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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就在雷亦昀策馬回前院時,正好遇上寧南王爺大駕光臨,他飛奔下馬,快速的迎向前,“不知王爺駕到,未曾遠迎,請王爺恕罪。”

    寧南王田沛鴻扯開嘴角笑道:“你這孩子,怎麼就是講不聽呢?除非在什麼必要的場面你才喊我王爺,平常你就喚我義父不是更親切嗎?難道説,你也要我回禮喊你一聲將軍?”

    “義父,您説笑了!”雷亦昀朗笑三聲,領着田沛鴻進入廳堂。

    待田沛鴻坐穩後,這才開口説出此行的目的,“我聽江海説青星堂在前天夜裏被人給滅了?”

    雷亦昀一震,這個江海什麼都好,就是嘴巴大了些。

    “是的,聽説全部遇害。”

    “那他的女兒費若情呢?難道也遭到了毒手?”田沛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臉上佈滿了愁緒。

    他這種異常的反應令雷亦昀萬分不解,為何提起她,義父會有這種悲痛莫名的表情呢?莫非這其中尚有什麼他所不瞭解的內情?

    “不錯,青星堂之人都沒有留下活口。”對於若情的生死他扯了謊,因為他尚不清楚義父若知道她尚在人世,會怎麼安排她。無論如何,他絕不忍心讓她一個孤苦女子再度流落街頭。

    “唉,難道這一切均是天意!”

    田沛鴻噫嘆了一聲,這兩天來,他莫不告訴自己,他對費侖有恨,但對費若情卻有償不完的歉意,因此,當十幾年前他的妻子晴雲被費侖的手下誤殺後,他並未前往報仇,就當作是兩家的恩怨就此扯平。

    然而當他聽聞青星堂被害的剎那,他還是禁不住想起自幼失去母愛的費若情,但願她能免於噩運,她可是晴雲生前唯一掛唸的人,也是他極欲想補償之人。

    “義父,您是否有心事,可以告知亦昀,讓我也為你分擔一些。”雷亦昀試着想解除義父的心防,好讓自己能與之分憂。

    “沒事……沒事,你只要好好將若情安葬,就等於幫我做了件大事了。”田沛鴻搖搖頭,蒼蒼白髮下的容顏似乎老了許多。

    “義父,您放心,我會去做的。蜜兒已有好一陣子沒回府了,可有捎信回來?”雷亦昀知道只需一提及羽琳(田蜜),義父糾結的眉毛立即就會舒展開來。

    “你不提我還忘了呢!前兩天我收到她捎來的消息,她準備在月底要和諸葛擎回府待產,我就快要抱外孫了!”

    果然,一思及田蜜,田沛鴻立即笑逐顏開。

    “那太好了,好久沒和諸葛擎比試幾招,手腳還挺癢的。”坦白説,雷亦昀的武功當今世上也唯有“諸葛四郎”可相比擬,能和他們任何一人切磋武學,真可謂是人生一大樂事也!

    另外,田蜜回來待產,也就意味着可以住上一段時日,這麼説,這期間他就可以常瞧見義父歡喜的笑聲,待小娃兒出世後,他就更沒空去傷春悲秋了。

    “也是,阿擎在信上曾説老早就該帶蜜兒回府探望我,只是蜜兒這丫頭去訪羣山遊千湖,玩得不亦樂乎,他壓根説不動她,於是,靈機一動,索性讓她懷了身孕,至少可以讓她靜上一年時間。”

    田沛鴻捻着鬍鬚,高興地啜上一口熱茶。

    “諸葛擎這傢伙早就該想通了,到時候義父當了外公,可就有得忙了!”

    “是啊!我已經等着抱孫子等了好久了。”田沛鴻唇上帶着一抹滿足又和藹的笑容。

    “義父,今晚就留在府中用晚膳吧!餐後咱們再到茶亭把酒當歌,好好聊聊,晚上就留宿在此,您的意見呢?”

    雷亦昀最愛泡茶聊天,除了那些下人們,他總是苦無對象,但下人們都要幹活,總不能一天到晚拉着他們閒聊吧!

    “就這麼近,我趕回去就行了。”

    “太晚了,亦昀不放心,還是在這兒住一宿吧!再説,王府裏有總管及護衞在,義父不用掛心。”雖然現在正是大唐開平盛世,但一入夜還是有宵小流竄在暗處,這可不得不防。

    就拿青星堂全部千餘口的死因來説吧!那金針既不是中原的東西,即表示已有番邦的勢力入侵,他們對付青星堂的主要原因是啥沒人知道,是私人恩怨呢?抑是另有龐大侵略大唐的計謀?這一切均是未知之數,不能怪雷亦昀不格外小心。

    “你這孩子,那好吧!我就在你這兒打擾一夜了。”田沛鴻笑説。

    “不要這麼説,亦昀立即吩附下去,為義父整理一間乾淨的客房,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就到飯堂去用膳吧!”

    雷亦昀恭敬的起身,領着寧南王走向北廂處——

    □——□——□——

    昨兒個夜裏是若情睡得最安穩的一夜了,她終於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了。雖説這間房也只不過是間木屋,就跟阿銘那間一模一樣,但是從今天起,她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膽的睡覺,或怕不宜的舉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萬歲!

    心情好,睡的又安穩,她今兒個特地起了個大早,打算早點兒進入馬廄,替那些可愛的馬廄洗一個舒適的澡。

    説了也挺不好意思的,平日都是阿銘早起將她該做的事也一塊兒做了。今天她要好好的回報他一次,並讓他知道她不是都那麼貪睡的,只不過之前她因為擔心又煩躁,因此總是熬到半夜才熟睡,阿銘見她累了一天便不好意思喚醒她,可待她醒來趕去馬廄時,往往發現事情已被阿銘做了一大半,這令她既不好意思又尷尬!

    她快快進入了馬廄,牽出那匹最不愛乾淨的大黑馬“鬃龍”,別瞧它一身黑亮如漆般的鬃毛,那是因為它不愛洗澡,累積的油光所滋潤而成的!常常都是她和阿銘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將它從頭到尾打點好的。

    偏偏它還是雷將軍的愛駒,聽説可日行萬里呢!人家説“人不可貌相”,看來可改成“馬不可貌相”了!

    今天她費若情就是不信邪,非得一個人搞定它不可。

    “你今兒個得聽話喲!落到本姑娘手裏,就不要再鬧脾氣,若是乖乖的,我會温温柔柔的幫你洗個好澡,要是給我耍花樣,我就把你淋成落湯雞。嘻!”

    若情自言自語的在撈着水,一面用軟刷輕輕刷着它的鬃毛。

    “鬃龍”一碰到水就開始不安分起來,它前扭後搖,像是拚命壓抑着怒氣似的。

    “別這樣,別這樣,洗澡很舒服的,你捺着性子點兒,很快就好了。”若情仿若與小孩兒説話一般,又寵又騙的。

    然而“鬃龍”可不是孩子,普天之下也唯有雷亦昀馴服得了它,若情一個弱女子想擺佈它,別想□NFDC4□!

    説時遲,那時快,就在若情自認為快要成功的當兒,“鬃龍”卻出其不意的提起後腿往後一踢,馬蹄正好落在若情的胸部!

    “啊——”她一聲慘叫,直往後倒下。

    “‘鬃龍’,你……”若情疼得再也説不出話來,撫着胸口昏厥了過去。

    這時,正在竹林內練功的雷亦昀,赫然瞧見他的“鬃龍”竟遠遠的從他眼前狂奔而過。

    他立即施展黃鶴騰雲的輕功疾追而去,不一會兒工夫他已落在“鬃龍”的背上,由它全身尚濕漉漉的情況來判斷,這傢伙一定是為了逃避洗澡,從馬廄裏逃了出來。

    問題是現在還四更不到,誰會那麼賣力的起個大早呢?

    一定是阿銘這小子!雷亦昀輕輕撇嘴一笑。

    “喝!”一聲,他將馬騎回了馬廄,然而,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令他為之心驚膽怯的一幕。

    “若——小霏——”

    曾經多少次他壓抑住自己來看她的衝動,就是不希望自己對她產生不該有的情愫,怎知如今見到這一切時,他便深深的後悔了!

    雷亦昀輕手診過她的脈象,很明顯的,她身受嚴重的內傷,為了儘快找到致命點,他已無法再避諱什麼男女之別了。

    他迅速解開她的青色衣衫,赫然發現就在她右前胸的隱私處有一個深紫色的馬蹄印。

    老天!他狠狠的瞪了“鬃龍”一眼,這傢伙就會給他找碴。

    雷亦昀倏地覆上她的衣衫,深深的吸了口氣,以冷卻心底那漸漸翻騰的情潮欲焰。

    他該怎麼辦呢?如果再不以內力逼出她體內的傷,恐怕她就沒救了!

    他看了一眼她出塵絕倫的小臉,為什麼她就不會多照顧一下自己?他多希望能接下照顧她的責任,但他不能!

    眼看她的臉色漸漸泛白,紅唇也愈趨於深紫,這種情形告訴他絕不能再拖下去。

    猛地,他施展輕功將她抱回他的房間,以避免讓別人看見她玲瓏有致的身子。將門緊鎖後,他抱她入暖牀,讓她背靠着牆,他則端坐在她的正對面,將眼一閉,立刻解下她的衣衫及貼身肚兜,隨即運出白色煙霧狀的內力氣功,自手掌處徐徐散發出來,然後緊貼在她温香軟玉的胸前……就這樣約過了三炷香的光景,待他將她體內的瘀傷全部衝散後,這才緩緩收氣,睜開眼看着她已漸紅潤的臉色。

    扶她躺下後,他輕柔的再審視一遍傷處。不錯,瘀血全部散了,那礙眼的紫青色也不見了,如今又是那白裏透紅,充滿誘人色澤的雙峯……驀地,雷亦昀心口突然一震,為何她雙峯間亦有一個和蜜兒頸後一模一樣的玫瑰胎記?莫非……不!這怎麼可能,瞧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雷亦昀撇開視線,仔細地為她穿上衣服,儘可能做到不露痕跡,以免以後雙方見面尷尬,更為了害怕因為此事讓她含羞離開這兒。

    為她蓋上被褥後,他在她耳畔輕聲吟道:“對不起,事出緊急,故不得不冒犯你。

    放心吧!這件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説起。”

    沉靜冗長的又盯着她細緻的俏臉看了良久,雷亦昀這才舉步走出了房間,並暗忖,對於她的工作,他必須要做重新的調派與分配。

    馬廄的工作不適合她,一個纖纖弱女子怎能馴服得了那些魁梧兇猛、脾氣又古怪異常的馬兒,看來,他得為她的工作仔細斟酌一番了!——

    □——□——□——

    若情由昏睡中醒來,感覺胸口一陣鬱悶,這才使她想起在馬廄內的一切——天呀!想不到“鬃龍”還真狠,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那一腿還真有得她受的。

    奇怪的是,那麼重的一擊,她現在倒不覺得痛,只是稍微感到悶悶的罷了。

    咦,這是哪兒?

    若情一睜開眼,正想起身之際,忽然被眼前的景物嚇了一跳。她應該躺在馬廄才是啊!然而,這兒卻像是個威儀沉穩的男兒房,所用的色系全是藏青色與棕色的組合,看來是既陽剛又不失温和。

    她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不管是誰她都不願意撞見,免得一緊張又露出了馬腳。

    “你醒了?”房門敞開後,走進一個矯健的身影,她定睛一瞧,原來是雷亦昀,這令她慌得不知該説些什麼才好。

    見她一副侷促不安狀,雷亦昀會心一笑,將手上端着的餐盤放在桌上,“快將早餐吃了,然後再把這碗藥給喝了。”

    “吃藥!”天啊!她費大小姐天底下最害怕的事莫過於三樣,其中包括蟑螂、練身,另一樣就是吃藥了。

    “對,吃藥。”雷亦昀很有耐性的再重複一次。

    “不,我不吃。將軍,你叫我吃苦或吃什麼都行,我就是不吃藥。對了,這是什麼地方?我看我還是回去上工了。”若情找機會想遁逃,否則一見到他,她就會芳心大亂。

    “你受了內傷,在馬廄被我遇上,所以我帶你回來療傷,這裏是我的房間。”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解釋着,然而聽在若情耳裏卻是一個字比一個字還要令她震驚!

    他説什麼?替她療傷?她可是傷在……完了!他是不是已看了她的身子?看來她不只貞節不保,就連再待在將軍府的臉也沒了。

    “將……將軍,我不是故意欺瞞將軍的,而是……”天,這要她怎麼開口呀!

    雷亦昀故作迷糊的喝斥,“你説什麼?欺騙我?你倒説説看你欺騙了我什麼?我禾慶將軍府可容不下騙子。”

    “我——”難道他沒……“你不是曾幫我療傷?”

    “沒錯,我是替你把了脈象,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哦,沒什麼……或許是剛醒來,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若情暗歎了聲“好傢伙”,他只不過是替她把脈而已。

    “可能是餓了吧!快吃。”他指了下桌上的早餐,而後又繞到另一邊的案頭坐下,拿起案上的兵法翻閲着。

    “你不走啊!”若情拿起粥喝了一口。

    “我有話想對你説,就等你吃完它。”他的眼光依然定在書本上,因為他害怕自己的眼神會不經意流露出情意。

    他有話想對她説?是不是嫌她笨手笨腳的想辭退她呢?若情食不下咽的慢慢喝完那碗粥。

    雷亦昀餘光瞥向她那張哀慼的臉蛋,心中竟有股被撕裂的痛席捲着他。她為何要那麼傷心,緊蹙着一雙美麗的柳葉眉?莫非是那碗粥有問題?

    他遽然起身,兩個大跨步即站在若情的眼前,“粥給我!”

    “什麼?”她着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住了。

    他無意再説,一把搶過她手上的碗,放在自己的唇邊輕沾了一口,“滋味不錯啊!”

    “我又沒説不好。”她無辜地嬌嗔道,瞧他那口氣好像她欺騙了他似的。

    她那眩惑迷人的眼眸盯得雷亦昀全身起了燥熱。他哀嘆了一聲,為何始終他都無法在她面前保持他一貫的沉着呢?

    “我是看你吃得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以為這粥不好喝。”他無奈的解釋着。該死!

    他根本不用解釋什麼的嘛!

    “你偷看我?”

    若情古靈精怪的瞄了他一眼,眸中有一絲絲意外,更令她窩心不已。只是令她泄氣的是,她現在是男兒身的裝扮,即使他真的關心她,也不過是處於照顧下人的心態下,她也沒什麼好開心的。

    “我只是看你會不會把藥給偷偷倒了。”雷亦昀現在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明顯。

    “好了,現在把藥喝了吧!”

    藥!老天,她怎麼給忘了呢?

    “我好了,真的已經痊癒了,能不能不要喝?”她的語氣柔得能擠出一攤水。

    去!她沒事用那麼柔的聲調跟他説話幹嘛!害他心中又是一陣紛擾。

    “是男子漢就把藥吃了,發財他們都説你娘娘腔,有本事就做給他們看!”沒辦法,他只好祭出激將法。

    “我才不是娘娘腔,絕不是!”她緊張的迭聲道,那股欲蓋彌彰的味道有夠濃的。

    “好,我相信你不是,那就喝了它,讓大夥都相信。”他温柔的語調似催眠一般蠱惑了她的心。

    若情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接過那碗湯藥,把心一橫,囫圃吞棗般的喝下它;但她卻不知道此刻她那張俏臉皺的有多難看!

    雷亦昀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你的確是個“男子漢”。”

    若情卻不以為然的吐吐舌頭,“當男子漢的代價還真不小喲!”

    “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都得三思而後行。”他話藏玄機地暗示着她。

    若情驚訝於他突如其來的暗示,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這句話的意思是?”

    “沒什麼,現在我們該説重點了。”他淺笑着,且極為技巧的一語帶過。

    “重點!你不要趕我走好嗎?我以後會小心行事的,絕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也不會帶給你們任何困擾的!”

    無依無靠的若情就怕被逐出將軍府,到時候餓死不説,青星堂千餘人的仇恨又將何時能報!

    她不能走!絕不能走!

    “誰要趕你走來着?”雷亦昀聳起兩道濃眉,表情驟然變得詭譎了起來。

    “你……你不是要趕我走?”若情的眼睛突然一亮,又有了一線希望。

    他搖搖頭,嘆口氣,“我只是打算替你安排另一份工作,馬廄的工作太粗重,不適合你。”

    “不用那麼麻煩,我可以勝任——”

    “嗯——還狡辯!險些死在馬蹄下,還説能勝任。”他板起臉,故作威嚴道。

    她倏地噤了口,一抹委屈揣在胸口;不説就不説嘛!兇什麼兇!

    “明天起你就去灶房工作,幫忙洗菜、摘菜之類的。”見她安靜後,他才徐徐道出。

    “不——那是女人家的工作!”

    瞧她那種張牙舞爪的憤怒表情,雷亦昀無奈地一笑,“你不就是——算了,這是我的命令,你不得不遵守。從今天起讓你休息三天,第四天你就去灶房幫忙吧!”

    語畢,他已邁步走了出去,在他得意的表情背後,卻是若情那若有所思且義憤填膺的倔臉——

    □——□——□——

    “小霏,你去哪兒了?一大早就不見你的人影。”若情氣嘟嘟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還沒坐穩就險些被阿銘給撞倒在地上。

    “我……”若情想:她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在將軍房裏待了一上午吧!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她愈不説,阿銘就愈心急。

    “不是啦!我只是一早去馬廄想幫鬃龍洗澡,誰知道被它一踢受了點兒傷,剛好將軍路過,就帶我去給大夫醫治了。”最後若情説了百份之八十的實話。

    “你也太不小心了,有沒有怎麼樣,傷的嚴重嗎?”阿銘一向就把他當成親弟弟般照顧,這下得知他受傷了,可緊張極了。

    “我沒事!咦,你怎麼還不去買馬食?別讓人家楊姑娘等急了!”為了岔開話題,若情提到了阿銘心裏最惦記的人。

    楊翠兒是馬食行老闆的千金,對阿銘情有獨鍾,只可惜身份上的差異,阿銘一直不敢回報他的愛意。這碼事他也只有向若情説,若情私下決定,為了報答阿銘的關懷之恩,有機會她一定要撮合他們。

    阿銘悒鬱的説:“算了,我跟她不會有結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爹有多市儈,眼裏只有金錢權勢。”

    “那你可以找將軍為你倆説項嘛!一定會成功的。”

    若情天真的為他倆在-著完美的劇情,嘴角還掛着滿意的微笑,宛如是她要當新嫁娘似的,當然,她夢想中的新郎倌是非雷亦昀莫屬□NFDC4□!

    “你別傻了,我怎麼能這麼做,我已自願賣給了將軍,一輩子都必須留在將軍府當下人,除非楊老闆願意讓翠兒跟着我吃苦,但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阿銘愁眉苦臉的呻吟道。

    “雷將軍不會綁你一輩子的,他絕不是這種人!”若情相信以將軍一向令人稱道的待人方式,他一定也希望阿銘能成家立業的。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這麼做。好了,小霏,你別替我傷神勞心了,我相信緣這個字,現在我得去照料那些馬兒了,你就好好休息兩天吧!”

    阿銘拍拍她的肩,露出感激之情,有小霏這個好兄弟能訴以心聲,他已經很滿足了。

    “喂!阿銘哥——討厭,感情也不是這樣逃避法的嘛!”

    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若情無聊的坐在牀上,雙手託着腮,也開始思忖着自己感情的歸依……她該再逃避嗎?雖然她爹曾對不起田家,但她並沒有啊!而且雷亦昀充其量也不過是田家的義子,他對青星堂的仇恨應該沒那麼深才對吧!

    與其這麼悶聲不講話,倒不如對他表白來的好,或許結果不是她所想象那麼完美,但最壞也不過是像現在這樣——他不知道她是誰罷了。

    當然,她亦有可能被他轟出將軍府,但誰管他呀!

    對,她決定冒險看看!也許他逃不過她的温柔陷阱也説不定。

    她亦可以用一切來彌補田家,如果寧南王爺能原諒她,她也可以和郡主做個好朋友,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想想他爹的行徑也真差勁,怎麼能去搶奪王妃呢?這不打緊,還把王妃給誤殺了,看來,這種深仇大恨要化解,還得費一番功夫哦!

    若情躺了下來,開始煩惱着和解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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