向殿外,喃喃道:“快了,只要張將軍再為我做一件事情,這天下,也就安穩了。”

    三臣互望一眼,躬身道:“聖上聖明。”

    鳳船宮殿內,蕭皇后正和蕭大鵬談笑風生,只是説到往昔之事,又忍不住潸然淚下。

    蕭皇后少有如此開心地時候。只是怕楊廣起了疑心,每次找蕭大鵬前來,都是讓宮人宮女一旁候着。

    二人都是説些不相關的往事,雞毛蒜皮,那時蕭皇后尚幼。很多倒還記得一清二楚。此刻地她正在説着小時候看蕭大鵬去掏鳥窩的事情。

    越是瑣屑,在蕭皇后的記憶中反倒更是金貴,相反隨着楊廣北巡,西獵,南遊的事蹟。雖在常人眼中是波瀾壯闊。在蕭皇后眼中不過是稀鬆平常。

    蕭大鵬很多時候只是靜靜地傾聽,看他的表情。聽一輩子也是不會厭倦。

    蕭皇后説了許久,有些口渴地時候才歉然道:“大鵬,這些事情吾好像説過了很多遍?”

    她有些歉然的笑,雖是近五十地人,雖是風韻不減,可卻天真的和小孩子般。在她的眼中,蕭大鵬雖是鬍子茬茬,顏容醜陋,可還是跟兒時的那個堂兄一樣,萬事都是寵着她,讓着她。

    蕭大鵬終於道:“雖是説了很多遍,可我每次聽到的時候,都感覺到温暖,既然如此,我只希望皇后你多説幾遍。”

    他還是守之以禮,叫着皇后,蕭皇后輕嘆聲,“對了,堂兄,吾一直都是隻見到你和布衣,卻從沒有問過堂嫂的事情,她不在了嗎?”

    蕭大鵬神sè有了黯然,半晌才道:“死了沒有幾年。”

    “哦,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蕭皇后好奇問,見到蕭大鵬臉上肌肉抽搐,很是痛苦,慌忙搖頭道:“對不起,堂兄,我只是好奇。可惜我沒有早見到你幾年,不然還可以見到她。”

    蕭大鵬笑容有些苦澀,“過去的事情,莫要再提了。”

    “堂兄,你孤單一人,不知道……”蕭皇后心中歉然,才想説什麼,宮人匆匆走進來,“皇后娘娘,夢蝶姑娘求見。”

    “夢蝶?”蕭皇后皺起眉頭,“那個彈琴的女子,她找吾做什麼?”

    蕭大鵬卻是目光閃動,“皇后,她好像認識布衣。”

    “宣她進來。”蕭皇后笑了起來,“原來是布衣的朋友,堂兄,布衣地事情,你要抓緊才好。”

    她是愛屋及烏,對蕭大鵬蕭布衣都是關懷,對他們的朋友也是善意。夢蝶走進來的時候,頗為端莊,只是臉上卻多少有了些惶恐。

    蕭大鵬上下打量着夢蝶,倒是初次見到,心道布衣這小子別的不行,看女人的眼光倒不錯,每一個都是花一般地嫵媚,這小子比老子福氣好太多了。

    蕭皇后讓她坐下,微笑問,“夢蝶什麼事情?”

    夢蝶看了眼周圍,輕咬紅唇,蕭皇后皺眉道:“夢蝶,怎麼了?”

    “能否請皇后給夢蝶紙筆?”夢蝶壓低聲音道。

    蕭皇后望了四周的宮人宮女一眼,“取紙墨筆硯來。”

    夢蝶執筆在手,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小字,輕輕的推到蕭皇后面前,蕭大鵬離的不遠,卻也看不清寫的是什麼,不由大為奇怪,夢蝶看了他一眼,若有深意。

    蕭皇后看到紙上幾個字地時候,臉sè微變,伸手將紙揉成一團,點燃燒掉。沉吟片刻才道:“堂兄,吾今天有些倦了……”

    蕭大鵬起身告辭。蕭皇后卻是望着夢蝶道:“夢蝶,吾有些疲倦,聽説你彈琴不錯,不如給吾彈奏首清心靜意地曲子如何?chūn蘭,點上香爐,都退下,吾想靜一靜。”

    宮女應命,都是退下,殿中只剩下蕭皇后和夢蝶一人的時候。蕭皇后示意她彈琴,琴聲一響。已經皺眉問道:“夢蝶,你説蕭布衣有難。哪裏得來地消息?”

    尉遲恭得勝迴轉,卻是皺眉蕭布衣的去處,心道蕭布衣還是不改草莽氣息,雖是將軍,總喜歡獨來獨往。

    如今兩軍對壘,楊義臣鎮守營寨,蕭布衣卻親自去捉拿無上王,雖是勇猛,在尉遲恭眼中卻非正途。

    才到營帳的功夫,楊義臣已經迎了上來。

    楊義臣年紀頗大。卻是jīng神矍鑠,見到尉遲恭凱旋,鬍子樂的翹起,雙手緊緊的握住尉遲恭,嘆息道:“尉遲將軍。老夫老矣,有生之年得見蕭大將軍的謀略,尉遲將軍的勇猛,也不算虛度。”

    尉遲恭謙讓道:“楊大人實在過譽,末將此戰不過是協助之功。若非段將軍勇猛過人。一舉擊潰盧明月,若非楊大人想出疲軍之計。讓盧明月疏於防範,我今rì如何能輕易地取勝?再説盧明月雖是不差,可若是楊大人親自出馬,哪裏有我等的功勞。楊大人此舉扶植後進,實乃我等之福。”

    楊義臣微笑捻着鬍鬚,搖頭道:“沒想到尉遲將軍不但統戰有方,言辭也是不差。”

    正説話地功夫,段達也趾高氣揚的迴轉,“尉遲將軍今rì雖是協助,雖沒有擒殺盧明月手下大將黑虎,卻也有份功勞。”

    他一句話提及到自己地功勞,得意洋洋,尉遲恭卻是不為所動,微笑道:“段將軍用兵如神,今rì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楊義臣皺了下眉頭,轉瞬哈哈大笑起來,“段將軍和尉遲將軍都有功勞,不分上下。尉遲將軍也是過於抬舉老夫,我這計謀也是無奈之舉,若沒有蕭將軍運籌帷幄,親入虎**探得盧明月的糧草輜重所在,恐怕盧明月還是不容易如此潰敗。對了,尉遲將軍,裴將軍怎麼不見?”

    尉遲恭沉吟道:“楊大人,裴將軍如今歸蕭大將軍調度,他出奇兵去襲擊盧明月的糧草輜重,此刻恐怕還在迴轉的路中。楊大人若想調遣裴將軍,估計要蕭大將軍的手諭。”

    楊義臣連連搖頭,“尉遲將軍實在説笑,蕭大將軍比起老夫官階要高,怎麼輪到老夫調遣他的手下。就算和尉遲將軍一起,作戰分主副,平rì朋友相交就好。我問及行儼的下落,不過是因為今rì破賊他也是大功一件,今rì大破盧明月,實乃生平快事,老夫早就在城中擺酒設宴,今晚還請尉遲將軍過去一敍。段達,傳令手下,若是裴將軍迴轉,請他到城中慶功。”

    説到這裏的楊義臣輕聲嘆息,“只可惜蕭大將軍不在,不然和他痛飲一場,豈不快哉?”

    尉遲恭不好拒絕,只能道:“那容末將先安排破賊善後諸事,今晚定來赴宴。”

    楊義臣卻是擺手道:“尉遲將軍素有大才,這等小事何必勞煩你親自去做?你難道還怕老夫藏私,吞沒了你的功勞?”

    尉遲恭只能搖頭,“末將豈敢,不過這些是末將職責所在,不能不做。既然楊大人准許不做,末將也就偷懶一次,還望不要被行軍記室記下來才好。楊大人恐怕不知道,如今軍中多個魏徵,誰都不敢得罪。就算蕭大人見了,都要禮遇有加。”

    他開玩笑的口氣,楊義臣也是笑,“對了,尉遲將軍,不知道此次作戰還有哪個有些功勞,索xìng一塊過去慶功,以免他們説些閒話。”

    尉遲恭目光閃動,半晌報出了幾個名字,都是蕭布衣營中地偏將,副將,唯獨沒有魏徵的名字。楊義臣吩咐手下去請,卻是挽着尉遲恭的手走出營寨,甚為親熱。

    二人上馬向下邳城行去,楊義臣突然道:“尉遲將軍,你可知道,其實老夫也姓尉遲!”

    尉遲恭倒有些詫異,“恕末將駑鈍,倒不知這些事情。”

    楊義臣搖頭,“尉遲將軍實在太過謙遜,不知道算什麼駑鈍。老夫本姓尉遲,不過是襲家父的爵位,這才拜陝州刺史,因為早年隨聖上攻打吐谷渾有功,這才賜姓楊,我本是山西代縣人。”

    尉遲恭接道:“末將山西鄯陽,倒和代縣不遠。”

    楊義臣又是爽朗的笑起來,“那我們同鄉同姓,若是查查家譜,説不準還有些親戚關係。”

    “末將豈敢攀親。”

    “這有何不敢?”楊義臣轉頭凝望尉遲恭,“尉遲將軍素有領兵才幹,就憑你我都姓尉遲,老夫也要向聖上舉薦你地功勞,以尉遲將軍之能,征戰一方也不為過。”

    尉遲恭只是沉默。

    楊義臣眼中光芒閃動,突然問,“對了,蕭大將軍東征之時,特意請聖上欽點尉遲將軍為副帥,這之前蕭大將軍好像和尉遲將軍從未謀面,卻不知尉遲將軍如何認識的蕭大將軍?”

    尉遲恭沉吟半晌,“在下其實和蕭大將軍也不熟悉,當初在裴家商隊有過一面之緣。他和我並肩打了幾個馬邑的混混,也就由此認識,要説深交,倒也沒有。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找我做行營副總管,實在是咄咄怪事。對了,楊大人,不知道你何以有此一問?”

    楊義臣打個哈哈,“原來如此,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好奇而已。下邳城到了,尉遲將軍,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尉遲恭點頭稱是,和楊義臣並轡進了下邳城,抬頭向天上望去,只見烏雲滾滾,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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