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叔,經過這幾天的思考,我依然記不起什麼,當然,也不能説是完全一無所獲,但我自覺已到了極限,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有進步,所以我想先告辭一陣子。」
半夜二更天,莫司傲將齊友湟約到外面談話,透著月光隱約看出他那張無奈的臉上帶著些許悵然。
「你要離開?」
「我不能就這麼丟下傲豐堡,義父尚未歸來,我有責任維護它的安全,不知怎地,我總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事般,老覺得心神不寧。」莫司傲蹙起眉峯,難掩其憂色。
「這完全是你的責任心使然,我能瞭解。」
齊友湟隨著他的視線望著天際如勾的月影,還記得那天小莫回來時正值十五,如今十天過去了,月兒也有了殘缺。
難道真如世人常説: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謝謝齊叔。對了,我想向您打探一件事,當初胭兒在河畔發現我全身傷痕累累,可知是誰欲奪我命?」這個問題他一直想解開。
「我不知道,就連你也被害的莫名其妙。」齊友湟回憶道。
「您的意思是連我也不知道是誰殺害我全家?」莫司傲十分訝異,這麼説目前他是含冤莫白了。
齊友湟點點頭。
「好,無妨,待我將堡中的事打理好後,我會再回來調查清楚。」在他的神情中驀然湧現一股狂野的動力與勢在必行的決心。
「胭兒知道嗎?」齊友湟突然問道。
「嗯?」司傲不解地看向他。
「我是説胭兒知道你將離開她嗎?」齊友湟眯起眸,他很擔心當水胭得知時會如何難過。
雖只不過是短暫分離,但水胭一定割捨不下,這種相思之苦他已看了八年,實在不忍再讓它繼續。
然,他不能以這樣的藉口留住小莫,即使留下,他也會因責任未卸而不快樂。如今只能祈禱當水胭知道這個消息時不要太過傷心。
「我並沒有要離開她。」莫司傲毫不避諱的坦然告之。
是的,他準備帶水胭一道回堡。
「你的意思是?」
「如果齊叔同意,我想帶她在身邊。」他回眸看向齊友湟,眼中執意甚堅,只差齊友湟點頭。
「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想胭兒會同意。」莫司傲語氣堅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水胭會跟著他;當然,他這麼做絕不是在對齊友湟尋釁,而是希望他老人家明瞭他對水胭的感情是雋永不絕。
他不捨,也不願因自己的離開而讓她難過傷心,他又不能不走,只有帶著她,他倆的心才會都獲得平穩。
齊友湟非但不因他的話而生氣,反而鬆了口氣的笑説:「我就希望你能這麼堅持,這樣我才放心把胭兒交給你。」
「齊叔……」
莫司傲感動莫名,正要説什麼,突然由屋頂上傳來陣陣鴿鳴,雖夜幕籠罩,但他聽得出來這是他所飼養的信鴿,他前來黑店時一路上都帶著它,到達後還放它回去向庹強報平安的,怎麼又回來了?
難道傲豐堡發生了什麼事!
霍地運氣揚身而起,他與它在空中相會,瞬間扯下它腳上的紙條,未落地前他已快速看完了內容。
發覺莫司傲神色凝重,齊友湟立即上前問道:「怎麼了?」
「我義父出事了!」
撩起長衫,他快速衝進店中收拾簡單的東西,打算連夜啓程。
「到底是怎麼了?」齊友湟也隨之跟進。
「堡裏傳來訊息,指明義父於日前回堡,結果接獲廣天派的信件出堡後,就斷了音訊。」好個江純純,他不會饒了她!
只是他不能理解,義父功力深厚,怎會栽在她手裏?
「廣天派?」齊友湟已隱世多年,實在不懂江湖上近十幾年來究竟成立了多少幫派,而廣天派是白抑黑呢?
「沒錯,廣天派的掌門是義父的摯友,於年前過世後,幫裏一直是由他女兒江純純接掌管理。」莫司傲簡略作了番解釋,但他隱藏了江純純對他有遐唸的部分,免得他與水胭的感情節外生枝。
「一個女人有這樣的能耐?」
「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所以這趟我是走定了。」背起行囊,他轉身對齊友湟説:「齊叔,我得去喚胭兒起來了,您……」
「去吧!」齊友湟會意道。
「謝齊叔。」
「等等!」正當他回身進入水胭房門的剎那,齊友湟卻喚住了他,「如果可能,我想與你們一塊前往。」
齊友湟不知為何,心中總帶有濃濃的牽掛,他總覺得小莫此去必有兇險,他不能放任他就此不管。
「你怕我會欺負胭兒?」
「我是擔心你。」齊友湟搖頭笑道。坦白説,莫司傲這個半子他早在十年前就認定了,根本無所謂他會對胭兒如何,即使會,他也明白莫司傲是愛胭兒的。
「您不用——」
「你不必對我否認,我看的出這件事非同小可。」齊友湟斷言之,畢竟他也是在江湖上打過幾年滾的人,爾虞我詐的情形他看多了。
莫司傲隱約一笑,「那好吧!有齊叔在身邊,我也好有個人商量。」
「那就快,你先去叫胭兒,我去準備幾樣行頭。」
「行頭?」
「打架用的。」他撇唇一笑。
莫司傲點點頭,扯開笑意,直奔胭兒閨房。
※※※※※※※
在傲豐堡的大廳中坐著四個人,各個臉色沉重,尤其是莫司傲看著手中的信函,鎖眉深思著。
「莫哥哥,你真要去赴約嗎?」水胭實在擔心,蕭堡主武功那麼厲害,都被江純純擄了去,想必她背後必有某個高人在撐腰,莫哥哥去了不就自投羅網。
「她已下了戰書,況且義父在她手上,我是不可能不聞不問的。」
他將手裏的那張紙捏個粉碎,眼中寫滿深沉難懂的光芒,可見他的憤怒難當。明知山有虎,但他也絕不能退縮。
「就是不知她背後的靠山是誰?這教我們難以防範。」
庹強憂心仲忡;當他收到江純純這封信函時的確嚇了一跳!師父怎會落入她手中?原以為是她開玩笑,但他足足等了兩天仍不見師父歸來的身影,才立即飛鴿給莫司傲,讓他儘快回堡處理。
也還好信件是他收到的,因此他未將稍息散佈出去,以免造成堡內弟子的不安,但紙包不住火,再拖延下去絕不是辦法。
「所以我才要去探一探。」
「這樣好嗎?她就是要你去自投羅網,你又何必——」水胭第一個不答應,撲朔不見底的眸子佈滿驚慌;絕倫的臉蛋更被一抹憂慮烘托得蒼白。
「胭兒,我不能不去呀!相信我,我只是去找她談判,不會有事的。」他極盡安撫地道,不捨的愁容亦未自他臉上褪去。
她是他唯一的牽掛,倘若不是她,他會走的更瀟灑!
「好……吧!」
水胭無奈的應允,她不能就此拴住他,畢竟蕭夙豐不僅是他的恩人,更是他的義父,她不能……不能自私的限制他的行動。
為擺脱這尷尬的氣氛,齊友湟率先開口道:「需要我跟你去嗎?」
「不用了,謝謝齊叔,這點小事我還應付得來。」感激的眼神輕輕一掠,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水胭落寞的身上。
「胭兒——」莫司傲欲言又止的面對這襲鬱鬱寡歡的身影,令他有股緊揪胸口的抽痛,他著實不知該説什麼。
他更感嘆,好不容易團聚了,現在又面臨這種挫折,是天在懲他,還是在嫉妒他們呢?
不過,他全然不會把它放在心上,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救回義父。如何説服水胭寬心,才是他傷腦筋的。
水胭無力的一笑,「我沒事的,你放心的去吧!但別忘了,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我懂了,齊姑娘是擔心你被江純純拐跑了。」庹強適時開開玩笑,拍了拍莫司傲的肩。
「才不是呢!大師兄,你別亂説!」水胭一跺腳,連忙餵了庹強一記衞生眼。
「庹強,你別惹胭兒。」莫司傲也氣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是是,齊姑娘,就衝著少堡主為你出頭,我敢保證他絕不會負你,一定會回來的。」庹強説來興奮,可是愈扯愈離譜了!
「大師兄!你——」
難掩羞澀之情,水胭雙頰的酡紅緋意是顯而易見的。再望了眼莫司傲細究的眼眸,水胭更覺得自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讓這幾個大男人寵溺逗弄,於是她勇敢的抬起頭,再次面對他們,「你們怎麼決定就怎麼去做吧!我説過我會非常贊同的,我這就退下了。」
「胭兒——」
「小莫,讓她去吧!她從小就被你寵壞了,你不在的這幾年她雖然成長了不少,但依舊生活在過去的回憶裏。你給她太多的依賴,對她不知是好。還是壞。」
齊友湟截去了莫司傲的叫喚聲。
庹強搔搔腦袋,「對不起,少堡主,你該知道我的用意。」
庹強剛剛這麼説,只不過是想讓水胭安心,逗她玩玩!想不到會變成這樣的結果,他還真不會説話呢!
莫司傲睨了他一眼,「你這麼做,我又得費上不少唇舌了。」繼而對齊友湟道:「齊叔,我一定要去看看她。」
見他神情堅定,齊友湟只能點點頭,笑看這對歡喜冤家。
※※※※※※※
「齊姊姊!」
是子黔!已好些日子沒看見他了,回來也不記得去找他;水胭暗罵自己,怎麼將他給忘了呢!
當真被莫哥哥的事衝昏了頭?
「子黔。」水胭仔仔細細打量了他好一會兒,乍見之下,他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你好像長高了,體格也變棒了。」
「你總算注意到我了。」子黔咧嘴笑説。「這些日子我操練的厲害,因為大師兄要我代表傲豐堡參加縣府舉辦的武技比試。」
這項比試雖名為縣府所舉辦,但幕後實際是由西北各幫派合資而成,主要是想藉此發掘新進可塑人才,並評估歷年來的武學資質是否有降低的趨勢,若有,好及時做挽回。
「你——」她提高音量,非常詫異。
「齊姊姊,你這口氣好像對我有點兒質疑喲!哇,好傷我的心。」他佯裝捧心狀,頑皮姿態復萌。
「瞧你,我又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好奇,傲豐堡的弟子何其多,大師兄怎會挑上
不能怪水胭會這麼想,畢竟子黔再怎麼認真,也不足以擔負此重任吧!況且那些師兄們不會提出異議嗎?真是讓人不得其解。
「這你就不懂了,這次比武的對象全是今年剛入幫派的新弟子,順便想探究一下我們的水準到哪兒?」子黔沾沾自喜道。
事實上他自我要求甚高,才會有眉宇間滿溢的自信,他自認這些日子的苦練絕對是有代價的。
「趙爺爺知道嗎?」他老人家若知曉一定開心極了。
「上個禮拜我回去了一趟,因為最近要加緊練功,可能沒法子常回去看他。你知道嗎?當他知道時,有多興奮。」思及那天的情景,子黔不自覺地將笑意浮上臉。因為爺爺的那種得意是他這幾年來,頭一回感到最釋懷的。
「我也好久沒看見他老人家了,你放心,這些日子我會常回去看他老人家的。」水胭抬起水袖輕輕為他拭去額上的汗水。
她是以大姊姊關愛的心情對待著子黔,但遠遠隱身在樹蔭旁的莫司傲卻不將這種親密的舉動視為姊弟之情。
畢竟她和趙子黔並不是什麼見鬼的親姊弟!
遏止不住心中漸泛的酸氣,莫司傲陡地現身道:「趙子黔,還耗在這兒幹嘛?該去練功了!」不友善的目光絲毫未放鬆。
這臭小子怎麼老是盯著水胭不放,剛回來又被他給纏上了,還真是有夠陰魂不散!
「是。」
子黔嘴角扯笑,拉了拉水胭的衣袖,附耳輕聲道:「不簡單,你找尋他的委屈與辛苦不算白費了。」
自從水胭告訴他與爺爺已找到要找的人時,他們無不為她高興;當她又訴説那人就是莫司傲,他們的高興立即擴散為驚訝與祝福。
當然,這個結果是子黔早就預知的,只是不知齊姊姊那麼快就公佈了它。
「子黔……」她無言,這時才發現平日嘻皮笑臉的小弟,竟是如此的早熟,才十四歲的他已能讀出她的心事。
「我祝福你們。」
他側身瞄了眼臉色已趨鐵青的莫司傲,微微頷首,之後離去。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不遜之語一出就後悔了,什麼時候冷靜自若的他,情緒變得那麼起伏不定了;這分明是自掘墳墓,讓他在她面前汗顏的抬不起頭來,現在的他一定和她心目中的莫哥哥相距甚遠了!
水胭笑笑,「你知道的呀!你不是調查過了,他是我的恩人,就像蕭堡主與你的關係一樣,嗯……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收他做義弟。」
她的笑不為別的,只因他微酸的語調和微愠的臉色,這不就説明了他在意她。
那種在意不再只侷限於幼年時那種兄妹之情,更含著愛吧!雖然他也曾表明愛她的心跡,但她仍怕這只是他延續著幼時那段潛伏在他體內無意識下的情感,不是真的男女之情。
因為他未記起從前的她,這愛來的太突然!
是不是人在幸福中總會覺得茫然?偏偏他又要去赴一場生死之約。
他可曾顧及到她的感受呢?她不知道。
「你——是我失態了!」最後他只能這麼回答;但他仍不禁擔心除了恩情外,那小子對水胭似乎還有非份之想。
見鬼了!他怎麼和個小孩兒在那兒爭風吃醋,好像自己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問題是每回他來找水胭,總是看見那該死的趙子黔。
「既然如此,你有意見嗎?」水困又問。
「嗯?」什麼意見?
「我收他做弟弟的事呀!」
倘若真要他説實話,他會説:不贊同,免得近水樓台;但現在為表君子風度,他只能回答:「你看著辦吧!等將我義父救出,我會陪你去向那位趙爺爺致謝,謝他替我照顧你好一段日子。」
「你會喜歡這位老好人的。」水胭主動的攀住他的頸項,將腦袋窩在他的鎖骨,偷偷啃咬了下他凸起的喉結。
「你愈來愈大膽了,居然公然挑逗我?」
莫司傲的嗓音顯得粗嘎瘩,他的神經被她這麼一啄,全然緊繃了起來;他深怕自己會再度情不自禁的要了她。只是齊叔在這兒,他理當剋制,更該尊重水胭,因為他已侵犯過她一次了。
「你喜歡我的挑逗嗎?」水胭大膽的説:她深怕他此去就會陷入江純純的温柔鄉中,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蕭堡主在江純純手上,莫哥哥極有可能受其要脅。
不能怪她這麼想,因為目前她必須有這樣的認知,免得到時候她會承受不起,這就是一開始她不願他赴約的原因。
「事實上我不怕挑逗。」
如果他是那種被女人一撩撥就按捺不住的男人,那他豈不成了種馬了。就拿他周遭的那些女人來説,無不都像水蛭般吸著他不放,尤其是江純純,他不都甩得乾乾淨淨,跟她們一點瓜葛都沒。
可是水胭不同……
聽了他的回答,水胭有點兒喪氣,「我知道我不怎麼有女人味。」
「偏偏我只受我深愛的女人挑逗。」一句話扭轉了乾坤,水胭愕然的抬睫看向他,為他這句話而情緒激昂。
攔腰抱起她,莫司傲踢開房門,快步進房;他不得不承認,他的自制力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的柔情毀燒殆盡,留下的只有恣意湧出的痴狂眷戀。
對於赴約之事,他倆早就忘了。
※※※※※※※
一處傾斜的山坡地上,長滿了碧綠的青草,這兒就是川省著名的翠碧坡,也是莫司傲赴約之地。
江純純與小杏早就久候於此,臉色也因不耐而呈現青綠色;姍姍來遲的莫司傲卻一點兒也不把她們的怒意擺在眼裏,受要脅的人是他,他都不表現怒氣了,她們有什麼資格憤怒。
「司傲,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只見他人還沒到她面前,江純純早就迫不及待的跑向他,扯住他的手,卻被他不着痕足跡的躲過。
這種吸血蟲的行徑真讓莫司傲難以消受。
「我沒讓你等。」若不是她拿義父做要肋,他可不想奉陪。
「你怎麼以這促口氣和我説話,不怕我殺了他嗎?」
「你指誰?我義父嗎?哼,你不敢!」他譏誚的説道,連正眼都不願瞧她一眼。
一無是處的女人已經夠可憐了,想不到她還兼具心狠手辣,這種女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敢?」
莫司傲餘光一瞥,是那個頗懷心機、身藏不露的丫環,「你是誰?」
「我……」
「我正在跟江二小姐説話,沒你插嘴的份。」他輕描淡寫帶過的言詞,卻輕蔑的可以,這可惱怒了小杏。
「你説什麼?我沒資格説話嗎?」小杏僵住身子,以顫抖的手指指着他,他將她當成什麼了?卑微的下人?
堂堂弓武殿堂的左副手,竟要在這兒聽他嗤鼻的言論!莫司傲,你別得意太早,我會讓你跑在我面前求饒!
看著她忽青忽白的表情,莫司傲在心底暗自笑了,她果然中計!大概不用多久,真相即可大白,江純純的幕後主使者已呼之欲出了。
而小杏大概不過是個中間人罷了,要釣出大魚得放長線,莫司傲深知這點,所以才敢走這一遭。
「一個城府極深的丫頭罷了,能説什麼好聽的話呢?」他斜唇一笑,魅力十足的展露出他不馴的狂樣。
「什麼?告訴你,你已得罪了弓武殿堂!」小杏終於守不住秘密,貿然開口道出自己的身份。
莫司傲目光一瞅,散發出幾許寒光,弓武殿堂!江湖上少數能與他們傲豐堡並駕齊驅的幫派之一。
他在腦中不斷運轉,記不得自己何時得罪過他們。
「你總算招認了。説,弓武殿堂與我們傲豐堡究竟有何仇恨在,你們需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我?」莫司傲的目光凌厲如刀,在敵意的牽引之下,泛著冷冽沁心的星光。
「當然,這是你與咱們堂主間的事,我這做屬下的並不是很清楚,不過依命行事罷了。」
莫司傲一愣,他與他們堂主之間的事!這麼説弓武殿堂所針對的對象不是傲豐堡,而是自己羅!義父不過是代罪羔羊,只是鄭襄鳴想誘出自己的餌。
看樣子,他要找出事情的癥結必須找機會和鄭襄鳴面對面了,「你安排一下,我要和你們堂主見上一面。」
「不,我們堂主是不會見你的。」小杏眼眉微挑,似乎在笑他的異想天開;但也欽佩他的勇氣。
「那説吧!你們約我出來,不會只是想談天説地吧!」
「不錯,我們是來和你談條件。」江純純跨前一步,由其眸中跳躍的瞳孔中可得知她的冀盼。
天呀!她就快得到他了。
「什麼條件?」他索性倚著大樹,漫不經心的間道。不過由江純純那花痴般的表情,大約可判斷出這所謂的「條件」是什麼了。
只是圓了江純純的夢,關弓武殿堂什麼事?
「你娶我,只要你娶我,我可以立即放了蕭堡主。」果真如莫司傲所揣測一般,她要他娶她!
他若有所思的眼眸瞟向小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娶了她,你們有什麼好處?」
「我説過這是我們堂主的主意,內情我不明瞭,你不如回去自己反省反省,可曾與我們堂主結下不共戴天的樑子。」
莫司傲瞼孔糾結成一道道複雜的線條,默不出聲的面容上有著深思的神情,卻找不出半絲可循的線索,他印象中絕沒有和弓武殿堂的人扯上關係,莫非是從前?
「告訴我,我義父武功不凡,你們是怎麼挾持住他的?」他沉聲間,最看不起這種小人伎倆。
「我是他義女,他當然對我百般信任,不疑有他,所以我偷偷在茶水中加了一滴無色無味的凝心劑……」
「好個惡女人!」
小杏冷冷笑了幾聲,「想清楚了沒?將來成為夫妻,你們吵上一天都不關我的事,現在別浪費時間,如果還得考慮考慮也無妨,你慢慢想吧!只要別忘了在下個月初三扛轎子到來福客棧將咱們小姐抬走就成了。」
「我義父呢?」莫司傲眯起眼,灼熱的眼神望著小杏。
「轎子一抬走,我立即放人。」在小杏持平的語調中,透著陰險的駭人冷意,
「走吧!小姐,就快出嫁了,可別拋頭露面羅!」
拉起江純純,她不再給莫司傲半點發言的機會,快速離開了這片翠綠之地;莫司傲只是蹙緊眉心,嚴峻的神態中多了份厭憎與不耐。
她們想玩這遊戲,他可不願奉陪。只是義父……他也未免太不謹慎了。
唉!這事得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