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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安的一下子坐着,一下子起身來來回回打轉,辛幀邊看着牆上的掛鐘,邊嘀咕着,“這麼晚了,人跑去哪裏?”

    真諷刺,他終於回來了,那個惹他心煩的女人卻不見人影,讓他好不容易打點好的心情全瓦解了,現在除了擔心、緊張,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想什麼?

    爬了爬頭髮,辛幀煩躁的嘆了口氣,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就是有本事讓他平靜不下來,她到底跑去哪裏?她會不會跑去見那個青梅竹馬的戀人?那個王八蛋,要是敢碰到他的老婆一根寒毛,就等着去跟閻羅王報到!

    可惡!他實在恨透這種胡思亂想的感覺,這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嗎?結婚以來,他不是刻意冷落她,就是躲着她,坐在家裏等人的一直都是她,現在,他也嚐到等待的痛苦,這種滋味真是該死的難受極了!

    天啊!再等下去他會瘋掉的!走到吧枱,辛幀決定幫自己倒杯酒,就在這個時候,大門打了開來,唐曲穎疲倦的走進公寓。

    一看到她消瘦的嬌顏,辛幀胸口不由得泛起一股痛楚,不過幾天沒見,她怎麼變得這麼憔悴?

    感覺到屋內有人,唐曲穎擬神一看,竟是她朝朝暮暮掛在心版上的身影。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興師問罪的話一出口,辛幀就後悔了,面對她,他總會忍不住的感到憤怒,氣自己無法漠視她,氣自己努力的在逃,卻依然走不出她那張誘惑的網。

    在別人的眼中,他是個很自戀的人,他也的確如此,從他懂事以來,能夠贏得他讚賞的女人,十隻手指頭一半都還數不完,愛他的女人爭先恐後的前仆後繼,更增加了他自傲的本錢,不過誰會知道,他這個集完美於一身的男人竟會被陷害結婚,更悲慘的是,這個女人還把他的理智給勾走了,這不是很可笑嗎?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鑽進他的心房!“

    “對不起,公司最近業務比較繁忙,每天都得留下來加班。“

    又來了,她總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她的委屈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劊子手,像個暴君!壓抑住那股向前將唐曲穎摟進懷裏的衝動,辛幀走回沙發坐下。

    “把工作辭掉。”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騙不了自己,他的確捨不得她那麼辛苦,如果今天換作是別的女人,老早就辭職在家裏當少奶奶了,可是這個女人卻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難道她以為他不會養她嗎?也許結婚並非出於他自願的,不過既然成了夫妻,照顧她就是他的責任。

    “把工作辭掉?”

    “我還養得起你,你告訴我,你一個月需要多少錢?十萬夠嗎?”

    搖了搖頭,唐曲穎歉然的回道:“我不能辭掉工作。”

    “什麼意思?”雙手把錢奉上了,她卻寧願自己去賺那種辛苦錢,難道公司有什麼人讓她割捨不下嗎?

    “我……公司現在人事凍結,我一辭職,其他的同事就更累了。”

    “是這樣子嗎?”

    “就是因為有人離職,公司不願意找人遞補,我現在才會天天加班,如果我為了自己害其他同事工作量增加,我心裏會過意不去。”

    如果她説的是真的,她就是世上最笨的女人,可他偏偏對這個笨女人……

    “算了,你愛當好人就當好人,不過從明天開始,我會回來吃晚餐,我不希望餐桌上只有我一個人,你要是讓我等你一次,你就辭職。”

    雖然辛幀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唐曲穎卻有一種感覺,其實他是在關心她,或許他並不像他的外在所表現的那麼討厭她,只是習慣了高貴的姿態,他並不善於表達自己。

    不管他的用意如何,想到他以後每天會回來吃晚餐,她就好開心!

    看到唐曲穎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笑容,辛幀覺得自己的心事像是被看穿似的,口氣不由得惱怒了起來,“我的話你聽清楚了沒?”

    “聽清楚了。”不受他的怒氣影響,她欣然的點點頭。

    天啊!他好像那個總是扮演嘮叨角色的妻子,而她才是那個不愛説話的丈夫!

    想轉移這種可笑的情景,辛幀忽道:“這個週末我陪你回孃家一趟。”

    好像辛幀説的是某一種她不知道的語言,唐曲穎怔住了。

    “你不是希望我能夠陪你回家一趟嗎?”

    “這……真的可以嗎?”一下子有那麼多的驚喜,唐曲穎真怕是出於自己一時的幻想。

    “我不是已經跟你説這個週末了嗎?”她會質疑他的改變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她的反應也該高興一點,這算什麼?

    “謝謝。”

    “謝我什麼,我不過是做我該做的事情。”

    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他已經真心接納她了?

    “你還站在那裏幹麼?”

    傻傻的一笑,她一掃倦意,神采飛揚的説:“我去洗澡了。”

    唐曲穎一走進卧房,辛幀也不自覺的笑了,原本回來是想證明自己一點也不在乎她,沒想到卻反過來向自己坦承,她已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放開自己的心去面對她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這或許就是他一直躲着她的理由,因為看着她,很輕易的就讓他迷失,即使他還搞不清楚那一開始的陰謀,她究竟扮演什麼角色,也無法確認她對他的委曲求全是發自內心,還是為了配合她的角色,然而她已經牽動他的心,掌控他所有的喜怒哀樂。

    ☆☆☆☆

    見到父親打開自己的心胸跟辛幀暢談,唐曲穎安慰是鬆了口氣,她只看到許久以前那個熟悉的父親,只不過他不再是那個驕傲自滿的唐衞寒,他變得謙卑、變得體貼,他終於走出心裏的陰霾,迎接嶄新的生命。

    把客廳留給兩個大男人,唐曲穎悄悄的轉進廚房。

    看着顧媛秋忙碌的張羅晚餐,唐曲穎衝動的跑上前,從背後抱住她,好撒嬌的説:“媽,你知道嗎?我現在好開心哦!”

    回過頭,顧媛秋語帶寵愛的訓斥道:“你想嚇死我啊!”

    “真希望這一刻可以停留,化成永恆。”唐曲穎自顧自的夢幻道。

    “砂、傻丫頭,抱着媽媽有什麼意思,你應該去抱你老公。”拉開她,顧媛秋笑着搖搖頭。

    羞紅着臉,唐曲穎不依的道:“媽,你笑人家!”

    “都已經是人家的妻子,説不定過陣子就要升格當媽媽,還這麼容易害羞?”顧媛秋取笑的瞅着她臉紅的模樣。

    “媽!”

    忽然滿足的嘆了聲氣,顧媛秋欣慰的説:“你爸現在找到一份翻譯的工作,整個人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朝氣蓬勃,你嫁了一個這麼好的丈夫,我已經沒什麼好煩惱了。”

    聞言,唐曲穎心頭一酸,若是讓媽媽知道她和辛凱昌之間的協議,辛幀只是她短暫的丈夫,媽媽心裏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怎麼了,突然不吭聲,還皺着眉頭?”顧媛秋不放心的看着唐曲穎,不知道怎麼了,她總覺得女兒有事瞞着她。

    一開始她懷疑小穎嫁給辛幀是有什麼逼不得已的原因,但經過小穎再三保證,她才稍稍釋懷,不過心裏有那麼點不踏實的感覺,可是今天看到辛幀不時盯着小穎瞧,他眼中的感情是騙不了人的,她終於安心了,只是,這事情就是有那麼點不對勁的地方,辛凱昌會讓自己的兒子娶她的女兒,這本來就很難令人相信。

    打起精神回以一笑,唐曲穎小鳥依人的勾着顧媛秋的手臂,“媽,我是在想,如果可以時時在你和爸身邊照顧你們,那該有多好!”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每天打電話回來跟媽聊天,這就夠了。”

    “媽,”唐曲穎小心謹慎的問,“難道你不想跟我住在一起嗎?”

    “傻孩子,你都嫁出去了,怎麼還跟媽住在一起?”顧媛秋好笑的道。

    “我……是啊!”

    握住她的手,顧媛秋神情轉為嚴肅,“小穎,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怔了一下,唐曲穎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我哪有什麼心事?”

    “真的沒有嗎?”

    “真的沒有,如果説我現在有什麼不滿意,就是還沒懷孕。”

    “這種事急不得的,要順其自然。”

    “我知道。”轉而望向流理台上的食物,唐曲穎熱絡的提議道:“媽,我來幫你弄晚餐。”

    ◎◎◎◎

    望着精心調理了一個晚上的燭光晚餐,唐曲穎緊張的撫着胸口,不知道辛幀回來看了,會有什麼反應?不高興還是……

    不要想了,既然做了,就沒什麼好煩惱的,她一向都是這樣子,只是去做她覺得該做的事,不管結果如何都不後悔,這麼一點小事當然也不例外。

    深深的吸了口氣,緩了緩緊繃的心情,唐曲穎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不過人才剛坐下,辛幀就進了門。

    “回來了啊!”連忙起身衝上前,唐曲穎接過辛幀的公事包,“餓了吧,我晚餐已經做好了。”

    雖然抗拒的意念並沒有從他心底連根拔去,但是一看到唐曲穎那張笑臉,辛幀就臣服了。他無法否認,每當下班回到家,看到她已經在屋內守侯着,這種感覺竟有一絲絲的甜蜜,一絲絲的幸福。

    “以後別忙了,我們出去外面吃就好了。”原本是不想讓她太勞累,結果他回家吃飯,反而讓她更忙碌。這些天的相處下來,他了解她每個晚上的作息,吃完晚餐和餐後水果,她會把碗盤收拾清洗的乾乾淨淨,當他進了書房工作,她則窩在客廳加班,忙上兩、三個鐘頭之後,才見她拖着疲倦的身體進了房裏梳洗,洗完澡她會看點書,一直到自己累倒在牀上睡着為止。

    每次看着她沉睡的容顏,他總會忍不住一親芳澤,不過對他的吻,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因為她實在是累壞了,這讓他有點沮喪,卻又不能不心疼。

    還來不及獻上今晚的盛宴,就聽到這樣的話,唐曲穎難過道:“你不喜歡我做的晚餐嗎?”

    “不是,你想到哪裏去了!”他的表達能力有這麼糟糕嗎?他這個人説話是喜歡拐彎抹角,嘴巴經常説的也都是一些刁難、整人的話,但是這會兒他可沒有説出任何傷人的字眼。

    “那是為什麼?”

    “去外面吃不是比較方便嗎?”這個女人,她難道看不出來他是關心她嗎?

    “家裏也不會太麻煩啊!”

    受不了了,辛幀只好道:“我不希望人家説我虐待老婆,把你累死!”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唐曲穎呆怔的看着他。

    看到她那副遲鈍的模樣,辛幀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個吻,然後逃難似的率先往餐廳走去,“吃飯了。”

    慢半拍的回過神,唐曲穎傻笑的摸了摸額頭,原來他是關心她。

    提起腳步,她趕緊追了過去。

    “我……謝謝你那天陪我回孃家。”見到他動也不動的杵在餐桌旁,她慌張的解釋道。

    壓抑不住內心的那股悸動與震撼,辛幀微微顫抖的説:“我不是説過了,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

    “可是多我來説,那卻意義非凡。”

    轉過身,辛幀靜靜的看着唐曲穎,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牽動他的心,因為她總是那麼知足,好像有一點點小恩惠,就會讓她感動得痛哭流涕,這是不同於平常那些老在他身邊圍繞的模特兒,她們幾乎貪得無厭,每個都想藉由他得名得利,可以的話,最好還能當上他的老婆,她們跟她一比,讓他無法不對她的美好感動。

    半晌,辛幀以從來沒有過的温柔道:“那是不是以後我每一次陪你回去,你都要為我準備這麼一桌?”

    “我……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常常做。”

    走上前,辛幀激動發將唐曲穎摟進懷裏。雖然已經決定放開自己的心面對她,但是驕傲的一面總是不輕易的妥協,所以他不再躲着她,他們之間依然存在距離,如今看到她坦承率真的樣子,他慚愧極了,跟她比起來,他實在太小氣了!

    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唐曲穎只是滿足的倚在他的臂彎。

    “我……”辛幀略顯笨拙的説:“我是你丈夫,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們之間不需要那麼見外。”

    天啊!她在做夢嗎?

    “當然,如果你喜歡偶爾弄個燭光晚餐,我也沒意見,不過前提是,不準累壞身體。”懷裏的嬌軀像一團火似的,他感覺身體愈來愈熱,一股蠢動在體內興風作浪。

    “讓我嚐嚐看你今晚做了什麼好料理。”趕緊推開唐曲穎,辛幀拉着她坐下。雖然此刻他對她更有興趣,不過,他可不想辜負她辛苦烹調的晚宴。

    ◎◎◎◎

    好不容易擁有一點快樂,唐曲穎決定把她和辛凱昌的協議暫時拋到腦後,不去想生孩子的事情,只是享受每一個和辛幀在一起的日子,直到這天,陳孟琪一通電話把她和辛幀叫回家。

    “曲穎,你要多吃一點,看看你,上一次好不容易把你稍微補了一下,一陣子沒回來,又瘦了!”拼命的幫唐曲穎夾菜,陳孟琪心疼的看着她清瘦的臉龐。

    “媽,我自己來就好了。”

    “Purple,你是怎麼照顧老婆的?人家的老婆是愈養愈胖,你是愈養愈瘦!”陳孟琪忍不住轉對辛幀責備。

    “媽,你不要怪辛幀,這不是他的錯,是我食量小,就是吃不多。”

    “你不要替他説話,這小子我還會不瞭解嗎?他八成只顧操心他的工作,把你丟在一旁。”

    辛幀無辜的苦笑道:“媽,你不要冤枉我,我可是每天回家陪曲穎吃飯。”

    “是嗎?”陳孟琪一副不相信的斜睨着他。

    “媽,這是真的。”唐曲穎點頭道,辛幀則舉起雙手,以示絕無虛言。

    “算你還有點良心!”頓了一下,陳孟琪忽然嘆了口氣。

    好端端的嘆氣,準沒什麼好事,不過身為人家的兒子,又不能不管,他只好開口問:“媽,你怎麼了?”

    “這麼大的一棟房子只有我和你爸,還有你江伯、江媽、何伯、阿吉、阿玲七個人,感覺怪冷清的,而且你爸珠寶公司那麼忙,經常不在家,我一個人好無聊。”陳孟琪一臉寂寞的説。

    “鈺婕呢?”

    “那個丫頭白天要上班,晚上忙着跟未來的老公約會,我們想跟她説什麼,用留紙條都還比較快,她有沒有住在這裏,根本一點差別也沒有!”算計的笑了笑,陳孟琪接着又道:“Purple,我看你們就搬回來住好了。”

    “媽,我和曲穎要上班,住在這裏實在不方便。”

    白了辛幀一眼,陳孟琪嘟囔道:“你以前還不都是住家裏,每天從這裏開車去公司上班,只是偶爾忙到三更半夜,才就近住在市區的公寓。”這小子當她記憶力喪失,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媽,那是因為公司是我是,塞車遲到無所謂,可是曲穎不同,她只是一般的上班族,上下班還要打卡。”

    無話反駁,陳孟琪只好轉個彎,把目標轉向唐曲穎,“曲穎,我看你乾脆把工作辭掉好了。”

    “這……”面有難色的看了一眼辛幀,唐曲穎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媽,曲穎就喜歡工作你教她辭職,她受不了的。”

    “有什麼受不了,習慣就好了。”

    “媽,曲穎現在工作好好的,説辭職,她怎麼捨得?這樣子好了,我們以後週末假日儘量多回來陪你,至於搬回來,就等曲穎懷孕以後我們再看情況決定。”説完,辛幀口袋的手機響了,他藉着接電話,讓這個話題告一段落。

    不過陳孟琪可不願意那麼輕易的罷休,動着大腦,她開始想着該如何説服兒子。

    不過辛幀卻收起電話道:“爸、媽,公司臨時有點事,我得過去一趟,曲穎就留在這裏陪你們,晚一點我再回來接她。”不讓陳孟琪有嘮叨的機會,他拉着唐曲穎走到餐廳外頭,“服裝展的會場有點問題需要協調,沒辦法帶你一起過去,你就留在這裏等我。”

    “我知道,你放心忙你的。”按住內心的不安,唐曲穎温柔的回以一笑。

    輕輕的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辛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從視線消失,唐曲穎才緩緩的踱回餐廳,在陳孟琪喜孜孜的目光和辛凱昌莫測高深的眼神下,不自在的坐了下來。

    “阿琪,你去叫阿玲幫泡杯茶,我等一下要在書房處理帳冊。”辛凱昌親暱的拍了拍陳孟琪的手。

    不疑有他,陳孟琪站起身,故作謙卑的欠了欠身,”是,老爺。”

    被陳孟琪的調皮給逗笑了,辛凱昌傷腦筋的搖搖頭,眼底卻有深深的寵愛,不過一等她遠離餐廳,他的眼神立即轉為冷冽,只逼唐曲穎而去,“吃完飯到外面的涼亭等我。”

    還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就接到辛凱昌的指示,唐曲穎一顆心直線下沉,該來的總會來的。

    ※※※※

    “我們打開天窗説亮話,”走進涼亭,辛凱昌劈頭就是尖鋭的指控,“你以為拖着不懷孕,就可以繼續當辛家少奶奶,不用跟Purple離婚嗎?”

    唐曲穎連忙搖着頭,“我沒這個意思。”

    “哦?”辛凱昌諷刺的勾起一抹冷笑,“那你是以為先讓Purple愛上你,再來懷孕生孩子,到時候有Purple讓你當靠山,你就可以安穩的在辛家待下來嗎?”

    “不,不是的……”

    “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的兒子絕不會愛上你,你設計他娶你,你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個陰險狡猾的女人,這輩子不要妄想他會愛上你。”

    她從來沒想到,原來態度安排打從一開始就別有用意,他要辛幀認定她是個壞女人,好杜絕辛幀愛上她的可能。

    “爸……辛伯伯,我沒有想過辛幀會愛上我,也不敢這麼想,請你相信,我會遵守我們的約定,為辛家留下一個孩子,離開辛幀。”

    “你最好説到做到,否則別怪我使出下流的手段,讓Purple跟你離婚。”

    全身打了一個冷顫,唐曲穎不安的看着辛凱昌。

    “我再給你一個月時間,帶時候我一定要聽到你懷孕的消息,好了,你可以進去了!”

    落寞的走下涼亭的台階,唐曲穎像是想到什麼,停下腳步回過身,“辛伯伯,希望我離開辛幀以後,你能夠從過去的怨恨走出來。”

    “廢話少説,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你滾!”

    看了辛凱昌一眼,唐曲穎轉身離開涼亭。

    點了一根煙,辛凱昌煩躁的吞雲吐霧。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陳孟琪失望的聲音幽幽的從黑暗中響起。

    香煙從指縫掉了下來,辛凱昌倉皇的轉過身,心虛的看着她,“阿琪,你怎麼會在這裏?”

    “説起來很巧,曲穎説要到花園走走,我想一個人待在客廳也挺無聊的,也許可以幫你看點帳冊,結果卻看見你從後門走出去,我一路好奇的跟了出來,沒想到竟發現,原來是設計了自己的兒子,而且還讓一個無辜的女孩子背黑鍋!”陳孟琪愈説愈難過,愈想愈氣憤。

    “阿琪,我……”

    “其實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你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娶你舊情人的女兒?”

    “你……你怎麼知道顧媛秋?”

    “你自己大概不知道,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你因為醉得一塌糊塗,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説了,當時你還把放在皮夾裏面的照片給我看,那天我上唐家提親,一眼就看出來顧媛秋就是當初照片裏面的女孩子。”

    “你怎麼從來沒問過我?”他和阿琪的相識是結於一場小車禍,她的車子擦撞到因為失戀而買醉的他,當夜,他把她當成顧媛秋強取豪奪,等到各天清醒過來,方知自己闖了把禍。

    阿琪是個金枝玉葉,他把她玷污了,理應娶她為妻,可是她卻堅持不嫁給他,於是,他展開了一場追妻行動,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讓她點頭,事後他一直問她為什麼要拖那麼久才嫁給他,她總是笑笑的不説一句話,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她是在等他忘記顧媛秋。

    “那是你的過去,我從來不覺得它很重要,可是我沒想到,你的心裏卻還活在過去的怨恨裏。”

    “阿琪,事情不是這樣子的……”他想解釋,卻又無法為自己的行為做出合理的交代。

    搖了搖頭,陳孟琪傷心的説:“你知道嗎?發現自己深愛的丈夫竟然是這麼殘酷的一個人,我心裏有多難過!”

    無言以對,辛凱昌非常不捨的看着她,他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心。

    “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就因為你的怨恨,賠上兒子的幸福,你心安嗎?”

    踟躇了一下,辛凱昌堅決的説:“Purple一定很高興可以拿回自由。”

    “是這樣子嗎?”

    辛凱昌不發一語,他一手設下這個圈套,信心十足的認定劇情會照他的計劃走,可是走到這裏,確實有很多事是他沒有辦法控制的……

    “你大可昧着良心這麼告訴自己,但是我相信你跟我一樣看得很清楚,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沒有人可以拆散得了。”

    “不!”壓下內心的猶疑,辛凱昌堅持道。

    “凱昌,供公平一點,曲穎她是無辜的,你和顧媛秋之間的過去,你可以找顧媛秋去算,憑什麼要曲穎來負責償還?”

    煩躁的爬了爬頭髮,辛凱昌惱怒的道:“夠了,這件事不需要你管!”

    “我不會插手管這件事,但是如果你堅持這麼做,你會後悔的!”重重的嘆了聲氣,陳孟琪悄悄的退出涼亭。

    不,他不會後悔、他不會後悔、他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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