遽明思慮了片刻。感情的矛盾隨之加劇,但他是個有魅力的人,終於硬着心腸推開唐琪道:“琪妹,我要走,無論如何我得把事情辦完。至於你,我感到很慚疚,一直沒機會跟你在一起”
他咬着唇皮,説道:“不過,我會回來的,金遽明不是沒有情感的人,只怕”他心裏暗想着説下去,便道:“只怕我遭到不幸,那就另當別論了”
唐琪粉面淡白,呼吸急促,她惶恐地呼道:“遽明,我們的孩子呢”
聞言,遽明心頭奇痛,他思索良久才道:“孩子嗎?他會平安地降世,快樂地生活,也許他會象他爹爹一樣長大成人而傲嘯江湖,成為一代俠客!”
説到此,他心中一動,反手一抽,只聽“鏘啷啷”一陣龍吟般的響聲發出後,紅光大熾,耀映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這金牛寶劍該是他的”他把劍遞給唐琪,傲然道:“我雖不寄望他有多大的成就,但至少不能丟我的臉”
這一番話,象遺言似的,只聽得唐琪芳心如絞,陣陣徹骨創痛浮上心頭,她顫拌着雙乎接過金牛寶劍,茫然道:“好吧,但願你平安無事!”
遽明微笑着頷首,唐琪已無力地靠在牆壁角落裏,麪皮蒼白得象一張白紙一樣,柔弱而無神。
遽明一慟,強壓悲傷情緒,笑着道:“琪妹!我一切事都交給你,希望你慎重處理。尤其是我們的孩子,他,他的名字用‘金兆遽’”
“如果孩子落地時我還沒回來時,你要節哀順變,撫育孩子”他彷彿直覺自己今後的命運是凶多吉少了。
“啊,還有”他頓了頓道:“如果孩子是女的,那麼名字由你自取吧,我對女孩的名字不太洋細,不要起庸俗的名子,讓人笑話!”
説到這裏,他笑了笑,可是,那勉強做出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中年文生驚怔交加,不悦地道:“賢婿,你講了這許多不祥的話,到底是何意思,真令人費解。”
遽明茫然道:“是啊,我自己也不知道,心裏只覺得非要講出來才高興似的,奇怪”
聞言,中年文生翻了翻白眼,無可奈何地苦笑一聲。
遽明轉朝琅琊真君道:“琅琊真君,我完全將你看成知音不管你心意如何,有暇時請多多照顧她們”
他手指着唐琪又道:“萬事看在我份上,若有機會,金某再圖厚報!”
説罷,深深朝琅琊真君拱了拱手,只駭得琅琊真君驚疑交加,手足無措,半晌作聲不得
這時,唐琪突然呼道:“遽明,告訴我,你到底要去哪裏?”
遽明一怔,腦子疾快閃過一個意念,脱口答道:“貴州風懸巖,那裏有我不世仇人,鐘山一靈約我的會期。”
“啊!”中年文生驚呼一聲道:“賢婿,你是要去風懸巖與鐘山一靈決鬥!”
“不錯,我約他的,不知他到時會不會去”他忽然又道:“這是我了結仇怨的最後一次拼鬥,我要盡力而為,決不讓武林同道恥笑!”
中年文生問道:“賢婿,那麼比鬥日期在哪一天呢,我們是否能去看看?”
“噢,”遽明暗自一算日期道:“日期嗎?餘下的不到二十天了!”
聞言,唐琪芳心一喜呼道:“遽明,時候還早,你又何必匆忙,再過些日子還不盡啊!”
遽明搖首道:“你不知道,我現在還要去括蒼山一趟!”
唐琪失望地道:“為什麼呢?”
遽明道:“闊別多年,括蒼山是否無恙,我懷念至深,想去看看,一方面可以看看我舊日習武的石洞,那遺忘的武學秘籍,是否尚在”
琅琊真君奇道:“那《南風真集》不是在夏鼎郎君身上嗎,難道你還要別人的武功秘籍?”
遽明頷首道:“那是我爹爹的,為了他老人家,我必須把秘籍找回,免得”
他不願透露爹爹的秘密。
唐琪悄然道:“對的,遽明,你爹爹尚在開封等着你回去呢。”聞言,遽明更是憂急,匆匆道:“唐琪,我不能再多加耽擱,煩你轉告我母親一聲,説我身有急事,不日即回”
“不日即回”,唐琪反覆吟了一遍,芳心大慰,説道:“遽明,這柄金牛寶劍你還是帶去吧,免得遇到強敵,難以應付。”
遽明搖手道:“不用了,憑多雙掌,諒還不至於遇到什麼阻礙!”
他有點內疚,那“不日即因”四字有他預兆中,似乎沒有那麼順利安逸。
唐琪還想再言,遽明已匆匆道:“還有慧君、沈齊,你也順便告訴她們一聲,請她們原諒我不告而別。”
想到慧君,他內心又是一陣激動,這個倔強的少女在屬於他之後,偏偏不能長相廝守。
他承認自己對情感方面是冷漠多了,因為世間似乎沒有他所留戀的東西,他空虛,出奇地空虛
“琪妹,還有沈齊,叫她放心,我答應傳授她武功。一定不會失信的。”
唐琪頷首應允,關切地説了一句:“遽明你一路小心啊!”遽明道:“知道了!”
説罷,深深望了眾人一眼,道聲珍重,毅然走出酒店,他耳畔響起中年文生、琅琊真君和嗟嘆聲與唐琪戀戀的泣聲。他不願回顧,他知道那會陡地增加他內心的負擔,匆匆擠人人羣,疾走而去
唐琪、中年文生,琅琊真君出門仁望時,他身形已不知去向
他象一具麻木了的行屍走肉,一雙眸子只注意足步的走動,對旁人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加以理會。
他在找尋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總之,他身上象失去了什麼東西似的。
有人從他身旁擦過,他只冷冷瞥了一眼,或者眉毛動了動,他象失去靈魂的人一樣,魂不守舍,不知在想什麼。
惟一不同的,他有武功,一身不平凡的武功。經過兩天的朝行暮宿,他到達了括蒼山。
這時,他凝望着慰藍天空,蒼蒼白天,舒適地長吸一口新鮮空氣。
山風習習,草木晃動,括蒼山依然古木參差,蒼松碧翠,一片蒼綠景色,但在他眼裏卻有不同的遐想。
初出括蒼山的地,是一個純潔無邪,頭腦單純的少年,如今回來的他,卻是滿腹經綸,彷彿歷盡滄桑的飽經憂患的成年人了。
走着,走着,一羣山鳥飛翔而過,帶着“颯颯”振翼聲響。
一小行列的大黑蟻,從他腳旁繞過,他恢復了一點往昔獨居括蒼山習藝時的開朗心情。
他四處打量一遍,目光卻怔然停留一處。
那是一塊草木稀疏,土質鬆軟的土地,土地上縱橫交雜平空印上不少個深厚的足印,梅花似地整齊排印在土地上,乍眼望去,好似一朵碩大的梅花。
他怔了一怔,暗想:啊,有人曾經在這練過功!
心思至此,星眸四掃,只見一株枝葉疏零的樹上,白影飄忽,正懸拴着一件白色衣衫。
他愈發肯定,括蒼山有人居住了,他心裏疾想到:是否有人發現了那座山洞,而隱居着練習武功呢?
想着,劍眉一揚,“颯颯”疾縱而去。
他虛飄幽風輕功絕高,這一施展,宛如陸地行舟,行雲流水,若不是目力特好者,想要見到他的影子,都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
忽地,他身形一頓,疾快地縱上一棵古樹,古樹枝葉繁茂,濃密異常,立刻將他整個身形隱蔽起來。
“奇怪,這數千尺高的括蒼山,怎麼居然還有兒童嬉戲之聲”他心中暗地啼咕不已。
一陣山風颳面而過,樹枝草木簌簌抖動,他耳覺迥異常人,立刻聽出那孩童嬉戲之聲的來源就在近處。
心中一動,遂四方打量一遍地形,當他目光掠至東旁一棵古木旁的一塊巨石時,不禁一震,疾想:不好,自己以前習藝的山洞,不正就在近處,難道此刻業已被人佔據了?
心中一急,正想縱身前往察看時,突見迎面走來兩個十二四歲的孩童,一男一女,俱各身着白裝,面目清秀,可愛至極,他微忖之下,不由存心觀望下去,不願驚動他倆。
只見那男的氣喘吁吁,找到一塊石頭就往下坐,説道:“紫芷,我不玩了,你看”
男孩子匆匆捲起袖子,露出潔白手臂上一道新創的血痕道:“都是你,害我跌了一跤,到現在還痛呢。”
那女的小嘴一嘟,説道:“誰叫你不小心”言語之間,流露刁蠻的個性。
男孩似乎心有不甘,盯她一眼道:“紫芷,你再淘氣,等會兒我回去告訴姥姥,看你不有一頓好揍”
提到姥姥,叫紫芷的女孩似乎有點害怕,但仍然鼓着腮幫道:“你去告吧,誰怕你”
見狀,遽明疑忖道:“瞧這一對男女小孩,分明一點武功也沒有,怎會讓他倆跑至這等高的括蒼山來,真令人費解,莫非是那被稱姥姥的帶上來的?
“那麼那叫姥姥的又是什麼人,帶這些孩童來又有何種居心?”他百思莫解,又聽那男孩氣憤説道:“好,紫芷,你不聽話,看我告不告”
説着竟然站了起來,那小女孩紫芷見狀可有點慌了,匆匆道:“你告吧!
我也要告你,昨天你偷吃山棗被我看到了,看你怎麼講?”
此言一出,那男孩嚇了一跳,連忙坐了下去道:“紫芷,你胡説八道!
誰偷吃山棗了。”
紫芷嘟着小嘴道:“你以為我沒看見,哼,我早就躲在那石頭後面了。
那時,你還用樹葉打螞蟻呢,你説對不對?”
男孩童面頰一紅,罵道:“鬼靈精,小偷兒,專門躲在人家後面看人家!”
紫芷被罵,小嘴嘟起老高,恨恨望他一眼,眼眶一紅,就要哭了出來。
見狀,男孩忙搖手道:“紫芷,對不起,不要哭,千萬不要哭,待會兒被姥姥看到,我們都要捱打。”
紫芷刁蠻異常,哪裏肯依,只急得那小男孩左右開弓,拍拍打了自己兩個耳光,求道:“紫芷,算我不是好嗎?你看我自己打自己兩個耳光。”
紫芷這才嬉笑起來,只苦了那男孩,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彷彿甚怕她哭泣似的。
遽明半響聽不出究竟,心中微感失望,正想縱掠而去,突然一聲厲嘯傳來,嘯聲剛勁至極,顯見這發嘯之人,決非等閒之輩。
他不禁敏感地想到:莫非那所謂“姥姥”的人來了!
星眸遂從樹枝密葉之間,悄悄探了出去,果然不出所料,嘯聲才停,一個手持鳩杖的老婆子奔走過來。
老婆子霜發如雪,體材高大,但無一點龍鍾之態,手中的鳩杖長有丈餘,鵝卵粗細全是鑌鐵打製,沉甸甸,怕不下百把斤重,但老婆子拿在手中卻形若無物,一個縱身已掠至兩個小孩身前,喝道:“你們這兩個小鬼,一玩就是半天,不怕捱打嗎?”
兩個孩童懼容滿面,各叫一聲“姥姥”,兩個小身軀已然矮了半截,跪半下去。
老婆子“哼”的一聲道:“你們還聽不聽姥姥的話?”
兩小孩忙不迭慌恐地連稱道:“聽聽聽,聽姥姥的話,我們哪裏敢不聽?”
老婆子這才稍展笑容,但那右怖的笑容駭人已極,別説那倆個年幼的小童,就是遽明看在眼裏都不禁吃了一驚。
紫芷乖巧已極,此刻見姥姥笑了,連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説道:“姥姥,紫芷給你捶背好嗎?”
老婆婆嘿嘿一笑,冰冷的目光掠過她白胖細膩的肌膚,不禁無故地嚥了口口水,道:“好吧!”
紫芷不放怠慢,繞到姥姥身後正要為她捶背,老婆子嘴角一動,突然反手抓住她細膩白胖的手臂,在手中捻了捻,嘿嘿笑道:“紫芷,你可越來越聽話了,人也長胖了不少!”
紫芷不明就裏,嬌笑着撒嬌道:“姥姥,我不來了,你總是這樣説人”
老婆子嘿嘿笑了數聲,突然望着那跪在地上的男孩説道:“泰山,你過來!”
叫泰山的男孩子忙爬起來身來,朝姥姥走去。姥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在手中捻了捻,眉頭一皺,自語似地道:“怎麼還這樣瘦!”
一面厲聲喝道:“泰山,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叫你多睡覺多吃飯,你偏不肯。哼,到現在還是瘦得象個猴子,看我不打死你!”
泰山顫着身體哀求道:“姥姥,你別打,泰山聽話,從今天起泰山一定聽您的話多睡覺多吃飯。”
遽明奇想道:這就怪了,養人又不是養豬,非要肥胖不可,這老婆子可恁地怪異
姥姥面容一肅,厲聲道:“泰山,再過一個月,你如果還是比不上紫芷,看我不把你活活打死”
聞言,泰山巍顫顫連點着頭,驚恐這狀,現於儀表:“是,姥姥,泰山過了一個月一定比紫芷要胖,您放心就是!”説着指着胸脯,表示自己要多睡覺多吃食,以不負姥姥期望。
老婆子這才面容稍安,緩緩道:“泰山你好好記住,別令我生氣。”
泰山肅然受命,清瘦的小臉孔已駭得發白。姥姥轉朝紫芷道:“紫芷,快給我捶背”
紫芷忙揮動小手在姥姥背軀捶着,姥姥彎腰坐在石頭上,舒服地喘了口氣,道:“紫芷,出力點!”
紫芷使勁捶着,奈何她人小力微,不多時已然汗落如雨,姥姥仍然感到不滿足,指着泰山道:“泰山你也給我捶捶”
泰山慌忙走了過去,捲起袖子,拼命一陣亂捶,不多時他也氣喘如牛,再看紫芷時小臉已透出疲乏的面色了。
見狀遽明大感不平,心想:什麼捶背?這簡直虐待,再過些時候,兩個小孩怕再支持不住體力的消耗,皆倒地上!
他也不願輕舉妄動,靜看老婆子動靜。
老婆子仰天打了個呵欠,陰森的目光掃過紫芷白胖胖的側面,不禁流落了微些口水,若有感嘆地自語道:“唉!若非‘笑哭’兩個死鬼糾纏,怕現在不正舒舒服服地吃那白胖胖的人肉了嗎?”
她自語至此,似乎越説越所,哼地一聲,自語地又道:“哭笑老傢伙混帳到極點,專門無事尋非,找人麻煩,有朝一日,非給他倆點顏色看看。哼,容得我想吃肉,還要辛辛苦苦,找幾個小傢伙來撫養,麻煩死了!”
老婆子自語聲異常細微,但在遽明耳裏卻不下空谷高音,他內功已練至十丈之外飛花落葉都可聽得清清晰晰。此刻,他聽清老婆子一番恨言怨語,不由心頭猛震,激冷冷暗打個寒戰:好怪物,原來養了這兩個小孩,是準備吃的!怪不得她直嫌那叫泰山的男孩瘦!
心中驚駭地轉了一週,暗道:這個妖魔若讓她活下去,不知多少孩童要遭到毒手,自己自命俠義,這番是鬥定了!他轉念一想:這老婆既然有吃人狂,決不是一兩個孩童能夠滿足她長久的食慾的,説不定別處還有許多孩童被她禁困。
遽明想到適才隨風飄來那一陣孩童嬉笑之聲,不禁靈機一動,遂輕描兩片樹葉,夾在手指上,動起內勁來,悠然向西邊彈去
“絲絲”遽明內功絕頂,這兩片樹葉雖柔軟異常,但經他內功催迫,卻不下奇硬堅石,只見兩縷黑影疾射而出,速度快得驚人。
聞聲,老婆子心神一凜,大喝一聲道:“什麼人,報上名未!”
人如飛鳥,朝準聲音響出之地,疾撲而去,丈餘長重甸甸的鑌鐵打造鳩杖,帶起絕大勁風,狂掃而出。
這眨眼間,遽明足尖點處,身子一長,施展虛飄幽風絕妙輕功,兩個起落,人已掠出數丈外,隱入密林之內。
這時,兒童嘻笑之聲傳來,聲音來源就在近處,遽明大喜,略一掃探,已見一羣孩童怕不下十來人,俱各十二三歲,正在興高彩烈地捉迷藏。
他暗吃一驚,忖道果然不出所料,想不到她竟有如此大的毅力,擄來這麼多孩童供作餐食之用!
忽見兩個孩童匆匆從一口石洞內奔了出來,邊跑邊叫道:“看到了,看到了,何珍,我看到你了,快出來!”
遽明打量着那彷彿甚深的石洞,只見四旁一石一木彷彿甚熟,尤其石洞上那天然造成的凹陷,現是他最熟悉不過的。
“啊,正是這洞!”他記起這口彷彿甚深的石洞,正是往昔習藝的那口石洞。
他象一個闊別家鄉甚久的鄉人,突然回到他懷念的家鄉一樣,感到由衷的驚喜,他仔細觀望着一木一草、一石一壁,那都是他曾撫摸過的,他不曾忘記過。
“啊,石洞故居依舊無恙,一切都沒改變,反而改變的是自己!”
他感慨地嘆了口氣,放目凝視過去,只見他故居的那深遠石洞,洞口石壁似乎都經過人工一番修飾,光可鑑人。
“想不到還有吃人的妖魔,竟然選中我的故居做她的巢穴,可謂倒黴至極矣!”暗笑一聲,抬起一塊碎石抖手拋了出去,只聽“啪”的一聲,小石子擊在一個小童的屁股上,痛得那小童張口大叫:“哎喲,誰打我屁股!”
小童俯身拾起那塊碎石握在手中,盯着小眼四外掃察,一邊不停地罵着:
“哪個小狗子用石頭打我,哪個王八蛋打我屁股!”
遽明掠至他身後,在他屁股上又輕輕拍了一掌,笑道:“小頑皮,你敢罵我?”
小童吃了一驚,定了定神只見一個生面人站在面前,盯着眼睛看他,不由尖叫一聲,撒足便跑。
遽明身子一掠,一把抓住他後領子,提起老高,故裝一副怒容:“姥姥呢?帶我去見她。否則,待會兒我就叫姥姥揍你一頓,看你受得了嗎?”
孩童一怔,遽明又喝道:“快帶我去見她。”
那孩子搖搖頭道:“姥姥出去了,你要找她,要等她回來,不然她會生氣的啊!”
這時,那些捉迷藏的十來個孩子紛紛走了過來,搖首搖腦地朝遽明打量不已,似乎對這裏來了生人感到驚奇。
遽明問道:“那麼,這裏除了姥姥之外就沒有別人管你們嗎?”
小童毫不猶豫地脱口説:“有是有,不過他生病了,不能起牀!”
“誰生病?”遽明料不到除了姥姥以外,真還會有人幹這傷天害理的勾當。
小童道:“一個老公公,鬍鬚長長的,他人最好,我們都喜歡跟他玩,不過近來他生病了,我們都很擔心”
小童臉上浮上憂慮之容,遽明一怔,轉眼見其他孩童也都浮上一副憂容,不禁奇道:“那麼老公公呢?”
小童伸手指了指,遽明一瞧,那小童手指之處,正是那自己往昔故居的石洞,心中一動,遽道:“小孩子,你帶我去看看好嗎?我會看病,説不定不到一天工夫,就把你們老公公醫好,豈不又有人帶你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