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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譚莉小姐!咱們又見面了。”paul已守株待兔許久,據他手下回報,經常看見她一個人逛東區百貨,所以在無計可施之下,這種最差勁的方式或許是最有效的,看來,他是成功的逮到“兔子”了。

    “是你!”殷凡對這個稱呼先是一愣,當她看清楚來人的臉時,才恍然記起這個假名字。

    paul雖早知自己與她乃處於敵對的身份,但遇見心儀已久的佳人,一顆心還是枰枰作響。

    “才幾天不見,你應該不會那麼健忘地就把我給忘了吧!”paul一臉無辜的表情,讓殷凡看了真是啼笑皆非。

    “怎麼會呢?你一向是女人注目的焦點,我當然也不例外。”殷凡也只好對他説起應酬話,另一方面則思忖着他找她意欲為何?

    “想不到你的嘴還是那麼甜。”他愛慕的眼光死盯着她,一刻也不放鬆,這種有形的壓迫壓讓殷凡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真人面前不説假話,直覺告訴我,你找我絕不是僅為了單純的噓寒問暖。説吧!有何貴幹?”她以稀鬆平常的口吻説道,故意忽略他眼裏的熱情。

    “怎麼?突然變陌生了!”他的神情也變得冷漠了。

    殷凡輕撇了一下唇角,不以為然地道:“我倆本來就不熟識,哪來的陌生呢?”

    猛地,他憤怒地抓起她的手腕,目如寒星,“是的,咱們倆根本談不上熟識,但今天我們就會有所交集了。”

    受過訓練的殷凡當然輕而易舉的擺脱了他的糾纏,往後退了一大步,“別忘了,這裏可是百貨公司最熱鬧的飲食區,你別輕舉妄動!”

    paul乾笑了三聲,“你放心,我就算再沒腦筋,也不會笨到這種地步,我更清楚你根本不屑與我交談,但若是有關藍之搴的話題,我想,你應該會有一絲絲興趣吧!”

    殷凡狐疑地看着他,揣測着他話中的含義是什麼?難道之搴落在他手中?的確,她已有三天未見着他了,問老哥,他也只説別擔心,要她有耐性一點兒,而這些跟Paul有關嗎?

    “你想拿他來騙我,我可沒那麼好騙喔!”殷凡故作氣定神閒的模樣,實際上內心早已波濤洶湧、憂心不已。

    “我知道譚小姐沒那麼好騙,我甚至懷疑你到底是何身份,藍之搴和你都讓我難以捉摸,而我也只不過是想拿他的性命與你交換幾張紙罷了,這對你來説應該不是件難事吧!”他故弄玄虛的吊她胃口。

    “你把他怎麼了?”

    她知道Paul不是好人,但想不到他竟會使出這種下三濫的小人行徑;她更懷疑一向聰明穩重、小心謹慎的藍之搴會那麼容易落入他手中嗎?

    “我只是留他在我那兒做客幾天。”他清晰有力的冷聲説。

    “你來告訴我這些,可有什麼目的?”殷凡對他説話的口氣也不像方才那麼和善了。

    “我猜,或許你有興趣去看看他,方便走一趟嗎?”

    “我要證據證明他在你那兒,要不,我是不會上當的。”殷凡面色凝重的説,可見她正與理智交戰着,雖然她很想跟他去瞧瞧,但依然寧願深信這只不過是對方耍她的伎倆。

    “這是我早預料到的。”

    他淺淺一笑,隨即從西裝口袋中取出一個小型錄音機及一卷錄音帶,遞到她眼前,“你不妨聽聽看,這足不足夠當成證據。”

    殷凡心頭一震,在極其困惑的情況下接過那兩樣被稱為證據的東西,很快速的將錄音帶放入機台內按下按鍵,裏頭竟發出她害怕聽見的聲音——是藍之搴的聲音……

    “放過她,她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她只是一個單純的女孩,我不准你們動她一根寒毛!”藍之搴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錄音機裏傳出,雖然現場有些嘈雜,但殷凡依舊能確定那是藍之搴的聲音沒錯。

    “難道你落入我們手裏,就不怕被宰了?”這是paul的聲音!

    “哼!”藍之搴冷哼一聲。

    “只不過是要你打通電話叫心上人來看看你現在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何必那麼小氣呢?”

    “算我求你,放過她吧!”聽得出來藍之搴情緒高漲、激動不已。

    “咔!”錄音機的按鍵就在此刻彈跳而起,顯然已沒了內容。

    “説,你把他怎麼了?為什麼要我去看他‘慘不忍睹’的模樣?是不是你對他動了私刑?”

    殷凡激動得嗓音也提高了八度,她怎能接受這個事實呢!三天前藍之搴還生龍活虎、神采奕奕的出現在她面前,而今卻成了階下囚。

    不知他熬得下去嗎?能忍受得住痛苦嗎?天,都是眼前這個該下十九層地獄的大壞蛋!

    paul面無表情的説:“我説過,僅是接他回去做客,信不信由你。跟不跟我去見他也由你,我言盡於此,再見。”

    從她痛苦、含恨的眼眸中,他深深瞭解到她對藍之搴的愛與痴,這將是他永遠感受不到的。

    “等一下!我跟你去,我一定要親眼看見你們到底對他怎麼了,動了什麼慘無人道的刑罰,若是讓我看見他被你們傷了一發一毫,我絕不會饒了你們!”

    殷凡咬咬牙、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從哪凝聚的力量和勇氣,她一心只想去救藍之搴,即使救不成,她也要與他同甘共苦、面對障礙。

    “那麼請了,譚小姐。”Paul讓她先行,就怕她半途改變主意跑了。

    而在飲食區的一角坐着一對熱絡的情侶,其中那個男的不時將眼光瞥到殷凡及Paul身上,一副不解的表情,似乎弄不懂他們之間到底在談些什麼,為什麼殷凡又要跟那個男人走呢?

    “大呆,你到底在看什麼?跟我説話有那麼痛苦嗎?一直心不在焉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女朋友好像生氣發飆了。

    “沒有啦!你別亂猜!”大呆聳聳肩以掩飾自己的不正常,但心裏卻還是納悶着“歐香”的經理為何找上殷凡?看來,他有必要通知她哥哥一聲;自從殷凡性情變得温順可人後,就不再與他抬槓吵架,而大呆也漸漸欣賞起殷凡那直率的個性,他可不希望這麼一個好夥伴陷入危險中。

    ∞∞∞∞∞∞

    隨着Paul的腳步,殷凡走進了一處坐落於半山腰的別墅內,這座不知名的山區感覺極為蒼涼,使殷凡一踏進這兒,就不禁全身打了個哆嗦。

    “這裏是?”第六感告訴殷凡,她受騙了!

    “是你心上人被困的地方。”他故弄玄虛。

    “他在哪兒?”

    “跟我來,別急。”paul將視線鎖在她臉上,其中泛着一股貪婪的邪念,這種危險殷凡並非看不出來,她甚至告訴自己,以她勉勉強強的身手,現在逃走還有幾分希望,若進了這間別墅後,她就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了。

    但只要一想起藍之搴的處境,她就無法理智了,明明知道這很可能只是個陷阱,然錄音帶的聲音猶在耳畔,她彷徨了!

    “在我面前你別耍花樣!”殷凡先聲奪人道,既然敵不過對方,至少也得出聲嚇唬嚇唬他,不過,看他那副悠閒樣,好像不太有用喔!

    “他被我關在地下室,想看他就跟我來吧!”paul一以一種釣魚的心態,想讓這條大魚自投羅網。

    “你帶我去見他,我要親眼看見他。”

    接着,殷凡尾隨着他來到陰暗的地下室內,隔着一道玻璃窗,她看見藍之搴雙手被吊在一根圓木上,滿臉血漬、奄奄一息,破損的衣物內盡是皮開肉綻的悽慘畫面。

    “之搴,之搴!我來看你了,你抬起頭看我一眼好嗎?只要看我一眼就行了。”殷凡作夢也想不到,他會被他們折騰成這副模樣,他的意氣風發呢?飛揚神采呢?在他身上,怎麼再也看不到了?殷凡強制忍下的淚還是破閘而出,不自不覺中已氾濫在整張俏臉上。

    “讓我進去!你們怎麼把他整成這樣?太殘忍了,我要報仇,我一定會還你們比這還嚴重十倍百倍的代價!”殷凡泣不成聲、怒不可遏的指控他,一點也不因為自己處於劣勢而懼怕。

    paul懾於她的這種無畏的氣勢,足足有三秒鐘忘記了呼吸,但最後他還是回覆了過來。

    “我不會讓你進去見他的,誰知道你會搞什麼鬼,但只要你配合我們,我保證立即將他送醫診治,且待他如上賓一般。”

    “你作夢!你不相信我,難道要我相信你嗎?誰知道你會不會揹着我對他動刑。”殷凡學他説話的口吻回報他,目露寒星,以一種悽絕蒼茫的表情凝睇着眼前的罪魁禍首。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請你為他想想吧!”paul眼睛瞥向玻璃窗內的藍之搴,意有所指的説。

    “你是個小人!”如果殷凡現在手裏有槍的話,她鐵定會斃了他。

    “我也從沒説過自己是君子。”

    嘴角眼底浮起一抹邪意,paul已不在乎什麼形象了,耍?他只想利用她得到他要的資料袋,然而,他最想得到的也是她。

    他譏誚的想:譚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殷凡用力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一臉倔強的説:“説吧!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好處?只要你放了他,我可以答應你。”

    “好個痴情女子,我就是欣賞你們中國女人這種可以為愛而狂而死的痴!我帶你去樓上休息一會兒,等我想到了你回報我的方式,我再告訴你。”paul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對她這種無怨無悔的愛竟感到有些動容。

    “那你什麼時候放了他?”她慎重的問道。

    “等我得到我所想要的東西。不過,你放心,既然你全力配合,我也會守信的將他安頓在舒適一點的地方。”

    “好,我就再相信一次,當我再見到他的時候,我可要毫髮無傷的他。”殷凡眼瞳中射出的光芒竟讓Paul有點瑟縮。

    “當然。”

    殷凡眼光又瞥向藍之搴的身上,不由自主的又掉下淚來,和方才那盛氣凌人的模樣簡直南猿北轍、大相逕庭,眸中只泛着柔情與愛意,這是Paul永遠也無法體會的,此刻,她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救他,無論得付出多少代價!

    ∞∞∞∞∞∞

    沉靜了五天的藍之搴,今天終於出現在殷堯面前,且神采飛揚、眉宇清朗,黝黑清亮的眸子散發出一抹得意的光芒,這哪像是被囚禁的人呀!

    “東西交給鯊魚了?”殷堯第一句就問這個。

    “透過鯊魚,我和達爾已將這份得來不易的資料散發至世界各個調查單位,我想,憑這些犯罪證據,老A那些人在地球上已無立足之地,更甭説另起爐灶了。”藍之搴風趣的笑了笑,又説:“除非他到北極或喜馬拉雅山的頂峯,我想,這兩個地方應該是三不管地帶,沒人會理他從事什麼行業的。”

    “你們還真狠,讓他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滅呀!”

    “這可是他自找的。”藍之搴不以為然的説,反正在他眼中,永遠是正邪不兩立的。

    殷堯搖頭道:“達爾呢?沒跟你回來!”

    “他哪放得下纖纖,這次叫他回來幫忙,已是很不簡單了。”藍之搴走進廚房灌了一大杯水後,才滿足的走了出來,“對了,小凡呢!去警局了嗎?”

    “可能吧!也不知她在忙些什麼,已經兩天沒見到她的人了。”殷堯無所謂的表示,因為這對警察來説是很正常的。

    “她兩天沒回來了!”

    不知為何,藍之搴胸口赫然一緊,有些惶惶不安。隨即,他動手撥了電話至警局,得到的結果竟是殷凡已兩天沒去上班了。

    “怎麼會這樣?你幫我再問問看好嗎?或許她出去查案子了。”抱着一絲希望,他力持沉着的問道。

    殷堯也發覺不對勁,緊坐在藍之搴身旁,聆聽着內容。

    “她跟我是同一組的,我怎會不知道她有沒有任務,而且,我每天都CALL她好幾次,她都沒回呀”方羽儂沒好氣的説着,她最討厭人家不相信她所説的話了。

    “那麼,這樣好了,她如果回局裏的話,麻煩你告訴她藍之搴在找她,我CALL機的號碼是……”

    “什麼?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藍之搴?哇噻!難怪聲音這麼迷人。”方羽一心想再會會殷凡的男朋友,本來嘛!帥哥誰都喜歡欣賞呀!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藍之搴搔搔腦袋,顯然有些無奈,一方面又心繫殷凡安危,所以無心去思考對方是誰。

    “我是小凡的死黨,上回在KTV,咱們見過一面,想必你也忘了,不過,你放心好了,有小凡的消息,我一定會通知你。”

    “那就謝了。”

    掛了電話後,藍之搴更忐忑難安了,有種不好的預兆從心頭掠過。小凡!你到底去哪兒了?我好不容易才從美國帶來好消息要送給你,為何迎接我的卻是這樣的情景!

    “都怪我,去美國也來不及告訴她,一去那麼多天,搞不好她是生氣了,故意避而不見。”他懊惱地爬了爬頭髮。

    “是我不讓你説出自己的去向,只怕生性大而化之的她説漏了嘴,這此美國之行實在太重要了,我不得不謹慎些,甚至連荃荃我也沒説。可是,我想,小凡不可能因為這樣就耍脾氣,她不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況且,前陣子她還極關心的向我詢問你的狀況,我想,她早就知道我清楚你的去向,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她懂我們這行的苦楚。”

    “可是……”藍之搴正要説什麼的同時,他的CALL機卻響了起來。

    “是警察局的電話,一定是他們有小凡的消息了!”藍之搴興奮的説,並忙不迭地撥着電話號碼,“喂,我是藍之搴,請問一下剛才是誰在CALL我?”

    “是我,我叫劉天朋,小凡喜歡叫我大呆。”電話彼端的人以一種靦腆的聲音説着。

    “我曾聽小凡提起過你,你好。”藍之搴會心一笑,對“大呆”這個名字早已耳熟能詳,殷凡常説他老愛和她作對,是他們組裏的活寶。

    “她一定是説我的壞話,因為我老愛拿她跟花瓶比,她心裏準是罵死我了。”大呆搔搔腮飄子,顯然有些尷尬,雖然藍之搴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透過電話的語氣,藍之搴亦猜得出這名叫大呆的似乎對他這種行為有些後悔與赧然。

    “怎麼會,小凡嘴巴雖然有時毒了點,但我相信在她心裏絕沒有所謂的隔日仇,況且,她還常説你是局裏的開心果,縱使你和她偶爾話不投機,但她不會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對了,我聽羽儂説你找小凡呀!”大呆轉了話題。

    “她已兩天沒回家了,不知你可有她的消息?或是局裏有什麼案子派她去辦,所以暫時出遠門了?”一提起這件事,藍之搴又憂心仲仲了。

    “兩天前我的確看見過她,那時我就懷疑她有危險,可是,她從不留家裏的電話,只留CALL機號碼,我一直聯絡不上你們,還好你……”

    不等大呆説完,藍之搴一口截去了話語,“你説她有危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又是在哪兒見過她?”

    “兩天前我在百貨公司見過她,那時她似乎被‘歐香’的經理Paul給糾纏住了,兩人爭執了好一會兒,最後,殷凡也不知為何就跟着他走了。”大呆回憶道。

    “你確定那人是paul?”藍之搴怎麼也想不出殷凡為何要跟他走?莫非Paul也看出了殷凡的單純無心機,所以騙她上勾了?

    “沒錯,前一陣子小凡被指派查探‘歐香’的內幕,那時我們同一組的都有研究過Paul的資料,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我懂了,謝謝你。”藍之搴頹喪的掛上電話,眼中卻閃耀着晶亮的猛烈火焰,嚴峻的臉上有着讓人為之驚嚇的憤怒氣息,其間夾雜着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殷堯認識他那麼久,至次發覺對任何事都處於無痛無癢狀況的藍之搴,竟會有這麼可怕的表情,當下覺得事態嚴重,難道小凡她——

    “之搴,快告訴我,小凡怎麼了?”

    “儘快蒐集老A及paul兩犯罪證據,我要讓他們死得很難看!”語畢,他倏然拎起外套,像脱了繮的野馬,往外衝了出去。

    藍之搴,你給我站住,你不能給一個不明不白的答案就走人,我問你,小凡呢?殷堯追到門口喚住他,突然間,兩人之間的氣流頓時僵滯住了。

    藍之搴霎時停下腳步,“她如今在paul手裏,最好小凡沒事,否則,我絕不會饒了他的。”

    一股颯颯生風的黑影就這樣從殷堯面前閃了過去,但殷堯知道,自己絕對可以信任他,唯今之計,只有將他們的證據全部蒐集齊全,來個人贓俱獲方能解除危機。

    小凡別怕,哥隨後就到!

    ∞∞∞∞∞∞

    “譚小姐,快説!怎麼樣才能聯絡上你家裏的人?為什麼你的行蹤像謎一樣?我派出不少徵信社的人手,依然查不出你的底細,該不會譚莉也不是你的真實姓名吧!”

    paul咄咄逼人的欺向殷凡,語氣中有焦急、惶恐,畢竟老A給他的期限將至,過今天,他將會被驅逐出“歐香”的勢力範圍,過去十幾年來的努力也將付之一炬,到頭來,他什麼都沒有了!

    他原想挾持住她以要脅藍之搴交出資料袋內的證物,以挽救他垂危的困境,怎知他頻頻感受到絕望的痛楚。

    “我叫什麼名字真是那麼重要嗎?那我問你,我想去見他,你為什麼不答應?該不會你們已經把他給——”殷凡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憤恨地瞪着他,眼淚還禁不住奪眶而出。

    她強迫自己要相信藍之搴,他絕不會那麼容易屈服的,為了她,他一定會好好活下去,一定會的……但paul卻矢口不肯説出藍之搴的近況,亦不肯再帶她去看看他,讓她的信心一時遭到了扼殺。

    paul無言以對,地下室的“藍之搴”明明是偽裝的,第一次瞞過她,但第二次呢?他可不敢冒險。

    “怎麼不説話了,是不是你真的……不——”殷凡掩面嘶吼着,她怎麼都無法相信藍之搴已經遇害了。

    “沒有,他還好好的待在地下室,只是怕你動歪腦筋,所以一直不讓你去看他,你別胡思亂想。”

    看着他閃爍不定的眼神,殷凡怎能相信他説的是真話,再這樣毫無希望的等待下去,她鐵定會發瘋的。

    “我不想繼續待在這兒了,讓我走,我會另外想辦法救他,你等着好了!”説着,她欲起步踏出這她再也待不住的地方。

    “等等,你難道想拿他的性命來賭嗎?你要是敢踏出這兒一步,我就立即殺了他,讓你連搬救兵的時間都沒;不過,在我殺他之前,我會告訴他,真正的兇手是你!”Paul喘了口氣,滿意的看着殷凡微變的表情繼續説:“好,你走,儘管走吧!我會替你好好埋葬他的。”

    “你敢!”殷凡不假思索地衝向前,扯住他的衣領,不停搖晃着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直泄下來,“不准你動他!否則,就算我死,我做鬼也不會饒了你!他的傷好了嗎?你可有照承諾給他療傷?你不可以再折磨他了,不可以!”

    “只要你告訴我你家裏的聯絡電話。”搞了半天,原來他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藉着她得知通知藍之搴的管道,好奪回他想要的東西。

    “作夢!”她憤懣地撇過頭,就只差沒啐他一口唾沫。

    “好,那你就等着替他收屍吧!”paul使出最後一招,作勢離去。

    “等等,我説,希望你要信守承諾。”

    殷凡近乎絕望的念出幾個數字,她沒想到最後還是得連累老哥替她收拾殘局,而今,她只願能救出藍之搴,其他的她已一無所求。

    ∞∞∞∞∞∞

    當藍之搴前腳一離開,殷堯後腳就連忙將孫荃母子送到“凌風塘’託爸媽照顧,如此,他才可以專心無慮地和藍之搴協力救出殷凡。

    藍之搴亦從Moinica那兒運用美男計將paul的住址給騙到手,正準備竄進去尋覓殷凡的行蹤。

    他一心祈禱着她是被挾持到這兒,因為其他地方只要是可疑的,他全都搜尋過了,在幾次落空的情況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這裏了。倘若再找不着殷凡的影子,他可能會急瘋了!

    小凡,感應到我在這兒了嗎?

    老天保佑,你非得在這兒不可!

    他第一個直覺是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那兒不時有一股惡臭傳來,且燈光昏暗,彷彿有人在裏面;他當然不希望那人是殷凡,但無論是誰,他都必須一窺究竟。

    天呀!被垂吊在繩索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是誰?雖然滿身滿臉的血漬遮蔽了他的五官,但由他的身材髮型、衣着裝扮,藍之搴百分之百的確定這人從頭至腳都是自己的翻版,難怪第一眼的感覺是那麼熟悉,好像遇見多年未見的親人一般,呵!這種感覺多麼可笑呀!

    好個paul!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將殷凡騙來這兒!

    再看看那人的外表簡直把他模仿到家了,雖還是略遜“變色龍”好幾籌,但能做到這種地步,Paul對他復仇的恨意已是可見一斑。

    他身手俐落地將門鎖弄斷後,將那男人從繩索上解了下來,才發覺他並未昏迷,只是身受重傷,又餓了好些天,暫呈虛脱的狀態。

    “你還能説話嗎?”

    那人微微點了一下頭。

    “好,那我問你,你是從哪兒來的?怎麼會變得這麼狼狽?”藍之搴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前幾天我下了大夜班正準備回家,半路上莫名其妙被人從身後敲昏了,醒來後,我已被吊在這兒。”他有氣無力的説。

    藍之搴暗陣了一聲:“為達目的,不惜草菅人命!”

    “他們不准我説話,怕我泄了底,所以將我打成這樣,又不給我飯吃,你身上有吃……吃的東西嗎?”那人用乞憐的表情看着藍之搴,巴不得他能施捨給他一點東西裹腹。

    藍之搴滿腹無奈和歉意,“對不起,我沒帶吃的在身上,但我向你保證,我今天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你可否告訴我,他們是否有帶個女人來這兒看你?”

    他用充滿希冀的眼神看着這男人,但願他所猜測的沒錯,殷凡是被騙來這兒的,且用眼前這男子的苦肉計騙她留下來。

    那男人以回憶的眼神望着他,“有,有個女孩兒,她看見我就開始一直哭,哭得好悽慘,但她身邊那個外國人不准我做任何反應,否則他會殺了我!”

    “好,我懂。你暫時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救出那個女孩兒後,一定會來找你。”藍之搴想盡辦法安撫他,心裏並不斷想着救殷凡的方法,可真是所謂的一心好幾用。

    “你真的會來救我嗎?”那人彷彿在做垂死前的掙扎,當他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浮木,怎麼樣也不會輕易放開。

    藍之搴輕輕扯下他的手,“放心吧!你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相信我,是吧!對了,你可曾聽見那外國人説過要將那女孩兒帶到哪兒去?”

    “樓上,意識朦朧中,我似乎是聽見他這麼説的。”

    “謝謝。”

    他隨即衝了出去,像個拼命三郎似的,一心一意只想救出殷凡,那個他摯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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