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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喲!陰溝裏的小老鼠也配來逛時尚名店,看-中意哪件衣服算在我帳上,免得-丟人現眼拿不出半毛錢。」

    正當他們決定要離去之際,一道含妒的鄙夷笑聲在背後響起,刺耳而尖鋭,彷佛後繼無力的八音盒突然拉長了音樂聲,原本的悦耳成了一種擾人的雜音。

    美麗的女人若被嫉妒矇蔽了理智,即使有傾城傾國之姿也會減色三分,益覺面目可憎地失去亮麗,只剩下扭曲的五官。

    薇薇安的豔麗如同一道旋風掃進時尚服飾店,店員眼睛一亮的忙上前招呼,因為她代表着財富和權勢,人人爭相巴結、奉承。

    純亮的白金卡往櫃上一丟,勢力店員頓時笑得非常諂媚,又是奉茶又是端椅,送上至誠服務的好不貼心。

    人不能常比較,一比較容易失望,不過平凡所受的待遇反而能反應出人性,利之所趨的情況下,人心變得貪婪,少了一份真誠。

    不想理她的安曉恩,拉着一臉沉着的劉易斯打算繞過她離開,逗留只會造成衝突,何必讓兩方都難看,三人的身份一樣特殊。

    議員、女伯爵、千金小姐,多可笑的愛情三角函數,不對等的牽扯不清,而一向數學不好的她懶得去解題。

    「幹麼,看到我就自慚形穢地想夾着尾巴溜走呀!真不愧是來自骯髒國度的小老鼠,上不了枱面見人喲!」

    得不到就毀滅,他們不讓她順其心意,她也絕不讓兩人過得快活,這是她的報復手段。薇薇安刻意不理會劉易斯。

    「約克女伯爵,-剛羞辱家母的國家,我希望能聽見-的道歉。」温和不失嚴厲的男音如水雲劃過,清冷而無波。

    「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瞧她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我可沒説錯。」咦!她的眼鏡呢?

    一張不上彩妝的清麗小臉微露,細嫩白皙的肌膚在光線下顯得紅潤迷人,引發她因求愛被拒的邪心,很想將手中的熱茶往她潑。

    美人相嫉古有明例,再加上氣量狹小和爭寵,很難不出現摩擦。

    「個人長相純因上帝的巧手,無關國家,-的美麗在我看來是拙劣作品,因為天父忘了給-一顆優雅寬厚的心。」劉易斯勾起的嘴角吐出濃濃嘲諷。

    「劉易斯-霍華,你敢侮辱我。」就為了一隻溝渠老鼠!薇薇安忍不下這口氣。

    「人自侮而後人侮,就許-言語粗鄙,不準旁人説兩句實話嗎?」改變由此開始。

    既然恩恩不愛他的偽君子形象,那麼他就當個真小人吧!刻薄、尖酸一番。

    「我言語粗鄙……」氣惱的豔容微微顫動,薇薇安的彩繪指甲幾乎陷入掌心。「別忘了我的身份,你羞辱我等於向英國貴族挑釁。」

    「一園的薔薇中總有一兩株不良的品種,身為園丁的我有責任予以培植或移除,以保品質的完美。」一顆蟑螂屎壞了一鍋好湯的風味。

    他以薔薇比喻英國貴族,下議院的存在是監督政府運作,立法、審查公議案及私議案並進行改革,亦即是守護民主憲政的園丁。

    他們的職責是牽制貴族,將民主體制推行至全英國,國家交由人民做主,而非良莠不齊的世襲貴族,是民主政治不可或缺的把關人。

    傲慢地揚高下顎,薇薇安不可一世地流露出蔑意。「擁有優良血統的我,會比不上那隻低等老鼠?」

    「又不是狗還附上血統證明。」嘀嘀咕咕的安曉恩不免發出牢騷。

    聞言一笑的劉易斯輕拉她耳朵。

    「在大英帝國領土上羞辱貴族是有罪的行為,-認為找個議員當靠山就能安然脱險嗎?」她敢説她是狗,她絕對要討回面子。

    安曉恩不解的看着身邊男子。「你不是説過只有大英國協而無大英帝國了。」

    「不錯,-的小腦袋瓜子竟記得我説過的話,真是難得呀!」揶揄她的劉易斯笑得像舔足的得意貓。

    什麼嘛!一臉奸獪。「啊!你的假仁假義形象呢?」

    「嗯,恩恩,-越來越口沒遮攔,我可是正人君子。」他邪笑的彈彈她鼻頭。

    「君子不重則不威,我看你是少了幾十斤肉。」君子呢!套用在他身上顯得不搭軋。

    她想起日本的相撲選手,那噸位才叫君子吧!

    因為份量夠。

    「我要是掛上幾十斤肉,第一個嚇死的肯定是。」她八成是想到什麼有趣的畫面,一個人偷笑。

    安曉恩抗議的道:「『那個』我都不怎麼怕了哪會怕你,你少小看我。」

    「不怎麼怕表示還是會怕,-的膽子真小。」他不揭穿傢俱的秘密,讓她慢慢地去探究。

    反正得好處的人是他,每晚有温香軟玉在懷,説起來他還得感謝傢俱們小小的胡鬧才是。

    兩人的濃情蜜意看在薇薇安眼中可是滔天大罪。「你們好像不把我放在眼裏,是平民階級的臭味相投嗎?」

    「我們有必要顧念-的感受嗎?攔路的人是-,我們只是被香奈兒五號包圍住。」意思是她灑太多香水了。

    「劉易斯議員,看來你打算把議長席位拱手讓人咯!」父親的建議有考慮的必要。

    要阻斷他的政治之路必須聯合另一股勢力。

    「約克女伯爵,您的關心讓我銘感五內,我會全力以赴。」他的「您」字充滿嘲意。

    「你……」眼見口舌爭鋒贏不了他,她把炮火轉向導火線。「恩蓮娜,沒想到-其貌不揚還挺有手段的,教教我怎麼勾引男人吧!」

    耍手段的不是我,我算是被害人。安曉恩的反駁沒機會出口。

    「恩恩不必勾引我,是我勾引她才對,她的美只有我清楚,別人可垂涎不得。」劉易斯一副深情男子的模樣,輕摟了愛人一下。

    若是再瞧瞧他一臉的幸福樣,不難猜出他所謂的美麗是指哪方面──當然是衣服包裹下的胴體。

    又妒又恨的薇薇安咬咬唇,「你們還真是淫蕩,破壞英國嚴謹禮教下的制度。」

    「兩情相悦算不上淫蕩,未婚夫妻的男歡女愛本屬正常,-與已婚的赫斯子爵苟合才叫淫蕩吧!」她可不是什麼貞節聖女。

    通姦在英國是不受法律制裁,上流社會豢養情婦的情形相當普及,表面上大家裝得若無其事,私底下則互通有無,心照不宣彼此的醜行。

    雖然她刻意利用公爵父親的權勢壓下此事,但是掩不住攸攸眾口,成為一件公開的秘密為人所恥笑。

    「我的行為輪不到你來評價,你所説的未婚夫妻有何憑證,根本未曾公開。」她不信他口中所言。

    對呀!就愛扯出莫須有的事胡謅一通,這下圓不了謊了吧!看你怎麼掰下去。心裏微嗔的安曉恩幸災樂禍,她幾時成了他未婚妻而不自知。

    光是一張嘴巴造出無數是非。

    「我們的婚禮定於六月,歡迎-來觀禮。」劉易斯説來毫不打結,確有其事似的。

    六月?「劉易斯,你玩太大了吧!六月不是你大哥和藍姊結婚的日子?」

    狡獪的笑意盈滿金色瞳眸,「搭順風車嘛!我們一併處理。」

    「我不記得有人求過婚。」安曉恩咬牙切齒地恨起他的自做主張。

    「我不會允許-嫁給我以外的男人,所以-要有認命的準備。」對於這方面他是獨裁,不通情理。

    「你還是一樣的小人。」燒成灰仍是小人,她絕對要抗爭到底。

    兩人低聲的交談着,外人無法從他們的肢體語言瞧出説話內容,尤其是他們使用的語言是中文。

    但是聽聞他們即將在六月舉行婚禮,一臉忿怒的薇薇安十分浮躁不甘,想她處心積慮為得到心目中在意的男人未果,反而好處讓別人佔盡,她怎麼也難忍氣吞聲。

    父親的建議再度縈繞腦海之中,是她該做決定的時候,她要好好的反擊他們所帶給她的羞辱,令他們受到同等不堪的待遇。

    陰冷的笑意由嘴角泛開,她故做親善的靠近。

    「聽説你決定參加我的生日舞會,要帶她來嗎?」眼神一掃,諷刺的眸光上下斜睨他身邊的土氣女。

    劉易斯低頭一問:「-要參加嗎?」

    「先説説我能不能拒絕。」看着他,安曉恩問他同不同意。

    「不能。」一句話。

    她翻了翻白眼。「那你幹麼多此一舉徵求我的意見。」

    早知道他會專制的決定一切,剛説過的話馬上反悔。難怪他拐和騙皆用上的帶她來逛服飾名店,卑鄙的圖利於她,分明是狗改不了扒牆的習慣。

    而她問一聲不過是證明自己推測無誤,用不上三分氣力。

    「尊重呀!免得我的小寶貝又抱怨我無情無意,不重視她的感受。」瞧,他多體貼,非常紳士的體諒她不得不去的苦衷。

    像他這等好男人天下難找。

    「你……」簡直是無賴。她氣得説不出話,真想當場翻臉。

    他可惡地啄啄她抿起的唇,「別太感動了,誰叫-是我心愛的小女人呢!」

    「劉易斯……」你夠了沒。安曉恩還沒有説完,不耐煩的薇薇安先一步打斷她的話。

    「我看-去了也是丟臉,劉易斯借我一天吧!反正-配不上他。」説不定她能趁機和他發生關係,到時還怕他不手到擒來。

    醜聞可是政治家的致命傷,如果她哭訴遭強暴的話,他不認帳都不成,乖乖地娶了她好平息眾怒。

    「配不配得上是我的事。」她越看越令人討厭,什麼貴族千金嘛!起碼的修養都沒有。

    薇薇安發出譏誚的笑聲。「-大概連一件象樣的衣服都沒有吧!」

    「是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我家恩恩喜歡平凡。」其實他已看中了幾款服飾,只等她點頭就會全數送入城堡中。

    「呵呵……平凡是不起眼的代名詞,我看她再怎麼裝扮也成不了黛安娜。」而平民王妃註定得不到榮寵。

    「我也不是查爾斯呀!」他是來自地獄的邪惡魔鬼。恩恩説的。

    薇薇安更加惡毒的説:「恩蓮娜,-確定撐得起大人的衣服嗎?童裝部的尺寸比較適合。」

    一向最恨人家拿她的嬌小做文章,氣不過的安曉恩脱口而出,「英國人粗製的衣服配不上我細緻的皮膚。」

    這句話可得罪不少人,店內的英國人一致怒視她,連店長都不做她生意的走了過來。

    「小姐,買不起本店的衣服就説一聲,我們絕不勉強。」他做出不受侮辱的表情。

    「不是買不起,而是你們的店太小,沒有我要的品牌,你認為霍華家族的劉易斯議員買不起你店裏的東西?」要仗勢欺人她也不弱,只是不屑用而已。

    劉易斯露出讚賞的笑顏,他的小母獅覺醒了,伸出利爪抓向吵醒她的人。

    店長一窘的輕咳,壓下高張的民族意識,語帶謙和,「只要-説得出廠牌,本店一定送到-手上。」

    並非誇大其詞,這是一間頗負盛名的精品名店,佔地上千坪,營業樓層有三層,來自各國的名牌服飾皆有專櫃展示,不下米蘭、巴黎的精品店。

    「我要安十五的恩愛系列。」她不信他弄得到量產的極品名衣。

    「安……安十五的恩愛系列……」他當場語不成句的猛冒冷汗。「他設計的衣服……一向……」

    「很少對吧!」對於三哥的設計天份,她是最清楚的受益人。

    因為那是專為她設計的一流服飾,在巴黎服裝界一年不生產五件,價位高得嚇人卻不出售,純粹為參展而勉強借出。

    包括她身上這件看似不起眼卻用手工縫製的衣服,舒服、保暖,兼具符合人體工學的新產品,讓人穿起來不自覺地挺直背好顯示出線條。

    是他們太沒有眼光,看不出衣服的價值性,能用一塊布遮住原本的美麗可不簡單,而且她還曾被封為「最美的東方維納斯」。

    「我相信安十五的作品不僅英國買不到,連時尚先驅的巴黎都難以預約,-分明強人所難。」甚至沒人知道安十五的國籍及正確年齡,只知是東方男子。

    安曉恩不予置評的聳聳肩,「不是我瞧不起你們這個小店,而是你們無法滿足顧客的需要,讓我想大手筆的收購都怕買到寒酸貨。」

    「-……」被削得無話可説的店長臉面無光,氣悶在心。

    「劉易斯,下次要逛街別盡找這種小店,很丟臉你知不知道,完全配不上品味高尚的我們。」耍千金小姐的性格她很專長。

    因來她本來就是千金小姐。

    「都是我不好沒打聽好,以為外表風光的老店貨品齊全,哪知是空有名聲而已。」劉易斯的表情是非常遺憾。

    「算了,二流店面連服務品質都糟得連狗也嫌棄,看來只有狗男狗女會來灑泡尿留作紀念。」她這句話是衝着薇薇安。

    可是先前對她怒目以視的英國顧客一聽到此言,二話不説的丟下正在挑選的衣服走出去,不願被降格為低等動物。

    這會兒的損失可不只幾萬英鎊,包括信譽,一旁的店長可説是面露土色,氣急敗壞。

    「難道-就買得到安十五的作品?」全世界不超過五人能擁有他的設計作品。

    安曉恩笑得很甜,「我不用買哦!他會自動送到我面前。」

    「我不信。」出聲的是一臉驕傲的女伯爵薇薇安。

    她真的不想出鋒頭,但在十數雙異色眼睛的逼視下,她只好借用店裏的電話撥了一通電話。

    「喂!我找安十五……呃!我是誰……我是他的小公主……」

    一説完她把電話拿離耳朵一臂遠,因為某人按了擴音鍵,所以一連串噁心肉麻的思念語流泄而出,聽得劉易斯臉色鐵青,恨不得掐死電話中的那個男人。

    大約十五分鐘後,安曉恩才爽快的説了一句,「我在霍華城堡,我沒有衣服穿。」

    電話那端傳來近乎吼聲的「什麼?」,然後她掛下電話讓對方去跳腳。

    ※※※

    「什麼叫-沒有衣服穿,-在埋怨我虧待-嗎?」

    一張臉由時尚名店臭回古堡的劉易斯冷着聲音説,一副生人迴避的陰鷙表情,彷佛某人做了對不起他的事,現在正準備清算。

    而某人不認為自己有錯,同樣臭着臉的抱着一本中國文學,有一頁沒一頁的翻着,顯然不把他的怒氣放在眼裏,甚至不時的撓撓腳指頭。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識相的雙胞胎不敢來打擾,兩人往私人遊戲間一躲,不知在幹什麼,神秘的樣子叫人提心吊膽,擔心兩人會不會炸了城堡。

    所以,認為小兩口吵架自己會擺平的威廉和黛安決定,在一旁監督雙胞胎,一方面和傢俱們聊天。

    在潑辣女藍巧晶的強制規定下,晚鐘先生一天要敲兩次鍾,意即是早上六點和傍晚六點,因為她要「糾正」傢俱們的作息時間,不想半夜再被他們的交談聲吵醒。

    於是,傢俱幾乎不分白天晚上的作息大亂,有的白天休息,有的晚上休息,反而更吵得沒一刻安寧。

    不過始作俑者目前在台灣尋親,所以不曉得此事,否則她可能會把所有的傢俱鎖在地窖裏,等他們步調一致再放出來。

    「安曉恩,-再給我裝傻試試看,-該曉得我在説什麼。」劉易斯興師問罪的抽掉她手中的書。

    美麗的羽睫一掀,她一臉茫然,「你有什麼好氣的,我替你爭面子不好嗎?」

    真是奇怪的男人,不就是衣服問題而已,值得他擺臭臉給她看嗎?她也很嘔好不好。

    明明不想參加薇薇安的生日舞會,偏偏一時口快的説出她非常樂意接受邀請,併發了瘋地同意穿安十五的最新作品亮相。

    這下她比他還氣,萬一三哥特地從台灣殺過來,幫她量身訂做,她不被煩死才怪。

    説不定會是整窩姓安的包專機飛過來,到時他鐵定頭大地掛不住偽君子的面具,一天到晚又吼又咆地追着要砍人,直嚷着禍害無窮。

    「面子我會自己保留,-要衣服我給-買,要多少有多少。」明天他就叫米蘭的設計師為她設計百套新裝。

    「衣服夠穿就好,多了也擺不下,何必浪費錢。」反正有免費的,而且是潮流頂端的極品。

    「我有錢不怕-花,我高興為-浪費。」城堡夠大,全改成置衣間也無所謂。

    「拜託,我們非親非故,我幹麼要花你的錢。」打工的錢照領。

    「有膽-再説一遍,我們為什麼非親非故?」都已是他的女人還搞不清狀況。

    安曉恩脖子一縮的看着他,「你一定要吼來吼去嗎?我膽子小。」

    「-膽子小……」她才膽大如天。「我沒有吼來吼去,我是在教-如何當一個人的未婚妻。」

    他的。

    「劉易斯,你會不會太過無聊了?沒有的事你幹麼説得天花亂墜,好像是真的。」她用古怪的眼神斜睨他,彷佛他病得不輕。

    「-一直認為我在開玩笑?」看來不給她一場婚禮她是難相信。

    他的表情好陰沉,怪嚇人的。「是不是玩笑你最清楚,我哪曉得你心裏想什麼。」

    又不是她腦子裏那根錯亂的神經。

    「很好,-讓我相當的生氣。」他很少被人搞得心緒大亂,她是第一人。

    劉易斯怒色滿面地走向房間角落的私人保險櫃,輸入了密碼和經過聲音辨識,從中取出一隻方形盒子。

    一把火莫名的燒灼着五內,燙紅他一雙金眸,難以平息的遊走全身。

    他知道自己很無理取鬧,但是見她無事人似的平靜面孔,他就不由自主的失去平常沉穩,一股無來由的氣壓抑不住,沒找個出口終將爆炸。

    政治上的糾紛他能輕鬆擺平,種族間的隔閡與摩擦亦不難解決,唯獨這種少見的情緒讓他難以應付,像是一根繩子圈住了心,時松時緊的拉扯着。

    他的心,不快樂。

    「咦!這是……」戒指?他幫她套上幹麼?

    「霍華古堡傳下來的同心戒,用以表達兩心不渝,至死方休。」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你給我這個幹什麼,看來很名貴。」她下意識地想取下。

    雖然她對寶石認識不多,但是藍寶石鑲邊的主戒石應該是罕見的綠鑽,多重摺射炫目光芒,彷佛流動的水精靈展現着生命力。

    有點沉,滿重的負擔,市價沒一兩千萬美金恐怕買不起。

    「訂婚戒,從今以後-就是劉易斯-霍華的未婚妻。」他幫她稍微調小尺寸。

    訂婚戒?

    為之咋舌的安曉恩很想找個醫生來瞧瞧他。「你會不會離譜了一些?」

    「恩恩──」他警告的發出低沉聲。

    「好嘛、好嘛!你別兇,沒人訂婚這麼草率吧?」好像兒戲一般。

    「不然-想怎樣,正式舉行訂婚儀式昭告天下?」怕麻煩的她肯定不同意。

    她一吐舌頭,「我才不要,你少出餿主意,玩政治秀是你的專長別扯上我。」

    「我指的是我們之間,與政治無關,小腦袋瓜不許想太多。」他往她腦門一叩。

    「可是我很難不想你的政治身份,尤其我們又答應薇薇安的邀請。」準是一場政客大會串。

    「如果-不願去大可回絕,我丟一次臉無妨。」他無奈的一擺手。

    「瞧你説得好像是我自找來的麻煩,當時你為什麼不替我拒絕?」分明放任她自掘墳墓。

    他邪肆一笑的包住套上他專屬信物的手。「尊重嘛!我怎好左右-的個人意識。」

    説得滿像是體貼,但他眸底的戲謔含着得逞的詭光。

    「少來了,你巴不得我和你同流合污。」兩人一起到地獄修行。

    劉易斯又叩了她一下腦門,「記得-是我的未婚妻,不許再和什麼初一、十五的攪和。」

    「哪有什麼初一、十五……」驀然睜大眼,她恍然大悟地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在吃醋?」

    一絲甜蜜湧上心頭,她喜不自勝的將細臂圈上他脖子,一副觀賞世界奇觀的看着他抵死不承認的表情。

    「-給我乖一點,少和野男人走太近,否則我欺負到-下不了牀。」他面露兇惡的威脅。

    「安十五不是野男人,他是我的……」三哥。可惜他急躁地不讓她説完下文。

    「不想捱揍就給我住口,只有我才是-的唯一,其它人滾一邊涼快去。」他暴躁的一吼。

    安曉恩笑咪咪的摸着他的臉,「劉易斯-霍華,我相信你是愛我了,因為你吃醋的樣子好可愛。」

    「我沒有吃醋……」他失笑的搖搖頭,輕摟着她的腰。「不能對一個愛-的男人説他好可愛,那很傷大男人的自尊。」

    她擺出小女人的姿態親他一記,「可是我就是愛上一個好可愛的男人,你要我怎麼辦?」

    調皮的眼眨呀眨,像是好苦惱的樣子,惹得他一陣心猿意馬,忍不住一把抱起她往大牀丟,男人的慾望是終止不了。

    「當成祭品奉獻自己吧!因為可愛的男人要變成可怕的野獸。」一口吃了她。

    她假意的顫抖一下,「我能有個垂死前的要求嗎?」

    「不能,-……」調笑的言語因幾聲輕咳而打住,他看向忘了關上門的門口。

    表情如常的雷恩必敬必恭的站得筆直,目不斜視的對着正前方──牀。

    「你最好有攸關生死大事的好理由,否則就準備找新工作。」慾望赫然打住對男人的身體是一大傷害。這也提醒他,下回要記得關門。

    「安十五先生來訪。」

    劉易斯表情一冷,「你説誰來着?」

    「安十五。」

    「他來幹什麼?」真該死,這傢伙怎會找上門。

    「找安小姐。」兩方交戰,不斬來使,瞪我也沒用。

    「叫他滾,安小姐沒空。」恩恩是他的。

    「可是他説了一句話。」非常重要的話。

    「説。」他胡亂的抓了一下發,興致全失。

    「我妹妹在府上打擾了。」

    劉易斯頓時一愕的眼瞠大,望向一臉無辜的小人兒。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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