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一般,敵方已全到達,但在眾目觸及農米耳的面貌時,居然有多數發出驚吼之聲!
“靈骨派”令主冷風一見同黨到齊,雖知勝算極微,但也有恃不孤,這時己運功提防,然而顯出色厲內荏之情。
農米耳看出趕來那批敵人中,竟有五個和冷風差不多的年齡,回頭問樂天翁道:“你老知道那五個奇形怪狀的老者是誰?”
樂天翁在他耳邊答得很輕,鄭重道:“那是高原有名人物,從左至右點起,那是‘毒龍丹’哈呼,‘犀牛王’迦羅利,‘木精’拔杜,‘寒光刀’沙沙保,‘吸髓狐’苗生,他們的功力都只次於冷風,然而各有一套非常陰毒的邪能,你要慎重應付。”
兩個立在左側的兇猛大漢,居然趁着這個的候向河邊偷偷的繞來,看勢是存心暗襲,因為地形複雜,他們的行動竟連兩老和農米耳都未曾注意,然而卻被龍太華看在眼裏,一霎那之下,他竟將樂天翁的警告忘得乾淨,急促中,
不自覺地掏出一隻赤蝠,他居然想親自看到赤蝠的威力。
兩個兇漢似也不敢冒失,順着河岸上的雜樹,如螞蟻一般偷偷爬近,但始終不敢露出頭來。農米耳現已面對冷風道:“閣下準備混鬥還是個別出手?”
冷風也不知有自己人去偷襲,否則,他必定會阻止,他很清楚,在這個少年的面前,誰都無法暗算成功,今見農米耳提出問題,立即嘿嘿笑道:“混鬥獨打老夫這方都得傷亡慘重,你小子休打如意算盤。”
農米耳冷笑一聲道:“我是對你客氣,否則,我早就動手,形勢所迫,哪怕你混鬥不成?”
冷風陰笑道:“以老夫當前勢力,一旦採取守勢,你小子亦徒喚奈何?不過,老夫意在奪取‘金龍吐納’,專用守勢絕對非老夫所願。”
農米耳哈哈笑道:“如此説來,你還想攻擊了?”
冷風沉聲道:“老夫對敵,生平不願擺陣,也可説生平未遇絕大強敵所致,今老夫對你小子決心擺一個簡單陣勢,你如能破,本派從此宣佈解散。”
農米耳哈哈笑道:“本人並非要在武林爭雄,貴派散與不散與我無關,唯貴派勢力常礙我的行動,因此你我之間才有衝突,總之一句,貴派今後除非不在江湖走動,否則,遇上我必殺,閒話少説,你就擺下奇陣來吧!”
冷風笑道:“我的陣名叫‘龍宮’,你敢打賭?”
農米耳道:“這樣説來,你是將陣勢設在水裏啦,好吧。”
我如不能破,人、寶聽你處置。”
冷風陰笑一聲,揮手向後,沉喝道:“大家下啊!”
農米耳眼看對方紛紛撲向河岸,回頭向樂天翁道:“你老可知該‘龍宮陣’的內容?”
樂天翁道:“龍宮陣是古陣之一,我懷疑他只怕不懂?”
農米耳道:“他不懂如何敢擺?”
樂天翁道:“該陣最少也要一百零八人,現在他只有四十幾人,其中還有一部分是雷池派的,這些人又未經訓練,縱算近來有所計劃,但也人數不足!”
竺全陡然道:“這魔頭莫非是一金蟬脱殼之計?”
農米耳半信半疑,只候對方有人來通知破陣,念轉之間,他突然發覺龍太華已不知去向,不禁驚道:“龍弟哪裏去了?”
二老也覺失防,同時慌了手腳。
農米耳正待查看四方,但身邊未動,忽見龍太華自水邊跳出!
樂天翁一見罵道:“小子,你搗什麼鬼?”
龍太華嘻嘻笑着走近道:“有兩個傢伙趁哥哥和二老説話的時候,他們想到我們背後來偷襲,當時我想用這個來把他們收拾!”他摸出赤幅一亮,接道:“後來我想不妥,這玩意最好不要輕易讓敵人知道,因此,我靈機一動,裝着沒有看見他們,獨自向河岸走去……”
竺全笑道:“你將他們引開了?”
龍太華道:“引到水裏去了,他們的水功不壞,內功也比我高,我幾乎弄巧成拙,差一點被他們整慘了,因之被迫心慌,我又糊糊塗塗的將赤幅換出動手……”
樂天翁道:“在水裏也可施放?”
龍太華道:“我如不慌張,也許這一輩子也不敢拿到水裏去用,然而事出意外,居然被我一舉成功了。”
二老聞言驚訝不已,農米耳有點莫明其妙,而眼瞪着龍太華手中那雙赤蝠愕然道:“這是什麼東西?”
樂天翁立將經過情形説出道:“他得到三百年前幾個橫掃天下大魔頭的兩種東西,詳情由他自己慢慢向你説,唯這些東西你得替他收起來,否則,對他終將不利。”
農米耳立向龍太華問明一切經過,之後替他收拾起那隻玉盒和兩隻赤蝠,但仍叫他自己留下一隻應急,同時也高興不已。
龍太華高興地道:“這隻赤蝠真能派上用場,剛才他們逃走那一大羣,我在暗中又追殺了三個!”
農米耳急問道:“他們是逃走?”
這一問,問得龍太華莫明其妙,詫然道:“對了,你們為何不追?他們下水後就分三批,一批過對岸,一批往下游,最後一批是奔上游,他們在水底遊得非常慌急。”
農米耳道“我真上了當啦!他們不分開走還可證明擺陣,這一分批開溜,定非逃走而何?想不到冷風竟是這樣下流,連名聲都不顧及。”
樂天翁哈哈大笑道:“魔崽子如講信義,那就不是魔崽子了,小子.我們尚可追到一批,往上游還是往下游?”
農米耳道:“上游多崖,他們容易脱身,咱們追下游的。”
樂天翁招手竺全道:“運功力,我們兩個老傢伙走水底.防止他們在中途停下潛伏不動,農米耳帶着小鬼頭追岸上.雙管齊下,萬無一失。”
農米耳帶着龍太華不走可通的道路,單奔近岸有岩石之處,其用意是使水陸兩面都搜查,同時亦可隱去形跡。
追出數十里還無影子,龍太華有點不耐煩了,提議道:“他們一定是上了岸,或者已過河了?”
農米耳問道:“這一批你看到有多少?”
龍太華道:“共有九人,最後一人我還看出就是冷風。”
農米耳道:“這就更要追下去了,此人詭計多端,同時很有耐性,我們以百里為限,超過百里再放棄。”
正説着,忽見岸下冒出一人,那是樂天翁!
農米耳一見大聲道:“水裏如何?”
樂天翁雖自水裏上來,但全身毫無濕跡,可見此老功力之純,見問走近道:“你注意下游那艘船嗎?”
農米耳詫然道:“他上了船?”
樂天翁道:“竺全已接近去看了,發現冷風、‘毒龍丹’等共九人都在船上,這還不算,他説其中還有四個番僧!”
農米耳聞言一震,疑問道:“又有番僧出現了?”
樂天翁話還未出口,突見竺老頭又從河裏上來,一見農米耳就急促道:“我們當心,異域老番僧來了兩個!”
樂天翁道:“你先説是四個呀?”
竺全道:“那兩個被米耳打敗的,我們如何對付?”
農米耳道:“先追到他們落足之地再決定,我們快點,船已去遠了。”
西山已返蔽了斜陽,河風帶着寒意怒吼,激騰的黃流奔瀉而下,水面的船去勢如矢,岸上的老少不得不施展輕功。
時至深夜、敵船隻在隱約中可見其如飛,顯出毫無靠岸的跡象。
樂天弱走着説着,指手道:“他恐怕要到咸陽上岸。”
竺全搖頭道:“番僧不會入城的,他們到中原都是秘密行動。”
龍太華比老者兩人輕功尤勝,他跟着毫不吃緊,聞言接口道:“我想他們可能還有什麼同伴要會齊?”
農米耳被其觸發一點機靈,突然立定叫道:“大家快停,我們幾乎又上當了。”
樂天翁驚得一頓,翻身回頭道:“什麼?”
竺全和龍太華也驚得猛停衝勢,耳聽農米耳道:“我們的跟蹤早已被他們發現了。”
樂天翁道:“何以見得?”
農米耳道:“現在勿問,有事實證明給你們看,快朝山區跑!他們會反追。”領先衝出,向左側急進,他再不讓二老多問。
樂天翁盯着叫道:“你瘋了,他們要追又何必放流而下,不早在冷風上船時就來了,根本就不會讓我們追他了。”
農米耳道:“那時他尚恐力量不夠,下游必定還有他們的高手,此際我們放棄追他,那是迫使他們追我。”
二老將信將疑,但也無法再問,走出二十餘里,這時已深入山區。
農米耳指着一座石山道:“那兒可以窺伺,他們必由這石山經過不可!”
四人一陣猛竄,瞬息到達半山,竺全指着一處岩石複雜之地道:“該處即可藏身,又能看得請楚,假使是對方全部到達,最好暫時不可動手。”
兩頓飯的時間不到,農米耳首先輕聲道:“來了,少了三個,來的共十人。”
樂天翁道:“仔細看看,其中是否有四個和尚?”
農米耳道:“確實不錯,有兩個是被其逃脱的,另外兩個看年齡足有百歲出頭了,冷風帶着五個老魔領路,看勢他們真要和我幹一場。”
樂天翁道:“不要上當,你再強也只能防守,那兩個老番僧來頭定不小。”
農米耳決然道:“在自己家裏來躲避外賊,今後豈不遭外魔輕視,也會引來更多外敵,二老帶着龍太華藏起來,我在反盯一會之後,還是要出手的。”
一羣黑影這時已到達山腳,視線全被擋住了,農米耳傳音道:“現在二老請動身,遙遙將他們引到前面去,距離不可太近,我帶太華盯他們,如到能脱身之處就甩掉他們。”
樂天翁知道他非冒險一次不可,於是立同竺全拔身縱起.
山下似已查出動靜,冷風的陰笑聲這時發出,如風衝上半山。
農米耳暗暗恨道:“這老東西竟仗着外來勢力耀武揚威,我這次非殺掉他不可。”
整整十個人如風追趕二老而去,農米耳招手向龍太華道:“走!當心,在我出面時你必須藏起,將來待你煉成後宮心法時再助我。”
一引一盯,將敵人夾在中間,足足誘引兩個時辰,地點正在崇山峻嶺之區,農米耳一看形勢,心想二老可能要脱身了。
十條黑影忽在一處十字高嶺上全部停止了前追之勢,顯出不知向哪一個方向追進似的,農米耳急向龍太華道:“二老脱身了,你在這裏勿動。”
龍太華雖不敢違抗他的吩咐,但他有他的打算,急急點頭道:“哥哥只管去,我不會使你擔心就是。”
農米耳正待長身拔起。但腳剛離地、突聽側面響起一聲“阿彌陀佛”,緊接着人影一閃,剎那間現出百穀大士來道:“施主且慢,貧尼有話説!”
農米耳一見大喜,停身笑迎道:“老師……”
言猶未盡,忽見百穀大士背後陸續來了一大批人物,不由愕然閉口。
百穀大土察情知意,側身指着後面第一人道:“貧尼來向少施主介紹……”
農米耳看到那是一位非常莊嚴的老者,一身儒裝,滿臉正氣,心裏有數,不等她開口,接道:“來的莫非就是步前輩?”
他看出那老者必是“武帝”無疑,加之在人羣中還有步青雲擠在裏面,因之搶先開口,同時再細細觀察他尚未決定的敵人。
那老者在百穀大士含笑點頭中,居然拱手道:“少俠,老朽幸會了。”
人到面前禮為先,農米耳又非不講理之人,加之對方滿臉正氣,因之他也不好立刻翻臉,亦即拱手道:“晚輩猜對了,久仰前輩威名,今後請多指教。”
老者呵呵笑道:“老朽豈敢!”
百穀大士笑道:“二位一見投機,貧尼也免去一番唇舌。”
農米耳道:“老師太可知那座嶺上現有大批魔頭是誰?晚輩正想追去,卻被你喚住,相信是有所指示。”
百穀大土點點頭,指着背後道:“那羣人中,有大半是少施主認識的,也有是從高原跟蹤敵人來的,貧尼之所以叫住施主,那是要先將對方兩個異僧的根底奉告。”
當此之際,後面人羣陸續接近,其中有宰父明,司寇新、步青雲、仇飛仙、荷蘭英、柴公公、柴姥姥等,一些不認識的卻佔有多數,但都是些老輩人物,唯仇飛仙夫婦卻搶在前面向農米耳招呼。
農米耳擔心敵方不會久留,於是也只一一招呼了事,之後,急向百穀大士請教。
百穀大土卻向“武帝”問道:“施主看到的是‘絕海菩提’和‘鐵貝魔僧’嗎?”
“武帝”搖頭道:“姐姐所説二僧現在大佛寺內,來的卻是‘化生魔柯’和‘神島金佛’師徒!”
百穀大士這才向農米耳道:“你用飛劍誅去的是摩迦僧,他師父即為‘鐵貝魔僧’,此僧現與另一位老番僧落足於大佛寺內,目前在那嶺上的是‘化生魔柯’和‘神島金佛’師徒,神島金佛以‘不滅神功’威震天下,全身只有口內可用飛劍置死,‘化生魔柯’以‘分身大乘法’震撼寰宇,其弱點至今尚無人知道,你如與鬥,非提高警惕不可。”
百穀大士説到異僧的功力時,居然面顯憂色,似是想到中原武功中沒有一樣功夫可以破解。
武帝似看出這出家的的姐姐從未顯出這種憂心之色而更加嚴肅,背手仰視,同樣悶聲不語。
農米耳與大眾看到中原武林兩個頭號人物這沉重樣子,人人都知道事情已到非常緊張的時候了,他們都悶悶的不敢作聲。
忽然,武帝似有所得,急趨向百穀大士身前問道:“姐姐,我們冒險一次如何?”
百穀大士顯然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我們煉的東西尚未到達火候,對乾坤魔也許有效,對南疆九僧那還不夠。”
農米耳道:“難道中原就沒武功能敵了?”
百穀大土道:“有是有,可惜多半都失傳了,中原不但有,而且多得很,如‘武當派’的‘一氣三清’心法、‘伏魔神功’少林的‘輪迴神功’、‘大力金剛法’等,都是古時奇功中創改出來的絕學,在古時神功中有些被邪派竊去而更改易其名的不可勝數!”
農米耳道:“為今之計,我想憑着“紫龍血’煉成的內功,去試探一下對方的深淺,你老與步前輩是否贊成?”
百穀大士道:“貧尼就只希望少施主能夠除掉他們之中一人就好了,因為他們自視過高,從不兩人聯手對敵,也不以車輪戰取巧。”
仇飛仙這時才插言道:“假設他們打敗了呢?”
武帝笑了一聲向百穀大士道:“這問題在武林中真還沒有人提起過。”
百穀大士道:“這很簡單,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敗過,一旦真正敗了,那恐怕其他八僧就不會袖手旁觀了。”
農米耳忽見竺全和樂天翁從來路急奔而來,不禁歡聲笑道:“二位前輩繞了大圈才擺脱吧?”
樂天翁氣喘吁吁的道:“好險!擺脱了這批卻又遇上另外一批。”
百穀大士和武帝同時行近,等他們立住打招呼。
竺全神色更驚惶,這時還在朝後張望。
農米耳問道:“是批什麼人?”
樂天翁道:“連認都不認識,我們還得請教百穀老師太。”
百穀大士合十道:“也是番僧嗎?”
竺全道:“不不不!我們遇上的是新疆邊外的魔頭,説的是哈薩克話,但不是中原人。”
百穀大士鄭重道:“其中有個獨腳巨人沒有?”
樂天翁驚叫道:“對了,他是那批人的首腦人物,年齡看來超過百歲了。”
百穀大士嚴肅地向武帝道:“吉爾吉斯派首領‘獨腳紅魔’怎會再進中原?”
武帝正色道:“姐姐當年如何與他談判的?”
百穀大士道:“貧尼言定與他互不超過邊界,同時將‘銀龍吐納’封存不用。”
武帝道:“這兩個條件我們都未失信呀!那他這次進入中原是存心毀約了。”
眾人驚詫不語,但都聽出那“獨腳紅魔”又是一個異域兇人,樂天翁怔怔的問道:“獨腳紅魔在中原為何連我們這些老傢伙都不知道,老師太在什麼時候與其會面的?為什麼相約互不犯境呢?”
百穀大士道:“事情是五十年前了,那時有一批來路不明的武林人物,在天山一帶橫行不法,將西南武林人物殺得無法立足,因之消息傳到他的耳裏。”
她指着武帝又道:“於是,他派出前宮三王率領十大高手,追查殺盡,事後才知那批人是新疆外的異域武林,過不了一個月.引發吉爾吉斯派前來中原尋仇,好在就未讓他們深入之際被貧尼擋住,即於烏魯克恰提地方展開了場兇鬥,當時貧尼帶有二百餘位高手將‘獨腳紅魔’一批五十多人整個困住,因之該魔見勢不利,才認敗訂約。”
農米耳道:“那人的功力如何?希望與異僧那批人沒有勾搭。”
百穀大士道:“這兩批人決難合攏,那獨腳紅魔本身功力在當年與貧尼僅僅對了一百掌,其功力猶如大山爆發,猛厲而毒辣,貧尼自認與其是半斤八兩。”
農米耳忽然向仇飛仙道:“大哥,請你和嫂嫂先向那嶺上去查探一下,看看冷風和四個番僧、五個高原魔頭的動靜,唯當心被其發現。”
又對樂天翁和竺全道:“請二老立即回頭帶路,晚輩失去會會吉爾吉斯派人。”
樂天翁道:“你和大家在此勿動,我和矮子去引他們到來。”
百穀大土道:“這不妥,目前這批人距離太近,提防引來兩面壓力,最好我們集中力量去。”
大家沒有異議,目送仇飛仙夫婦去後,即分成三批由樂天翁和竺全領頭前進。
忽然一個老者搶近武帝身邊道:“令主,‘獨腳紅魔’既已毀約入境,你的‘銀龍吐納’就不必再封存了。”
武帝點點頭道:“秋蟬兄,先看對方勢力來了多少再做決定,假設對方練有飛刀飛劍之人一多,那一定就不堪設想了。”
另一個老者辦適時走近道:“前面那孩子處理事情,看來非常沉着老練,聽説他就是‘金龍吐納’的得主?”
武帝點點頭道:“愚弟未曾親眼看到,但據姐姐談及,此子已有非常成就,這也是中原武林之幸,神樵兄請拭目以觀。”
當他們避開那高嶺的視線,而行約七里之路的時候,忽見樂天翁和竺全如飛倒退回頭。
農米耳帶着龍太華始終隨着百穀大士身邊,這時一見,高聲道:“發現什麼了?”
樂天翁神色古怪,顯出驚疑不定之色,大聲道:“你們再走半里就會聽到聲音,前面似有非同尋常的打鬥之聲!”
百穀大士道:“農少施主先往前趕去看看,最好暫時不露面。”
前面有座百餘丈高的山嶺,響聲顯出是在山的那面發生,他帶着龍太華直朝嶺上飛奔。
山嶺上叢林密佈,這時竟感覺地動如搖,龍太華輕聲道:“哥!這不是普通武林打鬥啊!”
農米耳選下一處視線最佳之處,招手道:“我們拔升到那棟高松樹上去。”
龍太華搶先衝起,腳剛踏住一枝粗幹,眼裏已映進那面山下的情景,不由輕聲驚叫道:“啊!雙方好多人啊!獨腳的拼和尚!”
農米耳已到他身後,自松枝裏向外一看,見山下是處大石坪,一面排立着十七八個如回人裝束的人物,一個個滿面虯鬚,年齡老壯不等,另一方是六個番僧和六個高原老人,他一見鄭重道:“是冷風一幫,但多了兩個番僧,他們竟竄到這兒來了、那就冤枉仇大哥白跑一趟了。”
龍太華道:“那獨腳巨人和老番僧看勢是旗鼓相當!”
原來在拼鬥的只有兩人,其他雙方都各立一旁慎防不懈,農米耳答道:“雙方功力都到達極點,目前尚未各施全力。”
説話之間,百穀大士所率大批人已經趕到,在悄悄的飛登之下,全部各擇大樹藏身瞭望,唯武帝和百穀大士卻擇定農米耳旁邊一樹隱身。
老姐弟剛剛登上,就聽百穀大士對農米耳道:“少施主留心,東面一排五僧從左起第一個頭生肉瘤的名叫‘化生摩柯’,第二是‘神島金佛’,他更易識別,其左手有七指,第三是‘絕海菩提’,他沒有下口,現與‘獨腳紅魔’對敵的是‘鐵貝魔僧’,另外兩個你見過,那就是‘哈魯’和‘鳩魔’,他們兩是番僧中的小一輩。”
農米耳指着西邊道:“這面有八個老頭是誰?”
百穀大士道:“吉爾吉斯派共有十三系,每系各立門户,各有首領,但公推‘獨腳紅魔’為總首領,另外八人即為各系首領人物,那些壯年就是他們的徒眾,貧尼為了更明瞭其底細,曾在兩年前親自暗查甚詳。”
農米耳謹慎道:“晚輩有個冒險主意,不知老師太贊同否?”
百穀大士道:“少施主話説!”
農米耳道:“目前這兩方形勢各逞其能而相鬥,但沒有顯出深仇大恨之情,這種鬥法很難鬧成僵局,終必印證一下就要作罷,晚輩之意,打算單獨由後山繞去,一旦有機可乘,晚輩可造成他們正式火拼。”
武帝鄭重接口道:“少俠可曾想到他們因你現身而聯合圍攻?”
農米耳道:“這就所謂‘冒險’兩字,如真的到了那地步,晚輩決不會逞一時之勇而待著不走,同時自信也不會毫無脱身之力。”
百穀大士開心的道:“你本着所有各種功夫都無法硬抗飛刀飛劍,慎重提防要緊,必要時無須招架敵人的拳掌。”
農米耳暗暗從樹上躍落,同時對龍太華道:“你也跟去,不見大場合,難以獨立!”
龍太華應聲跟隨,仍從原路下山,眾人都出乎意料,誰都想不到農米耳會將一個小兒童帶去冒險,唯武帝卻點頭暗歎,居然自內心裏對農米耳異常欣賞。
藍影一閃,忽從兩丈之外的樹上飄來一條人影,筆直落到武帝身邊輕叫道:“爹!你和姑姑快點準備接應!他怎能敵得住啊!”
這是步青雲的聲音,到了這種緊張的時候,她立將已往怨恨拋棄,竟然急地衝了過來催促父親!
武帝將她拉到身邊安慰道:“當前的情勢連你姑姑和為父統統算上,也非下面雙方之敵,目前只有計取,決非力敵可行。”
僅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農米耳已帶着龍太華快要接近敵人了,當他們翻下一座斜坡時,忽見草叢中跳出一個醉醉醺醺的糟老頭來,怪笑道:“小子,你真有種單獨赴會?”
農米耳認出是“南口”杜醉白,拱手笑道:“我還有個弟弟!”
杜老頭哈哈輕笑道:“這個蘿蔔頭兒能派上用場嘛!哈哈!”
龍太華忽然“啐”的一聲説道:“老頭子,咱們來拼一場如何?”
杜老頭雙手亂搖道:“那又當別論,我老頭子怎能敵得住你那隻赤蝠呢?”
農米耳咦聲笑道:“你老是順風耳!”
杜老頭笑道:“過獎,過獎!喂!小子,當心雷池六王也來了,我老人家打聽得一件消息,吉爾吉斯派人竟是六王勾引的,這件事我得馬上去通知武帝,顯而易見,他的手下現已挑明作亂了。”
農米耳道:“武帝現在正面那座山上。”
杜老頭道:“你們兄弟二人殺他前宮四將的事情,不知他曉得嗎?”
農米耳道:“剛才見面時我敷衍了事,我們的過節暫時不談。”
杜老頭點點頭道:“大敵當前,私怨暫時放下也好,否則,必給敵人看笑話,同時予敵以可乘之機,小子,你們小心照計行事,我少陪了。”
農米耳拱手告別,兩個縱躍就進入坡下的樹林。
樹林那面即為打鬥之場,這時比以前更加激烈,突然,農米耳感覺頭頂有股熱風如電罩落,他心中-急,左手伸處,順勢將龍太華帶到懷裏,右手一抬,輕喝道:“誰敢來找死!”
熱風逆轉,樹上響起一聲痛哼,“噗通!”摔下-個人來!
龍太華眼睛快,立見那人七竅流血,不禁叫道:“他是吉爾吉斯派人,哥哥,你用什麼功夫將他打死的?竟連聲響都沒有?”
農米耳低聲道:“小聲點,三十丈外就是鬥場,這傢伙是暗卡,我用出八成柔勁將他打死的,不這樣難瞞敵人耳目,快!偏右前進!”
龍太華道:“為什麼要向右?對正去不行嗎?”
農米耳道:“我們通過人家的暗卡,誰都料定有人死亡,如不讓開這條路,馬上就會引起吉爾吉斯派人尋仇。”
龍太華輕聲道:“快看,他們坐下來了,我們正好走到北面去,與他們成三角。”
農米耳毅然行出樹林,與雙方距離十五丈立定,裝出一付袖手旁觀的姿態。
冷風首先發現,立即通知那未斗的一下個番僧,表情緊張至極。
五僧一起聚然注目,立有一個大步向農米耳這面行來。
農米耳輕向龍太華道:“不要緊張,愈自然愈好,他是‘化生魔柯’,不知他能不能説漢話?”
話剛完,突聽對方走到五丈之處大聲道:“施主就是姓農的人嗎?”
“他居然通曉漢語,雖然生硬一點,這就好辦了。”農米耳在心裏想着。於是,也行出數步大聲接道:“大師雖通漢語,可惜欠通漢禮,在下正是。”
“化生摩柯”粗聲吼叫道:“胡説!對你還要講什麼禮貌!我問你,迦摩可是你殺的?”
農米耳道:“在下可是道高一尺罷了。”
“化生摩柯”大吼道:“要你賠命!”
農米耳靈機一動道:“豈有此理,相罵沒好口,相打沒好拳,打架要賠命,那邊打什麼?比如那吉爾吉斯派總首領馬上將你們的“鐵貝魔僧’打死了又怎樣?你們還不是自認武功差勁?”他一字字,一句句,都是施展真氣發出。不要説是旁觀的聽得清楚,就連打鬥激烈的雙方都一字不漏的聽進耳裏,這種輕視和挑戰之言,立將“化生摩柯”氣暈了頭,未加思考,大聲怒道:“好畜牲,你居然出言不遜.竟將佛爺們看成-文不值,反將吉爾吉斯派捧上天去,告訴你,古爾吉斯派的武功能算什麼,那不過是武林末技罷了,一旦遇上佛爺們的偉大神功,那就要叫他們毫無立足之地。”
這番僧有勇無謀,粗心大意,出言如雷,他竟目中無人,立將吉爾古斯派中兩位老人氣得虎撲而出,其一居然亦用漢語大喝道:“化生黑頭,滾過來,讓老夫數數你的骨頭!”
化生摩柯巨軀一扭,陰聲笑道:“佛爺正感技癢!”
農米耳一見計售,立即乘虛加勁,哈哈大笑道:“化生摩柯,你最好不要過來,人家不會填命的!”
語未説完,雙方已接觸如電,吉爾吉斯派似知單鬥吃虧.居然兩人同上。
番僧“神島金佛”一見大怒,坐姿不動,平地飛起,寬袍大袖鼓風而來,剎時猛撲進攻,另一場激戰又告開始了。
兩個吉爾吉斯派的老頭看來勉強維持不敗,三十招後即採守多攻少之勢。
農米耳暗暗向龍太華道:“你隨我來!”
龍太華問道:“向哪裏去?”
農米耳道:“不要問,只管跟我走!”
説完舉步,直朗吉爾吉斯派尚未出動的人羣中走去,龍太華立即緊張起來,暗暗想道:“他要做什麼?”
吉爾吉斯派尚餘六個老頭和十個壯年在現場未動,他見農米耳行近,居然一致起立相迎,竟還表示歡喜之情!
龍太華真的有點莫明其妙之感,詫然忖道:“難道就是因為哥哥捧他們之故嗎?”
農米耳瀟灑的雙手一拱,哈哈笑道:“貴派可知今日之戰的起因和結果否?”
其中一個鬚髮全白的老者搶前拱手道:“年輕的中原朋友,這點老朽們倒未想到,請問有何因果?”
農米耳道:“諸位請看高原那一當人就知道起因何在。”
老人立將目光注視着冷風一批,皺眉道:“年輕人,你説明白一點如何?”
農米耳輕笑一聲道:“貴派這次全體進人中原,據在下猜測,不無受他人影響而來,説穿了不外是‘雷池派’的野心人物,不瞞貴派説,冷風早已和那批人物勾結甚緊,然而他今天又站在這批番僧一邊,其居心可想而知。”
白髮老者變色道:“冷風有什麼居心?”
農米耳道:‘靈骨派素有唯我獨尊之心,而當今武林具有強大勢力者又處處皆是,他如不施一石數鳥之計,憑他靈骨派又焉得橫掃武林?”
老者陡然哈哈笑道:“年輕人,承蒙數語指迷,老朽豁然大白,好,今天看他高原羣魔能否全身而退,請問你貴姓大名?”
農米耳拱手道:“武林多險,請恕在下暫瞞一時,改日奉告如何?”
老者哈哈笑道:“年少老成,請恕老朽失言了。”
他説完轉身,立對同伴説了幾句方言。
農米耳雖然聽不懂,但他能看出動態,忽見吉爾吉斯派竟由白髮老者親自率領,居然全部向冷風一方沉重排行而去.知道自己整套計策成功了,急對龍太華道:“冷風看勢不對,他必定單獨撤腿逃走,我們由樹林繞過去,先到西邊斷絕他的去路。”
龍太華跟着進入樹林,問道:“這邊的打鬥就不管了?”
農米耳道:“他們剛剛才開始,等到雙方拼至要決勝負時我們再來,但時間還早,非經五個時辰之後難見分明。”
一陣急行,漸漸到了南面的山腳下,側耳一聽,隱隱察出自己的人仍舊在山上了望那場打鬥。
忽然自一棵樹後鑽出樂天翁來輕輕叫道:“米耳,等等,老師太馬上要來會你!”
農米耳道:“什麼事?”
樂天翁道:“老師太就到了!讓她親自對你説,大概是小海盜夫婦探出什麼消息回來了。”
正説着,百穀大士已自山上飄然而到,面色沉重,一見農米耳就道:“少施主,雷池派的六王已公開作亂了!”
農米耳毫不驚奇地淡然道:“步老前輩作何處理?你老是得杜醉白前輩的消息吧?”
百穀大士道:“步施主希望少施主不要插手管他派內之事,因此請貧尼向少施主轉達他的意思,這消息固屬杜老施主傳來,同時也得仇施主夫婦剛才證實,據説六王已率領大批高手在附近現身,計其總數己不下五百餘人:“
農米耳淡笑問道:“步老前輩是老師太的在家弟弟,晚輩請問師太,家父的殺身之仇難道就不報了?晚輩看在師太佛面上,我能當着步老前輩之面不發作,那已是盡了最大忍耐能力,如叫我不找雷池派叛徒報仇,試問師太又能再容忍否?”
百穀大士嘆聲道:“在貧尼想來,你們都有理,在步施主一面來説,他如讓人插手其事,那無疑使雷他派從此名譽掃地,再無法使武林敬重了,在少施主一面來説,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是有正義之人,誰都無法阻你報復,然而貧尼已盡了力量,再也無話可説了,今後……唉……”
她是感到非常困難,因之只有付之一嘆!
樂天翁也覺事情非常嚴重,暗忖道:“連這名揚宇內的老尼姑尚且束手無策,輪到我更加無力挽回了。”
農米耳拱手道:“此事在武林自有公論,晚輩還要去截住冷風。”
百穀大士念聲佛號道:“貧尼只希望少施主將來戒殺三分。”
農米耳道:“為了父仇,為了武林,晚輩到那時恐怕不由自主。”
百穀大士再無話説,這老尼已被農米耳的理直氣壯直接堵住了。
農米耳仍舊帶着龍太華大步奔出,唯樂天翁與百穀大士商量了幾句什麼事情也隨後趕上。
快到西面時,農米耳回頭向樂天翁問道:“你老已知六王到了哪裏?”
樂天翁嘆聲道:“聽小海盜説,他看到六王已朝這方向來了,但步老已與步青雲早已迎上去了。”
農米耳冷笑道:“憑他父女的能力單對六王尚可,要想壓服其一手培植出來的數百高手那就是做夢,搞不好,連他父女的性命都得送掉!”
樂天翁道:“我想叛徒中不無忠於步老兒的人物,也許還不在少數!”
農米耳道:“理由固然説得過去,只怕武帝自己也不敢保證。”
行到一堆土坎後面時,樂天翁忽又道:“步老兒之所以不願你去插手,可能他怕你殺錯好人。”
農米耳搖頭道:“假設他是這個用意,那他就愚得可憐了,試問一個人到了生死關頭之際,他能不吐真情?我在向雷池派人下手之前,自然不會一言不問就動手呀!只要他自認是好人,我決不濫殺無辜。”
樂天翁道:“小子,單獨相逢也許你會先問然後動手,一旦混鬥起來,在你那風馳電掣的動作之下,不但你無暇迫問,同時對方也沒有解釋的機會呀!”
農米耳道:“愈是混鬥愈好辦,那些偽裝服賊之人,他焉能不趁機離開,就不離開,他又豈敢向我接近?”
樂天翁見他説得頭頭是道,心想:“這小子的嘴巴比本領還強,我老人家辯他不過。”
正在此際,龍太華突然輕叫道:“哥,前面奔來三個人,你看是誰?”
農米耳伸頭一看,急對樂天翁道:“你老和太華在此勿現身,冷風領着‘犀牛王’迦羅利和‘藍光刀’沙沙保溜來了,讓我一個人出去收拾他們!”
樂天翁急急道:“小子,冷風立幫雖邪,但無十惡不赦之罪,當今是用人之秋,你能降服時則儘量降服他,何況‘藍光刀’沙沙保,‘犀牛王’迦羅利二人並不太邪惡呀!”
農米耳點頭道:“晚輩知道酌情處理,主要的還是看他們知不知道回頭是岸。”
言罷縱起,恰當冷風三人亦趕到,隨即大聲叱道:“冷風,這次看你還能向哪裏逃?”
相距不出十丈內,冷風三人嚇得驚叫出口,通身竟感軟綿綿,幾乎立足不住,一個個面無人色。
農米耳想不到自己的聲威竟到這種地步,居然能將武林中第一流魔頭嚇成這個樣子,不禁也呆了一呆,半晌後,取出“金龍吐納”冷笑道:“你們快點運功準備,我生平不殺毫無抵抗之人。”
迦羅利和沙沙保未曾見過農米耳的真功夫,心尚不服,二人同時拔出長劍,作勢便要出手!
冷風一急,大喝道:“二位快住手,我們雖可抵拒他的飛劍於一時,但何必多此一舉!”
迦、沙二人自認還不是冷風的對手,而今見他竟沒有一斗的勇氣,始知大勢已不可挽救,於是也就頹然低頭。
農米耳緩緩將‘金龍吐納’收起,慢步上前道:“冷老頭,假設我不施展飛劍,而單使本身內功出手,試問你們還會消極嗎?”
在不知者認為他是目中無人,然冷風的眼裏依舊毫無生望,因之他搖頭道:“少俠武功已達武林無雙之境,老朽再不準備動手抵抗了,務請給老朽等一個痛快罷了。”
農米耳笑道:“冷老頭,本人混跡武林志在報仇除害,並非一意逞強,更不懂裝威作虎,你靈骨派在江湖聽來雖邪,但實際上為害不深,諸位請罷,希望今後不要有傷天害理之事落在我的眼裏。”
冷風老練得如一隻修煉千年的狐狸,農米耳的不殺,在別人當會大喜若狂,然在他看來今後除了改邪歸正之一途外,稍存二心必死得更慘,不加思考,挺身拱手道:“少俠,你要老朽從此歸隱卻辦不到,因為老朽是個閒不住的老不死,然而不歸隱總要闖出一點事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這一赦,豈不叫老朽寢食難安嗎?與其如此,不如馬上死在你手下。”
農米耳正色道:“你除了為惡之外,難道就不能為善?”
冷風嘆聲道:“老朽的臭名自五十年前就一直未變,今後就算為善,請問少俠,武林中就連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吧?”
農米耳覺出此老在本質上竟是一個豪爽異常的人物,立刻改了觀念,大步上面,伸手一把將他拉住道:“前輩為人只要本着良心,那管他人議論是非,從今以後,貴派之名都無須更改,快請,咱們後會的日子多着呢!”
冷風大受感動,立即招手沙沙保迎羅利道:“二位過來,我們今天才算尋到名主了。”
農米耳搶着迎上,一一握手道:“二位前輩,冷老言之過重了。”
三個老傢伙被他感動得老淚縱橫,但又開朗至極,然而連一句話都説不出來了。
農米耳催促道:“三老宜火速離開此地,晚輩還要去鬥場。”
冷風含着眼淚道:“少俠,不是老朽不講義氣,你去千萬勿救‘毒龍丹’,‘木精’以及‘吸髓狐’和‘百寶妖姬’,這些人此次前來名雖助我,實際上心懷壞意!”
農米耳點頭道:“晚輩不是對人一概而論,請問‘百寶妖姬’又是什麼時候到的?聽説她名叫蒲柳枝吧?目前打鬥怎樣了?”
迦羅利這時才接口道:“那妖婦是剛才趕到的,她與‘吸髓狐’是老搭擋,目前雙方都拼到緊急關頭了。”
冷風臨行又回頭道:“少俠,你不會懷疑老朽加入雷池派六王之內吧?”
農米耳聞言有異,會心一笑道:“晚輩承認你老是個老謀深算之士!”
冷風這時才開朗的大笑道:“那就再會了。”
農米耳送走三人未幾,忽見樂天翁帶着龍太華走出大笑道:“小子要得,六王從此有了心腹之患了。”
農米耳道:“也算他們根本不壞,最大的原因也是他們沒有牽入我親仇之內。”
説完急向前行,未幾又到達鬥場邊緣。
鬥場中這時沒有一人在觀望,有單打獨鬥的,有以一斗二的,有三人對五人的,總之已鬥得紅了眼睛,在吉爾吉斯派的一面,此際竟由十九人而增到二十幾個,在整體上已佔有上風,但在四個老番僧手下的卻非常吃緊。
農米耳側顧樂天翁道:“那個‘獨腳紅魔’真只有匹夫之勇,他就不知調配人力,假設將八個老的來對四個老番僧,將自己抽出來橫掃對方力弱的,這豈不是以快刀斬亂麻,早就收事半功倍之效了。”
樂天翁笑道:“這傢伙的個人英雄思想太濃厚,他已犯了非將對手打敗的錯誤而騎虎不能下背了,好在還有五個老番僧尚未到來,否則,吉爾吉斯派就不堪設想了。”
龍太華忽然大叫道:“哥,快看!那左手長七個手指頭社番僧,已將那光頭的老者迫向左側樹林去了!”
農米耳道:“那光頭老者還可支持三十招。”
龍太華道:“你不去看看嗎?”
農米耳道:“你管不管豺狼和黑狗熊的打鬥?”
龍太華正色道:“我沒有聽説過漁翁要蚌而不要鷸的!”
農米耳笑道:“你比哥哥更狠,好罷,我們都去!”
樂天翁隨在後面暗想:“一對幼獅將來必成為邪魔的剋星。”
三人尚未深入那面林內,突聽裏面發出一聲低沉的慘呼!農米耳聞聲騰起,急急催道:“快,光頭老者失手了!”
不出二十丈,迎面撞上那七指黑僧帶着勝利的獰笑行來,農米耳停身一擋,沉喝道:“黑和尚,你的動作不慢!”
這黑僧就是“神島金佛”,他知農米耳來勢不善,陡將大袖一拂,衝上陰笑道:“佛爺就是要抽出身來與你算帳。”
農米耳知道這是連武帝都不敢輕視的人物,暗暗運足內力,回頭朝樂天翁示意,叫他將龍太華帶退。
神島金佛已踏至五丈之處,手中竟多一件東西,揚了-揚,陰笑道:“佛爺今天專找你的金龍吐納動手,快點拿出來吧?”
他手中東西朝外一抖,這時才看出是兩隻如碟形的薄圓之物,但農米耳竟不識貨。
樂天翁在後一見,大掠招呼道:“小子,那是‘古佛神鈸’,為佛教中之靈物,與飛劍有異曲同工之妙,一隻無妨,今他有兩隻,慎防一守一攻。”
農米耳右手立即探出金龍吐納,左手暗釦一隻赤蝠,迎上一步冷笑道:“黑和尚,讓你先發動吧!想你是決心分出生死存亡才肯放手。”
番僧右手再抖,白光立盛,雙鈸衝空飛起,即而一合,發生“嚓嚓’奇鳴,響聲未住,由中雙分,白光如鏈,繞空如電,激轉盤旋,愈飛愈速,漸漸變成一道銀幕。
農米耳知逢強敵,右手食、中兩指一按“吐納”兩字,龍舌脱口飛出!
飛劍如有靈性,衝空而上,破幕而人,霎時之間,空中如萬雷俱發,夾帶異響齊鳴,一場不可思議的交手就此展開。
樂天翁緊張至極,他雖立身武林,名成高手,但自認距此境界還望塵莫及,兩目驚視,看看這方又看看那方,只見農米耳凝神而立,穩如泰山,而老僧卻大不如前,顯得沉重無比,最奇的是他一隻黑腿,這時竟一分一分的向地下陷去!
龍太華呼吸急促,喘息頻頻,不由自主,緊緊靠住樂天翁。
這老頭似已發覺什麼安心之事,漸漸將緊張之情放下,輕聲向龍太華道:“小子,放鬆一點,那番僧已無力將那兩個神鈸分開使用了,你看,他的內功尚差太遠.兩腳已朝地下陷落了,那是證明他的負擔過重之故。”
龍太華急急道:“提防他有援手趕來.趕快催促哥哥下手啊!”
樂天翁道:“這一戰關係太大,你不能隨便説話,好歹由你義兄自己作主。”
交斗數刻之久了,那番僧似已到達無可再抗之境,地皮漸漸接近了他的腹部!
農米耳突然大喝一聲:“再下去!”
番僧應聲下落,他竟只留下半節在地面上,兩眼突出,氣喘如牛!
天空中緊接着如山崩地裂的一聲,兩片神鈸一震分開,飛速遲頓,有墜落之勢,農米耳似已掌握形勢,真氣一收,龍舌歸體。
樂天翁一見大喝道:“小子,快將對方神鈸吸住,番僧快要斷氣了。”
農米耳聞言一震,急忙將金龍收起,左掌突伸,向空-招!
兩鈸勢如倦鳥歸林,無力地被農米耳吸人掌中。
樂天翁一步縱出,如風撲至番僧身前喝道:“神島金佛,中原武林絕不趕盡殺絕,你還不爬出來!”
神島金佛的黑臉已全無光彩,那是精力已盡近於枯竭之相,良久不語,如蝸牛一般自土內撐出,立足不住,撲然倒地。
樂天翁回頭劉農米耳問道:“老朽作了主,你有什麼意見?”
農米耳恭聲道:“此僧本待殺之,既然你老慈悲,晚輩豈敢異議。”
樂天翁丟個眼色,轉身而行,招手道:“我們還有事要去辦,時間不早了。”
兩兄弟跟出,轉瞬離開一箭之地。
龍太華憋着一肚子疑問,這時才問道:“老前輩,幹什麼要放那番僧?”
“殺一惹八。將來不利,今有對方寶物在手。此僧活着比死了還難過。”農米耳代答着。
龍太華道:“那為什麼要離開呢?”
樂天翁鄭重道:“你沒聽出林外已全部罷鬥嘛!顯然是因林中這特殊打鬥之故?雙方不出一刻就會擁到,也許我們更遭遇到重圍。”
農米耳道:“你老所見極是。只怕還要追過來。趁此時機,我們離開為要。”
樂天翁長身縱起,揮手道:“快走!”
忽有一條人影自右側飛馳而來,農米耳詫異道:“冷風為何單獨趕來?”
樂天翁道:“雷池派一定有什麼大變化了。”
農米耳恐怕他人看到,裝作不見,輕聲道:“我們朝正面山林走去,他一定會追來的。”
冷風似已懂得他的意思,漸漸將奔勢放慢,遙遙盯住!
及至都已進入山林,農米耳轉身供手道:“前輩何事回頭?”
冷風朝着樂天翁道:“冬烘,你不會笑我老浪子回頭吧!”
樂天翁迎上握手道:“冷兄,這是武林之福,小弟恭喜!”
冷風點點頭道:“別人説來我不領情,你八十三有資格,閒話少説,請少俠快點赴援百穀大士,她已被困在華山公主峯後的禁凡谷內。”
農米耳急問道:“此去有多遠。敵人是誰?”
冷風道:“沒有人知道敵人是誰。老朽去時只聞大士發出的濃厚檀香氣味,這證明老師太是遇上強敵之故。”
樂天翁道:“也許是乾坤魔,我們快走,此去公主峯只有七十里。”
農米耳跟着奔出,疑問道:“老師太豈能被乾坤魔困住?”
冷風道:“老朽也是這個想法,即是老朽也不見得會敗在乾坤魔手下。”
樂天翁道:“武帝步老兒在什麼地方?大士一定是追他去的。”
冷風道:“步老兒已盯着六王不知去向。”
農米耳向冷風問道:“迦略利和沙沙保兩位前輩呢?”
冷風道:“我叫他們隱在禁凡谷外觀變,最重要的是看看那個敵人的模樣!”
農米耳忽然想到那個神秘的“乾坤魔”,問冷風道:“前輩曾與那乾坤魔同鬥百穀大士和武帝,你老一定知道那妖人的真面吧?”
冷風淡然笑道:“原來少俠還不知道他是一個妖人嗎?此人不但是陰陽怪物,而且是個非常殘忍的東西,他自己殺人喝血不算,甚至教會那些死屍喝血,老朽與他聯手固然是為了對抗百穀大士和武帝,但還有個對他不利的用意,少俠知老朽不斷在阻礙他所練的‘萬僵大陣’嗎?一旦該陣練成,除為害武林不算,就是普通人也不知要死多少!”
樂天翁笑道:“你是在暗中破壞那些活死人?”
冷風道:“我不知毀了多少,慚愧,每次都假借農少俠名義,估計不下千餘個了。”
農米耳道:“那魔頭為什麼常常露出一雙半男半女的腳掌?”
冷風笑道:“他的本質就是陰陽貨,因之心理就顯出那怪態,他的衣服也半男半女,因其對魔影幻形功夫未曾達到至境,他那雙腳永遠也隱不起來。”
不知不覺的,他們已經越過不少奇峯幽谷,這一陣猛奔,急似風捲殘荷,他們雖然是在間歇的談着,但卻沒有稍事停留。
不到兩個時辰、冷風輕聲叫道:“不遠了,你們嗅到香味嗎?”
樂天翁道:“沙、迦二人在哪裏?”
冷風道:“在前面那座奇崖上,但不可招呼。”
農米耳搶身騰起,勢如摩雲,他意以超凡入聖的輕功衝空直上。
冷風一見,不禁脱口嘆道:“這真是武林中的奇才,我們老一輩的也該退隱了。”
農米耳身剛落地,忽聽一個老人叫道:“少俠,你來了。”
自崖頭伸出一個腦袋,農米耳看出是迦羅利,上前問道:“沙老呢?”
迦羅利道:“他單獨翻過那座高峯了,臨行時説要偷進禁凡谷去親自看看實情,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農米耳道:“你老到此僅僅只聞到香味?”
迦羅利搖頭道:“還聽到一種古怪的鐘聲,但不經常響,間歇一段時間又連響兩下,奇怪的是鐘聲一旦入耳,使你不由自主的來提足內勁抵抗,否則就心裏難受。”
正説着,崖下接着趕來樂天翁、龍太華和冷風,三人未停,農米耳即向冷風提出鐘聲之事,道:“前輩並未提起有鐘聲之事?”
冷風道:“老朽來不及説了。”
他向迎羅利問道:“那催心的鐘聲又再響過?”
迦羅利點頭道:“你走了之後又響了五次,但一次比一次嚴重。”
農米耳側向樂天翁道:“這又是什麼古怪?”
樂天翁向冷風道:“這不似佛功的‘梵唱’,也不似道功的‘五雷聲’,好似一種用真氣通過某種寶物的功能,即所謂‘音、光’毀滅武功中之至極修煉。”
冷風道:“假使這人已煉成‘音、光’毀滅之能,你我老輩中能防守的也不出幾個人了。”
農米耳道:“難道各位前輩想不起這人是誰嗎?”
冷風道:“武林等於大海,有終身不出山的,有一現即隱的,有出而復隨和久隱思凡的,像老朽這種人一生都在江湖打滾的那就太少了。”
農米耳決然道:“我們不能因不明對方底細而在此久留,現在就往谷中去吧!看看到底有什麼人物出來阻擋。”
他怕龍太華內功不足,伸手拉住他領頭而行。
突然自峯頭髮出連續三聲非常震耳的鐘鳴,音響所及,真有海浪濤天之勢,遍山遍野的樹木,居然無風自動,枝葉紛落如雨!
冷風大叫道:“大家快提真氣抗拒,其勁馬上就會催心!”
農米耳早有提防,立將內功灌入龍太華體內,未幾,一陣無形的震力漸漸感覺侵膚而進,真如浪濤一般,澎湃洶湧,源源而來!
樂天翁和迦羅利二人頭上現出濛濛的熱氣,顯然是在全力抗拒,冷風到底不同,他反將目光注視農米耳身上。
農米耳已察覺,偏頭向他笑道:“這人確是一個不可輕視的人物,不管他是邪是正,能與他拼鬥幾下倒是非常過癮!”
冷風見他不但處之泰然,驚奇他還能開門講話,不禁驚駭不已,暗忖道:“我到現在才知道他的功力竟到了無邊無際之境,好險,這條老命居然沒有被他殺掉,簡直邀天之幸。”
音勁消退了,樂天翁和迦羅利長長吁了一口氣,同時舉手擦了兩把汗!
冷風急催道:“這次的鐘聲比我初聞時不知多了多少倍功力,這還是餘勁。身當其衝的百穀大士恐怕尤其難受了。快點進谷要緊。”
農米耳忽見前面峯頂衝起一條人影。劃了一道弧形,如電泄下峯底而去!不禁大叫道:“施展鐘聲之人離去了。”
這情形冷風也看到,急催道:“快,峯那面就是禁凡谷,他可能要向百穀大士下手了!”
農米耳聞言大急,帶着龍太華拼命繞峯急奔!
三個老人見他去勢如奔,人人都提功追趕,樂天翁在後面叫道:“小子,提防有人暗算!”
時又到夕陽含山的下午,華山的景物漸漸呈現一片迷濛,兩頓飯的時間沒到,農米耳已深人那禁凡谷中。
當他踏上一堆巨石時,忽見百穀大士向他合十道:“施主來了!”
農米耳見她立在一塊平坦的草地上,身外再無他人,不禁吁了一口氣,急急躍近問道:“老師太無恙否?”
百穀大士忽見樂天翁竟同着三個不尋常的人物趕到,似亦感到意外,但一恍即有所悟,一面含笑迎接,一面向農米耳道:“貧尼總算脱了一次大劫。”
農米耳接着引見冷風等三老,説明經過之後,又問道:“老師太,你老知道敵人是誰?”
百穀大士反問冷風道:“老施主還記得在南獄之會嗎?”
冷風本為百穀大士當年的敵人,見問赧然道:“承老師太不趁勝下手,冷某焉得忘記你老的慈悲。”
百穀大士合十道:“老施主誤會貧尼之意了,武林之事,應以隨結隨了才是,貧尼從不放在心上,”
冷風猛然跳起道:“你老是問當年旁觀的老道人?”
百穀大士點頭道:“施主還記得他手中拿的那隻黃色大鈴吧?”
冷風連聲道:“記得,記得,但他沒有看到我們分出勝負就走了。”
百穀大士道:“貧尼後來為了要查那道人的根底,曾經走遍天下近三年之久而無一所得,好在家師當年尚未圓寂,因之不得已而向她老人家請問,承家師指點,説那個道人就是當年武林三大劍術奇人之一,既無道觀,也不知他在什麼地方修真,自稱為‘貫天教主’,其手中之鈴名為‘聞天鈴’,為道教降魔之寶,貧尼剛才所遇,多半即該道人再現江湖。”
冷風驚訝道:“他為什麼要找師太麻煩?”
百穀大士道:“這點連貧尼自己也不明白,當貧尼一進此谷時即遭其鈴音攻擊,好在貧尼仗我佛禪功防守其謹,否則,連死因都不明白。”
樂天翁問道:“師太可知他施的即為‘音光毀滅’之功?”
百穀大士點頭道:“此人幸未煉到‘音劍殺人’之境,否則,連貧尼這點不成氣候的禪功亦無法防守了。”
冷風悚然道:“在下只知有‘音,光毀滅’之功,難道世上還真有‘音劍殺人’的武林奇談?”
百穀大士道:“‘音劍殺人’無傷無血,又名‘無色劍’,但此人距此程度尚遠。”
迦羅利恭聲道:“武林中的謠傳有飛劍殺人不見血即為‘無色劍’,那就不確知了:“
百穀大士含笑道:“於理不通,自屬訛傳,施主豈可深信?”
農米耳忍不住,接口問道:“晚輩看到右側公主峯頂飛起一人影,恐怕就是剛才之人,他為什麼突然離去呢?”
百穀大士道:“少施主所見不錯,他最後三聲鈴響已運出八成真氣,大概是貧尼尚可抗拒而打消再攻之意。”
她説完招手眾人就地坐下,接着笑對眾人道:“諸位施主趕來救援,貧尼心領厚意,相信諸位奔了不少路程,快請坐下談罷!”
大家應聲落坐,只有龍太華仍舊立在農米耳身邊!
百穀大士見他嘴唇啓動,似有什麼要問而沒有出口,因之笑道:“小施主,你有什麼要問嗎?”
龍太華恭敬道:“我想知道老師太剛才提起當年三大劍術的另外兩入叫什麼?”
百穀大士點頭道:“第二個名叫‘透地法師’,此人的劍術與‘貫天教主’完全不同,也是一個獨來獨往的奇人,第三個名字叫‘無人頭陀’,他與以上兩人都曾交過百餘場劍術而不分勝負,今有一人出現,相信其他二人仍然健在。”
稍停又對農米耳道:“剛才少施主可曾聞到鈴聲?感覺如何?”
農米耳恭聲道:“晚輩只感到心腔內稍覺一悶而已,但旋即泰然,為時不過一瞬罷了。”
百穀大士連呼數聲佛號道:“阿彌陀佛,當今武林尚有-個可以對抗的人物了,然而少施主今後一旦遇上這種強敵,你那‘金龍吐納’切忌亂用,否則,必受束縛,而以貧尼所授的劍術與其周旋方為上策。”
農米耳恭聲道:“謹領師太指教,晚輩記下了。”
百穀大士指着龍太華道:“這位小施主天質優厚,施主有暇時,不妨一一指點與他,今後可能是你一大助手,唯其煞氣過重,施主不可任其隨便出手。”
農米耳欣然受教,繼而問道:“老師太目前準備何往?”
百穀大士道:“貧尼既已知道武林出現更厲害人物,那就不得不去查訪了。”
眾人起身,準備給她送行,詎料農米耳猛地跳起,探手抽出金龍吐納面對後谷就要發射飛劍!
百穀大士忙加阻住道:“少施主,此人與先前那人不同!”
繼而傳音道:“切忌施展飛劍,讓他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