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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啊!」

    沒有人經過的荀園廚房中傳來一聲驚呼。

    「荀雲……放手!」任赫再也抑制不住的呻吟着,「混帳東西……我一定啊……會把你的手……剁下……啊呀!」

    一陣悶笑傳來。

    「你連菜都沒力氣切了,怎麼剁我的手?」

    「該死……啊!」

    在荀雲的挑逗下,任赫忍不住欲浪宣泄,腿都要軟了似的往下一滑,卻被荀雲自身後抱着,不讓他倒下。

    「好快……」荀雲埋在任赫的肩頸上舔咬,含混不清的笑道:「你一定很久沒有過,對不對?」

    任赫氣死了,他用力的掙扎着,卻始終掙不開荀雲有力的懷抱。荀雲一隻腳自任赫後頭插進他的雙腿間輕輕摩挲着,讓任赫更是敏感的顫抖不已。

    他今晚回到荀園,正準備動手煮荀雲要吃的消夜時,竟猝不及防的讓他一把自身後抱住,然後……就變成現在的模樣了。

    可惡,為什麼自己不會覺得噁心,反而變得更加習慣荀雲的愛撫?在他的手一撫上自己時,就敏感的能察覺到一陣又一陣快感傳遍全身,甚至憶起昨晚的情形?真可惡!

    任赫拼命的掙扎,荀雲單手便抓住他亂動的雙手,另一隻手則探進他早被解開大半的衣襟中,恣意的揉着他胸前的凸起。

    「小赫,你一定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有多秀色可餐,我今晚的消夜還真是豐盛哪……」荀雲啞着聲音讚美。

    任赫的衣服被褪下,蜜色的肌膚毫無遮掩的現出來;深如夜空的雙眸泛着霧氣,被吻到紅腫的嘴發出無聲的輕喘,説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荀雲的讚美讓任赫羞憤得想一頭撞死。

    「閉上你的嘴!」他痛罵。

    早知道就別偷懶不學武功,今日也不會落到任由荀雲宰割的地步。

    「好。」荀雲輕聲一笑,將任赫壓在廚房的爐灶上,讓他的手扶着石子砌成的爐面,然後將他的腰拉向自己,「老規矩,你出聲,我出力,可以嗎?」

    他死都不叫出聲!任赫憤怒的橫了荀雲一眼,死命咬緊下唇。

    荀雲對他的反抗決心不以為意,只是用自己早已蓄勢待發的慾望温柔抵着他,「我要進去了哦!」

    嗚……任赫用力閉上眼睛,立刻感到一陣幾乎要被撕裂的痛苦自下身傳來,讓他險些痛叫出聲。

    荀雲並沒有馬上動作,而是停在他的體內柔聲詢問:

    「好點了嗎?」

    任赫並沒聽出他話語中的痛苦壓抑,只是用力的搖頭。

    誰會好點了?這種事任誰都會痛個半死吧?可惡,為什麼是自己要受這種罪?任赫又掙扎的動了一下。

    這動作不啻是個刺激,讓荀雲再也按捺不住。他用力抽動一下,開始狂烈的撼動起身下的人兒。

    如同狂風暴雨般的侵襲,讓任赫差點又叫出聲,他連忙咬緊牙關。

    「小赫……」荀雲放低身子,在任赫耳畔低聲呢喃:「你……好軟好熱,簡直快讓我發狂了!」

    這個混帳東西,這張下流至極的嘴巴!

    任赫氣得開口痛罵:「可惡!我一定會下毒……毒死你的,啊……」

    一旦開口,便再也止不住令人羞恥的淫靡呻吟。任赫試着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卻因激烈的狂愛而渾身乏力。

    任赫如荀雲所願的叫了一整晚,而荀雲也狂烈的愛了他一整晚。

    心愛的小赫這麼拼命的叫出聲,他怎麼能夠不更熱烈的「回報」他呢?説好了要互相配合的嘛……

    任赫早該知道像荀雲這種人是惹不得的,都是自己在他表白時説了那些話,才會自此以後從晚上到清晨都被操個半死。

    他想回家,可是卻走不動,嗚……

    「小赫,你怎麼一臉哀怨?」

    將任赫自廚房抱回房間的路上,荀雲見他一臉哀慟,好心的問道。

    任赫只是重哼一聲,別過頭不理荀雲。

    「怎麼了?」荀雲還是很關心的問,「我今天有比較節制,你瞧,天都還沒亮哩!」他是很想再繼續,但是想到若做得太過火害任赫起不了身,可就沒人煮飯給他吃了。

    真要讓荀雲做到天亮,那還得了!任赫火大的白了他一眼,「走快一點啦,讓你抱着很丟臉耶!」

    要不是自己走不動,怎麼會乖乖的任由荀雲將他抱回房間?

    「怎麼會?」荀雲幸福一笑,「做丈夫的抱妻子回房,是多麼讓人欣羨的恩愛場景啊!」

    荀雲一定是瘋了!

    任赫閉上眼不想理他,他這麼一個有男人味的人被一個扮女裝還讓全城驚豔的男子抱在懷中,説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還什麼妻子丈夫的?

    荀雲見任赫閉上眼似乎是想休息,便也小心翼翼地儘量不吵到任赫的將他抱回房內的大牀上。

    頭一沾枕,渾身骨頭像快散了似的,任赫舒服的正要入睡,就感到身旁的牀鋪一陷,荀雲也爬了上來。

    任赫睜開眼,正要出聲叫他到別的地方睡,就見到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幕。

    「你……你怎麼沒穿衣服?」他不會是還想要……

    「我習慣裸睡。」荀雲稀鬆平常的回道。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賊賊的對任赫眨眨眼,「你──以為我還想要再來一次?」

    被不偏不倚猜中心思,任赫的俊臉瞬間一紅。

    「如果你不累的話,我不介意繼續配合你。」荀雲説着就真的要壓上去。

    「誰……誰啊!」任赫連忙將他推開,「你去別的地方睡啦!」

    「我們又沒吵架,為什麼要分房睡?」荀雲摟住任赫,「不過,就算以後吵架,我自有別的法子讓你不生氣,用不着如此虐待自己。」

    這個人……説這種話都不會臉紅的嗎?

    任赫還想説什麼,耳畔就傳來荀雲規律的鼻息。

    睡着了?任赫側頭偷覷一眼,果然見到荀雲早已閉上眼,但手還是蠻橫的抱着他,絲毫未肯放鬆。

    他真的喜歡自己嗎?任赫望着荀雲俊美安詳的睡臉發起呆來。自己可是個男人啊!身材平板又沒有閉月羞花的臉蛋,怎麼看都是不可能的啊!

    這荀雲平時頭腦冷靜善辯,上回卻讓自己氣到扮成女人去拋繡球,他真的如此喜歡自己、在乎自己嗎?

    那自己呢?不排斥擁抱可是代表喜歡?

    任赫怔怔思索許久,終於打了一個呵欠。

    「也不怕得風寒嗎?」任赫喃喃念道,替兩人都蓋上被子。

    天氣這麼冷還裸睡,半夜踢被子準冷死他!

    他閉上眼,也沉沉的進入夢鄉,絲毫不見荀雲唇畔勾起的幸福笑意。

    任赫還是沒有回杭州。

    原因很簡單,因為荀雲時常拿酒賄賂他,不只是蘭陵鬱金與蘭陵春,蘭陵窖酒、蘭陵陳香酒、蘭陵特釀等,都是他未曾喝過的美酒,有的還是荀雲特地為他釀的,不惜成本,甚至比蘭陵鬱金還要好喝。

    所以,任赫根本捨不得回去。反正都讓荀雲得逞過那麼多次了,再多幾次也無所謂,他早習慣了;而且……荀雲的技巧的確是很棒啦!所以就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了,況且沒有酒可是會讓他渾身發癢。

    繼上回繡球招親的鬧劇結束後,陸陸續續有人上門提親,但是都讓荀雲回絕,因為他到哪裏去生個妹妹給他們呢?到最後,他乾脆説荀少柔已不幸香消玉殞,才總算斷絕了那些人的想望。

    這一日,荀雲照例在進思齋裏看賬冊。

    「秦泰!」荀雲自賬冊上抬起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秦泰心頭一驚。

    不會又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了吧?拜託,他最近身子已經被嚇得越來越虛弱了,就求主子別再嚇他了吧!

    荀雲無視秦泰發白的臉,兀自開口:「我喜歡上一個人,他就是──」

    任赫突然衝進來,手裏端了一碗甜湯。

    「荀雲,你累了吧?吃點銀耳養生湯。」任赫氣喘吁吁的站在書桌前。

    荀雲訝異的望着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任赫,隨即向他微微一笑。

    小赫真是貼心,他是怕自己最近幾晚都和他纏綿,一早又要起身處理荀家大小事務,所以要替他補補身子嗎?

    秦泰雖然也被任赫嚇了一大跳,但他更在意剛才主子沒説完的話。

    他納悶的問道:「主子,您剛剛説有喜歡的人,是誰啊?」拜託!千萬要是個女的。

    只見任赫立刻又跑到秦泰身邊。

    他絕對不讓荀雲將事情説出來!

    「秦總管──」任赫挽着秦泰的手親暱的往外走,「我做了一些酒釀湯圓,你要不要吃啊?」

    「好啊!」雖然疑惑任赫怎麼忽然變得這般熱情,但有得吃當然好。

    於是,秦泰便讓任赫拉着要往廚房走去了。

    忽然──

    「秦、泰!」荀雲憤怒的吼聲傳來,「將你的手拿開!」

    秦泰和任赫一怔,雙雙回過頭來看着臉色鐵青的荀雲,秦泰更是下意識的將手舉高,不敢再碰到任赫。

    房內霎時瀰漫着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自外頭步入的小白被擋在門口,「秦總管、任公子,你們為什麼擋着我不讓我見主子啊?」她疑惑問道。

    他們兩人連忙側身讓出一條路。

    「主子。」小白蹦蹦跳跳的來到書案前,「有您的信,是表小姐寄來的。」

    荀雲臉色稍霽,伸手將信接過拆開,但又立刻皺起眉頭。

    「主子,是表小姐要來嗎?」秦泰小心翼翼的上前問。主子剛剛那麼兇,可是因為他沒吃到酒釀湯圓?也對,他上回還搶了小白的拔絲櫻桃……

    「嗯!」荀雲不耐煩的將信丟到一邊,「姨母也要來。」真是麻煩。

    「那我立刻讓人去將西廂打掃乾淨。」秦泰正要走,又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回過頭道:「主子,我、我不餓,那碗湯圓您拿去吃吧!」

    嗚……多麼痛的犧牲哪!自己還真是個忠僕……

    荀雲發現自己的獨佔欲越來越強烈了。

    先前是與那羣擠在廚房中黏着任赫的女人爭寵,現在則是連男人碰到任赫都會讓他氣上個半天。

    在不上不下間徘徊的心情讓人幾乎發狂,任赫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還是將他那些愛語全當成了玩笑?

    秦泰竟當他是因為沒吃到酒釀湯圓而生氣!笑話!他是這麼幼稚的人嗎?雖然,多少也有一點……

    「嗯啊!」過快的律動讓任赫差點喘不過氣來,「荀雲……慢一點……」

    荀雲稍微放慢動作,抬起任赫讓汗水與淚水沾濕了的臉龐,熱情的吻着他的眉、他的眼。

    「小赫,我喜歡你,絕對不是在開玩笑。」荀雲喃喃説道。

    「什麼……」沉溺在過大的快感中,任赫的腦袋昏沉得很,根本沒辦法聽清楚荀雲在説什麼。

    荀雲忽然停下動作,一動也不動的停在任赫體內。

    明明就已瀕臨爆發的邊緣,為什麼要停下來?任赫難受的抓着荀雲,要他快點讓自己解脱。

    「不要……停下來啦……」可惡!

    「小赫,你喜歡我嗎?」荀雲壓抑想在他體內衝動的狂烈想望,啞着聲音問道。

    任赫只是難受的晃着頭,困難的開口要求:「快一點,我……好難受……」

    荀雲着迷的看着任赫懇求的神態,唇畔漾開一抹邪肆的笑容。「自己動動看。」

    任赫別無選擇的橫了他一眼,依言動了動自己的腰,但還是不行。

    「不行……」任赫懊惱的-了荀雲一下。「你快一點啦……」

    可惡的荀雲,就那麼喜歡戲弄他嗎?

    他的依賴、嗔怒讓荀雲心情大好,他俯身輕輕咬着任赫的耳垂,温柔哄道:

    「説你喜歡我,我就給你。」他想要讓自己的心情踏實一點。

    為什麼要……任赫還未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荀雲的吻又落在他身上的幾個敏感處,快感陣陣泛起,讓他不自覺的呻吟出聲,但荀雲就是不做他最想要的事。

    「可惡……」任赫惱怒的白了奸詐的荀雲一眼,不得已依照他的要求開口:「我喜歡你……快一點啦……」

    這個卑鄙的傢伙!

    荀雲聞言笑開了臉,立刻用行動響應了任赫的要求。

    他熱切的撼動着他,帶着他攀升上極樂的最高峯……

    隔日,荀雲的表妹與姨母就來到荀園了。

    「姨母、表妹,路上辛苦了。」荀雲扯出一抹禮貌的笑容,「西廂已命人打掃好了,請先過去休息。」

    「嗯!」荀雲的姨母喬若蘭點點頭,「霞兒,我們先去休息。」

    「娘,您先去休息,人家想和表哥説説話。」沈霞嬌嗔道。她的面貌雖然姣好,但舉止間卻帶着驕縱之氣。

    女兒這麼説,喬若蘭也是寵溺的一笑,「好好好,雲兒,你可要好好陪陪她。」

    麻煩哪!荀雲在心頭一嘆,只得僵着臉繼續微笑,「這個自然。」

    喬若蘭一走,沈霞立刻往荀雲身上撲去。

    「雲哥哥,人家好想你──哎喲!」

    她這一撲沒撲中,反而讓荀雲側身避過,抱到了旁邊的秦泰。

    這飛來豔福讓秦泰笑到合不攏嘴。

    沈霞生氣的推開他,又向荀雲嗲聲道:「雲哥哥,你怎麼這樣子嘛!」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酒坊中還有些事要我去處理,我讓秦泰帶-去逛逛。」

    荀雲説完就打算要開溜,卻讓沈霞一把挽住手臂,「人家和你一起去。」順便讓眾人認識她這個未來的主母。

    「酒坊中都是男人,而且他們都是打赤膊工作的。」意思就是女人勿入。

    孰料沈霞一聽,臉色忽然發亮,顯得興奮異常。

    「雲哥哥你也是打赤膊嗎?」那自己更是要去,千千萬萬不能錯過這絕佳風光。

    荀雲沉默良久。

    「如果……我沒打赤膊?」

    「我要去!」響亮的回答。

    「那如果……我打赤膊呢?」

    「更要去!」更響亮的回答。

    總之,他無論如何也趕不走她就是了,唉……

    夜晚,眾人在勒馬樓中用膳。

    喬若蘭優雅的舉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送入口中。

    「嗯……」她抬起頭,微微一笑。「雲兒,你這次的廚子廚藝比先前那些更好呢!這魚肉鮮嫩味美,完全沒有腥味,吃再多也不會膩。」

    沈霞聽了,也夾了一塊雞肉送入嘴中。

    「真的很好吃!」她一邊咀嚼,一邊連聲稱讚,「雲哥哥,這廚子的手藝真棒。」來勒馬樓這麼多次,跟着荀雲吃遍各式佳餚,這次的真可算是人間極品了!

    荀雲笑道:「這廚子可是大有來頭,他曾經多次為皇上準備御宴,手藝自是一流。」提起任赫,就讓他眉開眼笑。

    沈霞可感興趣了。「雲哥哥,你讓他出來讓人家看看嘛!」

    荀雲沈吟了一下。沈霞這個花痴一看到好看的男子就會立刻黏上去,若讓任赫出來,似乎會有被吃豆腐的有能,還是別介紹的好。

    他正要開口拒絕,一旁的小白就開心的回道──

    「表小姐,這個廚子不只菜煮得好吃,就連樣子也生得非常好看呢!而且人又温柔體貼風趣……」

    想到任赫做給自己吃的甜點,小白就忍不住拼命稱讚起任赫來,完全無視主子的臉色已經臭到不行。

    「真的嗎?」沈霞一聽,雙眸登時變得晶亮,「快將他叫出來讓我瞧瞧。」真是令人期待哪!

    「小白……」

    荀雲待要阻止,已來不及了。

    小白開心的拉着任赫出來,介紹給眾人認識:

    「這位是任赫任公子,也就是煮這些菜的人,我最喜歡吃他做的拔絲櫻桃了。」

    瞧見沈霞滿臉欣賞愛慕的樣子,荀雲暗暗叫苦。

    自己以前為什麼要將小白帶出來?為什麼不讓她待在老家就好?唉……看來接下來的日子,自己得好好注意了。

    喬若蘭一見任赫,似乎非常驚訝。

    「你……和一個人長得怎麼這般神似……」她忽然問道:「任耕樵與柳曲是你的誰?」

    任赫雖覺奇怪,但也回答了:「是我爹孃。」怎麼,她認識嗎?

    喬若蘭似乎大受打擊。臉色忽而悽苦、忽而甜蜜、忽而氣憤、忽而傷心,彷佛就快無法支撐過多的情感翻湧。

    最後,她長嘆一口氣道:「雲兒,姨母身子不舒服,要先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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