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杏的帶領下,她們一前一後走在苑內的小徑上,眼前是處花團錦簇的香榭樓台,閉眼聞上,鼻間盡是陣陣温柔的香氣,再往前移步,則是美輪美奐的峻宇雕牆,拱門小橋、假山假水處處可見,可以想見為了打造這座「蕪熹苑」一定花費不貲。
逛了一圈已整整耗了半天,眼看原本日正當中的熾陽已像漸漸熄了火般的西沉,轉為一道燦爛的霞光。
就在她凝神專注於這片美景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原來-在這裏。」
聽見聲音,她立刻旋身,就看見柳-朝她走來。她立即笑臉迎上,「我正在認識新家。」
「新家?!」他蹙起眉。
「嗯!從小我就期望能有個家,雖然『飛燕門』就像個大家庭,但人口實在太龐大了,而我喜歡的就是像這樣子,能有自己的花園,自己的擺設。」她微笑地看着身處的這一切,「只是……」
「只是什麼?」他-起眸望着她那多變的亮麗小臉。
「只是太奢華了,有點兒不真實。」她説着便轉向他那張直瞅着她的臉孔,「你為什麼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我説錯了什麼?」
「也不算錯,只是……反正有天-會離開,不用對這個家有着太多期待。」像是被她那張充滿期盼與喜悦的小臉給弄亂了心,他趕緊別開臉説。
裘蓮像是受了傷,斂下小臉不再説話了。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這場「假婚姻」。
「-怎麼了?」他可是好心幫她回到舊情人身旁,瞧她裝得這張是什麼臉?
「你好像很討厭我。」她不依地噘起小嘴兒,「就算這門親事來的突兀,你就不能學我一樣慢慢去接受嗎?」
柳-見一旁站着的小杏露出一副怪異的臉色,於是將裘蓮拉到一塊大石頭後,壓低嗓説:「-我並沒有感情,硬要湊成一對是絕對不會有幸福的,難道-忘了昨晚答應我的事?」
「話雖這麼説,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要咱們在婚後好好培養感情,這也沒錯吧?」這男人真怪,她都不嫌他了,他還顧慮什麼?!
「跟我培養感情?」呵呵!他還真想大笑,這種話説給誰聽誰都不信,「-不把我當怪物嗎?」
「把你當怪物的是你自己吧?」她反問。
「我……」
「好了,你別再説了,我不要聽。」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好好跟着他,他幹嘛老愛動搖她的決心?!
話落,她捂着耳朵立刻從大石後頭跑出來,垂着腦袋不再説話了。
見她如此,柳-也只好嘆了口氣,這才説出尋她的目的,「我來找-是要告訴-,我爹就要回『柳日堂』去了。」
「啊!爹要回去了。」她這才急急問:「爹人在哪兒?」
「正在前廳。」
「我馬上過去。」她猛地旋身,這才發現她不知前廳該怎麼走,「小杏,帶我去前廳好嗎?」
「是的,少夫人。」小杏加快腳步領着裘蓮往前廳的方向走,途中她不禁好奇地問:「少爺剛剛為何説……您有天會離開?」
「這……」裘蓮隨即止住步子,噘起嘴兒説:「別理他,那是他自個兒想的,我可沒打算依他。」
「什麼?」小杏愈聽愈不明白。
「反正-當他信口胡言亂語就是了。」裘蓮掩嘴一笑,又加快腳步朝前走。
尾隨在她們身後的柳-一聽裘蓮這麼説,立刻僵住了身。這個女人在説什麼?
竟然説他信口胡言亂語?!
昨兒夜裏他們不是已經談好條件,説好彼此給對方自由?難道是他會錯意,還是女人的話根本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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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裘蓮眼中柳益還真是位好公公,對她的賴牀不但沒有苛責,還當着她的面直細數着自己兒子的不是。他也告訴她目前「飛燕門」由她師父代為掌理,一切安好,要她趁新婚時好好在別苑裏休息。
既是師父要代理掌門事務,那她就理所當然地可以趁這機會偷懶一下;另方面,她對自己的能力還存疑,更剛好可以空出時間好好想想該怎麼做。
目送公公離開後,她才旋身要走就見柳-擋在面前,「-哪時才回『飛燕門』?」
「爹剛才説我可以暫時不回去,反正『飛燕門』有我師父在。」説實在她還沒有當掌門的自覺,也不愛這個頭銜。
「爹?-喊的倒順口。」他一副不悦狀。
「要不你要我喊什麼?」她嘟着嘴瞧着他不開心的樣子,「你好像巴不得我回『飛燕門』去,難不成你這麼早就想回『柳日堂』了?」
「那是當然。」他仰首説道。
「噗!」她很不給面子的噴笑了出來,「少騙人了。」
「-説什麼?」柳-愈來愈覺得這個女人很難纏。
「剛剛你不在的時候,我聽爹對我發牢騷,説你一天到晚都不待在『柳日堂』,即便接任堂主後也是如此,就只喜歡待在『麒麟宮』。對了,『麒麟宮』在哪兒呀?」她對着他直眨着大眼,好奇不已地問道。
「該死!」柳-深鎖起眉峯,「他幹嘛連這些都告訴。」
「我是爹的媳婦兒,爹説以後就把你交給我了,難道這也不對嗎?」她轉首笑睇着他,又説:「對了,我找『飛燕門』的手下去請大夫來為你診治好不好?」
「什麼意思?」
「我不相信你臉上的膿包真是無藥可救。」既已嫁給他,她就認定他是她今生唯一的夫婿。昨晚之所以答應他那個「只利他」的怪條件,不過是想給自己一點時間好作緩衝。
「不用。」他立刻回絕。
「可是你總不能一輩子這樣,既然你這麼在意,那就用心去醫治,我相信一定有大夫可以把你醫治好的。」裘蓮並不在乎他陡變的臉色,因為她一直以為他之所以情緒浮動,全是這張臉作怪的關係。
誰能想象自己若中了這種毒,還能用正常的心態生活呢?
「我在意的不是我的臉,而是-……-的幸福、-的未來。」他不知如何反駁她的話,只好這麼解釋。
她聞言柔柔一笑,「我就説你的性子不壞。我的幸福我自己會拿主意,你不必在乎的。」
「那我的臉-也不必太過關心,除非-怕它。」他一對炯亮的眼黑如子夜,突兀的在他臉上綻放出來。也就在同時間,她發現他這般魅人的眼神,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早不怕了。」她微微笑説。
「少來了,-們女人嘴上説一套,心底想的又是另外一套。」她臉上掛着的弔詭笑容,竟讓他心裏有種大難將至的感覺。
「我説的是真的,你既是我夫婿,我當然就該接受你的一切。」這男人其實也還好,總比要她嫁給一個虛有其表,卻滿肚子垃圾的男人好得多了。
「-……-知不知道-現在在説什麼?」柳-沒想到她竟這麼固執,「我沒要-委屈自己。」
「我剛開始的確覺得委屈了,可現在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她含蓄一笑,跟着握起他的手,「放心,我真的不會嫌棄你的。」
柳-瞪大眼,聽聽她又説了什麼鬼話?
她不會嫌棄他?!天知道他就是希望她嫌棄……不,這麼説又有點兒怪,反正他就是要她遠離他,然後離得他遠遠的,那他便可將堂主的位子交還給爹了。
「別露出這麼感動的表情嘛!」誤會了他的愕愣,她笑得更曖昧了。
「我……我……」他這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人逼得説不出話來。
「喂!帶我出去玩好不好?」突然,她轉了話題,搖了搖他的大手説。
「玩?這裏有什麼好玩的?」此刻的她穿着一身紫色綢衫,眸光如水地望着他,眼底醖釀着的是對他的完全信賴,這讓他一時間竟忘了抽回視線。
「隨便玩什麼都好。」裘蓮指着那一頭,「那兒有座林子好像挺美,帶我去好不好?」
「那個林子?!」他搖搖頭,「那林子太深又太陰暗,傳説裏頭有鬼。」
「鬼?!」她小臉微變。
「對,那裏頭不但有鬼,傳説還有位怪婆婆住在裏頭,-還是少去為妙。」其實他壓根就是不想陪她去。
「真的嗎?你是嚇唬我的吧?如果我被捉了,對你來説豈不更好,你就可以撇開我,忘了我這個妻子。」她笑問着他。
「-……」他突然覺得頭很疼,這個女人真有點難搞。
「既然有鬼,那就換個地方好了。」她眼珠子忙碌的一轉,「對了,那我們就去鎮上走走,我想買點東西。」
「讓小杏陪-去買就好了。」
「不要嘛!咱們才剛新婚,出去走走讓人家羨慕一下,不也很好?!」她心裏想的其實是要幫助他走出去,不要老關在屋裏。
「我不懂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別急呀!」他話還沒説完,就被這小女人給拉着往外頭跑。
「你不懂,咱們新婚燕爾,如果可以表現得更恩愛些,我想任誰看了都會羨慕的。」一到大門口,她左瞧瞧、右瞧瞧,「哪邊才是去鎮上?」
柳-盯着她那張既期待又雀躍的小臉,不忍再拒絕她,只好反手握住她的手,「走,就讓人羨慕去吧!」於是他拉着她往「蕪熹苑」東邊的小鎮而行,而這幕攜手相伴的模樣,還真給了人無比温馨的感覺。
再過沒多久,就是鎮上最熱鬧的綵衣節了,滿街上都是彩色的衣裳吊掛在各商家的店門內,形成一種很炫目的街景。
「相公,這些衣裳好花,哪有人敢穿呀?」她疑惑地問道。
「綵衣節就快到了,到了那天,鎮上所有女人即便是成過親的,也要穿上這種漂亮的衣裳比美。」他解釋着。
「真的,那我也要穿了?!」她咧開嘴悄悄望向他,「相公,你能不能也買一套給我?」
「什麼?」他看看這一件件五顏六色的衣裳,「-也要穿?」
「不行嗎?難道我不是女人?!」裘蓮噘起小嘴兒,「如果我身上有銀子,才不求你呢!都怪我嫁了過來後,才發現根本忘了帶銀子。」
委屈地抬頭看了他冰冷冷的表情一眼,她不開心的轉身就走,「我不想逛了,那就稱你的心,我們回去吧!」
「等等。」柳-將她拉回到面前,指着掛在店面裏的一堆衣裳,「説吧!-喜歡哪一套?」
她張着淚眸往那些衣裳瞧了眼,又看看他那副不耐的表情,委屈地説:「你是我相公,要買衣裳給我,就讓你挑吧!」
「老天!」他撫額一嘆,「-這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我是你娘子。」裘蓮很認真地回他道:「你剛剛不是才説要讓我們成為別人羨慕的對象?!那做相公的幫娘子挑件衣裳也不為過吧!」
「行,只要娘子不嫌棄,那我絕對樂意幫-挑選。」他沒轍地往店家走了進去。
「不過你也別亂挑喔!」她邊説邊跟着他進入店家,看着一件件漂亮的綵衣,她一張興奮的小臉頓起笑顏。
「衣裳太多了,不如-挑那頭,我幫-挑這頭。」柳-提議道。
「嗯。」她開心的跑到另一邊翻找着。
這時店老闆走了出來,一見裘蓮手上比試着的衣裳,就笑着直介紹道:「姑娘,這件花色鮮豔,非常亮眼,買這一套準沒錯。」
「哦!」裘蓮又仔細看了眼手上的衣裳,怎覺得有些俗氣?於是她將在另一頭選衣裳的柳-拉了過來,「你覺得這件好看嗎?」
「不好看,俗豔極了。」他直覺道。這個回答倒讓裘蓮開心地笑了,因為至目前為止,他們的眼光還算相當。
「你是誰?憑什麼説我們的衣裳俗豔?我看你才醜呢!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副什麼模樣,我沒吐在你身上已經算客氣的了,你居然還想跟這位姑娘在一塊兒,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店老闆壓根沒認出他就是「蕪熹苑」的當家柳-,直對着他出言不遜。
「你……」柳——起了眸。
「他是我相公,不准你這麼説他。」裘蓮沒想到這家店老闆竟然對他惡言相向,氣得將他用力一推。
「-……」店老闆可是驚愕不已。
「相公,我們走,我不買了。」裘蓮眼角含淚,緊緊拉住柳-的手往外走,「對不起!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該堅持要出來逛了,對不起……」
直走到一處暗巷,她才忍不住躲進他懷裏,「我不該這麼任性,硬要你陪我出來逛街,相信我,我下次絕不會了,一定會站在你的立場着想。」
柳-呆愣地看着她激動哭泣的小臉,忍不住舉起手,輕撫她的腦後,「好了,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真的?」她咬着下唇,偷偷凝睇着他的臉,「你沒生我的氣?也沒被那店老闆的話傷着?」
「我沒那麼容易受傷,如果真要生-的氣就不會帶-出來了。」他伸手扣住她的纖腰,將她往回別苑的路上帶。裘蓮可以感受到他的手扣在她腰上的感覺,有點兒酥麻,有點兒温暖,還帶有一絲絲説不出的悸動。
難道她對這個命中註定的相公,已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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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蕪熹苑」已值晚膳時分。
用膳時裘蓮不見柳-,問了小杏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因此嫁入柳家後的第一頓晚膳,她只好一個人用了。
「少夫人,您怎麼只吃這麼點兒?」當小杏來收膳盤時,卻驚見盤裏的食物還剩很多。「午膳您不是吃得挺好,怎麼晚膳才吃這麼點兒?是哪道菜不合胃口嗎?我立刻向廚娘反映。」
「不,菜色很精美,只是我吃不下罷了。」
説不上為什麼,她總擔心今天是自己的無心之過傷害了他,雖然他嘴裏説不氣她,説不定現在正躲在哪兒罵她呢!
「到底怎麼了?少夫人,您好像憂心忡忡的。」小杏敏感察覺道。
「小杏,我好像做錯事了……」裘蓮忍不住將他們在街上購衣的事説了出來。
「那您一定是在擔心少爺吧?放心,少爺平時看來挺爽朗,他不會在意的。」
「真不在意,怎麼現在還不見他人影呢?」裘蓮還是皺着眉頭。
小杏收拾着餐盤,突然又「咦」了聲,「對了,昨兒是你們的大喜之日,『麒麟宮』宮主一行人也都有來參加,少爺好像是跟他們出去了。」
「哦!『麒麟宮』?」裘蓮記得公公曾提過這地方,於是好奇地又問道:「那-知道它是在哪兒嗎?」
「我聽人説好像是在泰山上,據説泰山可是五嶽之一,美極了呢!」小杏對她笑了笑,「所以少爺不會有事的,您就別擔心了。」
「我知道。」眼看小杏離開後,裘蓮便走出房間慢慢朝大廳移步。由於夜已深,僕人們也都回下人房歇息了,所以這兒就只剩下她一人。她無聊地坐在廳門階梯上,打算等柳-回來。
裘蓮一邊等着,一邊回想着今天在街上所發生的事,想起他的委屈,她忍不住又心酸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聽見有人從外頭回來的聲音,趕緊站起身往外一瞧,果真是柳-回來了!
「你回來了?」她奔向他,直望着他的表情,「你沒事吧?」
「我會有什麼事?倒是-怎麼會在這裏?」天!這女人非但不怕他,還陰魂不散的跟着他?難道打從一開始他就預估錯誤了?
「我怕你出事。」見他好端端的,她終於放心地笑了出來。
看見她柔婉如春風般的笑顏,柳-不禁稍稍凝了神,跟着才説:「我好得很,會出什麼事?」
「我怕……」
「哦!我知道了,-以為店老闆那幾句話會讓我不想活嗎?拜託,我又不是女人,哪會那麼在意容貌。」他撇嘴一笑。
「不會就好。對了,晚膳你沒回來吃,餓了嗎?」瞧他那副樣子好像真沒事,裘蓮這才發現真是她多慮了。
「我和我兩個好朋友在外頭吃了。」
她露出一副好奇的笑臉,「是什麼樣的朋友,我也好想認識認識。」
「好,有機會我會介紹讓你們認識。」他沒想到她居然會為了他如此擔心,更沒想到她還會想認識他的朋友。
「那我記得了,有天你一定要帶我去泰山玩玩。」她甜甜一笑,「對了,那地方叫『麒麟宮』吧?是因為有麒麟嗎?」
「-怎麼知道他們是從泰山下來的朋友?還知道『麒麟宮』在哪?」柳——起眸,逼人的黝深黑眸瞬也不瞬地睇凝着她。
「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她脖子一縮,露出俏皮的神采。突然這時吹起一陣夜風,裘蓮冷得緊抱了自己一下。
柳-見狀,立即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夜深了,快回房吧!」
「嗯。」裘蓮跟着他回到房間,看着房裏那張大牀,她依舊心生羞赧,一時間又彆扭極了。
「-既然不打算遵守約定,那我還需要打地鋪嗎?」柳-靠在門邊,雙臂抱胸,笑睨着她那張含羞帶怯的神情。
裘蓮想了會兒,垂着腦袋搖搖頭。
「好吧!-既已打定主意要跟着我,有幾件事我要先仔細問清楚。」他走近她,專注的睨着她的眼,「-可以徹底撇下舊情人嗎?」
「舊情人?我跟你説過我沒有舊情人。」她不明白為何他每次都這麼説,微惱的噘起小嘴問:「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總認為我有舊情人?難道我就長着一副會四處沾情惹愛的模樣?」
「呃……不是這樣。」他不知怎麼解釋,「既然沒有就好,那我再問-,-怕我嗎?」他更靠近她一些,好讓她看個明白。
她望着他,搖搖頭。
「真不怕?」柳-不忘提醒,「待會兒油燈熄了,只剩一盞燭火,近距離的面對面,-真不會嚇到嗎?」
裘蓮一雙水眸對上他的眼,「已經看習慣,我真的不怕了。」
「我還會吻。」他的唇試探性地貼近她的,果真,她沒逃避。
「那……那我就不知道該麼辦了。」剛剛那小小碰觸,就已讓她雙腮着了火,這下,她的小臉就更加火紅了。望着裘蓮那副生澀羞臊的嬌羞模樣,柳-倒是疑惑了,看來她還真不像個有情場經驗的女人。
掬起她的下顎,他在她唇上輕輕印上一吻,當感受到她嬌柔的身子輕輕發出抖意時,他竟忍不住摟上她的纖腰,在她耳邊説:「-真願意把自己給我?」
「嫁給你,我就已是你的人了。」裘蓮柔婉一笑。
「-要考慮清楚,把身子給了我這個醜八怪,-真不覺得可惜?」柳-忍不住還想再試探她一下。
「你再説,我可要生氣了。」她輕蹙眉心。
「好,還有件事我想告訴。」
「你説。」依偎在他懷裏,她甜膩的笑説。
「我的臉原本不是這樣的。」既然已決定接受她,他也不打算再瞞她,何況他也不想繼續把自己的臉搞成這副鬼樣子。
「我知道,你不是説過你是在研究毒物時不小心給……」
「我騙了-還有盧老前輩。」説着,他便將她拉下牀,來到檀木櫃旁,從裏面找來幾罐藥水,「-仔細看。」
説着,他就將這些克毒的藥劑慢慢塗抹在臉部那些膿包上,然後他的指尖輕輕畫過上頭,就見它慢慢冒出煙,不久便一個個的癒合了。
「老天!」裘蓮吃驚地往後一退,「那到底是什麼?」
「神奇的解藥,不過得輔以內力就是。」他緩緩解釋着。
須臾過後,他臉上的膿包已全都消失,而裘蓮這時也才瞧清楚他原本的模樣,頓時張嘴結舌,一語不發,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怎麼了?」瞧她這副驚愕狀,怎麼好像他正常的臉比長膿包的臉還恐怖?!
「竟……竟然是你……」她簡直難以置信自己看到的景象。有時覺得天下好大,可這時她怎麼會反而覺得世界小得好可笑?
「-見過我?」他皺起眉,疑惑地瞅着她的反應。
「我……我……」她該怎麼説呢?接着,她像想到什麼似的走到牀邊,從牀底下拿出她陪嫁的木箱,然後再從裏面拿出一隻藥貼,「你還記得它嗎?」
柳-定睛一看,半晌後才露出同樣震驚的臉孔,挑眉問道:「天!-……-就是那個高傲又固執的蒙面女?」
「誰高傲又固執?是你自大又霸道吧?」裘蓮噘起唇。
「至少當時我救了-吧?」他-起眸哼笑了兩聲,「是呀!聲音果然挺像,我怎麼會沒想到呢?」
「我早覺得你聲音耳熟,只是那張臉實在差太多了我才沒認出來。早知道是你,我就……」
「-就怎麼樣?昨晚就自動褪衣跑進我被窩裏?」不知怎地,一知道她是那個女人後,他更忍不住想調侃她。
「才不是……」當乍見他那張曾在她腦海糾纏過一陣子的俊魅神采時,她似乎比之前更緊張了,「如果知道是你,我就真不嫁了。」
「咦?那倒奇怪了,-寧可選擇嫁給一個醜八怪,也不肯嫁給我這個正常人,這太説不過去了吧?」他笑着貼近她的小臉,撩起她一頭似瀑布般散下的青絲,放在鼻間輕輕嗅着,「會把那不值錢的藥貼給留在身邊,就代表-那時候已經愛上我這個大恩人了吧?何必自欺欺人呢?」
「才不是!」他刻意噴出的温熱氣息直灌進她耳背,癢得她脖子一縮,紅臊着臉急忙否認。
而她卻不知自己這般羞怯的窘態和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讓柳-已好久不曾亂過的心有了不小的反應,就連下腹都繃緊了起來。
「-聞起來真香。」他半-起眸,眼看她雙腮覆上紅雲、紅唇微顫的俏模樣,他的眼神也轉為迷濛了。「別躲着我的視線,把臉抬起來給我瞧瞧。」
裘蓮幹吞了下口水,半是緊張地抬起臉,可當瞧見他嘴角掛着的那抹邪肆笑容時,她心一慌,眼瞳又想逃開。
「別跑。」他緊拉住她,而後大大的嘆了口氣,「唉!」
裘蓮不解地輕蹙秀眉,才想問他到底怎麼了,他卻趁她檀口微啓之際攫去了她的紅唇,狡猾的舌毫不客氣地長驅直入,恣意翻攪着她口中的蜜津,汲取着屬於她的一切甜美。
青澀的她只能緊抓着他的臂膀,而身子因為他這突如其來的掠奪、糾纏、吸吮,渾身繃得好緊好緊……
「唔……」雖然未經人事,但她知道那緊張又期待的時刻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