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博冷桐前往竹軒見阿瑪,而深深在秋菊的陪伴下,在府邸繞了圈,熟悉一下環境。
“少夫人,阿莫管家告訴我,明兒下午裁縫師傅會來府邸為你量身做衣裳,喜歡什麼布料或款式可以告訴秋菊,我好為你準備去。”回到寢居後,秋菊將這事告訴深深。
“什麼款式都好,不要太花俏就行,至於布料……我也不懂,你看著辦好了。”有秋菊在身邊,深深很多事都交給她決定,倒是省去不少麻煩。
“那我懂了,一定依照少夫人的喜好去準備,不華麗也不寒酸。”秋菊果真瞭解她。
深深對她笑笑,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呃……有件事我想麻煩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少夫人你儘管説。”
“我很想看些醫書,可以幫我找來嗎?”她不希望來到這兒就荒廢了多年所學。
“醫書?!”秋菊不解地問:“這是不難,不過少夫人為何要看醫書?”
“因為我對它有興趣,曾小學一些。”
“原來少夫人有這方面的喜好,那我懂了,我會幫你帶過來的。”秋菊笑著點點頭,“那我先退下了,少夫人早點休息。”
“好。”看著秋菊離開後,深深無聊地在屋子裏到處走動,偶爾看看窗外漸起的稀薄月影。
突然,她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猛回頭,竟瞧見博冷桐就站在門口,油燈的光影在他深邃的五宮上晃動,更增添他的邪魅。
“你不是去竹軒了?”
“都談好了,所以過來這兒看看你。”
“謝謝大人,我很好,你不用特地過來。”天色漸暗,他出現在這裏似乎有些怪,不禁讓她想起那天在客棧時的那個吻。
“怎麼?不喜歡我來看你?”他肆笑了聲。
“不是,而是……時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房安歇,我也想睡了。”他這一問,反而害她語拙,説起話竟囁囁嚅嚅的。
“可我還不想睡。”他垂眼睇凝著她不安的神情。
“很忙嗎?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她單純的以為他不想睡的理由是這個。
“沒錯,我每天有許多公事得處理,忙得不可開交。”走近她,他那對謎樣的眼直勾視著她。
她趕緊移開目光,體貼地問道:“那麼……需不需要我幫你?”
“你要幫我?”呵!這句話還是他今天聽見最好笑的笑話,“你會什麼?”
“我會寫字,可以幫你謄寫,還有我也會做飯做菜,你如果餓的話,我也可以做點心給你吃,也可以燉些補品給你補補身子。”她煞有其事地説著。
“你是我的妻子還是丫鬟?”博冷桐眯起眸子,瞧她這副小家子氣模樣,可能到死都改不過來吧!
“這有什麼不同嗎?做妻子的本就該為自己的相公做些事。”她不明白他的臉色為何會變得這麼難看。
“或許平民的妻子是如此,但你不需要做這些。”他立刻打消她的念頭。
“既然如此,那就隨你意了。”她受傷的睨著他,就算他不要她的幫忙,也不必回絕得這麼狠,讓她覺得好丟臉。
“我來找你是要提醒你幾件事,不是要你不自量力。”
“什麼?”
“你的存在只是為了讓我阿瑪與額娘不再對我逼婚,所以不必自抬身價,更不要將自己想得非常了不得。”他索性攤開來説清楚,卻不知道這句話帶給深深多大的傷害。
原來他願意娶她不是因為孃的逼迫,更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要利用她。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他上回所説的“擋箭牌”是什麼意思!
“……還有呢?”深深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更多。
“還有關於我的事你都不必管,只要安安分分的待在府中,別對我額娘胡言亂語就行了。”就怕她隨意一句話會破壞了他的計畫。
她擰起眉,雙唇微顫著,“這就是你要對我説的話嗎?”
“沒錯,你最好記住我説的每個字。”他的笑眼裏旋射出懾人寒光。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她吸吸鼻子,難以承受的説:“既然如此,你根本不需要帶我回來不是嗎?”
“是你母親相逼,雖然讓我厭惡,但是你應該要比那些貴族千金好應付,所以我就順水推舟的接受了。”他那雙深邃的眸子柔魅到了極點。
“本來我還為我孃的所做所為感到愧疚,可現在你的作為更是讓我唾棄,我要回家,我要回天賜谷。”深深走到檀木櫃旁,從裏頭找出她前陣子經過市集時所買的幾件布衣,接著又拿出白花布俐落地捆起來,往肩頭一落就要離開。
“林深深,你給我站住!”博冷桐沒想到她説走就走,立刻厲聲喝止。
深深凝起眉,望著他清俊的臉上布上一層不悦之色,但是現在她已無愧於他,更沒必要害怕。
“我偏不。”她咬著唇。
“你居然敢對我説不?”他冷沉著嗓音,近距離瞅著她的眼,“難道你不怕我……不怕我……”
“殺了我嗎?”深深眼眶裏有著淚霧,“敢情北京城裏的大人們只要一個不開心,就會拿百姓開刀?”
“原來你也挺能言善道的。”博冷桐一步步走近她,“怎麼好像才一眨眼,就本性畢露了?”
“我本就一向坦率。”見他愈來愈靠近,她皺著眉説:“我真的要離開了,請讓開好嗎?”
“我白天跟你説的話,你全撇到腦後了嗎?”博冷桐非但沒讓開,反而貼得她更近。
“如果大人需要的只是個擋箭牌,應該有很多人願意擔當這個重責。”她直想從縫隙中鑽出去。
“你當真不要命了?”他毫不留情地緊緊拽住她的手腕。
“如果你想殺我,那就殺吧!這樣我也好過些。”深深仰起下巴,閉上眼承受他可能會對她做的事。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將她抱了起來,用力往暖炕上擲去。
“你要做什麼?”深深眨著驚恐的大眼。
“你以為進了我的地盤後,你隨時想走就可以走嗎?”他被她這一逼,怒火整個點燃。
“你堂堂一位提督大人怎麼可以老做這種事?”她雖然嘴上逞強,其實心底充滿了駭意。
“我做了什麼事?”他坐在牀畔,帶笑的嘴角一勾,“你以為我會飢不擇食嗎?”
“那你這是?”她不停吸氣,想壓下內心的恐懼。
“因為你只有在牀上才不會耍嘴皮子,可以好好的聽我説話。”他閉眼沉吟了會兒才説:“我計畫將你父母接進京。”
“啊!什麼意思?”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動機不單純。
“因為你太不聽話了,往往乖不到幾個時辰就故態復萌,所以我想或許該找個人來治治你這種要不得的病。”
“你不是説了不可能接他們過來?”他到底打什麼算盤?
“沒錯,不過我改變主意了,但你別太開心,將他們接進京後,我會將他們安頓在別的地方,你們不可能見面。”博冷桐笑開嘴,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你──”她倒吸口氣,“你真的是無可救藥!”
“你可以繼續説,我完全沒意見。”他扯笑望著她,“你現在還走不走呢?”
她鼓著腮,百般委屈地望著他,“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一切都是你和你娘自找的,不是嗎?”他挑眉一笑,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
深深長長吸了口氣,“但我爹是無辜的,更何況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難道你就不能放過他?”
“放心,我會善待他,絕不會讓他受苦。”説完,他起身銜著笑離開了。
深深無力的嘆了口氣,愣愣地看著他離去,不停在心底想著該怎麼做才好?
時間過得真快,深深在不知不覺中已在提督府住了五天之久。
但是她聽説這幾天博冷桐都睡在上書房,忙得連回府的時間都沒有。
另外,博嚴夫婦一見到她就提及成親一事,讓她只能像個啞巴似的,不敢多説一句話,就怕説錯了什麼,弄巧成拙。
但是今天,還真是逃不過了!
“冷桐,何時拜堂,趕緊把日子訂一訂,也好派人將深深父母接過來。”難得回府的博冷桐領著深深向父母請安時,博夫人一開口便提了這檔事兒。
他眉宇輕蹙,黯下臉色,“額娘,這事不急吧?”
“什麼不急,你該不會只是想敷衍我吧?”
“孩兒不敢。”他立即垂首,“只是……這話説了,我怕阿瑪和額娘會不悦或生孩兒的氣。”
“到底什麼話,別吞吞吐吐的。”博嚴蹙起眉。
“是這樣的,在深深照顧我的那段時間,她一位姑娘家得經常為孩兒寬衣解帶,等孩兒傷好之後,便與她在她父母面前草草拜堂成了親。”
深深猛抬頭瞪著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編故事的本事比説書的還厲害!“你──這根本就是──”突然,她滯了聲,因為她看見他充滿警告的眼神。
“深深,你有什麼話要説嗎?”博夫人問道。
“沒……”她掩下臉。
“我知道一定委屈你了。”博夫人轉向博冷桐,“你這孩子怎麼可以草草成親呢?這親事一定得補辦。”
“夫人,不需要這麼做,既然成過親怎能再成一次?”深深趕緊説道。既然他無心於她,成幾次親不都一樣嗎?
“既然深深這麼説,那我也不勉強了。”博夫人睨著他,“但從今天起兩人就不必避嫌,就讓深深直接搬去冷桐的寢居吧!”
“什麼?”她沒料到會如此發展,嚇得瞠大眸子。
“既已拜了堂自然也圓過房了,何必害臊,你們的事我會請老爺公告周知,你早已是名正言順的少夫人。”博夫人現在一心只想早日抱孫子啊!
“可是我──”
深深話還沒説出口,博冷桐已擲起她的小手,柔笑地説:“額娘説的對,別害臊,就搬去我房裏吧!”
她頓時傻了,腦子轟轟作響,最後連她是怎麼走出竹軒的都不知道。
“跟我回寢居吧!”博冷桐突然説道。
深深連連搖著小腦袋,嚇得凝滯腳步,“這樣不好吧!你我只是在作戲,怎能當真?”
“就算是作戲也要演得像一點,不是嗎?”他嗤冷一笑。
“可是我──”她緊鎖雙眉,詫異地看著他貼近的俊臉,竟忘了要説什麼,卻道:“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什麼?”博冷桐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
“你上哪兒去了?”她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我住在宮裏。”他遂道。
深深點點頭,學他剛剛所説的話,“是你強逼我做了許多事,就算要演戲,可不可以演得像一點,哪有人一進宮就這麼久。”
“怎麼?想我!”他眯眼魅笑。
“誰想你,只是你這麼做,於……於禮不合。”她倉促地找著藉口。
“是這樣嗎?好,我答應你今後一定演得非常像。”他撇嘴笑笑,跟著握住她的手腕,“走,今晚我們就做得跟真的一樣。”
“你又在強迫我了。”她直嚷著。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他揚起一絲笑痕,不容違抗的將她帶回寢居。
雖然住進這府邸已有一段時日,但深深還是頭一次進入他的寢居,看著這間佈置得富麗堂皇的屋子,她只敢站在門邊,緊張得雙手不知該擺哪兒。
“你過來坐,吃吃點心吧!”他指著圓几上那一盤盤精緻甜點,“要廚房別再送了,她們就是不聽,你幫著吃點兒吧!”
深深根本沒有胃口,“我不想吃。”
“不是要為我做點心嗎?不吃吃看怎知道我的口味?”他坐在檀木椅上,笑望她充滿疑慮的表情。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陣子他待在宮裏,在上書房幫皇上處理公事,只要一閒下來,闖進他心底的竟然都是她。
每每腦海中都會浮現她傲氣的俏顏,以及淚眼汪汪惹人心疼的模樣。
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錯覺,他絕不會把心思擺在一個女人身上,可還是免不了的想見她,否則他今天是沒必要回來的。
“你不是説不需要我做點心?”她生氣地轉過身。
“你還不知道吧?我已經派人去接你爹孃了。”沒關係,她可以耍性子,但他就是有辦法治她。
“他們到了嗎?”她急急回頭問道。
“不告訴你。”他揚起一絲笑影,走到圓几旁,拿了塊杏仁糕放進嘴裏,“這是我最喜歡的點心,嘗一口吧!”
“我嘗的話,你就要告訴我哦。”深深跟著拿了塊放進嘴裏,“的確很好吃,那你説,他們到了嗎?”
“真沒誠意,就只是好吃兩個字?等你做出一模一樣的杏仁糕,再來問我吧!”博冷桐又朝她招招手,“過來。”
“什麼?”她的雙腳就像黏在原地,動也不動的。
“我叫你過來。”他揚高音量,“是不是要我喊得整座府邸的人都聽見,你才肯過來?”
她無奈地來到他身邊,“你就只會嚇唬我嗎?”
“因為很有趣。”他撇嘴笑笑。
“你──”
“告訴我,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是不是想死我了?”博冷桐邪氣地問。
“誰想你!”她才不願承認呢!
“呵!我身邊有這麼多人,就只有你敢這麼對我,還老是頂嘴,這樣怎麼讓我疼到心裏呢?”博冷桐一逕地笑,剛稜有型的臉龐此時看來更加俊魅無敵。
“我……我不需要你疼。”發現他凝斂的眸影直注視著自己,深深趕緊轉移目光,卻忽視不了心中的火熱。
林深深,你是怎麼了,只是他隨意的一句話,你又沉淪了,難道你還不明白他一心只想利用你而已?
“可我卻想疼疼你。”話語甫落,他的長臂一伸,將她瘦弱的身子給攬到大腿上。
她嚇得渾身繃緊,“別這樣,快放開我,大人……”
“哦?現在我在你心裏又是大人了?”他肆笑出聲。
“你本來就是。”無論她如何掙扎都無法脱離他,慌得直喊道:“你不是説我居心叵測嗎?既然我是個壞女人,你就該別理我才是。”
“沒錯,你是個壞女人。”明知道她壞,可還是勾引了他的心,還真不是普通的壞呀!
“那麼你就該──”
“該用專門對付壞女人的方法對付你。”他臉上有抹慵懶的邪氣,鎖在她纖腰的手卻愈來愈緊。
“對付壞女人的方法?”她完全不懂他的意思,“這……這不在我們説好的條件裏,求你放了我。”
“我們之間沒有所謂的條件,只有絕對的服從。”現在他就來教教她取悦男人的技巧。
“你好霸道!”深深的小臉猛地一皺。
“沒錯,我就是霸道、強悍,這是你要接受的事實,所以就聽話點,認命吧!”突地,他抓住她的衣襟猛地一扯,使她領上的水扣叮叮咚咚地落了一地,大半片白玉似雪的胸脯就這麼呈現在他眼底。
深深僵住,表情淨是懼意。
“幹嘛這麼怕我?”他低頭俯身在她頸間輕舔,那股酥麻的感覺讓她的小嘴忍不住低吟出聲。
他忍不住輕揚笑痕,“喜歡這樣的感覺嗎?”
“不要,你不能碰我!”當發現他的手愈來愈往下探索,深深趕緊推開他,連忙轉身拉好衣襟。
“哈……”看她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博冷桐竟狂笑出聲,“你還真是傻,只要任我碰,你便可得到想要的一切,嗯?”
“我不可能出賣自己的感情,你別再這麼説了。”她緊抓著領口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
“出賣自己的感情?”他緊眯的眼底透露著幾許陰沉,“你的意思是你的感情極為神聖,不容褻瀆囉?”
“每個人的感情……都是很神聖的,”她無畏地直視他犀利的眸影,“除……除非你愛我,否則這都是不對的……呃!”
此話一出,她驚覺不對而傻住,但是説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已來不及收回了。
“這麼説你愛我囉!”他彎起好看的嘴角。
“什麼?”他這句話讓深深險些被一口氣給噎著。
“是就直説,何必隱瞞呢?”他魔魅的笑萬分誘人,“呵!還真愛裝模作樣。好吧!今晚你先回房,明天我會讓秋菊把你的東西全給搬過來。”
“我還是自己……”
“難道你真要我額娘為我們辦一場盛大的大婚之禮?”他這話果然逼退她的堅持,讓她只能妥協。
“那我先回去了。”再望他一眼後,她便撫著胸口迅速離開了。
回寢居的路上,她不斷想著他剛剛所説的話。或許,他早知道她喜歡他,但是他呢?
別傻了,林深深,像他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怎麼可能喜歡你呢?你只是個擋箭牌,可憐的擋箭牌。
那她明晚該怎麼做?真的要與他同房嗎?
當府邸下人們知道原來博冷桐與深深早已成親,立刻依夫人的意思將深深的東西搬到博冷桐的寢居。
但是,深深從昨晚起便開始心神不寧,連三餐都食而無味地用著。
“少夫人,今兒個你怎麼吃得那麼少,是哪兒不舒服,還是膳食不合口味?”秋菊關心地問道。
“不,我只是沒胃口。”她微微一笑,從神情中可以看出她的緊張。
“怎會沒胃口呢?你一定很久沒跟大人同房了吧?今晚一定要展現好氣色才行。”説著,她便端來可以美顏的燕窩,“喝碗燕窩吧!”
“為什麼要展現好氣色?”單純的深深不太明白。
“有好氣色自然就會變得很美,才能迷倒大人呀!”秋菊説得露骨,讓深深羞紅了臉。
“秋菊!”她低嚷了聲。
“少夫人何必這麼害臊呢?”秋菊還不知節制地繼續説:“老爺和夫人一定恨不得早點抱孫子呢!對了少夫人,你和大人成親有一段日子了,該不會肚子裏已經有了吧?”
深深的表情更尷尬了,“沒……沒有的事,千萬別亂説,免得被人聽見而誤會。”
“是。”秋菊偷偷一笑,“那就趕緊加把勁兒,今天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不必麻煩,只要照平常就好。”深深被她按在銅鏡前坐定,心底倒起了慌亂。
“其實少夫人非常美麗動人,只要稍加打扮一定會迷倒大人,你不是説大人不夠了解女人嗎?我們就讓他只瞭解少夫人就行了。”
秋菊解下她一疋如黑布般的柔亮髮絲,再為她盤上一個優雅的髻,插上美麗的釉玉簪。
“哇……這個髮式完全襯托出少夫人的清麗氣質呢!”秋菊接著為她上妝。她打開抽屜,拿出一罐東西,“這是夫人給我的,她説將這東西塗抹在臉上,會變得更柔嫩呢!我們現在就試試。”
深深知道就算再拒絕,秋菊還是會幫她搽上的,她只好閉上眼,任由秋菊在她的小臉上塗塗畫畫,直到上了困脂後,她才抬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老天,這是她嗎?鏡裏的人兒膚色柔亮、雙腮粉嫩,雙眼更在秋菊的描繪下變得精亮有神……
“這樣好嗎?”她羞怯地問。
“當然好了,我敢保證大人一定比以前更愛你。”秋菊對自己的手藝相當有自信。
“愛……”深深喃喃念著,這個字聽來怎麼這麼陌生。
“是呀!”秋菊看看天色,“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去大人的寢居吧!”
“大人回來了嗎?”她今天一整天都沒見著他。
“不管有沒有回來,咱們先在房裏等著吧!”秋菊想想説。
深深心忖也是,如果是命她也逃不過,更或者她可以先裝睡,説不定他就會放她一馬了。