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完美的肉體,在輕柔的白袍報國裏,仰卧在冰冷的白玉牀上,雪白的肌膚、雪白的袍、雪白的牀,那也是她生前最喜歡的顏色。
這所位於魔女湖下的神秘大殿裏,瀰漫着從魔女遺體揮散出來的百合花油香氣,當我初遇魔女時,她便要我喚她作百合花。
若非魔女的胸口完全停止了起伏,她只象進入了千萬年長眠的美麗女神。
她身體奇蹟地一點腐朽的跡象也沒有,在被大元首暗算而香銷玉殞的二十八天後。
但她的確死了。
一股難以遏制的哀傷湧上心頭。
智慧典手抄本的前六卷,與後六卷真本,並排放在牀頭旁的白玉几上,這十二冊和她同樣來自秘異莫測的廢墟的東西,成為了魔女的陪葬品,它們和魔女改變了大地上整個文明的發展。
還有我背上的“魔女刃”,那同是來自廢墟的奇異東西。鏘!”
魔女刃脱鞘離背而出。
閃亮的寶刃在魔女遺體的上空,爍動着懾人的青芒,它曾痛飲大元首的兇血。
我仰天誓言道:“百合,我必手刃大元首,以祭而在天之靈!”
聲音在空廣無人的大殿迴響轟鳴。當!”
殿門處銅鐘敲響。
起程的時間到了,我把寶刃收回鞘內,轉身走出殿去。
殿門外往上斜伸的寬大石階,沒一級都站了一位美麗的白衣女侍,手捧着羊油燈,為我照明重返地面的歸途,她們的臉上有着不能隱藏的哀痛,淌着兩行清淚。“軋軋”聲響起,殿門在機軸的移動下,緩緩閉上,也關上了我一生人中最美麗的遭遇,一個短暫卻無比動人的夢。
我仰首閉上眼睛,強壓下沸騰的悲痛,與魔女的初遇就象發生在昨天。最深愛的兩名女子,西琪和魔女都先後死了,白雲蒼狗,世事無常,只苦了仍要堅持活下去的眾生。
死別生離!
長嘆一聲,硬忍着回頭的慾望,大步往上走去,當我走盡百多級石階後,身後的女侍已哭成一片,泣不成聲。
魔女你安息吧!
為了大地的和平,萬水千山我也會將萬惡的大元首斬殺,和找到那傳説中的神秘“廢墟”。
當我來到出口時,華茜和魔女國的一眾大將,正高坐馬上,靜候在魔女殿前的廣場處,夜空滿天星斗,悽美沒人。
一匹渾體不雜一絲其他色素的白馬,傲然昂首,在一名戰士牽引下,卓立眾人之前。
那是魔女生前名為“飛雪”的坐騎,自有魔女以來它便在她的身旁。
我走上去,伸手輕拍馬頭。
飛雪親熱地將頭湊到我的臉上,好象知道我成了它的新主人。
我抬起頭,迎上華茜的美目。
目光交錯,一瞥間交換了剪之不斷的纏綿。
我默然地躍上馬背。
飛雪人立而起,仰天嘶鳴。
一夾馬腹,飛雪箭矢般往前奔出,踏上橫跨魔女湖的大橋上。
華茜和一眾將領急忙策馬隨來。
蹄聲戰鼓般轟雷着。
一時天地間充滿肅殺之意。
橋的兩旁排滿手持火把的戰士,象條火龍般似欲延伸往宇宙的盡頭。十多騎迅速越橋而過。魔女湖反閃着人間的燈火和天上的星光。
一馬當先,我首先策騎來到直通往城門的大街,兩旁滿布夾道送別的民眾。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浪潮般此起彼落。蘭特萬歲!魔女國萬歲!”
在令人熱血奔騰的歡叫聲中,十多騎穿過城門,奮蹋在降下的吊橋板上,橫越二十多天前鮮血曾象溪流般注進去的護城河,往一望無際的平原奔去。
早守候在城外的二萬戰士,加入了我們的隊伍,在夜色下奔馳,目的地是魔女國和望月城間的大草原。
回首後望,令人觀止的城牆上燈光點點,一切都有種不真實的夢幻感覺。
二萬多騎放馬疾馳,象一片雲般卷向無有盡極的悽迷大地,時光在蹄起蹄落間逝去三小時後我發出命令,二萬魔女國戰士勒馬停定,分隊排開,布成可應付任何危險的陣勢。除了中間戰馬嘶鳴外,不聞任何其他雜音,可見戰士的訓練有素。
星夜下前方黑壓壓一片。
帝國的軍隊已先一步抵達。
兩軍遙遙對峙下,氣氛沉凝,壓得人連呼吸也感困難。肥軍師”馬原和華茜策馬來到我左右兩旁。
我極目遠眺敵陣,這樣的光線下使我沒法從其中將麗清郡主認出來。
馬原沉聲道:“蘭特公子,麗清那妖婦果然遵守諾言,只帶了兩萬黑盔騎士前來赴約。”
華茜輕呼!“有人來了!”
蹄聲的嗒,一名騎士從敵陣馳出。
來騎直奔到百多碼外,才勒停下來,高呼道:“蘭特公子,郡主恭候多時了。!”
馬原喝道:“麗清郡主在哪裏?”
騎士並不回答,拉馬退後數步,拔出號角。嘟嘟嘟!”
號角響徹平原,荒涼悲壯。
臘臘聲響。
敵陣處紅光大盛,二萬名黑盔戰士一起燃點起手中火把,火光沖天而上,將黯黑的平原染個血紅。
接着前兩排的黑盔戰士往左右移開,而其他的戰士亦往後退去,露出一大片空地,中央出現了個粉紅色的巨型帳幕。
騎士收起號角,叫道:“蘭特公子,郡主在帳內靜候大駕。”一抽馬頭,趕往退向左旁的隊伍去。
馬原皺眉道:“麗清弄什麼鬼?”
華茜待要發言,給我伸手止住。
帳內隱現燈火,在草原的呼呼寒風裏,予人份外温暖的感覺,假若我堅持不進去,這種示弱已足使我們在心理和氣勢上敗了一仗。
我沉聲道:“你們安心待我回來吧!”即管大元首在帳幕之內,我也有信心能全身而退。
一拍飛雪,疾馳過去。
帳幕不斷在眼前擴大,帝國的軍隊仍在緩緩遠退,顯示他們的誠意。
我躍下馬背,揭帳而入。
麗清郡主一身粉紅色的長袍,曼妙的背影向着我,地上鋪滿的粉紅色的羊皮,在帳幕四角羊油燈映照下,春意盎然,帳內還燃了一爐香。
我記起了在郡主宮的智慧宮內第一次見麗清郡主時,她也是這身裝扮。
香氣不斷送進我鼻孔裏。她長長的秀髮垂了下來,在燈光下閃閃生輝,充盈花樣年華才能擁有的青春氣息。
手一鬆,帳幕在身後垂下。
外面雖是兩軍對峙,劍拔弩張,這裏卻是一帳温柔和甜美的回憶。
麗清輕嘆一聲,道:“蘭特蘭特,你騙得我很苦。”
我温柔地道:“轉過身來,讓我看你。”
麗清郡主順從地緩緩轉身。
秀髮輕搖下,我終於再目睹她豔光四射、媚視眾生的俏臉,她的眼含着訴之難盡的怨懟,一點也不象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狠辣郡主。
她凝望着我的臉嘆道:“這副英俊的臉孔才配得上你,大劍師。”
以前我每次見她都是戴着神力王的面具,知道此地此刻,才以真面目向着她。大劍師”是帝國內最高明劍手的尊稱,本應落在我父蘭特身上,但自父親與祈北決裂後,鬱鬱寡歡,一直拒絕大元首賜他這尊號,現在卻由麗清郡主的檀口落在我的身上,由此亦可推見麗清郡主有取大元首代之的野心。
她移到我身前,幾乎貼上我的身體,輕聲道:“蘭特,讓我嫁給你吧!這天下將是你我囊中之物。”
我不由自主伸出雙手,捧起她的俏臉,嫩滑的臉蛋,是那樣地令人心神迷醉,這與我有合體之緣的美女,眼睛閃跳着熾熱的感情和誘人的異彩。
我搖頭道:“麗清!你知道嗎,我對名利和權位都感到無比的厭倦,生命並不只是為了這些虛幻的東西吧?”
她柔軟的玉手水蛇般纏上我的頭頸,以近乎耳語的聲音道:“吻我!”
我俯首下去,重重吻在濕潤的櫻唇上,天地以我們為核心在旋轉着,火熱的女體在我懷裏摩擦扭動。
我感到她體內滾辣辣的情意。
唇分。
她嬌喘着道:“你愛我嗎?”
我蜻蜓點水般吻了她一下道:“我今次來是要和你談判帝國和魔女國的命運。”
她眼中掠過哀怨的神色,離開我的懷抱,回到剛才的位置,背對着我道:“蘭特,你是否冷酷無情的人?”
我呆了一呆。
我究竟是怎麼樣的人?
當劍刃出鞘後,我是冷血無情的可怕劍手;但當劍回到鞘內時,我卻多情而善感,否則也不會對每段感情難捨難離,就如我對眼前這以淫蕩和狠毒著名的美女的情形,我只看到她最好的一面,縱使她有千般不是,她仍時以真情待我。
悉悉卒卒。
她身上的長袍象一片雲彩般滑下,落到地上露出完全赤裸的女體,美麗的線條重現眼前,在闊別了三十多天後。
她的肌膚在燈光下閃爍着動人的生命姿彩。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
麗清郡主悲哀地道:“不論將來我們是共偕白首的夫妻,又或是誓不兩立的大仇家,但在明天來臨前,讓我們好好地去愛對方,好嗎?神力王。”
聽到她嬌呼神力王,我的心不由一軟。
她轉過身來,美麗誘人的胴體全無保留地向我的眼睛奉獻。
赤裸的她被嬌弱的楚楚可憐代替了剛堅,分外叩動我深心處為保護自己而建起的門。
俏臉上掛着兩行清淚,使人柔腸寸斷,不能自己;但她神色間卻有種堅決的味道。
帳外風聲呼呼,不時夾雜着戰馬的嘶鳴。
她盈盈步來,温柔地為我脱下標誌着戰爭的戎裝,象個細心的妻子。
不一刻帳內激盪着高漲的欲情,燎原的愛火,一發不可收拾。
麗清郡主用盡身心所能奉上的熱情和力量,在我身體下逢迎着,嘶喊着。
她在我耳邊叫道:“蘭特!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我停止了劇烈的動作,從她赤裸的肩膊抬起頭來道:“你可以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嗎?”
麗清郡主的眼神由迷茫轉回了清明,迎着我的目光道:“權力和名位對我已象呼吸般自然,放棄了我又怎能快樂起來。”
她又低徊地道:“你既要我為你犧牲一切,但蘭特你又可肯為麗清放棄任何東西?”
這是個難解的死結。
驀地裏我找不到可説的話。
麗清郡主的眼睛清亮起來,平靜地道:“無論如何,我也要感謝你,你刺進大元首體內那一劍,戳破了他永不能被傷害的神話。”
我沉聲道:“假設他重返帝國,你會怎麼辦?”
麗清淡淡一笑道:“帝國再也不成帝國,大元首的受傷遠遁,使帝國四分五裂,變成十多個據地稱王的地方勢力,但沒有人比我的軍力更完整更強大,所以若有你的幫助,我們可望於短時間內重新統一帝國。”
我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麗清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嘆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但沒有人再願活在他淫威下。這次他心理上受的打擊當一點不遜於身體所受的重傷,所以只要他出現,我會不擇手段置人於死地,你已以事實證明了他也會被擊倒的,是嗎?大劍師。”
我道:“假設我不站到你那一邊,你又會如何對付我?”
麗清郡主冷冷道:“盡避以後我會飽受因思憶你而帶來的折磨,可是我仍會毀了你。”
我臉容不動地道:“你會怎樣處置我的遺體?”
麗清郡主眼中掠過一絲哀傷,使我感到她雖然野心勃勃,但卻不是完全冷血的人,只聽她幽幽道:“我會為你建造最美麗的陵寢,每個月我也會抽一天,睡在你的靈柩旁,使你不感寂寞。”
我倆仍處在男女所能做到的最親密的狀態裏,説的卻是死亡和謀殺。
我朗笑道:“既然你一切都計劃好了,為何不吧你塗在尾指中的毒藥,劃破我的肌膚,送進我的血液裏?”
麗清郡主全身一震,道:“你知道了?”
我沉聲道:“自三歲懂事以來,父親便教我辨認各類型的毒藥,只是我的鼻子便可將它們嗅出來,尤其你蓄意燃了一爐香,以掩蓋毒藥發出的氣味,更使我生出懷疑之心。”
麗清郡主再摟着我,左手尾尖利的指甲仍按在我右頸側的血脈上,柔聲道:“我指甲塗的是巫師製造名為‘血賊’的見血封喉毒藥,難道你以為自己受得了嗎?”
我淡淡道:“我曾經蓄意地騙取你的身心,這次給回你殺我的機會,不是兩下扯平了嗎?”
麗清茫然道:“有時你象頭最狡猾的狐狸,有時卻象個感情用事的大傻瓜,當我卻偏愛上你而不能自拔,只有殺死你,我才能從毒咒裏解脱出來。”
我大力動了幾下,麗清快樂得痙攣起來,俏目孕滿高漲的情慾,但左手尾指甲卻始終沒有稍離我頸側的大動脈。
動作在劇烈進行着。
我喘着氣道:“下手吧!”
麗清郡主嬌呼道:“蘭特!讓我為你生個孩子,他將會擁有這大地上最優秀的血統,你也可以安息了。”
我叫道:“但你如何向他交代他父親是死在你這母親手上。”
我們同時攀上情慾的極峯。
我伏在她身上,感到她尾指甲輕掃頸側,死亡是如此地接近,我想起西琪和魔女,死後是否可和她們重聚,但華茜呢?
麗清郡主閉上眼睛,以近乎呻吟的聲音道:“蘭特!你不害怕死亡嗎?”
我堅定地道:“當死亡來臨時,誰抗拒得了,它是不可抗衡的命運,但即管死,我也要死得象個勇士,可是你卻不會殺我的,因為你並非如此愚蠢的女人。”
麗清郡主美目一睜,射出森厲的鋭光。
她冷冷道:“蘭特!你過份高估自己了。”
我柔聲道:“我死了,誰能對付大元首?”
她輕笑道:“你死了,我也得到你那無堅不摧的利刃,我手下里雖沒有人的劍術及得上你,但好手如雲,對付孤身一人的大元首總有方法,何況他目下身受重傷,能逃到哪裏去了?”一邊説,眼中的神色愈轉冰冷,我知道只要説錯一句話,便是中毒身亡的局面,事實上我是直到她將尾指按在我頸側處,才發覺她的陰謀毒計,剛才的説法只是心理攻勢,使她不能在氣勢上將我壓倒。
我嘆息道:“你犯了幾點錯誤,首先大元首的傷勢並非你想象中那麼嚴重,我的魔女刃只刺進了他身體內兩寸,並未能傷到他的心臟。”這倒是實話。
麗清郡主眼中閃動着清明鋭利的神光,道:“但他會因游泳逃走和奔竄而大量失血。”
我緊接着道:“但他也比常人強壯百倍。”
麗清郡主皺眉道:“若他傷勢不重,為何不回來重整軍隊?”
我迅速答道:“首先他看出你和黑寡婦都有叛變之心,所以要等待至較佳狀態時,他才會出來收拾你們,而更重要的是他懼怕我,更正確點是他懼怕我所代表的東西,那在神秘廢墟里的‘異物’。”
麗清郡主眼中閃過對大元首的驚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大元首對付叛徒的殘酷手段。
我不給她思考的時間步步進迫道:“假若我死了,大元首將沒有了最大的心理障礙,而你和長期生活在他淫威下的將領們,在他面前將會不戰自潰,年後果你也可以想象,我可以站起來嗎?”
麗清郡主默默盯着我。
我緩緩從她的温熱裏退了出來。
她眼神連續數變,一忽兒温柔無限,一忽兒冰冷無情,按在我頸側的尾指一點也沒有放鬆。
這是最關鍵的時刻。
我慢慢離開她的身體。
麗清郡主嘆了口氣,放下可致我於死的手,淚水從眼角溢出。
我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她站起身來,將戴在尾指的毒假指甲脱下棄掉,柔順地拿起我的衣服,為我穿上,輕輕道:“蘭特!假設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會怎樣待我?”
這豈是個易答的問題。
我將魔女刃重掛背上,道:“你為他取蚌好的名字吧!”
麗清郡主咬牙切齒地道:“蘭特我會愛你,但也會恨你。”
看着她美麗的胴體重裹在粉紅的長袍裏,天地立時失去了點顏色。
她轉過頭來,雙目回覆劍般鋒利。
談判的時刻終於到來。
我沉聲道:“我已遣出了人手,追查大元首的行蹤,只要一有消息回來,便會上路追殺大元首,所以我要你保證永不進犯魔女國。”
麗清郡主臉色一寒道:“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在生一天,我便一天不進攻魔女國,但條件是魔女國不可以擴張她的領土,也不可以未經我同意而增加她的軍隊。”
我仰天長笑道:“看來我們也是談不攏的了,你最好趕快回望月城,加厚你的城牆,等待魔女國大軍的來臨吧!最多三年,我便可以利用魔女國和附近各遊牧民族的資源,建立出可摧毀望月城的龐大軍隊,而你恐怕還要應付帝國其他勢力的挑戰,腹背受敵的滋味不是那麼好受吧!”
麗清郡主的俏臉微變。
我毫不放鬆地道:“在那樣的情況下,你更休想我去找大元首算賬。”
麗清郡主的臉色一變,她的心腹大患始終不是魔女國,而是大元首,那也是她的弱點。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忽地綻出個花朵盛放般地甜蜜笑容,雙手纏上我的頸項,玲瓏浮突的身體再擠緊我道:“蘭特公子!你有什麼更佳的提議?”
我笑道:“讓魔女國和望月城永世結為聯盟,只要不是彼此侵略的戰爭,兩個便並肩作戰,共抗外敵,郡主以為如何?”
麗清郡主嬌笑道:“這麼好的提議,我怎能拒絕呢?”
當我離開帳幕時,黎明剛好降臨大地,大草原充滿勃發的生機,飛雪安靜地在附近的草地吃草,見我出來時興奮得躍起前蹄,仰天嘶叫。
但我心中卻沒有應有的興奮。
追殺大元首的事勢在必行,我走後華茜能否應付她的故主,狡毒多變的麗清郡主呢?
可是我已沒有別的選擇了。
麗清郡主留在帳內,一個既愛我亦恨我的女人。
我躍上飛雪,放蹄往華茜馬原的魔女國軍隊馳去,華茜和馬原迎了上來,我越過他們後,放緩馬速,讓他們掉過頭來並排前進。
馬原叫道:“有沒有幹掉那妖婦?”
我心中苦笑,乾的確幹過,卻非馬原説的那種,口中應道:“我和她結成同盟。”
華茜喜道:“這不時很理想嗎?”
我沉聲道:“回國後立即擴軍備戰,若我估計不錯,我走後三個月內,麗清郡主便會來覆滅魔女國。”
馬原華茜同時一愕。
一夾馬腹,飛雪箭矢般標前,二萬魔女過戰士,裂開一條通道,讓我比值穿過,在這強者為王的年代,只有武力才可保證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