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萄,這個送妳。”
隔日下午,出遊的一行人都回來了,嚴安邦立刻找到樸萄,將一個漂亮的日本紙娃娃送給她。
“好精緻喔!這個一定不便宜吧?”她摸着製作精美的紙娃娃,“眼睛還會動耶!真神奇。”
“價錢不重要,只要妳喜歡就好。”嚴安邦見她喜歡,自己也開心。
“對了,你……”不能説她的心思沒有受到沈昊的話影響,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他。
“妳想説什麼?”看她欲言又止,嚴安邦挑眉問道。
“沒什麼……”她搖搖頭,“我突然忘了。”
“跟老人家搶得健忘症呀?”他笑説:“看見妳真好,這兩天一直想着妳,真怕妳會氣我把妳一個人丟下。”
“怎麼會?你還有其它朋友呀!友情也是得顧及的。”她聳肩一笑。
“聽妳這麼説,我更喜歡妳了。”他爍亮的眼眸直望着她嬌紅的小臉。
“你這麼説會被人聽見的。”樸萄羞赧地垂下臉。
“瞧妳,真可愛!”他摸摸她的發,“對了,行李整理好了沒?待會兒就要出發回中部訓練所了。”
“早整理好了,昨天就已經擺在牀邊了。”樸萄燦爛一笑,可當想起昨晚在福利社發生的事,她的笑容隨即隱沒。
“那我們出發吧!”
“我進去拿行李,等我一下。”樸萄奔進寢室,不一會兒就提着簡單的行李出來,兩人朝等在廣場的遊覽車走去。
就在途中,他們看見沈昊也要上車,嚴安邦和樸萄立刻朝他行個禮,等他上車後才尾隨而上。
“這裏有位子。”嚴安邦找到位子,兩人並肩而坐。這時,樸萄發現沈昊與那位女教官坐在最後一排。
“這兩天妳會不會很辛苦?聽説沈魔王因為妳而留下,他沒找妳麻煩吧?”嚴安邦關心的話語,卻帶給樸萄莫名的難受。
她並沒告訴他沈昊勸她的那些話,“沒有,可能已沒有精力管我了。”
“那就好。”嚴安邦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我要睡囉!這兩天被其它人給整慘了,連坐車都不讓我休息,早知道就不去了。”
“你可是大夥心目中的明星級人物,自然受到許多照顧,好好睡吧!到了我會叫你。”她對他扯開唇角。
“好,這次就交給妳了。”他説着還真閉上了眼,可見這兩天真的玩累了。
樸萄站起身,從上頭置物櫃找出他的外套蓋在他身上時,眸光不經意和沈昊的交會,她隨即抽回眼神,假裝沒看見他。
坐下後,她拿出一本書看着,但滿腦子都是沈昊昨天的那番話。
天,她怎麼搞的,不是説不信嗎?為何卻動搖了?
討厭的沈魔王,幹嘛對她説那些!
好不容易終於回到台中的訓練中心,透過車窗,她看見同單位的學員們全聚在停車場等着他們。
“嚴安邦,醒一醒,我們已經到了。”樸萄推推他,背上行李迅速奔下車,嘴裏大喊着,“徐珍、文琪,我回來了……”
“怎麼這麼晚才到?天都快黑了。”徐珍抱住樸萄,“咦?妳好像瘦了耶!”.
“有嗎?”她摸摸自己的臉。
“胸部都扁了,被操壞了呀!”她故意偷摸了下樸萄的胸部。
“討厭!”樸萄睨她一眼,“今晚換妳為我按摩了,這一星期好累喔!”
“是是,我們的葡萄公主。”
沈昊這時也下了車,望着樸萄臉上散發出的青春笑靨,一時目光竟膠着在她臉上,怎麼都收不回。
許倩玲也下車了,拍拍他的肩問:“在看什麼?”
“沒事。”他轉向她,“那我先回宿舍了。”
“現在還早,我們去看場電影嘛!”許倩玲在警大時就非常愛慕他,但是他卻拒絕了她的示愛。直到兩年前受訓時又與他碰面,無奈當時他與她的好友田易媛交往,在那個時候訓練官與學員談戀愛可是極為轟動的事呢!
但就在訓練課程結束後的一次緝兇任務中,沈昊與田易媛被分派為搭檔,過程中田易媛逞能的闖進賊窟,沈昊勸阻不及,雙雙遭到襲擊,結果田易媛當場斃命,沈昊也身受重傷,在醫院足足躺了三個月。
沈昊為此大受打擊,請了兩年長假自我放逐,直到前陣子才被上面給緊急召回。
許倩玲原以為她與他又有機會,怎奈他仍是這副樣子。
“不了,我還有一堆衣服要拿回去洗。”他二話不説的拒絕了。
“洗衣服?”許倩玲眼睛一亮,“我可以幫你洗,要不我陪你回宿舍?”
“不需要,這事我自己來就行。”説完,他便直接往訓練官的宿舍走去。
“沈昊!”眼看其它人都已走遠,許倩玲忍不住喊住他,“你到底怎麼了?已經兩年了,還想着田易媛嗎?她的死又不是你的錯,只能怪她自己急於立功,你究竟要自責到什麼時候?”
沈昊止住腳步,緊握的拳頭隱隱發着抖,背對着她説:“妳憑什麼這麼説?我自不自責不用妳管。”
“怎麼不用我管?她也是我同學,難道她死了我不難過傷心?我只是——”
“夠了!”他猛轉身,接下來想説的話卻梗在喉裏。
許倩玲望着他震愕的表情,再循着他的視線旋過身一看,才發現竟是樸萄站在身後。
原以為沒人在,她才敢對他這麼説,卻沒想到竟被一個黃毛丫頭聽見,老天!;
“妳不是走了,怎麼又回來了?”許倩玲怒視着她。
“我……我剛剛急着下車,好像有樣行李忘了拿,正要去車上找找。”樸萄垂着臉説。
“那還不快去。”許倩玲雙手扠腰斥喝。
“是的教官。”樸萄朝她點點頭,立刻跑上游覽車。
許倩玲這才轉向沈昊,“我們剛——”咦?他人呢?怎麼不見了!
真氣人,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與他攤牌,怎麼會演變成這種情形呢?
從參加研習回來後又過了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對第三單位而言可説是最放鬆的時期,因為負責帶領他們的沈昊主動申請回刑事組支持一件棘手的案件。
“真是天助我也,這一個月沈魔王都不在訓練中心,簡直太棒了。”徐珍回到寢室,對樸萄開心地説。
樸萄若有所思的託着腮,對徐珍説的話沒有半點反應。
“妳怎麼了,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説話?從台北回來後,妳就變得悶悶的,半天打不出一個響屁。”徐珍納悶地問。
“怎麼這麼説,真不衞生。”樸萄噗哧一笑。
“我是説真的嘛!大家都因為沈魔王不在而開心,只有妳悶悶不樂的。”徐珍瞅着她。
“我沒事啦!只是不覺得有什麼好開心的。”其實這陣子她一直想着沈昊這個人,還有那天許倩玲教官對他説的那番話,明知道這不關她的事,但她就是無法不去想。
還有田易媛又是誰?他過去的情人嗎?又是怎麼死的?
“説得也是,在這裏除了訓練就是上課,真的是沒什麼好開心的。”徐珍一頭倒在牀上,舒服的滾了滾。
這時候有人跑進寢室大喊道:“沈魔王回來了,要我們全部去集合地點集合。”
“天,如果讓他知道我們在這個時間窩在寢室偷懶,肯定會被扒掉一層皮。”徐珍拉起樸萄,“我們快走吧!”
還處於錯愕中的樸萄跟着她往外走,才到集合地點就見沈昊朝他們走來。
一如他第一次與他們見面時,目光炯利地梭巡他們一遍後才開口,“你們真差勁,只要我不在就想盡辦法偷懶嗎?”
“訓練官,我們只是……”
“不要狡辯!”他嘆口氣,“算了,今天之前的事我就睜隻眼閉隻眼,不過從現在起你們的皮要繃緊一點,半小時後搏擊場見。”
沈昊正要離開,轉過頭卻又與樸萄那雙水靈靈的眸子對上。他半眯起眸,正等着她開口,她卻只是朝他點點頭,不發一語的離開了。
“樸萄!”沒想到先開口的是他,是他想打破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訓練官,什麼事?”她停下腳步。
“這個月你們的情況都這麼懶散嗎?”他找着與她説話的藉口。
“大家都很認真,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樣,何況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她不服氣的反駁。
“這麼説是我錯怪你們了?”他勾視着她,發現她似乎瘦了些,沒有他在,她應該好好養胖自己才對吧?
“對,以前連自由活動時間也要我們訓練,我們真的很生氣也很嘔,所以訓練官不在的時候我們很開心。”她一根腸子通到底地説。
“妳知不知道妳在説什麼?”站在她身旁的徐珍嚇得扯扯她的衣袖。
“我只是實話實説而已,對不起了訓練官。”樸萄咬咬唇。
“光説對不起怎麼可以,到我辦公室一趟。”沈昊説完後便獨自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怎麼辦?看妳又闖禍了啦!”徐珍瞪她一眼,“老愛逞口舌之快。”
“但我爽呀!”她拍拍徐珍的手,“沒事,我過去看看。”
樸萄深吸口氣,走向沈昊的辦公室,到了門口,她敲敲門喊道:“訓練官,我來了。”
“進來吧!”
她走到他身邊,皺着眉説:“説吧!你想怎麼懲罰我,那就罰吧!”
“哦?一開口就要求懲罰,這麼説妳承認自己錯了?”他放下筆,抬頭望着她,“既然知道錯了,又為什麼是那種態度?”
“我並不承認自己有錯,是你一副我錯定了的樣子,你是我長官,我能説什麼,只好承認了。”樸萄仰起下巴,沒有認輸的意思。
“看來妳很不服氣了?”他眯起一對邪魅的眼,望着她倨傲的表情。
“對,非常不服氣,我想問訓練官,兩個人相愛有錯嗎?”他愈是反對她與嚴安邦交往,她就愈想問:“就因為我老愛做違逆你意思的事情,所以你就喜歡找我麻煩是不是?”
“妳膽子不小。”他表情一變,沉下聲。
“訓練官又想取消我的假期了嗎?”她蹙眉看着他凝肅的表情。
“呵!妳倒是挺聰明的,就取消妳一次放假。還有記住,目前我還是妳的訓練官,説話收斂點兒。”他沉靜地説出這段話。
“是不是等這次的集訓結束,我就可以暢所欲言的説你壞話了?”樸萄聰穎地補了句。
“如果妳有把握以後都不會成為我的下屬,就去説吧!”他半眯着眸,前額垂落的一繒髮絲增添他狂野的氣息。
樸萄看着看着竟有些恍神,“算了,我還不想找死。”
“算妳聰明。”他從桌上拿來一份數據,扔在她面前,“這個拿去。”
“這是?”她看了看。
“訓練結束前一個月的重點,要模擬一項搶救人質的行動,將與其它單位真槍實彈的演練,全單位一定要做好練習和策畫,不要再……”他突然噤了聲,深鎖眉頭,“不要發生意外。”
“我知道了。”看着他怪異的表情許久,樸萄這才走出去,忍不住停在門外又往辦公室看了眼,心中浮現的是想更進一步瞭解他的慾望。
突然,她身上的手機響了,看看顯示是父親打來的。天……該不會小偉又……
“爸,什麼事?”她走到一邊急切地問。
“沒什麼事,別緊張。”光聽聲音,樸義就聽出樸萄肯定被他這通電話嚇到了:“只是想告訴妳,院裏下個月的生活費已經有着落了,妳就不必再傷腦筋了。”
“有着落?為什麼?”
“有人匿名寄來一筆錢,真的太感恩了!”樸義笑説:“不但下個月,可能三個月都不成問題。”
“這是以前從沒發生的事呢!”樸萄都驚訝的説不出話來。
“説得沒錯,事實證明這世上還是有好心人的,那爸不吵妳了,妳要多多照顧自己。還有,妳媽要我告訴妳飯要多吃點兒,需要什麼她可以寄給妳。”
“不必了,告訴媽我什麼都不缺。”她眼眶泛紅地説。
“好吧!不過上次在醫院看見妳時好像瘦了不少,千萬別虧待自己。”每次要掛電話時,樸義總是依依不捨的。
“我知道的,爸,您不用替我擔心。”她抿唇笑笑。
“什麼時候回來要先打個電話通知,好讓妳媽準備一些妳愛吃的菜。”
“一定的,我好懷念媽的手藝喔!爸,您自己也要多保重。”想到爸要煩心的事那麼多,樸萄心疼得鼻酸了。
“嗯,那麼下次見面再聊了。”不想讓樸萄又傷感,樸義掛了電話。
“有人匿名寄錢來?”樸萄喃喃念着,疑惑的目光不禁轉向沈昊的辦公室。
會是他嗎?不會吧?她想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搖搖頭的離開了。
或許是養成了習慣,近幾天只要屋裏有光線,學員們就會自動驚醒,身體機能與抗壓力也增強了,不再隨便來個長跑就氣喘吁吁的不成人樣。
“奇怪,今天怎麼沒聽見哨子聲?”
大夥不約而同看看時間,“天,六點了居然還沒動靜!”
“我知道了。”徐珍笑着對大家説:“八成是我們的魔王訓練官昨天扭傷了腰,或是發燒,爬不起來了。”
“妳好大的膽子,不怕被聽到,那妳就有得瞧了,晚上睡覺時不要哀哀叫呀!”牀位在她對面的張文琪説着也笑了出來。
“我這是説出大家的心聲耶!難道錯了嗎?”徐珍忽然對着樸萄説:“如果真是這樣,妳應該最樂了,妳這顆葡萄就不用被壓榨得變成葡萄汁了。”她這話一出口,全寢室的人都鬨堂大笑,搞得樸萄有點不知所措。
“妳們在幹嘛?這麼想喝果汁?”不知何時,沈昊竟然已經站在寢室外。
糟了,搞不好她們説的話全被他給聽見了!
其中最緊張的莫過於徐珍了。
“剛才是誰説我扭傷腰還發燒?”他走了進來,手裏拿着教鞭,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徐珍緊閉雙眼,緊張得直髮抖,還不時往樸萄身後移去,想避開沈昊那道如雷達般的視線。
“是我……是我説的。”發現徐珍貼在她背後,身上的骨頭抖得像快要散了,樸萄於心不忍,主動代她認錯。
“怎麼又是妳?!”沈昊深邃的眸子眯成一條線,“千萬別説我特別喜歡找妳麻煩,這次不是自找的嗎?”
“雖然是我説的,但那只是猜測。”她抬頭挺胸立正站好,輕描淡寫的解釋着,“因為訓練官今天來得特別晚,所以……”
“所以詛咒我,希望我真的病了?”他的嗓音不帶感情,甚至挾帶一絲冰冷,“太久沒活動筋骨了是嗎?”
樸萄緊握着拳、閉上眼,沒再吭半個字,她知道自己無論再怎麼解釋,都逃不過這一劫了。
“去操場跑五千公尺再回來。”他命令。
樸萄心一沉,只能認了,“是。”
在徐珍錯愕又內疚的眼神下,她抬腿往外跑,才到門口,沈昊突然喊住她,“等等。”
止住腳步,樸萄開始緊張了,該不會五千公尺變一萬,或者外加五百發子彈的練習?!
“回來。”他又命令道,“怎麼?沒聽懂嗎?”瞧她還杵在那兒動也不動,沈昊忍不住搖搖頭。
“是。”她遲疑地回到他面前。
“既然可以把自己比成葡萄汁,那就算扯平了,再計較就是我太小氣。”
耳聞這句話,一直緊繃着神經的徐珍突然噴笑出來。
樸萄則是抬起眼,錯愕的望着他嘴角所掛的淺笑,以及屬於他的俊逸風采,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今天的他是怎麼了?為何像變了個人似的。
“大家準備好了沒?今天測驗射擊,如果我們單位全都過關,訓練官請大家到外頭吃晚餐。”沈昊轉向眾人説道。
“什麼?”每個學員都瞪大眼,興奮地問:“訓練官,你説的是真的嗎?”
“當然,不願意嗎?”
“不,我們當然願意了。”他們第三單位其它訓練的成績並不特別出色,對射擊倒是有一定的水平。
“那還不走?”他的手指輕輕一勾,率先朝靶場走去。
大夥都抱着必定成功的決心與雀躍的心情,隨着他的腳步往前行。
PUB果真是時下年輕人最熱中的玩樂場所。
一曲E1Nin—Yo!、一杯琴湯尼,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訓練官,你怎麼會帶我們來這種地方?”男學員陳祥凱地好奇問道。
“警察可不能只做乖寶寶,好好觀摩一下,以後出任務時跑這種地方就宛如逛自家廚房一樣頻繁。”沈昊端起一杯酒淺嘗一口,“況且你們這麼賣力射擊,得到不錯的成績,我是該好好犒賞你們一下。”
“謝謝你,訓練官。”大夥都已經微醺,無論他説什麼都點頭同意。
沈昊撇撇嘴,深黝的目光轉向樸萄,看着她正與坐在她身畔的嚴安邦開心地聊着天。
他又叫了杯義式調酒徑自喝着,期間不時觀察樸萄與嚴安邦談笑風生的愉快樣,雖然心底為她擔心,卻不能不告訴自己——你憑什麼多事?
將杯中的酒全灌進喉嚨,他看看錶也過了十點,於是起身離開。臨走前,他對他們交代了句,“十二點以前要回到訓練中心,不許有人落單。”
“是的,訓練官。”大夥立刻應允。
眼看沈昊離開,樸萄向嚴安邦説了聲也跟着出去,“訓練官……我也想回去了,跟你一起走好嗎?”
這種地方真的不適合她,勉強待下只會讓她心頭煩躁加胃部翻攪,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想離開,她想借機一塊兒走人。+
“妳還是跟嚴安邦一起回去吧!”他雙手抱胸地説。
“你是什麼意思?”她緊蹙着雙眉。
“既然這麼信任他,就跟緊他吧!”他睨了她一眼,又繼續走。
“可我想回去了,你不讓我跟嗎?”
“不是怕我嫉妒他、喜歡妳?幹嘛還纏着我,走開。”他現在也有點醉了,實在沒有好心情地對一個笨丫頭説話。
她難過地望着他,“我不過是想和你一塊兒回去,路上有個伴而已,你真以為我想借機糾纏你?”
沈昊臉色冷冽地望着她,“那妳還不走?”
“我會走,但我要告訴你,心愛的人死了又不是世界末日,你可以再去尋覓另一段感情,不要看不慣別人在一起。”她將上回不小心偷聽到的話自行解讀成這個原因。
“妳的膽子愈養愈大了?”她所説的話簡直讓他啼笑皆非!
“對,拜你所賜,參加這次訓練,別的沒練成,就是膽子練大了。”她咬緊唇,睇着他,“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放心,從今以後,除了公事我不會再找你説一句話。”
發泄過後,樸萄便奔回PUB。
看她就這麼跑了,他不禁眯起眸説:“她到底把我當成什麼樣的男人了?”
想追去看看,他卻硬拉住自己的腳步,告訴自己沒事的,她不過是回去PUB,不會有事的。
回到訓練中心,他等在辦公室裏,直到十二點,他才前往第三單位點名,可奇怪的是卻獨缺樸萄一人!
“嚴安邦,樸萄呢?她不是跟你在一塊兒嗎?”沈昊急切地問道。
“可是……訓練官離開後,她説嫌吵,想跟你一塊兒回去,難道沒有?”嚴安邦也正想問他呢!
“你説什麼?”沈昊心口一抽,“怎麼可以讓她就這麼跑出去,你不是和她在交往嗎?”
“這……交往是交往,但又不能綁住她的手腳。”嚴安邦無辜地説。
“老天!”看看錶,沈昊再也忍不住地奔出訓練中心。
他先到PUB裏面找了圈,都不見她的人影,旋又出了PUB四處找人,卻不知哪個方向才能覓得芳蹤?
突地,夜空畫過一道閃電,下一秒雷聲大作,他的眉峯鎖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