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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揉着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褚星頻頻對着電話另一端的老女人點頭,“是是是,奶奶説得對極了,駝色真的是棒呆了……”

    “老阿婆,六十秒到了,換我説了……褚星,外婆問你,駝色的沙發看起來是不是很噁心?好像有人在上頭拉屎一樣,你可以想象一下,自己坐在一堆糞便上面的感覺,是不是快要吐出來了?”

    這是在問他嗎?她根本是強迫他同意她的論點!嗚,他好想哭哦!褚星好哀怨的瞪着無動於衷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閲讀早報的塞維斯,殘忍、沒有人性的傢伙,竟然把他丟給世界上最恐怖的兩個老女人——袁品玫and鍾寧!

    “褚星,你有沒有在聽外婆説話啊?”鍾寧的聲音有如魔音穿腦,冷得褚星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不祥的預感直竄心頭。

    “有有有,外婆説得一點也沒錯,拉屎很噁心……不是不是,我是説駝色很噁心。”天啊,他快要精神錯亂了!

    鍾寧發出惡魔般得意的好笑聲,很囂張的當着話筒對旁邊的老女人宣道:“老阿婆,褚星説駝色很噁心!”

    Oh!不要!褚星的額頭開始沁出冷汗,爺爺雖然是優雅的法國人,可是他老婆袁品玫卻完全沒有受到他的污染……錯了錯了,是改造才對,她粗魯野蠻,揍起人比黑道還要兇猛狠毒。

    “老外婆,電話給我……褚星,你剛剛説什麼?駝色很噁心是嗎?”袁品玫的聲音就像寒冬裏的冷氣會凍死人。

    捏了把冷汗,褚星拼命的陪着笑臉,“不是不是,我是説駱駝長得很噁心。”

    “駱駝?”她明明在説沙發的顏色,怎麼會變成駱駝?

    “就是背部生得凹凸不平那種動物啊!”

    “我知道駱駝長什麼樣子。”袁品玫的口氣顯得相當不悦,沒有人願意被當成白痴,何況她這麼聰明又優雅,豈能容許一丁點的污衊?

    “當然,奶奶博學多聞。”褚星不只是狗腿的功夫一流,牽拖的本事也非常了不起。

    “這還用你説……慢着,不要轉移話題,説清楚,是我的駝色沙發好,還是老外婆粉紅色的沙發好?”

    “駝色和粉紅色……”褚星小心翼翼的往塞維斯望去,他的臉色變得超級惡臭,他相信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因為那兩種顏色的沙發擺在家中的客廳都只有一種感覺——難看!

    “怎麼不説呢?”袁品玫的聲音自牙縫中迸出來,似乎聽到褚星的心聲。

    “褚星,你可要老實説哦!”鍾寧不甘寂寞的搶過電話威脅。

    急得手心也開始冒出冷汗,褚星吞了口口水,打哈哈的道:“奶奶、外婆,我們現在的沙發不是還換不到一個月嗎?”

    聽不下去了,塞維斯一把抓過褚星手上的電話,幾乎是用吼的叫道:“你們兩個老太婆嘮叨夠了沒?”

    砰!袁品玫和鍾寧難得有志一同的拋棄電話,閃得無影無蹤,塞維斯可以想象得到——那支造型高雅的話筒此刻正像鐘擺,垂死的在半空中搖晃,不過,他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搶着挽救它,果然——

    “少爺,你趕快回來,我們的房子快被兩位老夫人拆了!”安諾一向冷靜從容的聲音此刻顯得相當激動,他是塞維斯在里昂家中的管家,承襲了法國人的優雅與自傲,不過,當袁品玫和鍾寧這兩位老女人碰在一起的時候,再優良的血統也會被她們“聯手”摧毀。

    “把她們兩個的行李丟出去。”塞維斯不帶一絲絲的感情道。

    頓了一下,安諾猶豫的開口,“少爺,這……不太好吧!”

    “不要忘了屋子的主人是我。”這兩個老女人總是趁着他不在的時候搬進裏頭作亂,再不讓她們受點教訓,每次回家,家裏就會變一個樣,不過最嚴重的問題不在這裏,而是她們的品味差勁透了!

    “可是……”安諾實在不好意思説出口,恐怕最後被丟出去的人會是他。

    “你想抗命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塞維斯不耐煩的皺起眉頭。

    不敢再爭辯,安諾垂頭喪氣的應道:“少爺,我知道了。”

    一點也不心軟,塞維斯立刻掛斷電話。

    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褚星習慣性的取出他的白色手帕,抹去剛剛臉上所流的狼狽汗珠,再把他紊亂的西裝外套整理得一絲不苟,他忍不住替安諾小小抱怨。

    “你不應該對他這麼殘忍,那兩個老女人……不是不是,我是説奶奶和外婆,她們的性子你很清楚,連她們的老公都管不了,你想安諾敢對她們怎麼樣?”瞧!連他都已經被她們兩個搞得神經衰弱,説話語無倫次。

    “他不肯動腦筋對付她們,就得自認倒黴。”他可不懂得“憐香惜玉”。

    “你以為每個人都是你嗎?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毫無顧忌。”褚星實在很嫉妒塞維斯的“蠻橫無禮”,因為他怎麼都學不來。

    “他有什麼好顧忌?有我在,那兩個老太婆不敢動他一根寒毛。”

    “是是是,安諾沒出息。”算了,跟一個當“老大”的人解釋當“老幺”的苦處,他是不會明白,這就是所謂的隔行如隔山……這句成語用得好像不太恰當哦,哎呀!管他的,意思應該差不多就可以了。

    “對了,傑森不是打聽到裏薩生病嗎?可是那麼多天了,他病也該好了吧!怎麼到現在還沒來找你?難道是你估計錯了?”

    “不可能。”塞維斯信心十足。

    這時,門上傳來傑森機械化的叩門聲,下一刻,他已經無聲無息的走到塞維斯的身旁,恭敬的呈上一張燙金的邀請函,“少爺,柏克漢先生派人送來邀請函,請您務必賞光。”

    接下邀請函,塞維斯打開一看,唇角得意的微微上揚,“魚兒果然上勾了。”

    “你別太得意,魚兒上勾了還得看你能不能把他釣上岸?”褚星忍不住想挫挫他的鋭氣。

    “你懷疑我的能力?”

    “我哪敢?我是怕你太過自信了,一個沒留神,讓魚兒給溜走了。”

    “有傑森在,他會幫我提高警覺,這你就用不着擔心。”

    “我才不是替你擔心。”

    挑了挑眉,塞維斯瞭然的一笑,“當然,你還希望我盡興而去,敗興而回,免得我哪天精神錯亂,把那片葡萄園丟給你。”

    嘻!知他褚星者,塞維斯也!

    笑容一轉,塞維斯壞心眼的宣佈,“你放心,我不會如你所願。”

    看着裏薩的女奴們身着金屬鏤空的比基尼,隨着旋律挑逗的曲子,展現肚皮舞舞姿,陸斐柔的眼睛愈瞪愈大,臉兒愈來愈紅。

    輕輕拍了一下手示意大家可以小憩片刻,瓦娜和藹可親的轉向身旁的陸斐柔,“你已經看着她們練了兩天,應該可以下去試試看了吧!”

    “試試看?”陸斐柔怔怔的眨着眼睛。

    “過幾天,裏薩在家裏宴請一位很重要的客人,為了表示隆重,裏薩請我們準備最擅長的肚皮舞歡迎客人。”

    “我……也要?”陸斐柔不自覺的往後一縮。

    “這還用得着問嗎?”坐在瓦娜另一邊的阿琪拉傲慢的斜睨了她一眼,“你是女奴,又不是裏薩的妻子,討好客人的工作你當然得算一份啊!”

    討好客人……陸斐柔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瓦娜安撫的握住她的手,補充道:“如果你能借着這個機會好好表現,裏薩見了一定會很高興。”

    “可是,我不會跳啊!”

    “我會教你。”

    “我不可能學得來。”陸斐柔不自在的看着散立四周,此刻聊得咯咯笑的肚皮舞娘,她連那種衣服都沒膽子穿了,還學什麼?

    “瓦娜,我早跟你説過了,你最好不要對她抱任何期望。”阿琪拉語帶幸災樂禍,“你還是照着我的意思,編派她負責幫客人倒酒。”

    “阿琪拉,她不是僕人。”

    哼!阿琪拉殘酷的指出,“一個不懂得討裏薩歡心的女奴,在這裏跟個僕人有什麼差別?”

    跟阿琪拉爭辯是一件很煩人的事,瓦娜此刻可是一點心情也沒有,她乾脆直截了當問陸斐柔,“那你有什麼才藝?”

    沉吟了半晌,陸斐柔顯然想到了,臉上綻放出燦爛甜美的笑容,她好開心的表示道:“我會唱歌。”

    “笑死人了,誰不會唱歌?”阿琪拉嗤之以鼻,她也很會唱歌啊……只是沒有一個音唱對而已。像是想到什麼,瓦娜兩眼頓時一亮,笑得眉飛色舞,“對了,我聽説裏薩就是被你的歌聲給吸引住。”

    “哦?”阿琪拉好似想到什麼好主意,目光轉為熱切。

    “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唱首歌給你們聽聽。”因為爹地強烈反對,否則有好多人搶着要她當歌星。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相信裏薩的眼光。”阿琪拉笑得好巴結。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跳舞了?”陸斐柔滿懷期待的問。

    “我想應該沒有問題,裏薩一定會很高興我們的安排。”阿琪拉馬上應道。

    瓦娜奇怪的看了阿琪拉一眼,不過也點頭附和,“裏薩沒有指明我們不能表演其他的節目,只是説我們必須讓客人盡興。”

    “我來負責幫你打扮。”阿琪拉熱情的提議。

    “我用不着打扮,而且羅珊會幫我。”雖然不懂什麼叫“危機意識”,可是阿琪拉的熱絡還是讓陸斐柔下意識的感到不自在。

    “羅珊哪有我行?”挺起傲人的胸部,阿琪拉風騷的媚眼一勾,“説到打扮,這裏沒有一個人比得上我,瓦娜可以替我作證。”

    瓦娜深表同意的點點頭,“阿琪拉可是在巴黎學過服裝設計。”

    “我相信,我只是……”

    “你不要客氣,我一定會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阿琪拉邪惡的撫着她那頭又直又亮的金色頭髮。

    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寒顫,陸斐柔不安的全身直發毛,幹麼打扮得漂漂亮亮?

    不過,她終究沒有説出心裏的疑惑,因為這比起跳肚皮舞來説,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性感的美女向來令人難以抗拒,當然更別説是撩人的肚皮舞娘,不過塞維斯對眼前似有若無的挑逗可沒半點興趣,倒不是説他這個人有多麼的清心寡慾,而是他的胃口刁得很,庸脂俗粉哪進得了他的眼?

    若非基於客人的身份,他早忍不住打呵欠,褚星總是笑他野蠻,可這並不表示他一點家教也沒有,他體內畢竟有四分之一的血統來自法國優秀的伊諾家族,應對進退的禮儀他可是從小學到大,只是他從來沒照本宣科的把那些教條應用到日常生活裏面。

    裏薩畢竟是個精明的商人,塞維斯的意興闌珊他完全看在眼裏,這讓他不免有些心慌,原本,他是準備拿“美人”當禮物跟塞維斯談交易,不過現在看來,塞維斯顯然沒有他想象得那麼容易應付。“伊諾先生,我敬你一杯,很榮幸邀請到你光臨寒舍。”裏薩恭敬的舉起酒杯先幹了。

    “柏克漢先生太客氣了,柏克漢先生可是開羅家喻户曉的大慈善家,能夠有這個機會認識柏克漢先生,才真是我的榮幸。”做生意的時候,塞維斯可是優雅得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危險和火爆。

    “如果伊諾先生不嫌棄跟我交個朋友,請直接叫我裏薩。”

    “那也請直接叫我塞維斯。”

    再度舉起僕人已經斟滿的酒杯,裏薩高興的道:“塞維斯,我敬你。”

    塞維斯有禮的舉杯回敬,“乾杯!”

    “塞維斯,聽説你來自法國,你是第一次來到開羅嗎?”

    “我每年都會來開羅幾趟,我在這裏有一點點個人的小投資。”

    “哦?你投資哪一方面?”

    “古董、珠寶、藝術品,只要能賺錢的生意我都有興趣。”

    “我也一樣,生意人嘛,哪裏有錢賺就往哪裏鑽。”

    “説得好,我敬你一杯!”正當塞維斯準備拿起酒杯,彷彿天籟般的歌聲動人的傳進耳中,心倏地一震,他緩緩的轉向表演的高台,不知何時,肚皮舞已經結束了,登場的是一身雪白的陸斐柔,她那頭金色長髮此刻嬌媚的盤在頭頂上。

    無法抗拒,塞維斯的目光牢牢的被她鎖住,她聖潔無瑕得宛如天使,晶瑩剔透得像個洋娃娃,美得清靈、美得優雅,不曾有過的悸動在心裏翻覆,更深的渴望狂佔所有的意識,他要她!

    不僅塞維斯如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辦法將視線從陸斐柔的身上移開,直到一曲終了,裏薩首先回過神來,他差一點就迷失了魂,記得那時在奴隸拍賣場上,就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他瘋狂的跟着喊價。

    轉頭看向他的貴客,卻發現塞維斯一掃先前的慵懶,目不轉睛的看着陸斐柔,眼中閃爍着異樣的火熱,不過,這像是出自於他一時的幻覺,下一秒,塞維斯又回覆輕鬆散漫的模樣,然後若無其事的舉起酒杯偏過頭敬他。

    “乾杯。”不疾不徐的把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也不剩,塞維斯再度把視線移向陸斐柔,可是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她是我好幾天前從奴隸拍賣場上買回來的女奴,叫陸斐柔。”裏薩緊緊盯住塞維斯臉上的表情,企圖從中窺出他真正的心思。

    “她的歌聲很棒。”不帶一絲絲的感情,塞維斯只是陳述事實。

    “就是因為她的歌聲,我才會不惜巨資買下她。”

    “換成是我,我也會不惜成本買下她。”話是這麼説,塞維斯卻沒有表現出半點興趣。

    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裏薩只好放棄窺探,直接按照原訂計劃進行私下談判,話鋒一轉,他像在聊天似的道:“你喜歡中國茶嗎?”

    “家父家母非常喜歡中國茶,耳濡目染,我也受教不少。”

    “太好了,總算遇到了知音,待會兒你可要陪我到書房喝上一壺茶。”

    塞維斯有禮的點頭,“這是我的榮幸。”

    茶香瀰漫整間書房,塞維斯和裏薩狀似輕鬆愜意的品茗,卻是各懷心事。

    “塞維斯,我也不瞞你,我今天邀請你,是想向你買一樣東西。”

    塞維斯一臉稀奇的挑了挑眉,“我有什麼東西這麼有吸引力?”

    “不知道你聽説過彩色之淚嗎?”

    “數天前我在一場私人珠寶拍賣會上,標下一條由十六顆狀似淚珠的彩鑽鑲成的項鍊,賣主稱之為彩色之淚,不過,就不知道它跟你口中的彩色之淚是不是同一個東西?”塞維斯裝傻的功夫可是一流。

    “就是它!”裏薩急躁的一喊。

    彷彿時光倒流回到了那一刻,塞維斯像在自言自語的道:“説起來真是奇怪,它似乎特別投我的緣,我還不曾第一眼看到一樣東西,就這麼想擁有它,還不惜為它出價競標。”

    “沒有人可以抗拒得了它的美。”裏薩充滿回憶的説。

    塞維斯狀似不解的挑了挑眉,“對了,你怎麼會提到它?”

    抿了抿唇,裏薩謹慎的開口,“事情是這樣子,我希望你能夠割愛,把彩色之淚賣給我。”

    沉默了下來,塞維斯顯得很為難。

    “你開價,只要是錢的事情都好説。”

    “這不是錢的問題。”

    頓了一下,裏薩還是坦言道來,“塞維斯,我老實告訴你,其實彩色之淚是我們柏克漢家的傳家之寶。”

    像是大吃一驚,塞維斯疑惑的道:“傳家之寶怎麼會……”

    “我可以證明它確實是柏克漢家的傳家之寶,在墜子的背後刻着我曾祖父和曾祖母的名字,那是他們的訂情之物,所以請你無論如何把它讓給我。”

    “這……”

    “如果你肯割愛,我願意把陸斐柔讓給你。”雖然不是很確定塞維斯的心思,裏薩還是決定賭賭看。

    嘲諷似的一笑,塞維斯冷冷的道:“我可不撿人家用過的女人。”

    “你放心,她還是個處子,我一根寒毛也沒碰。”裏薩急忙的撇清關係,此刻他着實慶幸陸斐柔及時逃過他的淫手,呃……好像沒有人這麼説自己吧!

    “哦?”他對裏薩的調查可是極其詳細,他這個人最大的嗜好,也是最大的弱點就是女人,到了手的美色他怎麼可能放過?

    “這種事騙不得人,不信的話,可以等你親自驗證過,確定我沒有半句虛言,你再把彩色之淚交給我。”

    “這個……”塞維斯猶豫不決的緊抿着雙唇。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計劃,他原是想以彩色之淚換取那片葡萄園的,但此刻那個聲音甜美的女子似乎更吸引他。

    “做生意講求公道,我這個人説話一向算話,如果我所言不實,你可以把人退還給我。”

    似乎經過了一個世紀之久的考慮,塞維斯終於點頭道:“成交!”

    駐足在全身鏡的前面,看着身上幾近透明的紅色薄紗低胸洋裝,陸斐柔覺得自已好像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她忍不住抓住正準備幫她戴首飾的羅珊,彆扭的問:“我可不可以不要穿這件衣服?”

    “這……”羅珊為難的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監督她的瓦娜和阿琪拉。

    瓦娜優雅的起身來到陸斐柔身邊,温柔的道:“你穿這樣子很美。”

    “我不是覺得穿這樣子不好看,只是……太暴露了,我不習慣。”陸斐柔難為情的愈説愈小聲。咯咯的一笑,瓦娜顯然覺得她太大驚小怪了,搖着頭道:“你真是太可愛了,這怎麼會暴露呢?”咬了咬下唇,陸斐柔紅了臉,“都看到內在美了,還不暴露嗎?”

    “傻瓜,你這麼美,用得着怕人家看嗎?再説,也不是叫你上台秀給人家看,這有什麼關係?”

    頓了一下,陸斐柔還是好無助的説:“可是,我穿這樣子就是不習慣嘛!”

    “哎唷!穿久了就習慣了!”阿琪拉風姿綽約的走了過來,她笑得好像酒店的公關經理。

    “我長那麼大,從來沒穿過這樣子的衣服。”雖然媽咪是浪漫的法國人,她和擁有二分之一德國血統的爹地在巴黎大學譜成的異國戀曲是一則動人的愛情故事,可是因為爹地來自一個思想傳統古板的大家族,媽咪又非常崇拜中國文化,他們對她的教育一直是非常的嚴謹,衣着、禮儀、化妝,她的每一樣事情他們都有規定。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什麼情況不一樣?”

    掩不住興奮之情,阿琪拉幸災樂禍的道:“裏薩已經把你賣給伊諾先生了。”

    “伊諾先生?”

    “就是昨天晚上那位貴客啊!他們已經達成協定了,只要能夠證明你的身子還是乾淨的,這筆交易就算完成。”

    終於知道她們把她打扮得這麼性感是為了什麼,陸斐柔驚惶失措的搖着頭。

    “這要怪你自己,一點用處也沒有,不把你轉賣給別人,難不成擺在這裏當花瓶嗎?”阿琪拉不以為然的把陸斐柔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圈,“你這樣的花瓶也太昂貴了點!”

    “你們可以把我送回家,我爹地和媽咪會給你們很多錢,不過,他們現在不在家裏,可是我家的管家應該回來了,你們找他也可以。”她爹地和媽咪因為做生意前往上海,不得不把她留給管家照顧。

    但管家的孫子剛好出車禍,為了照顧他的孫子,他匆匆忙忙的又把她丟給家裏的傭人,問題是傭人各有各的工作要忙,哪有時間管她,像出門的時候,她有交代自己的行蹤,不過,他們有沒有聽進去,她就不知道了。

    只當陸斐柔説的是瘋言瘋語,阿琪拉狀似好心的安撫,“你就認了吧!那位伊諾先生看起來身份不低,當他的女奴也不吃虧啊!”

    唇瓣微微一顫,陸斐柔的淚水開始繞着眼眶打轉,隨時有呼之欲出的可能。

    見到她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只要是有點良知的人,都會不忍心,可是此時此刻,實在容不得任何善念作祟,阿琪拉不禁煩躁了起來,“哎呀!事情已經決定了,你哭也沒用啦!”

    “阿琪拉,你別嚇她。”瓦娜畢竟比阿琪拉心軟。

    “這是事實嘛!”阿琪拉不悦的撇開頭。

    嘆了口氣,瓦娜温柔的握住陸斐柔的手,感到好無奈,“我們真的很想把你留在身邊,可是為了要回柏克漢家的傳家之寶,裏薩不得不拿你來交換。”

    “為什麼要拿我交換?”

    “伊諾先生看上你了。”

    “可是我又沒做什麼事,他怎麼可能看上我?”

    “這……”

    “拜託!伊諾先生心裏在想什麼,我們怎麼會知道呢?”換上苦哈哈的臉孔,阿琪拉好委屈的接着道:“陸斐柔,算我們求求你好嗎?反正在哪裏都是個女奴,你跟着誰還不都是一樣。”

    “如果你不幫我們,我們就要不回柏克漢家的傳家之寶,它可是比我們的命還來得重要。”瓦娜這一次不得不跟阿琪拉站在同一陣線上。

    “除了我,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嗎?”陸斐柔一向禁不起人家的哀求。

    看到她轉變態度,阿琪拉再接再厲的,“你也知道里薩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怎麼捨得把你讓給別人?”

    瓦娜附和的點點頭,“我看得出來裏薩很為難,他真的很想把你留在身邊。”

    “好好好,你們怎麼説,我就怎麼做。”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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