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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二節 碧血

    秦叔寶身經百戰,再加上本來小心翼翼,一直提防着苗人再出計謀,是以第一時間發現草叢有埋伏。

    這裏是望月峯,這裏是聖女所在的地方,雖然説不上苗人的禁區,可這些人怎麼能輕易就到?秦叔寶有個疑問的時候,第一時間懷疑可能是苗人前來。

    苗人有埋伏前來,目的只有一個,對付蕭布衣!

    可對手發動的亦快,在秦叔寶jǐng覺沒有多久,已經霍然發動。

    從jǐng惕到敵人動手,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可見到敵人攻擊的是雲水,秦叔寶毫不猶豫的去救,雲水雖然説話尖酸刻薄,但總算還對東都有些好感,敵人要除去她,顯然是因為她已經破壞了關中結盟一事。這次是李孝恭發動?用意在大苗王?秦叔寶閃念的功夫,已經撲在雲水身上,向一側滾去。

    只是他身法雖快,還是快不過硬弩,只聽到嗤的聲響,肩頭已經中了一弩。

    感覺肩頭微麻,秦叔寶大吃一驚,暗想硬弩上莫非有毒?他翻滾的功夫,已經見到草叢中暗影重重,遠處更是綠草翻滾,不知道藏着多少敵人,不由心驚。

    此情此景,和當初李孝恭深夜偷襲一模一樣,這次李孝恭圖窮匕見,連雲水一塊要殺,莫非已經有對付大苗王的十足把握?

    雲水見到秦叔寶撲來,花容失sè,不等呵斥出口,就已經被秦叔寶撲到在地。她才要掙扎,可轉眼見到秦叔寶肩頭冒血,大驚失sè。四處望過去,亦是驚凜非常,只因為這一會的功夫,最少有十數人已經衝了過來,而遠處。更是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手。

    暗算不成,兩人已經縱身衝到。兩刀向地上的秦叔寶斬了過去。秦叔寶來不及起身,單腳一勾,已經絆倒一人。那人仆倒,第二人來不及收刀,竟然將同伴的腦袋活生生的砍了下來。

    那人一怔,就覺得小腹一涼,低頭望過去。只見到一把單刀插入,仰天倒了下去。秦叔寶勾倒一人,順手奪了那人的單刀,殺了第二人,快刀斬亂麻般,雲水見到,終於露出些驚懼之意。

    她雖然一輩子和蠱毒為伍。亦見過身中蠱毒。死地慘不忍睹之人。但那一切。都是她可以掌控。但是蠱毒畢竟不是萬能。像這種慘烈廝殺。她尚是第一次見過。上次蕭布衣出手救她。她還覺得有些多此一舉。可這次秦叔寶出手救她。可是活生生地將她從鬼門關搶了回來。

    敵方雖死兩人。可片刻地功夫。已經又有五六人近身。這五六人毫不猶豫地出手攻擊地上地秦叔寶和雲水。有單刀、有雙斧。還有地使着鐵棍。虎虎生風。

    秦叔寶雖是武功不差。竟然無暇起身。雙腳連環踢出。再次勾倒一人。那人鐵棍使出。一棍子砸下來。就離雲水螓首不過數寸地距離。當地一聲大響。火光四濺。那人雙眸凸出。嘴角溢血。喉間卻已經插了一支弩箭。

    原來秦叔寶早就拔出肩頭地弩箭。甩手擲在那人地咽喉之上。

    鐵棍落下。秦叔寶伸手cāo起。只是一掄。只聽到叮叮噹噹聲不絕於耳。眾人兵刃紛紛彈開。秦叔寶再次出手。取地卻是下三路。

    只聽到慘叫聲不絕於耳。數人躲避不及。已被他鐵棍打折了腳踝。四散倒下去。秦叔寶連殺三人。這次翻身躍起。一把扯起了雲水。只見到眼前寒光閃爍。大喝聲中。一個後仰。長棍卻是無聲無息地戳了出去。

    刺客一劍擊空,才待上前,卻被一棍擊在胸口,倒飛了出去,落地之時,胸骨坍塌,眼看不能活了。

    秦叔寶再殺一人,只覺更是心驚,因為這一會的功夫,敵人又湧上不少。先前幾人雖是斃命,但還是有效地拖住了他的步伐,眼看敵人重重疊疊,已經要形成了合圍之勢。只要合圍一成,陷入苦戰之中,他倒尚可逃命,可是雲水定當斃命無疑。

    雲水卻覺得這一刻的兇險無比,花容失sè,可還沒忘記手指連彈,在空中彈出了金蠶蠱毒,可危機重重,她蠱毒絕非天下無敵,遇到這種死士的時候,還是嫌發作的有些太慢!

    “跟我走。”秦叔寶厲喝聲中,鐵棍揮出,已向一側殺出,敵人雖眾,卻亦是激發出彪悍之氣。鐵棍翻飛,敵眾雖不想退,卻是不由自主的倒退,只是片刻的功夫,秦叔寶就已經血染衣襟,愣生生的殺出數丈的道路,但遠方人頭攢湧,卻是不死不休。

    刺客雖是死士,亦是強悍,可也沒想到,天底下有如此不要命之人!

    雲水心中卻有了古怪,她亦是身手敏捷,秦叔寶幫她擋下了大部分的攻擊,她只要跟隨秦叔寶身側即可,可她並非沒有動作,這刻地功夫,她敢相信,這方圓數丈的距離,已經是金蠶粉密佈,可敵人卻還是未倒,難道他們有何剋制自己金蠶粉的秘訣?

    想到這裏,留意到刺客地鼻子上堵着藥塞,雲水心中稍驚,恢復了鎮靜,嘴角帶着冷笑,雙手齊彈,十根極細的銀針已經飛了出去。

    銀針空中一晃,已經沒入了幾個刺客的體內,他們還是不覺,前仆後繼的衝上來廝殺。秦叔寶暗自心驚,卻是護住雲水,拼盡全力向外廝殺過去。只見到對手如cháo,心中凜然。再殺兩人後,手臂已經有些痠軟,拔出了弩箭後,血流不止,他就算鐵打,還有多少鮮血可流?

    又戰了盞茶的功夫,秦叔寶已經叫苦,暗想沒有蕭布衣的身手,要想殺出重圍,勢比登天還難。陡然間,發現一人喉中荷荷作響,撇了單刀向他衝來,秦叔寶暗自jǐng惕,不敢讓他近身,鐵棍倏然擊出,正中那人小腹。

    長棍一擊即收。那人嘶吼一聲,腸穿肚爛。鮮血噴湧而出,撒地身邊眾人一頭一臉。

    秦叔寶目光一閃,臉上變sè,原來那人一腔熱血撒出來,竟然化為了碧sè。可事態緊急,由不得他多思,鐵棍再掃。打在一人的頭顱上,竟然將身邊一人打斷了脖頸,一顆腦袋霍然飛起,又是一抹碧血灑落。

    秦叔寶更是心寒,搞不懂這些死士的鮮血怎麼會是碧sè,可方才那些人流血,好像卻是紅sè?

    空中碧血瀰漫,刺客也是不明所以,但是眼中都已經現出恐怖之sè。陡然間一人野獸般荷荷大吼,伸手一刀劈去。卻是砍掉同伴的腦袋。眾人驚詫十分,手上不由一緩。又見出刀之人棄了單刀,一把抓住身邊的同伴。齜牙一口咬了下去。

    同伴拼命掙扎,卻被那人一口咬上咽喉,只聽到咕咚咕咚之聲不絕,那人已經咬斷了同伴喉管,而且拼命的吸血。

    雖是青天白rì之下,這場面卻是讓人毛骨悚然。只是發瘋的卻不止一人,不到片刻的功夫,又有數人發瘋,殺死同伴,吸食鮮血!秦叔寶饒是死人堆中活出,見到這種情形也是不寒而慄,可敵人地混亂,給他了可乘之機。對手不分敵我地廝殺,已經和方才cháo水般地進攻迥然兩樣。

    再殺數人。趁亂中。秦叔寶已經殺出了一條血路,心中暗自慶幸。低喝道:“你先走,我斷後。”

    混亂之中,雲水很好的保護住自己,聽到秦叔寶低喝,大叫道:“小心背後!”

    秦叔寶見到雲水望向自己地背後,滿是關切,心中發寒。微一側身,長棍倒戳而出,已對來敵。身後金刃剌風,寒光點點,已到秦叔寶面前。

    秦叔寶長棍戳空,心中微凜,已經認出這人正是當初刺殺自己那人。兵刃寸長寸強,寸短寸險,他一棍走空,對手招式凌厲,遠勝其餘刺客,已來不及再擋。光電火閃之中,秦叔寶身形急扭,已經棄棍,一拳擊出。

    集一劍刺出,見到秦叔寶閃躲,手腕急振,長劍已經沒入秦叔寶的肋下,他心中方喜,卻見到一個缽大的拳頭打出,正中面門。君集怒吼一聲,眼前金星亂冒,鼻樑都被打歪,一個跟頭倒翻了出去。

    秦叔寶卻是腳下一軟,雲水伸手來扶,卻是受不住他的大力,二人跌倒在地,已經沿着斜坡向下滾去。

    集被秦叔寶一拳打中面門,鮮血滿面,眼不能視物,顧不得再攻,連連後退,腳一踩空,卻是從另外一側山坡滾下去。

    他滾了幾滾,卻被人扶住,抬起頭來,摸了一把臉上的鮮血,愧然道:“郡王,屬下無能。”

    李孝恭收了一個圓筒,詫異道:“死士怎麼回事?”

    原來李孝恭前來巴蜀,為示誠意,只帶了金銀珠寶和數百死士。這些死士素來都是藏在深山,不讓苗人見到。所有地死士均是訓練有素,捨生忘死,到關鍵的時候使用。當初劫殺蕭布衣功敗垂成,可以説是蕭布衣的武功遠遠超乎李孝恭的想象,但是這次讓秦叔寶殺出,實在出乎李孝恭的意料。

    蕭布衣事必躬親,身先士卒,李孝恭卻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小心謹慎遠勝常人,雖是文武雙全,卻從不以身犯險,他手上的東西是從波斯國買入,又叫千里眼。知道蠱毒厲害,所以他只是遠遠的查看,見到本來死士們將要得手,卻是莫名其妙的大亂,不由錯愕非常。

    等聽到了君集將當時的情形説了一遍的時候,李孝恭握緊了千里眼,手臂卻是有些顫抖道:“是碧血。”

    “碧血?”君集一愣,想起方才死士碧血流淌,不由心驚,“苗人三大蠱毒之一?”

    李孝恭臉sè變地極為難看,“金蠶、碧血、一線牽,都是苗人極為厲害的蠱毒,防不勝防。我好不容易求得金蠶蠱毒的破解之法,這個死丫頭,竟然不顧苗人地規矩,動用了碧血!要知道碧血極為歹毒,輕易不能動用!”

    集看到自己的血還是紅的,稍微放下些心事,“郡王,怎麼辦?”他們均知道雲水的金蠶粉厲害,這次前來,卻是有備而來。所有的人鼻子上都有藥塞。塗有剋制金蠶粉的藥物,金蠶粉只要不被吸入體內。暫且無妨。再説蠱毒發作要有時間,他們只想用弩箭偷襲,然後一擁而上,將雲水斬成肉醬,還管什麼金蠶銀蠶!哪裏想到秦叔寶一夫拼命,萬夫莫敵,竟然帶着雲水活生生地殺了出去。

    “將中碧血之人全部殺死。”李孝恭毫不猶豫的下令道。

    集錯愕。“那可是郡王地死士。”

    李孝恭皺眉道:“聽聞中碧血之人,毫無道理可言,如同瘋狗一樣見人就咬。而且他咬中的人,亦會傳染這種瘋病,你若不殺,只怕一會兒地功夫,我們的死士真的都要死掉。”

    集駭了一跳,慌忙上山發令,死士言聽計從,紛紛向瘋狂的死士殺過去。只是片刻的功夫,已將瘋狂地同伴斬盡殺絕,只是見到漫山碧血。忍不住都有種兔死狐悲之感。君集又是繼續下令,讓眾人清理屍體,沖刷血腥,卻都是虎視眈眈地守在絕情洞口,這才回轉。他們已經探得今rì大苗王會帶蕭布衣參見聖女,這次已是破釜沉舟。只等到苗王出來後,刀兵相見,大苗王一死,苗人自然會被苗王三子控制在手,再説他們還有底牌沒有翻出。沒想到絕情洞之前竟然有云水、秦叔寶坐着,破壞了他們地計劃。李孝恭當下發令,將二人纏住殺掉,可沒想到仍舊是功虧一簣。

    見君集從洞口過來,李孝恭滿意道:“君集。你做地不錯。”

    “可惜跑掉了雲水。”君集恨恨道。

    李孝恭沉吟道:“山中要塞我還有伏兵等候。秦叔寶中了一弩,弩上有劇毒。諒他抗不住,很快就死。只剩下一個雲水,不足為懼。君集,你命他們帶二十人去搜,小心謹慎些。就算抓不到,只要這裏成行,一個雲水,成不了大事。”

    集點頭稱是,已經吩咐下去,李孝恭抽出千里眼,望着絕情洞口,喃喃道:“眼下,就等苗王了。苗王,你不仁,莫怪我不義。今rì之事,是你逼我,可我……實在不想再讓你活着出來!”

    絕情洞外廝殺一片,絕情洞內卻是幽靜非常。蕭布衣等人早離洞外甚遠,是以外邊的喊聲半分也是傳不過來。

    大苗王見聖女現身,將苗寨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説了遍,火光熊熊,大苗王態度恭敬,説的雖是緩慢,卻是有條不紊。從蕭布衣出使,到李孝恭來訪,後來又到苗寨的猜忌詳盡説了一遍。

    丹巴九等人聽的冷汗直冒,沒想到父親早把一切看在眼中。

    對面的聖女還是虛無縹緲,只是靜靜的傾聽。等到大苗王説完,蕭布衣暗自舒了一口氣。大苗王明察秋毫,雖是全無動靜,可一切顯然都是看在眼中。自己聽李靖所言,端是沒錯。

    又過了良久,聖女這才開口,“苗王竭盡心力,苗人之福。可人意難測,苗人之未來吾亦是不敢擅自定奪,還請祭祀求解天意。”聖女聲音如冰屑撞擊,寒泉鳴響,清清冷冷,並無任何感情在內。

    蕭布衣竭盡所能,卻還是看不到聖女地面容。聖女如冰如幻,讓他心中卻升起些疑惑之感。

    聖女説完求解天意之時,身邊突然又出一人。如果説聖女還是有點仙氣的話,祭祀完全就和幽靈彷彿,二人站在一起,詭異難言。

    大苗王卻不奇怪,只是恭恭敬敬道:“還請祭祀占卜,是否七茶結盟。”

    三司無動於衷,大苗王三子卻是緊張非常,上次苗王提出個條件,結果無疾而終,讓他們好不懊喪,這次是最後反悔的機會,都説祭祀占卜,鬼神莫測,但是極為靈驗,他們亦想看看,結果如何。

    祭祀前行幾步,幾乎走到深澗邊緣,伸手一劃,一道火光竟從迷霧中出現。眾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只等着占卜地結果。火光出現,卻亦是不能照亮迷霧,相反讓祭祀和聖女更有朦朧之彩。火光出現,憑空而現,誰都不知道。祭祀如何變的出來!

    在所有人都在注意祭祀的時候,蕭布衣儘管神sè肅然。卻是觀察着眾人的表情。他知道祭祀占卜,只有兩個結局,他不會被祭祀變幻莫測的手法所吸引,他只想看看占卜下,苗人對占卜是個什麼態度!

    苗王虔誠,丹巴九不出意料的緊張,三司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郎都察殺握緊了拳頭,骨力耶卻是眼珠子亂轉,心不在焉。

    蕭布衣心中微動,移開目光,突然瞥見老四身子有些發抖,眼神有了驚懼之意。蕭布衣想要詢問,轉瞬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火光閃爍,變幻莫測,老四卻是不自主的向後退去,想要一直退到別人的身後。蕭布衣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眸中神光一閃!

    陡然間幽澗那面傳來聲清脆聲響,火光消逝,半空卻只留個金光閃閃地吉字!

    郎都察殺見到。已經慌忙叩拜,心中惶恐。聖女冰清的聲音再次傳來,“祭祀已定,是為大吉。其餘之事,還要仰仗苗王費心。”她話音一落,半空中金光一耀。等到消逝之時,聖女和祭祀均已不見!

    蕭布衣一陣茫然,史大奈望過去,滿是不解,事情簡單順利地出乎他的想象。可神秘的氣氛還是無法消弭,讓他緊張的無法説話。不止史大奈,餘眾亦是一時間不能言語,只因為他們畢竟還是尊敬聖女和祭祀。神秘地,通常會讓人保持敬畏之意。大祭祀占卜數十年。無一不準。就算丹巴九等人到現在,都是將信將疑。他們有些懷疑自己當初地選擇。有些相信父親堅持和西梁王結盟,並非無因。

    大苗王見到聖女離去,顫巍巍的跪倒道:“恭送聖女。”

    他話音才落,突然滾倒在地,竟然向幽澗滾去。眾人大驚,郎都察殺失聲道:“爹,你做什麼?”

    大苗王此舉出乎太多人地意料,郎都察殺雖想攔阻,無奈隔的太遠,有心無力。蕭布衣不知道這又是苗人什麼古怪的風俗,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苗王掉入深澗之中。

    身形一閃,蕭布衣已經到了苗王的身邊,伸手抓去,正好勾住苗王的手腕。只見到苗王雙目緊閉,竟是昏迷不醒的樣子,蕭布衣不由大驚失sè。

    砂土刷刷而落,掉入深澗之中,眾人見蕭布衣在千鈞一髮之際救回苗王的xìng命,都是不由心中感激。丹巴九卻是厲聲喝道:“西梁王,你敢對苗王施加暗算嗎?你動苗王一根寒毛,我丹巴九……做……鬼……也不放過你。”

    他説完幾句後,呼呼的喘着粗氣,竟然無以為繼,同時臉上露出驚恐至極的表情。蕭布衣心中微動,冷然道:“苗王不知何故……”

    他話未説完,再也説不出話來,這會兒地情形,已經發生了鉅變!

    老四軟軟的倒了下去,昏迷不醒,史大奈搖搖yù墜,臉上卻露出了悲憤之sè,顯然他亦是強力的支撐。他們竟然又中了蠱毒!蕭布衣想到這裏地時候,屏住了呼吸,臉上肌肉也是忍不住的跳。

    三司還是石頭一樣的立在那裏,山崩於前而sè不變,丹巴九搖搖晃晃的倒下去,掐住了自己脖子,勉強的翻着白眼道:“是……誰?”

    他身為苗王之子,自然jīng通蠱毒,可被人下了無sè無味的蠱毒竟然渾然不知,顯然是少有地事情。

    骨力耶、郎都察殺亦是軟軟的坐下,但是還來得及從懷中掏出藥物送到口中,然後盤膝坐下,臉sè鉅變,汗珠滾滾。

    聖女走後,轉瞬之間,在場能站起的人只有四個,三司加上蕭布衣屹立當場,深澗幽風吹過,火光四耀,將四人的影子照在地上,蛇一般的扭曲。

    蕭布衣已然握緊了拳頭,望了懷中苗王一眼。苗王呼吸微弱,雙眸緊閉,還是人事不省。驚變陡升,蕭布衣卻已經知道,問題出現在三司身上。可何以大苗王這種使蠱高手,亦是發現不了身中蠱毒?難道他真的老邁了,眼花了,施蠱的技法不如旁人了?

    三司冷冷的望着蕭布衣,三張面具後到底藏着什麼秘密,無人能知!蕭布衣冷冷的望着三司,心中到底想着什麼。亦是無人能知。

    咕咚聲響,史大奈終於倒在地上。握緊了拳頭,睜大了雙眸。固然他武功高強,可對於神鬼莫測地蠱毒,還是無能為力!

    三司終於緩緩地移動腳步,蕭布衣抱着苗王,已有了説不出的孤單之意。他雖是武功高絕,可手下倒地。苗王昏厥,孤身一人,如何對抗苗人中最為神秘地三司?

    他不動,三司卻也沒有走到他的近前,相反,三司竟然越行越遠,三人亦是離開了一定地距離。

    蕭布衣疑惑不解之時,司馬沉聲道:“是誰?”他聲音還是鎮靜,可火光下,影子卻是顫抖的頗為厲害。他一張火紅地面具在火光下。顯得憤怒非常。

    斷臂司徒終於望向了司空,緩緩的坐下來,“原來是你?”

    銀sè面具的司空一直沉默不言。見到司徒坐下來,輕聲道:“你們在説什麼?”

    司馬亦是緩緩的坐下來,手指輕彈,幾縷輕煙消逝在空中。他動作輕微,司空卻是爆退幾步,手指輕彈。幾縷煙霧散在半空,轉瞬消失不見。司徒還是坐在地上,動也不動,甚至沒有出手!

    “你若不做賊心虛,為何會退?”司馬慘笑道:“司空,我沒有想到,原來真的是你!”

    司空搖頭道:“司馬,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説些什麼?”

    司馬淡漠道:“現在説什麼已經無關緊要。還能站着的人。已經説明了一切。”

    司空一指蕭布衣道:“我只知道,他還站着。不知道説明了什麼?”可指向蕭布衣地時候,聲音也有了些詫異,顯然是有些疑惑不解。

    蕭布衣還是冷眼旁觀,卻早就知道,三司出了極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那個司空!

    司馬咬牙道:“西梁王,盟約已成,苗王嘔心瀝血説服苗人和你結盟。你還勾結司空陷害苗王,你良心何在?”

    蕭布衣終於道:“司馬此言差矣,這個司空,我全然不識!”

    司空卻是大笑起來,“西梁王,事到如今,我們何必再瞞?這裏已經是我們的天下,只要你我聯手,殺了洞中幾人,苗寨還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下?”

    丹巴九急聲道:“你……你不是李孝恭派來的嗎?”

    司空冷笑一聲,卻不言語,蕭布衣卻是正sè道:“本王不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何事。可本王之心,天地可鑑。司空,你莫要挑撥人心,司馬、司徒若是不信,本王就斃了此人。”

    他説完話後,上前一步,卻是皺了下眉頭,停住了腳步。

    司空淡淡道:“西梁王,你莫要高看了自己,這空氣中早就佈滿了七步蠱,你縱是內功jīng深,武功蓋世,也絕對再走不出三步了。我的七步蠱就算司馬、司徒都是抵抗不住,你區區個西梁王,算得了什麼?”

    骨力耶突然笑了起來,“司空,我早就説了,這個西梁王jiān狡如鬼,你還想對他栽贓陷害,實在是打錯了如意算盤。”他説完話後,竟緩緩的站了起來,蕭布衣皺眉道:“骨力耶,苗王對你不錯,你竟敢勾結外人,陷害族人?”

    “外人,怎麼是外人?”骨力耶哈哈大笑起來,“司空本是族人,你才是外人!”走過去踢了丹巴九一腳,骨力耶惡狠狠道:“對我不錯?要是對我不錯的話,我爹怎麼會把苗人最賺錢的鹽井交給這傢伙,若是對我不錯地話,我是長子,怎麼就連郎都察殺都騎在我脖子上拉屎,雲水那丫頭都不把我看在眼中?若是對我不錯,李孝恭條件寬厚,他怎麼會決然否定?”他重重的踢了郎都察殺一腳,發泄着心中的不滿。

    司馬卻是艱難問道:“司空,為什麼?”

    司空淡然道:“唐王一統天下,命中已定,偏偏你們這幫跳樑小醜還在推三阻四……”

    “沒想到真地是你。”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司空隨口道:“是我又能如何?”他話音方落,臉上突然露出驚懼之意,扭頭望過去,忍不住的退後兩步。因為他見到昏迷不醒的大苗王不知道何時,睜開雙眼,已經站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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